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山喦

        今天是2022年1月31日，紫金历腊月二十九日。按照习俗今天要祭祖，祭祖之后才可以吃年夜饭。今年没有年三十，因此二十九日就是除夕节。晚上有央视的春晚，不过我现在还在赶这篇复述，因此估计只能等到明天看重播了。

       今天继续更新蔡东藩先生的《前汉演义》，书接上回CV15065073，本篇是第7章回，主要讲的是祖龙死时的故事。另外今天送走祖龙后，我对《前汉演义》的复述也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本篇概要如下：  

        ①秦始皇最后一次东巡到琅琊台，在海上游玩，遇到大型海鱼，秦始皇以为是海神，就带领大秦弓弩兵阵斩海神。

        ②秦始皇依然未能寻找到仙人和不死草，只得西归，却不承想，突发恶疾，病死于沙邱。

        ③临终前，秦始皇发遗诏传位于公子扶苏，却不承想等其死后，赵高、胡亥与李斯联手篡改遗诏，改立公子胡亥继位。

        ④路上为了掩盖秦始皇已经去世的消息，赵高矫诏命人购买大量的鲍鱼放置到车上，以掩盖秦始皇尸身散发出来的恶臭。不承想祖龙一世英名，到头来却辱没与小人之手，只能与鲍鱼为伍！

01、再至琅琊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共和632年）冬十月（夏正历），秦始皇出巡东南。十一月，行至云梦，路过九嶷山，望山祷祀虞舜。祖龙迟暮，全然已无当年首次东巡时，与三皇五帝争锋，火烧虞舜夫人之祠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概了。后秦始皇渡江南下，过丹阳，入钱塘，临浙江。不承想适逢钱塘江大潮，于是折道西行一百二十里后再渡江，上会稽山，祭祀大禹陵。后望祀南海，立石刻颂。

        望祀南海后，秦始皇停止南巡，返回北上，过吴郡，坐船顺江而下到海上，然后沿着海岸线北上到琅琊台。到琅琊台后，秦始皇立刻召见寻药方士。自徐福东渡寻药一去不复返之后，秦始皇并没有完全放弃，而是又组织方士出海寻药，这些方士每年领取费用，但一直没有进展。经过卢生叛逃事件后，秦始皇已经对这些方士失去了耐心，这一次如果这些方士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秦始皇就要让他们知道秦军为什么会被称为虎狼之师。

02、决战海神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共和632年），这次方士见到秦始皇给出了一个更荒谬的理由，说东海之上有个海神，一直阻挠方士接近神山，要接近神山必须先除去海神。方士们能说会道的口才，竟然让秦始皇将信将疑。于是秦始皇立刻命秦军挑出数百弓弩手，为了防止被骗，此次秦始皇亲自带兵督战，坐船沿着海岸线航行，寻找海神并决一死战。

        本来哪里有什么海神，秦始皇带人向北航行到荣成山，并没有见到海神，眼见着方士们的谎言即将被戳穿，谁承想等航行到之罘山时，竟然真的见到了巨型海鱼。方士赶紧说这就是海神。秦始皇大喜，立刻命令秦军强弩齐射，很快海鱼就伤重而亡。此时秦始皇又重新相信这些方士的鬼话，再次提供经费让他们继续寻不死草。

        【山喦】原著此处是质询徐福，即这十几年徐福尚未远航，一直在附近海域打转。这和《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上的记载相符，但问题是逻辑上说不通。如果徐福当初只是进行短航，根本没必要带几千童男女，且不说成本高、管理难度大，就是撒谎时也很难保证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几千人中一旦有一个人说出真相，那徐福团伙就直接玩完了。因此我还是倾向于上次徐福就直接远航了，而不是在附近打转十几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要带几千人，因为其压根就没打算回来，而是准备直接找个地方开荒称王。因此我复述此段时，改成了其他无名方士。

03、荒岛求生

        秦始皇帝二十八年（共和623年），徐福带着三千对童男童女从琅琊台出发向东远航。名义上徐福是为了给秦始皇寻找神山不死草，但实际上徐福只是要骗取经费和人手，到海上宜居的无人荒岛上开荒称王。经过远航，徐福终于找到了一座水土丰茂的无人荒岛，于是就带领数千人开垦荒地，种植百谷，将海岛打造成了一座海外桃源，之后众人奉徐福为王。等到这些童男童女适龄后，徐福主持安排众人大婚，之后众人开始繁衍生息，开枝散叶。其子孙后代避居于此岛，安居乐业，一起幸福的生活在着……

        【山喦】关于徐福出海远航的结局太史公也做过安排，不过是在《史记卷一百一十八·淮南衡山列传第五十八》中借淮南王与将军伍被之口，算是给了徐福与那三千对童男女一个童话般的结局“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意思是徐福得到了一块儿平原广泽，就停在那里称王，再也不回来了。当然很明显，太史公并不知道徐福的结局，因此只能如此处理。其实即使是如今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其结局，目前各国关于徐福的落脚处传言遍布朝鲜半岛、日本岛、东海岛屿、南海岛屿等各个地方，并无定论。所以在这里给他们留下一个标准的童话般结局就行了。

04、祖龙驾崩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共和632年），秦始皇在消灭海神，安排完方士之后，就在海上直接转向沿着海岸线向西回航。等到了平原津，秦始皇忽得恶疾。随驾医官尽力救治，但奈何神通不敌天数，秦始皇的病症不断加重，很快就到了垂危之时。李斯命车队加速行进，以期能够使秦始皇安息在故土。但可惜秦始皇天数已尽，等车队行至沙邱时，秦始皇已接近油尽灯枯，好在此时秦始皇也看开了，立刻命李斯赵高觐见，口述遗诏，传位于长子扶苏，由两人草拟，等秦始皇坚持着看到诏书内容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溘然长逝了。共和583年正月元旦祖龙降世，至今已近五十岁。共和595年，秦庄襄王驾崩，祖龙继位距今已有三十七年。秦始皇用二十六年的时间，于共和621年统一天下，后当皇帝至今，近一十二年。至此一代雄主，悄然落幕……

05、偷天换日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共和632年），赵高见秦始皇已经咽气，于是大着胆子收起诏书。而李斯也没有多想，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以前一向以秦始皇忠犬形象示人的赵高，竟然在秦始皇咽气的一瞬间就起了异心。

        其实，赵高起异心很容易理解，当年赵高无法无天，是蒙毅秉公执法，准备依法处死赵高。后赵高被特赦并官复原职，此后其就与蒙氏兄弟势同水火。而公子扶苏与蒙恬同事多年，意气相投，一旦公子扶苏上位，赵高将立刻被打回原形，尤其是赵高手上的案底一旦被彻查，足够其被族灭几百回了。因此秦始皇在，赵高就是一条大秦忠犬；秦始皇殁，赵高立刻就会反噬大秦。

        赵高趁着李斯筹备后事时，悄悄与胡亥密谋。当胡亥听说秦始皇已去世，也立刻起了异心。原因很简单，胡亥之所以能在二十多个兄弟中当老大，完全是靠秦始皇的宠爱，而其自身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再加上秦始皇始终拒绝分封皇子，因此一旦太子继位，其他皇子并无封土，需要自食其力，而胡亥可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于是胡亥便与赵高统一了战线，一起商量对策。

06、黄犬之叹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共和632年），赵高与胡亥密谋后，认为此事的关键是丞相李斯，只要能说动李斯，此事必成。于是赵高往见李斯。此时李斯刚刚安排完秦始皇的后事。李斯恐秦始皇死讯会造成车队变故，于是决定秘不发丧，暂置秦始皇于辒辌车中，等回到咸阳，稳定局势后再发丧天下。

        李斯见了赵高后立刻催促其将遗诏发给公子扶苏，让公子扶苏接报后，赶紧回咸阳稳定局势。但赵高却不慌不忙的问了李斯五个问题：“敢问君侯，才能可及蒙恬否？功绩可及蒙恬否？谋略可及蒙恬否？与皇长子的情好，可及蒙恬否？皇长子上位丞相人选，汝可及蒙恬否？”

        面对这灵魂五问，李斯沉默了，半晌后，李斯答非所问的说道：“斯本上蔡布衣，蒙上宠擢，得为丞相，位至通侯，子孙并得食禄，这乃主上特别优待，欲以安危存亡属斯，斯怎忍相负呢！且忠臣不避死，孝子不惮劳，斯但求自尽职守罢了！愿君勿再生异，致斯得罪。”

        赵高见李斯回答时明显立场已有动摇，不再坚定，立刻又加了一把火：“丞相虽然此时得到了无上封赏，子孙皆可食禄，但纵观秦国数百年，为国立下泼天大功之人比比皆是，但可有一人封赏能传二世？恐怕这些功臣的后裔子嗣能不被诛夷就是侥天之幸了。”

        李斯再次沉默半晌，喟然叹曰：“我闻晋易太子，三世不安；齐桓兄弟争位，身死为戮；纣杀亲戚，不听谏臣，国为邱墟，遂危社稷。总之逆天行事，宗庙且不血食，斯亦犹人，怎好预此逆谋？”

        赵高立刻听出，李斯已经不再坚持，只是不愿沾染上谋逆的恶名而已，于是立刻保证到：“不敢有劳君侯费心，如今我已得公子胡亥口谕，君侯只需听高计议，不从中作梗，就可长为通侯，世世称孤，再无忧患。”

        李斯彻底被赵高说服了，但还是假惺惺的仰天长叹，垂泪自语道：“我生不辰，偏遭乱世，既不能死，何从托命！主上不负臣，臣却要负主上了！”

07、假传遗诏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共和632年），赵高一看李斯已经被说服了，立刻回去找胡亥复命。胡亥大喜，立刻与赵高伪造遗诏，改为立子胡亥为太子。然后就是如何防止公子扶苏搞事，毕竟即使不谈公子扶苏的威望，就是其手下蒙恬的那数十万大秦铁军也足以逆转局势。于是赵高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再伪造一封圣旨，趁着现在人们都以为秦始皇还健在，就以秦始皇的口吻让蒙恬和公子扶苏就地自裁。然后连夜命人传诏于北疆上郡。

08、祖龙鲍嗅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共和632年），此时剩下的最关键问题就是北边的公子扶苏和蒙恬，为了保证两人就范，必须确保秦始皇驾崩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公子扶苏就是再傻也不会相信这封诏书。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赵高亲自驾驶载有秦始皇尸体的辒辌车，一切吃喝住行皆与往常一样，遇到有臣子禀事，其就假装为秦始皇传话，打发了事。虽有臣子起疑，但奈何祖龙积威太盛，竟无一人敢质疑，因此一直无人看破。

        但此时气温不低，即使赵高一直设法降温，但尸臭终究是越来越大，长此以往，终会露馅，毕竟旁边的御驾亲军都是从尸山血海爬出的百战之师，怎么会闻不出来。于是赵高立刻矫诏，说秦始皇想回去吃鲍鱼，让每辆车上都装载一石鲍鱼。鲍鱼的臭味遮挡住了尸臭。就这样车队一路疾行，星夜不辍。越井陉，过九原，然后通过直道，直达咸阳。之后祖龙发丧，天下缟素！可怜祖龙一世英名，到头来却只能与鲍鱼为伍，可悲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