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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

2019-05-26 13:41 作者:国2重器  | 我要投稿

真理

 (本文为明日方舟的同人文,绝大部分内容为私设)

也就是最近几年吧,西方的那些东西开始涌了进来。摇滚乐与进步书籍,黄色电影与唯物主义,将这个古老的伏特加与冰雪之国彻底的重塑了。

学生们组成了杂七杂八的自治组织,或是成群结队的沉迷于贝斯与电吉他的音律,或是痛饮莱塔尼亚的粗酿啤酒,借着酒劲来一场痛快的群殴。他们纷纷抛下课本,以学校所在的街区为根据地,将大把的青春时光挥洒在了街头巷尾。

而其中的佼佼者,则是——

“凛冬将军!“

披着皮制大衣,胳膊上缠着一段红色布料的少女在几个混混的簇拥下自校区走了出来,举手投足间都显现出超群的气派。

”东校区的那帮混蛋们已经被压制了!“

“而且他们的首领要亲自过来,向您谢罪哩!”

“很好,你们先去喀山吧,告诉他们要备好酒咯!“少女自皮衣中抽出了一柄令人胆寒的手斧,“等我解决那个混球,就来跟上你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

  “真是个嘴硬的家伙。“擦着斧头,凛冬这样想到。“不过这样至少也能让他吃点苦头,不再对那些人动手了吧。”

夕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的低点,在视角看不到的地方放射出微薄的黄光,夜幕将临,但当凛冬快步走过遍布切尔诺伯格的工厂,前往约定好的酒馆时,还能听到周遭此起彼伏的机器轰鸣声。

那是国家的脉动——她这样想。

喀山酒馆建在第比利斯神学院周遭,为了满足那些气血方刚,游手好闲的学生们的需求,喀山要比那些专供工人消费的酒馆提早开门一个小时。

周遭的学生自治组织都喜欢这样一家服务周到的酒馆,所以这里自然就成了各个帮派争夺的焦点,能在这里包场就等于宣誓了绝对的统治地位。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为自己的小伙子们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而自豪——现在整个切城最大的东校区势力也被彻底击败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势力阻挡“凛冬将军”对这座城市绝对的掌控力了。

今天晚上就先与小伙子们狂欢吧,像个乌萨斯人一样好好喝上一番,然后在热烈的舞蹈中醉倒过去。待到太阳升起的时候,这座焕然一新的城市还等着我们去守护呢——那将会是在强大力量的监管下,贯彻了绝对的正义,重获新生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不会有人因自己的特殊身份而被区别对待,恃强凌弱的行为将得到惩罚——以凛冬将军的名义施以制裁。想到这里,凛冬便更加兴奋了,自己长久的努力正是为了此刻,而就在这个胜利的时刻,将军将与她忠诚的士兵一起举杯欢庆!

酒馆中的气氛就如同她所预料的一般火热……但却并不是为了庆祝胜利的。

那些白面具——整合运动,正站在酒馆的门口,与酒馆中央那些旷工喝酒的工人们对峙着。

凛冬不是没有听过这些白面具的传闻,他们为了争取感染者的权益在各国发起了广泛的运动,在压迫成风的乌萨斯也不例外。他们的主张应该是与自己不谋而合的,但他们的出现也预示着今晚不可能在狂欢中度过了……

——真是败兴啊,这样想着,凛冬悄悄地潜到了酒馆中视野最好的隐蔽角落,从暗中观察着局势。

坐在座位上的多是第比利斯帮的自己人,而其中自己的亲信们已经注意到了老大的存在,正示意着请求命令,而凛冬则回应静候的眼色。

整合运动的人明显有备而来,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处于劣势,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下却不显得慌乱——他们是在等着对方先出手挑衅吗?

那些穿着皮衣,带着无沿毡帽的流氓确实很吃这一套——他们很急躁,很多人甚至喝了酒,就将酒瓶反握在手上,气势汹汹地将感染者们围在正中。

局势十分危急,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爆发流血冲突的话,整个第比利斯帮的威信将极大地受损。凛冬指挥着几个人进入了优势位置,只要一声令下,自己身经百战的手下将一拥而上,将双方都制服……但就在突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窜入了她的视线,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的纯洁,宛如在广阔的黑土地上孩童堆起的小小雪球。

“小孩?为什么在这里?”

宝贵的时机总是因为犹豫而无谓地逝去。

“晚上好啊……你这怪胎。”轻蔑的语气,紧接着是酒瓶破碎的声音,“这破面具脏成这样……让我给它……消下毒,不过要小心哦……酒精是可以杀菌的……或许对感染者也有一样的效果……”

“……”

“喂,你们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啊?还不赶快回厂子里干活去,感染者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还不抓紧为社会多多发光发热?”边说着,边攒紧了拳头,露出了指虎的齿,向着白面具直击而去,“那么就让本大爷见识下这面具究竟结不结实吧!”

拔刀,抬手,利刃穿肠,血洒当场——就在下一瞬,不管是整合运动还是流氓们,都被一拥而上的人们扳倒,扣在地面上——可惜已经太晚了,那个刚刚挑衅的流氓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真是糟透了。

要说比这更糟的,就是让无辜的孩子也卷进这个事态里!

三步并作两步,凛冬向着那个角落里冲去……当她看到角落里那个稍显稚嫩的少女完好无损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孩儿,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真是快的令人惊奇,白发的少女就这样跳过翻倒的餐桌,溜过沾满酒水的地面,穿过窗户,出去了……

但总算还是留下了什么东西的——

“《真理报》?”凛冬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稿,仓促地塞到口袋里。

根本来不及去管了,因为最为恶劣的事态已经发生了,必须采取措施——

要掩盖这件事,封锁消息,就要想办法应付那些总是多嘴的媒体,还有死者的家属们——这关系到第比利斯帮和自己的声誉,一定要好好应付。



发生在喀山酒馆的冲突已经过去了一周。

在第比利斯帮的手腕之下,这件事被成功的包装成了一次单纯的意外事故,并没有引起忙碌的乌萨斯人去倾注过多的感情。这次“普普通通的杀人案“被主流报纸的豆腐块,电台的简讯简单带过,便不再提及了——然而还是有报社不知从哪里搞来了所谓“细致的调查”,煞有其事地记叙着那天晚上发生在感染者与正常人之间的尖锐冲突。

“由此事我们可以看出,在乌萨斯,部分无产者仍对感染者抱有抵触甚至是强烈歧视的倾向,这种对立只会加剧无产阶级内部的分化,事实上是极为愚蠢的,是目光狭隘的作壁上观——因为恶劣的工作环境,乌萨斯工人的感染率一直居高不下,据统计,单是在切尔诺伯格,每天就有数十人在工作场所感染矿石病……广大的工人应将感染者当作自己的同胞手足来团结,共同争取权利,而不是当作歧视的对象。”

“这篇文章后面还刊登了这样的社论,署名是……真理吗。”

凛冬很熟悉那个名字。

“是那个孩子吗?”

自从酒馆骚乱之后,凛冬就一直忙于处理各种各样的琐事,根本顾不上寻找那个白色身影的下落,只能希望她平安无事地离开了。现在这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去看看那个孩子,不对,应该是“社会评论家”吧。

…………

按着“真理报”上的地址,凛冬来到了这位“真理”的所在地——切尔诺伯格大学图书馆。“她竟然也是大学生,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高大的青色墙面上点缀着亮金色的雕刻,洁白的大理石柱给人以一股强烈的向上感,乌萨斯帝国的双头鹰旗与切尔诺伯格大学的启书双头鹰旗正迎着正午的阳光飘扬在图书馆的顶端——这里简直就是一座装饰华贵的宫殿,理所应当充斥着与之相配的头脑,而相比之下,自己的第比利斯神学院果然就是一所只有庸人才会呆着的陋舍嘛……

…………

“您好……请问,您知道这份报纸的作者是谁吗?”

图书管理员小小的,两手间撑起的报纸完全把自己的脸挡住了。

接过凛冬递来的报纸后,她端详了一会,然后将手中的报纸缓缓放下,露出了毛茸茸的白色耳朵,然后是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您好,我就是‘真理‘。凛冬阁下,您来这里,是要寻找什么呢?”

“你知道我?”

“当然,切城谁人不知凛冬阁下的大名?而且我也很感谢您那天对我的顾虑。”真理将报纸和上,连同《真理报》一起堆在了桌子的一角,抱着一本小书,从隔间中走了出来。“如果没有您和您的第比利斯帮,这里的治安会比现在糟的多吧……但是,相信您也察觉到了……最近的生活,越来越疲于奔命了。”

“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在街头公开发生冲突,我们全部出动也只能勉强维持秩序……军警根本不靠谱,他们只会使用暴力,而且肯定会偏向于非感染者。整合运动……没人会接受他们的要求的。”

听到这里,真理会心一笑,“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是力量还不够吗……”不,就算整个乌萨斯的军警都归自己差遣,也阻止不了遍布大街小巷的歧视,散播在广袤原野中的冲突,发生在血汗工厂中的压迫……“小……姐,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想知道的话,就来跟上我吧。”

合上图书馆包间的门,真理转过身来,面对着凛冬与其身后的乌萨斯地图,用鸟啭般轻小的声音说道:“这个腐朽的乌萨斯帝国,就快要寿终正寝了。”

震惊之余,凛冬猛然间看到了真理怀抱中书本的名字——马克思列宁主义。

这个来自莱塔尼亚的名字她完全没有听说过,但她的命运,将被这个名字及其背后的理想彻底改变。

“歧视感染者,当官的腐败,军队规模庞大却无用武之地……是因为这些问题吗?”

“不”真理拉出一把凳子,“那些只是表象罢了,来,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坐在这里,我们慢慢聊,你不怕耽误时间吧?“


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皆有其运行的规则。

植物因阳光而生长,因繁殖而开花结果,因使命完成而凋零。

我们的社会也是这样的。

从蒙昧中苏醒时,我们的祖先学会了制造和使用工具,自此,文明诞生了,人便得以称自己为“人”。原始的工具作用十分有限,且人口稀少,故而人以家庭或氏族进行活动,共享生产工具和猎获。

社会在不断地进步着,人们发现了偶然间撒下的植物种子,竟奇迹般地长成了新的植株,于是,原始社会繁育出了新的文明,逐渐寿终正寝,而取而代之的是密集使用劳动力的奴隶制社会。

更先进农具以及畜力的使用使得数人便可照料更多的土地,于是掌握土地的封建主取代了掌握人口的奴隶主。而蓬勃发展的源石工业也把封建主扫进了垃圾堆。

以经济生产为基石,其上矗立着名为“政治”“法律”“文化”的殿堂。

而每当生产方式发生大的变革,再金碧辉煌的殿堂也难免垮台的命运。


“所以说源石工业的发展造就了你我现在的世界?”

“也不全是。维多利亚与莱塔尼亚的资产阶级在几十年前已经确立了自己的统治,但是乌萨斯的资本家们还比较弱小,不足以掀起全社会的变革,政权还牢牢掌握在大乌萨为首的封建贵族的手中。”

“那么,目前社会的不稳定,是因为资产阶级在诉求着变革吗?”

“也不尽然。”


如果把社会比作一台机器,可以说这将是最为复杂的一台机器。

不为对外作工,也不为能源转换,它设计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持运转”而已。

“社会机器”每时每刻保持着运转,摩擦与对立也一直发生着,就连这台机器的最新结构——资本主义社会,也不能例外。

掌握着机器的人雇佣工人进行生产,他们购入原料,等着它们被加工成拥有更多利润的“商品”然后卖出,再雇佣更多工人,购置更多机器……理论上他们的资本会不断增值——只要他们的商品能卖的出去。

机器不会产生价值,反而还会随时间推移而贬值,原料也不会自己增值,所以商品的价值完全是由生产中最重要的因素,也就是由工人创造的,而资本家却只是把商品拿走,从自己赚取的利润中拿出一部分还给工人。


“这样一点也不公平啊!”

“这样确实有失公平,但这也是导致某些宿命论般危机的元凶——”


资本家会用生产商品所得的利润扩大生产,而工人的工资甚至不足以购买自己生产的全部商品,所以市场上的商品只会越积越多,从而导致破坏性的经济危机。

在维多利亚已经有先例了——农民宁愿把牛奶倒掉也不愿意拿去卖,任庄稼烂掉也不愿意收割,与此同时,大量工人失业,吃不上东西……

资本家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除了提高生产技术,就只能通过压榨工人来实现——所以导致了在乌萨斯,12小时工作制十分普遍,大量童工被迫在工厂中工作,在乌萨斯的广大旷野上,无数工人在恶劣的环境中拼命工作着,最终却死的比谁都卑微,要么就是染上矿石病,成为全社会迫害的对象……


“这便是隐藏在大乌萨圣座下,那令人咂舌的现状;这便是将要把一切腐朽洗涤干净的,那涌动着的真理岩浆。”

仿佛收到了启迪一般,一切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凛冬转过身去,地图上乌萨斯帝国的疆土是如此的富饶与美丽,凝视良久,她隐约间看到了涌动在其繁荣表象之下那翻腾着的暗流。

“我们有方法……做出什么改变吗?”

“方法,是有的……再看些书吧,那里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的。”真理站了起来,递过来了一张小卡片,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这是这个图书馆的借书卡,我已经帮你办好了,要常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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