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Be true（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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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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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末？”顾涛的注意力从方末下车开始就在他身上打转，生怕错过了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
脸上像有团火在烧，干热的感觉就好像冬天趴在火炉前一样，到处都被火苗烘烤着，无所遁形。方末脑中“嗡嗡”的响，只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声音，唯独听不到顾涛叫他，却又能感觉到顾涛和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为什么看他？他是不是……又不对劲了？方末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可他才一动，天空就从他头顶滑落了下去。
怎么回事？！
“方末怎么了？”马六对他的经历毫不知情，但又是离他最近的那个，见方末好像要摔倒，顺手就在他胳膊上扶了一下。隔着袖子都感觉得到手心里的手臂热得烫人，马六被他的突发状况吓到结巴，“怎，怎么发烧了？这么突……突然啊……”
齐侠远远地刚下车，见状不对也大步流星的冲了过来。
不容分说，还是顾涛上前推开了马六，一手搂住方末的肩一手从膝弯下穿过抄起了他的双腿，一套动作顺畅如行云流水，熟练的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可这里是茶场，哪里有能让他们安心的地方？
“还能忍么？”掩饰不住的焦急通过简短的问话体现的淋漓尽致，顾涛稳稳地抱着他，用侧脸触及方末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烫的他心惊肉跳。
虽然方末因为他这一抱腾空而起重心不稳头更晕了，但是闻着顾涛身上熟悉的味道方末就觉得很是安心，即使身体难受的要命，他也只是逼着自己仅从喉咙深处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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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眼看着方末毫不反抗还很自觉地偎进顾涛怀里，甚至双臂搂住了顾涛的脖子，马六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现在，他发觉错过最多的那个人不是齐侠，大概是他才对！
“走不走你？”齐侠在身后踹了他小腿一脚，把他踹的一个踉跄，赶紧跑过去给顾涛开车门，“涛哥？回去么？”
顾涛托着方末的后背扶他躺在后座上，让他枕着自己的腿，这样也能舒服些，完事以后他对齐侠说，“先回寨子。”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茶场，齐侠知道事情紧急，一路上都没敢放松片刻，害得在后面紧追着的马六非常紧张，还以为是方末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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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车声再听不见了，一个人影才慢悠悠的端着茶杯出现在马斯戒的门口，不是医生又是谁。
“如果不是合作关系，我第一个杀了你。”
“我感觉这不像你说的话，你受到他们的影响了。”就和没听懂马斯戒的威胁一样，医生捧着茶杯坐到了马斯戒身边，紧挨着他。那不是一个好位置，距离太近了，不仅影响了交流的舒适感，也很容易让人失去安全感。可医生明显感觉到了马斯戒的怒意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坐了下来。
几乎有形的威压感随着医生的动作而渐渐消失了，马斯戒仿佛一瞬间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提起重新烧起来的茶壶，自然的给医生添茶，就像刚才说出那句威胁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的新品怎么样了？”马斯戒转换了话题。
“不知道，我又没去实验室。”医生依旧不顾他的面子。
“你明知道那只是个幌子，以后你就在这里搞你的水。”马斯戒喝完了杯里的茶，起身踱步，“虽然昨天你给方末用的已经达到无色无味的要求了，但是价格太贵，那不是做生意的正确方法。”
“那就只能忽略味道了，老板不想看看效果么？”
“效果？不就是这样而已？”马斯戒转身对他笑的十分轻蔑，“如果不是你亲自保证，我还以为你做的是催滴滴滴情滴滴滴剂。”他自然还记得赵教授的“保健品”，想不到这个崔医生也是同样的套路，“之前的已经失败了，警滴滴滴方查的出。”
“那你尽管放心，我的东西，他们只能查出来‘威戈’的成分而已，其他的……呵呵。”崔医生一直很淡定，宠辱不惊，＂至于你说效果……因人而已，这是作用于心的新品，完全充满了未知的特点，所以开始我叫它＇Happy＇。这种充满未知的不确定性可以帮助他们更快的进入神奇的世界。＂
不过有一点马斯戒很好奇，“做出这样的效果，目的只是为了加强依赖度吗？”
“是扩大基体的耐受度，以便更好的吸收安非滴滴滴他命的成分。”医生说到这个眼中总算有了奕奕光彩，“越是克制，就越是会上瘾。”
想明白医生笑容的含义，马斯戒怒从心头起。方末越是克制，毒滴滴滴瘾就会越严重，原来这种毒根本就是戒不掉的！
“反抗一次就会加深一次，为了让自己解脱，他们就要不断地接受新的剂量，否则等待他们的就是身体各项机能的崩坏，器官衰竭，直至死亡。”医生似乎还不过瘾，故意的将新型镀瓶的性能一一介绍给他听。
“所以不断地吸下去才是延续生命的办法？”
“对。如果他不是警滴滴滴察，吸点儿无妨吧？”意有所指的说完，医生看看马斯戒，见他没有动弹的意思，便自己给自己提壶续茶。
沉默少许，马斯戒终于正面转向了医生，问出了他一直都觉得想不明白的问题，“你是个奇怪的人。”
“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谁又不奇怪呢？你么？”饶有兴致的，医生也站了起来。
“不怕我杀了你？”
“怕。”医生眨眨眼，“可我更怕看不到有趣的事，活着无聊。”无事人一样的甩甩双手，医生继续道，“你这里太有意思了，我暂时不想离开。我见惯了生离死别，无聊。现在想看看其他的，比如……你们的关系？”
这不是一场令人愉快的谈话，而且始终强势的马斯戒竟然离奇的处于下风。杀是杀不得，却又懒得看见那张脸，马斯戒安排了医生住下就独自一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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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虽然很快，但是开的很稳。齐侠不住的从后视镜关注着后面的动向，但是他们谁也没动。
即便是轻微的晃动也让方末有种晕船的痛苦，他紧闭着双眼，默默地咬紧了下唇，忍耐着一浪一浪的热潮和反胃作呕的冷汗。不想表现太显眼让顾涛担心，方末侧躺蜷缩着不敢动，可是胸口越发的紧促感令他不由得握起拳头用力抵住，指节用力到发白，也缓解不了心脏处压抑的痛苦。每跳一下都像顶着千斤的重压，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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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开始不安稳的身体刺激着顾涛的每一根神经。毒滴滴滴瘾的不确定性让他时刻提心吊胆，齐侠在开车，回寨子还要一段时间，可是他觉得方末撑不住了，“末？还行么？”
他得到的回应只是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吟。
顾涛伸手试试方末的体温，掌心里的滚烫让他不得不催促齐侠快点儿，再快点儿！
可回去寨子又能怎样？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崔医生又不在那里。他真是糊涂！刚才在茶场怎么就没问问医生的下落！药是他发明的，他不应该最有办法吗？可现在他又说不出回茶场去的话。
正犹豫中，他的手腕忽然被方末死死地抓住了。
其实也算不得多用力，方末早被折磨的没什么力气了。
他两手握着顾涛理应干燥温热现在却因他的状况而汗湿微凉的手，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很难受？”顾涛说完都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这还用问么？！“我……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无法确定方末这突然的高热究竟是因为欲望作用还是毒理作用的表现，顾涛不敢贸然行动，可问的问题要方末怎么当着齐侠的面回答？
那只手被压的很紧，已经有些血流不畅的胀痛感了，顾涛刚一动，那股力量就突然消失了，初时他一愣，然后立刻吼着齐侠停车。
被顾涛的声音吓到，齐侠赶忙停下车，“怎么了涛哥？！”
顾涛没心思回答，几乎是从车里冲出来的，抱着软绵绵的方末。
车里空间实在有限，没人看出他是如何做到这种速度的。
齐侠更快的冷静下来，从车里拿出一大块棉毯铺在路边，帮着顾涛放下方末。
两人没有一句交流，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按压方末那颗不肯跳动的心脏上。
路上偶尔有车路过，但看清他们在干什么之后就都加速驶离了。
幸运的是没有谁真的想在这个时候带走方末。
他终于又睁开了双眼。
齐侠退了一步，不知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应该给他们更宽阔一点的空间，，让他们能轻松些。莫名的，齐侠就是这样觉得。
彼时顾涛还在按压着方末的胸口，一下一下，机械的动作着。可他的手背早已被自己锤得发紫，麻木了感觉，他感知不到掌心下的那颗心是不是还在跳动，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正“砰砰”有力的在胸口鼓噪，就要从喉咙跳出来才能解脱。
顾涛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的世界，时间都停在了把方末抱下车的那一瞬。
心跳骤停的抢救的黄金时间只有短短的4分钟，可顾涛已经觉得仿佛过去了4个世纪那么久……
怎么还不醒来呢？他要快！要稳！要不间断地按压。过去几分钟了？方末醒了么？还……有机会么？
就在顾涛几乎绝望的时候，身滴滴滴下的人终于出声了。
“好重……”微睁着双眼，方末只说了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站在一边的齐侠见状赶紧拉开了还在按压的顾涛，甚至为了不造成对方末的二次伤害而用了猛力。
顾涛被他甩出去，跌坐在路边，双手兀自颤抖不已。
“醒了！涛哥！醒了！”
齐侠的怒吼顾涛完全听不进去，还想扑上前去。
直到他终于看见方末睁开的双眼，喉咙里发出一阵诡异的响声，似说话却又听不清；似低吟却又更震撼，似哭泣却又没有一滴泪。
顾涛好不容易制住了自己怪异的声音，一个箭步窜回方末身边，把人从毯子上拖了起来，半抱在自己怀里，颤抖的手紧抱着不肯放开。佝偻的身体护着方末像护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两人依偎着，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时间凝固的雕塑。
齐侠虽然不想打扰他，可方末现在这样更需要一家医院。齐侠其实是存了私心的，他想趁机联系国内，通过韩楚东的秘密关系把方末弄回国，再留在康邦，等着方末的便只有一死，“涛哥，这样下去不行，得送他去医院！”
顾涛不为所动。
“涛哥，他这样不行！”
顾涛低着头，闻言抬眼看了看方末。
方末未动，但强撑着的眼神却在拒绝。
顾涛再次一把抄起他，酸软的手臂稳住身体，抱着方末回到了车上。
虽然没有一句直接的语言的交流，但顾涛懂方末的意思：他不想去医院。
其实方末的想法很现实，医院已经救不了他了，而能缓解他精神上的痛苦的就只有顾涛，并且就在他身边。至于身体上的痛苦……他已经不在乎了。
和刚刚一样，齐侠依旧沉默的开车，方末几乎整个身体都要倚靠着顾涛才能勉强坐着，身上的冷汗浸湿了顾涛的外套，令他的心都跟着发起了抖。
宛如刚从水中捞出来的方末头枕着顾涛的颈窝，轻轻浅浅的呼吸微弱的令顾涛心如针刺。他徒劳的抚摸着方末的颈后皮肤，希望方末因此能舒服些，更恨不能以身代之。
两次充当司机的角色，齐侠的心境却大相径庭。总忍不住回顾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顾涛脸色铁青的跪在地上，那一刻他比躺在棉毯上的方末看起来还不像个活人，好似下一秒就会断气的人是他，但是他按着方末胸口的手却一直很有力量，很有节奏。
齐侠发觉顾涛甚至没在呼吸时，他赶紧过去接了手，“涛哥！我来！”
那两个人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还要紧密。那是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就好像……合则生，分……则死。
两个男人，还是警滴滴滴察与毒滴滴滴贩的关系，世间真的能有这样奇特而又真实的感情么？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齐侠不会相信顾涛的真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齐侠还会怀疑方末的坚持。现在，齐侠想他已经得到答案了。虽然那答案很怪异，但他接受了。他对方末，终于可以像平时一样，毫无芥蒂的接受了。
在以后不多的日子里，方末曾问起过齐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他强制送回国。齐侠坦然一笑，“那时候如果把你们分开，我会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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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的车上。
有一只邪恶的手，把他的心脏从胸腔里活生生的扯了出来，用力的握紧，握紧，直至捏爆。
方末像从云端跌落一般，痉挛着抽搐着在顾涛怀里醒了过来，这次他是真的醒了，顺便也记起并完成了之前那个被打断的噩梦——
法庭上庄严肃穆，一个沉稳的男声在宣读最后的判决：
本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现判决如下
被告人马斯戒，犯故意杀滴滴滴人罪，制造并走滴滴滴私贩卖滴滴滴毒滴滴滴品罪，走滴滴滴私军滴滴滴火罪，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判处滴滴滴死滴滴滴刑，剥夺政滴滴滴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岩光，犯运输毒滴滴滴品罪，故意杀滴滴滴人罪，被告人归案后积极检滴滴滴举揭滴滴滴发，有重大立功表现，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滴滴滴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顾涛，犯故意杀滴滴滴人罪，制造并走滴滴滴私贩卖滴滴滴毒滴滴滴品罪，走滴滴滴私军滴滴滴火罪，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判处滴滴滴死滴滴滴刑，剥夺政滴滴滴治权利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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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哥——”方末就是那个溺水的人，他挥舞着无力的双臂，无意识的攀住了顾涛的脖子，微薄的血脉的跳动是神奇的灵药，治好了方末的惊悸，也将他彻底的从梦境中解脱出来。
“末？我在呢。”顾涛揪着他的手臂搂紧了他，又怕弄疼他似的很快松开，对视着他的双眼，与他额头相对，气息相接，“做噩梦了？车里睡不好，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初醒来的方末还有些迷糊，听他一说，晕车的感觉就直闹心，有点什么东西在胸口以下胃口以上堵着，哽住一样的难受，“我想吐……”
顾涛忙把他扶坐起来，一边给他拍着背顺气，一边交代齐侠找个机会停车。可真停了车，方末倒没动静了。
谁也不会说什么，三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回到寨子，找了个医生来个方末看了看，那医生还懂点儿中医似的，在方末身上按揉了好大功夫，顾涛在一边都等的不耐烦了。
“又睡着了？”齐侠探头探脑的看着，看着方末有十几分钟没有睁过眼了，有些担心。
“伤心费力，精滴滴滴血过虚，他能睡着是好事，让他睡吧。”医生当然看得出方末身体里有什么，但是医生不说，看完了就拎着自己的药箱走了。
顾涛安安静静的守在床边，“大侠，看见崔医生的话让他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好，那我先下去了。”明白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他们，齐侠爽快的离开了，反正有顾涛在，方末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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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医生在哪里呢？
还在茶场么？
当然不。
按照马斯戒的意思，他的新工厂就在顾涛新搞起来的水果加工厂附近，而岩光已经先一步带着人手过去了。
这次可不是实验室那般的小打小闹，一个极具规模的现代化的制滴滴滴毒工场悄然间已经完全成型。
岩光和医生没见过几次，算不上熟，可是他已经见识到了马斯戒对这个医生的重视。之前他有参与过赵教授的事，现在这位可比那个什么赵教授待遇好多了。
“崔医生，安装的活儿我的人都已经帮你做好了，剩下的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岩光去和他告别。
“这里距离涛哥的加工厂不远吧？你们是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医生问的都是些寨子里的秘密。
岩光不愿说，也不想得罪他，便推说不太清楚，强硬的告辞回去了。
殊不知等待他的又会是哪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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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