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初遇雨村②
文by君别云辞兮☁｜
躺在闷油瓶怀里，我的心里觉得有些别扭，可这副身子倒是十分自在，对于怎么抱得让两个人都舒服有着自己独门法子。
闷油瓶的呼吸声很轻，淡淡打在我的头发上，顺着发丝透下来，挠的我鼻尖痒痒。趴在他胸膛上，聆听他平稳的心跳，“咚咚”“咚咚”有力而鲜活。这样岁月静好现世安然的日子，我从未敢妄想过。
他睡的很熟，我却思维活跃内心兴奋，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我不停地在想我的未来会有多么惊心动魄，我和闷油瓶又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三叔在哪里，胖子和潘子又在哪里，云顶天宫到底蕴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万奴王的传说又是否真实。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脑海中，似乎天光破晓我才浅浅睡去。
这副身子醒的很早，我才睡了一会便睡不着了。闷油瓶起得比我更早，睁开眼的时候不知道他已经去哪里了，我摸索着去了浴室，看着面前的情侣洗漱用品不知所措，捧了把清水洗洗脸，凭着直觉选了一把牙刷开始洗漱。
“吴邪。”我正刷着牙，闷油瓶像幽灵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倚在门边喊我。
我转头过去看他，他看向我手里牙刷，对我道：“我的。”
我动作一顿，觉得有些尴尬，悻悻然地朝他笑，“对不起，一会给你买个新的吧。”
闷油瓶似乎愣了一下，摇摇头，对我道：“不用。我买了早餐，弄好就下楼。”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盯着手里的牙刷叹了口气，如果是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吴邪，是不会说刚才那种生分的话的吧。闷油瓶会不会因为我的态度而不开心？但我实在是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如何哄他自然是不及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我。
等我下楼的时候，闷油瓶正站在院子里喝豆浆，胖子坐在桌前吃包子。胖子出现在这里，超出了我的意料，令我更惊讶的是，他两鬓银发。
上次见他，分明还是满头青丝。
“呦天真，快过来吃饭。”他看见我，便笑起来，眼睛眯成缝。
闷油瓶听见我们的动静也走进来，坐到我旁边。
“小哥都把事情都给我说了，你现在呢，就好好在这里享几天福，免得回去了受罪连什么是快乐都不知道。”胖子说的云淡风轻，可我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淡淡的伤感。那是一种经历风浪之后的回念，回念再也回不去的以前。
“我未来会很惨么？”我问他。
胖子看向闷油瓶，笑了一声，“有小哥和我在，你惨什么？”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但我看不明白其中意思。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好多问题想问，但还没开口，就被闷油瓶打断了。
“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经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对，如果我们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岂不是失去了人生的意义？”胖子接茬道。
“那如果另一个我把事情都告诉小哥了呢？”我不信那个我会忍不住去和闷油瓶相认。
“小哥知道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不行。”胖子的语气非常决绝。
好吧，瞧他俩这样，我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胖子说的不无道理，若我将自己的未来知晓得一清二楚，便会失去未知所带来的惊喜，说不定许多事我都不会再有年少轻狂的勇气去闯去荡，反而会有种按照某种既定轨迹去前行的束缚感，痛苦且无趣。
胖子见我这副模样便了然我已经想通了，他一放碗筷拍定主意说要让我体验一项雨村的养老生活。我反驳他，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剧透？
他只是笑笑，“你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梦想，值得你为之拼尽全力为之奋斗的梦想，让它足以支撑你在晦暗时刻坚定地走下去。”
我细细品味他的话，不自觉摸向左手上的钻戒。是啊，就如同我知道自己和闷油瓶最终会结发，那么我便不再会对我和他的感情感到迷惘与彷徨，我可以坚定不移地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面对生活的暴风雨。
人在知道自己的期望必定会实现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和慌张的，他的心中只会充满馨香的花朵和灿烂的阳光。
我看向闷油瓶和他对视，他的眼神十分平和，可却让人心疼。因为那种平和是经历过失去的哀愁和失而复得后的欣喜所凝合而成的，形成了一种平静的眷恋，叫做舍不得。他舍不得什么呢？舍不得我吗？舍不得我们之间的记忆吗？舍不得他自己过往的所有记忆吗？
我想起昨晚他冰冷而漠然的眼神，心脏一阵刺痛，我忽然明白他不是因为我对他略显生疏的态度，而是他害怕我是失忆了。他经历过无数次失忆的痛苦，没有人比他更能切肤体会这种感觉，所以他是在害怕我也同他一般经历这样的失去，说不定他也有几分气愤，气他怎么会让我步他后尘。
我贴过去抱着他，他拍拍我的背，我们和解在一个拥抱里。
之后胖子带我去看了我们的喜来眠，现在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网红店了，我看见墙上贴满我们三个人的照片。胖子说，那是游客给我们拍的。有一张是闷油瓶面无表情指着微信二维码的，这张照片莫名有些滑稽，可是看久了又觉得有些可爱，叫他张爷来做收银小哥，是我从未想到的事情。
我们离开店里，走进竹林，走到一处有小瀑布的地方，瀑布前有一块很大很平整的岩石，落下的水流都被岩石割开冲向两边，岩石周围也就形成了一圈浅池。胖子指着那块岩石，说我平常会坐在那里冥想，他和闷油瓶就站在旁边看我，看我会不会有一天悟道成仙，走过之处都会开满莲花。我忍不住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奇思妙想，闷油瓶都还没步步生莲，要成仙也得先是他张起灵。
胖子对我的说法不置可否，我们又去湖边，此时是盛夏，池上荷花开的很好，颇有小西湖的风致。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桶和铲子要带我去挖莲藕，晚上炖排骨吃。我捞起裤脚和胖子踩在泥塘里，一起弯腰挖莲藕。我摘了满怀的荷叶荷花，身上都是泥点子，直到腰都发酸，才直起身子，抬眼望去竟然已经夕阳西下，晚霞金灿灿的铺满了半边天空，山峦也被晕上绚烂的光彩。
我转头，闷油瓶正坐在荷叶下，给他挡住了半边脸，于是便有了他半边发光半边阴影的场景，他目光深沉地看向远方，就连发呆都显得这样出尘。我有些窒息，我舍不得去叫他，生怕打破了这份静谧的美好。
胖子拽拽我的袖子，给我展示他满满一桶的莲藕，每一颗都粗壮得有婴儿手臂大小，我笑笑朝他竖起大拇指。他让我叫上闷油瓶回家了。
回家了。我听到家这个字，心底泛起温暖。
我抱着荷叶荷花，走到闷油瓶身边，朝他递了一朵开的正好的荷花，“小哥，我们回家吧。”
闷油瓶抬眼看我，接过荷花，我拽着他袖口，走到岸边。我和胖子下半身简直就是泥人，闷油瓶只是身上沾了一点泥，我看着他忽然一笑，闷油瓶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我把满怀的花叶塞给他，勾上他的腰心情很好。
他默默接过，我们三个踩着自己被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回家。
胖子的厨艺真是一绝，莲藕排骨汤我喝了一碗接一碗，吃饱喝足后他竟然打趣我的肚子像是怀孕了三四个月的人，还夸闷油瓶真能干。给我气得恨不得踹他两脚。
晚上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去，再听到他们的声音真的好亲切，我在海底在雪山之巅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他们的声音，老妈的念叨真是又多又吵，可是我真的好喜欢这样的感觉。
闷油瓶把大部分荷花荷叶都插进了我们的池塘里，小部分被他剪下荷茎，放在我们的青瓷水缸里，倒是好看得很。
我盯着他认真的动作，看着看着也就失了神。他弄完看向我的时候，我愣了一瞬，然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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