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托夫远征:战锤名词考据总集篇(五)

在之前翻译的莱克赛尔·科托夫专栏中,有许多名词考据之后都很值得一说,本篇将专门简介《火星铸造》三部曲中出现的,有现实依据的名词。

首先主角莱克赛尔·科托夫和他麾下的3颗铸造世界。在起名的时候,科托夫相关的事务都和天文、宇航方面有着很大联系。
铸造世界阿切特里(Arcetri)取自现实世界的同名地区,位于意大利佛罗伦萨市南部郊区的群山之间。1632年,伽利略在出版《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Dialogo sopra i due massimi systemi del mondo, tolemaico e copernicano)》之后,因为公然宣称哥白尼理论是“无懈可击的证据”,顺带讥讽支持亚里士多德理论的辛普利修斯为傻子“Simplicio”,惹怒了自己最大的赞助人教宗乌尔班八世,后者不仅曾予以伽利略经济上的赞助,还允许在假设的前提下任由伽利略传播哥白尼理论。

1633年事件进一步发酵,伽利略大多数在罗马的支持者都弃他而去,并接受异端审判庭的审问。6月22日判决下达:
伽利略实锤持有“严重疑似异端的理论”,但并未真的定性伽利略本人为异端传播者;
根据宗教裁判所的要求,对伽利略实施正式监禁,判决第二天后改为软禁;
所有冒犯性言论予以取缔;
纸面判决之外,还禁止出版伽利略的过去和未来可能的作品。
受到判罚后,伽利略前往与自己私交甚好的锡耶纳大主教阿斯卡尼奥·皮科洛米尼(Ascanio Piccolomini)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接着回到阿切特里的别墅中。软禁期间,伽利略将精力投入到一本关于材料力学和运动学的新著作中,1638年此书以《两门新科学(Two New Sciences)》的名称出版,为了规避审查出版地选在了荷兰,而这本书也让伽利略赢得了“现代物理学之父”的称号。同年,伽利略双目失明并患有疝气和失眠症,但依旧接待着源源不断的来访者,直到1642年1月8日以77岁高龄去世。

第二颗星球铸造世界天堡1572(Uraniborg 1572)更是重量级,它的名字来自于2个地方,丹麦的乌拉尼堡(Uraniborg)意译天堡,和超新星1572(SN 1572)又名第谷超新星。两个地方都与著名的天文学家第谷·布拉赫有关。

天堡的名字取自九缪斯中掌管天文与占星的乌拉尼亚,1576年时任丹麦国王腓特烈二世将赫文岛(Hven)的一处地产授予第谷,并于同年开始天堡的奠基工作。与大多数天文设施不同,天堡是一处实至名归的天文堡垒。
主体建筑1楼有4个房间,1间是布拉赫及其家人的,其余3间供来访的天文学者居住,北塔是厨房,南塔是图书馆和布拉赫的个人书房,书房的座右铭“一个人是什么,比一个人被认为是什么更重要(Non haberi sed esse)”时刻警醒布拉赫区分感知与现实的差异;2楼有3个房间,其中较大的那个供来访的王室居住,著名的斯图亚特王朝开创者詹姆士一世就曾在来访时居住于此,这层的塔楼存放着各种主要天文仪器;3层是阁楼,分为8间较小的学生宿舍,阁楼之上还立着一座外塔;建筑还有自己的地下部分,用来当做炼金实验室和必需品储藏室,1间小牢房用来对付那些不守规矩的房客或访客。

原本天堡预定还建有一堵长75米、高5.5米的大型矩形城墙,但并未真正动工,只留下一堆高耸的土墩。土墩到主体建筑间是花园,除了用于观赏还负责种植第谷药物实验所需的草药,至于门楼部分则用作监狱和印刷车间。墙体之外,还有一处水产养殖设施,通过设施的溢流为造纸厂提供动力,1590年詹姆士一世访问期间曾给当地造纸厂和磨坊的建筑工和厂工赠送过金币。

1581年左右,第谷在天堡之外额外建造了一座地下天文设施星堡(Stjerneborg),目的是为了保存天堡中发明制造的各种珍贵天文器材。原本星堡是要建造一条通往天堡地下实验室的隧道,但并未完工。
更糟糕的是腓特烈二世去世后,新登基的克里斯蒂安四世与第谷的关系日渐恶化,失去了王室支持的第谷在1597年毅然决然抛弃天堡和星堡,拖家带口接受神圣罗马帝国皇帝鲁道夫二世的邀请,成为帝国天文学家,在布拉格的伊泽拉河畔贝纳特基(Benátky_nad_Jizerou)建起新的天文台。至于失去主人的天堡和星堡,在1601年第谷去世后被全面拆除。如今,天堡只剩下土墩和如今正在重建的花园部分,星堡在地下部分被发掘出来后进行了全面重建。

SN1572,或者说第谷超新星的历史和天文学上的地位,甚至比天堡还要高。根据现代定义,SN1572是一颗位于仙后座双星系统的Ia超新星,也是历史上仅有的8次能用肉眼观测到的超新星之一,观测时间大约在1572年11月上旬,根据一些说法11月2日开始爆发,11月已经变得比木星还亮,16日亮度达到峰值,根据描述甚至比金星还要亮,直到1574年年初超新星依旧肉眼可见,之后才逐渐消散,

在天文学界,SN1572让许多天文学家意识到需要对旧天文模型进行大规模修正,制作更加精密的天文仪器更新星表,并让亚里士多德星域不变的说法受到怀疑。除了第谷之外,欧洲各地都在对这颗超新星展开研究,利玛窦的老师克里斯托佛·克拉乌(Christopher Klau)、奥伯斯佯谬(Olbers' Paradox)的第一个提出者托马斯·迪格斯(Thomas Digges)、大英帝国(British Empire)一词提出者约翰·迪伊(John Dee)等等,都发表了对SN1572的研究著作,英国伊丽莎白女王还特地召见占星学和数学家托马斯·艾伦(Thomas Allen)询问这颗星体的问题。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同样能看到这颗超新星。隆庆六年,才刚刚登基4个月的万历皇帝收到报告“有客星出于阁道旁,其大如盏,光芒烛地”,大家得到的回应是张居正让万历发布的罪己诏。

时至今日,通过钱德拉X射线天文台的X 射线光,人们还能看到9000光年左右之外,SN1572的超新星遗迹

第三个铸造世界帕洛马(Palomar),取自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马山脉中的帕洛马山天文台(Palomar Observatory)。比起上面2个地方,帕洛马山天文台缺乏一定的历史底蕴,但又是这3个地方里唯一一个依旧在使用的天文设施。
天文台起始于乔治·埃勒里·海尔(George Ellery Hale)1928年发表的一篇文章,其内容主要是对美国群众科普大型望远镜如何帮助了解宇宙本质的问题,年中他直接找上洛克菲勒基金会要求资金支持。帕洛马山天文台本身并不是什么大型工程,但它的200英寸大型望远镜海尔望远镜(Hale Telescope)却绝对是个奇观,由加州理工学院和洛克菲勒基金会联合注资600万美元,从1930年开始动工,直到1949年才以观测NGC 2261为标志启用,并取代了原本过渡用的施密特摄星仪(Schmidt camera)。

在1949年到1975年间,海尔望远镜一直是实际上最大的望远镜,并观测到被后世称为类星体的一类星体,直到被苏联的BTA-6超越。作为仍旧在使用的天文设施,天文台除了作为旅游景点外,研究时段都是由加州理工学院及其研究合作伙伴承包,例如耶鲁大学、喷气推进实验室(JPL)、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等等。

最后是科托夫本人,这个名字应该是取自一个当代宇航员奥列格·瓦莱里耶维奇·科托夫(Оле́г Вале́риевич Ко́тов)。科托夫是俄罗斯第100位宇航员,1965年出生,1982年高中毕业后入学基洛夫军事医学院(Военно-медицинская академия имени С. М. Кирова),1988年毕业后入职加加林宇航员训练中心担任检验医师副主任和主任,专门处理高原反应和太空飞行对人体的影响。
1996年科托夫成为宇航员候选人,并在2年内完成基础航天课程并拿到试飞员资格,1998年10月接受国际空间站飞行进阶培训,并在地面后勤组工作。直到近10年后的2007年,他才有机会以飞行工程师的职位入选国际空间站第15远征队,于同年4月7日升空。在太空呆了196天17小时后乘坐联盟号TMA-10返回地球,10月21日落地。

2年后,2009年科托夫迎来了第二次升空的机会,12月20日指挥联盟号TMA-17以第22远征队飞行工程师和第23远征队指挥官的身份回到国际空间站,164天后于2010年6月2日乘坐TMA-17回到地球。

3年后的2013年,科托夫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升空,9月25日乘坐联盟号TMA-10M以37和38远征队的身份回到国际空间站。这次升空最出名的事件应该是2013年11月9日他第四次太空行走时,与另一位俄罗斯宇航员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梁赞斯基(Серге́й Никола́евич Ряза́нский)接过2014年冬奥会奥运火炬。在空间站停留166天后,2014 年 3 月 11 日科托夫返回地球。

伽拉提亚,在战锤里是一个由泰洛克操纵的意识结合体,很糟人憎恶。但是在现实传说中,伽拉提亚可算是所有死宅们的终极梦想——让自己手边的手办、模型活过来,还顺理成章变成老婆。伽拉提亚的故事来自于罗马诗人奥维德(Ovid)的作品《变形记(Metamorphōsēs)》的第10册,记得要和卡夫卡那本同名小说区分。
在希腊语中,伽拉提亚的意思是“乳白色的她”,塞浦路斯的国王兼雕塑家皮格马利翁(Pygmalion)因为目击了普珀达斯(Propoetus)从事见不得光的生意,对现实中的女性产生了重度厌恶,“恶心自然赋予女性的不可估量缺点(当下来看可以说是非常真实了)”。产生心理阴影的皮格马利翁宣誓独生,将所有精力放在雕刻上,他最出色的作品是一具用象牙雕刻的女人像。不论如何观赏,这尊雕像都是如此的完美,以至于自己已经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坠入爱河的皮格马利翁为雕像起名伽拉提亚,一位海中女神的名字,时常亲吻和抚摸她,甚至还赠与各种礼物,其中就包括一张豪华的大床。

一段时间后,爱神阿芙洛狄忒的节庆到来。当皮格马利翁为爱神献祭时,心里暗暗希望自己的象牙女孩能成为活生生的人,但又耻于当面承认。回到家后,他稀松平常的亲吻起伽拉提亚,但这次他感觉到的不是象牙的冰冷,而是一丝温热,亲上的第二口让象牙失去了原有的硬度,很显然阿芙洛狄忒实现了皮格马利翁的愿望。
化作人类的伽拉提亚很快就和皮格马利翁完婚,两者还育有一个女儿名叫帕福斯(Paphos),如今塞浦路斯共和国西南部帕福斯市就是以她为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