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荧]凋零长夏
“你是我永不凋零的长夏。”
“偏偏捡你的时候是大雪纷飞的寒冬。”
又名《诗人与画家》,私设臆想症画家荧x流浪诗人散,现代pa
第三人称及ooc预警,散有一点点病娇成分,撞梗致歉
发疯产物,短打不到3k,祝大家看的愉快
Ⅰ
她是个独居的画家。
所以才会在她捧着一簇玫瑰回到家门前看见院里雪地倒着的人时,稍微愣了愣神。
若是用他的血作为那一抹赤色染上她画上人的唇,怕是会比玫瑰更加妖艳。在将他搀扶起来之前,她如此想到。
玫瑰零碎散落一地,被逐渐大起来的雪埋没。
像在举行一场高规格的葬礼,将开败的玫瑰作废。
她将他搀扶进里屋的床边,让床染上他冰凉的温度。
许久未来过人的房间被这陌生来客惊起翻涌的灰尘,落在她尘封的画作上。
他脸颊滚烫,呼吸紊乱而断断续续吐出只言片语的呢喃,惹来她眉眼低垂,发红的手指探上他的前额,然后猛地一缩。
好烫,是在她手指被冻得冰凉的前提下仍能感知到的热度。
“发烧了?”
她皱眉,起身准备打来一盆水,却被他拽住手腕动弹不得,摸索着将她冷的手凑向脸庞依偎。
然后就这样感受着她的温度昏昏沉沉睡去。
Ⅱ
他在仲春醒来,在她的家中自冬的末梢躺到春的中间,让她一度以为他早已在睡梦中离开,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才没有把他拖出去找个地方草草埋葬。
他醒的时候是个明朗的春日,她正在窗边作画。
“喂,”
他撩起额前几月以来长长的堇色碎发,抬头朝窗边人懒懒的唤了一声。
听见陌生的声音她放下画笔循声望去,发尾被阳光照射出金色的暖意,见他一步步迈向她,眼底的光霎时亮了起来。
“你终于醒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难道看起来像是死人重生了?”
“……”
躺了两三个月没醒,这谁不把你当死人看。
何况是已经把他当死人之后,死人躺了两三个月突然就醒了。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试探性向他伸出手顺了顺他乱七八糟软发,被他捉住她的手,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滑向他的腹部。
“这里,饿。”
他对上她陡然涨红的脸,无辜地开口。
“……那个,你先放开我,我再去跟你弄吃的。”
死人坏心眼倒是多。
她撑着下脸看着他动作优雅地吃完一碗葱花面,“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怎么就倒在我家门口了。
怪麻烦的。
虽然突然多了个麻烦,不过好像也挺好。
“我?”
“散兵,一个普通的流浪诗人。”
“看样子好像是你救了我。”
“是我。”
她点头承认。
“你在一个雪天倒在我家院子里,我就把你搀扶进来了。”
“这样啊。”
他摸着下巴作思索状,眉头忽而皱起又抚平。她观望了半天,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譬如谢谢之类的。”
“拜托,我可是在你倒在雪地里还发烧的的情况下好心把你带回家的。”
“不客气。”
他顶着恶劣的笑回答得从善如流,望着她的表情变得气呼呼的。
“生气了?”
“你就不该把我捡回家。”
“但我也不可能放着一个生病的大活人倒在我院子里不管吧,死了怎么办。”
她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但的确是有私心的。
Ⅲ
醒来后已经和她生活了数月,她的心思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想要和她接触。
她作画的地方是落地窗旁,配上小沙发,铺着碎花桌布的三角桌和她的画架画板,和一旁堆积的颜料。
这会正倚在沙发上,对着画出神。
“又在画什么。”
他娴熟的挤进她怀里,拿走她手中的画笔搁在一旁,用头代替了原本画笔的位置。
“别闹了。”
“这谁啊,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画他。”
“怎么不画我。”
我不比这不男不女的长发金毛好看。
“这是我哥哥。”
她顺顺他的头发,指着画一本正经的说,
“他在等我。”
“开什么玩笑,他在画里。”
等等,他居然真的有在思考这种事的可行性。
“是真的,只要我把哥哥画好了,他就会来了。”
“……”
感觉像是完全无法理解,他移开目光再一次打量室内。
墙壁上大大小小挂的全是她的画作,然而无一例外都是金发少年。
或站立,或坐下,或在丛林漫步,或在星穹下眺望。
有的时候他真的在怀疑她的精神是否正常,才会不厌其烦一次次纠正他的答案,“那是我哥哥。”
“哥哥会等我把画画完,然后和我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罢了,反正自己精神也不太正常。
Ⅳ
“你不是说你是诗人嘛,怎么从没听你作诗。”
她搅拌着手里的面糊抬头望向一旁懒洋洋等她做完饼的他。
“不想作。”
他打了个哈欠,“什么馅的,”
“玫瑰,喜欢吗?”
“我不爱吃甜的。”
“那你待会别吃。我还记得把你捡回家的那天,刚好去街上买了玫瑰,就因为你,都落在雪地里了。”
“该。”
他笑着侧头躲开她沾满面粉的拳头。
“叮。”
“好了好了!”
她欢呼着冲进厨房带上手套,从烤箱里捧出一盘烤得热气缭绕的饼,转头就看见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等她,脚步下意识一顿。
“干嘛,你不是不吃嘛。”
“现在要吃了。”
而且想要你喂。
“做梦。”
他心下一惊,自己居然说出来了。
不过说出来也好,还可以趁机戏弄她一番。
而她颇为戏谑地看着他眼里从三分恶劣三分精明四分无辜变成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飞快拿起一块饼塞进他嘴里。
“张嘴。”
烫不死你。
自己端盘子的时候就差点烫得把盘子摔了,刚出炉的饼够他受的。
他依言张开嘴一口叼住饼,舌尖若有若无轻柔地卷过她的手指,惊的她下意识抽出手,含着嗔意望向他。
他回报以不明所以的眼神。
“好烫。”
“……”
行吧,自己作死。
她又只得从他嘴里掰下来一块,然后看着他将露出花瓣的那一面含进口中。
细碎的,在糖分下显得更加饱满而艳红的花瓣在他的唇舌之间若隐若现。
“好看吗?”
他含着笑意问她。
“我的嘴里开了花啊。”
Ⅴ
“还没睡啊,”
她推开他房间的门,在别了一眼床头仍明亮的夜灯后跨了进来。
他坐在落地窗前眺望着星辰,背影被月光照的孤单落寂。
“想什么呢,”
她侧身坐在他身旁,他回以难得温柔的眼神。
“想……”
想把你揉进身体里。
“没想什么。”
他吐露出违心的答案。
“又骗我了,我有那么好骗嘛。”
她伸出手刮他的鼻梁,“总是骗我。”
总是被你骗的话,我也会伤心的。
“你打算在我这里一直住下去吗,”
她换了个话题。
“你要赶我走?”
你也要抛弃我吗。
“我不会赶你走,我只是想知道,你对于未来的安排与打算。”
“未来什么的,”
能在你身边就够了。
“管那么久的事干什么,又不一定活的到那个时候。”
“说起来,你又是为什么会在醒来之后选择一直呆在这里,”
虽是我当时将你留下了,若是置之不管,又怎么会有这些月的心动砰然。
“记得吗,我是个诗人。”
他抬起堇色的眸子与她对视。
“如果说我的流浪是寻找属于我的夏天,”
“那我已经抵达了终点。”
“你就是我永不凋零的长夏。”
“救我于大雪纷飞的寒冬。”
-fin.
灵感来源: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No.18 中的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But thy eternall Summer shall not fade,
但是你的长夏永远不会凋落,
Nor lo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e thou ow'st,
也不会损失你这皎洁的红芳;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r'st in his shade,
或死神夸口你在他影里漂泊,
When in eternal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st,
当你在不朽的诗里与时同长: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 or eyes can see,
只要有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
So long as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这诗将长存,并赐给你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