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红炉雪 第五十七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五七回:虎丞相初见惊朝野 老国公大意露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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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位之上的张云雷像是椅子上有钉子一样，屁股仅刚沾了一下宝座边沿就站了起来，负手立于龙书案后。
他没有说话，仅用目光仔细描摹着杨九郎的五官，带着伤感与思念。
这件碧绿色的长袍本该也有自己一件的，不知道杨九郎是否还收着，他应该是又轻减了许多，这件新衣穿在他身上略大了些，下摆微微有些拖地。
杨九郎站在阳光下，左右站着的那些同僚都对他保持恭敬的笑容，可他却莫名感觉浑身发冷，寒意从骨缝里渗出，太阳怎么都晒不透。
顺着投进大殿内的一束亮光，望向自己那位君王，重逢之后好像就没见张云雷笑过。
可他却记得张云雷身上淡淡的香气和柔柔软软的温热，以及揽他入怀抱时，羞怯却很勾魂摄魄的浅笑。
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很难忘，沉淀出时间的醇厚味道，象征着他们之间不论何时都是未完待续。
杨九郎知道躲是躲不掉的，他也大概猜到张云雷招他来所为何事。
不等张云雷开口，站在他近前的老国公率先发难，“杨丞相好大的官威，自上任以来长时间缺席早朝也就罢了，如今回来却又流连烟花之所，竟是连丞相府的大门都未曾进过，不知是不是对吾皇赏赐的府邸有不满呢？”
这种名为疑问实为“扣帽子”的说话方式是杨九郎最讨厌的，穿越之前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他们中医院的副院长就总是这样阴阳别人，可他们这帮80后太拘谨，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直到他们院里有00后上班了，才终于是来了一个能“整顿职场”的。
虎是虎了点儿，但是也真他妈解气啊。
杨九郎天真无邪的说:“我确实是头回参加早朝，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让您见笑了，就想问一句我回不回家、晚上跟谁睡这种私事都要拿到早朝上面来议了吗？原来议政是大家聚在一起聊绯闻啊，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来了。”
老国公的脸顿时不是好颜色了，又红又白，瞬间又憋的发紫。他哪儿见过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只能在心里暗暗计较，这个杨九郎能从小郎中爬到丞相的位置确实不是个善茬儿。
张云雷险些被气笑，绷了一小会儿才出言打圆场，“杨丞相惯会说笑的，国公不必认真。好了，说正事要紧。”
“臣要说的就是正事，”杨九郎提着衣袍下摆迈步进入殿内，不卑不亢的站到老国公对面，“原本臣还有些顾忌，不知道此事当不当讲。老国公既然已经把烟花柳巷之事提到了台面上讲，那臣就接着说了。”
这几句话连敲带打，倒把老国公给架上去了，如果他阻拦杨九郎继续说，反倒显得他自己没有气量。
老国公只能硬着头皮接招儿，“不知杨丞相有何要事?”
“您知道的，就是万春楼那事儿呀。”杨九郎笑的一脸纯良无害。
此事还要从多日前说起。
雪如公主难产不治身亡，不但张云雷这个亲哥哥大受刺激悲痛欲绝，杨九郎同样也是痛心疾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公主的胎是他亲手保的，他对于雪如生命耗尽的感受其实比张云雷要更直观的多。他无法相信，自己明明已经帮她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了，却还是不能把她从死神手中给夺回来。
即使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可野山参没有按照医嘱入药之事很难去查，他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张云雷，也明白这种情况下无论说什么，也很难劝慰，索性一言不发，招呼也没打就独自离开了皇城。
除了张云雷身边，他在王都能待的地方也就只有丞相府。走在回府的路上，他无意间摸到自己衣袍口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多了一个纸团。
杨九郎立刻拐进街边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蹲在角落展开纸团，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看到上面写着三个字——万春楼。
把字条烧掉之后，杨九郎边走边琢磨，这是什么时候塞到自己口袋里的呢？是谁做的?给自己提示这个地点的意图又是什么？
一直到走回相府门口，他也没能理出什么头绪，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他决定不管怎样先去万春楼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亲自去了才知道。
被拉客的老鸨热情洋溢的推进万春楼，杨九郎被里面的富丽堂皇给惊住了。
楼内样样东西都恪守礼制，细看之下却又样样都能在礼制内玩出花儿来，果然是不一般。一楼的大厅里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东海明珠悬帘。每一桌客位上都有娇艳动人的美姬作陪，饮酒作乐。二楼全是小单间，连廊外侧挂着烟罗纱帐，帐上绣满海棠花，看不清楼上来往行人的面目。风起纱动，飘飘然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杨九郎憋足了挥金如土的架势，着着实实cos了一把霸总。
“给我找你们这儿的头牌来。”说着扔出一大锭金子给跟屁虫一样的老鸨。
老鸨绝不会让钱财从自己面前溜走，手疾眼快的接住了，染着红指甲的手一捏就辨出了这金子的成色很不错，殷勤的堆笑，“您说柳娘啊，真是不巧，今儿晚上已经有恩客先一步定下她了，奴家给您推荐另一个姑娘，也是十分的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
“少废话，我说要头牌你听不懂吗？！”
“这真的不巧，那位恩客已经上楼了，您若是定要柳娘不可，只能等……”
“不等，我现在就要！”杨九郎这一嗓子吼的老鸨一哆嗦。
他才刚刚回到王都，脸上还带着山野生活时晒出来的小麦色，加上衣着很普通，老鸨一时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只当他是个粗鲁的暴发户。
不过有钱能使磨推鬼的道理古今通用，掐着腰准备要骂街的老鸨被杨九郎甩出的满满一袋金子给折服了，腰弯的快折到脚面上。
“老奴这就去叫柳娘准备迎接贵客。”
杨九郎往栏杆上一坐，老鸨带着几个龟奴气势汹汹的去撵人了。一顿威逼利诱加上恐吓，喝的醉醺醺的前任恩客被赶下了楼。
杨九郎沉了脸，屏住呼吸隔绝酒气。老鸨向龟奴喝到，“还不快请贵客先去‘金屋’休息，让柳娘赶紧梳洗打扮！”
杨九郎被请进了走廊最里头的“金屋”，这里似乎平时不经常用，门上牢牢挂着锁，但是里面却收拾的一尘不染，时时刻刻为迎接某位大人物做着准备。
房间内地铺汉白玉地砖，凿刻莲花图案，朵朵花瓣鲜活玲珑，雕工细致到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金丝楠木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玉带罗衾，叠着蚕丝锦被。杨九郎大马金刀的坐在榻上等。
他如此强势的要点这里的花魁服侍，是因为他知道能在这种级别的妓馆里挣到花魁位置的女子，美貌自不必说，肯定是这里最有心机的，万春楼如果真的藏有什么玄机，只她口中或许还能探听一二。
柳娘终于露面，能够成为花魁果然不是胭脂俗粉，她并未像其他美姬那样打扮的花红柳绿、艳丽夺目，而是穿着一件浅青色的薄纱衣，妆容更是素雅清淡，唇间未涂胭脂，半干的秀发松松散散的挽成一个斜髻，缀着一只珠钗。
这只钗子虽然造型简单，但是顶端镶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似明月一般。仅这一件首饰便能充分彰显出花魁的身价了。
杨九郎目不转睛的看着，暗叹如此一个清水出芙蓉的美人，真的好像是曹公笔下的林黛玉活了过来。
所以杨九郎跟她聊了一夜的诗，紧接着重金包下了她，日日夜夜如此，不提眼前的苟且，只有诗和远方。
杨九郎多次向老鸨提出想替柳娘赎身，但都被婉拒了，直到老鸨通过多方打听终于弄清楚了他就是当朝丞相，之后不但柳娘的籍契，连万春楼全部的房契、地契、人员的卖身契都被老鸨用盘子托到了杨九郎面前，双手奉上。
“我又不懂你们这些勾当，我要你们这买卖作甚?”杨九郎看都没看，丢出火折子将那堆价值连城的纸付之一炬。
老鸨抖的像筛糠，“您……您究竟想怎样?”
“你能做得了这万春楼的主吗？我的事儿你办不了，去叫说的算的人来见我！”
老鸨一口咬定没有背后主使，自己就是万春楼的话事人，杨九郎于是给她来了个“千金散尽”，大摆特摆免费流水席，开了万春楼的库房，山珍海味无限量供应，美酒美人免费提供，一时间引得万春楼内人头攒动，大半个王都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杨九郎看着老国公直乐，“您猜怎么着，昨晚上我被玄先生抓包拎回了相府，后半夜就有黑衣人悄悄潜入万春楼，想带走花魁柳娘和库房里的嫖资，被我一举擒获了。”
老国公原本还一脸的事不关己，当听到他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额头瞬间就冒出一大片冷汗。
事实上，万春楼一直以来都是老国公家族的暗产。
无论是在朝野上下打点还是培养女儿成为皇后，都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仅凭那点儿朝廷俸禄是不可能够的。因此他安排谋不上官职的小儿子思青暗中打理着家族的“灰色产业”，大肆敛财的同时，这里也作为招待、收买其他官员的场所。
思青那小兔崽子做事一向鲁莽冲动，他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轻举妄动，但是今早上朝之前似乎并没看到思青来给自己请安。
杨九郎笑的越发的坏，摊了摊手说，“老国公是咱们云渊九州国立法的主簿，想必对律法一定是谙熟于心，那么劳驾请问，皇族亲眷经商，而且还是从事娼//妓行业，该当何罪？”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