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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6(羡忘)伪双失忆梗仙督羡×温柔执着机ABO生子避雷

2020-12-30 13:04 作者:欲归处  | 我要投稿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似乎格外早些,窗外的红梅还未开,便已见了第一场雪。

  “咳……”

  魏无羡皱皱眉:他草草记得蓝湛这样咳了一两日了,虽早听蓝曦臣提过他这些年到了冬日身子会不好,却没想到这般来势汹汹。

  “怎的会咳这样厉害,你这些年都如此吗?”

  那人似乎呼吸一紧,磨墨的手便停了,他咬了咬嘴角,小声道:“对不起。”

  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他的湛儿和他说话,总显得小心翼翼的。

  魏无羡放下笔,轻轻拍了拍他冰凉的手:“你和我说话不必这般拘谨,我也不是怪你。”

  “你要是怕冷,我叫人给你提前安置好炭火,不过这咳嗽怕是已经招了凉,我回头叫阿情来给你看看吧。”

  蓝湛似乎若有所思,点点头,又很快摇摇头:“没事,不用了。”

  “魏无羡,魏无羡!”

  魏无羡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江澄毛毛躁躁的冲进门打断了。

  眼看着似乎进来的不是时候,江澄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怎么了?”

  江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火漆封简,乃加急报。

  “外厅潭州那边来人,在等着你。”

  来不及多说什么,魏无羡起身交代思追:“去告诉厨房按夫人的口味做几道温补的菜,看着他多吃些,我晚些时候过来看着他吃饭,这种天气,不多吃些身子怎么暖的起来。”

  说罢,便跟着江澄匆匆而去。

  潭州正位于大梵山脚下,说起来受伐温之战的影响比较小,因此也算得上和平安乐了许多年,只是近来,不知为何,大梵山中的舞天女突然开始作乱,吸食了不少山中来往过路人的魂魄,许多都是潭州城无辜的百姓,如今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不得不上报。

  “大梵山潭州附近,不是划进兰陵金氏的管辖范围么,为何不先上报兰陵金氏?”

  信使显得很为难:“这……实在是兰陵金氏也是多次派人前去,可是都未妥善解决,百姓们怨声载道,我们只能……”

  魏无羡摆摆手,漫不经心的笑着:“自己解决不了,就是死撑也得要那值不了几个钱的破面子,仙门百家,估计大抵都差不多作风。”

  这话平日无人敢说,却也都心知肚明,如今仙督开了口,信使只觉得正是这个理儿。

  “罢了,明日我与江澄且明日随你们去潭州一趟吧。”

  潭州信使大喜过望,乖乖的跟着人下去寻厢房去了。

  “这舞天女被先辈们封于大梵山数百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会突然开始作乱?”江澄眉头拧紧了道:“金氏就这么外强中干的镇不住场子?这才刚划到兰陵管辖范围……”

  “只怕,不愿和不敢还是有区别。”

  他当初同金光善谈判,将大梵山潭州一带划给兰陵,也不仅仅单纯为了让金氏主动退婚那么简单,而更在于,若是金氏有意这仙督之位,那么夺阴虎符,彻底炼化本族秘宝这两件事怕就是当务之急了,活人魂魄的炼化效果更甚傀儡走尸,只是有违人道,只是动了邪心歪念,道义也不过浮云,而封印此处的舞天女,自然是最好的掩护。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兰陵金氏有意压下消息,怎会如此轻易的就让潭州信使将消息千里迢迢毫无阻拦的带来夷陵,实在不是金光善这只老狐狸的作风。

  脑中莫名的想起了金光瑶那张总显得可怜又无辜的脸。

  “看来……我临行前,今夜还得再见一见人才好。”

  夜色浓重,这个时辰又落下小雪来。思追又将桌上的饭菜热过一遍,回来时见一直坐在屋里的蓝湛出来了,站在院子里望着头上无星亦无月的天空,宛如樽出自某大家之手精巧绝伦的雕像。

  不知为何,思追只觉得目之所及都没了颜色。

  眼前只有黑白,白的是他近乎融入漫天白雪的衣,黑的是他未束的,在风里飞扬的发。

  “思追方才问了,仙督他……议过事就去了暖苑金公子那里了,夫人,莫等了吧。”

  蓝湛这才动了动,一双眼睛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好半晌才轻声道:“他说要来陪我的。”

  “夫人,兴许仙督是忘了,思追去请吧。”

  凉风吹过来,蓝湛掩嘴轻咳了两声,牵动着胸腔和下腹蔓延开一点一点的疼,他白着一张脸,轻轻摇了摇头。

  “不必了。”

  魏婴,你现在,总是出尔反尔。

  答应我的事,转眼就忘了。

  魏无羡从金光瑶的暖苑出来,才猛地想起走时说要陪蓝湛吃晚饭的事,一拍脑袋,暗骂了自己一句,拔脚往蓝湛住的东苑跑去。

  屋里的灯已经熄了。

  也是,已经这么晚了,湛儿也不傻,怎会等他到现在呢。

  蓝湛是在隔天清早才听说魏无羡要去潭州之事,来不及束发,只一根白玉簪绾起来,披了衣服便往外跑,正赶上魏无羡及江澄刚上了马。

  “阿羡。”

  远处奔来的人,绾发的玉簪堪堪挂在发间几乎快要掉了,三千青丝散落,随风飞起来,又落回单薄的肩。

  魏无羡的记忆里,蓝湛从前见他,总是会如此朝他跑来。

  “湛儿。”

  他连忙翻身下马,将人圈进怀里。

  “阿羡……”

  你要走,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

  他抬头看着他,没来由的一阵委屈,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落,啪嗒一声落在魏无羡手上,碎的四分五裂。

  魏无羡没想到他上来就哭,喉咙一紧,胡乱替他擦着眼泪:“怎么了……啊湛儿……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江澄在一边看魏无羡手足无措只顾认错的没出息样子,不觉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信魏无羡真知道他错哪了。

  “你要去多久?”终于觉察了周围还有不少人,蓝湛吸吸鼻子,问道。

  见他总算是不哭了,魏无羡松了口气笑道:“不知道潭州那边是什么情况,应当不棘手,来来回回,十日左右吧。”

  他伸手替他拨开乱下来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的脸,然后细心将那白玉簪重新绾好,拍了拍他的手,复重新上马。

  “回去吧。”

  一行人轻装就行的出发,走了老远,江澄打量着魏无羡还是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在琢磨潭州之事,便劝道:“没事儿,潭州那边,咱们见机行事,应当……”

  “江澄……”

  “你说……湛儿为什么哭啊……”

  嗯,是他想多了。

  江澄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他头上,懒得同他废话。

        没想到魏无羡在这方面倒是个倔的,硬是一路琢磨到潭州。

  江澄终于看不下去了。

  “魏无羡你脑子有病吧,蓝忘机怎么说也是你夫人,你来潭州的事一句也没知会他,他能不多想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他原是打算从金光瑶处出来去同他说的,只是看他难得睡的早,琢磨着不如不打扰他了。

  如大梦初醒,魏无羡傻乎乎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江澄深深的怀疑就魏无羡这样的,到底能不能斗得过仙门百家的老狐狸。

  蓝湛原本就深居简出,有时候会被魏无羡硬拉着在附近走走,现下魏无羡不在,他便总懒懒的待在屋里,偶有聂怀桑跑来找他品评书画,算是一点生活趣味。

  这日温情想起魏无羡走前,还交代过她空了给蓝湛瞧一瞧咳嗽的毛病,顺便调一调身子,便拎着药箱到东苑,这院子向来寂静,蓝忘机并不喜欢很多人伺候。

  还未进门,便听见一阵压抑的低咳,她推门悄声进去,就透过半掩的垂玉罗帷,见那人半靠在床边,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同样没有血色的指尖揪着小腹前的衣服,清秀的眉皱在一起,额上已经冒出了层层薄汗。

  似乎觉察了动静,他抬起头,被她蒙着面纱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

  “我是府上的医师,仙督临行前交代阿情,来给夫人调养身体。”温情道。

  床上的人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撑着身子往里缩了缩:“不必了……”

  温情皱眉:“夫人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适?”

  “我……我没事……”

  “你走吧,我……咳……”

  蓝湛的抗拒让温情愈发的觉得不对,索性也就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了,扔下药箱便上前去搭上他的脉。

  床上正咳的厉害的人似乎没想到她力气这般大,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落了空,只好用力将她甩开。

  但是晚了。

  温情反应了片刻,才沉下脸色:“你小产过?”

  原本安静坐在床边的人闻言仿佛触了烧热的炭火般猛地瑟缩了一下,指尖捏着被角,唇瓣上仅剩那一点血色也褪的干干净净了。

  蓝湛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冬天。

  蓝启仁铁青的脸色,兄长侍立一旁,眸中尽是无奈。

  “忘机,你今日若踏出这山门,蓝氏便再无你容身之处了。”

  他一直活在蓝氏的保护中,活在长辈,兄长的宠爱之中,蓝湛从未想过,离开了熟悉的蓝氏,会是怎样的人生。

  尚且年少,尚且胆怯,终是站住了脚步。

  他没有办法,只得跪下来道:“求叔父成全。”

  后来的许多年,他总在想,或许是他的错,从他因为怯懦站住了见他的脚步,他就错了。

  蓝启仁气急,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和整个蓝氏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忘机怎么就一头扎进了魏无羡这个陷阱里,执迷不悟。

  且不说身份天差地别,那魏无羡更是个冥顽不灵,没规矩亦没教养的痞子,如何配得上他蓝氏的宝贝。

  若是忘机跟了他,日后必是要抬不起头来。

  “蓝忘机!”

  蓝湛还没见过叔父这般苛责于他,不觉愣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来:“叔父,忘机倾心于魏婴,已与他私定此生,还请叔父成全,放忘机去见他一面。”

  “叔父……”

  牢牢套在手上的半枚同心结指环此刻落在蓝启仁眼中,仿佛是将他的骄矜傲气的忘机蛊惑了的毒蛊,格外刺眼。

  “私定此生?那凭的是三书六礼,凭的是媒妁之言!他魏婴是用什么与你私定,就凭这一枚指环不成?岂不是贻笑大方!”

  “你马上将这东西摘了还给他,从此便与他两清!”

  “叔父,不……”

  这是他许他此生地久天长的信物,无论如何也不能丢。

  握紧了拳头,任人去摘,怎么也无从下手。

  “叔父……”蓝曦臣着实于心不忍,开口欲上前劝导,不想蓝启仁的火气比他想象中还要大,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转头道:“将蓝忘机给我绑回去!”

  跪在院里,他只觉得青砖的凉透过衣料一点一点渡进膝盖,刺骨的疼,连带着小腹处也隐隐作疼。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可知错?”

  咬了咬嘴唇,倔强的答:“不知。”

  三十道戒鞭,每一道落在身上,都火烧一般的疼,淌出的血,将整个白衣染的血迹斑驳。

  “我再问你,你可知错?”

  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了来自小腹处铺天盖地的疼,甚至盖过了身上戒鞭的疼。

  那样鲜红刺目的血,从他身下向周围蔓延,好像开在雪地里妖艳的花。

  他艰难的抬起头,只看见蓝曦臣匆忙跑过来的,满脸的震惊和慌张。

  “忘机……”

  “好疼……”

        “兄长救我……”

  天昏地暗之前,他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

  再有记忆,便是兄长守在床头,在他的追问下,承认了一个其实他早已预料到的事实。

  “忘机……孩子以后会有的。”

  他的孩子,在他还没有发觉他的到来之时,便已经走了。

  温情见他颤抖的厉害,便知道多半是被她说中了,眼下这人眼中满是凄楚和绝望,好像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先冷静一点。”

  她说着,转身要去桌边,心道给他递一杯热茶。

  但衣袖却被他紧紧拉住了,那般小心翼翼又拼尽全力。

  “别告诉他。”

  “求你了。”

  温情只觉得床上的如今和外面掬一捧雪捏成的雪人没什么两样,脆弱的一碰就散。

  “我可以守口如瓶,但如果,你还想和他有孩子,就必须对医师足够诚实,明白么?”

  紧绷的指尖总算松弛了些。

  “上次小产……多长时间了?”

  他动了动生涩的喉咙:“三年前……冬天……”

  温情愣了片刻,不由更加凝重:“三年前的冬天?”

  “那时伐温之战不过刚刚开始……”

  “你……怎么会还记得……”

         “你……没有失去记忆,对吗?”

  方才放松下来一点点的手,又一次僵硬的揪紧了被褥,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他从未忘记过,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在他往后的夜里,变成一个又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放心,阿情不会告诉仙督。”

  温情摇摇头,留下了镇痛的药丸,转身提起药箱往外走,不多时便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回来了。

  那人还维持着原状坐在床边,只脸上只有浓浓的疲倦。见了她端药来,便缓缓伸出手接过。

  “日后这药你每日两次,我会亲自配药煎药,每五日我来诊一次脉。说句不好听的,夫人这般身体,若是不听我的,别说能不能有孩子,恐怕要不了几年,仙督就要续弦了。”

  温热的汤药暖着冰凉的手。

  “多谢你。”蓝湛低声道。

  温情愣了一下,被魏无羡差使惯了,不大习惯有人跟她道谢,顿了顿才低笑:“不必,不过都是同病相怜罢了。”

  很多事不是不能说,只是不敢说,怕的是无法更改的宿命,变成了两个人来承担。

  苦这种东西,两个人承担,仍旧是苦的,得不到半分好转。

  盯着他将药喝尽,温情转身欲走,想了想还是回头道:“阿情多言一句,有些事朝夕相处下总是瞒不住的,夫人三思。”

  有人隔的是山海,有人隔的是天地,天地无边,山海可平,总是要好些的。

  听见了阖门的声音,蓝湛只觉得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都想被抽空似的,脑子发混,勉强将药碗搁到一边,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初闻他的死讯,只想长眠于梦中,再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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