【翻译+节选】The Spanish Armada 第四章
英格兰的国策在伊丽莎白自1558年继位以来十年秉持着一贯的传统。十年来,英国一直是西班牙最为忠实的盟友,且如亨利八世时代一样竭尽全力的破坏法国与苏格兰的稳定。如此基于两点。首先伊丽莎白别无选择,因其同父异母姊与菲利普结成联姻、不得不继续作为西班牙的盟友卷入对法国与苏格兰的战事;然而这个联盟很快就不受眷顾,尽管在1557年8月西班牙在圣康坦 (Saint-Quentin)打败法军,然而法国依然在五个月后率军占领了加莱这一英格兰唯一的大陆领地以为报复。其次在今年的4月份,法国王位继承人迎娶了苏格兰的玛丽·斯图亚特,并且很快就让人意识到了两国结为古老联盟的深切含义:次年玛丽的丈夫继位法王后,二人开始使用混有英格兰与本国的徽章,并宣称自己为“法国、苏格兰、英格兰与爱尔兰的统治者”;而据伊丽莎白在法国的大使称,二人甚至将这类纹章装饰在了晚宴中。
这些风波影响了未来伊丽莎白几十年的外交政策,然而要想了解其重要原因,必须考虑近代早期的某些历史发展。
或许西班牙舰队的故事可以追溯到十六世纪的三十年代,届时亨利八世宣布与其妻阿拉贡的凯瑟琳解散婚姻,并宣布迎娶宫女安妮·博林。这说起来易做起来难,因为这次离婚导致了亨利与教皇的决裂,从此英格兰的教会与罗马教廷分离,亨利自称为最高的宗教领袖。这一改变产生了深远的国际影响,即因为当时西班牙与荷兰的统治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为凯瑟琳的侄子,更是因为英格兰受到波及欧洲北部的宗教改革的影响而与罗马决裂。
天主教世界很快给予回击。他们先是拒绝承认亨利与安妮的婚姻,并将二人唯一幸存的孩子视为私生子(即伊丽莎白;当代私生子无权继位);其次拒绝承认其未英格兰教会的最高领袖。基于这些理由,信奉天主教的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五世于1542年悍然入侵了英格兰的北境,三年后法国也派遣一支舰队驶入索伦特海峡并占领了怀特岛。然而亨利很快就迎击了这两次挑战。苏格兰的入侵行动在索尔韦苔藓之路(Solway Moss)被彻底击败,患病的詹姆斯闻讯溘然长逝,其一周大的女儿玛丽继承了他的君位。而在南部,亨利亲身参与了对抗法国海军的战斗(尽管是在海岸旁的堡垒里),尽管国王一艘巨舰“玛丽玫瑰”号在战斗中意外的倾覆沉没,然而这次战斗胜负悬而未决。
1547年,亨利·都铎在床上安然离世。英格兰的王冠被传给了其六岁大的儿子爱德华,其摄政在英格兰引入了一个完全新教式的教会秩序步兵继续与苏格兰和法国作战;然而爱德华体弱多病,六年后便离开人世。尽管摄政试图继续于罗马教廷决裂并拥立一位新教统治者,然而亨利在30年代的私自决定很快被推翻,因为亨利信奉天主教的女儿玛丽·都铎继承了他的王位。尽管长期受到动摇,然而玛丽一直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决心将其信仰强加给臣民并让英格兰与西班牙结为联盟。在继位的头个月,玛丽便与其叔父查理五世谈判要求与其子菲利普联姻。二人很快在1554年的7月于温彻斯特结为连理。同年11月,英格兰教廷与罗马教廷正式和解。又三月,一批信奉英格兰的新教徒被送上火刑架。
然而玛丽的“西班牙联姻”在国内并不成功。菲利普与其西班牙朝臣在英格兰并不受欢迎,而对新教徒的迫害与处决则引起了全国范围的不安与惶恐。最为严重的是玛丽始终未能顺利受孕。部分原因是菲利普在1555年8月到第三年的3月、1557年7月后并不在英格兰,而更可能的原因玛丽在其结婚的38岁时便患上了癌症,而这一病魔也于1558年夺走了其性命。
继承问题再次因为宗教而变得复杂。接下来继位的是与玛丽同父异母而显然对新教徒有所同情的伊丽莎白。由于其为亨利与安妮·博林无效婚姻而诞下的子嗣,玛丽·都铎终生将其视为私生子;而苏格兰的玛丽·斯图亚特也如此认为,因为其为亨利之妹的孙女、且同样为虔诚的天主教徒。玛丽·斯图亚特将自己视为英格兰王位的合法继承人,而许多天主教徒也同意其看法。
然而西班牙的菲利普不在玛丽的支持者之列。尽管其对英格兰的统治随着其妻子的离世而终结,然而他依然希望将王国纳入哈布斯堡的治下。尽管几次推翻伊丽莎白、将玛丽推上君位的阴谋都被交予菲利普,然而都被其一一拒绝,因为他最不希望的就是一位法国公主登上英国的王位。不仅如此,菲利普还不留余力的给予伊丽莎白一切帮助,甚至一度提出要娶妻为妻,尽管这并非出于本心,1559年1月10日,在给驻伦敦大使费里亚公爵(Duque de Feria )①的一封密信里解释这只是为了“阻止这位女士改变心中的信仰”。菲利普对婚事本身并不热情,并请求费里亚尽快将伊丽莎白对于求婚的反应告诉自己,直言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安于现状。同年2月,伊丽莎白·都铎拒接了这位来自哈布斯堡不温不火的追求者。不到一个月后菲利普便宣布迎娶13岁的法国公主瓦卢瓦的伊丽莎白。
然而菲普利并没有阻止英国的女王在1559年重新恢复新教信仰,也没阻止其在1560年支持苏格兰的新教反叛者。从某种方面来说,他别无选择,因为尽管在1559年4月西班牙便与法国达成了有利的和约,然而并未与土耳其人签署停战协议,后者的舰队继续威胁着西班牙在地中海的领土;而到了该年秋天情况变得危急,尽管菲利普在苏格兰和英格兰的事务依然繁重,然而他依然离开了低地而回到西班牙、并将大部分精力和资源用于组织地中海的防御。可以说,英格兰此时在西班牙的战略中被置于次要位置。
然而,菲利普对于与其前妻妹未来的关系并不抱有任何幻想。在之后写予驻伦敦大使的密信中直言:
“听闻(英格兰)发生的事,我感到难过,却无法采取想要的手段将其阻止,而我将采取的手段比其犯下的滔天恶心应得的惩罚远为温和......然而,目前来说,缺乏对于这一任何行动的资金。”
而在接下来一封相当不着边际的书信中,菲利普提出了更加有力而精心妙算的观点:
“发生在那一国度的邪恶已经引发了我刚才提及的愤怒与混乱....然而,我们必须在西班牙或者任何附庸未参战的前提下将其弥补挽救,直到我们享有任何暂时的和平之好。”
因而尽管菲利普在执政早期便决心与伊丽莎白对抗,而无论这场对抗将持续多久,出于权宜之计都必须被推迟。与英国保持的近十年的短暂和平在阿尔瓦公爵率军抵达布鲁塞尔不久便荡然无存。到了1569年,两件大事严重影响了伊丽莎白与其前姐夫的友好关系:
第一件是西班牙对于美洲大陆所有贸易与殖民的垄断。1494由教皇钦定的《托尔德西利亚斯条约》规定自哥伦布发现之后的任何除欧洲外、包括现有与未发现的土地归于葡萄牙与卡斯蒂利亚享有。尽管这一协议受到几支法国商人探险队的挑战,然而这一垄断在菲利普继位之时依然保有。然而在1562年,一直此前在加纳利群岛(Canary islands,大西洋沿岸的西班牙属地、也是所有从西班牙往返于美洲船只的中转站)进行贸易活动的普利茅斯商人兼船东约翰·霍金斯决心进行一场将布匹与黑奴带到西印度群岛、然后满载皮革与蔗糖带回英国的冒险活动。事后尽管霍金斯并未取得西班牙王室的许可,然而依然小心翼翼的缴纳了应纳的税款,且在他看来这一行为自始至终都在法律的许可范围之内。
此次行动获得了巨量的回报。在接下来的1564年到1565年间,霍金斯被安排了进行第二次更大规模的冒险活动。这次女王进行了投资,为霍金斯提供了600吨的巨舰“吕贝克的耶稣”号(Jesus of Lubeck)——这艘船曾是亨利八世的战舰,因不适合前线作战而退役。第二次冒险同第一次一样收益颇丰,然而西班牙的殖民者对于英国商人的再次到来明显抵触,因为马德里和塞维利亚的官僚急于赶走任何闯入者、并明确规定禁止当地人与其进行任何贸易往来。在这次贸易活动中,霍金斯不得不付诸武力,尽管这只是出于让殖民者声称自己基于胁迫而与英国人贸易的假戏。
1567年,霍金斯开始了其第三次跨越大西洋的航行,这次他率领了包括“耶稣”号与另一艘属于女王的船只“奴仆”号(Minion)在内的十艘船组成的船队。一开始一切顺风顺水,西班牙的殖民者们又一次乐意与英国船只贸易往来。然而就在即将返航时候,这支船队在墨西哥湾处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满载的几乎摇摇欲倾的商船与“耶稣”号严重受损,船队只好挣扎的驶入临近西班牙港口鲁阿的圣胡安(San Juan de Ulúa)寻得庇护。这座位于墨西哥西海岸的小港口平日里的唯一作用就是将从墨西哥运来的大量银器经此运往西班牙,其他时候港口空无一人。这次便是如此,英国船队并未收到任何阻拦,霍金斯在进行了了几句礼节性的说辞后便将船驶入港口、修理船只并补充船员。
然而天意弄人。两天后一支在新任墨西哥总督唐·马丁·安利奎斯(Don Martin Enriquez)指挥下的船队抵达了这一港口。霍金斯抗议这只是出于友好的贸易活动,并以实际控制港口及其防御工事为筹码勉强获得了总督对于完成维修后离港的许可。然而,当西班牙船只驶入圣胡安港并停泊在英国船只旁时候,双方都在暗中准备行动。
在西班牙的总督看来,与海盗签订的协议并没有法律上的约束能力。而一旦靠近,西班牙船只便对港中的英国船只发动了突然袭击,一场激战在些小的港口里展开。在用舰炮摧毁了两艘西班牙船后,“耶稣”号倾覆并被轻而易举的俘虏;而霍金斯则带着一些人马转移到“奴仆”号上,并跟着由他年轻亲戚弗朗西斯·德雷克(Francis Drake)指挥的50吨的小船“犹太少女”号(Judith)逃离了这座港口。尽管两艘船最终返回了英国,然而“奴仆”号上只有15人幸存,而伊丽莎白也损失了一艘王家战舰,另一艘也严重破损;而本次航行的大部分收益已被悉数回收,许多船员也被杀害、囚禁。
这一噩耗传入国内时,英格兰与西班牙的关系已因完全不同的原因而变得紧张。 在几乎同一时间,菲利普突然下定决心将英国人和法国人逐出其在美洲的领土。1564年,当菲利普得知一群法国于格诺教徒定居在佛罗里达时,他获准一伙海员奉命前去将其摧毁(其中包括瓦尔德斯两堂兄弟)。次年,殖民据点被连根摧毁:尽管法国人被承诺性命可以得到保全,然而这些新教徒依然被悉数屠杀。
法国的于格诺教徒对于西班牙这种背信弃义的做法大为光火,他们在大西洋的私掠活动变得愈演愈烈。1568年11月,法国私掠船在发现了一支从西班牙驶低地的载有约四万英镑货物的船队后立即发动攻击,这队运宝船立即逃亡英国避难。尽管船员向当地的官僚再三解释船上的财宝属于菲利普属下的银行家、将作为贷款的一部分运往安特卫普以为阿尔瓦公爵的军费,然而船上的财宝还是被送至伦敦塔,船只也遭到扣押。
尽管伊丽莎白此时的意图不为人所知,然而其不太可能认为这一行为仅仅只是摸了一些狮子屁股并薅了些毛。这头狮子没有立即吼叫,而是着手行动没收了在西班牙与低地的所有英国财产,一些相关贸易也被冻结。此时伊丽莎白并没有意识到英国对于菲利普的价值已经变低。自从1568年奥兰治亲王的入侵被平定后,低地享有了短暂的安宁,得以让菲利普将一直强大而未被投入战斗的军队部署在英国附近。基于此现状,废黜伊丽莎白而将苏格兰的玛丽推上君位的计划变得不再遥不可及。
玛丽·斯图亚特这位年轻的苏格兰女王自六岁起自幼长于法国宫中,然而当其丈夫弗朗索瓦二世于1560年末离世时,菲利普与伊丽莎白深感解脱,玛丽则乘船返回其出生之地。然而这是一个几乎他从未涉足的地方,也没有其近亲或其建立的权力基础来维系他的统治。即使到了1566年,经过五年掌权后依然没有成功,玛丽始终未能在苏格兰拥有属于自己的班底。这反映在其子、未来的苏格兰詹姆斯六世与英格兰的詹姆斯一世(二者为一人)出生前夕的辅佐名单中。被提名的不到六十人,而仅仅只有寥寥数人是苏格兰人;而位列前七名的都是他在吉斯(Guise )的亲属,而在位列前十二人的之中这些亲属更是占了十人。玛丽·斯图亚特本质上依然是流亡的法国公主。
然而尽管女王不能忘怀法国,而法国宫廷则早已将其忘怀。1567年,一伙苏格兰贵族反叛并将其废黜、囚禁,玛丽既没有得到苏格兰人的支持,也没有得到忙于宗教战争中的法国的支持。因而当1568年5月其从牢中逃出后,便马不停蹄的逃亡英格兰以求伊丽莎的庇护。这是他一生中最严重的错误。由于在许多天主教徒眼中玛丽依然是英格兰合法的君王,伊丽莎白既不能让其去国外寻得保护、也不能让他在天主教徒众多的英格兰北部活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软禁,无论道德与合法与否。天主教世界被彻底激怒。自1568年夏始,罗马教皇便开始敦促菲利普入侵英格兰以废除伊丽莎白;而当教皇被婉拒后,他转头于1569年求助于阿尔瓦公爵,寄予他一把象征信仰的金剑暗示伊丽莎白的政权应被武力推翻,然而在这里教皇依然遭到拒绝。而到了1570年2月,一纸禁令将伊丽莎白逐出教会并禁止其臣民对其服从,罗马教廷等待的某位真心实意的天主教徒通过武力将这一纸空令付诸实施。
第一个基于此而被称之为“里多尔菲阴谋”的颠覆行动于1571年春策划。其由西班牙驻英大使一艘策划、并得到诺福克公爵领导的一群天主教贵族的支持。该计划识图煽动一场叛乱并暗杀伊丽莎白,之后顺理成章的拥护玛丽。同时,菲利普也让博登多纳的马丁帅师一支小支战舰舰队由西班牙驶入北海控制英格兰与低地之间的航道,而由此让阿尔瓦公爵精挑细选的一万多名法兰德斯士卒组成陆战队登陆英格兰。这是个优秀的计划,显然是1588年另一场跨洋行动的前奏。8月,一切准备就绪,然而阴谋的主要策划人、佛罗伦萨银行家罗伯托·里多尔菲(Roberto Ridolfi)的信使被截获。在严刑拷打之下,其吐出了一切本阴谋的主谋;接着牵连其中的仆人也被抓来严审。面对完整的、法律与物理上的审讯措施,玛丽的心腹罗斯主教(bishop of Ross)②声称玛丽不仅对于谋杀第二任丈夫亨利·达恩利勋爵(Henry Darnley)③的人给予帮助、还毒死了其初任丈夫弗朗索瓦二世,不适合与任何人为妻子。审讯主教的人惊呼“主!此为何人!为何女王!?”
然而菲利普不为其所动,甚至在英国已将叛乱者的供词公之于众后,他依然继续敦促极不情愿的阿尔瓦公爵马不停蹄的前往英格兰。公爵认为一些已经注定、或者为时已晚的说辞都被国王精神上的坚定信念所辩倒:菲利普始终认为自己有着对英格兰王位神圣的宣称,这是他终生坚定的信念:
“我异常期望这一伟业能被完成(于1571年9月写信与阿尔瓦公爵),我怀着坚定的信念深信我们的救世主、我们的上帝将对其给予支持,从内心里不能接受其付之东流。”
菲利普始终认为自己有着对英格兰王位神圣的宣称,这是他终生坚定的信念。而直到11月,菲利普才取消了这一计划。某种程度上,国王的坚持与1588年的如出一辙。1571年的欧洲政局对于入侵英格兰十分有利:从低地整装待发的跨海作战部队依然保持对这一命令的服从;法国虽然暂时喘息,然而在内战中国力被严重削弱;土耳其在当时专心征服塞浦路斯,而在当年的10月被西班牙、教皇国与威尼斯的联合舰队将其彻底击败。然而这一时机稍纵即逝,随着土耳其人的反攻与低地再度叛乱,菲利普不得不再度削减了用于征服英格兰的兵力。
然而要回归60年代和睦的英西关系已经不再可能。里多尔菲阴谋远比阿尔瓦公爵的船队及乌鲁阿的圣胡安港的背约严重得多,在伊丽莎白与菲利普之间造成了致命的裂痕。尽管伊丽莎白无法阅读西班牙国会的会议记录、也无法获悉菲利普发给低地的阿尔瓦公爵大军的加密信件,然而光是先有情报就足以让其毫不怀疑的得出菲利普识图将其谋害、并摧毁英格兰的结论。就伊丽莎白而言,西班牙变得不能再加以信任,对菲利普的政策也发生了转变。此后,伊丽莎白公开接纳新教难民以免受其“暴政”——尤其是低地的难民,因为他急于确保布鲁塞尔的西班牙政权永远不会再强大到足以发动一次入侵行动;而到了1572年之后,更是划出人力物力来支持低地的新教叛军。
与此同时,女王开始容忍甚至直接支持对于西班牙船队的私掠活动,而霍金斯与德雷克如今依然耻辱于圣胡安港口的遭遇。1572年到1577年间,英国私掠船十一次远征西班牙的美洲属地。德雷克爵士与他带来的德文郡郡兵、一群从勒阿弗尔而来的法国于格诺教徒和一群来自巴拿马而曾经掀起反叛的黑奴进行了一场大胆的联合行动,他们在巴拿马的上帝之名港(Nombre de Dios)俘虏了一支满载而归的运宝船队,英国海盗与黑人叛奴的结盟给新西班牙蒙上了一层阴影;而接下来的时日里,德雷克在由麦哲伦海峡穿越太平洋后,对西班牙的殖民地进行更加肆意妄为的袭击,在1580年9月弗朗西斯·德雷克完成了人生中、亦是英国有史以来的首次环球航行而满载来自西属美洲的100吨白银与100磅黄金后,其被伊丽莎白封为爵士。其远征时期的旗舰“金鹿”号(Golden Hind)也成为一尊纪念。
菲利普被德雷克的一连串私掠活动激怒。然而依然未对英格兰出兵,只因为尽管1577年与土耳其休战获得喘息之机、然而低地的叛乱仍在牵制他的神经。此外要想征服英格兰,需要庞大的海上力量,而这种力量难以调动与维持。尽管早在1574年,一支由223艘船(包括33艘战舰与34艘波罗的海的货船)组成的远征舰队在佛罗里达征服者佩德罗·梅南德斯(Pedro Menéndez)④的率领下于桑坦德港(Santander)蓄势待发,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袭击了舰上的船员,船只只能被搁置;尽管这支舰队的目标并非是英格兰,而是更加临近的法拉盛,然而依然惨遭失败。9月,这支舰队的指挥官离世,最终只有38艘船(大部分是小型船只)能够起航前往敦刻尔克。祸不单行,在航行途中五艘船在法兰德斯的浅滩失事,三艘则被风暴吹回了西班牙。或许菲利普在痛思这次高昂代价的失败之时,将回想起其父查理五世对于海山作战的忠告:“海上舰队的命运就如同海浪一样变幻莫测。”
尽管如此,菲利普还是在1580年秘密的派遣了另一支舰队。一年前,一伙爱尔兰的流亡者在罗马教廷的支持下回国煽动反叛,这些叛乱分子在靠近爱尔兰西侧而广阔又偏远的天然港口斯默威克港(smerwick)⑤登陆,并在一个叫“黄金堡垒”(Castello del Oro)的地方过了冬。在此处这伙叛匪向诸天主教强国呼吁求援。于是在1580年9月,在教皇的许可下,意大利与西班牙约800名志愿者登上了里卡德的胡安·马丁内斯的船队前往斯默威克;而在返航之前,里卡德则勘探着爱尔兰西南的海岸。同时叛军加强了黄金堡垒的防御,并等待着这场叛乱成功掀起波澜。然而反而起义很快就被平定。威廉·温特爵士指挥的一直规模小而实力不容不容小觑的舰队驶入还玩,袭击了西班牙-教皇国联军的阵地。
联军的阵地坐落在一个突出海湾的小半岛上,仿佛一艘搁浅的军舰而脆弱。一名参战的英国人在现场绘制了一副地图,把温特爵士的战舰展现的活灵活现。这些战舰里,有八年后与西班牙人再度交锋的几艘:“复仇”号、““迅捷”号、“援助”号、“虎”号和“阿盖特”号。当代已有重组的证据证明1588年之中英国舰队机动炮兵战术取得了卓越成效。而在当时,这支舰队的大型船只没有锚定、卷起风帆的停泊在深水区,只是用自己的弓箭手像堡垒射击;然而三艘吃水较浅的小心战舰则利用自己的优势,冲入海湾,马不停蹄而不间断的射击;而在最后关头,这些小战舰先是发射自己侧舷的火炮、接着扭头发射自己的尾炮。而使得这类射击战术得以成为现实的简单装置也在地图的另一处清晰可见:明显从船上搬下来的火炮被运往陆地一侧的炮台,体型很小,然而都是明显的海上炮架。几天后,爱尔兰总督伦纳德·格雷⑥的部队加入了平叛大军,沃尔特·罗利爵士与其他人也鼎力相助。黄金堡垒的叛乱最终以失败而告终。经过三天的炮击,守军在得到承诺的情况下投降,然而除了十五人外其余都被悉数屠杀。
然而尽管菲利普与他的将官在低地与爱尔兰的行动宣告失败,然而作为补偿,西班牙军接下来征服了葡萄牙,获得其广袤的海外领地而一跃成为日不落的帝国。1580年1月,葡萄牙直系中的最后一位合法继承人离世,而西班牙的国王为其近亲。虽然有着其余的王位宣称者,然而无人能与菲利普相提并论。征服的第一阶段由麦地那低多尼亚率军入侵阿尔加维而打响,这支部队得到了圣克鲁斯侯爵指挥的包括87艘桨船与30艘帆船的掩护;而侯爵本人则是勒班陀之战的老兵,也曾沿着加的斯驶入太加斯河 (Tagus)。在那里,圣克鲁斯侯爵与由阿尔瓦公爵(这也是年迈公爵的最后一次远征)率领的穿越葡萄牙心脏地带的的陆军大部联手。在出色的联合行动中,两位指挥官于8月25日攻陷了里斯本。短短两个月整个葡萄牙纳入西班牙治下。
而在非洲、亚洲与巴西,菲利普仍有一个庞大的帝国需要加以维系。1581年,移居里斯本的国王决定自1565年远征佛罗里达以来第一次加强对大西洋的掌控。曾经远征佛罗里达的老兵、瓦尔德斯的迭戈·弗洛雷斯率军派往南美清除一切异国入侵者,并在麦哲伦海峡修建堡垒以防德雷克再度从太平洋进犯。然而早在这支命运多舛的驻军抵达之前,菲利普的威权受到了另一挑战。
注:
①指初代费里亚公爵菲格罗亚和科尔多瓦的戈麦斯·苏亚雷斯(Gómez Suárez de Figueroa y Córdoba)
②指当代罗斯主教约翰·莱斯利
③指奥尔巴尼公爵亨利·斯图亚特(Henry Stewart, Duke of Albany)
④指阿维莱斯的佩德罗·梅南德斯(Pedro Menéndez de Avilés),佛罗里达的发现者与征服者,于1574年在桑坦德港中死于伤寒
⑤这座港口更为人所知的是Ard na Caithne,意为“莓果生长之处”
⑥指初代格兰内子爵、爱尔兰总督伦纳德·格雷(Leonard Grey, 1st Viscount Gr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