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日记】对马前卒“社会化抚养”及相应批判的思考

前言：

0、偶尔有一些想法就会记录下来，所以应该算日记，虽然不是每日更新。

1、我是睡前消息节目的观众，但作为个人，我并不会在观点和立场上成为具体个人的粉丝，因为这种预设的立场恰恰是有悖于我观看这个节目的初衷的。

2、我一直以来都认为马前卒@马督工 的相关观点是掀屋顶的手段，而不会成为最终采纳的方案。

3、作为引发这篇专栏思考的具体批判观点的原文，我个人并不完全认可其中的观点，因为它与我已知的现实生活存在明显的相悖。

4、由2和3，引申出，我认为马督工的观点，是在输出符合他本人想法的理想化建议，不适宜观众全盘接受，而批判的文章，则在不少地方存在为了辩驳马督工观点而存在不少极端化的恶意揣测，有必要考虑，但并不适合作为现实的参考。

批判原文：http://gonememe.com/archives/6803

5、我个人不喜欢将高密度的信息以视频形式发布，因为每个人的注意力曲线都存在很大的差异，而视频的输出无法兼顾到所有人的实际需求，高水平有经验的剪辑也只能照顾到尽量多的人，因此说视频会导致人无法获得完善的信息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说通过视频是刻意为了掩饰逻辑漏洞，这大可不必。

如果想要输出高投入的内容（毕竟有人认为这不是高质量的嘛），那使用文字的形式在当下绝对是死路一条，因此《睡前消息》也只能以视频的形式发布，否则根本无法维系工作室的生存，当然，如果马督工愿意将部分比较重要的观点单独摘录出来，在视频数据稳定之后以文字形式发布出来，想必被人以此为理由进行攻讦的情况会少上很多。

上面说的都是和具体观点没有直接相关的内容，下面是具体的内容。

第一部分：定义的明确

批判者对于马督工“社会化抚养”的定义不明确，这确实是切实存在的问题。

我能明白为什么马督工会使用“社会化抚养”这个名词，但如果不明确，那对于自身逻辑不清晰的人来说，确实会是很大的误导。

在提及相应内容的《睡前消息》节目的评论区，经常能看到有人会就此提交错误的论据，或者因此互相攻击。

但在对应的批判文章中，很显然作者为了驳倒马督工的观点，自己也出现了明显的前后矛盾——认可国家行为对养老体系的托底并强调其可行性与必要性，但认为国有化抚养的道路是错误的，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你咋刚驳完人家的观点，自己又跳坑里去了呢？

第二部分：人

马督工的观点中，存在很多“越界”的强制干涉行为，这是客观存在的，因此我称之为“掀房顶”，目的是为了开窗。

而辩驳的观点中，认为“强制干涉”的性质就是错误的，认为强制干涉不应该存在，具体目的，同样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观点”，从批判中大量使用了“我个人选择”、“我个人认为”来作为论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而我之所以说马督工的很多措施“越界”了，“太理想了”，则是因为他在设计整个方案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人”的因素。

人无完人这个词大家听得多了，但很少会具体代入事件之中进行思考。

我的母亲是小学教师，从她的唠叨抱怨中，可以看出很多问题。

一、绩效体系与当下教育

提到绩效工资，你会想到什么？是摸鱼减少了？还是努力奋进的人变多了？

都不是，绩效工资只能剔除极少数的最差情况，同时压低整个奋斗上限。

我不清楚具体到其他领域是否如此，但至少在教育领域，尤其是编制内的领域就是如此。

因为绩效工资是一个明确的规则，这就导致两个问题，一是考核下限不可能高，二是超出评估上限的部分不会得到认可，反而会得到嘲笑。

这就导致了所有人都倾向于摸鱼，而不是努力工作。

如果有体系内相对努力的人，那很多人反而会选择卡着绩效的下限摸鱼，而不会共同地提高自己的水平，也就是说，整个小环境中的上限就由绩效的下限给定死了。

而在此之前，小环境的上限反而取决于是环境中个体的均值，因为上级领导制定目标是按照小群体整体的能力来制定的，而不会精确到个人，除了关系户，反而没人敢随便摸鱼，多劳未必多得，但少劳必定会被孤立。

但现在上面给定目标，该按绩效考核线摸鱼的人一样还是会摸鱼，完全不鸟上头的要求，其他人对摸鱼的个体进行道德上的谴责也没有实际效果，最后只能是大部分人都选择摸鱼，只有少数人，拿着远远不匹配实际劳动强度的工资，去完成上级派发下来的大量与教学无关的任务。

这也是现在明明教育科学发展得越来越好，但具体到公立教育的实现上，提升却远远落后的原因。

因为有了下限兜底，大家反而都不愿意去实践，去创新了。

这也是公立教育相比私立教育越来越没有竞争力，各种类型的补习机构用着义务教育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也依旧存在市场的核心原因。

在这个层面上，我是支持督工的，将教育方式的选择权交给老师，或者提升家长的个人素质的措施的，先不谈国有化抚养这个整体概念的正确性，至少这两点要实现其中一点，教育水平才真正有可能提升。

因为现在影响公立教育下限的并不完全是教师团体中能力最差的人，而是家长群体中认识水平最落后的人。

公立教育具有强制性，因此现在绝大多数时候，决策者只能按照家长群体中认知水平最落后的人来决定教学方式，这就导致了公立教育对于拥有更现代教育理念的家长缺乏吸引力。

而私立教育和公立教育最大的区别在于，家长是主动选择私立教育的，让孩子入读的前提是个人认可对应的教育方式，所以在教学理念上更接近于最新的教育科学的发展。

这篇文章在对马督工观点的批判中，只是单纯地否定了马督工的观点，但却根本没有考虑自己提出的宽泛概念到底应该如何执行。

马督工提的观点是，让渡一部分责任给执行义务教育的公办学校，在实际执行的方向上，相当于是强制提升了对教育要求的下限，不再理会拖累教育水平提升的少数相对落后的家长，保证学生受教育水平的下限。

同时，他也提出了要对家长进行培训与考核，这相当于是提升家长端的接受能力，让家长的接受下限提升，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影响教育要求的下限。

过去，在没有绩效考核的时候，人治前提下，上级领导提出大方向上的要求，下层具体执行的个体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因为人不是机器，反而不会精确到个体来执行，因此均值要求可以得到很好的执行。但在有绩效考核作为下限的时候，上级提出的，超出底限要求的目标反而不会得到执行，继而导致整体均值向底限靠拢。

因此，对孩子有更高要求的家长就不得不在公立教育之外，寻求原本追求的目标，这才是核心矛盾出现的缘由。

也正是因为这样，从我个人的视角出发，尽管老师的水平在提升，家长的素养也比之前更高了，但具体教育的效果却远远不匹配这样的提升甚至在我之后还出现了明显的倒退，总不可能是这十几年来的孩子越来越蠢了吧。

马督工在这个事情上提的两个观点在方向上都是没什么问题的，最大的问题是要求两项都强制执行，剥夺了所有人的选择权，这才是导致很多人感觉不爽的核心原因。

如果说马督工的观点是掀屋顶，那么具体的开窗方案就是：

1、由国家组织相对权威的专家学者，结合一线教师的教学反馈，每年定期制定合理的教学方式，而不是由家长中接受度最低的下限来决定。

2、能够接受并满足相应教学方式要求的家长，可以自行完成对孩子的教育和指导，否则这部分权利就应该收归国家，避免不合理的教育方式引发家庭矛盾，甚至影响孩子作为独立个体正常成长的权力。

3、国家应该规范“私人非家庭抚养”的下限，除此之外则不应该干涉，至少豫章书院这类就没必要存在了。

二、强制平均的不合理性

在教育资源的平均上，我基本上是不赞同所有人获取一致的教育的。

同时，批判文章中对于教育公平相关的论述有着非常严重的问题：

首先我们看第（1）点的「分层教学」，依照成绩把学生分成不同的层次进行教学。

说大白话就是依照成绩分成「不平等」的好班和差班，然后用不同的方式来教。

那么现在HW君就有一个问题，「分层教学」后把学生分成「不平等」的好班和差班，那么是成绩好的好班可以获得更好的教学资源，还是成绩差的差班可以获得更好的教学资源呢？

说人话就是，作者的观点认为，因材施教中的“施教”是存在优劣之分的，并且用“教育资源的优劣程度”概念偷换了“教育方式的合理性”概念。

说马督工偷换概念，自己不也差不多？

我初中读的是市里排名比较靠前的公办民助学校，高中则是市里前几名的重点高中，而且在后续的教育改革之前，还保留了一定的“分批招生”的概念。

尽管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在相同的教学环境之下，成绩反馈出的是一个人学习方式的合理性、对知识的接受能力等很多层面的需求。

为什么以前的中学要分重点班，这和学科竞赛为什么是单独开班的原因是一样的。

我认为高中化学那几本书的内容两个连堂大概4节课的时间就能讲完，顶多再按照记忆曲线的需求在特定时间抽一点点时间复习一下就能去高考了，这是我个人的实际情况，我初中和高中的化学老师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但这并不能说明所有人都能够这样，有更多的人高中学了两年，再加上高三一年的复习，一样理解不了化学的内容，在高考面对着化学的卷子一身冷汗。

因材施教，指的是根据不同学生群体的学习方式和知识的接受能力，匹配相对合适的教学方案，让进度相对较慢的学生能够尽可能地在教纲要求的时间内，掌握需要知道的知识，让进度相对较快的学生不会因为无聊而放弃认真听讲，最后因为缺乏系统的知识体系而在具体考察中错漏百出。

我可以做到四节课加复习学完整个高中的化学，但很少做到每一次化学考试都在95分以上，不是考试给的时间不够不足以我做出完善的思考，而是因为上课的节奏太慢，让我无心听讲，忽略了课本上并不会详细讲解的思维方式和运用技巧，导致我的知识串联并不够严谨，最后在考试的细节上丢分严重。我可以只用10分钟做完要考50分钟的化学卷子，然后拿到90多分，但我很难做到花40分钟做出100分的卷子，这就是平均化教育最大的问题。

公办民助的学校，或者存在民间赞助的公立学校被取消之后，转为私立学校和保证公立纯粹性的学校就走向了两个极端。

私立学校的学费没有了原先框架的限制，直接起飞，但教学质量却并没有因为优质教师的减少而明显下降——哪怕高质量的编制内教师都被分流到了各个公立学校也是一样，相对先进的教学理念和更激进的绩效考核保证了教学质量不会下降，甚至还有提升。——这是我就读的小学，从我毕业那年6000一年的学费，到现在五六万一年，一样大量家长趋之若鹜。

而公立学校被彻底剔除赞助可能性，并增加考核之后，教学质量也没有提升，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出现了明显地倒退——哪怕它接受了大量从原本挂着公办民助头衔的学校分流过来的编制内优秀教师也一样。——这是我就读的高中，自从不再那一两百个招收分数线低十几分的赞助生和各区分配的推荐生之后，我们毕业那一年就是相对一本率排名最高的年份了，回去看望老师的时候，他们也普遍表示学生更不好教了。

而马督工在有一期睡前消息中提到的，公立学校招收20%的付费生，用付费生的学费去解决公立学校的教育问题，其实说的和“公办民助”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

所谓的平等与不平等，事实上指的是教育资源，指的是在鸟巢开校运会的机会，而不是强制学生接受同等的教学计划与否。

平等的教育应该做到的是保证不同学校的学生都能正常享受电脑课、美术课等素质教育（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叫这个名字）的内容，而不是强行要求上课无法认真听讲搞出大动静的学生和容易被干扰但主观愿意认真学习的人被分在同一个班级之中。

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有同样的天赋水平，拥有同样的学习进度，将学习进度相近或者学习方式类似的学生放在一起辅导，老师在教学上需要作出的准备更少，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投入的精力反而会更多。减少浪费才是最大的公平。

当然，这种动态的调节还需要考虑其他因素，比如学生之间的社交关系、考察标准等等。

标准需要探讨，执行方式需要商榷，但绝对平均的教学计划，才是对所有学生的不公平。

三、家长的实际选择

很多人往往会说，给小孩装定位手环，或者带定位功能的电话手表，这种方式不应该被支持，属于侵犯隐私，属于国家过渡干涉个人的自由。

但现实是什么呢？

新一代家长已经开始意识到社会环境的变化，有意识地希望打破现在未成年人的封闭成长环境，以同学社交来模仿他们小时候成长的熟人社会，培养他们与同龄人交往的能力，协助他们社交圈子的形成。

但社会环境的变化也让他们变得更加谨慎，因此都为他们准备了电话手表或者定位手环，并且有意识地教导他们使用，并且在他们离开自己身边，与同学一起出门游玩之前制定好出行计划，在游玩过程中（不在身边时）注意孩子的定位信息。

这是新一代，愿意自己认真培养后代的家长的主动选择。

表面上看这个权力应该是交给家长才对？不需要政府或者国家的介入？

恰恰相反，因为存在大量没有这个意识，或者敷衍了事的家长，所以才必须由政府和国家出面托底。

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例：

在国庆假期前的一个周末，我母亲教导的学生中，有一位学生的家长打电话给她，说她发现孩子不见了——通过装在家里的监控没找到孩子。一开始只是以为他出去在周边玩了，结果晚上挺晚了都没见他回来，于是心急了。

后来这孩子交代，和他同学出去玩了，去了游乐城，去吃了麦当劳。

然后他家长觉得他这乱跑，是别人家的坏孩子怂恿的，于是想找其他家长对质。

结果我母亲去联系那几位家长，结果每一位家长都表示，他们家孩子独自出门玩，是经过他们允许的，了解清楚了目的地、时间和预备的游玩内容，同时叮嘱了他们要保持电话手表的联络通畅，甚至有的家长为了让孩子出门锻炼，是亲自开车从比较远的地方送到目的地的。

在交流的过程中，他们都表示了对老师教育的认可，并咨询了更好的教育方案，同时也吐槽了当下社会未成年人交际圈过小的问题，他们是信任老师的。

到头来只有她的孩子一个人，是偷偷跑出去的。

最后我母亲向她说清楚了情况，同时也认真教育了一番这个不负责任的家长，告诉她如何更好地与自己的孩子沟通交流，如何处理孩子外出的情况，虽然一开始有些情绪，但从头到尾，她都更愿意相信学校，相信老师能比她自己做得更好。

整件事前前后后我母亲为此花了两百多分钟的电话费，而这本来是毫无必要的。

这就是需要强制性手环定位来保障的“下限”。

定位手环的强制性在马督工的观点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就是不清楚为什么批判者连提都没提，反而在紧接着的段落玩了一段偷换概念：

马前卒这里还有2段论述，HW君觉得很有意思，我们直接看原视频，先看第一段：

「（1）如果父母觉得非得自己亲手教育，亲自设计子女的发展路线，强迫子女参加内卷化竞争，这才算拥有孩子。我建议这样的父母先接受一点心理咨询治疗，改一改封建秩序下形成的残余的族权。」——马前卒

然后我们接着看第（2）段：

「（2）作为一个爱打篮球的14岁男孩的父亲，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每天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运动，我真诚期待社会化抚养早点覆盖全民。」——马前卒

 

同样的，这两段论述是互相矛盾的。

「国有化抚养」需要政府剥夺家长的抚养教育的全部权利，那么马前卒就没有权利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有足够的时间运动。

往大了说，马前卒作为父母，是没有抚养权的，不能干涉自己孩子的发展路线。

往小了说，体育成绩在中考和高考里是算分的，马前卒不能影响孩子的体育分数。

孩子需要多少时间进行运动，其决定权全部转移给了国家指定的教师，由那个教师说了算。

 

事实上这里也显示了马前卒的双标。

也就是，马前卒认为，私人没有资格抚养孩子，只有国家有资格。

但是国家对于孩子的抚养方式得按照马前卒的口味来，因为他的口味是正确的，而其他人的想法没有他的那么正确。

这里的核心问题在于，他将“孩子需要通过充分的体育锻炼来维持身体健康”这个客观概念，给偷换了一个主体，变成了“马前卒的观点”。

如果不太理解的话，我重新描述一遍：

马督工举了一个“孩子成长需要锻炼”的客观事实，但作者认为，马督工提出的这个观点是他的主观意愿。

再深入点说，按第一条的语境，第二条应该理解为，马督工作为公民，在考虑国家在相应内容上的执行是否合理与正确，而不是在干涉“自己的孩子”，前后并没有矛盾的地方。

而且“担心”和“强迫”那是两个概念，只有不直接干涉的前提下，才适用“担心”的说法，和“强迫”、“代替规划”完全不相关，就算他真的有意见，也无法直接去干涉行为的具体执行，只能通过合理的方式去提交，去论证，去改变。

你说你好好举例子就好了嘛，非要强行说“不尊重客观事实的观点”没有“客观事实”正确，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类似的观点在这篇批判文章之中还有很多。

曲解原意，继而引出一个错误的判断，从而试图驳倒马督工的观点，这估计也是马督工觉得这篇文章和相应的视频只适合作为“引发观众独立思考”的内容，而不是需要正面辩驳的观点。

第三部分：适用范围

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批判者认为，马督工所提出的“国有化抚养”是国家决定一切，是国家对私人领域的严重干涉。

而至于对那些有「国家阶级焦虑」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一种给予个人如此高自由度的社会契约，也接受不了人口下降导致的设想的「大国崛起」的美梦破灭。

但是假如现在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且面临相同人口问题的国家A和国家B。

其中国家A采用了严重介入私人领域的「国有化抚养」，而国家B采用了尊重私人选择的「生育税契约」。

那么我猜人才的流动应该是会从A流向B，至少HW君自己会这么选择。

但实际上呢，马督工从头到尾的观点恰恰相反。

马督工是支持有钱人花钱买或者是人才享有更多的额外服务，并利用这部分额外的收益来补贴其他人的服务的，甚至因为类似的观点被喷过好多次，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完整篇论述，一点都没有提，尤其是最经典的那个“公立学校应该拿出20%的学位来拍卖，获得的收益用于提升学校的基础设施水平，减少对财政拨款的依赖，也避免通过学区房这种事实上更不公平的手段来划分学位。”的论述，根本就没提到。

没提到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相关观点一提出来，整篇批判的根基就没有了。

马督工要求的是公平，而不是平均，这篇批判立足的根基是马督工鼓吹绝对平均主义，但事实上呢？马督工恰恰是绝对平均主义的最大反对者。

在这个基础上执行国有化抚养的话，首先这里的“严重介入私人领域”，对于“有能力从A流动到B的人才”那是毫无影响。

首先，有能力流动的人才，必然会做得比国有化抚养本身更好，而国有化抚养起到的目的不是定死一个平均值，而是强行规范一个下限，根本就不会触及强制措施。

其次，批量化采购之下，“共通”部分的支付代价必然更低，如果国有化抚养能实现因材施教的话，那么希望让孩子变得更好的人，可以用这部分钱买到更多的服务，这是显然的，只不过原来的差距可能是11比1，现在的差距变成了15比5罢了，绝对差距可能会因为高附加值内容的定价提高而略有下降，但绝对优势的趋势依旧存在，但整个社会的下限从1变成了5，总的来说并没有亏，你告诉我这部分人为什么要润？

总结：

马督工的观点确实很多地方非常极端，这也是为什么我也一样认为很多地方“太理想了”。

但就算他本人真的是想掀屋顶，但我也不觉得“开窗”是没必要的，这是显而易见的选择。

马督工的观点虽然极端，甚至在部分时候会出现“牵强附会”的情况，但自始至终，它都是基于现实状况触发，再进行一定的推断，因此我们经常能见到有“弱化版”的“国有化抚养”在全国各地试点或者落地。

这不是巧合，恰恰是因为“开窗”这一行为有必要而已。

相反这篇批判中，没有任何实际案例的支撑，所有观点到最后，都是“我认为”、“我不会这样选择”，一个身边的例子都没有。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我觉得，国家应该大力加强文科教育了，脱离实际、脱离现实的社会科学分析是很危险的，很容易陷入分析的误区，为辩而辩，得出似是而非的歪曲道理。

用不完整的观点立个靶子，用极端的假设攻击它，然后否定他，最后再输出自己的观点，这是所有实干考察派的社会科学研究者都不喜欢的一种做法。不说多的，你看所有有资格参与国家层面政治建议的大佬们，有哪一个会用这种方式来攻击他人观点的？

可以说这篇批判最大的价值就是帮马前卒厘清了“国有化抚养”的概念，以后有更清晰准确的名次来指代他那开窗的异想天开想法了。

马前卒之所以不怕别人来攻击他的观点，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自己在掀屋顶，所以才能在漫长的辩论中逐渐将掀屋顶的计划变成开窗，最后与现实中的改变相吻合，达成富有预见性的人设，这种手法可以说是非常高明了，哪怕一开始是错的，那就让反对者来慢慢帮自己修改就好了。

到最后，我才发现，

马督工转发这篇批驳他自己观点的文章，他收获了流量，收获了话题的热度，

不喜欢马督工的人认为马督工吃瘪了，收获了心满意足的心情，

只有我，浪费了一整个周末的时间，写了一篇长文来做分析。

我血亏，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