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四十二章 信仰会背叛，那爱呢？
我感觉我和比安卡的交流变得少了，我清楚这个中原因，我们或许忙着各自的事情，她忙着维系这段感情，我忙着离开……
我本可以是继续在新圣芙蕾雅任职，也可以加入旧圣芙蕾雅，当一个射击教官，但我没有去争取。
我身上太“脏”，不能影响这个地方，我顾虑我的问题会被挖掘就来，届时可能会影响这里，但我并非是完全不参与，我这个人闲不下来。
后来我找到了学园长，又通过前两天认识的琳女士，参与到了关于主流武器拆卸和使用的教材编写，我只是将我过去这十几年来的经验，不留余地的分享给后来的学生，这是我微不足道的贡献了。
我也得知，琪亚娜等人也在这所学院充当临时的导师，训练第一批入学的学生，虽然不是常驻的老师，但以她们的经历，足以培养出这个时代的人才。
七天前的异界来物，也不清楚何时再次降临地球……世界上的重型武器都被崩坏摧毁的几乎不剩，或许是迸发能量的数量级远不如崩坏能的新式武器，导致了它们必然消亡的结局。
可据我的情报了解，各国并没有大规模恢复常规武器的制造，这让我时常担忧。
但总之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持警戒，以防不明生物的再次入侵，只是我顾虑的还有一件事，崩坏能在不断消逝，人类又不可能利用远在天外被封印的那些，届时崩坏能武器都无法使用的情况下，我们该如何抵御外敌呢？
…………
深夜……我披着外套坐在自己的房间窗前，有些泛红的月光和台灯光结合，透露着诡异的色调……
我还在电脑上校准着那本教材的样本，修改部分文本错误和排版错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桌子上的深夜工作……
胳膊旁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显示了新的信息：
“舰长，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前几日的事情，我们可以见面谈谈吗？”
如此真挚的请求，和我上句那敷衍冷淡的“晚安”形成对比，但也没办法，只能答应吧。
“那，后日12.7日如何？”
“可以，到时候再见，舰长。另外，晚安，舰长，想再说一遍。”
……
我没有再回复，既然我选择要离开，就从细节表现得不一样吧，虽然很想再给她回复一句晚安，聊天以我结束是绅士的礼仪。
处理完工作，现在23：48，我拿起自己整理的信息笔记翻了翻，现在我在大家认知中非常恶劣，网络上对我的评价不乏恶语中伤……
我只是做了些简单的记录，让我铭记自己的罪过，前些天城市边缘那大量数字的伤亡是我的过错，我应该承受这些……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我那时具体的作为，但结果都一样，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我在自责中沉默，忽然的不安的代替了它，我睁开了眼，试着平息这种感觉，发现我做不到，我担忧是和最近的怪事有关。
「“谁在毁灭我们？谁在拯救我们？
或许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崩坏，反而它会是我们的救赎”
世界各地政府对各种各样的教会已经毫无办法了，甚至教徒都渗透进了官员里面……」
它们是否为邪教我不清楚，崩坏时期诞生了太多太多类似的存在，我记得我曾经总结过一句话。
末世中人们需要寄托，如果不是信仰，那么就会是感情……
我怕某些事物发展下去会造成不安定，但我现在情报不足，我需要一个获得情报的地方。
去找奥托主教吗？他最近忙着旧圣芙蕾雅的恢复程序和其他繁琐事务，而且我已经麻烦他太多事情了，我不应该再去叨扰了。
毕竟，我又不知我得知相关事实之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哪怕我没有委托他人，我的表态也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去再去找奥托主教了，可我现在的地位和处境，也没有办法了解所有事情的全貌。
那么，有些人我不得不去再接触了，明明我想摆脱这些的，现在看来，真是讽刺。
…………
走在夜晚的路上，这个点也见不到什么人，我也好快步走去，只是我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
城市的灯光再亮，也有照不到的地方，它不似太阳的纯粹炽热……我余光看见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一直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跟着我，离我不到10米，但无论我如何速度也甩不开。
我摸起拟渡，哪怕它现在毁坏得只剩普通手枪的功能了……保持警觉。
这一次，我停止了前进，我把他引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中，回头拔枪，指向他。
“你到底是谁？”我问道。
“……”等待只是他的沉默，他却还在向我靠近，我手指在扳机的力度又深了几分，但终究不敢摁下，毕竟我怕误杀一个无罪的人，而且有罪也轮不到我去审判。
虽然姿势不变，我已经做好了近战的准备，但他离我只有几十厘米的时候，他掀开了黑袍的帽子，那张脸，面目全非，伤痕遍布……
我瞳孔收缩，有些震惊，我想起了在我回首支配之律者核心之时，我被迫杀死了其他九百多人……唯独有一个人，在我融合核心之时并没有因此逝去，我记得他的样子，后来我试着去寻过他，奈何当时心智受崩坏影响，战最终人偶之后昏迷，再寻无果……
虽然他现在脸已经认不清，但我记得他额头上那独特的纹路，那是他为了对抗崩坏支配求助我为他注射血清，留下的后遗症……
“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他没有说话，突然倒了过来，塌在了我的肩膀，我急忙撑住他。
“救救……我们，律者大人……”随即看到他身上的血管发亮，最后燃烧，化为灰烬，我急忙用崩坏能控制这样的势头，却发现无能为力，我现在根本没有那样精度的控制力……
他留了下一句话，便死在了我面前，不是在五年前，是现在……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要如何拯救你……
…………
我再次来到那个令我不适的地方，曾经的世界蛇已经让我觉得偏执，何况这群分裂出去的疯子，这种疯狂的气息让我心神不宁，但我也不得表现不适。
“舰长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感谢您上次对实验的配合，今日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叹口气道：“我该如何说呢？有件事我不明白……”
还未等我进一步补充，他就开口说道：“你是说最近那些对你不利的声音？”
“也算是一部分原因吧。”
“如果您想解决这件事，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武器和名单，或许也能帮你肃清一波这群人，以儆效尤……”他说完笑了几声。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装疯卖傻的。”我沉声道。
“奥～我明白了，您是不放心我们曾经的交易对吧，这个您放心，我们言出必行！不然，那么多人对你的那些船员有所忌惮，有所顾虑，她们能如此安逸，我们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他踱步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我，靠近我耳边接着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相信先生你也明白……不过，您的处境我们无能为力了，毕竟您在世人眼中和她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我听到这样的话，也沉思了几秒，他说的对，我确实和她们无法并肩同行……
“多谢提醒，我来只是查一个组织，目前网络上对其描述太少……”
…………
“你是说，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一个教会，他们信仰崩坏？”我问道。
“舰长先生之前多少也遇到一些信徒了，还不相信吗？”
“此番确认也确实令我有些吃惊，只怪之前与他们交手较少……我想，我需要试着去理解这个教会的信条。”
“这个我认为很简单，不过只是我个人的理解，那就是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周围的人类比崩坏更像是敌人，所有才有对有共同敌人的事务这般狂热……”灰蛇说。
我又端详着这个教会的旗帜图片和资料，信徒人数的增加，导致了最近这个组织频道暴露在大家的视野，或许教徒有此意，但不排除上层人员或许只有利用教徒之意。
另外，这个教会的旗帜样式，好像和今晚他黑袍上的一模一样……为什么会这么巧，偏偏在我想要查此事时出现？这其中，到底有多少谜题？
“或许，我曾经的努力好多都变成了笑话……”我自嘲道。
“舰长先生，虽然我觉得这样更荒诞，但现在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混乱无序，所谓战后建设也不过是丑陋下的遮羞布……”
他顿了顿，“现在国家和地区的概念很是模糊，人们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归属感，这让联合组织的对全球的管辖范围相对多一些，但也同时让很多非官方的组织暗处发展，人们与人们之间若除去偏见和敌意，便是‘同伴’。现在，一座城市就是一个笼子，出不去的笼子……城内的人好像笼子里的野兽，为点活下去的食物，相互厮杀。”
“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们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我微笑道。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还以为你一直都了解，我同那些人一样，不过是想让真正的人类文明永恒的延续下去罢了，只不过原来那部分人总是信仰那些英桀，却没有想过人类需要的不仅仅是英桀……”
我恢复了严肃面容，这种动机我曾经听过，只不过他们的手段我一直不太苟同，算了，日后再做打算，若失继续偏执下去，我也不得不与其为敌。
“今日多谢你的情报，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去交换，尽管说吧。”我提到。
“您客气了，您可是我们的贵宾，这点微不足道的信息，希望对您有所帮助，我不收报酬。另外，你可知最近也有支持你的声音出现？”
听到他这么说，我倒是回忆起来几则爆料，“有些印象，好像是几个官员为我声誉平反的吧，我见他们也有些眼熟，或许曾经因我得益处……”
“这点恕我眼拙，也无法猜测动机，只是提醒你多加注意一下，毕竟现在的您，可是在风口浪尖上……最近人心惶惶，灾难将至，或许你可以留在这里，避一时风雨……”
“多谢你的好意了，今日人情我欠下了，不过，我如果留在这的话，那就不是我了。”语罢，我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声音。
“活下去，如果这个世界对你不公，那就不要为之冒险了……”
这句话我听到了，但我没有去反驳，立场一事不是言语的交锋可以改变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值得我注意，这个群体的势力看来不容小觑，或许之前的我还有与之周旋的底牌，现在我不清楚那些手段对他们是否还有用……不过通过他们所说，与我自己的资料整理，对应起来也没什么差错——他们给的情报倒是没错……
…………
联合组织官员冗杂，各国军事发展情况怪异，传统宗教衰败，各异邪教蔓延，不明敌人随时入侵，失控崩坏能感染人群增加……
现在面临的问题让我感觉有些绝望，我时日不多了，要如何处理……
幼时的我因为懦弱愧疚，想着能救一人便是我偿还我的罪孽，这种想法一直延续到以后，从救一个人到救一群人，再到城市，国家乃至这个世界……
现在想想我好像还是那么天真，一个人的极限，要如何去拯救所有？可怕的不是共同的敌人，是我们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什么又是真正的拯救？我无法同那整个人类群体那复杂的各自贪婪需求和公平正义之间做出权衡与抉择。
灾难的消失没有给人类带来和平，反而是给了人类自己创造灾难的机会。
我自以为是的努力并没有给他们带来救赎。信仰也会背叛自己，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我值得坚守的了……
不过……即时这样，我还有我最后需要守护的东西……
作者留言：若是事情太过巧合，不是阴谋便是命运。
舰长对信仰的怀疑，并非是要放弃它，只是尝试一下改变方式，当然与灰蛇的蛊惑并无太大关系，只是考虑到期限将至，不得不如此。
（前传提示：奥托计划中的那个实验确实对讨伐支配之律者有所效果……
但最重要的一环，是舰长的体质极其特殊，被选入千人律者，却还保持着自己的理智，再后续讨伐中，减少了很多的伤亡……但他身体也因融入超过一颗的核心，出现隐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