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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酸酸甜甜的高中生au捏]告白

2021-10-26 17:18 作者:试作型楚子航  | 我要投稿

“收卷。”

铃声,窸窸窣窣的收卷声,笔盒拉链声,笑声。瓶子伸了个懒腰,抬手遮了下窗外刺眼的阳光。播送英语听力的收音机在唱周杰伦的老歌,他摘下耳机,堪堪听清了泛式的后半句话。

“……约了出去吃饭,”他说,“走不走?”

“走啊,”他莫名其妙地回答,“考完了又没事干,约个饭放松放松,我干嘛不去?”

泛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瓶子心说这厮别真是个男同,遂反手薅走了他的眼镜。两个男生三下五除二拾掇好了书包,笑闹着在走廊里狂奔起来,阳光下翻飞的校服像白色的飞鸟。

结束了,瓶子心想,都结束了,高考收官。


“你之前!……”瓶子猛地揪住泛式衣领,刚要骂人,又顾及着什么似地压低了声音,“你没说她会来啊!”

泛式还是笑。

“我说了,”他回答,“是你自己没听清。”

他没有继续搭理急赤白脸的瓶子,向饭桌挥了挥手招呼起来。

“都来得那么早?”他说,“看来我俩是最后到的。”

“好腻歪啊,”竹鱼说,“一口一个我俩,准备什么时候出柜?”

“欸,”一边赫萝笑着起哄,“有人在吃醋,我不说是谁。”

哄笑声里泛式扶了扶眼镜,一脸正经地在竹鱼边上坐了下来。瓶子看着他边上唯一一个剩下的位子,顿感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飘忽了一下,正对上一副笑靥如花的面孔,心脏不太老实地在胸腔里猛跳一下,撞得他口干舌燥,脚底像是踩了棉花。

他在心里问:专门给我留的吗?

他在嘴上说:“这下我坐女生这边,真就烧0了。”

天国拍桌狂笑,赫萝丢了杯可乐过来,一脸看破不说破的狭促笑容,竹鱼边上的几个女生接着男同笑话继续聊了下去,氛围在高考结束的喜悦和轻度酒精的作用下很快热络起来,没人注意到他的紧张。

真的没人吗?

他目不斜视地坐了下来,神经紧绷了半分钟,发现边上另一位没有主动搭话的意思,松了口气,又隐约有点失望。


事情在餐桌第四次转动时出现了变化。

“八爷还吃卤鸭吗?不吃把桌子拨一拨啊,”闷头看了十分钟手机的瓶子瞅了眼桌子,下意识说,“这几道菜花儿都过敏,你让人家怎么吃——”

话刚倒出来一半,他就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这个嘴欠呐!

“他都从来不记得我吃什么过敏的,”泛式作泫然欲泣状倒在竹鱼肩头,一脸贱样地小声嘀咕,“从来不见旧人哭,只见新人笑呐……”

“不哭不哭,”竹鱼作严肃状搂着泛式,“他不喜欢你还是有人喜欢你的。”

“谁啊?”

“我们家养的lucky可喜欢蹭你了,你要是不介意体型差……”

又是一片哄笑,瓶子觉得餐厅有点热了,是外套穿太多了吗?他给了悄悄引开话题的竹鱼一个感激的眼神,在饭桌下又踹了八爷一脚。

一只冰凉的小手在他脸上蹭了一下,若即若离,电得他一个哆嗦。

“你脸好烫哦,”女孩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耳边说,“着凉了吗?不会是有点发烧了吧?”

“还行……”瓶子干巴巴地回答,“……你呢?”

蠢话一出口,他又有点想给自己一耳光。

女孩“鹅鹅鹅鹅鹅”地在那边自顾自傻乐呵起来,他松了口气,稍微把目光侧了回来一点。

……其实当同桌的时候也是这个视角,只不过前两年多他们压根没什么交集,学校里除了他们那个小圈子也都以为瓶子是个不好相处的冷脸。

一切交流都起于……

……起于什么呢?瓶子也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某一天他提前写完卷子,拿着草稿纸放空大脑乱涂乱画,交卷的时候拿着橡皮猛擦,发现密密麻麻的一页都以自己鳖爬般的字体写着她的名字。


一个班来了大半,二十多号人决定吃完饭再去看一场电影,天堂财大气粗地挥了挥手,干脆订了个小放映厅包场。

“……对不起啦,”月隐空夜眨了眨眼睛,“ZC特想看这片,本来我们约了一起去看的,结果我拖延症一直拖到今天,这场我就去前排跟他一起看咯?”

瓶子:……

他看了眼身边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掏出手机,咬牙切齿地给京华发了条消息。

瓶子:我靠,我跟ZC不熟啊,为什么他也搞我?是不是泛式让你传了什么馊主意?

锤子:人家是真情侣……全班都知道……只有瓶子前辈你一直在闷头玩手机……才会没有注意……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这小子慢慢悠悠的调调,瓶子险些一个用力把屏幕捏碎。

瓶子:那你呢?你是单身吧?来救我啊???

锤子:呵呵~不是哦~有约啦~

瓶子“嘶”地一声,怒关屏幕。

靠北,这笔账算是记下了。


灯光熄灭,黑暗的影院里只剩下银幕光。

瓶子能听到自己如鼓擂的心跳声。

太近了……这绝对坐得太近了吧?他低头就能看到女孩顺滑的棕发和柔软的脸颊。那股清浅的香味往鼻翼里猛凑,勾得他满脑子胡思乱想。

……为什么不说话啊?

他平时也不爱主动搭话,但女孩平时总能凑巧找到合适的话茬,不至于大眼瞪小眼。

“皮克斯的新电影,”他只好没话找话,“我跟你讲过的,他们家的动画电影真的很不错。”

“啊?”

电影院里不好大声喧哗,瓶子只好目不斜视地往下凑了凑,复述了一遍。

“听不太清……”花花用细细软软的语调说,“你离得太远啦。”

太远了吗?

瓶子愣了愣,下意识转过头,正对上一双亮晶晶扑闪着的的眼睛。那股香味从未如此浓烈地撩拨心弦,她的发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黑暗里五官模模糊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此刻他们呼吸相闻,近得能在瞳孔里看到对方的身影。

他呼吸一滞,狼狈地往座椅上躲。

“你又躲着我,”女孩轻声说,“你吃饭的时候明明坐在我边上,都不愿意跟我讲话,空夜和光宝她们都问我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不是平时那种很欢快的语调,每句话尾都带着点委屈低落的意思。她生气了吗?瓶子忍不住想,我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不是不愿意……”他笨拙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确实有点发烧……不太精神……”

“真的吗?”

“真的啊。”

下一刻,一只小巧柔软的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瓶子猛一哆嗦,险些像野猫一样炸着猫蹿起来,他抓着扶手硬生生把自己稳在座位上,大气都不敢喘。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她为什么要摸我脑袋?……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好软好软好软好软好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该躲了该躲了该躲了……

但事实上,他只是木偶一样呆坐在那里,任由女孩顺势凑了过来,下巴贴在他肩上,凝视着他并不算帅气的侧脸。

“这个距离会传染吗?”她在耳边用气声说。

“应该……应该有可能吧……”瓶子干巴巴地回答,“电影讲到哪儿了来着?刚刚有点困了……”

这次皮克斯新出的电影讲的是一个离家出走的机器人王子的冒险故事,银幕上正好放到收留他的人类老人躺在病床上,抚摸着他的额头说出最后一句话。

“爱让我们裹足不前,满心忧愁,我的孩子,”他的眼泪流进花白的须发里,“但爱也让我们强大和勇敢。”

西八!

瓶子在心里骂道,什么破台词?

“不是很热……”花花突然垂下了手,“……看来没什么大碍。”

她抽身离开,缩回了自己的座椅。

瓶子的左肩突然失去那种温暖和柔软的触感,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怅然若失。

爱让我们裹足不前……满心忧愁……

他挠了挠头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电影继续进行,但他突然又觉得有点食之乏味了。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部分正在离自己而去。那些白色衬衫的笑脸、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那些试卷班会早自修、那些翘课熬夜联机游戏、那些落日下的电线杆和街边店……还有这个女孩。

一切的一切都将被湮灭在高考盖棺定论激起的尘埃之下,连同他那颗敏感又闷骚、胆怯又柔软的心。


“再见,”花花笑嘻嘻地说,“今天这个点你回去肯定就睡了吧?明早打派吗?”

……至少此刻一切如常嘛。

他又侥幸地想。

“打啊,”他说,“带带我带带我,就好这口稀的。”

然后他们在地铁站分离。


“你也看出来花花不太开心吧。”泛式突然说。

隆隆的车厢里,瓶子转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送你女朋友?”

“合着你刚发现我在这儿呀,”泛式翻了个白眼,“我也想呢,竹鱼把我赶跑了,叫我给你这马桶脑袋开导开导。赫萝你也给他亮个相,这小子思考人生呢,肯定也没发现你。”

“别,”赫萝说,“见色忘义之辈,某所不屑也。”

“……”

瓶子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能怎么办呢……”他突然小声说,“出国之后又不一定有机会回来……我寄吧谁啊……凭什么耽误人家女孩子……”

泛式冲赫萝挤眉弄眼。

我说什么来着?他用口型说,他心里清楚得很呢,你输了,这顿饭我宰定了。

算你狠,赫萝比了个中指。

“其实吧……”泛式清了清嗓子,“你要出国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瓶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肯定会告诉竹鱼,这你也知道。竹鱼会跟她的闺蜜讲,她闺蜜又会告诉她闺蜜的闺蜜,我们班的女孩子关系都不错,于情于理,早晚会传到她耳朵里……”

泛式拍拍他的肩膀。

“人家女孩子都不介意呢,”他说,“轮得到你在这儿自怨自艾吗?”

“……我脾气不好,”瓶子说,“成绩也就这样吧,我要是高富帅那倒没什么,想回早晚能回,也支棱得住,我不能拿人家情愿当资本啊。她……她喜欢我什么呢?”

赫萝歪了歪脑袋。

“喜欢你嘴臭,喜欢你成绩一般,”他说,“这有什么好想的?喜欢又不是买卖。亏你还是个京蜜,人六花图勇太什么啊?千反田又图折木什么啊?”

“帅……”

“那你还占了个高呢,”泛式说,“别气馁,实在支棱不起来你可以在漂亮国当鸭,赚钱养花……”

“滚!”

三个男生面面相觑,突然都笑了起来。

“我有点动心了……”瓶子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立刻掉头骑着自行车追上去道歉?”

“别,太二次元了。”

“难怪你三年也就这么一个恋爱机会,得亏人姑娘喜欢这种上世纪浪漫,真好骗啊。”

“帮帮忙啊多啦同学,给点主意啊!”

“放心,”赫萝严肃道,“咱集思广益,反正不至于真让你玩这种尴尬套路,你别看我没谈过,女人缘这块哥哥没在怕的。”

“嗯,有我们在,肯定不会让你玩这种尴尬又古早的老桥段……”泛式拍着胸脯。


“花!——”

花花惊愕回头的时候,只看到满街车水马龙、如梭的光影。

“这儿……哎我艸……西八……早晚要揍这俩缺德货一顿……这儿呢!”

一条高瘦的身影蹬着自行车,急刹在她身边。

这幅模样真不太潇洒,二刺猿终归只是二刺猿,没人能狂蹬十里路之后仍然保持翩翩风度的。夜风吹得他头顶乱成一团,眼镜也歪了,瓶子靠在车把手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摆着手说不出话来。可女孩站在路灯下,呆呆地看着这位骑着破旧二八杠自行车追上来的骑士,表情却像是看着她命中注定的、骑白马踏彩云而来的英雄。

“你……等等……我喘口气……”瓶子说,“我……来跟你道歉……我……铸币……”

他打开手机,低头看了眼三个人刚刚讨论出来的道歉表白千字长稿。

“我……”

这些真的是他想说的吗?

瓶子突然关上了手机。

“我能闭着眼睛说吗?”他说,“看着你我有点紧张,我说不出口。”

花花只是用力点头。

瓶子深深地呼吸,闭上了眼睛。

“我喜欢你,”他认命般地一吐为快,“我从这个学期中段就开始喜欢你了。我一直不敢跟你表白,因为我这个人脾气臭、性格烂、没什么优点,我马上就要出国了,我也害怕如果你同意……如果你同意……”

他顿了顿,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等我好吗?”最后,他只好笨拙地说,“我不太会说话,有时候也不能照顾到你的情绪。但我不会冷暴力你,我们可以在线上聊天,每个纪念日我都会记住,你的习惯、你的喜好我也都会记笔记,口红色号、菠萝本、你感兴趣的我都去了解,我做错了什么你就骂我,我都改,大学不摆烂了,我打算当视频博主,假期就开始学,我读完就马上飞回来找你,我……”

他的嘴唇被一双柔软的唇瓣堵住了。

瓶子近乎本能地抱住她,酸酸甜甜的情绪在他心里炸成了一把七彩烟花,轰轰烈烈,明明灭灭。

良久之后,他们分开嘴唇,靠在一起。

“人家ZC和泛式一开始就是行动派,京华障总他们高二也开窍了……”花花嘟嘟囔囔地说,“我一直都在可劲儿撩你,你跟个木头似的……”

“我的我的……”瓶子说,“……我这种木头可太需要花门的救赎了。”

“那能不能说点甜甜蜜蜜的情话啊?”

“……今晚月色真美?”

“好老土哦。”

瓶子低头看看,忍住了没把“那你怎么脸红了”说出口。

是吧?

按照恋爱漫画教程来看,这里是应该不说话对吧?

气喘吁吁的泛式和赫萝从花花背后的街口出现,远远地冲他兴奋挥手,瓶子各赏了他们一个中指。

“见色忘义啊。”

“猪狗不如啊。”

在小情侣远处,两个男生步调一致地摇着头,严肃批评瓶子的恶劣行径。

“想吃烧烤了……”

“可是你不是说吃烧烤对长痘……呃……吃!今晚放开了吃!”

男生和女生的笑闹声慢慢远去,汇入人流,汇入这个美好、且还远远望不到尽头的盛夏。




写完假面骑士黑深残世界观之后就想搞点甜甜恋爱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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