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萨巴特远征外传小说《使徒信条》（九）

“起来。”西坎说道。“出去。”拉丽丝回应道

“我说起来，使徒五号。”西坎说道。“为了能让你理解，这是命令。

拉丽丝翻过身，看到西坎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中。他的一侧肩膀上挎着一个背包。他穿着戴满勋章的乳白色皮大衣，蓝色裤子和打磨光亮的皮靴，看起来颇有一种海航精锐联队指挥官的派头。他的头发上抹了发油，瘦削的五官几乎毫无表情。

只是几乎，但并不是毫无表情。

西坎走进房间，坐在床的一角，并将装衣服的亚麻袋放在自己大腿上。将双头鹰饭店作为营房的好处之一就是这里有着充足的客房，足以让每人都有一间独立房间。这些曾招待过外来富人的房间里现在住着疲惫的海航飞行员。为防止出现闪光警报，他们的房间都在一楼，现在拉丽丝能听到从舞厅飘来的圣徒凯旋之赞歌（Laude Beati Triumphia）

很明显是克罗恩挑的曲子，他很喜欢激昂的进行曲。

“又炸沉了一艘航母？”她边问边用床单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不是。”西坎没细说。到底是什么事？

“没有一名使徒阵亡？”

凛冬之矛行动绝对堪称一场大胜。该行动摧毁了敌军396架战机，一艘潜水航母以及随航母一同沉没的不计其数的战机。帝国方损失了106架战机，大部分是死-10-10和拉雷多式轰炸机，但是每一个参与行动的海航联队都或多或少有损失。

只有徒联队除外。

“的确，使徒联队没有任何伤亡，但是却给某位成员好好上了一课。”

“这就是你不愿将拉奎尔拉进联队的原因吗？”

西坎点点头。“我并不是和我看上去那样波澜不惊的。我们和其他海航联队之间并没有战友之情，现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吧？我们没有和与我们并肩作战的飞行员成为战友的余裕。在所有参与攻击航母的联队当中，我们是唯一毫发无损的联队。命运之轮再次转动，而我们再一次躲过了命运的追捕。看来这个银河还没有为我们准备好死地，而你需要向它展示你无所谓死亡的态度。你要向它展示你无惧死亡的态度，

你要唾弃这黑暗，并告诉它无论它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拉丽丝握拳紧紧握住床单。“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你不得不做到。”西坎说道。“你开始在乎的时候，它们就会找上门来。”

“它们？”

他耸耸肩。“命运，死亡，或者随便什么潜伏于黑暗里的玩意。”

“你就是这么做的吗？你一点都不在乎？”

“我会做我不得不做的事。我痛饮，我歌唱，我会向群星咆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

“这有用吗？”

“这会让事情变得简单。我不知道这样表达是否贴切，但这意味着我能在爬进雷电式座舱之后心无旁骛，毫不在乎我是否能返航。”拉丽丝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咽了口口水将眼泪都咽了回去。她冷冷的点点头。接着她伸手向西坎大腿上的衣服袋。

“把它给我。”她说道。“几分钟后我就下来。”

现在穿着正装的她正大踏步走进舞厅。她的高跟鞋踏着克罗恩选的进行曲的节奏。使徒们都聚在火炉旁喝酒，叫嚷着，表现的就跟首次迎来假期的海航飞行员一样。索尔·科克森举着手枪，对着墙上挂着的被遗忘的阿米迪欧大人物的画像开枪。

就在丽娜·沙尔托叼着一根巨大的雪茄，时不时给座椅扶手烧洞时，欧文·苏勒正一杯又一杯灌酒。西坎见她缓缓走来，轻轻的点头示意。苏尔和昆特还在下弑君棋，仿佛二人之间的棋局永不停止。辛纳·克罗恩把一杯沉甸甸的琥珀色酒塞到她手里。

他的皮肤黑的发亮，散发着力量与危险的气息。他微笑着看着拉丽丝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脸颊一侧的伤疤随着微笑紧绷着。酒灼烧着她的咽喉，但是这感觉不错。胸口升腾起的灼热与疼痛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她漠然的看着周围的战友们，但是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连一点情绪的起伏都没有。

她将杯子砸进火堆，发出杯子破碎的声响。

拉丽丝一手抓住克罗恩的夹克。她将他的脸凑近，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唇。他如饥似渴地亲吻着她，并将拉丽丝揽入怀中。

“是时候了。”他说道。

“给我闭嘴。”她厉声道，转身就将他拉上楼梯。

澄净的阳光洒在科里亚那铺设的硬跑道上。尽管蜂窝状着陆板被照的火热，但空气却十分凛冽。飞行员，工程师和军械士们躲避着一辆辆满载导弹弹匣的飞驰拖车，在一架架飞机之间来回奔波不停。缓缓蠕动的输油管线如蛇一般从燃料罐上蜿蜒而下，为饥渴的战机们输送油料；地勤正在为那任务繁重的战斗机和轰炸机驾驶员们指示飞行跑道。拉丽丝爬到她乳白色的机身之上，检视着工程师们的劳动成果。她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忙碌不停的军人们在进攻命令的指挥下，仿佛正一起跳着有节制的舞蹈。随着北部侧翼的敌军大败，现在所有帝国军武器装备都将投入向西的地面攻势当中。所有人都信心满满，都一致认为最近取得空优将引导战役走向最终的胜利。

她跪在座舱旁的一处打开的侧板前。被击毁的装甲板已经换了新，暴露在外的机械装置上接着一连串的线缆正与一名专职诊断故障的计算逻辑神甫相连。这位来自火星的机械神甫正低头仔细研究着从胸口不断延伸出的长纸带，兜帽之下的阴影中传来一阵阵轻柔的二进制语句。

拉丽丝滑到机翼一侧的人员梯前，大腿钩住最上面的一层横档，开始缓缓地往下爬。她敏捷的落在硬跑道上，手轻轻地拍着在阳光下缓缓升温地一侧机身。

七架与自己战机相同涂装的雷电式战机正整齐划一地排列在一旁。它们也是即将准备出发飞往战区的海航联队之一。三架闪电式战机冲出起飞导轨，它们的尾喷管猛烈地向后喷着火焰，令机身向天际猛冲。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眯着眼，目视着它们向左舷翻滚之后向西飞去。

仿佛察觉到什么东西接近似的，她视线下移，看到一位穿着伪装绿制服的英俊飞行员正向自己走来。他高高地抬起头看向一侧，仿佛他还没确定自己要找的人是谁，不过他正准备问别人一样。

“你是飞行中尉艾舍吗？”他说道。“拉丽丝·艾舍是吗？”

“没错，你小子谁啊？”她边说便缓缓地沿着机身一侧走。

这位年轻人快步跟上，并向她伸出手。

“我是飞行士官莱恩·肖。”他露出令人炫目地笑容。“很荣幸见到你。”

拉丽丝冷冷地看着肖伸过来的手和他诚挚的笑脸。

“你/他/妈的给我滚开。”她轻蔑的说道。“而且可别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