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提瓦特】璃月 · 层岩巨渊篇第五幕中——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不知是多少年前。
空有点累了，毕竟自己代替荧来探索确实很累。
他们都有维持生命的设备，如果哪一方确实是探索的有些心累，已经产生了厌倦的话，就会选择进入休眠仓，而后用一百余年的时间来休整休眠。而另一个人也会在最近的星球住下，等待另一人的休整完毕，最后两人再次携手离开这个世界。
在他们二人的眼中，无论是什么力量，都不足以威胁到他们。
而这次正好是荧累了，一般荧过了三千年就会累一次，而他则是五千年。这次放荧去睡一觉之后自己也享受下人生，他来到不同的世界，最常干的活是教书先生。
这也是他们两人身上背负着的计划之一，为人类的文明传播火种，将人类文明的知识传播给不同的种族，至少让人类这个曾经在地球上的文明活在人的心中。
幸好，这个星球的生物看上去和人类有很多相似之处，空叹了口气，毕竟这样的他已经遇到十几个星球了——从原始社会到蒸汽朋克时代都有，有不少种族还有天赋能力。
他背着荧的维生舱，降落在一个孤岛上。
正准备将荧的维生舱埋进沙子里，背后突然传来了含笑的声音。
“不知这位小友带着自己的妹妹莅临我圣元，有何贵干？”
他回过头去，面前是一位看上去不过二十五的少年，穿着一身青蓝色的书生服，手里拿着一支竹竿所制作的毛笔。
圣威浩荡。
所有璃月人看向空中那个天神般的身影都吓得浑身发抖，那身影狰狞恐怖却又古奥森严，带着一种异类的美或者是天神般的压迫感。明明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你却感觉像是一整个世界都压在你身前，要把你碾成肉末碎屑。
“千岩牢固，重璋不移！”
随着沉雄的声音响起，璃月城上空闪现出一抹明黄色的光芒，而不过片刻那抹明黄色的光芒化作上空的防护罩，将整座璃月城笼罩在了里面。
温迪和空看向天上那个如同神明般的身影，两人同时浮空而起，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位龙王，一位甚至凌驾于七执政之上的龙王……而此时影拉着刻晴的手也跟着他们飞上空中，在跟上空的时候影的身体逐渐消失在紫光中，取而代之的是空左手多了一把紫金色的太刀。
作为魔神的核心，也是大御所阁下的最后至强一剑，梦想一心。
远处的天衡山突然亮起了一道粗如山峰的金色光柱，从光柱中飞出一个带着七色流光的人影，沿途突破千鸣的音爆声震碎了不少山峰，而在它经过后山峰又奇异的复原。
那人影在抵达空不远处时缓缓减速，最后在空的身边停下：“有劳了。”
“哪里，分内之事。”空点了点头，接着看向面前的龙王。“阿贝多老师，你骗了我一百年啊……这骗术不去岩上茶室赚一笔实属可惜，当年我出老千都被夜兰抓了，你这都能骗了大伙一百年——我个人觉得这世界上没人比你会出老千。”
“老千？”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一尊青铜巨钟在轰响。“那不过是卑劣的窃盗者会玩的小把戏。”
“对于世界的王者来说，这世界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他为什么要骗自己的东西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金色的瞳孔看向空，手中磐岩铸就的巨剑震鸣了起来：“当年研究你的时候我竟然也会失手……你是这世界上唯一的变数，还有你的妹妹。”
“除了你，还没有人能挡住我手中的剑，即使是当年的天理，现在也不行。”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上生出了骨质的尖刺，脸上像是罩着面具，而血红色的元素力围绕着他。“但是你也不太可能挡住，现在，带着你的家眷离去，我不会为难你。”
“祖君大人！”
“使君大人！”
“使君阁下！”
璃月城内的民众纷纷跪拜了下去，每个人都虔诚的三拜九叩而下。
“使君大人不要以身犯险啊！我们这些人死就死了，您可不能死啊！”
“祖君大人，我们璃月人已经被您保护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想，即使只有一次，保护您！”
“不要啊使君哥哥……”一个小女孩儿跪着哭喊，泪水模糊了她那张娇俏的小脸儿。
没人认为空能战胜天上那个魔鬼般的身影。
空的眼睛寒凉，看了一眼脚下璃月城内的民众，缓缓地摇了摇头。
“即使他们只是求着我离开，可你觉得，我能离开吗？”空像是自言自语，身上的铠甲片片炸开，那身教书先生的白衣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身上。“我背负着身后璃月万民，我不能后退。”
铠甲的紫色电光灌注进梦想一心，里面的电光像是一条巨龙在怒吼。
“冥顽不灵。”他的身影骤然消失，而下一秒竟然已经到了空的身前，磐岩巨剑像是山像是海一般朝他劈头盖脸砸了下来，那是能够击碎山岳粉碎陆地的力量。
但那也是阿贝多这具龙王躯体纯粹的身体力量，甚至不是他身上那些血红色的元素力，就是凭着肉体的强大力量挥出那一剑，此刻他就是山岳他就是圣人，没有人敢于去看那剑下的生灵。
剑下的空笑了一声，温和的声音像是江海静谧，一轮月光凝在水面，空明之下是澄澈的他。
“听闻山中有惊雷……”他左手微动，梦想一心灿烂出鞘，龙形的深紫色电光狠狠地甩在了磐岩所构建的巨剑上，那一剑美丽至极而又静谧至极，像是那一剑的龙形只是掩饰，他只是在诗意的切割着时间，切割着空间，切割着……女孩儿的眉宇。
“吾请一剑试问之。”
雷霆和巨剑撞击在一起，阿贝多那坚韧的龙身被击飞上百丈远，甚至速度差点突破音障。他的膜翼骤然张开帮他缓冲了压力。而看上去他的手竟然在发抖，在颤抖。
那一剑之下他才窥探到空深不见底的实力，即使空确实用了元素力，但是他能感觉到空的身体里像是江河大海一般的剑意和气蕴，而那种恐惧感，那种他信手一击的感觉……
另一边，空的嘴角流下一滴鲜血，化作紫色的星光消失。
接下龙王的一剑怎会如此简单，即使只是最纯粹的力量都已经不是任何一位七执政能毫发无伤的做到的事情……即使他凌驾于七执政之上，是曾经天理的介错人，但是在他用半数的星空之力救下影之后，他其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了。
他也会累，也会疲倦。
“空……”钟离马上扶住了他，将自己的岩属性元素力灌注给他。
“谢谢钟离先生，不过这是我必须打的一仗。”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阿贝多被击飞的方向，手上的青筋逐渐暴起，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
不能用那个，用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但是不用……他现在的力量而言，荧不出现，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战而胜之。
“看来，你很想保护这些蝼蚁一样的人。”阿贝多振翅慢慢飞了回来，看着空的神情摇了摇头。
“值得吗？你我是神明，是凌驾于世界的存在，为什么非要与我为敌？”他的剑再次亮起，血红色的能量灌注进了剑身，原本磐石所构筑的剑此刻像是红水晶一般瑰丽，但是也同样致命和恐怖。“我帮你，把这些无聊的感情斩断吧。”
他向着下面虚劈，血红色的冲击波狠狠地砸在了璃月城！
金色的保护罩寸寸爆裂，挡下了绝大部分的冲击波……但与之同时钟离突然脸色苍白，就差一口血喷出来，那个防护罩是他为璃月城下的封印。
璃月城的百姓四散奔逃，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被冲击波震到，瞬间变成血水……甘雨和夜兰拼了死命张开的第二层防护罩保住了大部分的民众。但是甘雨的力量因为生产之后根本没有那么强，撑着挡住了余波之后昏厥在了地上。
人们默默地上前扶起这位力竭的仙人，喷火般的眼睛看着天上那个半人半龙的身影。
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即使他们站在废墟一般的璃月城上，也绝没有退缩。
“你够了，阿贝多。”空拍了拍梦想一心，看着她化作光影消失恢复成影的样子。
“用你曾经和我说的，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看着空提着剑一袭白衣朝他走近的样子，阿贝多反而笑了出来，疯狂的笑声听起来竟然是那样的刺耳。“我就是天道，我就是宿命……”
“谁敢拦我！”
看着面前状若疯魔的好友，空手里的剑铮鸣不已，而那双手也逐渐变成了利爪的形状。
“我敢！”
空凄然一笑，为了斩杀魔鬼，就得先把自己化作魔鬼。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就带着化鬼成魔的自己，拿着自己的剑，去斩断鬼的宿命。
真可笑，最恐怖的魔鬼，灭世的魔王，审判级崩坏兽，龙皇贝纳勒斯……竟然和拯救了世界的御建武圣主君，使君阁下竟然是同一个人。
可笑至极。
“看啊看啊！原来那个曾经守护你们的使君，和我一样，也是个怪物啊！”他指着逐渐龙化的空狂笑，笑声苍凉嘶哑，像是发条将要用尽的人偶。
“都是怪物，都是！”
“你够了。”半张脸化作龙形的空似哭似笑，手中长剑平举指向阿贝多。“收手吧。”
膜翼在他背后血淋淋的张开，白衣破碎化作鳞甲，他因为这次张翼鲜血淋漓。
却又君临天下。
“我不听……我不听！”
“我只听见！撒旦在风中唱着巴巴托斯大人的圣经！”
神装的温迪眼瞳中少见的燃烧起了怒火，挽弓，搭箭！
“在千风中，消逝吧。”
“我们都是怪物啊，所以，就让怪物，来终结怪物吧。”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
空那双眼中非但没有带着赴死的决意，而更多是一种释然和解脱。
他回忆起了那位先生教他《论语》，教他《曾子》，教他《孟子》……最后撕掉这些书，告诉他三句话的场景。
“祖宗不足法！”
“天命不足畏！”
“人言不足惧！”
倒峰山上，他竟久久不能自己。
而此时在他的背后，一位青年春风拂面，伸手指在阿贝多的额头上。
“天不存仁。”
再一指。
“天不存义。”
最后一指。
“天不存理。”
空笑了，真的笑了，他此时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轻松。
“谢方圣方先生，指点末学。”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里的方先生是网络小说《儒道至圣》的主角方运，本人非常喜欢这本书和里面的人物，因此借用，还请诸位读书人海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