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露西亚篇——刹那落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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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章：离席之时
Episode I : War's Eve
“卡列尼娜，快想办法打开气闸，指挥官的面罩不行了，他需要氧气！”
“里先生，你的十点钟方向，小心！”
“知道了别催了！这种**的老式机械，你行你上啊！”
“指挥官，再坚持一下！”
大约十五分钟前。
在露西亚将属于灰鸦小队的装备包搬上运输机的同时，穿戴好太空战斗服和喷气背包的指挥官也出现在了运输机后部舱口的位置。
“卡列尼娜？你怎么也在这里？”
“就算是在战场上，技术人员也是不可多或缺的，所以该呆在谁身边就不用我多说......”
“指挥官，卡列尼娜这次将会作为工程部队派遣的技术人员，在行动中协助我们。另外，本次行动中，犰狳小队会和我们一起组成C分队一起登上目标战舰。”
“喂，起码让人把话说完！”
一支短步枪横在指挥官和卡列尼娜面前，随后是露西亚从侧面插入进来，拦在了两人之间。目睹着指挥官从露西亚手上接过武器，置于背后外骨骼的磁力附着点上，卡列尼娜置气似的抱起双臂，歪过头去靠到了一边。
“指挥官，这是本次战斗需要用到的血清。”
露西亚离开的同时，丽芙又接替了前者曾经占据过的位置。而这一拦截了某人刚刚迈出的步伐的行为，自然是让之前就已经被强行打断过一次的少女愈发的有些懊恼起来。粉发少女将一支血清放入了指挥官左腿上连接战斗服的硬质收纳盒中。与地面作战不同，在太空中作战需要人类士兵穿戴完整的密闭服装，而基于这套特殊战斗服重新设计的维生系统，更是直接将血清注射、内部温度调控等一系列功能容纳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空档中，运输机本身则传来一阵摇晃。指挥官感受着摇晃的频率，同时转过头确认运输机的舱门已经正常关闭。不必说，这摇晃一定是来源于坞舱顶部将飞机送入太空的机械装置。
“各单位注意，这里是驱逐舰‘唤吾之名号’，我是行动总指挥希卡，进行通信检查。”
“寒羊小队，信号正常。”
“丘鹬小队，信号正常。”
“灰鸦小队，信号正常。”
“圣甲虫小队，信号正常。”
之后又是一系列小队汇报通信正常的话语声。
随着摇晃的停止，众人在巨大的惯性到来的同时，纷纷抓住身边能够将姿态维持原状的物体。随着运输机的不断加速，空中花园释放出的光线，在目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迅速的向后方退去。前方逐渐放大的，则是地球上方星星点点的，太阳光线的反射点——那些便是一直阻碍着空中花园重建轨道卫星网的感染体垃圾带。
“总指挥，日光一队汇报——敌方外围异合生物已经进入战斗无人机导弹射程，是否准许开火？”
“日光一队，可以开火。重复，可以开火。”
运输机窗外黑暗的空间中，零星的几点光芒倏忽闪过，那是无人僚机向长机锁定的目标发射对空导弹的迹象。与此同时，飞行员也向众人发出了即将进入感染战舰探测范围的警告。几人最后一次检查了自己的装备后，在尾部舱门前组成了队形。
“指挥官，目标战舰‘灰光号’，内部地图编码完毕，我们正在接近计划中的突破点。”
身后传来卡列尼娜的声音。然而在头盔耳机的处理下，即便是与自己咫尺之遥的少女的声音，此刻也仿佛听得不那么真切了。指挥官按动腕屏上的按键，快速浏览着地图，同时也默数着距离投放的倒计时。
“去取得胜利吧，大家！”
红黑少女的战前动员给大家吃下一颗定心丸，机舱中仿佛注入进一股热烈的气息。指挥官也积蓄起力气，摆好了加速出舱的准备动作。
“轰隆。”
运输机的一侧突然在巨大的震颤中传来声响。尽管每个置身于战争之中的人，都一定会承认自己与他人在死亡和意外面前的平等性，但在目视确认了运输机机翼和引擎的损伤情况之后，指挥官还是对于今天此等的出师不利发出了由衷而亲切的问候。
“打开舱门，我们要提前出发了。”
指挥官在此时发出毋庸置疑的决断，运输机尾部的舱门提示灯立刻由红转绿，上下两扇舱门也立刻分出一条空隙。数秒钟的等候，此刻仿佛长达数小时。不待舱门完全开启，指挥官便第一个纵身一跃，冲入了绝对零度的黑暗怀抱之中。转向瞄准不远处的感染战舰的同时，指挥官也回头望见了紧随自己的四位构造体，以及不远处，一侧引擎正断断续续迸发着火焰，正在艰难转向爬升的运输机。
“大家小心，战舰上的武器正在瞄准我们！”
露西亚第一个发出信号，几人旋即朝不同的方向分散开来。凭借太阳与地球大气反射的光线，指挥官通过头盔上的辅助系统勉强分辨着战舰的轮廓，以及那些口径从三十毫米到三百毫米不等的死亡机器和它们喷吐出的致命火舌。
“砰。”
处于编队中心的指挥官突然发觉自己的头盔面罩上传导而来一阵不祥的短促振动。而紧随其后的警告语音，更是让他浑身仿佛触电一般颤栗起来。在这般被彻底的黑暗裹挟的冰冷无尽空间中，这微小但十足致命的异动，立刻像是一方巨大的冰块击中了指挥官的内心。
“警告，氧气泄露。警告，氧气泄露。警告，氧气泄露......”
“指挥官！”
露西亚凭借鸦羽机体本身就更加灵活的推进器，立刻脱离编队努力靠近到了指挥官的身侧。在指挥官来得及说话之前，少女就用双手从身前牢牢抱住了自己。
“指挥官，把面罩贴到我身上，这样可以堵住一部分漏气！”
根本容不下思索的余地，慌乱之中，指挥官只得先凭借感觉找到了露西亚外衣的胸口处。在周遭纤维织物的包覆之下，虽然那短促的警告声仍未停止，但面板上显示的氧气下降速度已经显著地减缓了。尽管如此，当指挥官终于重新将视线对焦成功时，几乎是处在面罩正中央玻璃上的裂痕，却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地向周围扩散开来——毫无疑问，如果裂缝变得足够大，不但露西亚的衣服再也无法阻隔氧气的流失，指挥官更有可能直接死于面罩彻底碎裂后与皮肤亲密接触的寒冷真空。
失去了通过视觉了解外部情况的能力，指挥官只得将判断的权力完全交由露西亚。而在露西亚怀中经受了一阵有些剧烈的冲撞带来的反冲力之后，指挥官猜想自己可能已经随着露西亚靠在了他们之前选定的突破点上。
“卡列尼娜，快想办法解开气闸锁——里，丽芙，两侧出现守卫战舰的感染体，开火！”
少女的声音大体上而言依旧如之前的战斗中一般沉着，但另一边，触觉似乎正不断地提示指挥官，少女的身躯似乎正在一阵阵轻微的颤抖着。
“露西亚，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暂时死不掉。”
“不，指挥官，先不要说话了，我们正在努力——”
“卡列尼娜，快想办法打开气闸，指挥官的面罩不行了，他需要氧气！”
“里先生，你的十点钟方向，小心！”
“知道了别催了！这种**的老式机械，你行你上啊！”
“指挥官，再坚持一下！”
耳机中传来的声音这一次似乎也变得愈发有些颤抖起来，指挥官此时此刻也无法笃定，怀抱着自己的少女，内心之中正经历着怎样的煎熬。
“小露，听我说，不要害怕——拿我的枪掩护大家，专心战斗。”
“嗯。”
应答声中似乎伴随了一段隐隐约约的啜泣。想起之前在战地医院里，少女深陷噩梦的那个夜晚，指挥官立刻伸出了手覆在了少女的肩头。这样的做法果然立竿见影，少女的身躯因为突然的触感再一次颤抖过后，便不再有任何异动了。也正是在这时，指挥官感受到自己正在露西亚的拉力下又一次的移动了起来。
“气闸开了，快进来！”
听觉再一次因为介质的存在而回流进入感官之中时，指挥官首先听到的便是气闸舱中加压时空气的流动声。而直到这声音也归于沉寂，自己才发觉露西亚解除了揽住自己的力量。
在几人的注视下将面罩上已经被狰狞的裂痕覆满的头盔丢在一边后，指挥官从露西亚手上再一次接过了自己的武器。而当指挥官抬起头，再一次认真地注视面前的少女时，少女眼角仿佛晶花一般闪烁着的点点微光，立刻吸引了他视线的焦点。
“露西亚。”
指挥官伸出手去，想要确定自己所见究竟为何物。而伸到半空中的手，却出乎意料的被露西亚拦了下来。少女紧接着便抬手拭去了眼角闪烁着的光点，同时将如往常一样浅浅的微笑，作为对众人的宽慰一般展露出来。
“指挥官，大家——我没事，只是一点凝固的水蒸气而已。”
战场之上，即便是亲密的羁绊也无法逾越瞬息万变的战局。简单确认了彼此的情况之后，这支小小的登船队伍便立刻组成搜索队形，开始沿着之前在地图上规划的路线，朝着战舰之中被感染的核心——舰载AI中央处理器所在的中控机房迅速进发。
“里，九点钟方向拐角，两个感染体，有枪。”
“砰砰。”
“丽芙，四点钟方向通道，有感染体快速接近。”
“哒哒，哒哒。”
沉默的战士们彼此通过思维信标，以极高的效率交换着信息。担当尖兵的露西亚迅速探明每一个藏匿着危险的角落，接下来便是零度定标和零式在足够恰当的时候，将足以使目标静默的火力投射到正确的位置。
尽管法奥斯的教典基于客观情况，明确要求每位指挥官一次最多只能链接三位构造体，但对于指挥官而言，之前长久的战斗中一次又一次对自己思维信标强度的检验，已经让他充分地掌握了自己这项异于常人的能力。而正因如此，这支五人小队才能以惊人地效率清理着战舰上隐匿于各个角落，闪烁着不祥而诡异的红色微光的感染体。
而后，与中控机房仅仅一墙之隔的队伍终于停下脚步。构造体们警戒来路的同时，指挥官将数个扁平的原型装置贴在了中控机房的墙面上。当构造体们再次转过身来时，也许在他人看来依旧空无一物的墙面上，此时已经投影出了其后房间内戍守着的感染体们的轮廓。
“里，丽芙，穿墙射击。”
“砰砰砰砰，哒哒哒，砰砰。”
短促密集的开火声响戛然而止，原先被指挥官布设的超声波侦察设备标记出的感染体，已经全部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卡列尼娜将舱门极为粗暴的踹到一边之后，众人立刻鱼贯进入了机房。
“犰狳小队，我是灰鸦指挥官，收到请回复。”
“里，离线舰载AI；露西亚、丽芙，警戒入口；卡列，继续分析地图，准备下一步行动计划。”
“灰鸦指挥官，我是犰狳指挥官——我们遭到防空火力拦截，运输机中弹......无法抵近战舰......”
“轰隆。”
通讯另一端传来又一声沉重的爆炸，紧随其后的便是泄压时空气流动所发出的，标志性的尖锐嚎叫。
“总指挥，这里是犰狳指挥官，我队乘坐的运输机受损严重，随时可能解体。请求退出战场，请求退出战场......”
指挥官松开了通讯器的按钮，再一次将拥挤的中控机房扫视了一遍。与此同时，里将面前的屏幕熄灭，从操作台前直起了腰。
“指挥官，这艘战舰的AI因为不明原因无法关闭，可能是因为感染使它被帕弥什控制了行为，真是麻烦。”
“这还不简单，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好了。”
一旁的卡列尼娜这时举起重破锤，瞄准了一旁的计算机阵列。
“恐怕不行，我们不了解这艘船整体被帕弥什感染的情况。摧毁AI，一旦其他部位的帕弥什病毒分别接管不同的设备，我们清理起来会更加麻烦。”
里立刻抬起手，不由分说地将卡列尼娜举旗的重破锤按了下去。
“里，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有。但是还需要另外一个构造体，通过意识海将AI和自己的逆元装置连接，抵消感染的影响，并且删除AI。”
“让我来吧。”
露西亚上前一步，将手按在了里之前操作过的控制台上。
“不行！露西亚，你的意识海在之前的战斗中遭受过攻击，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指挥官，请您准许我！”
“......”气氛随着两人的争执陡然紧张起来，被夹在中间的里几次试图开口，但最后还是沉默的退到了一边。眼看着双方僵持不下的现状，就在局外的三人也都一筹莫展之时，指挥官的通讯器中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总指挥希卡联络各登舰分队，汇报行动进展。”
“这里是A分队，我们进展顺利——目标战舰感染程度过深，工程部队判定无利用价值，即将前往引擎室超载战舰反应堆。”
“这里是B分队，我们在战舰通道内遭遇顽强抵抗，正在向中控机房推进......诺安，危险！快回来！”
“C分队，首席前辈，你在吗？请汇报行动进展。”
指挥官低下头摸索着按动了通讯器的按键，临了依旧对露西亚留下了一个坚决拒绝的眼神。而露西亚也丝毫不输气势，继续坚定地望着指挥官的双眼。红色的眸子中，不容置疑的决然意志正仿佛战场上的火焰般噼啪作响的燃烧着。
“这里是C分队，我们正在尝试离线被感染的舰载AI，目前行动进展不顺。完毕。”
“总指挥收到。C分队，请尽快完成离线，我方战斗机编队还在遭到舰载武器的持续攻击！而且距离空中花园抵达开火窗口，已经还剩下五十四分钟了！完毕。”
再次抬起头时，指挥官带着满脸凝固的苦闷神情，轻轻点了点头。露西亚旋即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卡列尼娜走到走到之前被她暴力破坏的门边继续警戒，而里则重新埋首于控制台前，开始为接下来的侵入做准备。
“露西亚，来，我和你进行深度链接——跟我保证，这次一定要平安完成任务。”
“请放心吧，有指挥官在，一定会没问题的。”
在意识坠入由数字信号组建成的虚拟海洋之前，指挥官似乎隐约望见，与自己面对面坐下少女脸上，泛起了一片纯洁而令人安心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