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一叶障目】(忘羡)(十)
“魏婴,走吧。”蓝湛和魏婴将小男孩送回其父母身边,两人接着往前逛。魏婴在每个花灯摊前都能驻足好长时间,蓝湛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魏婴在灯海中笑得是那般好看。
此时还有另一道目光,也聚焦在魏婴身上。是一位穿着墨绿色长衫的年轻公子,他从刚刚看到魏婴被风吹起的面纱下的脸时,便一路跟着。
魏婴正摆弄着一只可爱的兔子灯,有人搭上了他的手。“玄羽,”正是那身着墨绿色长衫的年轻公子,对方似是很激动,“真的是你。”
“公子,你认错人了。”魏婴看清对方的脸后,脸色沉了一些。
“玄羽,我不会认错你,”年轻的公子盯着魏婴的脸,“那次你和大哥外出,大哥遇刺身亡,你下落不明,大家都以为你也…”年轻的公子握紧魏婴的手,“你后来去了哪?你又为何在这?”
“放手。”蓝湛一把拿开了年轻公子抓着魏婴的手,怒视着对方,将魏婴挡在身后。
“你是何人?”年轻公子被蓝湛生生扒开了手,也带着些许敌意地看着蓝湛,“我在同玄羽说话,不关你的事。”
“什么玄羽,”蓝湛冷冷地瞟了年轻公子一眼,搂上魏婴的腰,“这是我夫人。我夫人单名一个婴字,比你那什么玄羽好听多了。”
“我不会认错,他就是玄羽,”年轻公子看着那令人难忘的双眸,“我一年前就认识他!”
“一年前?”蓝湛冷笑了一声,“我夫人三年前就嫁于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有我陪同,她才出来赏次花灯。她又如何在一年前识得你?”
“夫人,走。”蓝湛揽过魏婴,“勿理这登徒浪子。”
两人紧密依偎,蓝湛将脸凑到魏婴耳后,从背影来看,一对恩爱的夫妇,夫君在情不自禁地亲吻小娇妻,而小娇妻害羞地低着头。
年轻公子望着魏婴,风又将面纱幽幽地吹起,年轻公子看到魏婴下巴处有一点小痣。他记得…玄羽下巴处是没有小痣的,年轻公子怅然若失,看来…是自己认错人了。
“魏婴,”待走得远了一些,蓝湛松开了搂着魏婴的手,“刚刚那位年轻人是谁?”
“蓝湛,你知道严涛吗?”魏婴转过头来,这是他第一次叫蓝湛的名字。
“工部侍郎严涛?”蓝湛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过,“是那个贪了永宁塔工程巨款的严涛?听说他在一年前的一次外出途中,被人割喉而亡。”
蓝湛看了看魏婴,“是你做的?”
“对。”魏婴看着漆黑的夜色,“本来严涛贪点没什么,肃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他生了异心,竟想投靠宁王,肃王自然是留他不得了。”
“刚刚那位年轻人,是严涛的胞弟,严睿。”魏婴的眼神里闪过有一丝黯然,“他跟严涛不同,是白纸一张。”
“需要我去处理一下吗?”蓝湛担心魏婴会暴露。
“不必,”魏婴摇摇头,“他刚刚应该已经看到我下巴处的痣了,那是我同他记忆中的玄羽最大的不同。”魏婴望着有些许星光的夜空,“因为严涛,他已经被废除了考取功名的资格,进京也只限每年的年关一次,以后应该都遇不到了。”
“魏婴。”蓝湛拉起魏婴的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温柔而有力地握着,牵着他走在漫漫的星光下。
回到蓝府已经很晚了,昏暗的灯光下,蓝湛在魏婴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吻。
“魏婴,早些歇息。”蓝湛依依不舍地放开魏婴的手,眼里是眷恋的深情。
“小风,你在做什么?”闲散的午后,聂怀桑看到小风蹲坐在一边,手里在刻着什么东西。“噢,没什么。”小风有些不好意思,聂怀桑凑近一看,小风拿着一枚刻到一半的印石。
“你也喜欢纂刻吗?”聂怀桑看着小风刻的,虽然有点歪歪扭扭,但还挺有模有样的。
“让世子见笑了,”小风有点脸红,“我舞刀弄枪的,手笨,但我就觉得刻这东西特别让人着迷。”
“你刚学吗?”
“嗯,”小风将印石收起来,“我书读得不多,刻起来总觉得不得章法。”
“这样啊,你到我屋里来,我这有几本篆书的临帖。”聂怀桑也很喜欢纂刻,且很精通,“你先熟悉下那些字体,会有帮助的。”
“世子,您是说,您的字帖我能看?”小风有些激动,眼里闪着亮亮的光。
“对,给你看。”聂怀桑被小风激动的样子逗乐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世子,”小风兴奋地脸颊绯红,“太好了。”
温暖的灯光下,小风在聂怀桑的教导下,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打稿。虽然只是小小一方字体,小风却极其认真,待他终于画出自己满意的字体时才发现聂怀桑已经在一旁趴着桌子睡着了。
小风将披风盖在聂怀桑身上,轻轻地推了推聂怀桑,“世子,抱歉。我一下子忘了时间了。”
“没事,”聂怀桑睁开眼,“小风,你也去歇息吧。”
小风走后,聂怀桑看着手里的披风,今天和小风聊了一整天纂刻的话题,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聂怀桑望着自己收集的一方方石印,石头再坚硬,刻刀终有一天能将印记刻上去,可人心却并不是如此。比起那遥不可及的或许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美好,或许,触手可及的简单温暖才更重要。
剑光凛凛,魏婴在院中练着剑,蓝湛在一旁看着魏婴矫健的身姿。
“蓝湛,我的手已经完全好了。”魏婴默默地低头收了剑,“我该回去了。”
“魏婴,”蓝湛接过魏婴的剑,“我明日会对世子摊牌。”
“蓝湛…”魏婴想阻止蓝湛,但他的心却在不自觉地动摇。
“放心,有我。”蓝湛握住魏婴的手,“你明日哪都不用去,就安安心心地在这儿等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