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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魔花】三·第二十八章

2022-11-27 17:31 作者:uni_Rebuild  | 我要投稿

第二十八章 生息

【阅读前惯例说明:原创虚构小说,非言情,日记或自传一般的沉重思索脑死产物,预计在一至两章内完结,大概率开放式结局。】

【主语的说明好麻烦,而且想一并提起。能够参考比对的个体很少,考虑到篇幅和个人能力问题还是这么写了。个体的世界本来就很小嘛,能够感知到就达到效果了。】

【比以往更加地意识流,大概。人物关系清晰地拎出来了,基本都在这章进行说明,显示地位,或者说价值。有些突然又预谋已久呢,将错就错吧。】

【以下开始正文……】

物质流动,能量转换,绵延长久,生生不息。

被剥夺与被赋予,力量主导或是所谓意愿本能,促成结果,这样呈现。

改变不了的本质,被需要着才会被取走,不论是什么嘴脸。

索取着资源,渴求着利益,显而易见的动力不需要再度解释,作为事实而记录践行。

只是这样而已,只是这样而已,已经没什么能再掰碎摊开了。将藏在自己都刻意掩埋遗忘幽暗角落的念头取出曝光,不残忍吗?

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还有什么想实现呢?被允许的是欲望存在提出,被否定拒绝的是过程结果。经受忍耐着不可得的痛苦,也是理所当然。该被苛责的造物主!不均等的力量与空间!自由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事物,连同无止境蔓延的欲念本身……

因为不被解释,因为不被理解,于是漠视的那份傲慢,又何等轻率。

但是,但是,回到面前来,回到能够触碰的现实中,看着对面的存在,动摇惶然的眼神表情,又作何感想呢?

若是那般容易做到的事,也不会念念不忘了吧。

简直无可救药的愚钝固执。

“听我说,湖秋沙。”

血液自面颊流淌下来,许久未见的狼狈损伤模样,茫然困兽状苦苦支撑着,倔强地开口:“我知道不能轻易地说出评判,也做不到理解你的处境。但是,请求你,多给我一点信任,让我更多地,了解你,进而想出办法……”

“好生硬。”嗤笑,语气处于暧昧又疏离的古怪平衡,“我也可以拒绝吧,像你一样。”

双方都拥有拒绝和许可的权利,以此为借口争取思虑的空间,兜兜转转,试探犹疑。

不想触碰的,不想再触碰的,不触碰也可以。想要的已经很明确了,没有什么可迷茫,关键在于对方。强硬手段,也是一种手段,无所谓便可以继续消耗。

最为强烈的意愿,才能作为主导方。强加以“命运”一词,自我说服。什么都不用想,遵从便是。

如此,还有什么疑问呢?还有什么不足呢?为什么不实现呢?

忍无可忍的枯针也进行了反击。

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魔法使用也越发熟练,遵循意志瞬发也不是问题,而魔法选择的强度种类等等,在实践中逐渐而迅速地探索着。虽然身体依然被动地牵拉着,也逐渐适应和利用,无视已经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环境,专心对付湖秋沙。

书页翻飞,木屑遍地,玻璃渣闪闪反光,飞扬的尘埃纤维,整个屋子内部可谓是面目全非。

环境的完整性和整洁度自然不是关注的焦点,失序也是早已料到的情况,毕竟维护秩序的人已经不在这里。

湮没于岁月尘埃,不论曾经存在过什么动静,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同样的不会被关注和记住。

因为意见不合而打斗起来,这样的事同样没什么能留时光检验的意义,只是此刻进行着,喧嚣着。

影妖的能力固然无法抵御,魔力却能够在反应过来的瞬时间进行躯体的修复,分出一半精力能扛得住。近身的意义不大,影妖能够无视距离操纵影子,本体也能融入阴影闪避伤害,几乎是触碰不到实体的狡猾存在。

枯针为自己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打败湖秋沙感到滑稽,实际上的应对还是很吃力,战斗的经验极为匮乏,自己能威胁到湖秋沙的可能性未知。

对方显然更游刃有余,间歇性地下死手,似乎也在思忖什么。

再清楚不过,如此不过是在徒劳地消耗时间。想要保留某种可能性,于是举止并不决绝,但也无法小觑,态度已经表明,等待着一方的让步。

消耗战总归是于她不利的。由已知的信息判断,只要她稍稍懈怠,湖秋沙就能将她的身体撕碎,或者操纵她自尽。无法利用价值的存在,干脆灭杀在这里,夺去任何人再利用的可能。

不能顺从湖秋沙的意愿,暴露魔花或是剥夺她的性命,无论哪个都无法接受。难以思考延续性命的意义,相比粗暴了断地放弃,维持现有的模式是更好的选择。不可逆且未知……于是保留可能性。

既然都否定了,就该反抗与修正,选项绝对不止如此。她也是参与其中的,那么她的意愿也该纳入思量。

她给出的选择,是探索魔花之外的实现方式。她自身的知识储备不足,无法预设其他成熟可行的方式,若是结合湖秋沙的见识,思路必然会更开阔。

更确切的,更节省的,更理智的……不该被困在这里,困在此时。

详尽完备的方案,时间消耗是必要的。

已经等得太久了吗?枯针蹙额,她的确很难想象这种心情。

湖秋沙的弱点,除了半遮半掩说出的愿望,还有什么呢?

回忆过往的言谈,轻松随意姿容,实际上对一些事非常在意,例如反复提及的在人间与妖界交界处的学院往事。在湖秋沙的记忆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值得反复提起,想再见的人,想完成的事,随着离开,或者说被放逐,错过了时机,留下遗憾。

听起来是颇有感触的经历呢,拥有丰富的过往记忆,真好呐……

但是负面影响总是大于美好完善的。一再忆起往事,对现下显得并不在乎。在蹲守狩猎之时捕捉她的身影,也是恰逢而为,没有过多设想。因为无论再经历什么,也不会改变对过往的观念,对于寿命漫长的生物而言,正是因为特别重要,于是不被叠加,历久弥新的惦念。

也许只有半年记忆的她没资格畅想这种感受。从阅读过的人类书籍中积累经验阅历,模模糊糊有所感,又因为未曾亲身经历而半信半疑,姑且纳入记忆中进行填充。

想要更多地、更准确地理解情景,哪怕并非自己的。因为他人存在而被干涉,甚至改变得截然不同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自以为是地想着,她与湖秋沙同为异族,些许相似的处境或许会产生相似的共鸣,实则在很多事情上依然存在分歧。因为超出人类想象的广阔可能性,每件事的分支意外的多,能够称得上相似的部分便少得可怜。若是再加上各自力量的牵制……异族的世界更容易接触到伤亡,残酷的生存法则。

绝对正确的选项不存在,但她能确定,眼下兵刃相向的局面也绝非正确的走向。湖秋沙并不打算被她说服,似乎放弃思考而一味用力量压制。若是仅用力量就能够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

但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用错误的方式去弥补先前的错误,不是更奇怪吗?

知道多少呢,对于眼前的,对于想要的未来……正是因为缺乏信息,才会造成这种局面。

理解不了的事,还是很多。远远不够,目前为止。

懊恼沉思之际,脑子融化的感觉再度浮现,感知都糊作一块了。

想要尽可能地理解当下的情况,但……不容许她从容。

尽快地决策——若是湖秋沙执意当下收割她的性命,放弃愿望实现的可能,那么她也该放弃理性对话的幻想,重伤他或是逃走。

重伤是指让他失去攻击能力,但目测可能性很小。逃走指的是脱离他的感知范围……似乎也很难呢。

她还承受着认定违约而带来的惩罚,即使有幸逃走,惩罚或许也会持续,直至约定的其中一方身陨。

不,若是逃走,就毫无疑问是违约了。

怎样都很棘手。必须面对。

“嘶……”

一半的躯体失去了知觉,放弃痛觉等同于放弃对危险的觉察,所以所有感觉都清晰地承受着。迅速用魔力修复着裂开的躯体,恼怒不由得浮上——不该是这样的!

湖秋沙是影妖族的尊王,妖族以力量为尊,尊王毫无疑问是最顶尖者。即使是这样的存在,也因拥有无法由自己实现的愿望而心生郁结,由此观之,并非不可撼动的存在。

她长期震撼于那不可匹及的强大力量,但现今的她也不可同日而语。她已为大魔女,尚有一敌之力。若毫无保留,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仅凭力量……最差劲的交涉了。

没有意义的事,就该尽快结束。

在魔女所拥有的的众多魔法之中,最为诡秘的一种,便是精神魔法。

只要拥有自我意识,魔法便会生效。

作为生灵活物所拥有的欲念需求,在魔法的诱惑下坦率地展露,乃至强化。以自身的意志施行。换言之,则是弱化自我控制,放纵已经存在的欲望,甚至完全化为欲望的载体。

所以先前偶尔对韵术麒使用的时候,却是强化了他对她的渴求,不加克制地渴望着拥有她。那些拥抱亲吻……是欲望驱使,却也是真实落在她身上的痕迹。

无法可想。不能再想。

按照负魔法的理念,并非使得所有欲念收敛。欲念也是可以被创造诱导的,若是注意到,就会鲜明起来,不可再忽视。若欲念繁杂,则由最强烈的驱使——或许执行欲念至死方休。

对于施展魔法的魔女而言,这个魔法既可控,也不可控。对于被魔法影响的人而言,难以抵御的原因在于这本来就是自身的念头。

唯独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该如此吗?

若是当下的湖秋沙认为,杀了她比其他任何事都要强烈的话,使用精神魔法自救的想法就落空了。以湖秋沙对她的了解度,觉察出是精神魔法,或许会更恼怒。

必须让湖秋沙注意到才行,已经存在但是必须再度强调的想法,被注意到而后放大,即使现在已经脱离常态,但是想法是一致的。

“请相信我,我会为你实现愿望,我和你一样,渴求着到达结果。”

被重视的结果之外,一切形式过程不重要。所以不要干涉,无论如何,她会做到便是。

即使赌上性命也无妨,若是这性命看起来还有些许分量的话。

她不在乎的东西,换在其他对象上却是那样重要……不理解,但是会实现的。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这样的想法,比任何都强烈。

若是对自己使用精神魔法,是否能够……不冒险吗?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处境。湖秋沙的妖力是如此不可撼动,长此以往不免困顿绝望,她抵抗反击的尝试不过苟延残喘,看看维持不崩溃的平衡。

熟悉起来的面容,熟悉起来的身影,熟悉起来的气息,熟悉起来的力量,一次次地挫败控制感,危及她的生存。

连似乎自然而然拥有的性命都被轻易威胁着,她能做的还有什么呢?

不断浮现的思绪纷纷扰扰融化混杂又清晰交错,她的脑子喧嚣又寂静,她的身躯闪避又被击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却又漫长难熬。

不断被迫重复的过程,看不到终局……不,终局无非就是死亡罢了。平乏无味的,为什么不干脆……本能地挣扎着,即使短暂脱离意识也做出着应对。

濒临崩坏而不能。

这样的感觉,就是他曾经感受过的痛苦吗?作为人类的他,看到过不一样的方式,却短暂被动地承受着,每一天还是这副模样,固定的日常作息,能够作为柔软安慰的存在却是已不存在,于是最简单的重复的每天也成为了最煎熬难以忍受的痛苦。

无止境的,厌烦的,循环的,习惯的。习惯了的苦闷仍是痛苦。如果要辨认的话也只剩痛苦。

当再增加新的变数,被压抑麻木的想法又会浮上心头,不可忽视,不想忽视。

明明应该……!但是被否定……

一成不变,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如果不该拥有希望,连同新的存在也该一并抹消溶解,一切同化黯淡。那样就能自欺欺人说不存在其他,安心于现有的生活。只要有这一种方式的生活就好了,遵守秩序和谐安然。

但是已经活络起来的念头驱使着。直至其中一方无法再支撑消耗,就会结束了,这荒诞的欲求索取。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躁动的思绪或是躺平的姿态,不是毫无区别吗?可以预见的败局,无法抵得过影尊的力量消耗,她是无法战胜他的。若是要终止这局面,是否该由她屈服?

更直接快捷的方式……

明明这样就好……

先前所想的一切可能其实都是空谈,不能成为现实不能作为结果的就毫无意义。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吧。

在思绪完全融化之前,她应该……

平等对话的资本,似乎一开始就没有。

可是她,不认为自己已经背弃了当初的约定。若是随意性极强的约定响应了湖秋沙的想法,作为约定的另一方的她也理当被听见。

她认为会实现,且正在实现的过程中,那么约定就继续维持着!

想要达成结果,过程也是必要的,不是吗?

如何实现——这样的方式选择,不正是她的自由吗?魔药可是相当宽泛的说法。

陷入湖秋沙的无知导致的狭窄思维中实在糟透了。湖秋沙知道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情况,她也同样,彼此拥有的狭窄与固执导致了徒劳消耗时间的僵局。介于她的性命仍被威胁着,还是得让湖秋沙暂时停手,至少转移注意力。

“湖秋沙,为了她而杀了我,实质断送改变的可能,你认为是对的吗?”吐出口中鲜血,枯针已经懒得起身了,姿势并不怎么影响魔力的使用,“你只是找借口掐灭不切实际的念想,拿我当牺牲品。你知道做不到,故意为难我罢了。”

被颠覆的认知,自身的能力之外。

听闻之时,先觉荒诞,随后忍不住蔓延的遐思浮想:若是……如何呢?

被挑战的“事实”。从现实与脑海中一并驱逐的变数,直接否定抹杀即可。

“你认为她还存在,但无法确定。我能赋予可能性,但结果不确定,你不愿再承受一遍失去的感觉,所以干脆抹杀所有可能。”

魔力迅速修复着躯体破损之处,说是修复,更接近于强行将血肉粘连,粉饰成完好的姿态,实际的痛楚仍清晰地叫嚣着。

虽然距离较远,看不见湖秋沙的表情,但是攻击暂缓了,还是起作用了。他所在意的事,果然……

“你其实,并不希望她再度出现在面前。你不知道该怎么再面对她。如果能够确保她不可能复活,你也就不用考虑这些荒诞之事。明明再清楚不过,因为是你亲手夺走了她的生命,但还是无法根除让她再活过来的念头。”

“很奇怪不是吗?你能吃掉她,却不能还给她。你妒忌着声称拥有这种能力的我,也恐慌着。”

“你的固执,是做给我看的。我已经看到了。”

枯针吐气,眼神镇定下来:“她回不来了,你也知道的吧。”

无法实现的愿望?本该当做玩笑的,最为沉重的生死,也最无意义。

正是因为清醒着,历历在目,才想要否定,妄想出另一种“事实”。

如果每个人都这么认为的话,现实中已经不存在痕迹的,脑海中的就为“真实”。知道这件事的人之间,反复求证,那么尘埃落定,毫无疑问。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只要这么认为,就是如此。

只活在他认知中的少女。一旦出现在面前,遵循他认知中的模样即可,一切都完美契合。否则,抹杀也不足惜,因为“不是她”。

但是谁给他的权利,如此任意地定义她?

当她同样存在于世上,乐意被如此对待吗?

若是一开始就全然忽视她的意见……一开始便落于妄想之中,独自在意着妄想的对象,所做的却是干涉现实中的他人——不狂妄吗?

口口声声说着在意,其实毫不相干,有什么资格抱怨呢?

长久的寂静。又或者只有一瞬。听着破损的物品逐渐结构变更,崩溃坠落,留下刺耳的声音与不堪的碎块。

“你知道什么。”

她被扔出窗外。

经过破碎成星星的玻璃、扭曲变形的防盗网,带漂亮划痕的肉酱。

枯针惊讶于自己还活着,或是狂暴的痛苦才是幻觉。

她拒绝了无理的要求,被狠狠蹂躏一番后丢掉。是否意味着已经平安?

重头再来也不会有更好的选择,预设的答案不会因她的表现而改变,那么承受也是理所应当。如何处理血肉模糊的躯体才是真正要思考的事。

心脏像是裸露在空气中,用力地跳动着,又因为跳动的空间前所未有的空荡觉得怪异。

屋子里已经没有方便落脚的地方,她和湖秋沙闹出来的动静将室内毁坏得很彻底,好在墙体还算结实,没有打通到楼梯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至于“会引起宿舍楼其他人的注意”这种事,没法在意了。

姑且安宁一些了。

她不该继续躺在这里。无从得知湖秋沙的想法,也许只是暂时让她息声,约定的内容没有达成,不会就此了了。她知道了魔花冥苓就藏在这里,也不能就这么离开。

操纵空间魔法让自己的躯体悬浮在空中,拼凑起残肢,魔力重新沟通融合,忍耐着修复带来的更为剧烈的疼痛。

若是将魔力倾注于自身,能够成为人类所崇拜的不死的存在也说不定。但粗糙的做法只是强行拼凑起来的罢了,无视力量流动中的矛盾,维持不了多久。

想要长久地维持存在本身,一味地蛮横是脆弱不堪的。不够复杂精密,单调平实得一推即倒。

因为不清楚所以妄自猜测。她与湖秋沙彼此都无法真正扳倒对方,想要打破僵局就必须找到突破之法。她的凭仗在于掌控的魔力和对魔花的了解,还有臧桐赠予的魔药。湖秋沙除了野蛮的妖力,还会拿出什么?

一种虚浮的想象,对于尚未清楚之物。难以忍受信息匮乏,于是自行补足,直至不再经受好奇的折磨,可以安心地松懈下来,在提及之时表示:哦,我知道。

因为是知道的,便不容许超出知道的范畴的模样。维持印象中的模样即可,改变没有好处,消耗更多,变得不准确,不可信,作废。不想成为废物的话,就不要变,不论持以什么理由。没有说服的许可,所以就这样就好,清晰和睦。

但是差异是存在的,随着去追求某种愿望的实现,去求证的时候,被揭开的残酷真实。真实的情况其实与想象中的并不贴合,甚至迥异也不一定。失望失落,原本的心意是这样啊,原来并不知道……原来是假装。

如果与自己一贯的认知不符,一定是对方刻意为之。

已经够了。他人的错不该困扰自己。自己的错……需要时间。认识到错误不已经是进步了吗?往正确的道路更近了一步,即使在旁人眼中没什么区别。已经被定义了的范围,连存在本身都可划分,纠结于评判结果毫无意义,自己心知肚明即可。

存在本身即为错误……无论怎么做也不会有丝毫变化。若是自己也如此认同了,能够采取的行动就只有……

理由很简单。询问着存在的意义,失去了过去而无法得知,面对遇见的人和事,重新确立需要与被需要,利益相关的人际关系。

窃取魔花、叛逃的魔女。哪里也没有容身之地。本该如此。如今引发危机的,竟然还是这一事物、这一身份。怎样听上去都是咎由自取。

现在要做的,为湖秋沙实现愿望,是约定,也是她行动的动力。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会否认舍弃。除此之外不知道如何解释和容纳她的存在。清晰却模糊着,陷入困境。

辩解着“不该如此”却又手足无措,寄希望于对方的宽容……不奇怪吗?也许“命运”这种东西也存在着,只是狂妄而不自知。

难以打破的困局。面对的只有湖秋沙一个人而已。复述上百遍“曾经如何”也无济于事。当下的惨况便是由他赋予。异族对于这种生存残酷应该习以为常,可她还是摆脱不了安逸的人类思维。

已经够了。如果无论如何都……她别无选择。本来就无法容纳太多贪念,当生存也成为胁迫的筹码的时候。她还是一无所有。

她不愿违约,也不愿逃走,不愿舍弃生命……放置在末端的,就只有……

枯针闭上了眼眸。改变主意其实很容易。毫无用处没有意义的思绪乱糟糟膨胀爆发发散,最终落点直白得可笑。无可奈何,身不由己。对她来说,什么是最为重要的……不愿失去的,便是了。仅仅以她自己,作为评价标准。

本来也就,不了解其他人。猜测外界的评价标准,或认为存在固定标准,本就不现实。主观的,人定的,朝夕变化。

“如果你认为能够,那就能够吧。”她叹气,感受一下接好的胳膊,遥遥地对浮现墙面的阴影说。

被不可得的愿望困扰着的是他,用不着连同感受情绪——何况不过是猜测而来的。

莫干涉多余的事。

阴影状态,自然没有表情,声音很平静:“所以?”

枯针皱眉,向他伸出手:“我需要用魔力查探你的情况,如你所言……”

魔力与妖力相斥,彼此触碰会产生严重反应。想要让她查探,他需要撤掉妖力防御,甚至压制自身不断涌出的妖力。用人类来比喻的话,大概相当于做检查的时候全程屏息,甚至整个过程被丢进水里,强行剥夺呼吸的权利——也许还要难受得多。

采用通常的感知虽然也能有相似的作用,但湖秋沙并非魔女,无法实现魔力互通,若要准确性,还是直接触碰为宜。

阴影迅速流动。她稍稍会意,将手按在墙面,触及之处冰凉。

感知中阴影已静止,这种形态下妖力可以最大限度节省,符合她的期望。于是,她将魔力缓缓注入。

伤害或帮助?能做到的是什么呢?

于你而言,何为重要?

如何自然地,赋予“必须实现”的意义呢?

不会被动摇的,自我意志……支撑着的,是什么呢?

想要更加了解,又惶恐于陌生的不安。精神魔法诱发出来的想法或许夸大,那么……能够停下来吗?如果不会想起,也不会期待结果。

应该的和不该的,如何界定呢?如何肯定呢?

如此相信着,只存留在头脑中的日渐模糊的记忆……印象抹消的话,就完全不存在了吧。

心脏狂跳,乃至疼痛。经受了太多疼痛了,也一并纳入习惯。价值体系不一致的话,也不存在负罪感。

她想做的,是实现他的愿望,这一点不会变。

认为已经目睹过,便实现了。

不记得是否如人类惯常的描述一般,为之心动过。

一定是特别的存在,在有生以来遇见的所有生灵之中,也独一无二。

简单计算得失,并不能完全解释。将产生的思绪情感搁置一边,闲适的日常,如此便好。

时光的痕迹仿佛在她身上豁免,自从相识,一再离别,模样没有丝毫差别。

她就在那里。如同印象中那般。视为背景也无妨,谁也不会恼。一种无言的默契?在那里。注视着。蹙额或微笑,微妙的神情,也会浮夸地动作言语。重要的是,在那里。

她迎向他。他走向她。怎样都可以,怎样都被接受。生活在不被在意的阴影中的存在,对彼此过分熟稔也无妨。性情,喜好,主张,立场,优势,劣处,毫无顾忌,依偎又刺伤,怎样都无所谓。

分明很近,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近,若是意味着永久的分隔,不是很奇怪吗?

再度地,回到熟悉的模式。靠近或远离,但是存在。如此便好。

当意识到的时候,才发觉如此想念。

想再一次见到她的身影。

进食当时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似乎融化在了怀里。影妖的力量与形态是影子,出现或消失都不引人注意。寻常的生物被食用,从外表看,只是影子浅下去,随着躯壳腐朽焚毁彻底消失。但是影妖,是如何呢?已经,找不到了。

见不到她了。

不奇怪吗?

她和他在一起。

不愿再唤出她的名字,因为失去了能够回应的存在。如果还在的话,会乐意出现吗?

模糊朦胧不清,意识与现实的分界。

为什么,还会存有希望呢?明明再清楚不过,对于经历过上百次的进食这件事……为什么是她呢?自从她转生成影妖之后,还未进食过……毫无理由的储备粮。

但是成为了事实。

她还在,只是,不似从前。一成不变的模样终于变换了模样,会因此感到欣喜么?没有询问,无从得知,不在乎。这并非她想要的,并非她真正想要的,也并非他想给她的。

愿望是什么呢?当提出荒唐的结果的时候。从结果回忆从前的抉择……记不清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理由。任性地选择了成为事实。满不在乎地大踏步向前。方向无所谓,会面对什么也不作设想,仅仅想要驱使自我行进,离厌烦迟钝的原地远一些。

下意识张开了口,却无法发声。隐约已经觉察到了糟糕的趋势,消极地不作干涉。期待着什么呢?也好奇着即将发生的结果,不去想代价。纵容着。

不习惯刻意干涉,无论对自己还是他人。但是她。印刻在血液中能量轨迹里的本能。懒散即为纵容。没有多美味,甚至因为形式陌生难以下咽,但是贪婪,开始就意味着持续至终结。可以称得上草率的进食。在进食过后的时光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刍。再普通不过。但是她。

不该如此。

即使放任他以影妖的愚蠢,能量耗竭而亡,也全然可以。她是怎样做出了决定,抹去死亡的可能,以付出自身全部的代价?她自诩对身边的童年伙伴很是熟悉,而他却未能理解她的想法。

不该如此。

谁稀罕以这种姿态存留于世,便让他如愿。一旦成为影妖,不可能再以别的方式存活。他生来如此,无意遗忘也会被本能加诸的痛苦唤醒,渴求着吞噬其他生灵。尽可极尽模仿,假装融入别的种族,一年一度的进食期避无可避,宣示过去苦心经营的全部化为泡影。

只剩下一遍又一遍的生命倒计时。被吞没的不该是她。她应当更有价值。

再一次地,望见她,望见无须关照他、自如生活的她的模样。如此便好。

只是这样的愿望……

让他,变得与她无关。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或许我对影妖仍不够了解。”枯针突兀出声,将手缩回,“我只能感受到你一个人的力量。”

没办法分离出来,或许本就是一体。

她当然可以说谎,他本来也能预见这一结果,如此纠结下去毫无意义。

收敛气息妖力,无法觉察也无法反抗,这样的湖秋沙能够被击败,但不是她想要的。

查探感受之时,有细微的波动难以遏制地表露。湖秋沙在想什么,她无从猜测,也不会为此斟酌态度。精神魔法或许能成功诱导念头涌现,但后果不可预知。不确定的事,不愿投入成本。湖秋沙所承载之事,不愿轻易触碰,在没有获准的情况下。

抛掉人类一般软弱天真的欲求,只从能否获利判断是否施行。她掌握的信息是为砝码,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局面便可控。

谨慎起见,拉开距离,等待下一步决策。

湖秋沙显现身形,一双冷色碧眸在昏暗中凝望她:“若是你说感受得到,我才会感到好笑。”

恍惚中抓住一线感觉,否定错觉的判断,如此才切实存在着,被感受到。她由他亲自转生成影妖,自然也受他的妖力影响。只有他才能觉察到。

枯针吐息,稍稍从容:“你也知道,将她复活,是何等难事。”

躯壳也不曾留存,仅凭口述声称存在残余的力量,甚至不一定还存在意识。有意为难她,使得约定无法兑现,于双方皆无益。

“可有想过,趁刚才将我控制住,或诱使我改变愿望?”

“我能从中得到好处,但更大的可能是彻底激怒你。”

无意义的试探。分明已经清楚意图。

她做出了承诺,也不屑于作弊获取结果。她会为他实现愿望,偿还得到过的帮助。具体但泛滥的需要,比对虚浮但专一的奢望,付出的成本如何呢?

“直接对你下手,虽力量稍逊,但奈何不了。你对自己的价值认识不清,也不以为然,无从胁迫拿捏。”

湖秋沙淡然说着,一双少年人的手又化形作妖爪。

枯针倏然背脊发寒,想要再退,视野周遭却暗了下来,密密麻麻的人——人类何时竟然包围了这里?!

宿舍区自然多的是人,此时大概午休结束,纷纷出门,又听见动静,顺道过来看一看发生什么事了。

地面落下的玻璃碎片,被人们踩成粉末。

众目睽睽之下,湖秋沙摊开了影妖的爪子,过分出众的俊美面容上竟是和煦的笑意,如此怪异的景象,人声嗡嗡,争先恐后地靠近,又因为紧张畏惧后移,一时间推嚷不断,骚乱不已。

枯针眉心剧痛抽动,难以遏制此时的惊诧:“你要做什么?”

在人类面前暴露妖族身份,不是大忌吗?

这些曾经告诉过她的规则,其实也能够无视而行……足够藐视行为后果的绝对力量。又或者,只是为了规训她,实际并不需要?为什么……

“我等异族,寻常自然不该出现在人前,但现在,不算情况特殊吗?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不也合理?”

三言两语便打消她的疑虑,确实不是该考虑这个的时候。对已经知晓的事抱有怀疑,便无限地怀疑下去,没办法向前思索。

湖秋沙想要得到的,是魔花。魔花之力的诱惑,如何打破规则也情有可原。魔花本身,便是规则之外。

妖族能够变化成人形,而妖力则是越是接近妖族原本面貌越容易被调用出来。回想起方才仍在屋子中时,仅一手化爪的湖秋沙已经让她翻滚在生死边缘,此时会做什么,更是无法想象。

湖秋沙望向人群,悠然挥爪,人们神色怔忪,迅速安静下来。

“单凭我无法说服你……凭借这些人类如何?”

话音未落,枯针已经落入人海,为了看热闹而凑近的人们,个体间的距离接近于零,此刻伸出手来,伸长脑袋,腰身下压,牢牢将她锁住,拉扯她的头发,撕扯她的皮肉,啃咬任何能触碰到的地方,喧哗尖叫怒骂吵嚷,身躯几乎完全遮蔽视野光线,五感陷入躁乱的昏沉。

若失去理智控制,人类与野兽无异,凭借肉体能爆发出的伤害不容小觑,何况人海群攻。

枯针将痛觉压制下去,奋力将附着身上的肢体挣开,然而人们前仆后继,完全沦为傀儡的模样,即使被关节错位也毫不在意,竭尽所能地毁伤她的身体。

湖秋沙能操纵影子,连带躯体。阴影揉作一团也不过一团脏污,若是身躯……人类是弱小的容器。人数众多,分摊到所有被操纵的人身上,这股诡异的妖力也就不至于瞬间将身躯毁坏。

直面他的力量,勉强也抗了下来,他要是认为人类便能让她失去反抗,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枯针咬牙,将躯体硬化,驱使蛮力挥开人群,在听到骨骼断裂声时猛然醒悟——湖秋沙并非意在以人类伤她,而是为了诱使她伤害人类,就像臧桐所做的那样。

湖秋沙的操纵不会留下痕迹,而她施加的伤害确实显而易见的。

“你曾说过,异族之间的事,不该牵扯到人类?”湖秋沙微笑着,指尖轻轻挥动,她的视野再度陷入温热的黑暗中。

枯针想要开口,腥咸的人类手指便伸了进来,她无法发声,无法动弹,压在身上的重量足有千斤,来自四面八方的挤压钝痛,失去方向平衡。

将她推向了另一个困局——笃定她不愿伤及人类。

人们不会想起曾经做过什么。倘若还保留意识,目睹群体行动,也认为不过是寻常的从众,没有明确的目的,只要都这么做便跟随施行,默认追寻着利益,有利可图便蜂拥而至,不论终点为何,庸碌的狂热,暂不脱身,也难以脱身。被裹挟,朝着涌动的方向奔去。

混乱失序的中心,魔力萦绕周身,魔法搅乱攻击对象的锁定,枯针艰难地将扒住面部的手拔出,让他们相互制衡,从肢体的间隙中稍稍争取出一小块得以喘息的空间。

控制人类个体,稍作分析便能得出有效方式施行。问题在于人数众多,单纯使人失去行动能力,其他尚未控制的人涌过来,会连同这些人一起踩踏碾压,而放任行动更是干扰重重,变数太多。

影响大量人类的魔法?她还从未使用过,万一出了差错,人们的性命拿捏在她手上,承担罪责的人也是她。

瞻前顾后,顾忌颇多,等同于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湖秋沙有意让这些人类卷入,成为胁迫她的筹码。他能操纵,也能解除,局势皆在他一念之间,却要做成她的态度导致了这局面的样子。

为了得到魔花,不择手段吗……

他不清楚魔花意味着什么,却不惜违反禁令,甚至以上百人性命相要挟。这些只是人类,在寻常不过的一般人,远比不上那重要之人,从未正眼瞧过,需要时便可拿来作为筹码,弃置也毫不可惜,随时可替补的食物罢了……

所以生命是如何被看待的?拥有力量便可毫无拘束生杀予夺?但这份力量并不能挽回重要之人的性命,做不到想要做到的事,不也无用?无法带来希望的价值的力量,却肆意夺取其他生命,只是看作乏味的玩乐?如此浪费时间精力的事,不过是无能的泄愤,根本毫无意义。

没有意义却还在进行的事,每天每时每刻多了去了,但严重妨碍她的下一步行动,就会相当恼火。

不太清楚具体的时间流逝情况,根据先前所言,追查臧桐所犯命案的人类机构很快便会赶到这里,无论是她还是湖秋沙都不能在此耗下去。于是湖秋沙急于逼迫她爽快拿出魔花,完成约定,而她的一再拒绝让局面变得更狭隘,没有思考其他方式的余地。

湖秋沙可以不在乎这座学校里的人,多条人命也不过记录在案的又一条数据,但她的存在……她为自己立足于世所设立的规则……让她无法轻易决断。

他们是无辜的。尽管在此生活半年有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终究只是普通人,她没有擅自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和理由。他们也的确,因她而招致祸端,在这个于他们生命中在寻常不过的一天里。

他们于她而言也毫无特别。但并非只有特别的存在才能得到眷顾,若非她的出现,他们平凡地享有平凡的日常,日复一日地持续下去,他们的生活与她没有任何关联,并非必然遭遇此等灾殃。

未知之事,不会纳入思考。已知而漠视放纵,是轻贱本该具备的价值。

她所认为的最为简单朴素的规则限制,若明知而越界,毫无疑问是错误的吧?为何越界的错误,却想要撼动她已经做好的决定呢?挪用的代价,与之毫无关系,也应当无效,为什么能这般理直气壮呢?

只要她不在意,这些人类同样无法威胁到她。异族之间的争端,弱小的人类只会沦为炮灰,不会被任何人记住。

他们之中,没有韵术麒。韵术麒已经不在了,已经不被她所需要,所以这些人毫无价值。即使他在其中,也毫不起眼,终究只是人类罢了。但是,他曾给予她的……真的毫无意义吗?在她空白失去的三年间,区区人类,却是为她守着约定,守着引发祸患的魔花。

没有办法简单地计算价值。

复杂的思绪情感,无法理解也无法漠视。

即使被魔药所蒙蔽,庸庸碌碌地行走喧哗,行善作恶,自发留存的依旧完整,等着她再一次获取,那些经历和信息。

无论她是否在这里,这里也不会改变。不该改变。不该被全然毁掉。

做不到全然无视。那就承认存在,承认曾经被放置其中、成为一员,承认被影响,作为判断依据中重要的一部分,无法轻言舍弃。

“与人类无关。”闷声呐喊,不论能否被听见,“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放了他们。”

“他们看到了,就有关系了。”

“湖秋沙,这不是约定的内容。”

“你不是决定违约了吗?”

“他们可以忘掉。”

“忘掉就不存在了?”

“这是两回事。”

“你也着急起来了。”

“人类伤不了我,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在意时间……你是说还在迷路绕圈推卸责任的人类机构?很可怕是么?对你来说,是的。”

“……”

“你觉得,我只是在让人们热情拥抱你吗?也对,你什么都看不到呢。”

枯针闻言一怔,猛然掰开交错在周身的手臂,视线越过一众脑袋,看见更远处的人们缠斗着,竟是无差别地施加伤害,甚至对于自己也毫不吝惜。

“如果出现大面积的伤亡,你的魔药还有效吗?”

枯针咬唇,分散魔力制住陷入癫狂的人们,然而精力有限,完全遏制不住局势,自己也再度被纠缠住。

目睹这般情景,枯针质问道:“你不只是,操纵了他们的身体吧?”

他慵懒摊手:“可以理解为精神魔法,但放纵的,是埋藏的恶意。每个人都有攻击的欲望,趁此机会满足他们,不好吗?”

惑影妖,不止诱惑人们向往难以取得的美好,更是能够放纵压抑在规则戒律之下的冲动,以享有绝对自由之名。

至于行为后果,无需考虑。享受当下,极尽所能。因为只有此刻,还活着。

“学校作为极好的狩猎场,猎物已经被驯化得很好,加以适量佐料,展现出与往常不同的模样,不也有趣?”

“为了避免当年的失误,猎物候选自然不止一只,得益于这里的制度,有足够的时间接近他们,不知不觉间,数量颇为可观,可惜一年只能享用一次。布置这些,也是相当耗费精神了。”

“你怎么能确定,平常的模样,就是他们所希望的?他们不需要多余的揣测,如果想要,会直接表达出来——他们自己,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是吗?”

湖秋沙仍在阐述着,而枯针耳边充斥着无法分辨的杂音,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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