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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棒第3季上 第1话 双头恶魔 8-12节(第1话完)

2022-04-20 21:12 作者:请叫我火老板  | 我要投稿

剧本/輿水泰弘 砂本量 樱井武晴

小说改编/碇卯人

翻译/火老板

 

本书是根据于2004年10月13日至2005年1月5日,在朝日电视台播放的《相棒 第三季》的第1话~第8话剧本为基础,重构改编成全5话的小说。因为是改编,所以会有变动之处,望悉知。

 

第一话 双头恶魔

 

第二天早上,薰在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库等待,如他预想的一样,右京出现了。他大概准备去哪儿搜查吧。与往常一样,特命系警部周身毫无破绽。薰叫住了他。

“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我就不来了。”

“原来如此,什么事?”

“能从这回的案子中抽手吗?”

“什么?”

“反正跟你说了也没用。”这时薰的脑中降下了天启,“对了,赶紧解决不就行了。还有时间。对,这样总会有办法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薰转到副驾驶席那侧,管自己坐了进去。

“我们走吧!”

“去哪儿?”

“你现在正准备去哪儿吧?”

右京准备驶往的是首相官邸,他想去与大八木秘书官谈谈,很突然就变成薰也一起去了。

 

朱雀武比古怒气攻心。窃听器的事情似乎泄露出去了,他被媒体纠缠不休。朱雀想办法把媒体甩开,一到办公室马上把加贺谷和大八木叫了过来。然后,他一开口就怒喝道。

“蠢货!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吗!”

加贺谷试着拼命地辩解道。

“对方不是那种这么说就能糊弄过去的人。”

“杉下这个黄口小儿!他马上就完蛋了。你们不想完蛋的话,嘴巴尽量小心点。”

朱雀的口吻逐渐柔和下来,说到最后竟然还让人感觉有些温柔。但这反而让两位首相秘书官胆战心惊。

走出办公室,大八木跟加贺谷说。

“不要继续牵连我了。而且我只是从你那里听了事情的原委而已,我不是跟你一伙的。”

加贺谷睁开眼睛,在大八木耳边说道。

“虽然被叫成一伙还真是令人非常意外,但是我明白了。”

 

大八木回到秘书官室后又被叫了出去,他还没有整理好心情就去和警察会面了。

大八木走到前台,看到杉下右京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站在那里。比起穿着正式的警部,这个男人穿得很是粗糙。男人从怀里取出像是票夹的东西举了起来。是警察证,他是麹町东署的龟山。

杉下右京对泽村辅佐官的自杀抱有疑问。在他的印象里,相比加贺谷自信满满地断言泽村辅佐官是自杀,大八木却看起来没什么自信。

总而言之大八木想快点摆脱他们。他向两人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在从官邸回来的车上,薰说得起劲。

“濑户内先生之后第二个否定自杀的人出现了。”

关于泽村的自杀,他只收到了从加贺谷那儿来的报告,自己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从之前泽村自信满满的态度来考虑,很难想象泽村会自杀。大八木是这么说的。

与马上乐观的薰不同,右京很慎重。

“但是,这些也只是他们的心证。不管如何,要颠覆自杀的话,证据还是太弱了。”

这时薰的手机响了。他跟右京说了一声,就接了电话,是麹町东署的海音寺课长打来的电话。

“你好,我是龟山。”

——我知道啊,是我给你打的电话。赶紧给我滚过来!

“是,不,今天白天我出去了,刚才我联络……”

——别给我顶嘴。我说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薰歪着脖子挂断了电话。

“是课长给我打的。他是个莫名其妙的人……”

“你不在案子也能解决,所以没关系的。你有你的工作,不用勉强陪我了。我送你。”

不管是右京还是海音寺,为什么自己的上司总是说些削减他干劲的话啊。薰有些失望。但是,这么想或许还有些为时过早。在麹町东署等着薰的海音寺意外地展现了他旺盛的反骨精神。

海音寺把薰叫到了厕所,问道。

“你到底在干嘛啊?官邸打电话来了,说一个叫龟山的搜查员到处在打听一起已经结束的案子,到底什么意思,说明一下。”

“因为那个案子还没有结束。”

“嚯,你说那个叫泽村的辅佐官不是自杀的。但官邸那边说是自杀啊。”

“那是在说谎啊。”

“说谎的不是那个叫濑户内米藏的政治家吗?”

“濑户内先生自首确实是撒谎,但是泽村辅佐官不是自杀的。”

“证据呢?”

“还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但是,有嫌疑。所以我才在调查。课长,这是我们的案子啊。虽然因为官邸的阴谋而被当成了自杀,但不是这样的,那是他杀。这是我们的工作啊!”

海音寺倾听完了新部下竭力述说的话语。原本,他就最讨厌压力这个东西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有疑虑的话,就拿出决定性的证据吧。给我去彻底调查!”

薰没想到海音寺会同意,他有些混乱。

“这样真的行吗?”

“虽然有所顾忌但老子最讨厌和尚和精英了。你加油啊,龟!”

海音寺拍了拍薰的肩膀,离开了厕所。薰呆呆地目送他出去,这时海音寺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

“啊,对了,上次的犯人抓到了。叫什么来着?熊手还是猫手的那个,有个搞笑名字的受害人……”

“鹿手袋?”

“是的,就是那个捅鹿手袋的家伙,现在正在押解途中,傍晚应该会到这儿。”

但是,那个从大阪押解来到暴力团成员不是犯人。他虽然承认自己打了恐吓电话给鹿手袋,案发当日他却有不在场证明。鹿手袋看了照片,也断言不是这个暴力团成员。他说在腹部被捅时剩下的一点点意识中看到的,是一个更瘦且有些神经质的男人。

 

那天晚上,薰和右京在“花之里”汇合。他们坐在吧台上,薰向右京报告了关于袭击鹿手袋犯人的情况。听完报告的右京概括了一下。即便喝了酒右京的思考能力也不会变得迟钝。

“也就是说,鹿手袋先生不认识恐吓他的暴力团成员咯?”

薰久违地尝到了玉纪的料理,他边吧唧嘴边说道,“仔细听起来,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对方都是打电话来恐吓他的。”

“为什么明明不认识那个人,但说那个人捅了他呢?”

这个问题是从吧台内传出来的,薰面向玉纪,说明道。

“犯人说话的口音与平时电话里的很像,所以就觉得应该没错吧。那种黏糊糊的关西腔。”

“但是声音不一样吧?应该听得出来吧?”

“大概是因为正好刚被捅伤重伤的时候吧。”

“鹿手袋先生事务所的留言电话中留着恐吓电话的声音吧?”右京说。

“根据声纹鉴定,声音确实是和嫌疑人一致。不过,因为本人也承认自己打了恐吓电话,一致那是当然的了。”

“但是,他没有捅伤鹿手袋先生……犯人另有他人。”右京似乎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捅伤鹿手袋先生呢?既然犯人另有他人,要捅伤他自是有相当的理由才对。”

“啊?不就是他容易招人恨吗?”

薰说出了掺杂着自己心证的回答,玉纪边将做好的料理分装到小盘子中,边说出了另一种假设。

“过路魔呢?”

“有可能。姑且还是被抢了些钱的。过路魔啊,哈哈,那家伙运气真烂。”

薰酒劲上来,说了一个警察不应该说的混着私情的发言,右京陈述了非常客观的感想。

“操着黏糊糊关西腔的过路魔抢劫啊。不能说完全不可能发生呢。”

“鹿手袋的案子我们那边会重新调查的。比起那个,我们就专心调查泽村辅佐官的案子吧。”

即使薰这么说右京还是没有反应。右京似乎一心一意地在思考什么。

“听好了,右京先生。没时间了。”

“你能稍微闭上会儿嘴吗?”

被这么冷漠无情地说了,薰火气上来了。玉纪察言观色,她从吧台内给薰斟酒。

“没想到你们又能一起搜查了呢。”

“我可没什么劲头。”

薰故意说这话给右京听,可右京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鹿手袋先生会不会还掌握着其他情报呢。从他的职业考虑,十分有可能。你不觉得吗?”

“什么样的情报?”

“这我也不知道。鹿手袋先生知道窃听器的案子,是因为他在监听窃听信号。虽然他说他听到了官房长官的闲聊电话,但这是真的吗?”

“或许他听到了更重大的秘密……?右京先生,我们去确认一下吧!”

薰从“花之里”飞奔而出,右京紧随其后。

 

九段下医院鹿手袋的病房中,基本就由右京担任了提问的角色。薰靠在墙边,尽量不往病人的方向看去。

“为什么犯人的口音明明是黏糊糊的关西腔,却不是你想象中的人?这是不是因为犯人在模仿恐吓你的人的口音呢?”

即便右京这么问,鹿手袋也没有开口,所以右京就像是在反复的自问自答。

“为什么他能模仿口音呢?是不是他听了你事务所留着的恐吓电话录音呢?他为什么听到了录音?那是因为犯人潜入了你的事务所吧。那么,他为什么潜入你的事务所呢?很难想象是为了听留言电话的录音才潜入的。这是碰巧吗?我觉得是碰巧听到恐吓电话录音,于是在袭击你的时候利用了一下。也就是说,潜入你的事务所有其他的理由。”

鹿手袋终于心情沉重地开口了。

“就如您说的那种所谓的‘特殊情报’吗?”

“是的。对于犯人来说,或者是犯人一方来说,你是否掌握了对他们不利的情报呢?犯人是否为了调查这点,或者说为了消除相关记录,才潜入事务所的……当然这全都是我的想象,请问你有什么头绪吗?”

鹿手袋再次陷入沉默。他翻了个身决定装作不知道。撇到鹿手袋这一动作的薰冲到他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拉了过来。

“喂,你倒是说话啊!我们可不是来玩的!已经没时间了!”

“龟山君!”

右京慌忙把薰拉开。这时鹿手袋说了一句“对不起”。

鹿手袋调整了一下呼吸,对右京说。

“杉下先生,我听说您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警察。”这时他撇了一眼薰,“我从美和子那边听说的。说实话,关于您刚才说的想象,我还说不准……但是如您所说,我是有掌握情报。”

“请务必告诉我。”

“您知道片山雏子吧?”

“知道。这花也是她送的吧?

鹿手袋点了点头,“她是朱雀武比古的情人。”

“原来如此。”

“从朱雀那里有巨额流入片山雏子的手中,是从机密费中流出的。不过,对于朱雀来说,这不过是给情人的钱罢了。”

“关于这件事,你是不是接触了片山小姐?”

“多少有点吧,”院内纸媒记者意味深长地笑道,“啊,以防万一我说一下,我不是去敲诈勒索的。我对还没被揭开面纱的机密费的流向非常感兴趣。即便像我这样的人,也是个记者啊。”

右京觉得有所收获,就离开了鹿手袋的病房。薰没有与鹿手袋对上视线,也走出了房间,说道,“什么鬼记者啊!”

右京向一脸闹变扭的搭档教诲道。

“我当时应该问过你能不能保持冷静的。既然没有保持冷静的自信,你就不应该见鹿手袋先生。”

“这不很好吗?已经问到要问的东西了。”

右京无视了他,乘上了下行的扶梯。薰追了上去,将不满说了出来。

“你别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

“我本来就不想干涉。”

右京反驳完之后,就像试验他这句话的真实性一般,偶然发生了。奥寺美和子乘在另一边上行的扶梯上。

薰此时感觉扶梯的移动比平常慢上许多。美和子逐渐靠近,终于到了说话能听到的范围。右京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决定保持沉默。在他们擦肩而过时,美和子向右京行了注目礼,右京也轻轻地点了点头。难以忍受的薰从右京的旁边超了过去,跑下了扶梯。

 

薰想把所有事情都甩出去,但是感觉自暴自弃又有点那啥,还是算了。第二天早上,他依旧埋伏在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这时右京出现了。这个怪人警部的优点,就是真的不会去干涉别人的私生活。两人一点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开始了当天的搜查。

两人前往的是众议院第一议员会馆片山雏子的事务所。右京马上向美女议员提出了他的疑惑。

“怎么会,我吗?您当真吗?”

今天穿着裤装西装的雏子看起来比平常更加活跃,她笑着对右京说道。

“我明知有所冒犯,但还是想向您请教一下。”

“那我也向您请教一下。到底是谁说了这样的话?”

“您应该知道的吧?”

雏子抱着胸站了起来,“这个世上还真是谣言与污蔑横生呀。”

“完全是谣言吗?”

薰问道,雏子露出了游刃有余的表情。

“当然。”

右京终于说出了情报的提供者。

“您知道鹿手袋先生吗?”

“他就是谣言的出处吗?”

“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他就是做这样工作的人吧?”

“原来如此。但是,毫无根据地满口胡诌是做不成工作的。我觉得鹿手袋先生的情报是有一定可信度的。不过,不管如何他都是碍事的存在吧?”

“什么?”

“不管是事实,还是谣言,用这种特殊情报当素材被缠上是非常麻烦的吧?”

“因为我没有认真把他当回事。”

“即便您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对方来接触您的话,您打算怎么做呢?”

“你想问什么?”

右京接连不断地提问,让努力保持冷静回答的雏子,开始藏不住自己的焦躁了。

“其实我们在找袭击鹿手袋的犯人。”薰说。

“难道你想说是我袭击了鹿手袋?”

“没有这回事,”右京笑着否定道,“袭击他的是男人。这点肯定是没错的。”

“我们这有男秘书哦。那是秘书吗?”

“这我也不清楚。不确认一下我也不好说。”

雏子的焦躁没了,声音中包含着愤怒。

“请少说点蠢话吧!”

“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而已。请不要感到不快。”

这时敲门声响起,五十多岁的男秘书向内探头。

“抱歉,谈话中打扰一下,接下来的预定……”

雏子挑唆般地盯着右京,“你觉得他怎么样?他叫小松原。”她哼了一声,转向秘书,“话已经说完了。”

右京和薰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两人离开后,雏子叫住了小松原,将刚才警察的疑惑转达给他。

“很好笑吧。偏偏要说这事……我会做这种蠢事吗?”雏子点燃了一根烟,“喂,你在听吗?”

雏子抬起头,发现小松原僵在那里。

“怎么了?你不会是……”

秘书突然双膝着地,跪伏下来。

“非常抱歉……”

因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雏子惊讶地缓缓摁灭了烟,用锐利的口吻追问。

“你让谁做的?”

“我那边的人脉。”小松原的声音在颤抖,“议员您一辈子都不需要知道。因为我常年做着这样的活,那种人脉也是……”

“我没有拜托你那么做!”

雏子严厉一喝。

“我一心想要保护您。”

“别说了,我不想听。当我什么都没听过,可以吗?”

“好的。我没有对您说任何事情。”

小松原专心地一直低着头,雏子沉默地背对着他,突然雏子像想起什么似地转向一边,再次点燃了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用静静的声音缓缓说道。

“还有……接下来我说的话都是自言自语。听不听由你。”

“是。”

“万一,如果你被警察抓了,即便是你这件事是你独断行事,我也会被伤得很深。这是最麻烦的。我不希望你被警察抓到。但是,不能保证你不被警察抓到。真是令人困扰呀。”

雏子吸了口烟,一脸打心底困扰的表情。

“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会一直担心这件事。只要你活着……我就会一直……”

小松原害怕地看着雏子的脸。

“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可以了。辛苦了。”

小松原深深地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

 

那天晚上,阻止小松原想要跳楼自杀的是右京和薰。两人让片山雏子产生了动摇,正在监视她会如何行动。但是,那个秘书的样子有些奇怪,于是两人追了上去,在他到达某幢大楼楼顶,准备飞身一跃的瞬间,两人阻止了他。

两人带着小松原移动到了警视厅,在审讯室里询问了他自杀未遂的背景情况。但是,小松原一直保持着沉默,一言不发。

“接下来是我的想象,你去自杀这一方法是对片山小姐伤害最小的。你是这样想的吗?”

即便右京抛出诱饵,小松原也不开口上钩。两人正对秘书无计可施,这时门猛地被打开了。伊丹和三浦走进了审讯室。

所辖的龟山~”伊丹向薰挑衅道,“别像回自己家似地到本部来啊。”

“这没你们的事儿。滚出去!”

薰想将搜查一课的两个人推回去,但是伊丹溜到了右京的旁边。

“这位自杀未遂的秘书先生,就归我们了。”

“喂,别乱来。”

薰抗议道,伊丹开心地回嘴道。

“你们才是,别乱来啊,傻子。一个想死的人,你们在审讯个什么东西?”

“这是哪位的命令吗?”

三浦回答了右京的问题。

“你们不是联系了那个叫片山的议员吗?”

“她说想来带他回去吗?”

“她似乎来不了所以想要我们送回去。”

“你们是跑腿啊!”

虽然薰恶语相加,但反抗也就到此为止了。伊丹和三浦将小松原拉了起来,带了出去。

“妈的!”

薰很不甘心,这时从地下传来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右京的脸色一瞬间青了,他以脱兔之势从审讯室飞奔而出。薰也跟在其后。

在地下停车场,伊丹和三浦,还有一位警卫正非常的慌乱。五十多岁的秘书倒在了水泥地面上。小松原抓住一瞬的间隙,夺走了警卫的手枪,向自己的头开了一枪。

 

伊丹和三浦马上被叫到了刑事部长室。他们被内村警视长痛骂,被中园警视正苛责。因为他们清楚是他们松懈才导致的,所以两位警察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薰在监察医务院的遗体安置室里呆呆地望着小松原的尸体,这时门被悄悄地打开了,工作人员带着表情神妙的片山雏子走了进来。

薰这时就想说句话讽刺讽刺。

“您终于来了啊。”

美女议员保持着面无表情,她看着秘书的尸体,右京对她说道。

“他看起来似乎非常想死。就像有什么在追赶他似的那样死了。”

薰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为什么,他一定要死呢?”

雏子的脸依旧像戴着面具一般,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薰还打算继续追问,右京将他带到了外面。

“就这么不管了?”

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右京安慰道。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再怎么问也是没用的。”

有个男人看到两人的身影跑了过来,是伊丹宪一。伊丹突然抓住了薰,用高压的口吻说道。

“他做了什么?”

“干嘛啊,放手。”

薰想甩开伊丹,伊丹却不肯松手。

“他做了什么吧?所以你们在调查吧?”

“这跟你没关系吧!”

“可是我让他死在了我面前啊!”

“这是你的疏忽吧!这下死无对证了!”

薰的正论让伊丹耷拉下肩膀,他从薰身边走开,到了右京面前。

“他做了什么啊?请不要作弄我了。”伊丹眼神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对特命系的警部说道,“如果他是善良的市民会让我很困扰的。至少他干过什么事的话……”

 

与此同时,在警视厅,三浦正被记者包围着。“请告诉我们情况”,“他真的用了警察的枪吗?”周围充满了这样的问题。三浦甩掉了记者赶紧走向了电梯。在他等电梯的时候,追上来到记者又将他团团围住。帝都新闻的奥寺美和子也混在记者群中。

“三浦警官,告诉我吧!”

电梯终于到了,三浦逃进电梯,说道。

“去问你男朋友吧!”

 

在两人回警视厅的车上,坐在副驾驶席的右京嘟囔道。

“鹿手袋先生的案子与泽村辅佐官的案子,可能是同源的。我觉得鹿手袋先生从窃听信号中获得的情报,泽村辅佐官也当然的掌握了。”

“片山雏子和官房长官的情人关系吗?”

“还有机密费的挪用嫌疑。”

“泽村辅佐官是因为到处打听这事才被杀的吗?”薰边握着方向盘,边思考着说,“那犯人就是官房长官咯?”

右京若无其事地说道,“毕竟他是第一发现者。根据搜查理论,他就是第一个必须被怀疑的人。”

“有同伙吗?”

“很可能有。根据杀人手法,行凶的应该有数人,这样考虑才说得通。”

“那答案很简单啊。”薰满怀自信地检举道,“有动机的人是官房长官朱雀武比古,以及他的情人片山雏子。”

 

第二天下午。濑户内米藏参加完告别仪式后,在回去的路上被片山雏子邀请去了料亭。

“小雏,我想我们俩一起怀念一下故人啊。”

濑户内为雏子的酒杯斟满酒。穿着丧服的雏子没有喝就站了起来。她走向了看得见庭院的走廊。

“我以前觉得啊……为人牺牲生命的人是珍贵的,是高尚的。但是完全不是这样的,这只是那个人的职责而已。”

濑户内拿着酒杯的手停了下来,他讶异地看向雏子。雏子在走廊上坐了下来,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道。

“其实有人牺牲而被守护的人,才是珍贵且高尚的。付出牺牲守护他人的人,和因其牺牲而被守护的人。”

“嗯……”濑户内难以同意,“话说,小雏。”

雏子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您能不能别继续这么叫我了?”

看到濑户内把话咽回去,雏子的表情缓和了。

“虽然是摇摇晃晃走到现在的小雏,但也已经二十八岁了。”

“这可真是失敬了。那么,片山议员,我不知为什么小松原突然死了。但是,大概,片山议员,我比你更加难受。毕竟我们来往很长时间了。从你父亲当初当选的时候开始,前前后后三十年了。”

濑户内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雏子的身边,在走廊上盘腿坐了下来。

“那个小松原最近啊,悄悄跟我说。”

“什么?”

“他很烦恼,对你的事,很担心。他很后悔,将你拉进这个世界继承父亲的选举区,是失败的。我感觉也有些理解他。”

雏子的眼中充满了坚强的意志力。

“要得出失败这个结论,还太早了。”

站在那里的,是与濑户内从婴儿时期就认识的朋友的女儿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人,那是一个女政治家。

 

右京和薰到了众议院第一议员会馆,前来调查泽村久重死亡时朱雀武比古的不在场证明。结果,他们明白了朱雀的不在场证明没那么容易被击破。

薰想到了新的猜想,对右京说道。

“女人有可能单独将他杀死吧。诱惑他到床上去,然后骑到他身上。你知道的吧?那个,这种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顺利将其身体压制,乘机用延长电源线勒住脖子。”

“这样啊,不能说完全没这个可能呢。”

右京评论道,薰乘势继续说道。

“那这次的犯罪不就成立了吗?泽村被杀后,女人按照约好的时间用泽村辅佐官的手机给官房长官打电话。吃完饭回家路上的官房长官接到这个电话,演了一场独角戏后去了泽村辅佐官的事务所。女人则早一步离开现场。”

右京应和道。

“然后她锁好门,将钥匙放在信报箱里吗?”

“这样可以啊。然后,官房长官一到,背着警卫拿回钥匙,将泽村辅佐官的西装穿好。这样就完美啦!”

右京悄悄说出了一句让薰的兴致勃勃急速冷却的话。

“你猜想中的女性,是那位吗?”

薰顺着右京到视线,看到了穿着丧服的片山雏子。雏子看到了警察的身影,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特地来守夜真的非常感谢。”

“不,没什么。仪式真是隆重啊。”

右京说道,雏子问道。

“今天要去哪里?”

“我们正打算去拜访横田议员。泽村辅佐官被杀的那晚,他与官房长官一起吃饭了。”

“是去确认官房长官的不在场证明吗?”

雏子冷不防地问到核心。薰拼命想要蒙混过关,右京用爽朗的表情问道。

“对了,片山小姐,那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雏子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怕起来。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回答。”

雏子干脆地回答道,转身离开了。

 

两人回到了特命系的小办公室重新研究案子。薰一边喝着马克杯中倒满的咖啡,一边问道。

“只是片山雏子你觉得还不满意吗?动机的话是跟官房长官一样吧。那她当然是应该一马当先被怀疑的人。”

右京一边享受倒入皇室哥本哈根茶杯红茶的香味,一边回答道。

“我当然对她抱有怀疑。但是,如果他是被片山女士所杀,是不是太蠢了一点?”

“什么?”

“我是在说泽村辅佐官。明明知道她是官房长官的情人,还会轻易受到她的诱惑吗?难道不会先让他引起警戒吗?我觉得被女性独自一人杀害,也是相当勉强的。”

薰正在脑中回味右京的话,偏偏这时,他被这世上他最讨厌的男人的声音打扰了。

所辖的龟山~稍微赏个脸啊。”

“我才不要。我可啥都不想赏你。”

薰像个小学生般地回答道,伊丹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办公室角落。

“我重新调查了那个叫鹿手袋的受害人。”

“这样啊,”薰随意应付着,“赶紧地调查吧。如果找到那个死掉的秘书有入侵那里的痕迹,就能向前一步了。”

伊丹任凭薰挖苦他,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然后问找到了这种东西。”

薰不禁夺过照片。那是一张大概在居酒屋之类很热闹的地方,美和子亲鹿手袋脸颊的照片。

“别误会了。”伊丹的眼睛,像是捉弄老鼠的猫一样闪闪发光,“我不是在担心你。只是来让你不爽的,活该。”

伊丹憋着笑走了。薰对着伊丹的背影咒骂,这时右京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鉴定课的米泽打来的。

他们去了鉴定课,米泽正与扫地机中的垃圾战斗着。他今天似乎和伊丹他们一起去了政经日报社的事务所,他好像对这扫地机里能发现什么抱着微小的期待。

“于是我从中采集了五种毛发。”米泽开心地说道,“其中一种中了,与自杀的议员秘书那里采集来的相同。”

“这样至少就能证明那个叫小松原的秘书去过鹿手袋的事务所。”

薰用明亮的声音征求右京的赞同,但是右京的回答却令他失望。

“是的。但是,也就只能证明这一点。小松原先生如果认识鹿手袋先生,那么去事务所也并不奇怪。”

 

右京到了九段下医院直接找鹿手袋确认。鹿手袋证言说,虽然认识小松原,但不知道他来过事务所。

 

薰没有去九段下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薰将伊丹那里抢来的照片举到美和子面前,美和子爆发了。

“什么啊!得意洋洋地拿出这种东西。烂人!”

“我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开心地样子了。”薰现在的心情要吵架的话有些太沉闷了,“说起来,你以前这样笑过。我想起来了。”

“什么。”

“我们可能在一起太久了吧。”

薰静静地说道。

 

右京从九段下医院到了“花之里”。他坐在吧台老位子上,对玉纪说道。

“我能帮什么忙吗?”

“不行的,”玉纪马上回答道,“这不像解决案子。因为男女之间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是的。”

右京常喝的酒今天尝起来有些苦涩。

 

与此同时,濑户内米藏在议员会馆的事务所里,正在拆寄给他的邮件。其中混着一封没有寄件人姓名的信,但是信封上的一手好字他有印象。濑户内急不可耐地剪开信封,打开信笺看起了内容。

 

十一

第二天早上,前往首相官邸的右京与薰,在前台请求与加贺谷会面,但是加贺谷以很忙为由拒绝了。他们想想办法去见加贺谷的时候,正好朱雀在两名警卫的陪同下从门口走了进来。朱雀一行在等电梯的时候,两人马上跟到了他们后面。“早上好!”薰开朗地打了一声招呼,右京对着回过头来到官房长官说道,“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您不要这样。”

右京无视了警卫的制止,问道。

“官房长官那晚为什么知道泽村辅佐官在公寓呢?泽村辅佐官用手机向您传达了自杀预告。然后您在挂了手机后马上命令赶往泽村辅佐官的公寓。”右京转向警卫确认道,“是这样的吧?”

警卫没有回答,朱雀用厌恶的表情把头转了回去。

“泽村辅佐官有特地说‘我在自己家’这种类似的话吗?不是这样的话就不能马上知道他在哪。对方是手机打的电话,他可能在屋顶上,可能在大桥上,或者是在车里。可以自杀的地方能想到多少就有多少。”

朱雀一脸轻蔑的表情。无聊的问题,他似乎想说这句话。

“他说他在家,所以我就去了公寓。”

右京瞪圆了眼睛。

“他说了呀,那么泽村辅佐官果然并不想真的去死啊。这是真正的求救电话。这么说来,特地发出了求救信号,为什么要把大门锁起来呢?我又挂念起这件事了呢。”

“你是谁?名字叫什么?”

朱雀向薰低声盘问道。

“我叫龟山。”

“是警视厅的吗?”

“麹町东署的。”

“跟这种无礼的男人在一起,你会没有未来的。”

朱雀用低沉地声音恐吓完后,与警卫一起乘上了电梯。

 

濑户内米藏去了议员会馆片山雏子的事务所。他是来将昨晚收到的信,给雏子看的。濑户内看到雏子看完信,对盟友的女儿说道。

“这肯定是小松原写的吧,大概是死之前寄出的。”

“似乎是这样的呢。”

“真的吗?上面写着的你和朱雀的事情。”

雏子暂时闭上了眼睛,嘟囔道,“确实我就是这样被鹿手袋先生怀疑,然后被他缠上的。”

“无火不生烟啊。”

濑户内边如是说道,一边点燃了烟。

“比起那些事,您想怎么做呢?”

雏子的口气,像是要提出交涉一般。

“小松原做的蠢事就如这上面写的。您打算检举出来吗?”雏子靠近濑户内耳边,“能不能请您保密呢?”

“抱歉,这可没法谈,片山议员。”

“这样啊。因为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时雏子似乎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啊,但是因为您通情达理,所以小松原就要白死了。”

“白死?”

濑户内眯起眼睛,抽了一口烟。

“任凭处置。请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美女议员用看穿一切的清澈眼神直视着濑户内米藏,将信封递给了他。

濑户内回到自己的事务所,再次将目光落在小松原最后的一封信的最后一段上。

——即便我明白留下这样的东西也算不上是画龙点睛,但我还是想在临死之际有人能知道我为何而死。而这个人只有濑户内议员您了。虽然任性,但是我想以我的死来偿还,清清白白地穿过地狱之门。只愿我的罪行不要玷污了片山拥一议员与其女儿雏子议员的名声。

濑户内含泪将信笺撕破了。

 

右京和薰在机关宿舍前停下了车,等待着目标人物回来。薰闲着不知道干嘛,他边透过前窗玻璃看着机关宿舍入口,一边对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右京说道。

“虽然不是什么事。”

“什么?”

“分手了,我和美和子。”

薰随意地说出了重大的决定,但是右京毫无反应。薰将身子拧向副驾驶席,问道。

“你听到了吗?”

“虽然听到了,但是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像你平常那样说‘这样啊”不就好了嘛?”

但是,右京接下来说了句完全不一样的。

“来了。”

加贺谷终于回来了。两人从车上下来,让加贺谷看到他们。首相秘书官目瞪口呆。

“杉下先生……”

“您在官邸似乎很忙,所以就等您回家了。”

认识的警察说明完情况,旁边第一次见到警察打招呼道。

“初次见面,我叫龟山。”

“我知道。麹町东署的龟山先生吧。”

加贺谷一边苦笑,一边叫两位警察到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空旷又朴实。

“请进,家里没有其他人。”

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西装上衣脱掉,坐在了沙发上。

“打扰了。您是一个人住吗?”

“现在是。我还在跟老婆打离婚的官司,真是个不可爱的女人,她是厚生劳动省的公务员官僚。”

只是回答了薰的问题,但加贺谷注意到自己不小心暴露了隐私,就换了个话题。

“那你们有什么事?”

“来确认不在场证明。”右京说,“泽村辅佐官死去的夜晚您的不在场证明。只是形式上确认一下而已。”

加贺谷的脸阴沉了下来。

“你们是在怀疑我?”

表情不满的加贺谷走向并排摆着许多酒瓶的橱窗,他往玻璃杯中倒入了威士忌。

右京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在案件的全貌没有弄清之前,所有相关的人都会被怀疑。”

“听好了,”加贺谷右手拿着玻璃杯,“如您所知,我是接到官房长官的联络,才赶往现场的。”

“是的,所以你从最开始就没有被注意道,一直在被搜查的范围外。但是,好好思考后,行凶后暂时离开现场再回来,也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喂,你差不多一点。”

“明明有可能却不确认不在场证明,这是玩忽职守。所以,请让我们在形式上确认一下。”

薰接着右京的话继续说道。

“只是例行程序而已。在赶往现场前,您在哪里干什么?请告诉我们。”

加贺谷很明显一脸烦扰的表情,“我就在这里。”

“能证明你在这里的人,”薰假惺惺地环顾房间,“没有吧。”

“要是知道我会碰到这种蠢事,分居就应该才延迟一点了。”

“但是,从这里赶到现场的距离相当远啊。”右京对薰提到,“请去向警卫确认一下,从官房长官联络加贺谷先生到到达为止的准确时间。”

“好的,我明白了!”

薰劲头满满地应道,拿出了手机,这时加贺谷一脸想起了什么的样子。

“啊,不,不是……那天晚上我出去喝了一杯……对了,和香取秘书官。你们向香取先生确认就可以了。”

“这样啊,明白了,香取秘书官啊。明天我们去确认。那龟山君,我们告辞吧。”

“打扰您了。”

两人行了一礼,离开了房间。加贺谷听到大门关上后的声音,马上拿出了手机。打开电话簿功能唤出ka行①名字的手机号,打通了目标人物的电话。

“啊,香取先生……是的,我是加贺谷……其实我有一事相求……”

加贺谷赶忙编造不在场证明的作业没有成功。不知何时右京和薰无声地回到了房间。看到两个警察时,加贺谷像看到幽灵一般僵住了。于是他直接将电话挂了。

“我好像把钢笔忘在这里了。”右京一边望着地上到处看,一边在剪裁上等的西装里摸索,“啊,抱歉,在这里啊。”

右京从内袋里拿出钢笔时,加贺谷的手机响了。看见加贺谷不打算接电话,薰说道。

“您不接没事吗?是香取秘书官打来的吧?”

谎全扯破了,加贺谷瘫坐在沙发上。他在两个警察面前,将威士忌一饮而尽。

“我认输。我爱好少女。”

“什么?”

“我是萝莉控。那天晚上做了些不正经的事。”

“请您再说些有用的吧。”

“抓我吧,少女卖淫,这是无耻的犯罪。”

加贺谷的忏悔虽然很逼真,但是右京没有听进去。

“比起这个,为什么您要慌忙制造不在场证明呢,能请您说明一下吗?”

忍无可忍地怒火终于爆发了。加贺谷激动地胡乱挥舞着双手。

“因为你一直缠着我啊!我真的郁闷死了啊!”

“您冷静一点。”

加贺谷甩开薰安慰他的手,尖叫道。

“别碰我!滚出去!你们再赖着不走,我就告你们非法入侵!”

两人如他所愿离开了,薰将右手握成拳头,竖起大拇指。

“猜对了吧?”

右京点点头,“看来犯人的其中一人就是他没错了。接下来就靠警察厅的关系,交给小野田先生吧。”

 

虽然想办法把那两人赶走了,加贺谷呆呆地躺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干。然后,房间里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不接的话太吵了,于是加贺谷没法子,走去拿起了听筒。

“……你好。”

——我是小野田。

“您有什么事吗?”

——我相信你。

“什么?”

——我从杉下那里听说了。只有你是不会干坏事的。

“这不是当然的吗?”

——但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不太站得住脚啊。

“我要挂了,我好累。”

——朱雀明明有呢。结果还是弱者吃亏啊,就像我这样。

“我要挂了。”

——万一啊,你鬼迷心窍的话,劝你自首哦。虽然是班门弄斧,自首能减刑哦。

“那个……”

——努力逃跑不是什么好办法。杉下很难缠哦,执念之深连蛇都要相形见绌。

“……”

——请好好考虑一晚吧。

这样说完,小野田那边挂断了电话。

加贺谷的脑中浮现出泽村的死脸。他又回想起了用延长电源线勒住脖子时的触感,不禁想吐出来。

 

注释:1.香取(katori),开头为ka。

 

十二

第二天早上,加贺谷叫小野田到了日比谷公园,自首了。接到联络的右京和薰马上赶了过去。

“你们制造了密室的状态,利用警卫做了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你与官房长官一起行凶的对吗?”

特命系的警部向坐在长椅上垂着头的首相秘书官确认道。加贺谷无力地点了点头。

“但是,官房长官有不在场证明……”

“是你们调查方法不对。”

薰想反驳,但是加贺谷打断了他。加贺谷似乎几乎整晚没睡,脸色青得没有生气。

小野田坐在了他旁边。

“但是,杀人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做?”

“我被强迫的啊。”

“官房长官抓到你小辫子了吗?”

加贺谷用丢了魂似的脸看向薰。

“我不是说了嘛,我爱好少女啊。因此出过一回事,被威胁勒索一笔巨款。那时官房长官插手帮我处理好了。至此以后,我就是他的奴隶。”

加贺谷说完无力地垂下肩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朱雀武比古喜欢古典音乐会。昼场结束后,官房长官与两名警卫一同从音乐厅出来,右京和薰正等着他们。

“你们真是不识趣啊。”

朱雀不理他们想直接走过,右京扔下了一个炸弹。

“加贺谷秘书官已经自首了。他承认杀害了泽村辅佐官。”

朱雀面不改色,从容不迫。

“这可真令人惊讶。于是你们是特地来跟我报告的?”

“他说是和你一起将他杀害的。”

薰发起进攻,但是朱雀似乎很开心地笑道。

“这可真有趣啊。”

“如有疑问请您向本部咨询。但是,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右京这时说出了他的口头禅,转向了警卫。

“你们那天晚上,官房长官在酒店吃饭时是怎么样的?是在房间前盯着吗?”

警卫两人对视了一眼,年长的警卫回答道。

“不。因为会给其他住客添麻烦,所以我们在大厅里。”

“原来如此。那避开警卫的眼睛往返酒店和犯罪现场就是有可能的。”

薰发现朱雀的脸稍微有些僵硬。即便如此官房长官依旧保持强势。

“我和横田在吃饭。你是说我中途离席后又回来了吗?”

“这就是独到之处。”

“什么?”

朱雀的声音稍微有些粗暴,手向旁边一挥,让警卫回避。

“这似乎是政治家常用的一个手段,我从濑户内先生那里听说的。在要与被外面知道会引起混乱的人见面的情况下,似乎会特地在同一个地方准备一位会面的替身。这回您就采用了这种方式。也就是说横田议员是一位与您吃饭的替身。”

右京一下子一针见血,薰给了他最后一击。

“接受做替身的人,当然也明白其中的规制,所以已经好好统一了口径。事实上,横田议员也是如此证言的。”

但是,朱雀还没有放弃。

“说的不错,但是最后还是白费力气。”

“什么?”

右京受到意外地反击,让他少见地惊慌起来。

“我承认横田是替身,但是这也是为了密会,可不是为了杀人。给你看看证据吧。”

朱雀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朱雀用电话叫来的是情人片山雏子。地方是在都内高级酒店的小型套房,是一个一晚十万日元以上,夜景很美的房间。朱雀和雏子一直都是在这个房间多次密会的。

走进此时不合时宜的房间,薰有些心神不宁,右京看起来还跟平常一样。在两位警察面前,雏子对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的情人说道。

“我实话实说可以吗?”

“当然。现在不是隐藏两人关系的时候。”

“我明白了。”

“泽村死的那晚,我与你约在这个房间见面。是吧?”

“是的。”

“你在这个房间等着我来。是吗?”

“是的。”

“我到房间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八点吧。”

“是的。”

这时薰插嘴道。

“请稍微等一下。片山小姐的话不可信啊。因为你们关系特殊吧?”

“所以啊,”朱雀站起来走向三人,高声主张道,“正因为关系特殊,才避人耳目见面的。在别的房间准备替身的手段,没有比这更加可信的了吧。”

被说服的薰无话可说,薰问雏子道。

“您能证明您确实是在这个房间吗?”

“我到这里的时候,马上叫了客房服务,点了一杯咖啡。在官房长官来之前。”

“官房长官确实是在八点多过来的吗?”

“是的。”

朱雀像胜利一般地在脸上浮起了微笑,看着两个警察。薰非常不甘地撇开了视线,右京继续耐心地问道。

“至此之后到官房长官从酒店出去的十点半左右,你们一直一起在这里吗?”

雏子有些犹豫,一直保持笑容的朱雀催促道。

“回答他们。至于干了什么就没必要说了。”

雏子盯着右京的眼睛,毫不慌乱地说道,“不是。”

“你们没有一直在一起吗?”

“虽然他八点多来了,但是说了一句‘我之后有工作’就马上出去了。”

“你在说什么!”

朱雀抗议的声音响起,右京问道。

“您在哪里?”

“我一直在这里!”

“你不在哦。”

雏子马上否定了情人的主张。

“别撒谎了!那你能证明我不在这里吗?”

雏子微笑地面对着怒不可遏的朱雀。

“可以啊。”

“什么?”

“因为我有些累了,所以叫了按摩。那位按摩师的手法很棒哦。”

雏子无视了哑口无言呆立着的朱雀,双手抱胸转向右京。

“这样能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了吗?”

“什么?”

“那天晚上我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吧?”

右京点头道,“是的。”

朱雀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眼中空无一物,“真是了不起的女人。”一边咒骂嘟囔着。这之后,雏子一下走近到茫然自失的朱雀身旁,然后用妖艳的动作撩起头发,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三言两语,不知小声在说什么。

一瞬之后,不知是否精神还正常的朱雀的笑声响彻房间。

“哈哈哈……这、这、这个女人……你们觉得刚才她到底说了什么?啊啊?”

朱雀没有在问谁,看起来更加不正常,“她说她不会做同乘一艘要沉的船电这种蠢事!哈!”

朱雀如是喊道,之后他阴暗的目光落在地面上,陷入了沉默。

打破修罗场后沉默的是漫不经心的敲门声。

所辖的龟山~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好像来错地方似的轻松声音搅拌着房间内沉重的气氛。

“我先说一声,我们不是来找前辈你们的哦。”

伊丹和芹泽在绝妙的时机走了进来。伊丹在朱雀的眼前出示了警察证。

“关于杀害泽村久重的案件,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能麻烦您走一趟吗?”

“好吧。”

右京对将要被搜查一课警察带走的朱雀说道。

“啊啊,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挂念,为什么只有阁议室里没有装窃听器。”

“你真是个爱挂念的男人啊。”

“您觉得这样如何呢?因为没必要在阁议室装窃听器。也就是说,没必要窃听阁议情况,就是说不需要装窃听器,堂堂正正就能听到会议的情况。”

“听好了,能出席阁议的,只有首相、阁僚、官房副长官和内阁法制局长官。”

“所以说,这其中就有犯人。或许泽村辅佐官是听从这位人物的命令,才装的窃听器呢?然而,不装就罢了,但他在那位委托人的房间也装上了窃听器。那委托人会有多么愤怒呢?我觉得这回的杀意中饱含了这种愤怒,您觉得呢?”

“你是说我命令泽村装的窃听器吗?”

“不是吗?”

“嗯,说的不错。”

朱雀像是向对方表示敬意一般,右手举到了头一侧。他就这样被伊丹和芹泽带走了。

右京向留下的雏子问道。

“您不知道官房长官的计划吗?”

雏子微笑道,“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他要去杀人就会阻止他了。这不是当然的吗?”

“但是您真是周到到为自己准备了不在场证明啊。就特别会让人胡思乱想呢。”

“你的多疑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我还有官房长官有大额机密费流向您那边的疑惑。”

“你去问官房长官如何?不过,我想他什么都不会说的。因为不说用途也没关系,所以才叫机密费呀。”

在用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说着这话的美女议员面前,右京不禁苦笑起来。

“我对您越来越有兴趣了呢。”

雏子在右京耳边小声说道。

“你真的觉得我是朱雀武比古的情人吗?”

“什么?”

“如果是的话,你就是个大笨蛋。”

 

薰在九段下医院的正门大门等着出院的鹿手袋出来。拿着装着住院物品袋子的是照顾鹿手袋的美和子。薰看到这两人的瞬间,无名怒火冲上脑子。薰握紧了拳头,站在鹿手袋面前。

鹿手袋表情扭曲了,下一瞬间,一记老拳砸向薰的脸。回过神来,薰已经屁股着地。

“小薰!”

美和子担心地瞪圆了眼睛,但是没有从鹿手袋身边离开。

“在要责备别人之前先责备自己的疏忽吧!”

鹿手袋犀利地说道。

“你跟美和子一起多少年了!你有很多机会让她更幸福的吧!”

薰无法反驳,鹿手袋嘲笑道。

“我还在想我出院的话,先要找到你揍你一顿。现在省事了。”

 

在议员宿舍,片山雏子正一边抽烟一边回想今天的事情,这时手机响了。是不在通讯录里的号码。她在烟灰缸里摁灭烟,接起了电话。

“喂。”

——是片山议员吗?

“是的。”

——我是以前帮小松原先生做过事的人。

“……请问有什么事情?”

——为了不给您添麻烦,事后处理已经做完了,所以请您不要担心。不过,难得有缘,以此为机会,如果能与您长期来往的话实属荣幸,于是打电话过来的。

“……“

——我想我总有一天还会再联络您,到时,啊,总之先请您多关照了。那么,再见。①

对方说完就自顾自挂断了,雏子看着手机,暂时放下了心。然后一种非常滑稽的感觉涌上心头,片山雏子独自无力地一直笑着。

 

注释:1那么,再见:原文为“ほな、あいなら”,关西腔。

 

(第3季 第1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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