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少年团||江南名媛】第三十八章
“一间标间。”
在众多空间中金泰亨毫不犹豫地选了标间，办理好手续拿了房卡便带着她径直上了楼。推门进入房间，金婉一眼便望见了卧室的两张单人床，正在她疑惑为何他会放着舒适的大床间不选而选择狭窄拥挤的标间时，一直沉默的金泰亨说话了。
“洗漱一下休息吧。”
不知怎的，说出这句话的金泰亨让金婉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并没有看着她的眼睛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脱掉大衣，转身擦过她的肩膀进了浴室。
怎么感觉...他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前篇指路
因为是偏僻地区的小旅馆，环境和条件都有些不尽人意，时间正处深夜，金婉尽可能地避免发出声响影响到隔壁可能正在休息的住客，她关闭淋浴器穿好浴袍走出去，却意外发现金泰亨已经关灯上床休息了。
“泰..”
金婉刚启齿欲想叫他的名字，可刚出声，她便回忆起来不久前他对自己的那番告白。明明是自己没勇气回应他的告白让他失落成这样的，现在却想担心他？真好笑。
至此，金婉硬生生地将涌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一个人放轻动作上床准备休息。
窗外的月色被乌云遮住，周遭彻底融入浓夜，未入眠的两人没有对话，彼此沉默着凝望黑暗。凌晨一点四十分，金婉仍未入眠，她仔细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翻身望向另一张床上背对自己的金泰亨。
今天关于他的一切都很奇怪，从见面到现在他对自己的态度都和平时截然不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袒护自己，被爷爷惩罚了？？！
金婉好歹也在金家生活了十余年，金老人家的脾性她自然略知一二，他是整个家族体系中最具权威的年长者，同时也是金家两兄弟最敬畏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们从小就在家族的严格管理下成长，关于他们的任何都必须按照要求执行，不得有丝毫差错，也正因为如此，两个人都获得了今天这番成就。
当然，一味的控制与约束也给他们带来了无数的伤害，他们从未放弃过抗拒的想法，但无一不被更加极端的管控扼杀在了摇篮里。但其中也有人不惜一切的挣扎反抗，那个人就是金泰亨。
金泰亨自从被迫放弃与金婉读同一所高中以后就开始对家族的计划有了逆反心理。家族将他送进了全首尔最有名的贵族高中，仅仅只是三年的时间，就让他从温顺听话的兔子叛变成了任性暴躁的狮子。他的逆反与抗拒是家族放弃他的开始，在一次又一次的争端后，他彻底成为了哥哥金硕珍的代替品，永远没有资格站上搏斗舞台的一件残次品。
这次金婉之所以会被家族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一定是因为老人家心意已决，而那天的金泰亨为了留住她做出那么大的反抗，隐忍已久的争执一定会因此爆发。
他现在已经不被家族看重了，这意味着他在他们所有人心中的价值和她这个外来人没两样，所以可想而知他们惩罚他的方式有多么狠毒无情...并且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
一瞬间，金婉的内心被一阵无法平静的情绪所淹没，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话，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在受了伤的他面前保持沉默？最该死的人是她，她有什么资格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袖手旁观？
“泰亨..”
金婉没有任何多虑地起身走向他的床边，看见他忽而颤动一下的肩膀，更加确切的认为他还清醒着。她微微蹙眉，在他床边坐下，伸手触碰迟迟不肯转身的他的后背。
此刻的金泰亨确实还未入睡，他和金婉一样正处在情绪化边缘不知如何是好，今夜是他们最后一次独处，不久以后他就会离开她的身边，与那个至今未归的哥哥一样，被以深造为由遗弃在遥远的国度，再也无法与她见面。
他明白这么一去会是好几年，所以他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将这件事事先告诉他爱了这么久的人，要不要让她提前为他的离开做好心理准备。可他想了又想，想起不久前那个未得到答案的告白，忽而清醒的意识到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她究竟爱不爱他。
倘若不爱，那他主动向她说出这件事，就是在自作多情。
被金泰亨心情难以安定，可就在他困顿在无法理清的复杂思绪中时，忽然从后背传来的一道轻微力度狠狠的将他从迷惘中推了出去。他的身体随着那阵不属于自己的窸窣声而僵硬，身后的床微微凹陷一块，她在他的床上躺下了。
“你今天怎么了...”
轻柔纤细的声音就像一根羽毛，悄悄扫过心尖惹得一阵酥麻，她的手臂穿过带着体温的被子搂住了他的后腰。最渴望的气味萦绕心头，金泰亨的理性正在被一点点击垮，他无法控制自己紧紧握起的手，稍不留神便失去控制翻身将她拽进怀里紧紧拥住。
有一瞬间。
有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你是爱我的。
我不需要更多的回答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
“姐姐...”
他的鼻息间充斥着她发间的香气，怀中人的体温与呼吸无一不让他感到心安的充实与幸福。她抬手回拥他，轻轻安抚他的后背，理顺他蓬松微乱的卷发。
“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周围一片黑暗，金泰亨中望着金婉，她的言行举止温柔地像是在对待一只受了伤的宠物，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心中所有的烦恼都在不受控制的逐渐褪去，刚才让他苦闷纠结的那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他只想从她身上寻到安全感，乞求半刻的安逸。
“可以告诉我吗？”
金婉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金泰亨迟迟不肯说出真相必然是因为这件事与她有关，他一定是打算将这件事永远隐瞒在心里。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从头到尾保持沉默，让自己接二连三的伤害珍视的人，她做不到。
“你...这几天是不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此话一出，紧紧拥着自己的金泰亨便猛地僵住了手臂，轻微的窸窣声也随之静止，缄默半晌的金泰亨抬眸看向她，纱窗外的月光朦胧有致，透过纱窗勾勒着他隐约立体的侧影，甚至是他脸上的绒毛都是根根分明。
他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眼神中掠过了一瞬难以察觉的自责与痛苦，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金婉尽收眼底。那张看似薄情的嘴唇微微启动，向她掷出一句沙哑磁性的问句，
“如果我说是呢？如果我说是，你会心疼我吗？”
金婉的瞳孔瞬间剧烈收缩，等到她再反应过来时，怀中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欺身而上了，他在一片漆黑中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望着有些失神的她。
“我被爷爷关了七天的禁闭。你知道的，那是我最害怕的事。”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怎么敢告诉你呢？你因为联姻的事情变得那么忙，我怎么敢给你添麻烦呢...”
听见金婉的声音，金泰亨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头发实在是太长了，稍微敛低一些眼眸，就完全读不出他的神情了。
金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紧紧皱起的眉头，一想到最疼爱的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尽了委屈，她的心脏就不由自主的绞痛起来。她的心被狠狠撕碎，像一片柔软纤薄的锦帛被用力扯碎，沉闷沙哑，响过一声又一声。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她抬手勾过他的后颈拉进怀里，颤抖着向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泰亨...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做那样的事你就不会受伤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哽咽到没了说话的力气，一滴滴压抑隐忍着的滚烫眼泪悄悄划落在怀中人的肩膀上，在一片聒噪中无人察觉。
金泰亨的世界在听见她哭泣的声音时被彻底静了音，像是忽然被人推进了迷雾重重的山谷，那样彷徨失措。他僵硬的双手无法做出弯曲的动作，那颗因为她的眼泪而止步不前的心，也无法接受她的道歉。这三个生疏的字眼把他们好不容易消除的距离重新拉开，此刻她明明就在自己怀里，他却觉得自己从未拥有过她。
那他这些年为她付出的一切呢？在她眼里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吗？她对自己的感情，一直以来都只有亲情吗？
“不要。我不要。”
金泰亨的声音忽然变得坚定而响亮，回荡在静悄无声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凄凉，他毫不犹豫地推开她的怀抱，看着她的眼眸里充满了对她的失望，仿佛坠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潭一般万念俱灰。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无条件原谅你所有的错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难道不是吗？”
“只要你不丢下我，愿意一直待在我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他曾经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别人拥吻，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身穿一袭纯白婚纱成为别人的新娘，甚至是他们的第一次缠绵，她喊了整整一夜别人的名字....这些他都选择原谅。
因为他爱着她，深深爱着那个爱他的她，所以只要她愿意注视他，愿意接受他的爱意，永远不抛弃他，那么他就永远爱着她。
他们或许会分离，会消失，但这份爱至死不渝。
“能说一次我爱你吗？我想听。”
“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想听。”
金泰亨满是绝望的瞳孔正在微微颤动，他纤长的睫毛被凄冷的月光折射出了一道极浅的阴影，落在暗淡无光的眼睑下，无一不在表露那惹人心疼的卑微感。
“我知道我这样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是..”
“我爱你。”
唯一一次，金婉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这三个字。
她一直认为这个难以启齿的词汇不适合说给任何一个对她示爱的人听，因为她忘不掉真正深爱过的那个男人，所以她不想以任何名义用“爱”去欺骗真心爱她的人，害怕自己的违心话语会给他们带去数不尽的失望与伤害。但是今天，她忽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她的一次次拒绝与逃避，比谎称的爱意更加致命。
所以，她必须说谎。
金泰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顿时怔住，目光直直聚焦在她身上，难以置信道，
“..再说一遍。”
“我爱你。”
金婉再一次重复这个违心的答案，就在这时，她最期待的事情发生了，金泰亨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欣慰的喜悦，也不知是否是她过于敏感的缘由，她似乎看见了他眼底划过的一道光烁———是泪吗。
“再说一遍，你爱谁？”
他的嗓音低沉舒缓，像是一直都是那样沙哑温柔，从未变过，在这片月光遍地的昏黑中令她心悸令她着迷。
“我说我爱你，金泰亨。”
“我也爱你。”
随即，一个充满欣欢意味的吻降落在了她的眉心，他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她泪痕未干的眼眸与脸颊，将所有的柔情都藏进了自己降落在她唇上的吻中。他埋进她的颈窝索取她身上的香气，唇牙并用在她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一道道暧昧的红痕顺着流畅诱人的线条一路延至胸口，他解开她的浴袍系带，将其褪下随手丢下床塌。
一丝不挂的她眼神迷离，弯曲着两条像莲藕般白皙滑嫩的手臂娇软地唤着他的名字，像只迷醉无力的猫咪。她曾无数次赤裸着躺在他身下承欢，关于她身体的一切秘密他都知道，可今天，当她望见他像往常一样爱欲汹涌的眼眸，她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泰亨...”
“我在。”
金泰亨脱掉上衣回应她的声音，注视着她的深邃眼眸里满是摇摇欲坠的野性情欲。
“不要看我...”
金婉的声音卑微进了骨子里，她曲起手臂遮挡自己羞红的脸，试图逃避眼前人赤裸裸的目光，可她的手臂很快便被拉开，紧接而来的便是他轻细温柔的亲吻，落在了她泪痕遍布的眼角，
“不要害怕。”
“现在的你，真的很漂亮。”
语毕，他宽大的手掌贴上她的腰肢滑向更深处，打开她的双腿俯身亲吻她的胸口，那阵温热柔软的酥麻感觉让她忍不住呻吟。滚烫的欲望随着他缓慢温柔的前戏铺垫亦步亦趋，金婉的心跳从未恢复匀速，她燥热得有些受不了，即便浑身赤裸着暴露在这个寒冷深冬的凌晨，她也依旧如同置身烈火之中。
金婉无法否认自己的身体渴望金泰亨的爱抚。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身体，在每一次的缠绵与温存中，他总能用不同的方式刺激她的敏感点，不留痕迹的侵占她的灵魂与肉体，让她彻底成为他的所有物...
一室旖旎。
结束激战的后半夜，精疲力尽的金婉在金泰亨时有时无的安抚中沉沉地睡去，均匀的呼吸声在漂浮着欢爱气息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逸。借着窗外愈发明亮的月光，金泰亨深情宠溺地望着她可爱安静的睡颜，抬手轻轻顺理她柔软的发丝。
“姐姐..”
刚启齿唤出这个称呼，金泰亨的心脏便猛地钝痛了一下。现在在他怀里安然熟睡的，是他爱了半辈子的人，可他从未以任何亲密的方式呼唤过她的名字，他由始至终都以这个称呼与她保持距离，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亲人，是一对永远无法被认可的恋人。
“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我也想成为哥哥那样的人，被大家认可，被爷爷器重，最重要的是...可以被你喜爱。”
金泰亨清楚的，在他不断追随她的这些年里，他一直都清楚地明白———他深爱着的这个人，其实并不爱他。他当然也知道，不久前她故作坚定向他坦白的那两句“我爱你”，是她为了不让自己受伤而编造出的谎言。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自我陶醉在自己营造出的浪漫世界里自娱自乐罢了。可他就是宁愿欺骗自己到死，也不愿让这个尖锐骨感的想法击碎他对未来的期盼。
因为接下来的好些年，他注定不能继续存在于她的世界，他要孤身一人闯进一个全新陌生的城市，开始一段没有她的生活。所以她所谓的“谎言”，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等到我们再见面的时候..”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儿不舒服地动弹了一下。金泰亨的声音立刻停止，望着她仍然微闭的双眼顿时松了口气，他轻笑着吻了吻她的嘴角，低语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宠溺，
“我也想成为被你喜爱的人。”
孤冷的月光在这般旖旎不至尽头的画面中逐渐褪散，漆黑的夜空迎来新的黎明，朦胧中的男人穿起大衣，最后一次凝眸于女人安静唯美的睡颜，再次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将写好的字条压在枕边，随之拿起她的手机打开了联系人界面。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