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首墙之危》——第八章

2020-09-17 19:19 作者:泰拉围城翻译庭  | 我要投稿

译者:lbq

校对:Gwynbleidd

狂战士的冲锋

受考察的忠诚

护卫

                                                                                        

雄狮之门太空港    地面    二号高速公路   攻击发起之时

                                                                                        

      钢铁勇士的火力弹幕将雄狮之门的尖顶如同蜡烛般点燃。红色的火焰在事务单元和港区中延烧,长而猩红的火舌如同怪异的生物般舔食和舞动着。在东南方向,人造山的最远端,紫色火焰映照出高耸的船坞和几公里长的登陆码头的轮廓——正是福格瑞姆和他的帝皇之子军团的成对信标。

      “那是……呃……那是信号!”卡恩咆哮着用拳头拍击兰德速攻艇的舱顶来提醒它的驾驶员。卡恩身边的其他人也做出类似的反应,嘶啸战吼并向恐虐祈求;当速攻艇的引擎随着猛然咆哮而就绪时,他们便从高速公路上滚滚而下。

      光是滞留于自己的兄弟们身旁就耗费了卡恩的全部意志力,他时刻要克制自己一头冲向敌军的战意。这样做就意味着把他们扔到守军的利齿面前,而且得不到佩图拉博军团的任何支援。

      他用另一只手举起“血子”,五百辆载具和坦克的引擎开始轰鸣,它们纷乱地驶过了凹凸不平的速干水泥——这些犀牛运兵车、兰德速攻艇和斯巴达突击坦克的侧翼得到了维护者型突击坦克和猎食者坦克梯队的掩护。但这些支援单位的作用却被大大削弱,因为卡恩的兄弟们不能有效地控制自己来控制或操纵这些重火力武器。奴隶被锁链束缚在本属于操控者的位置上,抑或是有安装好的机仆来取代真正活人的工作。没有了其他事项的干扰,军团战士们就可一路直取目标,砍杀过去。

      突击载具在驾驶员操控下的横冲直撞让卡恩撞上了指挥塔,速攻艇在加速过程中不断侧倾和摇摆,轰然碾过成千上万弹片留下的弹坑。卡恩周围的其他人争相带头冲锋,喊叫声在通讯器里噼啪作响,混杂着关于他们将在这天献给恐虐国度的灵魂的夸耀。

      攻击编队的怒吼和烟尘包围着卡恩,战争的喧嚣让他的心脏如同打击乐般砰砰跳动,而他颅骨中的植入物为这首交响曲增加了猛烈而持续不断的搏动。

      在他的体内,这首乐曲愈发膨胀,他感到血神触及了自己,在体内点燃了一股任何肉体凡躯都无法承载的狂怒。他加速转动“血子”的链锯,因在用作锯刃的云母龙牙齿上闪烁的耀眼火焰陷入狂喜之中。

      卡恩高声咆哮,随即转变为嚎叫;从他心灵的最深处,恐虐的渴求借他之口发声。卡恩随着大声赞美着血神的颂唱而适时敲打着装甲板。

      “杀! 残! 烧!”

                                                                                        

阿拉伯印德群山     总攻开始前九十七天

                                                                                        

      终于被允许踏上神圣的上层甲板的兴奋感短暂地减轻了芝诺比体内翻腾的不适感。当视线扫过舱门时,她屏住了呼吸,这是她第一次被许可正式参观军官们的房间。

      这房间让她很失望,几道裸露的金属隔板在楼梯旁分隔出了一个狭小而正方形的空间。一张长椅被螺钉固定在墙边,虽然现在椅子上空无一人,但椅子表面的划痕表明其曾被哨兵使用过。在长椅的几步之外,她看见了一个敷甲的舱口,舱门上有一个圆形的小窗,但是透过这扇窗户她只能看到被在清晨阳光中微明的黑云所随意涂抹的天空。

      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狭窄的走廊向左右延伸,两侧排列着更多的舱门。在十米之外,走廊通向另一个楼梯平台,如此重复直到车厢尽头。

      她转身离开长椅,发现了另一个比其他走廊更宽且横贯列车的走廊。此处有从墙上剖出的楼梯梯级通向房顶,入口敷设装甲,正如其他炮塔。几米外,一位王朝执行者在等待着,她双手握锤于大腿之前,双脚与肩同宽,以标准的姿势站立。

      “这边走,”她对芝诺比说道。她走向一旁,指向通道几米之外的一扇开着的大门。背后楼梯传来的脚步声催促芝诺比向前走,提醒她贾瓦希尔正跟在她后面。她匆匆经过执行者身边来到等待室。房间内金属质感更甚,最开始她以为这是个牢房。墙上的孔洞提醒她这原本有固定隔板支架的钉子,这暴露出这间房子原本是一间储藏室。在曾是板条箱或布袋的地方现在放置了一张金属桌和两把面对面放置的椅子。

      墙上挂着一面三角旗——真正的木杆挂着布的真正的旗子。旗子上的图案结合了诸王朝领袖的六个标志,红底金色,整面旗子装饰着盘绕的紫线。

      “统一时期的老样式之一,”芝诺比转头发现贾瓦希尔正站在门口,这位军纪官扫了一眼那个椅背冲着他们椅子,芝诺比赶紧站到椅子旁。“这面旗子提醒我们阿达巴是一座与帝皇同时代的历史悠久的巢都。”贾瓦希尔说

      芝诺比刚要张嘴,就被一只抬起的手拦住了,贾瓦希尔进入了这间审问室并随手关上了门。经过芝诺比时,贾瓦希尔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坚定地将她按入金属椅,而自己坐了另一把。贾瓦希尔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芝诺比注意到她手上亮红色的指甲——她猜那是植入物,而不是涂了指甲油。就像是纹身,这些永久改造宣示了其地位和忠诚。

      “你是芝诺比·阿黛德基,前生产线工人,现为列兵。艾格沃连长为你担保,并把连队旗帜交给你保管。这真让人印象深刻,这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来说是个非常重大的担子。”

      芝诺比保持镇静,但没有说话,在对方不询问的时候主动发言似乎并不明智。

      “我想这位连长选对人了,”贾瓦希尔向后靠在椅背,手放在大腿上,“我相信她熟知一切阿黛德基王朝历史。”

      “我有着红宝石王朝的姓氏,即使最近数十年来我的家族贫困潦倒,但红宝石王朝的鲜血依旧在我身上流淌。”

      “红宝石先王朝。其因抗拒统一而被帝皇所羞辱。”

      芝诺比克制着自己为先祖的荣耀而辩护的冲动。无论结果如何,许多次争吵和一些公开的斗殴都证明了已被公认的阿黛德基家族的故事是他们背叛了帝皇。

      “阿黛德基家族已不属于‘御六家’。我是一名生产线工人,我对上层政治和我那些远亲的事了解的不多。”

      “而你依旧忠诚于阿达巴。”

      芝诺比点点头,一时间对这个主张没什么好补充的。贾瓦希尔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鬼魅般的笑容。

      “我吓到你了吗?”

      说出事实,芝诺比想起来了。任何从这间审问室出来的人都传达出了一个意思:说出事实即可。

      “我发现你和你的军官都令人不安,”她说,“我知道我的忠诚就像阿达巴的建立一样深固不摇,即便如此,我担心你可能忽视了它。”

      贾瓦希尔撅起了嘴唇,眼神片刻不离芝诺比的双眼,芝诺比也尽其所能还以颜色,这是源于自傲而非反抗,但最终芝诺比还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她的手此时正紧紧地握住桌子的边缘,而她自己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你尚未耗费口舌让我信服你的贡献,”贾瓦希尔说,“你很冷静。”

      这一次,芝诺比没有忍住说话的冲动。

      “我无所畏惧,如果你所言是真的话,我是忠诚的,我发誓。监督官-艾格沃连长亲自招募了我和我的家族。就算我不信任你,我至少还信任她。既然她回来……既然她依旧是连队指挥官,我猜你也必须信任她。”

      “你觉得你的逻辑能说服别人吗?”贾瓦希尔的目光依旧在试探着芝诺比,芝诺比甚至不确定贾瓦希尔是否眨过眼,“你就是这么认识这个世界的,一个理性和讲规矩的地方?”

      “我住在工厂的生产线,长官,”芝诺比说,“任何东西都以一个确定的方式运行或者玩完,如果搞砸了,有人就会死。”

      贾瓦希尔又微笑了一下——虽然这笑容空洞而又毫无幽默感。

      “我无意冒犯,”芝诺比很快补了一句。

      “如果人们在战争中不听指挥,也有人会死,你是一个奉命而行的人,不是吗,列兵阿黛德基?”

      “我会遵守上级的命令,长官。”芝诺比向她的审讯者保证道,“我永远不会让阿黛德基这个名字蒙羞。”

      “的确,我确定你不是这样的人。当你大多数的远亲对你们的姓氏弃如敝履的时候,你还保留自己的姓氏,这就表明它对你意义重大。”

      芝诺比不得不咬紧牙关来避免一些话爆发出来。在过去一周多的时间里,她硬下心肠去想象自己将会遭到辱骂、指控、羞辱甚至是威胁,但他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个纠缠不休甚至带有陷阱的对话。这就像他们幼年被召集起来以揭发幼稚过失时她祖母无言的凝视一般。过失者永远都在第一时间急于为自己洗脱嫌疑,芝诺比直到十四岁才意识到这一点。不幸的是,这已因太晚而无法发挥用处了,她的祖母在那两年前就已去世了。

      “你在想些什么呢?”贾瓦希尔又往前坐了一些,双手相扣放回桌面,“现在回答我!”

      “Abay Susu,”芝诺比的话脱口而出。她脸色发红,为自己少年时期的绰号而感到尴尬,“当我小的时候,我的奶奶是家族里的族长。”

      “我比你奶奶的岁数还大,芝诺比,你能相信吗?”

      “不,长官,你……你的肤色,你的头发……或许你是那些巢都上层人士,你的肺里没有工业废气,皮肤上没有烫伤。”芝诺比皱皱眉,她的眼睛瞥向对方的指甲和纹身,“也许那些王朝领袖提携了你,对不对?我听说那些巢都上层人士能活到七十岁、八十岁,甚至更久。”

      “这话既对也不对,我九十岁出头了。还能再活些年,但我不会再做一次延寿手术了。这趟旅程、这场战斗将会是我为这些王朝的领袖们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的时候了。我看不到这场战争的结束了,我猜。你也一样,芝诺比,当你知道自己最终将会无处埋葬、曝尸荒野的时候会怎么想?”

      “我终会一死,因此不作它想,重要的是我将如何死去。”

      “这‘如何‘’又究竟是如何呢?”

      “为自由和我同袍的性命而战,长官,”芝诺比站了起来,感到体内涌出一股决心。她的双膝微微颤抖,但还是站稳了,她看了一眼指挥官,“如果我的言辞没能说服您,那我希望自己足够长命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如果你怀疑我,那就开枪把我毙了,就像你枪毙其他军官一样。”

      “真的?”贾瓦希尔站起来打开手枪皮套,抽出了一把长管自动手枪,埃拉达王朝的纹饰刻在枪身侧面的金属板上。枪口对准芝诺比,这小而黑的枪口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你就是想这么为阿达巴而死的吗?”

      芝诺比试图开口,她被那把枪吓坏了,后悔于自己直面那个女人的怒火的鲁莽和自尊。这是个自私且鲁莽的行为,而且无礼。

      她闭上眼,低下头,接受她的惩罚。“如果我做错了,那就惩罚我,长官,但请先问你自己一个问题,”芝诺比又一次直视长官的双眼,“你难道不愿意为真正的敌人多留一颗子弹么? “

                                                                                        

雄狮之门太空港    地面   二号高速公路   总攻发起之时

                                                                                        

      在攻击开始之前,钢铁勇士麾下成千的奴隶兽群和奴隶向位于通往太空港东南大门的高速公路的防线持续发起进攻。炮塔和机枪碉堡向无尽的敌人喷吐着火力,因需要构建起火力封锁线的需要与对被近得多的敌军所吞没的恐惧而无法将目标转向运输载具。更远处,雄狮之门太空港侧翼上的枪炮连长们则无此顾虑,要不了多久炮弹就将开始在从覆盖着沉风平原的沙尘和烟雾中犁出沟壑的大片红色运输载具间落下。

      领头冲击的坦克开火,但其精确度被其前进速度和乘员的不熟练所大大消减。但即便如此,仍有大量的炮弹、激光和等离子从浓雾和碎屑中钻出,击中了防御能量场和水泥墙。

      支援梯队转向一旁,但仍在不断开火,让运输载具得以通过,它们的武器同样在怒吼和轰鸣着。

      “到战场最激烈的地方去,”卡恩咆哮着,“把你们的剑送入敌人的咽喉!”

      道路上堆满了早先进攻留下的尸体,又在兰德速攻艇的轨迹下被碾碎,让鲜血溅在了蓝白相间的艇翼上。卡恩增强的嗅觉中满是战斗和死亡的味道,他翻了个白眼,如同饱饮美酒一般为想象当中即将发生的屠杀所陶醉。

      兰德速攻艇慢了下来,卡恩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前方一群变节的士兵和军团的奴隶在高速公路上行走,堵住了道路。

      “向前开,”他从指挥塔舱门口向下大喊,“碾过去!”

      驾驶员大笑着并加快了速度,把兰德速攻艇又加到最高速,那群倒霉的家伙中走在最后的一些听到了甚至盖过密集枪炮嘈杂声的引擎轰鸣,于是他们及时转身逃走了。至于那些没听到的被挤到了一旁;或被碾压在艇下;或被坦克前装甲如剃刀一般锋利的刀刃穿刺到一起。

      他们的惨叫声径直绕过卡恩的双耳,如同闪电一般在他脑中闪过,令他再度嚎叫了起来。在头盔内,口水从他龇着的牙齿间流出,动物捕猎的冲动压倒了一切属于人类的感官。

      如同利刃划过血肉,攻击编队从这群凡人士兵间切开了一条路,给这条高速公路铺上了一层由粉碎的器官和骨头组成的浮层。沿途喷溅出来的血雾染红了后续的车辆,车内的战士争抢着位于舱口的位置,这样他们的身体便可为他们的新神浴满鲜血,他们的装甲已经满布猩红,覆盖上了一层新鲜的生命之液体。

      一些车辆开到了路旁,并停了下来,因为它们的传动装置已被内脏所堵塞。车内的载员从乘员梯和车顶舱门一涌而出,跳到路上徒步行军。

      如同拉开窗帘一般,士兵和奴隶组成的人群分散开来,卡恩听到了天空上传来了钢铁勇士飞行编队和重武器编队的轰鸣声。爆炸的火焰不断在这次攻击波中燃起,燃烧弹和空爆弹收割着数以百计的突破防线的凡人和变异者军队。在叛军前面慢慢浮现的是多恩的帝皇之拳赭黄色的高耸装甲车辆。三台势不可挡的利维坦陆地炮舰以及另外三台帝国指挥殿这两种启示录级兵器一同出现在宽敞的大道上。他们泼出的弹雨倾盆而下,瞬间就让整个连队倒在血泊之中。随同这三支部队一起出击的还有超重装甲部队——帝王毒刃、影剑和其他帝国军涂装的变体,以及第七军团装备着等离子火炮和速射激光爆破炮的马尔卡多超重型坦克。

      第一波攻击的步伐被突然出现的装甲之墙和从其炮塔中射出的死亡能量所减慢了。一些落在最后的部落团士兵掉头就跑,但他们却正跑到那群恐虐神选的前进之路上。枪炮为他们的胆怯送来报应,将他们撕碎,即便是在他们被吞世者的装甲车辆碾在履带下时。

      虽然屠夫之钉带来的疯狂和恐虐的意志在他的体内流动,但卡恩依旧模糊地认识到了前方的危险。他试图命令编队慢下来,这样对面的火炮也许会重新瞄准。但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他也想过联络在他们头顶上巡视的钢铁勇士军舰,重新标定他们的打击目标或引导他们实施火力打击。但此时此刻他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

      他拥抱了他的主人的本质而抛弃了恐惧,并在此刻承认了他灵魂中他所知多年的那部分。他会浑身浴血、支离破碎地死在战场上,但他的灵魂不会因此猝然熄灭。而现在他有了一个远比为帝皇更有价值的献身目标——他的血要为战争之神而洒,总有一天他的颅骨要被升入天国,充满荣耀地放置在恐虐的王座之上。

      但那不会是今天。

      忠诚派的弹幕不止吸引了吞世者军团的注意力,卡恩的脑中感到有一丝预感闪过。他抬起头来,听见了一声异常的怒吼割开了战场的嘈杂。在皇宫上空堆积的雷云的映照下,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带翼野兽的轮廓。它俯冲下来,拖带着地狱之火和暗影的尾迹,它那魔法巨剑上散发的光芒就如同暗夜中的霹雳一般。

      安格隆——吞世者军团的恶魔原体并没有缓慢着陆,而是径直闯入了离他最近的帝国指挥殿中,包围着紫金色战争兵器的护盾闪烁又黯淡下去,剑尖切断了如城堡堡垒的装甲,融化的塑钢和陶钢的碎片从裂开的切口处喷涌而出。虽然泰坦体型巨大,但安格隆的一击使其轰然倒地。随着金属痛苦的呻吟声,泰坦倒在了一旁,原体扇动着翅膀,因他的愤怒而高声咆哮。

      卡恩最后一眼看到他的主君是安格隆在一片闪光和火焰中跳进倒下的战争机器的裸露内部。他为自己想象中发生的屠杀咧嘴而笑,一整连士兵在狭窄范围内被一并屠宰,舱室的四璧、地面和天顶满是鲜血和残肢,他们的颅骨为取悦血神而被献上。

      这架超重型指挥载具的残余部分爆炸了,被直径两百米的等离子火球所吞没,过载了邻近战争兵器的护盾,并使得部署于战争兵器之间的几辆较小的坦克被焚毁。

      卡恩从炫目的闪光中恢复了视力,看到安格隆阔步行走于融化的废墟之间,燃烧的残骸碎块突出于他的盔甲和非自然的血肉之外,还拖着黑色的火焰尾迹。

      一个利维坦陆地炮舰将它的主炮瞄准了原体,射出了一发足以摧毁泰坦的炮弹。但安格隆用他那把被诅咒的黑剑,在半空中砍开了炮弹,爆炸在他周身发生,安格隆却毫发无损。

      那移动指挥堡垒将其火力发挥到极致,火炮和激光对着无情的安格隆一次齐射,但这些都不足以阻挡他:恶魔原体的身上涌出了一股血色的瘴气,像力场盾一样将炮弹和激光偏转,从持续不断的屠杀中汲取能量。

      忠诚方的反击在这头不可阻挡的野兽面前被挫败了,超重型坦克群被迫撤退,一架帝国指挥殿留下殿后。士兵们从这台泰坦的运兵坡道中一跃而出,他们并非是为了挑战原体,而是为保卫太空港而后撤。安格隆在他们身后吼叫着,他的追击被一架利维坦陆地炮舰的炮击所挫败

      吞世者攻击编队几乎和他们的主君齐头并进,他们用速攻艇上搭载的武器一路追逐忠诚派直到雄狮之门太空港的阴影中。卡恩从一辆兰德速攻艇的指挥舱里探出身子,速攻艇缓缓下降,卡恩一跃而下,随即被一群身着动力甲,颂唱着对鲜血的渴求且因祈求偏爱而呼唤着恐虐的狂战士包围了。

      原体在卡恩和攻击编队靠拢时劈开了忠诚派的指挥坦克。安格隆拆开了它的弹药舱,里面的炮弹爆炸了,但在他的不朽之躯面前如同一场焰火表演一般。长剑高举,被由他的子嗣们组成的红色浪潮所拥簇着,恶魔原体一马当先,带头前进,太空港大门徐徐关上。

      安格隆呲牙咆哮,他振翅高飞,飞过了“帝国大厦”泰坦的一堆废墟,随着不断加速,他变成一道猩红的残影。

      他距离半开的大门或许还有三百米时,一道银光击中了他,把他从天上击落。卷曲的双翼带着银色的火花,双眼燃烧着苍白的光芒,原体坠落下来,砸开顽石。伴着反抗的咆哮,安格隆随即站起身来,准备再次向防御工事起飞,但再次被击退了,银色的能量像锁链一样缠绕在肢体上,让他又一次跌倒在地。

      他站起身来,用拳头和剑向着这个虚幻的桎梏猛击着,但每一击都被反馈回来。于是他从自身的狂怒中退缩,身上的装甲犹如被他的神秘长剑所劈砍而裂开了十几处。

      卡恩在目睹了主君无力而混乱地击打着束缚着他的恶魔之躯的灵能桎梏后,自己的斗志也随之消退。在发动反击期间就沉寂下来的忠诚派炮火又再次轰鸣起来,暴露其间的载具受损爆炸,军团战士死伤数以百计,被迫躲在自己刚刚攻占的防御工事后,依旧有人的载具被迫撤退寻找安全之处。
         安格隆腾空而起,被护盾所阻挡的他飞向北方;在他测试这道桎梏的极限时闪光在他的翼尖处噼啪作响。他消失在天际,随后转而向南寻找更容易捕猎的猎物。

      理智重新战胜了卡恩的战意,他的吞世者军团将受阻于这道近在咫尺的高墙之前,墙内的超重型坦克随时准备开火,高墙之上的大炮居高临下的向他们射击。没有了被恐虐祝福的原体,军团在太空港的高墙面前将被一事无成地击溃。

      死在与敌人面对面的格斗中也算死得其所,但他并不想让受恐虐所喜爱的勇士被远程火力打得粉碎,只能朝这些够不到的敌人徒劳地发泄愤怒。

      卡恩被头脑中屠夫之钉传来的剧痛折磨得对这个念头感到一阵恶心,他在通讯器中不情愿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雄狮之门太空港    地面     三号高速公路     攻击发起之时

                                                                                        

      阿格尔森又一次提起一桶水向火炮的后膛浇去,过热的大炮发出了嘶嘶声,蒸汽从水泥碉堡中升起。

      “等它两分钟”,枪炮连长奥莉克萨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并点燃了它。阿格尔森皱了皱眉,看向从弹仓下方的提弹井提出的三发排在一起的炮弹。奥莉克萨耸耸肩,“怎么了?我们刚刚经历了一次敌人的全力进攻,没人来得及检查军械……”

      阿格尔森没有费神去争吵,但和马克西斯——炮组的第三名成员对视了一眼。阿格尔森和她达成了无声的共识,二人走到了平时用作他们三人唯一的窗户的墙缝处。

      炮塔65-B位于可以俯瞰从雄狮之门太空港向北延伸的三号高速公路的位置。炮塔的另外的四门大炮依旧在向下方一公里处的身着紫色盔甲的目标开火。在它们周围,更大口径的火炮向公路的更远处支援“帝皇之子”军团进攻的指挥车辆和超重型载具发射致命的炮弹。小口径的反人员武器在较低的炮位轰鸣地喷吐着火舌,虽然大多笼罩在烟尘中且被敌方的火力产生的碎石所掩埋。

      距离的拉远让这一切场景变得不真实。开火目标的协调要仰赖指挥链的反馈,而他们则是向给定地点射击,从未真正见过自己所瞄准的目标。即使用肉眼看去,叛军星际战士的行军队列和大股凡人士兵就像是显示屏上的投影一般。

      阿格尔森看到了一片金色和紫色海洋,四周散发着多颜色混杂的雾气,这让他更多地想起了母亲的仪式香炉而不是战场的硝烟。各式旗帜在连队和载具上飘扬,车上的天鹰和荣誉标识被换成了他从未见过的符号,但这些符号无一例外让他觉得恶心。车辆上还加装了新的装饰:巴洛克式的钉状栅栏,此外还有肢体穿刺于其间。

      阿格尔森觉得他在这群战争引擎和武器的喧嚣中听到了音乐:不协调的、刺耳的管弦乐伴随着震碎人神经的电子音尖叫和非人的哭嚎。

      马克西斯喘息着,用手指着墙缝外的叛军,“他们在撤退!”阿格尔森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在一场重新开始的轰炸的掩护下,“帝皇之子”的部队从太空港撤退,那些身着动力装甲的星际战士也从位于最下面炮塔的突破口中撤退了。他们钻进载具里,引擎喷出五颜六色的烟雾,载着他们飞速撤向北方,其他人则在部署于高速公路两侧的小队火力掩护下徒步撤出。

      马克西斯挥舞着拳头,大笑道;“别再回来了!”

      阿格尔森并没有被她逗笑,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连长,给我观察仪”,他从墙缝走回来,向奥莉克萨伸手举在半空。

      “这是我的,”她说。

      “请给我吧。”

      “好吧,”马克西斯把测距员的观察仪扔给了他,阿格尔森一把接住。

      他走回墙缝处,尽力探出身子,把观测仪举到眼睛边,自动对焦的镜片在他看到地面前咔哒作响。马克西斯向高速公路主路扫了一眼,发现成百的身着紫色动力甲的星际战士正返回高速公路。他们并非独自离去,每个人都带着或拖着两三个俘虏,一些俘虏失去了意识,另一些显然是这些超人战士的手下败将。犀牛运兵车、兰德速攻艇和其他型号的坦克也停在了城墙火炮的射程之外。那些俘虏被扔在车顶或者像麻袋一样被捆在车的两侧。他们大部分穿着帝国军的制服,是从那些较低的炮塔和在地面防守高速公路的团中抓来的。

      “他们抓了人,”阿格尔森嘀咕着,他搜索着公路,发现成百或许成千的人被捆在载具上。他探回身子,看向自己的同伴,因恐惧而口干,“为什么他们要抓人?”



《首墙之危》——第八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