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摩斯·基特雷·诺厄的睡前故事(二十四)
看来大家都挺喜欢你的,每个人都巴不得把你打包带走。
之后得考虑一下该让你见谁,不该让你见谁了。
不不不,孩子,你不能以貌取人,而对于深不可测的先知而言,更需要在意这一点。祂能被当作林女弥拉被北境人供奉数百年,可不只是靠着自己的长相。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对,没错,这是抑制剂。
这些可以让一般传知者延续生命的救命稻草,全部都由“涅米尔之泉”出产。整个“伊甸”的人都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把抑制剂当作小麦一样随意地转运、兜售。
但似乎很少有人会去想一个问题——抑制剂到底是什么?
老实说,孩子,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
因为在我开口的一瞬间,祂就会出现在你的背后,让你一命呜呼。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可以稍微透露一些,渥尔娃·贾拉尔囚禁了超过五百名的先知。至于祂到底干了什么,想干什么,大家都不知道,或者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嘘,哪怕你想到了,也不要说出口。
记住,祸从口出。
“仪式”?啊,那只是一种机械性的强化行为。
在被“箴言”依附之后,随着身体和心理的变化,人类会逐渐地对自己的认知产生偏移。通俗点说,就是没办法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
而这种认同偏移在先知身上尤甚,因为在妊娠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身体构造就与一般的人类产生了无数微妙的差距。
“箴言”是文明的疾病,也是思想的疾病,而思想上的偏移会使得我们产生肉体上的畸变。如果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我们终会成为完全异于人类的怪物。
这不是玩笑,“蛀虫”古斯塔夫·维斯顿,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形体。而更糟糕的是,他所说出的话,也没办法传达到一般人的耳朵里。
不是“不能理解”,是根本听不见,对于一般人而言,祂始终保持着沉默。
这一结果无法逆转,但过程有快慢之分。而如若能够坚守自己作为人类的认知,那么至少可以稍稍延缓去往“另一侧”的速度。
大部分的先知和传知者都不会有机会彻底地转变为那些东西,因为在那之前,祂们的寿命往往就会迎来终结。而长者先知则多半都要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扰,因为我们的寿命足够长,长到可以让不幸降临。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被人类所掌握着的,贸然变成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多少会对自己今后的行为有所影响。所以绝大部分长者先知都会试着去延缓这一结局。
大家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方法,有的选择没日没夜地阅读人类的书籍,有的则尝试融入人类的日常生活,有的则像那位一样,试着扮演一位被人类所畏惧,所器重的女巫。
我?我的方法?
这不难,我的方法只不过是给自己涂指甲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没有比这更像人类的行为了,对吗?
好了,我正打算给自己涂指甲油来着,这是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过程。
时候不早了,孩子,到了你该睡觉的时候了。
早安,我的孩子,愿你有一个美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