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情书【刘耀文×你 小妈文学剧情car】
私设，请勿上升真人
圈地自萌
后续请进群 ，门牌在动态置顶（没有QQ的小伙伴请搜索微博，ID相同）
喜欢请点赞、关注，拒绝白嫖
谢谢支持
2018年春，我嫁给了重庆的刘先生。 刘先生比我大许多，我也是接受的，我想着，我这一生就这样，也挺好 半年后，他带我回了重庆的家，他告诉我，那里有他的一生，和他十三岁的儿子。 但见到他后，我才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想简单了。 他就乖乖的和奶奶坐在那里，头发亮亮的，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摸着他的头问他，“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我不说话，眼神里的陌生和仇恨让我收回了手。 “阿姨问你话呢，哑巴了？”他奶奶在旁边推了推他，对我笑着。 “我叫刘耀文。”他低下头，喃喃说道。 “你好，耀文，我叫……”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推了我一把，我蹲着，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他奶奶见状赶紧过来扶起我，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不许叫我耀文，你是坏女人！你抢了我妈妈的位置！”他倔强的嘟着嘴，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了这些话。 我和刘先生都愣住了。 他奶奶作势要打他，我拦住了，我回头看了看刘先生，示意他也不要生气。 刘先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在这个方面刘先生是不敢面对这个孩子的。 “对不起。”我对他说。 我站在他的身后，向他伸出手，“我叫莫筱竹。” 他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我。 我对他微笑着，我并不期望他能接受我，但是我却想自作多情一回。 “以后，我叫你阿文好不好？” 他噘着嘴，对我翻了个白眼，回到了他的房间。 他奶奶觉得抱歉，拉着我的手拉起了家常。 看着关上的房门，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一天，这扇门能打开。 捱到吃晚饭的时候，他被刘先生从房间里提了出来，小小的娃，脾气倔的很。 闷闷不乐的刨完了饭，他用袖子擦了擦嘴，白了我一眼，跑回了房间。 刘先生向我道歉，我却觉得这没什么，我握住了他的手安抚他，向他问起了刘耀文母亲的事。 刘先生却反握住我了的手，他说不出来，是他奶奶慢慢的告诉我刘耀文的母亲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丢下他们离开了，那个时候，刘耀文才学会走路，才学会叫妈妈，但是她，还是丢下了他们。 “那个时候我们家很穷，穷的家里养的狗都只能吃草，可我的耀文还小啊，我得养活他呀……”刘先生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我明白，现在他们拥有的一切，是他们相互牺牲换来的。 我每一天都在找办法靠刘耀文，但是他就像是绷着刺的小刺猬，扎手的不得了。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的班主任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放下手里的工作急忙赶去他的学校。 我穿越了大半个城市赶到学校，学生们早已散去，教室里只留下几个打扫卫生的值日生。 我一眼就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刘耀文，他就这么斜靠在墙壁上，微微低着头，许久没有修理的刘海长得快要遮住眼睛。 听见我高跟鞋的声音，他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将头扭到一边。我知道他不欢迎我来，甚至有点意外，我依旧径直走向他。 “你来干什么？”我听见他说。 我正要说什么，却被老师请了进去。 “请坐，您是刘耀文的家长吧？”老师问。 刘耀文也走了进来，站在我的身侧看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一眼。 “嗯，对…我是他姑姑，老师电话里说孩子打架了？” 老师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耀文，眼神中多有不屑，我心里咯噔一下，涌上一股对老师的不满。 “是，其实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拌嘴，后来就动手了，你看这给同学挠的。”老师说到这便伸长了脖子对外喊道，“大武，进来吧。” 外面走进来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比刘耀文还高半个头，脸上和脖子上有几道划痕，一看就是指甲挠出来的，手臂上还有几处伤，每个都不严重，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能看出战况激烈。 我看了一眼刘耀文的手，往日里干净，骨节分明的手上也带了几处伤口。察觉到我目光的刘耀文下意识地将手往后藏了藏，目光挪到一边，谁也不看。 老师将大武拉到身边，略带责备地问刘耀文：“老实说，为什么打架？ 刘耀文看着大武，冷哼一声，“你说啊，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 大武明显有些惧怕刘耀文，缩了缩脖子，不敢回话。 我心中猜出了七八分，冷着脸问，“他都说什么了？” 大武还是不开口，刘耀文便接着说，“说我没妈没教养，我爸不管我，还娶了个老妖婆当后妈，亲妈都留不住，活该没人要，只能做些不入流的脏活，和他这种公子哥，没得比，说不定还得伺候他呢。” 听着刘耀文嘲弄的口吻，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来的，我个大人听着都来气，更别说刘耀文，这简直就是往他身上捅刀子。 我心里狠狠地揪起了一块，压着怒火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那个男生显然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老师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门外，正要开口，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哀嚎。 “我的乖儿子哟！”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妇人，风风火火地扑到那个男生面前，左右上下来回打量，嘴里一直喊着心疼。 听老师平平淡淡地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她挑着下巴站了起来，将大武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然后对着刘耀文开骂。 “我当时什么呢，不就是小孩子斗斗嘴，你至于这么下狠手吗！我儿一点都没说错，家里没妈果真是不行，真是没一点教养！姑姑是吧？赶紧让你家孩子道歉！” 女妇人双手一抱，一副等着我们道歉的样子，理直气壮，嚣张跋扈，大武虽然怕刘耀文，但侧背过身去还是露出一丝得意。 我冷哼一声，把包往桌上一放，翘起二郎腿，一副没打算道歉，甚至不打算起身的样子，女妇人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教养？你儿子可真有教养，我还说什么老妖婆，不入流，伺候人之类的话打哪学的，原来是家里言传身教啊。我家孩子凭什么道歉，嘴贱就该打！家里教育不了的，作为同学帮你改改，免得以后社会上丢人！” 刘耀文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还没等他说什么，女妇人就上前一步指着我鼻子骂开了。 “我看你们家都是一路货色！年纪轻轻就敢动手打人，指不定之后上哪儿吃牢饭呢！大人这都不管，管不了当初就别要啊，社会败类就是你们这种家庭养出来的！” “哟，比不得你家孩子，就这素质还仗着家里人作威作福的，我看您这架势没少跑学校撑腰吧？男孩子打打架就哭哭啼啼地告家长，我今天接到电话，还以为孩子欺负了个小姑娘呢，呵，白长一身肉，真是个废物点心。” 大武听见我拐外抹角骂他，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那妇人一边慌张地哄着孩子，一边想要冲上来扇我，我也没打算躲，正想结结实实挨下这一巴掌，却被人截了胡。 刘耀文挡在我身前，单手捏住了女妇人的手腕，但我还是看见他虎口处被指甲划破，正往外渗血，我皱了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见刘耀文沉着声警告对方。 “阿姨，我们小孩子打架，可以在办公室解决，大人打架，可得换个地方解决了。”刘耀文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监控。 女妇人的脸涨成猪肝色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喘着气，安抚着自家孩子。 老师适时地上来打了个圆场。 “大武妈，耀文姑姑，这事两个孩子都有错，这次主要是让双方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然后把孩子接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之后还是一个班上的同学，大家还是要相互谅解。” 话说到这儿了，我也没打算多留，拿着包起身，大方得体地对老师道了声谢，然后转身目不斜视地拉着刘耀文走了出去。 这次刘耀文挺给面子，没有立马抽出手，而是乖乖地任我牵着，跟在身侧。 出了办公室门还没走远，就听见办公室内传来一声尖声尖气的女人声音，“这都什么人呐！” 我翻了个白眼，夹着嗓子学了一句，“这都什么人呐！” 我听见身侧传来一声嗤笑，转过眼正好看见刘耀文勾起的唇角，还有他白皙脖颈上的一道淤痕，显然是有人掐过他脖子。 我皱着眉，不自觉停下脚步，然后伸手摸了上去，感受到少年身体瞬间的僵硬，我连忙挪开手。 “疼吗？他是不是掐你了？” 刘耀文拢了拢领子，想要遮住脖子上的淤青，不过无济于事，伤痕还是赤裸裸地露在外面，刘耀文自暴自弃般说了句，“掐了。” 我沉着声问，“掐回去没有？” 刘耀文有些意外，但还是回答道，“没掐脖子，我打了他的脸，留了疤，他就哭了。”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又牵起他的手往家走。 刘耀文看了看握住的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说，“你今天怎么不说是我后妈。” “我可不上赶着当老妖婆。” “噗嗤！”刘耀文这次清清楚楚地笑了一声，然后晃了晃和我拉着的手，心情明显好转。 我趁着他心情好，还是补充了一句，“以后还是不要打架，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我给你出头。” 刘耀文抿了抿嘴，“你是挺厉害的，主动挨打，占理上风。” 我心里惊讶于他的聪明，嘴上却也责备道，“你怎么不学好呢。” “感谢莫姐的言传身教。”刘耀文得意地笑了笑，却没停下晃动的手。 “差辈了啊。”我笑着说。 “莫筱竹。”突然，他叫住了我，这是他第一次很认真的称呼我。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他拉着我的手，站在我的身后，崩豆大点儿的小孩儿，说这话的时候拽的不像样。 自那之后，刘耀文的态度对我缓和了很多，刘先生问了我很多次用了什么方法，我告诉他，这是我和他的秘密。 时间过得飞快，放暑假时，我问他还要不要趁着生日的时候去游乐园玩，他却挑着眉毛说我幼稚。 如果往后所有的日子都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厄运又一次的降临在了这个小小少年的身上，同时，还有我。 2019年冬，刘先生意外车祸，去世了。 接到消息那天我整个人都是懵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一直嗡嗡响。 阿文还小，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办呀…… 葬礼上，刘耀文的奶奶哭的几度昏厥过去，我在一帮接待着前来吊唁的人，黑黑的一片，谁是谁我根本分不清楚，我就这样从早上站到了晚上，双腿早已站的麻木，我很累，我想找个凳子休息一下，抬腿的第一步，我就跌到在了地上，第一个冲过来扶起我的，是刘耀文。 他两眼通红，一脸疲惫。 “你还好么？你先回家吧……” “不，别让我一个人……”我攀着他的手臂，借着力，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你看起来很不好，莫筱竹，别憋着，想哭，就哭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股悲伤和无力感一下翻涌了上来，我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这是我第一次无所顾忌的哭泣。 他有些不知所措，略显笨拙的安抚着我，他在我耳边轻声的说着：“你不会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前路要怎么走我不知道，但是刘耀文说的对，我们还有彼此。 葬礼结束后，要送他奶奶回老家，临别前，他奶奶拉着我的手，一直哭，一直说我命苦…… 我一点儿也哭不出来了，只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缺了一块儿，我转头看向坐在一边低头不语的刘耀文，我没了丈夫可以再找，可是阿文怎么办呀…… 我问他爷爷奶奶，以后刘耀文怎么办，他奶奶说，刘耀文和我没有本质上的关系，不能耽误了我的前途，只领他回农村去，至于以后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怎么可以。 我没同意，我告诉他们我要带着阿文，他们却说，带着他，我以后就没有出路了。 我还要什么出路，我现在要的，是他的未来。 我不顾他们的反对，将14岁的刘耀文接回了家里。 生活给了我一个耳光，当我独自开始和刘耀文生活时，流言蜚语就开始了。 但此时刘耀文却出奇的听话，学习认真，再不惹事。 这样平静的日子也没过多久，我的父母知道了我的情况，他们从四川赶来了重庆。 那天，我和他们谈了好久，刘耀文放学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吵的不可开交。 我抹掉了脸上泪痕，强颜欢笑的让他回房间做作业，关上那扇门前，我看到了他不安的眼神。 那天晚上，我妈的眼泪就没停下过，我爸靠在门口不停的抽烟，我明白他们是担心我，可我放不下刘耀文。 我妈说，这个孩子不是我亲生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对得起他们家了，我父母想要我跟他们回家，趁着还年轻，还能找个人嫁了过安生日子。 “那刘耀文怎么办？”我看着他们。 “把他送回他奶奶那儿……”我爸吐出一个烟圈说到。 “我不！！把他送回农村去阿文这辈子就没指望了！”我站起了身，情绪激动的说到。 “你不把他送回去，你的后半辈子才没指望了，你还打算带着他改嫁？”我爸一把将烟头摔在地上，声音提高了好几倍，“你要不把他送走，你…你就别叫我爸！！” “吱呀”那扇门开了，刘耀文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你们别吵了，我去。”他哑着声音说道。 吵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愣了，我看着他，那张小脸儿上看不出任何一点儿情绪波动。 他说完之后又轻轻的关上了门，我站在原地气的有些喘不过气，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我的心也被狠狠的插上了一刀。 随着刘耀文的妥协，这场闹剧也基本平息了，我父亲不再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妈也不在抹眼泪了。 可是我的阿文，却变沉默寡言，我几次想找他谈，但他始终避而不见。 到了和他爷爷奶奶约好的日子，那天早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收拾了自己所有的行李，乖乖的坐在客厅等着。 我的父母提着他的行李下了楼，房间里只剩我和他。 “阿文…如果今天你走了，你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 “我不愿意再听别人编排你，也不想再看你流眼泪了……”他打断了我的话，拿起茶几上那个旧书包，头也不回的跨出了家门。 在驱车前往刘耀文奶奶家的路上，刘耀文坐在我旁边歪着头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一言不发。 我想再问问他。但是当着我爸妈的面，他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村里的路不好走，我们开车只能走到村口，他的爷爷奶奶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看着他从车上下来，两位老人卖着蹒跚的步伐前来迎接他。 下车后他回头看了看我，眼眶红红的。 如果他不回头，我可能就让他去了，可他让我看到了他发红的眼眶，见我没有说话，他毅然的转身从后备箱拿出了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的往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走去。 看他一步一步走远，我急忙打开车门，想要抓住他，哪怕一寸衣角。 可是他走的太快，我抓不住他。 我妈见状连忙阻止住我。 “刘耀文，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的，如果现在你敢抛下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我哭喊着，眼泪一颗一颗的从我的眼眶掉出来，砸在了地上。 他的脚步停下了。 他站在那里，久久的没有反应。 我妈在拉扯我，我听不见她的责备，我也听不见我爸的叹息，我在等，我在等他给我一个回答。 “刘耀文，我莫筱竹说到做到！听到没有！你说话呀！”我嘶吼着，同时我也在害怕。 我害怕他会孤注一掷，我更怕他头也不回的就走。 我那句话刚刚说完，我就看见沉重的行李掉在地上，刘耀文就站在那里，低着头，我知道此刻的他给跟我一样在哭泣。 “说话呀！！！”我的嗓音已经喊的嘶哑。我只想让他再回头看一眼，就一眼。 忽然，转过了身，向我奔来。 我用力的挣脱了束缚拉扯，跌跌撞撞的向他奔去。 14岁的少年早已跟我一般高，他把我抱进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后背，将我贴近他的身体，他趴在我的肩上轻轻啜泣，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哭。 “为什么要让我回头，我答应过我爸，要好好照顾你的……”他将我抱的更紧。 “你丢下我走了就算好好照顾我了吗？”我抚摸着他的头，安抚着他，也安抚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拉着他去跟他爷爷奶奶道了歉。 他奶奶一直感谢我。 其实，我反倒要感谢他们，感谢他们放心的将刘耀文交给我。 回程的路上，刘耀文靠着我，沉沉的睡去，看样子昨天晚上一定没睡。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我爸皱着眉问我。 “以前怎么办，以后就怎么办。”我回答道。 “那你跟我们回成都吧…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我妈似乎是妥协了，靠着车窗淡淡的说。 我没有反对，我想，也许这对刘耀文来说是好事。 2020年元旦，我带着刘耀文回了成都。 呆在我家的那段日子，刘耀文乖巧的像换了一个人，从不会做家务的他甚至学会了做家务。 在学校，也再也没有叫过家长，学习成绩一直在全年级的前几名。 可我却感觉不到欣慰，我只感觉到他寄人篱下的辛苦。 突然有一天吃晚饭时，我妈提起了她同事的儿子，我怕刘耀文敏感，我抬头看了看他，他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饭。 我向我妈使了个眼色，她也转头看向了刘耀文，这才转移了话题。 吃完饭后，刘耀文第一次没有主动收拾碗筷，而是直接回了房间。 我觉察到了他的异样。 我妈依旧兴致勃勃的给我介绍她那个同事的儿子。 我拒绝了，可是好像没什么用。 一次一次的拒绝惹恼了我妈，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筱竹，你不能这样。” “妈，你别再给我相亲了！”我不耐烦的说道。 “你不相亲你干嘛呀？守寡一辈子啊！” “耀文还在念书，过两年就要高考了……” “又不是你亲生的，你这么上心做什么？”我妈打断我的话说道，“你不能因为别人家的孩子耽误自己的青春吧！” “我已经没有青春了，妈，可是耀文还有，他还有很长的路……” “张口耀文，闭口耀文的，早知道现在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心软让你把他带在身边。” 谈话不欢而散，看着耀文屋里亮着的台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那天，我下班早，早早地回了家，可是等到了天黑也没见刘耀文回来，我着急了，挎起包就往门外走。 急急忙忙的走到小区门口，却发现他正靠在墙边儿，校服衬衫敞开着，露出内里的有些起球的白色背心，头发也乱乱的，像那时还待在重庆的小刺猬。 我悬着的心落了地，我慢慢的走向他，听见我的脚步声，他缓缓的抬起头，站直身体。 “为什么不回家？”我问他。 “那不是我家……” “你说什么？”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莫筱竹，你真的不用为了我做任何牺牲……” “我没有！” “我不介意你嫁给别人，但是至少别让我亲眼看见…”说完他越过我独自走进了小区。 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才发现，少年的肩膀早已宽阔了不少，他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拉着我的手左摇右晃的小男孩儿了。 等我回到家时，刘耀文早已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我爸妈指责他不听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随着时间的围困，我和刘耀文的关系越来越差，我想要靠近他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重，仿佛将我逼向了死角，让我陷入了绝地，我无力的想要挽回些什么，但他回馈我的是更多的冷漠。 2022年寒假，刘耀文高二上半期结束。 给他开完期末的家长会，他就跟在我的身后，我走他走，我停他停。 他的成绩下降了很多，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刘耀文，我们回重庆吧。”我转过身，站在路边。 “……” 我突然的一句话，让他楞在了原地。 川流不息的人群从我们身边路过，他看着我，目不转睛。 “好。”他说。 2023年元旦，我不顾父母长辈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带着刘耀文回了重庆，回了那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临行前，刘耀文向我父母下了跪，称呼变成了叔叔阿姨。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拉着我跑出门外。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问他：“你为什么要突然改称呼？” 他对我笑了笑说：“莫筱竹，别自己上赶着当老妖婆。” 我也对他笑了起来，没想到当年随口说的一句话，他能记到现在。 少年的心思像极了被雾包围的山城，炽热，耿直，美好又充满烟火气。 回到重庆，刘耀文开朗了许多，这两年两地辗转，我以为会对他学习有所影响，可他偏偏争气得很，成绩一直很稳定。 虽然没有了我父母的帮助，我的工作也不如从前，但是日子过起来却比以前轻松多了。 山城的路总是有上不完的台阶，嘉陵江的晚风总是带着些许香甜的味道，我走过南滨路，与少年相遇。 高二下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刘耀文进入了高三，那天，我跟他一起去了学校，参加了高三学生的动员大会。 再与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察觉到，看他时需要抬起头了。 我们再一次路过了当年的那条台阶路。 临近夏天，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燥热，悄然卷走街道每一寸的凉意。 我撩起后发，手指轻触了一下后脖颈，原以为那里已经起了层薄薄的细汗，看来是错觉。 我呼出一口气，正好看见地上逐渐出现的光影，浅金色的阳光落在石阶上像一张名贵的地毯，我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轻轻踩在了那层光影里。 我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声轻笑，刚才童稚般的举动应是让他看了个正着，我有些羞臊，但还是下意识看向了身后。 少年站在我身后往上的几步台阶，逆着光影也能看清他挺拔的身形，正好一层浅浅的金光落在他的肩上，映出他带着稚气又格外俊俏的脸。我看见他略微上扬的唇角，有些局促的挪开了视线，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听见他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好似在向我走来。 我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耳朵留意着身后，他好似缠上了我，与我做起游戏，我只能越走越快。整条街道被落日的余晖铺满，空气中的浮尘如同流动的金粉，我只能不停地眨着眼睛，才避免那些要落入我眼中的繁星。 忽然，新买高跟鞋有些脱脚，我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一股强烈的失重感随之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我连忙闭上眼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忽然感觉到腰部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将我紧紧地扣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我听见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剧烈跳动，而他离我这么近，几乎把半个身体都贴在了我的后背。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都仿佛浸泡在温水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回应，就听见他轻声说。 “你能站稳吗？” 我连忙挣脱他，和他拉开距离，“我可以，只是新鞋不合脚……” “那你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他站在台阶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样子酷酷的。 “可你太高了，不穿高跟鞋会更矮……” 他突然走下几个台阶，在我面前弯下了腰，脸庞稚气未脱，但少年的轮廓逐渐锋利起来，阳光照在他立体的轮廓上，我的心跳也变得混乱起来。 “你就算穿，也挺矮的。”说完，他伸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少年的眼眸从我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但那抹清澈足够我铭记一生。 “刘耀文你又没大没小！” 步入高三，刘耀文变得忙碌了起来。 每天早早地出门，晚上天黑了才放学回来，我经历过那个阶段，痛苦但充实。 我的工作也变得繁琐起来，每天跟他见面的时间短之又短。 花开到绚烂时，走向的一定是枯萎。 我和刘耀文的关系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转折。 同公司的一个男同事陈旭开始追求我，无论我怎么拒绝，他依旧热情高涨。 我很困扰，但我不想让刘耀文知道。 那天，他非要送我回家，我让他把我放在路口就可以了，但是他非要送我到门口，我只想快点离开，也就没有多推脱。 我下车后，下意识的看向了家里的方向，阳台上，有少年的身影。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俗话说得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我刚快步走到电梯间时，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拉进了黑暗的消防通道…… 陌生的气息包围着我，我觉得恶心极了，他的手还不停的撕扯着我衣服，嘴里也不干不净：“你老公死了这么久，肯定很想男人吧？嗯？今天给你开开荤…” 从他的声音我认了出来，是送我回来的陈旭。 我激烈的挣扎，想让他离我远点儿，可我怎么也推不开他，他的味道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放开我！救命啊……” “啪！”结实的一巴掌甩在了我脸上，将我的呼救扇的烟消云散。 衣领被拉扯的散开，内衣也露了出来，我以为我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压在我身上的重量突然被人提了起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有些看不清扭打在一起的人是谁，我只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你打她了？” “没…没没有，就是摸了一下…” “没有…好！你没有！”少年的话音刚落，我在模糊间看见那人捂住裆部，跪倒在地。 清醒过来时，少年已脱下他的校服外套盖在我的身上，熟悉的味道重新罩住我，我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儿？”我的声音已经嘶哑的连自己都听不出来了。 “你应该庆幸今天我放学早。”他将我揽进怀里。 他的心跳就在我耳边，平稳有力。 “快报警…”我的声音颤抖着。 “别怕，我已经报了，别怕，有我在呢……”他抚摸着我的后背，手掌传来的温度让我暂时放下了戒备。 警察来时，我的腿因为反抗时体力透支早已酸软不堪，刘耀文见状直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将我带离那里。 我不知他已成长到能将我横抱起来的年纪了。我看着夜幕下他的侧脸，有一丝恍惚。 录完口供从派出所出来时，他依旧紧紧的搂着我，不让我离开他分毫。 我们站在街边打车，晚间的风带来些凉意，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将我搂的更紧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干嘛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会在那儿？你在阳台上看到我了是吗？” “幸亏我看到了，不然……” 他没说再说下去，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带来的后果可能不是我和他能够承受的。 我和他没有在说话，坐在回家的车上，我第一次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与原先相比，现在的他宽厚了不少。 “莫筱竹，你可以一直相信刘耀文。” 他以为我睡着了，说的很小声，但是我听到了。 自那天后，刘耀文要我辞掉了工作，在家修养。他说他父亲留下来的钱，足够我俩生活了。 那段时间刘耀文想尽办法逗我开心，有时候放学回家早，会拉着我去看他打篮球，我就坐在那儿，看着他。 意气风发的少年肆意挥洒着汗水，明媚清澈的笑容将阴霾驱散。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那条长长的台阶路亮起了幽幽的光亮。他抱着篮球走在前面，发尾被汗水浸湿，黏在一起。 我惊叹于刘耀文的成长速度，短短两三年，他就从男孩成长为了男人。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我：“莫筱竹，你在偷看我？” 听着他戏谑的语气，我皱起了眉，他转过身来时，脸上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向他走了两步，借助台阶高度差，我揉了揉他的头说：“臭小子，少胡说八道！” 夏夜的虫鸣围绕在周围，高低错落的房屋挡住了清凉的风，这一瞬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的眼眸在暖色的路灯下，深邃的像静谧的胡泊，我下意识的收回了手，可手腕在半空中被刘耀文握住。 手腕的脉搏在他掌心跳动，在安静的夜晚感受格外明显，我打赌，他也感觉到了。 目光交汇时，我有些心虚，想要抽回手，可他却用了更大的力将我拉的离他更近。 “莫筱竹，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他胸口在起伏着。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低着头，盯着他起起伏伏的喉结：“什么秘密？” “我喜欢你。” 简单发音的四个字将我震的不知所措，我抬起头看着他，而他的眼神依旧炽热。 “真乖，我也喜欢你呀…”我敷衍着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缓解着有些尴尬的气氛。 “莫筱竹，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不是……”他着急的打断我。 “……” 我用力将手抽回，调整着自己情绪，向后退了一步。 “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过我的后妈……莫筱竹，我喜欢你……”他追上来。 “行了！够了！”我捂住了耳朵，大声的阻止他再说下去。 “不够！”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刘耀文，我们…我们只能是……”后妈和继子的关系。 话没说完，刘耀文跨过台阶，掐住我的后颈，重重的吻了下来。 冰凉柔软的唇瓣覆上时，我的大脑就已经一片空白了，温热湿润的舌头滑进我的嘴里，挑着我的舌尖，轻吮慢咬。 此刻，我的耳畔只有篮球砸在地面的砰砰声，以及似有若无的接吻声。 回过神时，我用力的想要去推开他，可他的力量将我钳制的无法动弹，无奈我只能锤着他的胸口，用力反抗。 “明白了吗？是这种喜欢……”他依旧掐着我的后脖颈，盯着我有些红肿的嘴唇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有点哭腔，也许是我此时的状态吓到了他，他竟缓缓的松开了我。 我是想要打他一巴掌的，但看着他的眼眸，我犹豫了一下，只推开了他，往家的反方向跑远。 逃跑的路真长啊，我扎进人海逆行其中，此刻我被孤独包围，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刚刚那个吻搅得我脑子一团浆糊。 不知不觉走到了天桥上，我倚靠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我突然觉得周围安静了，可是脑海里频频出现的却是刘耀文的脸，从初见时的倔强可爱的小孩，到现在的翩翩少年。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我甩了甩头，心烦意乱。 我拿出手机，给我最好的朋友发了消息。 山城的夜晚总是充满的烟火气。 坐在我对面，妆容精致的女人不顾形象地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眼神怪异的看着我。 “喂，光吃东西不说话呀？” “是呀，这么久不见，不能陪我吃吃宵夜？” “之前让你出来，你次次推脱说要带孩子，这次怎么主动约我了？” “……” 说实话，理由我还没有编好。 “啧啧啧，感情真的淡了，跟我都没话说了……“ “哎呀，少来了。” “姐姐跟你说认真的，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 “我没事……” 果然还是说不出口的。 死去丈夫的儿子强吻了后妈。 违背道德伦理的荒唐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莫筱竹，你很不对劲，我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葵阳不愧是我二十多年的闺蜜，想瞒她确实有点困难。 “嗯…行吧，就是我有个朋友遇到一点儿荒唐的事儿。” “嗯，朋友。”葵阳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我没理会她，继续说道：“她老公去世有一段时间了，她呢，就全心全意的照顾着他儿子，可能是孩子青春期吧，那孩子居然跟我朋友表白了……你说说这事儿，荒不荒唐？“ “她老公死多久了？” ““一年多吧……”我没多想，顺着她的话脱口而出。 ““哦，刘耀文啊。” 葵阳的话像是一块巨石，砸向我心里那片湖泊。 “葵阳你居然套我话？！”我有些恼羞成怒，脸涨的通红：“我说的这么明显么？” “你就差念他身份证号了，还你朋友，你除了我还有什么朋友？”葵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她反问我。 这个问题我着实有点没办法回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看我迟迟没有回答葵阳接着说：“哎，真是罪恶呀，莫筱竹，连小孩儿你都不放过。” “闭嘴，葵阳，我找你是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挖苦我的。” “这事儿很好办啊，让他住校，让他离开你一段时间，然后，你再好好的谈个恋爱，让他冷静冷静，等他真正长大了，交了女朋友了可能就好了……” “不行，他一直都是走读的，住校……他会不习惯的，这都高三了，我怕他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他都高三了，莫筱竹，你还舍不得放手？！怪不得他要跟你……” “诶！！行行行，打住打住，这是两回事。” “小竹，我说真的，孩子大了，你也该好好考虑自己的事了，你看你，三十好几了……” 葵阳的唠叨，才让我发现“孩子大了”这个问题。 是呀，他长大了，考上大学以后，也许也会有女朋友，工作过后也会结婚生子，那个时候，我应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午夜的小吃摊成了这条街上唯一光亮的地方，向前的路，昏昏暗暗，看不清方向。 “谢谢你，葵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今天晚上能让我住你家吗？” 黑夜漫长，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刘耀文在家怎么度过的，但第二天从我回家开始，我们都很默契的都没有提那天的事情，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们开始慢慢变得疏远了起来。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和他除了每天必要的对话，其他的都省略掉了。 突然有一天，吃完晚饭后，他拉住了正要去洗碗的我，淡淡的说了一句：“莫筱竹，让我住校吧。” 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疲惫，说完他就拿着书包回到了自己房间，我愣在了原地，端着碗盘的手有些颤抖，听见他关上房门时，我才回过神来，木讷的回了一句：“好……” 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了吗？那为什么我的心情却十分的低落。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葵阳，葵阳安慰我说这是好的开始。 刘耀文拉着行李箱走进学校的那一天，他头也不回，宽阔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弱小又无助，我的眼前模糊了，恍恍惚惚的又好似回到了他父亲刚刚去世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他哭喊着要我不要离开他，和我齐平的身高，哭花的小脸仿佛就在眼前。 可如今，他走的头也不回。 他不需要我了，对吗？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将音乐开到最大声，借此，赶走心中不断滋生的孤独。 刘耀文走后，这个房子变得无比安静，我在家闲着实在难受，葵阳怕我一个人胡思乱想，把我叫去了她的公司工作。 我又开始了忙碌工作，暂时放下了那些心烦意乱的事情。 刘耀文住校的头一个星期，我时常的发消息询问他是否习惯，他回复我的却只有短短的一个“嗯。” 原来，不习惯的人，是我。 至此之后，刘耀文每一个月会回来一次，每次他回来，我都很高兴，但又不那么高兴。 葵阳很不解，她问我，我到底是把刘耀文当儿子还是什么，我回答不上。 从前我以为是刘耀文需要我，直到现在我在发现，其实，是我需要他。从他父亲离开起，我所依赖的，是刘耀文。 时间就像是小偷，偷走我胡思乱想的每分每秒，渐渐的，刘耀文的高三结束了。 高考前夕，他回了家，脸瘦了一圈，站在门口笑着看我。 我开心的有些不知所措，我从来不担心他的成绩，我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他也像开开心心的孩子跟我说着学校里的事情，突然，他认真的看向我，声音哑哑的问：“莫筱竹，你希望我考哪里的大学？” “嗯……我当然希望你能考上最好的大学呀。” “出国也可以，是么？” “……” 我抬起头看着他，刚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出国，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如果你想，我当然支持你啊……”我已经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我依旧判断不出自己是什么语气。 “可是莫筱竹，我希望你能让我留下……” “刘耀文，比起我，你的前途更重要，我不能辜负你爸爸……”我提起了他爸爸，和他独自生活的这些日子，我们都忘了，这个家曾经还有他父亲的存在。 那个晚上，我们没有在说话，他早早的就休息了，我独自坐在阳台上，坐到了半夜，这些年，我是第一次在刘耀文的面前提了他爸爸，我知道，他应该不会再理我了。 早上要去考场前，他紧紧的拥抱了我，紧到我有些无法呼吸，我本能的想要挣脱，但他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莫筱竹，我不想这是我们最后的拥抱……” 说完，他就放开了我，干脆利落。 他的情绪受没受影响我不知道，但是我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在工作上屡屡出错，我却只能推脱说是因为他高考，我有些紧张。 葵阳大概猜出了什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聊了聊 “说吧，又怎么了？” “刘耀文他好像打算出国……” “这不是好事儿吗？” “……” “莫筱竹，我再说一次，你要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孩子大了，总要远行的。” 葵阳的话总像是敲打我，可究竟是什么让我次次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直到他考完回家，我都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 我问他考的怎么样，他只冷冷的回答我说，正常发挥。 我也不再追问，我明白，之前对待他的态度，和他说的那些话伤到了他。所以之后的日子，他总躲着我，可我想跟谈谈，但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我只能把自己埋进了工作里，每天回到家时，刘耀文已经入睡。 在道德伦理面前，我无法面对刘耀文炽热的感情，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只是，我低估了刘耀文对于这份感情的执着，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我的选择错了…… 在我和刘耀文冷战期间，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叫冯路，温文尔雅，谦和有礼，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这一次，我没有拒绝，和他在工作的接触中，越走越近。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葵阳，她说是件好事，但是她告诫我，我和冯路的事必须要和刘耀文坦白。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推着我去面对他，去面对他对我的感情，但是每每一见到他，我都会想到那个在长阶上的那个热烈吻…… 所以，我挣扎了许久，我选择了隐瞒，对葵阳，也对刘耀文。 不久之后他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是北京的大学。 看着他的通知书，我激动的落了泪，我好开心的拥抱了他，可他没有回应我，只是木讷的站在那里，我尴尬的松开了他，转身擦掉了眼泪。 “我去北京，你很开心，对吗？” “当然开心，吃这么多苦，总算是没辜负……” “可我走了，你就一个人了……” 听到他说的话，僵在了那里，我调整好情绪，转过来，看着他。 这是他长阶亲吻我过后，我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眸依旧清澈，只不过添了些许疲惫和失落。 “你总要奔向你的未来，阿文，你的未来，不是我。” 几场雨后，重庆也没那么炎热了，送他去学校那天跟当年送他去乡下时一样，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坐着，等行李都装上了车，他拿起书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我拜托葵阳送他去机场，我承认我懦弱，面对长大后的刘耀文我一直在逃避，我感觉，他这次离开，是真的准备要离开我了。 重庆的秋天总是很短暂，几场雨后，寒冷了许多，刘耀文也很久没有回家了，每逢过节时也是寥寥几句敷衍的祝福文案。 还是葵阳的那句话，孩子真的长大了。 在我独居的日子里，除了葵阳有时来陪我，其余的陪我最多的就是冯路，他对我极温柔，也十分照顾我，算是安慰了我那段时间的失落和孤独。 季节交替，四季轮换，严冬来临之前，是我的生日，也是第一次没有刘耀文陪我过的生日，也是冯先生第一次陪我过的生日。 跟葵阳商量好了，只和朋友吃个饭，不搞别的，葵阳虽然有些小失落，但还是答应了。 当天晚上和一些朋友吃过饭后，有些晚了，将他们一个一个送上车后，冯路提出要送我回家，我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有些顾虑，冯路不知情，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尴尬，还好有葵阳过来打圆场。 “诶！我说冯路，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在‘送你回家’这个阶段啊？” 冯路不好意识的笑了笑，羞红了耳朵。 我微微红了脸。 葵阳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让他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我反倒不放心。” 我点了点头。 随后，葵阳又对冯路说：“小哥哥，再加把劲儿。” 热闹过后，孤独总是随之而来。 等葵阳被她老公接走之后，只剩我和冯路，他小心翼翼的问我能送我回家吗？ 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11月的寒风吹在了发热的脸上竟觉得一丝凉爽。 我跟他说我想走走，他便没有开车，跟着我走路，一路上和他聊的很开心，路过天桥时，我停了下来，看着桥下的车依旧络绎不绝，我又想起了那个逃跑的晚上。 我依靠着栏杆，看着脚下疾驰而过的车，我想起了刘耀文的那个吻……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的车？”我像是自言自语，有像是在问他。 “因为大家都在赶着回家啊……”他走过来跟我站在一起。 “不，他们是在奔向自己的未来。” 不远处熟悉的声音让我在第一时间回了头。 我看到的是许久不见的刘耀文，也是我潜意识里思念至极的刘耀文。 我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竟然向后退了一步，对，我又退缩了。 “你怎么在这儿？”我察觉到自己的我声音有些颤抖。 “今天是你生日……” “……” 今天是我生日，所以他回来了。 一时之间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拿着蛋糕捧着鲜花的样子，我有些动摇。 “小竹，他是？”冯路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竹？呵，叫的挺亲热，莫筱竹告诉他，我是谁……” 他的这番话听的让我有些心虚，我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不敢直视他炽热的目光。 “我怕你生日会一个人，我特地赶回来，看来是我不懂事，不好意思，小妈，打扰你约会了！”他的语气极其挑衅，他还特意加重了“小妈”两个字，我知道，这是说给冯路听的。 冯路明显的愣在了那里，我猜，他肯定没有料到，我跟他说的儿子，是个高大的少年。 虽然我没有瞒他我有个继子，但我却瞒了他刘耀文的年龄。 “原来，你儿子这么大了，我以为是个……” “是个只会要糖吃的小屁孩儿？哼，莫筱竹，你可真行！”刘耀文打断了冯路的话，将蛋糕鲜花一股脑的丢给了站在我身边的冯路，怒气冲冲的撞过我的肩膀，快步离去。 肩膀生疼，我尴尬的看了看冯路，将他怀里的东西拿了过来：“对不起，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谢谢……” 当脚磨破了，不是路不好走就是鞋不合脚，所以，从一开始，我的选择就错了。 我拒绝了冯路的相送，我一个人提着东西回到了家，打开门就看到刘耀文坐在客厅里，家里的灯都被他开着，亮的晃眼。 “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是试图找话题，打破尴尬。 “你在怪我搅黄了你的约会？”他低着头，额前的发遮住了眼睛。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跟我说话……” “那你要我怎么跟你说话？”刘耀文微微的抬起头，但眼睛依旧掩埋在头发的阴影里。 “刘耀文，我是你的长辈……” “你不是，从我爸死的那天开始你就不是！” 我的话像是激怒了他，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微撩开的额发让他发红的眼睛露了出来。 “那我是什么？刘耀文……”我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说实话，他双眼通红的样子我有点害怕。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不再理会他。 “筱竹，我希望你能清楚自己的心，不要重蹈覆辙……”他声音很轻，但在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听的格外清楚。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这是学校交换生的申请表，如果你同意，就帮我签字吧。”他转身向他的房间走去，关上房门前他说：“等我走了，你就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了，祝贺你……” 看着他关上的那扇门，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像这样，不愉快的的气氛，不愉快的话题。 我走到沙发边，看到放在茶几上那张薄薄的纸，我脑海里出现的全是和刘耀文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夜未眠。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天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直到手机的闹钟响起来。 头痛的要命，我支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上班，路过他门前时，我轻轻的敲了敲他的门：“我去上班了，没什么事情，你早点儿回学校吧，交换生的事情，我会考虑考虑的……” 他没有理会我，房间里也没有声音。 一整天我都浑浑噩噩，冯路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待我，像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可我再次看到他的脸时我却觉得难以面对，从吃午饭开始，我就开始躲着他，我以为我控制的天衣无缝，但是还是被葵阳发现了。 “你怎么回事儿？昨天还热火朝天的，怎么今天就熄火了？” 我幽怨的看着她，几次想张嘴，但是都忍了。 “说呀，哑巴了？” “刘耀文昨天晚上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呗……” “他看到我和冯路在一起。”我打断葵阳说到。 “怎么？他不同意？呵！这小破孩儿……” “不是，是我和冯路的事没有告诉他……” “我靠！莫筱竹你作死啊！”葵阳平时很少爆粗口的，看来这次我确实做错了。 “……” “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和他明说的呀！” “我……” “我什么我！那你告诉冯路刘耀文的情况吗？” “说了，但是……隐瞒一了点点细节……” “……”葵阳无语的看着我，我心虚极了。 “我没告诉他刘耀文已经上大学了，他以为刘耀文还是个小孩儿。”我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说到。 “莫筱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葵阳的语气严肃极了，不像平时和我相处时的她。 “我……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对刘耀文有别的想法？” “……” 我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我……我只是想让他有个正常的成长环境。” “你这样一系列的操作就健康了？” “……” “莫筱竹，我知道，你心里有偏向，但是你要明白，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已经很高了，如果你要冲破道德，打破常规，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走出了办公室。 她的话在我耳边反反复复，我有点抓狂了。 一整个下午，我趴在工位上昏昏欲睡，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那年黄昏在球场上奔跑的少年，他明媚的冲我笑，可一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背着那个破旧的书包向我远去，哭花的脸渐渐变得模糊，但我仍能听到他在喊我的名字…… 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还好，只是个噩梦。 “小竹……”是冯路的声音。 “…你，还没回去？” “我想和你谈谈……”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谈什么？” “小竹，我就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有些意外，他会这么直接。 “我以为，我们已经开始了，但是昨天晚上看到你儿子的反应……” “他不是我亲生儿子，他是我前夫的……” “不管他是谁，小竹，我能感觉到，你们……” “冯路，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没理会他的反应，我拿起包，快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室外的冷风扑到我的脸上，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潜意识已经帮我做出了选择。 刘耀文回学校后，只有葵阳会偶尔来陪陪我，冯路也跟我退回到了普通同事的距离，都是成年人，谁也不会因为一段没有捅破的感情撕破脸。 我的生活也退回到刘耀文刚上大学那会儿，清静的很。 转眼间，就是圣诞节了，那天晚上，我本想让葵阳来陪我，但是突然想起她还有个老公要陪，也就作罢。 自己点了几个外卖，准备看看综艺吃吃烧烤，然后睡觉。 没过多久，就有人敲门了，我还在感叹外卖效率真快，但一开门就看到那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脸。 “Merry Christmas！” “刘耀文！你怎么回来了？”我一脸惊讶。 “回来搞破坏啊！”他将一把鲜艳的玫瑰塞进我的怀里，然后推开我往屋里走，“怎么你一个人，上次那个男人呢？怎么没来陪你？”他在屋里巡视一圈，靠在我房间的门框上嬉皮笑脸。 “上次只是我同事而已，开心了？”我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以为，我一进屋会看到一些打码的画面呢！” “啧！刘耀文，皮痒了是么！”我皱了皱眉说到。 “别生气啊，开个玩笑。” “你回来干嘛？” “回来陪你，怕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受刺激。”他慵懒的躺在了沙发上。 虽然，我们都没提上一次的事情，但相处的还是有些刻意，我知道，这是我俩都在逃避的问题。 他成长的让我很惊讶，18岁，身高已经185了，跟他说话，我有些费劲，但是他却乐在其中，他喜欢低头看我，弯腰听我碎碎念成了他的新乐趣，不知怎么，我居然生不起气来。 送他回学校的时候，他拥抱了我，在我耳边轻轻说着等我回来。 我没有推开他，而是拍了拍他的后背，算是回应了他。 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真的开始期待他放假回来，微信上的聊天也愉快了很多，似乎之前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没过多久，他放假了，大学的寒假比高中轻松了很多，刘耀文求了葵阳去她公司打工，冠冕堂皇的说是提前实习，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想要看着我。 葵阳拗不过，答应了，一开始没对他抱多大的希望，但是他却做的意外的好，虽然只是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他也依旧处理得一丝不苟。 临近年关，葵阳提议，公司年会去温泉会馆度假，算是公司福利，刘耀文开心的像个小狗，看着他笑起来圆圆的嘴角，我也超开心。 这次葵阳安排的还不错，温泉会馆，联谊晚会。 跟刘耀文生活这么久，我才知道他唱歌会这么好听。 站在舞台上的刘耀文头发蓬松柔软的贴着额头，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挺拔英俊，将麦立在自己面前，低声说道：“谢谢各位老师，麻烦了……” 我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他什么时候跟餐厅的乐队老师串通好了？ 没等我找到葵阳，我就听到了音乐响起。 “分分钟都盼望跟她见面 默默的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和网与她相见 ……” 我转过身看着站在舞台上的刘耀文，虽然相隔着丛丛的人群，但他的热烈的目光从未从我身上移开，身边年轻的女孩儿都在低声私语，打听台上的少年是谁。 “爱恋没经验 今天初发现 遥遥共她见一面 那份快乐太新鲜 ……” 西装称得刘耀文修长诱人，满满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刚刚还在低声私语的女孩儿们已经开始尖叫。 刘耀文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他微微颔首，偷偷的笑了笑。 “分分钟都盼望跟她见面 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渴望与她相见 在路上碰著亦乐上几天 轻快的感觉飘上面 ……” 一曲唱罢，女孩儿们都在呐喊，有的甚至拿着手机不停的拍。 我被挤的几乎脚不沾地，挪动了几下，就被挤到人群以外了，还没等我喘口气，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我抬头一看，是他，他对我笑了笑后，拉着我脱离了喧闹的人群。 跟在他身后忘情的奔跑，发丝被撩起，和微风缠绕。他拉我躲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暖调的灯光，加上混乱的气息，单独的相处和紧握着的手，让房间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这是哪里？”这样的环境，我有些心慌，慌忙的摆脱了他紧握着的手。 “温泉私汤，走吧，去泡泡……”他却镇定的要命，就像他感受不到现在的气氛似的，又或许他是故意的。 “泡？我和你？”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 他没有说话，却转过身看着我，他特意的站在了台阶下，与我平视。 “对，我和你，莫筱竹，我……” “蒋云！你是不是脑子有泡！”葵阳指着她老公鼻子大骂。 “我哪知道，那小子盯着的是你闺蜜……” “我靠，你不知道来问我吗？！你就这么听话的给他保密？”葵阳脸都绿了。 “我……” “她本来就在犹豫，你倒好，直接给送上门了！” “……” “如果他俩真的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办？！你不清楚他俩什么关系吗！” “老婆，你先消消气，我脑壳抠烂了都没料到这个迷魂阵是给筱竹布的，我以为是前台的那个小姑娘……” “行了，闭嘴，你个罪恶的推手！我得去阻止悲剧发生……” “回来回来，你这去了，一开门，万一全是马赛克的画面怎么办？行了行了，你要相信小竹，她有分寸的……” “她有么？美色当前，我怕她把持不住……” “可那是她儿子……” “屁的儿子！从他俩从成都回来，他俩的关系我觉得就不一样了……哎呀，都怪你！” 小两口吵了一架，其实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温泉会馆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刘耀文计划好的，就等着我掉入陷阱。 愣在他怀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刘耀文是真的长大了。 【要车来找我】 “莫筱竹，能不能看着我。”刘耀文听起来有些生气。 “得到你想要的了，看不看有什么关系？”其实，生气的应该是我才对。 他没有第一时间和我顶嘴，而是用力将我掰过来，与他面对面。 “我要的是你，不只是和你发生关系，如果我想要的只是这样，我要就下手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要你承认喜欢我，然后和我在一起！” 我看着他略带氤氲的眼睛，我却说不出话来，他把事情想的好简单，简单到好像告个白就能甜甜蜜蜜的谈恋爱一样。 我推开他的手，笑了起来：“阿文，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他走后，我没有逼迫自己去清理，身体的反应我已经很清楚了，是的，我对刘耀文确实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我更没有办法逼迫自己去回应他。 我好恨自己，我从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的…… 整整一夜，脑海里全是他的一切，隐忍了一晚上，终于在黎明将至时爆发出来，我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恍惚间，我听见房门被打开了，我警惕的将自己裹了裹问：“谁？” “是我，我刚刚我听见你在……哭……”进来的人是刘耀文。 他在门口守了一夜？ “对不起……如果是因为我的话，我跟你道歉……”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门口，跟欺负我时完全不一样。 我哭的说不出来话，他站在哪儿看着我，不知所措。 “要不你报警吧……”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和我平视。 被他呆萌又不知所措的样子逗笑了，我擦了擦眼泪，看着他的眼睛问他：“阿文，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你真的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一切吗？” 他明显被我的话惊到了，迟疑了还一会儿才回答道：“你可以永远相信刘耀文。”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霎时亮了起来，无比坚定。 天亮时，他抱着我去浴室清理了自己，照了镜子才发现，身上留下的都是他的痕迹。 身上的水还没擦干，他又搂着我吻了下来，湿湿软软，温柔缠绵了许多，让我有些留恋，依靠残存的理智，我推开了他：“刘耀文，适可而止，我们不能被别人发现……” “好……我听你的……”他有些气喘，但还是放开了我。 收拾好自己后，我让他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晚的事，谁都不能知道。 度假结束，我们回了家，刘耀文就放肆的搬到了我的房间里，说实话，在这个房子里，和刘耀文相处时，我总有愧疚。 一天傍晚，我们相互依靠着，在沙发上看电视。 “阿文，你想去当交换生么？”我靠在沙发上，歪头看着他。 “原本是想的，但是现在不想了。”他对我突然的发问虽有疑惑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 “因为，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他摸了摸我的头。 “那，我跟你一起去呢？”我看着他，对他笑了笑。 “什么？”他很惊讶。 “我想和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想和你有未来……” 我还没说完，他就将我揽进怀里：“好，我们一起去。” 仿佛是雨后突然放晴，一道弯弯的彩虹挂在了天边。 这应该是个好兆头，也许预示着我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在他那张申请表上签了字，手续陆陆续续的也办好了，现在就等着和他一起离开。 那天，我和葵阳约在了那个路口夜宵摊，上一次我选择了逃避，这一次我选择了面对。 “收拾好了么？” “嗯，差不多了。” “这次走了，还回来吗？” “当然……” “告诉你爸妈了吗？” “嗯，但隐瞒了细节……” “莫筱竹，你想好了么？” “嗯……”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葵阳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敢看她，我怕，我一看她，我的眼泪会控制不住。 “我走的时候，你别来送我……” “我才不送你，老娘忙着呢……”我知道她说的是违心的话，如果是真的，那我也原谅她。 “葵阳，你别太想我。”我努力憋着眼泪，向她举起了杯。 她也端起了杯子，简单的和我碰了碰，哑着声音说：“一定。” 喧闹的候机厅里四周响起的都是行李箱轮子的吵闹声，就快要登机了，我想看到的人还没有出现。 “我们去排队吧，葵阳可能不会来了。”刘耀文安慰着有些失落的我，顺势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还想要再见她一面。”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和刘耀文这一走，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临走前，我想要再见我最好的朋友一面。 “尊敬的旅客……”催促登机的广播已经响起，不能再耽搁了，刘耀文拉起我的手，向登机口走去。 “莫筱竹！”等待已久的声音终于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看见葵阳向我跑来，多么老套的告别场景，但是能够铭记终生了。 我和她相拥，我们从校园，一直走到人生各个岔路，虽然之前的路口我们都能相伴，只是这一次，我得自己走了。 “如果这个小混蛋欺负你，你回来，老娘养你。” “你都知道了？”我哭着，呜咽的说出这句憋在我心里很久的话。 “我早就知道了，莫筱竹，你真傻……你爸妈知道了肯定要打断你的腿^-^”很少流眼泪的葵阳居然也哭了。 “葵阳，我不在，就麻烦你好好的帮我照顾他们……”我哭的有些不像样子，葵阳给我擦了擦眼泪。 “我会的，筱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们担心，记住有事要给我打电话，就算没办法马上出现在你身边，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问题的……” “嗯……” “尊敬的旅客…………”告别的时间进入倒计时。 我不舍得放开了葵阳，握住刘耀文的手，看着葵阳被人海淹没。 坐在飞机上我啜泣不止，刘耀文将我抱在怀里，轻抚着我的背，一直说着安慰我的话，飞机起飞后，我们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因为从此刻开始，我们只剩彼此。 离经叛道的我们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多年后以后我依旧记得那个黄昏，在回家的阶梯上和我牵着手，并肩的少年。 我陪着你长大，未来我们也要一起到达。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