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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同人/凯博】深夜电台

2023-01-19 23:20 作者:解忧杂货店的凛一岚酱  | 我要投稿

是之前那篇文章的重制版,因为结局有些潦草,所以这次重新润色了一下。

本文为现代架空背景,与方舟背景设定无关。

深夜电台

当时针如约指向“12”,那熟悉的声音却未像人们所预料的那样响起,一小部分人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收音机——或是什么别的设备,然而那里面传出的不是未接到频道的沙沙声,它只是有些安静,像是那个人没有说话。

这样的疑惑只持续了不到十秒,不要是出于什么,她很快就会回来的,即使不在今天,那明天也一定会出现。

作为生活中的一剂调味剂,就算一时没有,也无伤大雅——这便是人们对待这个深夜的电台的态度。

“呼~”

那边传来一阵气息声,部分处于极度安静环境下的听众可能有意识到,但下一刻,那熟悉的慵懒、毫无生气,甚至听不出半分情感在里面的声音今天首次在全国各地响起。

“各位听众晚上好,欢迎收听今晚的深夜电台,我是凯尔希。”

纵使这个电台收听的人数寥寥无几,它也至今仍在运作。



“凯尔希?你走神了吗?时间到了,你的节目该开始了。”

男人望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12点已经到了,然而对面房间的凯尔希仍是没什么动静,看上去心不在焉,于是他通过麦克风提醒了一句,凯尔希才摇了摇头,也看了看手表。

“还有十几秒,没到。”

“你的表慢了吧。”

男人又无奈地开口道,他的这台电脑连接着网络,时间是会自动矫正的,所以他如此笃定。不过凯尔希的表向来是很准的,今天一下差这么多不大合理,男人伸头看了一眼凯尔希的手腕,那只表果不是她平日里戴的那块。挺怪的。

凯尔希沉默不语,既没有反驳男人说的话,也没有立刻开始播音,她只是不紧不慢地做了个深呼吸,大概是等到她的表跳到十二点吧,才终于打开了输出音量。

“各位听众晚上好……”

男人扬了扬嘴角,平平地叹了一口气,凯尔希的这段开场白他早已听过无数次,脑子里随时都可以自动播放,不过,他其实一开始就是被凯尔希的这段开场白给吸引住的。

男人名叫凛一岚,但是几乎没人这样叫他,人们向来都称他为“博士”,也不知是从谁那里开始传起的,总之叫着挺顺口,这个名字也就这样渐渐传下来了。他人也觉得合适,索性之后每一个认识的人,他都只提一次自己的名字,之后让对方叫自己博士就好。不仅如此,他在选用笔名时,毫不犹豫地写上了“博士”,大概也是出于一种习惯了。

“杀死自己后的第一天,我准时在早上七点时醒来......”

凯尔希正在为她的听众朗诵一篇小说,那篇小说名叫《自杀》,博士很清楚,因为那正是他自己所作的一篇文章,由于在哪里都不太适合发表,便索性将其送给了凯尔希,并对她说“你有兴趣也可以念给他们听听”,没想到她还真这样做了。

凯尔希的声音向来是偏冷的,甚至说是冷漠也没有丝毫不妥,但在阅读这种环节的时候,她的声音便又有了几分波澜起伏,虽仍不免些许生硬,但观众大体上还是接受的,尤其是博士。

博士喜欢听凯尔希念文章,她的慵懒死板与自己作品平静悲寂的风格有一种莫名的协调感,每到了这个环节,他使会稍微打起些精神,像是有些愉悦地看着对面房间里那被定格一般的画面。他亲自为其按下快门。

这种时间的流逝总是悄无声息,尤其是在整个场所里再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她的节目从12点开始,到2点结束,只播两个小时,当她念完这篇文章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夜色早已入深,透过窗户所见不过一片纯色的黑,博士的心情渐趋于平静,在深夜共处一块,或许是有点浪漫的情愫在里面,但实际上二人都不在意这些。

“那么,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点歌环节。”

凯尔希的声音又传入了博士耳中,这个环节在所有电台节目中都能见到,不过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个典型的混时间的项目,无奈大家喜欢,那凯尔希也就分点时间出来了。

这句话刚说出去不到一分钟,凯尔希便收到了今天的第一首点歌,是首以前也经常有人点的情歌,凯尔希在按备注简单地做了个播报过后,就关闭了自己的麦克风输出音量,开始播放指定的那首歌曲。

“今天进展还不错嘛。”

凯尔希刚一空下来,博士就点了两下桌子,向她搭话道。

“不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凯尔希略叙了一下眉头,博士却只是笑了笑,没去接过这个话题。

“我还以为你不会把我说的那句话当事。”

“哪句?”

“就是我让你念我文章。”

“哦,那个啊。”凯尔希顿了一下,把视线投向博士的方向,他还只是用手撑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望着自己这边,“你写挺好的,我说实话。”

“你读得也很好,至少我很喜欢。”

博士回礼一个笑容,他现在是不困的,毕竟与她一起熬夜到这个时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就成了一种习惯,至于看上去没有精神,则也是因为这种习惯。

凯尔希没再说话,她翻了翻刚才念的博士的那篇小说,将它们整理好,放在一边。

故事内容本身是十分简单的,一个人杀了自己,把自己埋在一个永远不会有人发现的地方,然后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最后因为不堪自己给自己留下的负担而精神错乱,那个原本被他杀死的自己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里面想要表达的东西,博士从未与凯尔希提过,不过后者也大概看得懂。

“下一首歌,是佛耶戈点给伊苏尔德的《因为爱情》。”

眼见第一首歌已经结束,凯尔希回过神来,切换到了下一首。

“这人就是来整活的吧。”

听到这么个离谱的留言,博士没忍住咋了咋舌,凯尔希稍显镇静,但也没禁住跳了下眼皮。

“总是会有这种的,正常。”

“熬到这么晚来整这么一个活,也算是有毅力了。”

“你不也在熬?”

“我可没整什么活,还有,我这个作息规律已经固定下来了,现在想睡也睡不着。”博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好看上去不至于太乱,做完这件小事过后,他又突然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仿佛有件什么事在吊着他的心一样,扫视了一圈桌面,果然少了个东西。“你要咖啡吗凯尔希?我给你带一杯过来。“

“可以,少加点糖。”

应付完博士之后,凯尔希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设备上,这首歌也临近尾声了,她得提前把下一首歌的音源找好才行,说麻烦不麻烦说简单不简单的事。

博士来到不远处的柜台前,取出两个杯子,往里面倒入咖啡粉,再在其中一杯里加了一颗方糖,最后注入热水,差不多就完事了。

在自己家里的话可以用现磨的咖啡豆,但现在是在凯尔希的公司里,也就只能这样将就一下了。

博士端着两杯冒腾着热气的咖啡,用身体挤开了凯尔希房间的门,后者带着奇怪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博士后才又叹着气回过了头。

“怎么一副不太愿意见到我的样子。”博士在凯尔希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将咖啡放在她的面前。“小心点,还很烫。”

“要是你进来的时候我刚好开着麦克风那可就是意外事故了。”

凯尔希瞄了一眼那杯咖啡,将它移了个位置,放到自己的左手边。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博士随意地打量起房间里的布置,平凡得根本没有值得被记住的地方,他的视线最后停在了凯尔希的电脑屏幕上,剩下还在排的歌不到五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因为播报完了听众点的歌而结束环节,这是只有在这种冷清的电台里才能见到的。

“我也想点一首歌。”

“自己去走程序。”

博士对着咖啡液面轻吹了一口气,白烟四处飘散,他将马克杯递至嘴边,浅尝一口,仍是有些烫嘴。

"Lana Del Rey 的《Califorria》,谢了。”

博士只留下这样一句话,端着咖啡,起身离开了凯尔希的房间,没去注意她那鄙夷的眼神。凯尔希又叹了一口气,默默又准备好了一首歌。



“今天的深夜电台到此结束,各位也记得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见。”

两个小时的电台时间结束过后,凯尔希简单和听众们道了个别,关闭设备。博士伸了个懒腰,将电脑收入自己的包中,拿起自己的那个杯子,顺带接过凯尔带的那个,清洗干净过后,把它们物归原位。

“该关的都关了吗?”

“嗯。”

凯尔希简单地答道,他们走出办公区,关了公司的灯,一同等了个电梯下楼。

“多棒的夜景啊,不过今天怎么看不见月亮?”

博士和凯尔希一同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散步,他们回家是顺路的,所以博士可以送凯尔希到家,然后自己再走上五分钟的路程,就能到自己家,因为凌晨两点多的街上已经见不到什么人了,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被别人说什么闲话。

“今天我记得是新月的日子吧,当然看不到。”

“哈,小遗憾呢。”

即使博士嘴上这么说,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有什么很在意今晚有没有月亮的样子。

“怎么,你可没怎么用心赏过月,今天刮的是什么风?”

“今天刚好来了兴致,它却不见了,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博士偏过头,对着凯尔希笑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在扯歪理,他会有有兴致观月的时候,但那一定不是现在。

凯尔希回敬了一个不信任的眼神,伸手将晚风吹落的发丝扶至耳后,借此避免了对上博士直勾勾的视线。

“有些习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有一说一,我也一样。”

听到凯尔希这么说,博士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几分,只可惜凯尔希好像很嫌弃自己这样子,平视着前方,一点往自己这边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不过博士倒是没感觉什么,他们之间的日常就是这样。

凯尔希马上就到家了,博士与她挥手作别,今天一天基本上也结束了。



博士是位三四流的小说家,并非在那个电台里上班的员工,凯尔希也只是那个公司里的普通员工,并非正式的电台主持人。

凯尔希上班的时间是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主要负责一些要细杂碎的事务,大概是给那些正式的电台主持人做助理打下手之类的。有次她像公司提出,自己能否先下班之后自己播音一个电台。其实当时的领导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认为她能收到多好的反响,但还是同意了,事实证明,那位领导的预测没错。

凯尔希第一天播音,收听的人只有百来不到,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讲了几个故事,仿佛这只是一个她用来倾诉的平台,但又不是这样。

有人笑她,说她的声音一点情感也没有,和机器没什么区别。

有人说她不太适合干这个。这是一句非常客观公正的评价。

凯尔希只是为她的不足之处道了个歉,但也没做出什么改变,每天凌晨零点到两点,那个冷清的电台照常运作着,里面还是那个被说死板的凯尔希在讲着故事,放着歌。

领导一开始觉得凯尔希真是个奇怪的人,毕竟她多在这是三个小时也不会得到什么,她也有问过凯尔希为什么要这样做,然而她只是回答说:

“我对这个很感兴趣,所以想试试。”

之后那位领导便不再过问,年轻人的想法总是很难理解的。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吧,凯尔希的电台收听人数仍然只有可怜巴巴的一两百人,但却多了一个奇怪的人,也就是博士。

博士他是在无意间进入这个电台里来的,那天晚上本是随便调了一个频率,听到的也只是杂乱的沙沙声,他正打算切走,继续随机下一个频率,那电脑却突然开始有了人声。

“各位听众晚上好,欢迎收听今晚的深夜电台,我是凯尔希。”

那像是要催人入眠般的声音让博士颇感兴趣,他听完了全程,像个看vtb的二次元宅男一样,即使那电台的内容没那么吸引他,不过他还是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熬了会夜。等电台结束,电脑又发出无规则的杂音时,他也仍然余兴未尽,不过倒没有再去收听别的电台。

他开始把这当成一种习惯,每天晚上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然后准时收听凯尔希的电台,即使那有些无聊。

他有了几缕灵感,想要以此为题材创作一部小说。

大概是过了一周左右,博士了解到凯尔希那个电台的公司就离自己的住所二十分钟路程远,这是一个意外的惊喜,第二天吃过晚饭过后,他便动身想去拜访一下那位凯尔希。也就当作是给自己的那篇小说做参考了。



博士在私下里有时也会和凯尔希联系,不过相对而言可以算是挺少的了,但有一说一的话,既然那公司里十二点过后就只剩他们两个人,将其视作私下的联系也未尝不可。

想聊天,只要愿意,他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但其实沉默不语也是她们之间的另一种常态,当对彼此有一定熟悉时,言语便不再是相处时的必需品,他们正在向那个阶段迈进。

到了月亮悄悄跃上帷幕,街边的路灯投映出昏黄的光线时,博士就整理一下着装,准备出门了。等他走到凯尔希的公司,一般情况下是九点左右。

“今天又来了啊,博士。”

公司里的其他员工为发现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规线里时,脸上便堆砌起笑容。对于这里的所有人而言,博士已经成了他们中的一部分,要是哪天他没来,反而会有人觉得不适应。

博士点点头以作回礼,慢步走到待客区里坐下,那里几乎是有一个他的专属位置,甚至连接水用的都不是纸杯,而是一个特意为他准备的马克杯。

按理来说像这种天天过来的人,公司是略有怨言的,然而博士却是一个例外,原因就在于他也不是白来这里蹭几个小时,公司里有什么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他也都会助一臂之力。比如什么稿子文案之类的,有博士这样一个人,还真方便不少。

实际上,公司举办活动的时候,他们也会邀请博士前来参加,领导也问过他要不要来这里工作,他说之后再考虑一下吧。

扎成一束的棕色马尾,稍长的围巾,浅色的大衣。他就安静地坐在那里,撰写着自己的小说,不时喝一口茶,望望窗外的夜空,平凡而白净的脸上,始终有着一份安定自若的平静。

有一天,博士收到了来自公司里的员工的告白,她看上去十分认真,结果博士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她。

“他肯定是喜欢那个凯尔希吧,毕竟每天都来找她。”

“说不定他们已经在交往了?”

“不至于吧?不过他们两个……”

“奇怪的人总是吸引奇怪的人嘛”

对于这样的猜测,博士不置可否,他从来没正面回应过这个问题,而当这个消息传入凯尔希耳中时,她也只是轻轻颤了一下小指,“哦”了一声,好像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所有人都笑了笑,但都心照不宣,那位向博士告白的员工,也像是无事发生般,和从前一个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你又有什么新的作品了?”

凯尔希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博士回过神,这才发觉归已刚才正对着篇头都没开的文章发呆了好久,连凯尔希坐到了自己旁边都没注意到。

“没有,写作这种东西,多少是有点玄学的。”博士摇摇头,从旁边取来杯子,往嘴里送了一口茶,发现已经有些凉了。“你怎么过来了,下班这么早?”

“暂时没什么要做的,过来休息一下而已。”

“那挺不错,要杯茶吗?”

“不用了,谢谢。”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博士看向电脑屏幕,光标依旧在顶格的位置跳动,他感到有些无奈,索性直接关掉了文档。

“今晚结束过后去外面转转?”

凯尔希冷不丁地邀清道,博士有些意外,差点连着别的窗口一起关了,然而凯尔希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除了用手指卷了两圈头发以外,再无别的变化,好像那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邀请。

你今天怎.......

“当然可以。”

将已经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博士改口答应道。具体细节不必追问,反正他都会答应下来,届时他也会知道。

“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见。”

凯尔希在胸前小幅度挥了挥手,起身离开,博士也只简单地应了一句,心中却想着别的什么事情。

“这两人可真是两个木头。”

“看得我都要急死了!”

别人的话语无意间飘入了博士耳中,他却完全没去在意,重新打开那个被关掉的网页,他又陷入了苦思。灵感是数月前就已经产生,但直到现在,他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博士下意识将杯子送到嘴边。当冰凉的液体在他的嘴里弥散开来时,他才想起茶早已凉了。



博士第一次和凯尔希见面的过程,是有些戏剧性的。当他走进这家公司的时候,就要找电台主持人凯尔希,听他说话的那两个人面面相觑,凯尔希才试播一周就有粉丝想来见她,难不成她其实是个隐藏的天才?

一人急忙跑去通知凯尔希这件事,剩下一人告诉博士,凯尔希不是正式的电台主持人,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员工。

听到那人这样说后,博士的兴趣更浓了几分,他的视线绕过眼前那人,投向身后的一位白发女子。她脸上的表情冷若寒霜,看不出有半点感情,与他在电脑上听见的声音如此匹配,他很确信,那就是凯尔希。

然后,离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博士只想着要来见凯尔希一面,然而在那之后要干什么,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于是,两个人脸上挂着微笑,一个人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一个人面无表情,就这样持续了十多秒。眼看对方要察觉到不对劲,博士才连忙找了个话题。

他问凯尔希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一位不入流的小说家,称听了凯尔希的电台过后有了一个灵感,想要来深入了解一番。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没错,然而凯尔希却轻声道了一句抱歉,说她可能不大帮得上这个忙。

“那个,凯尔希她才刚刚自己开始尝试这个没多久,我们可以有经验更丰富的主持人或许能回答你的疑问。”

博士略微有些失望,但最后还是点头接受了,就在这个时候,凯尔希又开口了。

“我是在十二点开始一个人播音,如果你真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给我当助手。”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凯尔希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太奇怪了,于是继续补充:“当然,你没必要……”

“可以,就从今天开始吗?”

博士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下来,他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会这样做,这已经远远起出了他当初的打算。

总之,这就是博士与凯尔希第一次见面的故事,当这个消息传到领导那里时,她感觉一阵晕眩,但终突还是什么都没说,允许了这件事。



博士在凯尔希离开过后一直在想她说结束后去外面转转那件事,直到和凯尔希并肩走到了街上,那种心不在焉的感觉才消失不见,萧瑟的晚风吹在博士的身上,他不禁紧了紧大衣。

“你那篇文章还是没有起色吗?”

凯尔希开口问道,看来她是看见自己的那个空白文档了,对于这个问题,博士莫名感觉有些难以回答。

“算是吧,总感觉有些不在状态之类的,我也说不太清楚。”

凯尔希点点头,博士的心里却有些隐隐作痛。

“你不急着回家吧?”

“那是当然,想转多久我都能陪你。”

凯尔希轻咬了一下嘴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顿了顿,开口道:

“去湖边转两圈怎么样?我挺喜欢那里的。”

“乐意至极。”

无论是选哪里他都会这样说,博士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尽量使自己看上去温柔一些,实际上他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没人会认为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湖边少有照明,每隔二十多米才勉强有一盏差强人意的白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那微弱的月光来让他们能够看清脚下的路。

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几株柳树,随着被轻风拂起的涟漪一同上下浮动,深夜时分,整个世界都已入睡,唯有对岸不时传来的几声鸟鸣让他们感觉到时间仍在流逝。

“我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到这里来过。”

博士停下脚步,朝着对岸的方向伸出了手,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然而那所寻之物虚无飘渺,并不存在。

“我还以为你这样从事文学的人早已见遍人间烟火。”

凯尔希顺着博士手的方向望去,风停过后,湖面又重归于平静,再无半点波澜,博士闻言,自嘲地笑了笑。

“一个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的人罢了,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取景参考地点。”

“能帮上忙就好了。”

博士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那篇他拖了好几个月初然一字未动的文章,博士收回手,将其揣进了包里。

“你帮的忙已经很多了,要我说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一句谢谢根本不够。”

说完这些话,博士感觉心口闷得慌,做了个深呼吸调整一下,吐出的白气在空中旋转翻腾,但最终都消失不见。看到这一幕,博士意不由得有些感伤起来。

“或许是挺多吧,但有用吗?”

“至少是有意义的。”

“一字未动也叫有意义?”

博士扭头看向凯尔希,她也正望着自己,博士本以为她眼中的会是不满,责怪,或是不耐烦,但那些都没有,她的眼中只有平静,一种无可奈何的平静。

“那不只是因为你,我自己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博士把话说了出来,但终究还是含糊其辞,他避开视线,却又悄悄盯了一眼凯尔希,她没再看向自己,而是望向了湖面,好像那是一块镜子。

凯尔希没再说话,点了点头,博士不知她是否理解了刚才那句子中的含义。

二人又开始没着湖边小路散步,寂寂的夜空下,哪怕是呼吸,乃至心跳声都清晰可闻,水中的残月浮动着,如一支优美的独舞,当他们来到原本被看作是对岸的位置时,鸟已经没在叫了。

湖岸边躺着一条安静的长椅,他们在那上面坐下了。

“有些时候,我也会独自一人到这里来转圈,总会有所感触。”

凯尔希开口道,她看上去很放松,全身都靠在了椅背上。

“是吗?没见到过。”

“上一次已经是好久之前了。”

她似乎是在感慨,博士不敢确定,或许一切都是他过分敏感的主观臆想,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

“那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是荣幸了。”

“大可不必如此了。”凯尔希伸了个懒腰,脸上的神情变得慵懒。“总之,我很期待着你的作品,博士“

盘旋在心中的疑问一挥而散,博士强笑着,嘴中的味觉却只剩下了苦涩,仿佛舞曲过来了尾声,无论之前的表演多么精彩,演员也都要谢幕了。

“我尽量吧。”

费尽全力,博士却只吐出了这四个字,软弱无力,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凯尔希抬起手,看了眼时间,随后站起身来,回头望向仍在长椅上的博士。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

“那只表。”博士突然开口打断了她,他还有一个问题,一个他非常在意的问题。“那只表,慢了二十多秒”

凯尔希愣了神,她再低头看了看那只表,时针、分针、秒针,无一不在按着自己的节奏转动,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知道。”沉默了一会后,凯尔希开口说道,“有时候时间慢一点也挺好的。”

那湖面仍安若明镜,高悬的夜幕像一块黑色的琉璃,博士就那样望着凯尔希,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钟表声。



回到家中过后,博士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迷糊之间,他竟把白酒错当成了开水,猛地灌了一大口,喷得满地都是,又花了些时间来清理房间,等到他把事情都忙完,终于空闲出来坐到电脑前时,已经快4点了。

他打开那个空白文档,手指搭在键盘上,似乎终于想到了些什么。

心中无限的思绪汇作一条线,画面随着端点的延伸而闪烁。一言一语,一笑一动,皆在眼前。

博士终于,写下了那篇文章的标题。

“深夜电台”。

然后,他便关掉电脑,翻身上床睡觉了。



自那夜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仍是日常,要说变化,倒不至于有多少。不过在这整齐的乐章之中,总有着那么一两个不协调的音符。那音符不是出自乐谱,而是奏者自身的迷惘。

博士的文章开始有了起色,写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凯尔希不时会问上一句进度怎么样了,不过看上去也没那么在意的样子。

劣质的咖啡,寂静的夜晚,闲适的氛围。一切都如旧,唯有博士的那颗心,在不断地被撕扯分裂。

“你大概哪天也会成为当红的电台主持人吧。”

有一天结束后,博士的手无力地从键盘上垂下,他对凯尔希这样说道。

“谢谢,你一定也能成为一流的作家。”凯尔希眨眨对眼,从座位上起身。“我说的是实话。”

对于凯尔希的这番祝福,博士也只是苦笑了一下。或许凯尔希不知道,博士他并不想成为所谓的一流作家。

“真有那一天吗?”

博士小声嘀咕道,凯尔希并没有听见。他低头望向那篇已经写了大半的稿子,心中莫名升起了一阵不安感。

那篇作品,很棒,好到无以复加。



博士的那篇《深夜电台》一经发表,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赞誉与名声如潮水般将其完全淹没,无数人开始关注到这个不入流的作家,这才发现他的文章全都别具一番风格。

有人说那篇《深夜电台》像一部电影,演绎了一场绝美的爱情悲剧。

有人说它是一幅画卷,描绘了平静而真实的人间烟火。

还有人说那是一首诗,吟诵出一种至死不渝的浪漫气息。

无论再多的人想要找他合作,将其改编,亦或是做些什么别的东西,博士一概拒绝了。他只向公众道出了一个时间,一段频率,称《深夜电台》这部作品将会在那个电台上播报。

而那不必多说,正是凯尔希所主持的那个冷清的电台。

那天晚上,凯尔希的电台收听率破了那个公司的记录,要不是当天留下来了许多人帮忙,估计热线都要被打烂。

面对如此情景,凯尔希没有半分紧张,也没有半分改变。她只是如往常一样,带着微不足道的感情朗诵那篇文章,和她以前一样,和那篇文章的风格一样,和那篇文章中的那个人一样 。

博士仍然坐在她对面那个房间,呆呆地望着凯尔希,那是专属于他的位置。

无数人在文章优美而浪漫的情节中沉醉,有人叹惋,有人痴迷。

博士看着凯尔希,那文章的一字一词在他脑中涌现。然后,他哭了。

只有他知道,那文章是一曲歌,如Lana Del Rey的《California》,讲述的不过是一个平凡人的烂俗故事。

而故事终会迎来结局,无论是否被期待着,它无可避免,只留给观众一阵怅然若失。



当天的节目结束之后,博士失神地坐在椅子上,等到凯尔希在对面敲了敲玻璃时,他才回过神来,当日的电台节目已经结束了。

“我们该回去了。”

结束的不只是电台,那篇文章已经完成,他也没有再继续呆在这里的理由了。

“嗯,走吧。”

那马克杯安静地置于桌上,谁也不知它还会不会有再度派上用场的时候。

二人一同走出房间,其他人看见博士脸上那勉强的微笑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退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的,我们这里永远欢迎你来做客!”

“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和我们签约的事情。”

他们这样说道,博士觉得自己理应有几分感动,然而失落却完全占据了他的情绪。他只能强振精神,与众人最后道了个别,而到了街上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又爬满了他的全身。

“大可不必如此,我们还是能再见面的。”

“那是自然。”

博士随口答道,他不知自己现在应作出什么状态,或许他应当向她坦露一切,然而对方此前的所为,却让他无比怀疑自己。

“我依然会在那个时间段开电台,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希望能有你这样一位听众。”

“看吧,万一我又想给那篇文章写个后续也说不定呢?”

他尝试去组织语言,然而却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凯尔希的脸上仍然,一直,从来便是那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博士终究还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有你这样的听众,是我的荣幸,博士。”

“彼此,你是我最喜欢的电台主持人。”

博士解开自己扎头发的绳子,任凭晚风将自己的长发吹得四散。那风,那从不在任何地方停下的风,从二人之间的空隙划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You don't ever have to......”

博士轻声哼唱道,那歌声被风携向远方,去到每一个深夜电台的读者耳边。



博士离开过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自己的公司。

凯尔希成了那里当红的电台主持人,这是理所当然的,和博士当初的祝福一样。然而博士在之后一段时间却没有发表任何作品,即使这样,《深夜电台》的热度也从未衰减。

那只有些积灰了的马克杯静静地躺在柜子里,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去动过。

凯尔希经常会在公司里听到其他人对于博士的谈论,他们暗叹可惜,像博士这样的人,以后可能很难再遇到了。

确实是这样的,即使他们住得很近,他们也从来没有偶遇过哪怕一次。渐渐地,凯尔希对此也不抱幻想了。

有些时候她也会想,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固执,和他直话直说,会不会现在就是另一副结局。

每天的电台节目仍在进行,凯尔希调试好音量,点播了一首《California》。

“这是我想送给一位友人的一首歌,如果他在电台里的话......”

凯尔希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也说不下去了。她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说什么又还有意义,故事早已落款。

“就,让我们一起听一下这首歌吧。”


(为保证最佳阅读体验,建议在观看接下来的内容时,在后台放一首California,跟随歌词引导节奏阅读。请不要阅读过快,适当欣赏音乐)


(One, two, three, go)

手指轻搭在旋钮上,故作熟练地学着那些人调整音量。

(You don't ever have to be stronger than you really are)

静谧的夜城里,昏黄的路灯空守着无人的街道。

庄肃的写字楼中,两个房间仍然亮着灯火。

凯尔希的对面,空空荡荡。

(When you're lying in my arms)

咖啡早已凉透,不再升腾出白乎乎的热气。

她忘记了去喝。

(Baby, you don't ever have to)

博士浅抿了一口红茶,将滑落的发丝拂至耳后。

凯尔希坐在他的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博士回过头,相顾无言。

(go faster than your fastest pace)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或许也知道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心照不宣。

(Or faster than my fastest cars)

二人又移开了视线,重新回到自己的事情上。

无人去留意脸颊处的一抹淡红。

(I shouldn't have done it but I read it in your letter)

深夜与另一人共处总会让人心跳加速。

博士不知多少次偷偷瞟向凯尔希的方向。

她就坐在那里,没有抬头。

(You said to a friend that you wish you were doing better)

有时他们也会视线交织,

那个时候,博士总会首先避开。

只是做贼心虚罢了。

(I wanted to reach out but I never said a thing)

他想过去组织一段话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然而看见她眉间冷漠的温柔,

却又都收了回去。

(I shouldn't have done it but I read it in your letter)

有时有些空隙时间,凯尔希会望向博士。

她喜欢看着那个人坐在对面做着自己的事情。

哪怕她并不了解。

(You said to a friend that you wish you were doing better)

她习惯于那个有着一个人陪的日常。

每次下班过后并肩回家的时候,

是她最轻松的一段时光。

(I wanted to call you but I didn't say a thing)

夜半的晚风总是开玩笑似的捉弄她们。

不经意从二人间的空隙掠过。

填补那若有若无的半步之遥。

(Two, three, four)

“我都没想到我会对电台这么感兴趣。”

博士有次对凯尔希说道。

然而她知道,博士从未听过别的电台。


(Ooh, I'll pick you up)

电台中能听到的故事什么都有。

无论潸然泪下或是开怀大笑。

似乎总有人陪着自己分享这段情感。

(If you come back to America, just hit me up)

你问我,为什么总是过分温柔。

你问我,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

我们的结局不应是形同陌路。

('Cause this is crazy love)

因为这份爱已成疯。

(I'll catch you on the flipside)

或许冥冥之中我注定与你相见。

或许我们哪天仍会在湖边邂逅。

(If you come back to California)

如果有一天你的影子再度被那深夜的路灯所拉长。

(You should just hit me up)

勿忘我。

(We'll do whatever you want, travel wherever how far)

无论你想要做些什么。

无论你想要分享什么。

无论你想要想些什么。

(We'll hit up all the old places)

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We'll have a party, we'll dance till dawn)

在欢声笑语中饮下一杯美酒。

暂时忘却那无关紧要的忧愁。

我想看见你的笑容。

(I'll pick up all of your Vogues and all of your Rolling Stones)

我会为你准备一杯少糖的咖啡。

我会为你沏上一杯微甜的红茶。

(Your favorite liquor off the top-shelf)

我们将再度漫步在湖边小路。

(I'll throw a party, all night long)

今夜,

我们不再分离。


(You don't ever have to be stronger than you really are)

博士正热情的与其他人在交谈。

凯尔希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但她还是在一旁看着他。

仿佛这是一段填涂着暖色的时光。

(When you're lying in my arms)

凯尔希正在读博士写过的作品。

那些东西说实话很普通,他们都知道。

但普通一点好,他们就喜欢普普通通的。

(And honey, you don't ever have to act cooler than you think you should)

有一次凯尔希要出差,刚好碰到了博士也在等公交车。

他们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一起,又理所当然地闲聊了几句。

博士理所当然地和凯尔希乘上了一辆公交车,又理所当然地陪着她出了趟差。

(You're brighter than the brightest stars)

他们最后理所当然地一起回到公司。

所有人都冲着他们笑,博士也笑着回应。

(You're scared to win, scared to lose)

轻轻地哼唱一曲情歌。

哪怕博士有些五音不全。

(I've heard the war was over if you really choose)

浅浅地写一首无题的情诗。

哪怕凯尔希从未涉及过这种东西。

(The one in and around you)

稀松平常的时光不过如此,令人眷恋。

(You hate the heat, you got the blues)

半夜的时候也会落一场阵雨。

他们很俗套的只有一把伞。

(You're changing like the weather, oh, that's so like you)

博士打着伞,凯尔希轻轻地靠在他的旁边。

那是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

依然有一丝空隙。

(The Santa Ana moves you)

雨水落在二人身后,

脚步声清晰可闻。

  (Two, three, four)


(Ooh, I'll pick you up)

电台中能听到的故事什么都有。

无论潸然泪下或是开怀大笑。

似乎总有人陪着自己分享这段情感。

(If you come back to America, just hit me up)

你问我,为什么总是过分温柔。

你问我,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

我们的结局不应是形同陌路。

('Cause this is crazy love)

因为这份爱已成疯。

(I'll catch you on the flipside)

或许冥冥之中我注定与你相见。

或许我们哪天仍会在湖边邂逅。

(If you come back to California)

如果有一天你的影子再度被那深夜的路灯所拉长。

(You should just hit me up)

勿忘我。

(We'll do whatever you want, travel wherever how far)

无论你想要做些什么。

无论你想要分享什么。

无论你想要想些什么。

(We'll hit up all the old places)

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We'll have a party, we'll dance till dawn)

在欢声笑语中饮下一杯美酒。

暂时忘却那无关紧要的忧愁。

我想看见你的笑容。

(I'll pick up all of your Vogues and all of your Rolling Stones)

我会为你准备一杯少糖的咖啡。

我会为你沏上一杯微甜的红茶。

(Your favorite liquor off the top-shelf)

我们将再度漫步在湖边小路。

(I'll throw a party, all night long)

今夜,

我们不再分离。

 

(Ooh, I'll pick you up)

我发誓,我想再见你一面。

(If you come back to America, just hit me up)

我想重新回到那段二人独处的平凡时光。

不需要任何的听众和读者。

('Cause this is crazy love)

因为这份爱已成疯。

(I'll catch you on the flipside)

我想与你再度漫步在那湖边。

听着不时的几声鸟鸣。

(If you come back to California)

月光将银河洒满湖面。

微风携来满篇温柔。

(You should just hit me up)

我爱着你,

如同在隔岸观火。



一曲结束过后,凯尔希久久未能回过神来,直到耳机因为普通的信号问题有了些许杂音,她才终于反应过来。

也没人提醒自己走神了。

凯尔希抹去眼角的几滴泪珠,轻咳两声,勉强恢复了状态。

“让我们进行今天的连线环节,你好?”

“你好。”

那熟悉的声音传入凯尔希耳中,温柔而又颓废,甚至带着几分哭腔,一听就知道那个人的状态不太对劲。她头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讲一个故事。”他顿了顿,像是不知该怎么组织语言,“我喜欢一个人。”

凯尔希沉默了,她没有说话,然而却止不住眼中的泪水,只能尽量控制自己不要抽噎出声。

“她是一个电台主持人。”

凯尔希的嘴角微微扬起,虽然根本看不出来,但确实有。

“或许她也能听到也不一定,不过我不想再留遗憾了。”

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落入嘴中,竟有几分咖啡般的苦涩。

“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故事,能给我讲讲吗?”

“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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