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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叛徒之手(节译十八)

2018-11-13 00:53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TRAITOR'S HAN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十八章

 

“啊,没想到……”

——不可战胜的混沌战帅瓦兰之临终遗言。

 

“惊诧万分”这个词无法形容我那一刻的心绪。毫无疑问,若是没有陪同我的士兵们,我可能会被自己那无人知晓的前途惊得呆若木鸡,任人摆布。但当塔兰人听从贝杰的命令走上前来时,格里芬和她班上其余的士兵举起了光枪,抢先瞄准了他们。那些沙漠战士们犹豫不决,看着他们的政委,希望得到进一步的指示。

 

“这是兵变,”贝杰说道。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迷失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家伙拔出激光手枪,开始瞄准我们这名瓦尔哈拉中士。“我判处你死刑,罪名是……”

 

“哦安静点,你个荒唐的家伙,”我厉声说道,也拔出自己的手枪对准了他。“除我之外,没人能够处决我的士兵。如果你真想扣动扳机,我保证,在她倒地之前你会先一步没命。”

 

“说得太对了,”玛格特附和道,她站到了格里芬和那位气急败坏的政委之间。“想动她,就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给我把他们都毙了!”贝杰专横地向塔兰士兵们挥动着手臂。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然在不经意间走到了悬崖边上。

 

“没有人会击毙任何人,”我平静地说道。“除非是我们专程来这里要清剿的异端分子。”我向仍能清楚听到枪声的方向做了个手势,负责指挥塔兰班的中士以微不可察的动作向手下的士兵点了点头。他们稍微放低了手中的武器,而令我感到欣慰的是,瓦尔哈拉人也效仿了这一做法。

 

“也许你们还没留意到这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战斗,倘若我们不能马上取得胜利,那么所有人就都要大祸临头。我的话千真万确,毫不夸张。”

 

“这次你可没法靠故作姿态和花言巧语脱身,”贝杰咆哮道。他向前迈出一步,调转枪口对准了我。“你私自脱离保卫斯基特法尔的战斗,而且还带走了一整连的士兵。自从你的那位女上校发表了她那番荒谬的推测之后,你就一门心思地找借口想要躲在这里,尽可能地远离战场……”说到这里,他猛然注意到了面前瓦尔哈拉人脸上那毫无遮掩的愤怒,以及他们手中紧握的光枪,只得悻悻地中断了自己那“义正辞严”的演说。

 

“你尽可以用自己喜欢的任何理由来指责我,”我驾轻就熟地煽动起了自己手下士兵们的情绪。“但在我面前,不容许你诋毁卡斯廷上校。她是我服役以来有幸搭档过的最好的军人之一,而且她领导的这个团在整个银河系里也是出类拔萃的部队。”

 

我用了一种自认为恰如其分的姿势收起了激光手枪。“毫无疑问,这场闹剧已经扭曲了你的判断力,让你丧失了礼貌。等你冷静下来时,我希望能代表她接受你的道歉。如果你还做不到这一点,我确信我们能在决斗场上非常友善地解决这个问题。”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闹到找他出来决斗的份儿上,但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嘴巴常常动得比脑子还快。不管怎样,结果令人相当满意:他的脸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换了好几种我没见识过的颜色,最终他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了正常。不过士兵们爱看这种事,而且我敢说,等我们回到驻地,消息在几分钟内就能传遍全团,官兵们都会知道:一个色厉内荏的小人物侮辱了上校以及我们其他人,我因此向他发起了决斗的挑战。【注:就像档案文件中涉及他与597团共同服役的段落中经常提及的那样,凯恩似乎与官兵们走得很近,特别是他与高级军官们建立了私人友谊,而他作为外人的特殊身份不仅在全团官兵们的头脑中变得十分模糊,连他自己也常常会在不经意间忽视这一点。

 

“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你就没有时间进行决斗或是做其它任何事了。”贝杰厉声说道。

 

“政委,”微型通讯器里响起了德托伊的声音。我很喜欢他插话的时机,它适时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我们需要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异端分子仍然严密把守着外围区域。”

 

“某个地方一定存在着防御上的弱点,”我边回答边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贝杰的所作所为,这家伙正偷偷地转换他自己的微型通讯器频率监听我们的谈话。“再试着查看一遍平面图。也许能够找到一处能让猎歼小队渗透进去的电梯竖井或是通风管道。”

 

“我已经想到这一招了,”上尉说道。“但这地方的整体防守严丝合缝。”他叹了口气。“除非发生奇迹,不然我们不得不选择发动正面攻击。可以预见,到时候我们的伤亡会非常惨重。”

 

“恐怕你是对的,”一想到那血流成河的惨状,我的内脏都拧结在了一起。“但我们别无选择。”

 

我转身面向贝杰和塔兰人,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情况你们都听到了。我们不能在这些荒谬的幻想上再继续浪费时间了,如果你们要开枪射杀我们,就得从背后下手,而且我提醒你们,若是你们一意孤行,那就是在助纣为虐。”我不否认,这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我非常肯定采取这种策略会令这群只知打着帝皇旗号给人添乱的家伙惶恐不安,足以动摇他们的决心。至少那位中士看上去似乎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他已经认识到自己承担不了蛮干的后果。

 

我略有几分夸张地转身离去,瓦尔哈拉人紧跟在我背后。塔兰士兵们犹豫不决,看着贝杰想要得到指示,而当尤根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明显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生出了畏惧。我提心吊胆了一小会儿,原本以为在这期间身后会传来一声枪响,心中暗暗期盼套在大衣下面的甲壳护甲能够挡下这次攻击,但他们继续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让我无可争议地掌握住了局势的主动权。我对着身后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想面对真正的敌人,为陛下的威严而战,那么欢迎加入我们。”塔兰士兵们向前迈出一步,打算跟在我们后面,而后却心生犹豫,看着贝杰,等他做出指示。那位矮胖的政委从后面看着我们,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想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最好地恢复自己的权威。

 

“跟紧他们,”最终,他气急败坏道。“我不会让那个装腔作势的叛徒远离自己的视线。”

 

“很好。”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盘算着是否能找个机会在这里的战事完结之前把他推上火线。“让我们在召集法庭进行审判前把事情搞定,好吗?”【注:因为就这一点而言,贝杰并没有权力直接处理凯恩或是其他任何一名政委,他的指控必须要呈交给一个由政委会高级成员组成的法庭进行调查。(政委们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等级架构,他们是以服役的年限和获得嘉奖的次数来论资排辈。)如果查实有罪,将以整个法庭的名义判处凯恩死刑或是将其发配到惩戒团,而任何个人都没有权力单独进行审判:依照这种方式,政委会能够有效地实现自身监管,尽管它的成员们在大多数方面拥有实质上的自主权。

 

令我感到欣慰的是,当我与德托伊商讨作战方案时,站在旁边的贝杰一言不发。我们两个蜷缩在上尉的数据板边上,试图制定出攻陷异端分子临时要塞的策略。

 

“如果我们能打通这里的墙壁,”我指着一座车间说道。那里耸立的两个加热罐之间有一片有钢铁外壳覆盖着的射击盲区。“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应该能够冲进去。”

 

“前提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手并且忘记给我们留下一两个惊喜,”德托伊附和道。“我们集中兵力攻击他们在这里和这里的防御阵地。运气好的话,在我们压制住他们时,你可以带着猎歼小队进入这片射击盲区。”

 

“你们打算怎么拆掉这些墙?”贝杰问道。“你们还携带了炸药吗?”他终于开始明白,我们是在非常认真地准备作战,而且当真准备好为帝皇献出自己的生命。或者该说其他很多人是这么打算的。我计划要和尤根待在一起,但愿我们能找到什么办法避开色孽信徒想要释放出的邪恶巫术的影响。这就是我计划要加入突击小队的原因,尽管这其中存在一定的风险。与向鬼知道有多少端枪疯狂扫射的狂热分子把守的固定阵地发起冲锋相比,这个方法似乎能够略微降低我们自寻死路的几率。

 

“尤根的热熔枪,”我说道。“它能完成这项工作。”当然,这也为把他调来和我待在一起的行为提供了完美的理由。

 

我的副官点了点头,举起了他心爱的“玩具”。“这事它能办到。”他附和道。

 

“你准备带谁去?”德托伊问道。

 

我冲格里芬的班点了点头,他们都还一脸猜疑地盯着塔兰人。“三排四班,”我说道。“我以前和他们一起执行过这类任务。”当然,是和他们中的一些人。除了格里芬和玛格特,与我一同进入希米亚奥里卡尔凯那座冰雪洞窟的士兵中只有少数熟悉的面孔还留在这个班。我与沃西斯眼神交会,他冲我咧嘴一笑,然后又与他的女朋友德雷蕾小声交谈了几句,这名女兵在那次冒险中被一只安布尔伤得很重,但最终还是保住了性命(不得不承认,这很令我惊讶),这都要感谢我做出了将伤员尽快送回救治的决定。从那时起,沃西斯就把我当成了英雄,而我得承认像这类表现得像是很关心普通士兵安危的行为无损于自己在团里的地位。(而这又使很多人要为此献出性命的事实变得颇具讽刺意味。)

 

“他们的人手不够。”德托伊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除了一个人之外,”司米提还躺在“冰川峰”的医务室里,不得不承认,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内心中就产生了一丝羡慕。“他们都在这里。此外,尤根足以补齐他们的人数。”

 

“一个班够吗?”德托伊仍在坚持己见。

 

“不够也得够。如果任务成功后我们能获得侥幸逃脱的机会,那就需要其他所有人发动攻击来帮忙转移敌人的注意力。”

 

“我们也一起去,”贝杰指着塔兰士兵们,宣布了他的决定。“我不相信你,而且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他满含敌意地笑了笑,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又退还给我。“当然,到我们‘召集法庭进行审判’为止。”

 

“当然可以,”我摆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架势,毫不示弱地给出回应,而后转身对德托伊继续说道。“你已经能够缩小目标的搜索范围了吧?”

 

上尉点了点头。“我猜目标就在这里。”他指了指位于十二区中心深处的一个房间说道。“机械神教的小型礼拜堂。它与你指定的尺寸差不多,而且还尽可能地远离交火前线。”

 

“有道理,”我点头道。“甚至更有可能是亵渎一处圣地会增强他们仪式的力量。”

 

“还有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贝杰一脸怀疑地盯着我问道。“你似乎很熟悉亚空间妖术的秘密。”

 

“因为我以前遇到过这种事,”我简短地说道,不想回忆起那些场景,也不愿在叙述这些上浪费时间。“要是你没遇见过,那就感谢自己的好运吧。”

 

“帝皇保佑,”贝杰反驳道。“心地纯洁之人无所畏惧。”当然,这话基本上把我排除在外,但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时刻保持强烈的恐惧感是唯一明智的选择。

 

“那就让我们去好好收拾他们一顿。”我招摇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我转向德托伊,不情愿去下达那条会宣判很多勇士死刑的命令。

 

“最好把他们撤回来,”我开口说道。“我们需要大约十分钟来进行重组,这段时间应该足够让突击队就位。之后你可以自行决定发起攻击……”

 

此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感打断了我的话,那感觉就像是雷鸣前一刻的剧烈震动一般冲刷着我的身体,而脑中近乎无法承受的压力让我出现了耳鸣的症状。贝杰疯狂地扫视着四周,挥动他的激光手枪,拼命寻找可以射击的目标。

 

“巫术!”他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失去了血色。

 

“快找掩体!”我冲着士兵们大喊道。瓦尔哈拉人敏捷地按照我的指示纷纷躲藏了起来,他们早已习惯在此类情况下相信我的偏执倾向,而在经历了短暂的混乱之后,塔兰人恢复了镇定,他们跟在我们的人身后以优秀士兵般的敏捷躲入了掩体。“敌人来袭!”

 

“他们在哪儿?”德托伊冷静地问道,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另一位政委。

 

“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他们。”我指了指色孽信徒防区附近的一块开阔区域。“我猜是在那边的某个地方。”这些年来,我多次接近过瞬间传送力场,甚至在与感化者战团一起工作时,我还曾两度使用过那东西,所以我毫不费力地辨认出了传送区域外围那种讨厌的感觉。使用这一神秘装置的家伙必定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临时舰队肯定没有配备这类东西。

 

过了一会儿,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测。随着一声置换空气所产生的霹雳般的巨响,五名穿着红黑相间盔甲的巨人出现在我预计的位置附近。【注:对于吞世者军团而言,利用瞬间传送装置成功发动一次穿越大半个星球的深入打击起码可以算得上是一项非凡的壮举:我们只能去推测在这支特别小队成功到达目的地前,他们经历过多少次尝试,而又有多少人被埋在阿杜姆布里亚的地核之中或是淹死在挖泥船周围的海水里。或许可能是他们的敌人引发的亚空间潮流扭曲使得他们获得了成功的可能性。】而我突然恢复了听力,如此大量暴露的亚空间能量所产生的非自然压力就像它突如其来的登场一般,转眼间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开火!”贝杰尖声叫道,对着叛军星际战士的方向挥动着链锯剑。“以帝皇的名义净化他们!”

 

“不要浪费弹药!”我说道。我方阵线上光枪发出的爆裂声(总之这完全是塔兰人干出的好事)渐渐归于平静。在这种距离上光弹对敌人造不成任何实际伤害,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此刻最不合时宜的事情就是引起混沌星际战士的注意。“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突发情况。”

 

“怎么利用?”贝杰一脸怀疑地眯起了双眼。我指了指吞世者军团的成员,他们向着色孽信徒搭建的刚刚让我们进攻受挫的路障倾泻出了一阵爆弹弹雨。邪教分子们纷纷被这强大的火力击倒在地,而他们的反击火力对于这些突然加入战斗的超人战士身上的陶瓷盔甲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们是在为我们清除障碍,”我委婉地指明了此时的情况。我转对德托伊说道。“让我们的人留在原地,尽可能多地压制住其它区域的邪教分子。如果发现有敌人撤出前线赶去围攻叛军星际战士,他们可以跟进追击。四班和我一起行动,我们会远远地跟在这些疯子后面,利用他们制造出的缺口渗透进去。”

 

我小心翼翼地走出掩体,准备好一旦发现深红色巨人关注我们的方向,自己就立即跃回掩体,但他们和往常一样对我们置之不理,一心只想为色孽信徒定罪。确信安全后,我回身轻蔑地看着贝杰。“来吗?”我问道。“还是说你更喜欢待在这里等仗打完?”

 

我并没有再回头,因为我确信他无法忍受自己的激将法。我带领瓦尔哈拉人,尾随在这些混沌杀戮机器身后。令我暗自欣慰的是,格里芬和她的士兵们抢先占据了位置,将尤根和我夹在两支火力小组中间,理论上讲,这样的安排同时加强了我在前后两个方向上的防御力量。老实说,我更愿意让塔兰人打头阵,那样他们就能为我们挡住敌人的头一波攻击,但此刻比平时更有必要表现出我身先士卒的一面,这样才会更加符合所有人对我这种“英雄”人物的期待。此外,即便我能相信自己可以投掷一台帝皇毒刃坦克,我也不会信任贝杰,索性眼不见为净,让这个奸狡小人离自己越远越好。

 

行进过程中我抽空回头匆匆扫了一眼后面,确定塔兰人正加快脚步跟随我们的队伍,而贝杰则有些气喘吁吁地追赶着部队行进的步伐,随后我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前方的叛军星际战士身上。

 

“黄金王座保佑我们。”塔兰中士喃喃自语道。我懂他的意思。吞世者军团的星际战士们已经来到路障前面,在急于屠杀躲在后面的邪教徒的心理驱使下,他们撕开了路障。就像之前见过的那样,当抵近目标后,他们似乎不屑于使用爆弹枪,而是使用那种奇怪的链锯斧进行攻击,而之前在他们的同袍攻击我们营地时,我曾经在极近的距离上领教过那玩意儿。他们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而色孽信徒们则被这杀戮的场面弄得心醉神迷,纷纷尖叫着扑上前去,毫无疑问是期盼与袭击者们同归于尽。

 

“他们并非无懈可击,”我向他保证道。“我以前和他们打过仗。”他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而我怀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娱乐心态,注意到贝杰显然对我激励他属下士兵士气的行为感到非常难受。

 

“而且漂亮地打败了他们,”玛格特补充道。“还是近身肉搏。你跟紧政委,就没必要担心了。”一时间我还以为贝杰会自行冲出去送死,但世事不会遂人心愿,所以我不得不用他那抑制不住的窒息声权且安慰自己。

 

“等等,”我把身体贴在我们之前隐蔽时用过的储藏罐后面。“等他们都通过之后我们再行动。”

 

“我就知道,”贝杰得意洋洋地傻笑道。“你就是个十足的胆小鬼。帝皇真正的仆人绝不会畏缩不前。”

 

“那么你先请,”我礼貌地建议道。“为我们示范下该怎么做。”我指了指被摧毁的路障旁仍在进行的恶战。那些深红色的巨人们已将盘踞在那里的堕落之辈屠戮殆尽,但在我看来他们屠杀的热情并未减退。

 

贝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是你的任务。”他最后说道。“你认为怎么合适就怎么做。反正你终究逃不过一条绞索。”

 

“那就等我们有机会活着完成任务后再说。”我检查了自己的微型通讯器,想要获知敌人防线上其它位置的情况。根据我了解到的信息来看,连队的其他人都在执行我们下达的命令,成功地压制住了大部分的邪教徒,占领了各处关卡。此刻的形势对我们很是有利:吞世者军团成员牵制住的敌人越多,那么妨碍我们大部队前进的敌人就越少,而想要抵达这块邪恶之地中心的他们自己所遭受的抵抗也就越强烈。

 

然而,战场优势也并非完全倒向这些被污染的星际战士。正如我观察到的那样,一名色孽信徒——一个穿着轻飘飘丝质衣物,性别不明的年轻人——发出歇斯底里的怪笑,整个人冲向了领头的巨人,想要抓住那人类精英的拙劣仿品,而他(或是她)的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就像是一个下流的拥抱。随后这个娘娘腔发动了自爆,化成了一片混杂着内脏残渣的血雨,和那名混沌星际战士同归于尽,这个景象怪诞得近乎让人欣慰。我意识到这个家伙肯定是在长大的衣服下面的某个地方绑了一个爆炸装置。遇袭的星际战士踉跄地走了几步,最终倒在甲板上,陶瓷装甲与钢铁表面的巨大撞击声竟似不逊于刚才的爆炸。

 

根据我与感化者战团相处的经历,我原以为等干掉最后一名守军后,吞世者军团的幸存者们便会中止战斗,依照军团的传统举行送别仪式,【注:凯恩大概是目睹了一场冲突过后一或两名感化者战团成员回收了阵亡修士的基因种子,但他似乎并没有理解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情景的真实含义。】但眼前的事实证明,他们并没理会倒下的同伴。毫无疑问,他们被嗜血的冲动蒙蔽了心智,只是继续疯狂地冲向十二区的深处。

 

“我们该走了,”我做到了言行一致。我们一行人加快脚步继续前进。当到达路障的残骸时,我禁不住驻足查看是否还留有幸存者,但结果证明有恐虐信徒出没过的地方就不存在什么活口。我瞥了一眼地上死去的混沌星际战士那残缺不全的尸体,仍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吓得瑟瑟发抖。即便是处在死亡状态,它依然散发出充满恶意与恐怖的强大气场。我开心地注意到,贝杰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就仿佛荷鲁斯本人会借此还魂一般。

 

“真是群丑陋的混蛋,不是吗?”我兴高采烈地说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你当真用链锯剑干掉了一个这样的家伙吗?”塔兰中士问道,他的声音里悄然生出了一丝敬畏。我很开心地注意到,他背后的队友也对此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但又都努力装作没在留神倾听我们的对话。

 

“传闻有点言过其实,”我既向他们证实了这一英雄事迹的真实性,同时又巩固了自己谦逊的名声。“但他们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坚不可摧。”

 

“那我就放心了。”他平淡地说道。

 

我们尾随吞世者军团的成员继续前进。追踪他们的行迹并不困难,因为抵抗他们的邪教徒的尸体为我们清楚指明了方向。在走廊的每一个岔路口,维护隧道的每一个交叉点,通向我们最终目的地的道路都清晰可辨。

 

“前面肯定就是礼拜堂,”我向德托伊报告说道。他反过来告知我邪教徒为应对新出现的威胁而收束了兵力,从而削弱了他们在几个位置上的抵抗力量。“他们径直向那里前进。”

 

挖泥船的内部与外部一样让我大吃一惊。我原以为它会像星船的内部一样,是一座布满了走廊的迷宫,但事实证明这里的走廊和城里的马路一样宽敞,而且天花板非常高,其延伸出的房间看起来都更像是一些小型的建筑。实际上,只有头顶上的照明灯和任何蜂巢人都不会遗漏的微妙封闭感提示我们还在室内。许多街道大小的十字路口都被仓促布置了防御,携带五花八门武器的邪教徒尸体以各种不同的分解状态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周围,墙壁和地板上实体弹丸与光弹留下的弹痕清晰可见。

 

战事对于叛军星际战士们来说也并非一帆风顺,尽管他们勇武超群,却也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单方面的屠杀。即便是常规武器,只要积累到一定的数量也会对他们构成威胁,而他们面对的邪教徒能够调集一些火力更为强劲的支援武器。在经验丰富的战士们(比如瓦尔哈拉人和我,我猜也可以算上塔兰人)看来,显然随着逐步深入敌人的腹地,他们的推进变得愈发困难,大量细小的创伤拖缓了他们的步伐。

 

“等等。”沃西斯在关键时刻适时阻止了众人的前进,一只手用力地打着手势以增强他用通讯器发出的伴随着静电干扰的指令。“前面有动静。”我们一行人聚拢到一起,小心翼翼地空出间距,探出头去窥视下一处交叉点周围的情况。和之前一样,那里设有一道匆忙搭建起来用以阻挡堕落超人们前进的路障,而它此时则被随意地丢弃在一边。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们发现有一名守军似乎还没断气。

 

“有一名幸存者,”贝杰说道。“我们可以对他进行审问,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请便,”我冷淡地回应道。我心里很清楚最好不要指望能获得任何有用的情报:正如齐凡手下的审问人员已经发现的那样,拷问受虐狂只能是白费力气。但如果他想试试,那么至少能让我获得暂时的清净。

 

之后我们基于习惯和常识紧靠着道路的边缘继续前进。即便我们能看到的邪教徒都已失去作战能力,但也并不意味着这里没有其他人存在——他们的伤势可能相对不那么严重,此时正埋伏在路障的残骸后面。

 

“没有发现残余敌人。”为保险起见,玛格特向障碍物后面扔了两颗破片手榴弹,发现没有动静后回报说道。绕过去后,我俯视着一名邪教徒的脸。正如沃西斯之前指出的那样,他还活着,但也已是奄奄一息,观察过他的情况之后,我确定玛格特的手榴弹并没有让他振作起来。全身无力的他微微抖动着身体,一些金属碎片刺入到了他身上的某些部位里,仍然裸露在外面的部分与甲板相碰时所发出的撞击听得人极不舒服,而他伸出一只手来抓我的脚踝。

 

“她来了,”他脸上现出白痴般的欣喜若狂,我不认为他认出了我们的身份。“新世界即将到来!”

 

“谁来了?”贝杰赶上前来,一脚踢开那只手,俯身蹲在那家伙旁边。“你在说什么?”他用手枪瞄准了那个男人的腹部,考虑到那家伙的大部分内脏已经散落在地板上,贝杰的这一举动有点浪费时间。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调转枪口对准了男人的手。枪响之后,光弹在男人的手掌上穿了一个大洞。“给我快说!”

 

“听你的,”邪教徒咯咯地笑着说道,他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的身子抬了起来,与贝杰来了个面对面,这位矮胖的政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倒吸冷气,男人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吻了一口。贝杰倒跃了几步,脸上混杂着惊讶和愤怒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这一幕让我感到非常滑稽。玛格特、沃西斯和其他两个瓦尔哈拉人强忍住笑意。“你会找到答案的。”

 

“卑鄙的败类!”贝杰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怎么敢……我不是那种……令人作呕。”一时间我还以为他会一气之下枪毙那个男人,但邪教徒为他省去了这桩麻烦,不等贝杰能够进行他狭隘的复仇,那家伙便一命呜呼,迎来了自己的死期。

 

“你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你自娱自乐的行为?”我讽刺道。“你认为我们可以继续前进吗?你还记得我们要阻止召唤恶魔的仪式拯救整个星球吧?”

 

“你认为他指的就是召唤恶魔吗,长官?”尤根问道,他举起手中的热熔枪,仿佛它真的可以在对抗一只地狱催生的恶魔的战斗中派上些用场。“当他说出‘她来了’的时候?”

 

“有可能,”我说道。我之前与恶魔间的遭遇战非常短暂,这是因为它们无法在实体世界长期停留,而我此时还要操心其它的事情,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对于它们来说,性别这一类概念是否有实际意义”这种问题上。“在那种情况下,他的意思可能是说仪式已经开始了。”

 

“那么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是吧?”格里芬开始聚拢她班里的士兵。“动作麻利点儿,伙计们,到时间了。”

 

“你们最好也加快动作,”我向塔兰中士建议道。“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马哈特。长官。”他向我敬了个礼,转身跟在格里芬后面。而贝杰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突然甚是恐惧,我是如此熟悉这种让自己的胃隐隐作痛的感觉,以至于几乎都能忽视它的存在,而此时它正变本加厉地撼动着我的全身。尤根好奇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从他的一个袋子中摸出一瓶坦拿茶。

 

“要来点儿坦拿茶吗,长官?你看起来很需要这个。”

 

“确实需要。”我喝了两口这芳香的液体,感受着茶水在缓慢的下行过程中带给自己的温热。“谢谢你,尤根。”再拖延下去已经没有意义:若是我对于正在进行的召唤仪式的猜测没错,那么在这里继续耽搁只会葬送我们全部的生还希望。而看上去每个人都已做好了准备,除了我。(也许贝杰也做好了准备,他的表现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在我看来,他至今没有被恐惧吞没实在是个奇迹,这恰好证明了那句流传已久的谚语:帝皇关照愚者。)我对格里芬点了点头。“出发吧,中士。”

 

我意识到,即便是将要面对恶魔的念头都没有让自己如此恐惧,当我们加快脚步穿过千篇一律的通道时,我没把眼前的任何事物放在心上,一心只想尽快到达我们的目的地。那名垂死的邪教徒留下的另一句话中所说的“新世界”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答案,但我敢打包票,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心中愈发畏惧我们即将在邪恶巢穴中心找到的东西,而另一方面却又坚信如果选择逃避,便意味着死亡或是更加凄惨的下场(这些年来,我的经历告诉我,有许多事情比死亡还要更加糟糕),我们此刻赶去对抗未知威胁的行为,不仅会决定这颗行星的命运,而且还将影响整个星区的未来。这两种矛盾的心绪相互纠缠在一起,让我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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