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一辈子，怎么样？！》新番外--“前夜”
新番外.前夜
有时候，白沃会在没人的时候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眼泪。
母亲的离去对于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有志青年的打击是巨大的，他真的不敢想象以后只能在照片和影像中才能看见那个牵着自己的狼爪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温柔身影的日子会有多么煎熬。
母亲的照片被他裁成一章小像放在自己的小钱包里，这是他在和父亲决裂之后为数不多带出来的东西。
可是今天，他把那张小像弄丢了。
也许是在便利店付钱的时候不小心从钱包里滑落了，亦或许是什么时候不注意掉落在了街道的某处。
等他发现不见了的时候，心就像是猛然沉入了冰冷的水潭之中，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在那条街道上奔波了一个下午。
路人们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明明穿着白白净净，却又在垃圾桶周围神色焦急的狼兽。
可是，就算他的狼爪不小心被垃圾里的碎玻璃渣划破，夕阳也将周围的玻璃大厦染红，最后落入群山之间，他也没能再看见那张温柔慈爱的脸。
街边的路灯啪啦两声，开始泛起橙黄色的光，车流和人群也渐渐的变少，白沃扶着一边依旧淌着血的手爪，有些迷茫的靠在那根电灯柱旁摸了摸眼泪。
他的眼睛刚做完新一轮的手术，刚拆下来绷带没多久，一声跟他说过，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看着城市夜晚模糊闪烁的霓虹，彩色的灯光照在他的毛发上，他却觉得自己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直到太阳落山后，还是管家熊叔开车带着龙垣找到了他。
大黑龙的神色明显发黑，坐在车后座上，眼神在道路两边的街道上来回扫视，龙爪不安地在西服袖口上敲击着，焦急和原本深埋着的恐慌此刻都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了脸上。
当他透过车窗，看见那个站在街边熟悉的身影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头涌起的隐忍的怒火。
他几乎是冲出车门，将门重重关上后迈着大步子朝着那个比他矮了一个脑袋的白色狼兽走去，皮鞋踏在石砖上气势汹汹。
可所有斥责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对方手臂上那已经干涸了的血红色和有些哭肿的眼睛瞬间让他闭了嘴。
没有了太阳的温度，一身脏兮兮的白沃被晚风吹得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瑟瑟发抖。
两人的视线交错在了一起，龙垣紧闭着双唇，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小白狼上了车，让熊叔开到了附近的一家诊所后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赶在半夜之前回到了家。
一路上，龙垣都没有开口，那张望向窗外面露凝重的脸完美的展示了它的主人此刻的不悦。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睛也还是有意无意的瞥向坐在身旁的白沃。
而小白狼却只是盯着裹在手上的白色纱布发呆，丝毫没有察觉到身旁黑色龙兽的眼神。
龙垣很是憋屈，但他再生气，也不会对着白沃吼出自己的不满，窗外的景色变了一轮又一轮，龙垣却无心欣赏。
直到车停在了他们的别墅前。
屋子里暗暗地，管家熊叔将车停入车库，向龙垣请示了一下便回去了。
此时的别墅内，只有白沃和龙垣二人。
将别墅的大门关上，上了锁，龙垣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
他从背后抱住白沃，咬住了他的脖颈，报复似的在那雪白的皮毛上面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比起温柔做派，还是狂野和直接更适合龙族兽人，龙垣在这方面算是比较矜持的了。
暗红色的光芒在他的眼中轮转，等到白沃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龙垣直接将受伤的小白狼抱上了二楼，放在了他们房间的那张大床上。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从公司回来发现家里空空的，你明明保证过送完午饭就会乖乖回家的！”
龙垣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愤怒，一边不停龙龙爪将白沃身上的衣物一点点扯开，一边低吼着质问道。
他没有什么耐心，普通衣服的面料很容易就被他扯坏。
“对不起……”
白沃的嗓子有一些哑，可真正让龙垣恐惧的，是他害怕眼前的狼兽有一天也会像今天这样突然的消失不见，那种心像是被挖出来一块的感觉依旧残留在他的胸腔内侧，惊魂未定。
他离开组织的时间不长，公司也尚未稳定，就怕别有用心的人趁现在抓住他的软肋。
而随着尊严和羞耻心一点点被龙垣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外，白沃却也没有什么非常激烈的反抗。
他只是咬牙红着脸，像是知道现在自己该受一些苦，也尽量让对方不碰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看见小白狼的这副微微颤抖的模样，龙垣顿时就有一些后悔了，他望向对方被自己撕得破破烂烂的衬衣，布料的碎片飞得满床都是，以及那条只剩下半截的裤腿，不由得放缓了自己的动作。
弄到最后，还是他自己最舍不得。
他舍不得弄疼他，也舍不得教训他。
“还在痛吗？”
龙垣的声音轻了不少，而白沃则是摇了摇头。
龙爪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龙垣终于还是只得叹息一口，但事已至此，他并不准备停下正在发生的一切。
龙垣扣住对方没有受伤的那一只狼爪的手掌，尺寸不同的十根指头相互摩挲，另一只手匆匆褪下了自己穿了一天的黑色西装衣裤，漏出里面被饱满肌肉撑得满满的白色衬衫。
只是今天的情况有一些特殊。
白沃隐忍的低喊声夹杂着痛苦。
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却发现自家小白狼正在咬着枕头流泪。
那脸上的悲伤，发颤的唇齿间完全不像是此刻该有的模样。
龙垣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视线触及那双美丽的异色瞳孔的时候，他总是会不由得心软。
黑色的龙兽俯下，亲亲吻在了对方的耳朵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和我好好说一说。”
“没什么，我只是，想妈妈了……”
“……”
龙垣眼眉低垂，话说到这份上，他的欲望也几乎散去了大半，最后也只是草草了事，便再次提上了自己的裤子。
即便过去了一年多，母亲去世的阴霾还一直笼罩在白沃的心间。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未完全进入社会的青年兽人，不明白在外暴露自己的脆弱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在他该经历挫折的时间段，碰上了人生的低谷。
很难想象没有龙垣一直在他身旁支持，白沃该如何走出去这段黑色的记忆。
小白狼有些狼狈的用双手撑在那张床上，柔软的床垫不好发力，龙垣帮了他一把，让他侧躺在了自己的怀里，带着轻颤的喘息喷在龙垣硬朗的肩膀上，让他的眼睛清明了一瞬。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用龙爪于一片漆黑之中在床头摸索着什么，找到了一个按钮，轻轻按下，卧室的天花板变回缓缓张开，露出其上的透明玻璃穹顶。
铂金别墅群建在远离高楼区的城郊，山腰处的夜景属实华丽，就连城市夜晚的灯光都不及它们耀眼。
星空像是雕刻在天空之上的一副巨作，印照在这件小小别墅的上方。
这样的氛围不需要任何的音乐，就足以让人静下心来，吐露心声。
“在我快要高考的时间，有一天我和我妈妈饭后在家附近的小道上散步，那天的夜晚也有一些微凉，风是从街道的另一边朝这儿吹来的，妈妈牵着我的手，突然回头，面容略微带着点严肃。”
“她说，她其实和父亲想再要一个孩子，想询问我和哥哥的意见，我想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去问过哥哥，但我想哥哥大抵也是不会同意的，那一年我十七岁，而母亲已经四十三了，在那个年纪怀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母亲自从生下我之后一直肄业在家，警察出身的她很讨厌缺少付出的感觉，或许她觉得可能再生一个孩子能够减轻这种无力感。”
说到这里，白沃轻轻笑了笑，转头望向龙垣的脸，见对方似乎很认真的在听，便继续说下去。
“我其实不讨厌有一个弟弟或妹妹，那时也有些好奇当哥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我还是劝说母亲不要这么做。”
“母亲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听完我说的理由后，便也没有再坚持的打算，但是，她却话锋一转，对我说‘小沃啊，妈妈和爸爸可以不生，但你以后可一定要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啊，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妈妈闲下来了也可以帮你带一带孩子的。’。”
“那时的我愣住了，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那时候的我，是非常难过和害怕的。”
“我不会有孩子，也不敢向母亲坦白，看着她那长着几丝皱纹的眼角，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天晚上过后，我没再敢独自陪着母亲一起出门，直到我前往国外留学，独自生活的感觉才让我得以喘过气来。”
“阿垣，有时我真的感觉生活太复杂，我努力的想在这段爱情里付出什么，但总觉，做任何事情都只是在放大这种无力感，我和我母亲一样，都害怕一事无成的感觉。”
“我在网络上当写手，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可有时候，当你写的东西不合读者的胃口，这原本就带有目的性的‘兴趣’就成为了一众煎熬。”
“我不认为真的有人能坦然接受所有的批评，我们都长着一颗肉做的心，当我写的东西让别人心情不好了，而我却乐在其中，是不是就显得太不公平了。”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但我的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可能这是成为成年人的必经之路，但我想着，有你在我的身边，至少我还能表现得，不那么成熟一点。”
“是不是有些好笑？我想要依赖你，但也想要自立，这两者之间会不会产生矛盾？”
天上的星星依旧待在原地，只是城市的灯光似乎比刚才微弱了不少，白沃伸出那只受了伤的手爪，探向上方的星空，却在下一秒被一只更大的更温暖的手我在了手心里。
“不矛盾，小沃……”
龙垣温柔的话在耳边响起，像是轻轻抵在白沃的耳边，吐息吹动着耳旁的毛发，令他的脸颊微微发红。
“如果你想依赖我，我便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如果你想要自立，我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笨蛋……”
白沃收回那只手，在龙垣的龙角上敲了敲，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宠溺是没有好结果的……”
“那就不关我龙某的事情了，我就只负责宠，只是这一切，都是需要一个前提的。”
龙垣看似无谓的回答，反倒是激起了白沃的好奇心。
“什么前提？”
房间里有一刹那的寂静，唯有二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觉让白沃的心跳逐渐加速。
“前提就是，小沃，明天，我们就去领证吧……”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像是在白沃的心底炸开了一道绚丽的烟火。
“这……这么快吗？”
白沃是惊讶的，但他这样的反应却引起了龙垣的不满。
“不快，我们在一起都快一年了，难不成宝贝儿你想反悔？拔了d就翻脸不认人了？跟你讲我龙某这条鱼可不是谁都敢钓的。”
“拔什么d啊？！你就从来没有让我……内个过，而且谁稀罕你这条黑黢黢的鱼啊！”
“难道你还有别的鱼？！”
话越说越说不清，龙垣的脸也黑了，“这个证你不领也得领！而且要是有其他的鱼敢过来，我龙某直接给他炖了给明天加餐。”
“可别吧，你那厨艺我看了都害怕……”
“……”
一席话下来，房间里再次变得安安静静，若不是那只龙爪还在有意无意的揉摸着白沃的小尾巴，白沃都以为对方都快要睡着了。
他靠在龙垣那张又大又硬的胸肌上，后知后觉，双方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觉得，如果我妈妈还在，她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但要我说，我会尽全力得到她的认可。”龙垣郑重道，而后他轻轻抚上白沃的额头，有随手将穹顶重新合上，“早点睡吧，民政局九点开门，我们要做今天的第一对夫夫。”
白沃的喉头有些哽咽，一想到今天即将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安心入睡得下去，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有没有睡前的情话之类的？”
龙垣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祝你，能够梦到你的妈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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