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暗索生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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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便士。
两便士。
……
整整三镑十五便士。
把手心里面的那几张几近皱卷成一团团废纸的钞票轻轻地展开了来，又把上面所零零星星剩下来的那十几个硬币数了又数——他知道这改变不了自己手中仅仅只有三镑十五便士的窘迫的现状，甚至还有可能因为手心捞不住那么多的金属而掉下去一个两个。但自己还是一直在数，数到自己眼睛发酸、数到自己马上就能背下来那三张一镑的纸币的编号。
他搓着那几张粗糙而又显得单薄的钞票，独自一人站在那玻璃展柜的前方，像是发呆痴迷一般地盯着里面的那一条被摆放地整整齐齐的项链。
项链的材质不是金银等贵金属，但终究也是比她颈上现在戴的那条塑料制品要强上不少。自己和她在晚上散步的时候没少经过这条街道和这家店的门口。每当她踏过这个展柜的一旁时，她总会是停下脚步，虽说不会像是小孩子见到糖果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兴奋以及激动难耐，但是从她的轻轻划过在初春的微风下还是有些许冰凉的玻璃的指尖来看的话，她从心底里还是在渴望着那条金属制品的。
今天就是她的生日，他想把这条项链买回去送给她。
来的路上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能遐想出自己在她惊讶的目光之中拿出来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了——她会笑，会惊呼；在这些最初表现出的兴奋之后，她会微微皱起眉头来，用着稍许不悦的语气抱怨自己乱花钱，但是她最后还是会把项链开开心心地戴到脖子上，轻轻扭动自己纤细洁白的颈部来欣赏那如此相称的首饰给自己带来的美感。
不过现在很显然自己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了。
他有些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在惩罚着自己——惩罚自己这不争气却没出息的表现。
甚至只是涨了五十个便士，自己就只能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地焦急踱步在门口望着展柜里的金属空留下来满心的遗憾。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还是差那该死的十五便士。
他把手里的钱又再数了一遍，但是现实却并没有像自己所臆想的那样，或许自己只是漏数了一张钞票或者是两枚硬币；或者是自己在大衣兜中翻一翻的时候还能再翻出来一些钱来。自己也不求能发现多少的钱，只要有十五便士就够用了，仅仅十五便士。
左思右想，来回踱步，把手和手里面攥着的那些票子一同揣进了兜中后，他最终还是低着头走进了商店的门内。
“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么？”
他最后还是拿着那个精致的小礼盒走出了商店——老板其实并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不近人情。
虽说自己身上已经有了15便士的负债——这也是他头一回给别人打欠条，但是一想到回家的时候就能迎接她那从心底而出的惊喜的时候，他的脚步却还是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嘿，振作一点，今天是暗索小姐的生日！”
“你给她买了一件礼物，送礼物的时候怎么能哭丧着脸呢！”
他把头向上仰了一仰，像是要把那将要溢出来的辛酸泪水倒回去的那样——等到再度低下头的时候，他的脸色虽说不上是有多么的开心，但是绝对是平静了不少。
“等着回到家，博士先生！”
“她看到这么一条如此美的项链，准会是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的！”
“轻轻的用那双紫色的长耳朵去摩挲你的头顶，用她那温热的唇深深地吻住你的颈——”
“而等到刚刚进门的暧昧结束过后，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走到梳妆台的前面，把项链端端正正地戴在自己的身上，随后轻声呼唤着你。”
“‘博士先生，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她准会这么说。”
“然后就像是之前一直所想的那个样子啦！”
“小两口之间会是互相聊一聊那些平常只有到深夜才能腾出时间来好好说道说道的情话，她也一定会像是其他妻子收到自己丈夫送来的生日惊喜的那番模样——去久久地抱住你，博士先生。”
“总而言之，今天绝对会是你所经历的这些灰暗无趣的日子里面最精彩美妙的一天了。”
随意地踢了路边零零星星的一块石子，看着它如同是一只灰色的老鼠一般溜进了一旁黑不见深的排污管道之中。
天快要黑了的样子。
因为自己身上一便士都没有剩下来，他便也只好是从饰品店走着回了距离大约有三英里的家中。
敲了敲门，等待着屋内那只紫头发的小兔子给自己开一下门。
而他则是把捏着盒子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期冀着给待会为自己打开门的她一个惊喜。
门打开了，女孩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发有些凌乱，但这却正是她平常在家不是勤于打扮的一个表现；她身上那件宽松的格子呢绒长衫看起来有些歪斜；系在耳朵根处黑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却是亮堂了不少——似乎是特意地洗过。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不少，似乎要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处。
“欢迎回家，博士先生。”
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盈，夹杂着的是温柔之中的欢喜。
“来，进屋吧。”
“不，我想在进屋之前，我还是有必要把这个至关重要的东西送给你的。”他说着，将身后的首饰盒提到了二人的身体之间，“暗索小姐，生日快乐。”
她确实是惊讶而呆立在了原地，不过很快，她却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用着自己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盯着面前这个衣着灰暗随意却又是笑着看着她的男人。
“亲爱的……那些办公室里三分钟一份的文件准是把你已经弄糊涂啦。”
她的手伸向了身后，把身后同样像是一个礼盒的那个包装举在了自己的眼前，轻轻地拉动丝带，掀开盒盖——里面是一块金色的手表。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展柜里见过它，同样的大小，同样的金色——甚至连钻石镶嵌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
“这话应该是今天我对你说的啊。”
“四月四号，你的生日啊，博士。”
“生日快乐。”
他惊讶地端详着那块闪着金光的手表，而后抬头又看向了泪眼朦胧的她，忽的，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伸出手来，从自己带回来的那个礼盒之中抽出那条项链，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四月四号，你的生日……不，或者是说。”
“我们的生日。”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相顾无言，脸上却不知何时多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生日快乐。”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