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世>1.(9)
第九章：远古蛇种传诡音
那一声惨叫，是个女人的声音。獠阴捂着耳朵直听得头皮发麻，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手里的刀也越握越紧，干咽了下喉咙，连呼吸一下都怕招来不干净的东西。静了良久，他偷偷吐了口气，听着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忽然，眼前闪过一个纤细背影，那是个女人,她缓缓回头，就那惊鸿一瞥直击獠阴双眼。
女人头梳元宝髻，有几只金簪点缀，眉心贴花钿，嘴边点面靥，描拂云眉，画酒晕妆，点蝴蝶唇，两眼旁边描着月牙状的斜红，一双灵动的眼睛媚而不妖。
她身穿花纹背子，腰系破裙，映衬得腰肢不盈一握，一步一步缓缓向獠阴走来，女人双臂缠着披帛落在身上，走起路来与裙摆随风飘动，显得人身量轻盈。
獠阴看着她向自己走来，居然一时挪不动脚，呆愣在原地。女人停在他面前，缓缓伸出玉手，一笑百媚，眼眸尽显女子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令獠阴无法拒绝，他同样伸出左手，正要握上女人之际，耳边被一人声打断，那女人花容失色，像受了惊吓，落荒而逃。
“獠阴，回神。”善渊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膀，却被獠阴身体传上来的阴寒之气惊了一下，紧皱眉头。
听到熟悉的声音，獠阴缓缓收回心神，出了一脑袋的冷汗，一抬眼便是善渊映入眼眶，倒安心了不少，扯出了一个笑容道：“我没事，我这人就这样，天生被鬼画符缠身，到了某些地方总是会出现奇奇怪怪的反应，听到奇怪声音看到古怪画面，都习惯了。你刚刚听到什么没有？”
善渊微微点了下头，獠阴又继续问道：“那你看到了什么东西没有？”
善渊摇了摇头，给了一个眼神。獠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是何意，他是在反问自己看到了什么，于是回答道：“我看到一个女人，善渊，你知道女娲娘娘是何模样吗？”
獠阴看他没有回答，一脸淡漠的样子，不禁从抱有期待变成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着他，道：“算了，我就知道这方面你不会说，形容不上来。我的意思是，我看到的那个女人，能感觉到她不是女娲。”
二人继续往前走，这次獠阴明显放轻了脚步，短刀也一刻不离手，每一步走得都做好了下一刻就会从黑暗中猛地钻出一个厉鬼的准备。
獠阴绷足了劲，想让自己的身子暖起来，可怎样都是阴冷的感觉，脖子一直在发凉。忽然，嗖的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他后脖颈吹了一口气。獠阴猛地回头，瞳孔放大脸部僵硬，小声喊了句：“谁？”
闻言，善渊快速冲在獠阴身前挡着，警觉地盯着前方。
“嘶嘶嘶嘶嘶嘶，你是谁，我是谁，你是你，我是我，你死我生你死我生你死我生，嘻嘻嘻嘻嘻嘻......”
一瞬间，两人周围这种声音越来越多，一个说完就会又重复一遍，甚至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这里有成百上千的人在一起说这话，最后伴随着调皮又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墓道里，让这一直沉寂的环境热闹起来。
獠阴和善渊背靠背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就在这时，声音突然消失。獠阴刚要说话，善渊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十分灵敏地动了动耳朵，悄无声息地贴近了墙壁，獠阴随之。
獠阴悄悄亮出了狼爪，在保留人手的基础上长出了长长的指甲，刀枪不入刚硬锋利，可做兵器使用。他用狼爪轻轻刮了刮墙壁，稍微扎了一下，那墙便凹陷了一小块。
“软的。”獠阴冲着善渊比划了下嘴型，指了下善渊又一脸骄傲的指了指自己，意思是看他的，善渊很配合地退后了一步，等待他的动作。
獠阴观察了下墙壁，发现这墙里开始有东西在蠕动，使得这墙面像一个面团看起来软塌塌的。只是环境漆黑，这东西隐藏得又好，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这墙有问题。獠阴非常自信的邪邪一笑，找准了位置找好了时机，一个狼爪便向墙里捅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蠕动的东西，从墙里扯了出来。
往地上一甩，二人定睛一看，这东西居然是个活生生的怪物，按獠阴的话说，就是一条蛇它不正儿八经的按自然规律来长，它愣是生了个婴儿脸出来，不人不蛇的相当恶心。
这婴儿蛇通体黢黑，脸却煞白，一张圆脸只长了一双黑瞳大眼和一张血淋淋的樱桃小嘴。
獠阴看着自己狼爪上残留的黑色血腥，一脸嫌弃道：“你放心，这蛇我刚才抓的时候就给了它一下子，它现在肯定蒙圈了，指定是起不来攻击咱们了。你说这啥玩意啊，没进化好的女娲族人？”
“这是婴儿蛇，我曾见过一次，应是远古的东西，是人面蛇身族人的祖先。”善渊低头瞧着那在地上挣扎蠕动的婴儿蛇，神情越来越凝重。
“合着就是长残了的女娲族老祖宗，这女娲不地道啊，怎么把自己祖宗抓来给自己守墓啊。”獠阴不屑的晃了晃脑袋，笑了笑，目光扫到神情有异的善渊，突然收回了笑容，及时反应过来道，“等等，不对啊，远古的东西，她们的祖宗，那不早该灭绝了吗，不都应该长成那女鬼那种窈窕身姿了吗，怎么还有这玩意？”
而且你说你曾经见过一次这远古的东西，还是在女娲族人都没繁衍发展的时期，那你得活了多少年了！青龙这么古老吗，那得看过多少沧海桑田，世界的变化！獠阴一时抑制不住心里源源不断的想法，却无法明目张胆地问一问善渊。
话音刚落，四周墙壁开始闹出动静，从开始的使劲摇晃，从凹陷到凸出，仅仅一眨眼的功夫，那墙壁便印满了婴儿蛇的那张脸。
除了被獠阴抓出来的睁开过眼，这些墙里的还都在闭着眼休眠，一个个的也没有冲出来，像极了附在墙壁上的雕像。
只是一张张渗人的小脸，密密麻麻地排满了四周墙壁，更增添了四周诡异的气氛，叫人看得汗毛直立。
善渊和獠阴默契的都不出声，轻轻地移动了脚步，尽量打扰不到这些老祖宗。善渊示意了一个眼神，獠阴点了下头，二人迅速悬空了脚，学着鬼的模样飘着走。
獠阴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被这些婴儿蛇发现，否则后果难以想象，一条婴儿蛇好对付，但成千上万呼过来，也是件棘手的事情，自己主要的目的也不是来打打杀杀的，还是要给女娲一个死后体面。
就在獠阴过于沉浸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被善渊一把拉住了手腕，头也不回的带着他加快了速度。獠阴被他吓得一激灵回了神，才感到旁边墙壁的婴儿脸都在不急不缓的移动中。
“善渊，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怎么走怎么跑，这条路都像是没有尽头，再高等的神，墓道也不能这么长吧，什么都没有，就一堆祖宗，有古怪啊。”獠阴甩了甩他的手臂，用心声传达道。
“应该是什么东西迷惑了我们的眼睛。”善渊放慢了速度，松开了手，带着獠阴落在地面。
“我们再这么走下去，就是走死也走不到尽头。”獠阴抱臂思考了一番，闭着眼又睁开，挑了下眉，那狼眼蓝眸消失，他恢复了普通双眼，所看之世界，脸上一喜。
獠阴恍然大悟地解释了一番：“我明白了，我们被骗了。咱们刚进来时，一片漆黑，为了能看清楚，我换上了狼眼，虽然还是昏暗，但能看清，可是这将永远只能看到墓道，看不到尽头。我现在用普通双眼，能看到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有尽头，只不过都是婴儿蛇而已，我们要想走出去，关键在于婴儿蛇。”
正当獠阴为有重大突破沾沾自喜时，善渊淡淡的一句话，让他感觉头上被人浇了盆冷水：“我一直是这双眼睛，我看不到，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
獠阴叫他站着别动，自己又仔细看了看墙壁，想从中获得什么信息，全是满满的婴儿脸在移动。
獠阴驻足观察了一会，发现它们不是在乱动，而是在有规律的移动，有些脸移到了某个位置就不会再动的，为了方便观察全面，他往后退了几步，从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位置看到他现在站的位置。
“善渊，你现在能看到的有多少？”獠阴轻手轻脚的走到善渊面前，仍是用心声传达。
“只可近看不能远观，黑漆漆一片。”善渊依稀看见獠阴从黑暗处中走来，回答道。
“那你跟我走，千万别走丢。我发现这些蛇都在有规律的移动，组成了什么信息，我们回最开始的地方看。”说罢，獠阴低下身，将自己的衣角和善渊的衣角系在了一起，带着他往回走。
走到地方时，两边的蛇停止了移动，四周瞬间寂静的像二人刚开始进来的时候。
獠阴抬头一望，这才发现其中玄机，这面墙上的婴儿脸，由一个个的字组成了一句话。
这些婴儿蛇在告诉他们，目之所及，皆是尔等一生光景，若见尽头，便是答案。
[今天有感,我十几岁就会模仿曹雪芹文笔写作,但现在我的小说风格已经定性,只会让文笔服务于我的小说,而不是被文笔所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