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119 春日负暄
春日负暄，我坐在园中靠椅上，品茗阅报，有百花相伴，暂且贪享人间瞬息繁华。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总看见园中西隅，剩下的那两棵意大利柏树中间，露出一块愣愣的空白来。缺口当中，映着湛湛青空，悠悠白云，那是一道女娲炼石也无法弥补的天裂。 ——白先勇
Day 86
2021年10月14日
中午开会就开到十二点，这个点正是写字楼下班开始午休的时段，这么大一栋楼，所有人下楼吃饭，这一条就那么几家店，排队吃饭令人窒息。
索性就不吃了。
直接午睡。
睡到一半肚子饿的不行，爬起来从抽屉里捞面包吃。
吃第一口就开始哭。
我妈后面大半年很容易饿，因为随着病情的恶化，身体越来越痛苦，胃口越来越差，一到吃饭的时间，根本就没有胃口，吃不下。
我们劝了很多次，说不要管那些什么肿瘤病人这不能吃那不能沾的禁忌，只要想吃的，有味道的，烧烤火锅麻辣烫串串香锅，能吃下去才是王道。
我妈非是不听，每天战战兢兢，这鱼不能吃那肉不能吃，葱姜蒜也要斤斤计较，就这样，家常菜，家里也没有请大厨，能做出个什么花来？
吃饭的时间没胃口不想吃，就特别容易饿，人不吃饭，不饿才怪。
就给她买零食买干粮，但是连这个都要讲究，必须是无添加的，健康的，营养的。
健康的东西很大概率上就没那么好吃。全麦面包健康吗？我一口啃下去跟吃土没差了。。。。麦片营养吗？用牛奶泡几次就吃腻了。再就是买一些粗粮纤维饼干，同样不好吃啊！
巧克力不能吃，牛肉条不能吃，方便食品更不能吃因为是垃圾食品不健康。
我真的很多次想脱口而出，你不要管那么多了，你现在不讲什么能不能吃，你就管好不好吃，你吃进去就行了。
但是每次都说不出口，因为所有这些话的潜台词都是，你还能活多久呢？
仿佛在这一步上妥协了，就真的再也不能挽回了。
我妈心里可能也是明白的吧，就是活那一口精神气，不想要认输，所以固执地恪守。
我们也想要电视里那样，24小时的营养厨房，灶台上一个月30天不重复的营养汤粥，妈妈时时肚子饿时时都有美味。
可是我们家就是非常普通非常穷，我愿意在家照顾我妈，我也愿意去学厨，我也愿意给我妈24小时的营养护理，可是我如果辞职我妈连治病的钱都没有了。
经常我周末回家，看到我妈大半夜肚子饿，爬起来想吃东西，要么就是煮两个鸡蛋，要么就是下面条，要么就是冲一杯燕麦牛奶。
所以我妈日记里才会写，就算是世界末日，只要不饿肚子就好。
真的好可怜啊。
肚子饿真的很难受，很难受。我妈病着，还要挨饿。
在这场绝望的战役里，我和我妈在末路上抱头痛哭，孤立无援，像被这个世界抛弃放逐。
我也知道恨别人没有用。我心底最恨的人是自己。
但是恨别人我可以转嫁责任活下去，恨自己我就难辞其咎一心想死了。
我有个高中同学，非常可怜，得了一种很罕见的淋巴瘤，他开玩笑说罕见到要用他的名字来给这个分型命名的程度。也是非常可怜，医院束手无策，只能坚持化疗，控制病情。
我就隔三岔五戳戳他，跟他说上几句话。
就莫名其妙的，好像是同行的人，遥遥地打上一声招呼，觉得这条路上彼此不那么孤单。
我妈去世之后，我也有好几个月没和他联络了。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样了，鼓不起勇气再去问。【这个同学在今年2022年的9月份去世了】
我曾经许愿人类攻克绝症，不再有破碎的家庭。
但是想一想，车祸不会破碎一个家吗？天灾不会破碎一个家吗？
意外，也许就是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吧。
如果人类真的实现医学突破，所有人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难道人这一生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吗？
人生，多的是比生死更痛的痛苦。
点滴欢愉，恒久痛苦。
昨晚很奇怪，梦见我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屋子里摆着一盆植物，老旧的枝叶隐在黑暗中，抽出来的新芽泛着绿光，是整个黑暗空间里唯一的色彩，四面蜿蜒，一段一段的。我兴冲冲拿出手机，拍照，给我妈看。
是之前七八月份，办公室桌上绿萝开疆拓土，我有阵子专门盯着绿萝，看它隔三岔五就长出新的叶子，那时候就在心里悲哀，悲哀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Day 87
2021年10月15日
昨晚翻到一个宠物纪录片介绍，叫《离不开你》。
讲的是主人和宠物的小故事。
文章最后一句话是，“被死亡夺走的，用记忆来保留”。
这是妈妈年轻时候的相片，像一张小小的邮票。
真的是非常宝贵了。
以前还有一张哥哥出生后妈妈去照相馆照的照片，耳朵上戴着珍珠耳饰，盘起头发，特别好看。
但是那时候太蠢了，不知道要拍下来，但其实也是因为那时候没有手机吧，我第一个手机是大学一年级才买的，诺基亚，紫色的。就是很小的一块，屏幕只有1/3，剩下三分之二是按键。只能发发短信打打电话。
更蠢的是，我害怕照片褪色，手动给照片“过塑”，自己拿透明胶一寸一寸一圈一圈把照片缠起来了。。。。。。。蠢的不行了，本来能修复的，被我这么一贴，再放几天，全花了。。。。。
总之照片也没留下来，也找不到了。
这张小邮票一样的照片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手机里怎么来的这张，居然还知道拍下来，难得。
妈妈手机里的视频图片语音我全部备份了，但是还是忧愁。担心放个几年手机就坏掉了。就算换了卡，手机存储的内容还是会遗失。
备份的文件，网盘、硬盘、电脑内存，各种方式，心里也还是担忧，数据会坏掉。
拥有都是短暂，失去才是恒久。
要学会面对失去，这是人生重要的课题。
Day 88
2021年10月16日
在看《独活女子的推荐》，非常有趣。
现在女性真的可以非常自由了。
想结婚就结婚，想生孩子就生孩子，想工作就工作，想玩乐就玩乐。
同理，所有不想的，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勇敢地不想。
一个人也很好。
不如说，正是因为一个人，才能把自己从多余的注意力中解放出来，去关注真正喜欢的、真正想要的，去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
真好。
正是因为有很多这样的作品，我身边也有一些这样自由的朋友，我才觉得备受鼓舞。
任何时候，都可以大胆地活着。
这样的价值导向，真的再好不过。
在这一点上，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时代。
妈妈如果还在，听到我说这些，肯定又要皱着眉头说，你少看这些毒鸡汤，少看点书，多花点时间谈恋爱哈哈哈哈哈哈
Day 89
2021年10月17日
宋子这几天在发自己环欧旅行的照片，从伦敦到巴黎到荷兰到比利时，我昨天居然梦见她开始环亚旅行，然后路过我这里，来见我。最后赶高铁还是飞机，总之是晚点了。
今天看《鱿鱼游戏》，我可能是比较冷血吧，里面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能打动我，他们的生也好死也好，忏悔也好，泪水也好，在我内心掀不起半点波澜。
我反而是想问，你们到底为什么能把自己的人生遭蹋成这个样子？
都是有手有脚的人，世界上那么多残疾人、病人，都还在艰难求生，你们到底是在干嘛？
Day 90
2021年10月18日
午餐这个菜叫做“金玉满堂”，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名字……之前“荷塘月色”也是……
这个金玉满堂，其实就是山药、银杏、菱角、玉米、板栗，还有一种外观像是个小芋头但里面是小洋葱一层一层裹起来，可能是洋葱的某个袖珍品种。
银杏真的好苦啊……它不是纯正的苦，银杏的苦里带着一种邪恶……一种芥末似的非常拧巴的苦……甚至有一种塑料感，就很神奇，苦瓜我会觉得苦得很香甜，这个金黄的银杏真的是苦得我戴上痛苦面具……
囤了一堆肉……我真的是肉食主义……尤其到了冬天，对肉的需求与日俱增……
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一篇报道，说为什么吃辣会快乐，是因为吃辣真的能分泌一种化学元素，让你的脑子觉得愉快。那篇文章主要是想说，吃甜也快乐，但是吃甜太容易胖，所以找到了代糖——辣。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箱大概有鸭脖、鸭舌、虎皮风爪、泡椒风爪、鱿鱼片、香蕉片、碳烤小香肠、烤面筋、肉松饼、夏威夷果、核桃红枣，11样，主要都是肉，满满幸福感。。。
最后，不管买多少种零食有多少包装袋，都控制不住要把每一个袋子都拆开每一种零食都吃掉一个，这种雨露均沾的迷惑行为，我并不是一个人，对吗？
啊啊啊啊啊差点忘了，今日份水果！！！
肉可以不吃！水果必须吃！！！
Day 91
2021年10月19日
想起来在汉街这边工作了快四年，居然没怎么认真逛过，认真吃过。
好像也就是和许小二一起吃过一次海狸家，和娜姐杉杉一起瞄过些许夜景。
这个叫“鱼蛋片头河”，第一次吃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河粉软弱Q弹，鱼蛋鱼豆腐都很咸鲜，汤却很淡，刚好中和，加的虾也很好吃。今天中午专门又去了一次，结果选粉的时候选了细米粉，这个细米粉是真难吃……仿佛在吃塑料毛线……然后也忘了下拉菜单选加一份虾子或者紫菜，就，失败的二周目……
这个叫什么草莓厚多士，把我给甜晕了……不如蜂蜜厚多士+香草冰淇淋，冰淇淋很爽口。这个草莓酱+厚多士简直甜上加甜，扛不住……
翠华餐厅名字也很有意思，每次看到他们的招牌，都会想起“翠华摇摇行复止”。。。
这个是昨天的天色，真的是绝美，雨过天青云破处，美死了。
最近老妈不来我梦里了。
先前几个月，除了梦见一次阿玥、梦见一次娜姐、梦见一次JT、梦见一次宋子，好像其他的都是在梦见老妈，或者梦见家里相关的事情。
老妈最近不来了。
Day 92
2021年10月20日
这两天想起小时候的事，妈妈带着我回娘家，当时不知道是亲戚朋友有喜事还是因为过年，反正去他们家的话就要带礼品，不能空手上门。
姨她们拎着礼品就准备去，妈妈留在姥姥家里陪姥姥聊天。
我那时候小嘛，不懂事，就闹着要跟姨她们一起出去玩，毕竟坐在家里听姥姥她们聊天也很无聊。但是我不懂我如果去就代表我妈，我妈多年不回娘家，回一趟再去人家家里，必须要有厚礼的，这样显得嫁出去嫁得风光。
但事实情况是，回来一趟，给姥姥、大舅、二舅、小舅、二姨、三姨他们准备好礼物就花了很多钱了，跨省的路费也要花掉好几百，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几百块钱就是好大一笔钱了，也许是我妈妈攒下好几年才能回一次娘家的钱，哪有余钱去拜访别的人呢？
可我不知道呀，我就像个小白猪，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懂，就知道玩，大人之间的人情面子你来我往的，小孩子哪里知道呢。就算知道家里穷，但是再苦再穷我也从来没受过冻挨过饿，小小的心里根本装不下大大的苦。
我闹着要去，我妈不让去，局面很僵硬，三姨就打圆场，让我跟着她去，就算在她那份礼里。拉着我带我去。
我本来很高兴可以出去玩，结果一回头，我妈扑在姥姥床上开始哭。
她真的哭得好伤心呀。
我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看着她哭，心里的罪恶感非常深重。感觉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非常错的事，犯下了一桩非常非常严重的罪。
最后我不记得我到底是去了还是没去，但是不管去了还是没去，印象里最后都是悲戚。
我曾经站着说话不腰疼，劝我妈要心情开朗，乐观积极，不以苦日子为苦。
我不以苦日子为苦，是因为我前面有我妈替我吃尽所有的苦。
我妈前面有谁呢？谁也没有。
最近天气阴晴不定，忽冷忽热的好难缠。
每天不知道穿什么衣服，穿了热脱了冷，室外冷室内热，街上冷车里热，就这么搞来搞去搞来搞去，我成功地感冒了。。。。。。
感冒好几天一直不好，鼻涕直流，喷嚏连连。
今天出外勤，中午和罗老师找了个街边小馆子，叫川娃私房菜，那个水煮鱼片是真的好吃啊，大盆子一段上来，辣椒混合着香油，那个香气真的是扑鼻而来，刺溜口水就下来了，特别特别鲜香嫩滑爽口，川菜真的是国粹。。。。。
昨天看小说睡晚了，十二点多才睡，导致我今天起晚了迟到了。
现在八点了，准备准备，泡个脚赶紧睡吧，通过睡眠打败感冒病毒。
Day 93
2021年10月21日
这两天咋回事，前天梦见JT去日本给我打电话，今天梦见阿玥举办第二次婚礼。然后我参加完婚礼还顺路去爬了一下泰山金顶，结果日出没看着，居然人山人海有舞狮，大家掏出手机拍照拍视频。狮子超级大，很有怪兽的样子，突然开始到处拱人，我没来得及跑，那个血盆大口啊！然后我被舞狮人救到狮子背上。
昨晚用新买的足浴包泡脚，十二味中草药，泡得我浑身暖烘烘干巴巴的，怎么形容呢，像冬天被太阳烤干的鸟窝…暖和是暖和，真的干。。。。下次一定要准备温水，边喝边泡。
然后喝了两包感冒冲剂，窝在羽绒被里睡觉。羽绒被是以前妈妈给我买的，她对自己抠抠索索，给我买的羽绒被三四百块钱一床。
哇，睡得好舒服，骨头都给我睡酥了…酸疼酸疼的…
妈妈以前就有泡脚的习惯，买了两个木桶，一个高一个矮，她喜欢用矮的，我现在用那个高的。
妈妈以前爱饭后散步，当时喊哥哥去他都不去，有时候都说你就陪我去走走不行吗，他也不去，妈妈不在了，前两个月他反而每次吃完晚饭都自己跑去小公园散步。
Day 94
2021年10月22日
吃晚饭的时候，想起从前。
大概是中学时期，记不清是初中还是高中，感觉像是初三或者高一的样子。
家里就我们娘仨，我爸在外面打工。
还是在1号屋的时候，我们从学校放假回来。
也是晚上，像是夏天的晚上，趁凉，摆出一张桌子，搬了小板凳，几个小菜，一些酒。
妈妈爱酒，真的很神奇，家里两个大男人都不爱酒，我爸爱抽烟爱打牌不喝酒，我哥一喝酒就红脸也不爱喝，偏偏我随我妈，都好喝一点酒。
我妈酒量好，啤酒，白酒，黄酒，红酒，都能喝。
那天桌上不记得是什么酒，但肯定不是什么好酒，毕竟穷嘛，顶多就是半瓶白云边，或者是几瓶啤酒。
我们围着桌子，晒着月亮，吹着夜风，吃着晚饭。
妈妈边喝酒边吃菜，和我们谈天，说一些村子里有趣的人和事。
说到兴起，酒意也上来，就能听见她一个人嘎嘎嘎傻乐，平添几分放达豪气。
配上BGM，那就是林青霞吹酒坛子弹琵琶唱《笑红尘》，或者几个小老头吹酒坛子唱《笑傲江湖》。
是有过痛快的时候，有过快乐的日子的。
我总是对妈妈最后的日子耿耿于怀，想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痛是悔，又或者她自己其实无怨也无悔？搞不清楚，所以不能释怀。
人在长久的痛苦中想要保持心灵的平静，真的非常非常难，实在是难为人。
时至今日，在那么多的怨恨、痛苦、懊恼、悲伤之后，才像是蜻蜓点水一样，突然想起那么一点点的快乐。
Day 95
2021年10月23日
昨晚十点多泡完脚睡觉，今天一觉睡到六点十五，超级舒服。
然后闭上眼睛说稍微眯一会儿，再睁眼，已经九点了。。。。。
干脆赖个床，十点多爬起来，洗头发，洗衣服，趁着大太阳床单被套换新清洗。
接着就是午饭。
吃完午饭睡个午觉，好，今天一天从下午两点开始。。。。。。
下午其实也没干啥，刷了会儿视频，刷了会儿小说，就很堕落，但是也很快乐。。。。。。
奋斗什么的，留着明天吧！今天先快落！！
Day 96
2021年10月24日
昨晚梦见妈妈了。
其实昨晚梦境很纷杂，感觉做了四五段梦的样子，就妈妈这段记得最清楚。
梦见我们带妈妈赶去医院，桌子这边坐着妈妈，身后是我们，桌子对面坐着两三个医生护士之类的。
妈妈嘴唇都是紫色的，心跳特别特别微弱，眼看着就要没呼吸了，我们心急如焚，催着对面的医生想想办法。
对面的几个医生交头接耳束手无策，完全不采取措施，就在那边窃窃私语看着我们。
我是又急又气。
最后不知道怎么，我开始拿出小蛋糕喂我妈。
是我前阵子刚买的一种提拉米苏小蛋糕，半夜饿的心慌，买回来屯在家里的。
我梦里就拿着这种小蛋糕，打开包装，掰开，掰成碎碎的，一口一口喂我妈，然后我妈一口一口慢慢吃，居然真的吃了一点进去，然后嘴唇的紫色也消退了。
再后面就记不清了。
好像还有其他几个梦境，有一个是周迅唱歌，就学校操场上举办运动会，请周迅来给我们唱歌，后来不知道来了个谁，大家哗啦一下子全跑去看那个谁，我就留下来走近些看周迅唱歌，一开始是在操场上，后来一转头，发现是站在某个山门上，对面空空荡荡山林环伺。
然后又梦见是什么婚纱拍摄七日游，要七千块钱，然后就是住在一个固定地点的七个不同地方拍七天，不同的景，海景、沙滩、沙漠之类的，最后两天住的是星级酒店。
就场景转换很快，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午睡的时候也梦见妈妈了。
这个很清晰。
一开始是妈妈躺在床上，不说话，偏头看我。
后来她就起身，说想去哪个小医院再去问问再去诊诊，我说，那就现在去吧，不用等了，然后我妈就说，今天先吃饭，先出去晒太阳，之后再去医院。
刚好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四点钟做晚饭，吃完晚饭去院子里晒太阳，那会儿太阳最暖和最舒服。
我就搀扶着我妈一起往院子里走，边走边问晚餐想吃什么。
我妈先说要吃粥，要吃卷子，我说什么卷子？红豆卷可以吗？我妈说好。我再问她粥里要不要放大虾仁。我妈说她要去买菜做饭，我说不用你买菜做饭我来做。
然后我们就在院子里坐下来，很奇怪，是1号屋的后院，但是是2号屋后院的景象，有点像是两个院子综合了。
妈妈坐在躺椅上，我站在旁边，然后搂着她，她脑袋搁在我肩膀上，身体的重量也搁在我这边。
太阳晒过来，暖融融的，像是我们两个在太阳中心一般，暖融融。
然后我妈开始试图说话，张开嘴，好半天，发不出声音，断断续续，很费劲，我听她说了一句“我玉”。然后接着试图要说些什么。
然后我就醒了，是想要哭，鼻子抽抽，所以抽醒了，后面的话也没有听到。
身上的羽绒被特别特别暖和。
Day 97
2021年10月25日
今天星期一，早上六点半起床，八点四十五到公司，吃了烧卖和鸡蛋，买了一罐酸奶，九点开始上班，处理几件必要的工作，然后摸鱼，下午五点半下班，去坐地铁，晚上七点十五分到家，吃个晚饭，走一会儿动一会儿，看会儿书，现在就晚上九点十五分了。一会儿再去泡个脚，就可以准备睡觉了。
买了足浴包，十二味中草药，先用沸水泡五分钟，然后加温水，水温调好了开始泡，大概半个小时，泡得前胸后背热烘烘的几乎要出汗。延续老妈泡脚的习惯。
Day 98
2021年10月26日
昨晚梦见恶犬，拴着绳子，我从它旁边走过，是必经之路，然后绳子的半径覆盖到路沿，我硬要过去也能过，但是几乎是擦身而过，我试探了好几次，都被这个恶犬劝退了，然后我突然很生气，又害怕又愤怒那种情绪，想起一个斗犬秘诀：只要你比狗叫得更凶，狗就会怕你！
我就转身朝狗大叫一嗓子，汪汪汪（嗷嗷嗷）！！！！
声音巨大，活生生把自己叫醒了，就我清醒那会儿都能听到自己嗷嗷汪汪的余音…不知道楼上楼下的街坊邻居有没有被我吓到…一看时间，早上五点钟。
我小时候确实被狗咬过，是到村子里同学家里去玩，我还记得她名字叫“遥春”，然后一进院子，一条大狗迎面把我扑到了地上摁住，咬了我肩膀一口，我吓死了，遥春她妈妈出来把狗撵走，然后我就边哭边回家，但是回家了又不敢告诉我妈，怕挨骂，就小孩子有时候做错事是不敢声张的，也不叫做错事，反正就是有事不敢声张。
是当天晚上，也有可能是第二天，我妈给我洗澡的时候看见了牙印伤口，一问才知道被狗咬了，马上拉着我去遥春家对质，索赔两百块钱，然后拿着钱赶紧带我去打狂犬病的疫苗。
因为不是马上打针，我一度疑心打晚了没用了，就在心里默默做好准备，算着狂犬病的潜伏期是五年还是八年，然后看自己会不会死。
幸亏是没有咬破皮，家犬虽然凶但是也没有奇奇怪怪的病毒，过了好多年我还好好活着，就渐渐放下了心。
遇事不爱声张应该不是我一个人的毛病，好多孩子可能遇到事情都不会说出来。
我记得毕业后在北京那年有一次接到电话说我银行卡涉嫌洗hei钱，刚好我的身份证也丢了，死活找不到，把我急的啊，就按照人家电话的指示，一步一步转账。
那时候穷，卡里只有两千，人家电话里还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你在北京那么好的工作怎么卡里才两千？我居然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心都是害怕，怕自己要坐牢最后还要连累家人，我进去了不要紧，家里人怎么办？吓死了……
是把钱转完了，智商才突然上线，从这个被动的情境中醒过来。
从此以后都知道，不管碰到什么，就算被指控鲨人，证据确凿那种，不要慌，先打110。
Day 99
2021年10月27日
昨晚梦见自己溜冰……
天知道我怎么点亮的这个技能……
就我们家里前院变成了好大一块冰面，但是太滑了，呲溜溜的。
隔壁家前面也有一块冰地，面积只有三分之一的样子，但是刚刚整过冰，滑上去的时候，脚下的感觉巨舒适，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绿豆绵绵沙，又软又滑，但是不打假滑……
鬼知道溜冰穿着鞋我是怎么能感觉出这么多东西的……
总之滑着超级舒服，感觉下一秒自己就是花滑世界冠军！
然后隔壁家住着一个小王子，把冰地让给我们用。
我和我哥就在隔壁溜冰，给大家表演节目。（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观众，好大一群……）
我心里就很方，这咋整，不会啊，我哥就当主持人，说自己会，带着我花滑。
第一首曲子是传唱度很高的那种简单曲子，大概类似于小星星和两只老虎？很舒缓。
第二首曲子就是Because of you，不知道为啥是这个曲子，反正是梦，滑得还很嗨，劲歌热舞……
然后我妈在家门口看我俩玩得高兴，她自己也在家里开始搞锻炼，弄了个单杠，开始练倒挂金钩和引体向上……
我怀疑梦里我们家要出三个奥运冠军……花样溜冰和花样体操……
就很神奇。。。。。。
梦境Part2就是一群人围坐在我们家门口，大家不知道是打牌还是聊天，围着一堆人，有曾黎啊、洪欣啊、朱茵啊、黎姿啊……
绝了绝了，我这个梦真的绝了……
然后我妈就在旁边观望，就像从前很多次家里来朋友，我妈就在旁边张罗茶水，摆放点心。
第三个梦境是我在家里打扫卫生，把整个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打扫一遍，扫地拖地，累断腰，然后地上有一筐豆荚，我把框子往我爸跟前一扔，然后我爸就扯着嗓子喊我哥来剥豆子……
其实还有很多纷杂的梦境，但是都记不太清了。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梦里走马观花，熙熙攘攘。
上午十一点开会，一直开到十二点多，然后跟罗老师一起去吃饭。
上次吃饭，一个水煮鱼片一个柴火豆腐，加起来才五十几块钱，今天四个菜，加起来才一百五十块钱，感觉都很实惠。
我想起大学的时候，大一还是大二，记不清了，一群高中同学来找我吃饭，我在田园小观园请客，一顿饭花了三百六，那时候还是学生，作风真是奢侈啊……
就很神奇，很穷很穷的时候，也还是仗义疏财的性格，一副不知忧愁的样子，就像个傻逼，广交天下豪杰之类的，超中二，超傻逼，然后再去图书馆打一小时八块钱的苦工……
蠢死了简直。
少不知事，每天镜花水月如梦似幻，根本不知道生活的真面目。
前三十年都跟活在梦里一样。
所以总觉得我妈太苦了，太可怜了。留她一个人直面生活的凶残。
如果时光能重来，我就想，如果能够重来，我想要怎么做。
如果可以，那当然要把时间往前拨动，越早越好，比如小学，那我赶紧提前毕业，提前念中学，提前考大学，不过就我这个迟钝的脑子，顶多能撑到高中，小学初中都好办，碾压过去，赶紧毕业，节约时间，高中的话，花点功夫还是能跟上，然后赶紧考大学，6岁重生好吧，压一年，7岁赶紧读中学，再花一年，8岁初中毕业，高中的话，最多花两年，10岁考大学，本科最多也两年，12岁毕业，硕士和博士读不读呢？读的话，争取15岁毕业吧，不需要特别优秀，赶紧把文凭先拿了，然后赶紧出来挣钱。
我15岁那会儿，我妈40岁。肺癌肯定也还没迹象，我赶紧毕业挣钱了，我妈也不会那么辛苦，我学业表现好，我妈心情也会好，然后我好好挣钱，带我妈过好日子，带她来城里生活，离开那个愚昧落后封闭吃人的小地方。
这样我妈一生会更幸福一点吧。
如果不能那么早，那就稍微晚一点，哪怕是刚确诊，初期也完全可以手术治疗。
如果不能，一定要在诊断之后，已经是晚期了。那也有办法。
先不要慌，先在同济做个穿刺，然后拿切片到协和再诊一遍，不放心就把北京上海也跑一跑，就跑三甲正规医院，前期多花点时间，先不要慌着就去化疗，不要慌，肺癌不是三五天就恶化了，要花充足的前期准备，拿出最好的治疗方案，然后再去执行。
等大家都看了，都讨论了，确定这个方案最好了，确实就该这么治疗了，再去治疗，慎重些，磨刀不误砍柴工。不能一下子就被吓到，第二天就去住院治疗，要多听多看，也许有新转机。
如果治疗到后来太痛苦，想放弃，也不要随随便便就放弃，要和医生谈透，谈清楚，治疗下去会怎样，不治疗会怎样，把结果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之后再好好承受。
死亡这个话题也不要避讳，把墓地啊，葬礼啊，墓志铭啊，宾客名单啊，这些都跟妈妈一起聊一聊，要让她高兴，让她满意，聊开。
然后该交代的事情也全部交代清楚，衣物、遗物，分批分类，怎么处理，是烧了还是送人还是好好留着，都要交代清楚。
妈妈确诊以来，她肯定首当其冲是最痛苦最恐惧的一个人，但是她环顾四周，一个能靠得住的人都没有，所以她最可怜。
这一次重来，我一定要成为那个胸有成竹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人，这样她就不用提心吊胆地强撑，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我来操心就好了。
至于费用，直接银行贷款就行了，就算按照一个月两万的标准（这还是没有算报销比例的，一个月两万肯定是够的），五年也就是120万。
我反正现在30岁，一个月1万，工作十年，或者不逼那么紧，工作二十年肯定也还完了，那也才50岁，我死之前肯定能把钱还完就行了。
这样幻想一遍，就仿佛获得了几丝安慰。
照片拍起来有点陈旧，但其实花样都非常素雅好看。
我妈妈真的是好喜欢各种碎花，就特别古典的那种。大花小花，诗酒茶花。
我真希望她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每天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在人世间颠沛流离，总有人呵护她，照顾她。
做梦都希望。
Day 100
2021年10月28日
昨晚梦见我带妈妈出去玩，也许是出去办事，记不清了，总之是从外面回来。
坐车的时候，有一趟大巴，要在中间某一站换乘，再去市里的某个地方。
但是我忘记了，坐过站了，那就只能坐到终点站，回县里的家，因为这个换乘站和终点站之间的距离横跨了半座城，中间也不让下车。
当时妈妈整个人就唉声叹气闷闷不乐，怏怏的，然后我就很愧疚。
第二个梦是在家里餐桌上吃饭，不记得是吃啥，反正好像有个什么粥，我爸叫我怎么怎么吃，我妈在旁边说，不对，她是想要把粥里面的汤倒出来喝之类的，反正不管是什么操作，我就是这个意思。家里我和妈妈的口味是最相近的，是最能吃到一起去的。
午休刷文的时候看到伏案画画的主人公腰酸背痛然后买了个按摩椅，我当时脑子里“叮”一下，马上京东搜索，发现按摩椅从头到脚全身按摩，普通的一台也就是三四千的样子，我是真蠢啊，当时怎么不知道给我妈买一个按摩椅？
穷人思维真的很可怕，穷惯了根本不知道怎么享受生活。
不知道买保险，因为没有这个意识。
不知道买按摩椅，因为没有这个意识。
一代一代的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温驯，纯良，不知道怎么享乐，不知道怎么投资自己，真心没有这个意识。
我虽然接受了高等教育，变成一个知识分子，永远不用再回去种田，但是我从小到大看到的听到的，深深影响了我的思维。
我同样觉得保险离我很遥远，我同样觉得按摩椅这种产品是有钱人的生活。
包括体检，我也没有这个习惯，觉得一些小毛病小问题没必要理会，觉得去医院体检好麻烦而且浪费钱。。。。。。就很可怕。
我妈太习惯受苦受累，让我也觉得受苦受累是正常的。
不啊，就是几千块钱啊，只要有钱，有需要，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都可以想办法让自己不那么苦不那么累。海景大别墅没可能，按摩椅还是可以拥有的啊！
我真的好蠢啊……
现在就是后悔，太后悔了。
你说要是有个按摩椅，我妈最后那个月是不是能好好躺一躺睡一睡，稍微舒服那么一点，不至于每天夜里不能睡，活活在床上坐着。坐也坐不住，撑也撑不住。
我的天啦，我怎么会这么蠢。。。。
我妈这辈子真的是吃了多少冤枉苦啊我的天。
都怪我，我是真的太蠢了，太蠢了。
时间要是能重来一遍就好啊，你妈的，重来一遍啊！！！！
我真的做了太多蠢事了。
有一段时间我妈晚上都说想要我和她一起睡，但是每次我在家她都火急火燎催着我相亲催着我结婚催着我考公务员催着我这这那那，我是真的爱她，但我也是真的烦。
我还跟她一起睡？那真是自投罗网！这一整个晚上都要被念叨念叨念叨……然后我就每次都狠心拒绝她，不要一起睡，一起睡心理压力太大了。
现在想想，我妈真的好可怜。我也没有成熟到可以哄她开心，我每次听到我妈那些“女人不结婚不生孩子一辈子就不完整”“有了铁饭碗你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之类的话我真的很烦很烦很烦，心里的那种烦燥简直是像是快要脱缰的野兽，很凶的那种野兽，我自己都管束不住的那种凶，易燃易爆炸，但是我又不想跟她吵架让她难过，我也不能做到乖顺地听从或者假装乖顺地耐心倾听，那我就只好回避。
父母子女之间这些千古难题，我真的是超级佩服那些结婚生子的爸爸妈妈，是什么给了你们勇气让你们觉得可以处理好这些难题？
昨天晚上我哥进城开庭顺便带我下班回家。路过这个永旺商城。
是以前和妈妈一起来买过衣服的商场，那天主要是我买衣服，在永旺这边一件裤子、一件上衣、一双鞋，一共花了一千多，然后回了小县城买了两件毛衣、两件羽绒服、两条裤子、一双鞋子，一共加起来还不到一千块，真的超级物美价廉啊啊啊啊啊
难怪我哥愿意待在小县城，就是很安逸，很舒服，适合养老
那应该是最后一次和妈妈逛商场吧。去年的冬天。
今天穿的牛仔裤就是那个时候买的。
我今年仿佛又胖了，里面穿了件秋裤，牛仔裤就有点紧了。
去年买这个裤子的时候，就在唐狮的店里，我妈让我直接把牛仔裤套在羊毛裤外面，当时还觉得自己真是瘦啊，牛仔裤套羊毛裤这种操作都能hold住。
衣柜里那两件羽绒服也是唐狮的，配的两套，当时是两件七折三件六折，很划算。
中午还是去的昨天午餐的那家店，没有一人座，干脆把我放在了包厢里，简直是VIP包场待遇哈哈哈
这个墨鱼肚片汤很好喝，炖得浓浓的，还蛮鲜的。
牛肉饼这种食物，或者说一切油炸食物，吃第一口真的惊为天人，我吃完一片也觉得特别好吃，酥酥脆脆，趁热乎吃，特别好吃。
但是更多就不可以了……多吃一点就顶了……只能浅尝。
我们住的小县城里有一家粥铺，妈妈很喜欢吃它家的杂粮粥和牛肉饼。那个牛肉饼是软软的，比这个酥酥的要少一些油腻。
这是今天的水果，波罗蜜和果冻橙。
家里一个果冻橙5块钱，有这个两倍大，果然还是小县城的物价更亲民。
波罗蜜一小盒三十块钱，但其实味道真的很一般哎……对这种水果没有爱。
只是想起有一次去超市和妈妈买菜，路过水果摊正在剥波罗蜜，当时妈妈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因为我知道这个东西味道一般，但是妈妈应该是之前没吃过，我就想起来问她要不要尝尝，她摇头说不要，我想着反正不好吃所以也没勉强。
现在想起来，还是应该买一盒的。虽然味道一般，但是没吃过的东西尝一尝，也是很好的。
所以，还是很遗憾。
我昨天晚上泡脚的时候，坐在餐桌附近的椅子上，忽然想起来，之前妈妈电动车摔了一跤，我周末回家的时候，看到她脸上的伤，又气又急，把我妈劈头盖脸说了一通，就是在餐厅这里，同样的位置，画面历历在目。
真是奇怪，我妈病成那样，摔了一跤，那么惨，我不抱抱她亲亲她，我为什么要怪她呢？
其实我是怪我自己吧，那天周一，我早起要去上班，我妈坚持送我去车站，我不想争执，就让她送了，送完了我，我妈还绕路去菜场买菜，在菜场，她下车，但是忘记熄火，就那样用手扶着把手，然后手上无意识转了一下，整个人没防备被电动车直接带出去，摔在地上不能动。
那天她没有吃早餐，本来就体弱，还起得早，还摔一跤，真的是人都摔懵了。我妈告诉我说她当时摔在地上起不来。
我真的心里很痛很痛。
然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疯狂责备她，叫她不要再骑电动车，不要再自己出门买菜，不要再送我出门，求求你把自己照顾好。
无能狂怒。
很多想要抱头痛哭的时刻，都逼着自己，最后变成无能狂怒。
我每一天都在问自己，我怎么会这样无能呢？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废物呢？
人生确实有欢乐也有痛苦，不可能一直是欢乐或者一直是痛苦，人生百味，就是各种味道都会有一点。我也相信我的人生漫漫三十年，总还有很多快乐很多美好很多愉悦很多正向的积极的东西。
但是好奇怪，我仿佛很久很久以来，能记起的都是痛苦。
我曾经快乐过吗？我曾经幸福过吗？
也许吧。或者说，一定，我一定曾经很幸福。只是，我现在不记得了。
想起来的都是痛苦，都是难过，都是无可奈何，都是无能为力。
我像是难过了很久，所以把快乐全忘了。
也许将来会重新快乐起来吧，重新感觉到幸福，将来。
Day 101
2021年10月29日
今天提前两小时下班，到家大概五点半，现在九点半，真不敢相信，除了吃晚饭，这几个小时我一直在刷B站……
不可思议，不可置信，amazing……
就一开始是看up主吐槽或者解析那些年追过的台偶，王子变青蛙、公主小妹、下一站幸福之类的，好多童年回忆……
然后又看到up主在发内鱼85花永远的神……
然后又看到up主在发统一了三代审美的实力偶像……
就。。。。。。。。
不知不觉，四个小时过去了。。。。。。
真是可怕的app。。。。。。。
下班的路上，窗外一扫而过的景色，低头在看kindle，忽然眼角余光扫到颜色，抬头，一树橘红欻一下刷过去。
有时候还能看到一整片花田，橘的黄的红的紫的白的，就成片成片的那种小野花，色彩绚烂，生机蓬勃。秋色宜人。
昨晚好像也梦见我妈了，但是睁眼之后没有在心里默默回忆并录音，就惯性地起床洗漱出门……然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就像挂了满身的琳琅珠玉，走一路丢一路，不知不觉就两手空空。
Day 102
2021年10月30日
刚才听见客厅里有老鼠的动静。
奇怪，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周末我也会回来，那么久了，一直不知道家里有老鼠。
妈妈不在之后，我搬回来住，反而发现家里开始有很多老鼠，每天晚上睡觉前，房门都关上了，还能听见厨房和洗手间里各种叮叮咚咚的动静。
在厨房发现过一次老鼠，从案台上爬过去，我打开灯，老鼠“嗖”一下就把自己藏进油烟机和柜子中间的缝隙里，身子藏住了，长长的尾巴还拖在外面，傻兮兮的。
在洗手间，能听见房顶夹层里轰隆隆轰隆隆，老鼠跑老跑去跑来跑去的声音。完全不怕人的样子。
今天在客厅，我听见动静，忍不住出去看，找了一圈，发现我泡脚的那个大木桶里，好深的木桶，大概有我大腿那么高，掉进去一只小老鼠。
可能是这老鼠在柜子上跑来跑去，不小心失足掉进桶里，桶好深，爬不出来，小脑袋撞得木桶咚咚响。
我迅速把桶端出来，拿东西盖住，喊我哥。
我哥提着桶开门。
我说，要把它放走？
他说，不然呢？你还有本事把老鼠打死吗？
我：……那确实没这个本事。
然后就打开门，把老鼠放跑了。
奇怪哦，难道妈妈在的时候家里就没有老鼠吗？还是说因为妈妈不在，所以家里太静谧了，让老鼠以为这一家没人？
妈妈在的时候更热闹倒是真的。
一个家，好像必须有妈妈才完整。有妈妈就有欢声笑语和各种锅碗瓢盆的动静。
这几个月，家里老是静悄悄的，哥哥在自己房间，我在妈妈之前的房间，门一关，客厅里也静悄悄，偌大的房间真就像没有人活动。
Day 103
2021年10月31日
每天都好多梦，五六七八个的样子，尤其是如果半夜醒了，记得的梦就更多。
昨天梦见妈妈，咋说呢，不知道是刚生病状态还算挺好还是生病后得以康复，总之梦里妈妈还很精神，还很清醒。
我就赶紧抓住机会，复盘，然后问妈妈我做得对不对，如果我这样这样做了什么什么你会不会觉得如何如何。
一直一直就是这个心魔。
因为没有机会问出口，所以梦里永远是放不下。
又梦见食堂里吃饭排老长老长的队伍，然后有一列窗口居然没有人，我就赶紧冲过去，点了一碗什么面，加了一些虾子之类的，最后说要八十几块钱。我说八十块钱吃一碗面我是疯了吗。
后续记不清了，就记得这个情境。
然后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境，貌似还梦见杨幂了……绝了……
我有一些强迫症倾向，不严重，但是萦绕不散。
每次出门都会怀疑自己没锁门之类的已经算是基本操作了。
还喜欢一些特别的日子特别的东西，比如1月1号，2月2号，11月22号，就这些比较有规律的日期，觉得洗心革面或者开始做什么事情，就要选一个日子。封建血统源远流长……良辰吉日仪式感什么的……
还有买来的零食一定忍不到第二天，一定要趁着当天就开始吃掉。
还有一些整理强迫症，定期要对物品进行复盘或者清查，我以前就有复盘自己人生的习惯，从出生起、记事起、上学、上班之类的，给自己弄个年表，不这么顺一遍就觉得心里不踏实。
现在就开始对妈妈的东西强迫症，妈妈留下的电子用品、衣物、首饰、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心里总是慌慌的，隔三岔五要摸一遍点一遍，像葛朗台清点自己的金币……数完了心里还是慌慌的，怕这些东西坏掉或者遗失。总是不踏实。
还有一个删除东西的强迫症。
比如删掉微信啊QQ啊通讯啊，就像一键清扫，要删掉，完全不能就那样放在那里，其实不管不问就可以了，但就是忍不住要删掉。
然后一些处理不了的问题，也希望完全没发生完全没出现，如果出现了又删不掉解决不了，就希望自己把它忘掉。
或者就是，一定要一个问题一件事解决完了之后再去做另一件事。
心里不能同时放着几件事。放不住。
而且心里放着的那件事一定要赶紧了结。不然心里也完全存不住事。
唉，总之种种种种鸡零狗碎的问题。
Day 104
2021年11月1日
昨晚梦见我要返校还是返工，我说我晚上走，我妈说让我第二天早上再走，说外面眼看着要下大雨还是要下大雪，反正是风雨欲来的架势，所以还是先不走。
这是我们家曾经发生过好多好多次的真实场景。
如果周五回家周一返程，那就能在家里住三个晚上。
如果周六回家周日返程，就只能在家里住一个晚上。
所以经常我周日下午说要走的时候，我妈就会下意识地劝我再住一个晚上，等第二天早上再走，我爸也会在一旁帮腔。我也每每顺势留下来，把东西放下。
昨天梦里的景象，就是这样的生活日常，妈妈还很健康，还很活泼。
以前我还会想人死后会去哪里。
自从看到妈妈的遗体送进炉子，然后一袋子骨头遗骸送出来，再装进盒子封进墓地里，我就知道人死后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就连做梦的死而复生都根本不能够相信，毕竟，我是亲眼看见烧出来的骨头。
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以前看电视里面，把人封在冰棺里，不火化，不入土，就那样放着，是因为心里还有虚无缥缈的寄托，感觉哪一天吹一口仙气，或者吃一颗什么灵丹妙药，躺下去的人就能再起来。
心里这样的念头没有办法断绝，所以一定一定要把人藏好封好。
可是我连这样的念想都没有了。
你看地上的一株草，春天发芽生长茂盛，到了冬天就凋零，来年春天也许重新发芽，也许新的植物取代了它，它从此就埋没了，没有了。什么也不剩下。
但是为什么一定就要剩下什么呢？就是这样一株草，大地上千千万万的草，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来的时候不带着什么，走的时候自然也不带着什么。
你爱这株草，舍不得它，你决心记住它，为它歌唱，为它写诗，为它立传，都可以，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总之这株草走完了生死荣枯，它完成了使命，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了。这世间花繁叶茂，曾经没有它这一株草，后来短暂地有过它，到现在也还是不再有它这株草。
我也只是这样一株草而已。我在这个短暂的有之中。
Day 105
2021年11月2日
早上坐大巴的时候换了一边，之前路边能看到成片的花海，紫的黄的橘的。没想到这边也有。
车子顺着开过去，在心里默数10个数。
大巴车开出去10秒钟，是不算短的距离了，名副其实算作是花海了。
这一边的花海颜色是红色系的，各种艳的粉红深红紫红赤红。
然后突然看到一块碑。应该是一座墓地。花海里的墓地。
是背靠着花海，背靠着大马路的一块碑。
马路虽然吵闹，不太好，但是花海真的很好。
想起《岁月神偷》里爸爸妈妈在墓前种牡丹花树。
妈妈现在的墓地四四方方的小格子，确实太小了些，花花草草也没有地方种，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迁个地方，找个鸟语花香的安静的好去处。
昨晚梦见自己抢大巴。
我现在每天上下班，市内是地铁通勤，然后回县城还需要转一趟大巴车，区间车。
这个区间车，很难等，有时候逢年过节，等车的人摩肩接踵，真正的人山人海，我们这个小县城虽然是远城区，但是人口和地界感觉有武汉市的一半……
我昨晚梦里就在等车，乌泱泱都是人。
然后车来了，所有人蜂拥而上。
等这个车有个诀窍，你看车往哪里开往哪里停，你冲上去，怼在车门那里，等着车门打开，就无惧人潮拥挤。
梦里我就死死盯着车门，然后跟着车跑。
结果这个车非常调皮，从我面前开过去，一直一直绕圈圈，我就跟着车一直追一直追……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追上没追上。
一夜反正是没睡好，偏头疼。
我从前真的没有这个毛病，不知道咋回事。
从昨天白天开始，持续昨天一晚上，一直到现在，还在疼。
就是左边的太阳穴那个地方，像是针刺一样的，隔个十来秒钟就突突刺痛一阵。但是又像是蚯蚓拱小土包包，隔个一会儿就突突脉动两下那样疼。
不好形容，就是劲儿劲儿地在那儿突突着疼。
百度一下，说啥的都有……
偏头疼，压力大，睡太多了，睡太少了，吃零食……
形形色色，莫衷一是。
感觉还是要去做体检，半年或者一年做一次。
虽然感觉有点麻烦……
这辈子不想进医院……
我以后就找一片花田吧，做花肥，给好看的花花草草做花肥，然后留一两件小东西，做个衣冠冢之类的，树个牌子，谁要想我，就来看看我地上的花花草草。没谁想我，我还有我的花花草草。
活还是要活，不管长短，这辈子还是要尽量活得高兴点，少操心，少劳累，能睡就使劲睡，能吃就痛快吃，你看我妈最后吃也不能吃睡也不能睡，实惨。
找几件有意思的事情，还是要找事情做，打发时间，打发人生。
我看小说里，主人公有的是爱唱歌跳舞的，有爱滑冰的，有爱写字的，有爱搞这搞那的，就有个事情自己很喜欢，做起来很有趣味，然后大年三十不过年都愿意去跳舞去滑冰去写字，就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有个一两件。
很多茫茫然不知所往的时候，就得有这么一两件事情，挂住自己。
Day 106
2021年11月3日
11:33
好热啊。。。。。
现在的天气真的神烦，如果穿衬衫和外套，早上出门会很冷很冷。。。。。。如果穿毛衣和外套，中午单穿毛衣会很热很热。。。。。
我难道上个班还要穿衬衫叠毛衣最后再穿个外套？？？？？
真的心好累啊心好累。。。。。
每天睡觉之前开始思考明天穿什么，然后第二天睁眼之后还是不知道要穿什么。。。。
神烦。
昨晚梦见妈妈了，以前我们家里是种地的，小时候还和哥哥一起在地里玩，爸爸妈妈忙农活，我俩就跟在身后捡稻穗，挖荸荠，或者去野地里挖洋姜吃。
洋姜是一种形似地瓜的东西，迷你版地瓜，小小的，就几岁小孩子的小手上捏住两三块那种的，小的，皮是黄土色，肉是白色，洗净了直接去皮就能吃，脆生生的，还能切块腌渍一下，做成下饭的咸菜，特别好吃。
跑题了，昨晚梦里梦见我爸要教我妈开车，因为车就那样放着不用电池容易坏（好奇怪，家里的车不是电池的，但是梦里是电池），就带我妈去开开看，及时使用。
当时大家都在家里，我爸居然给我编头发，最后居然编的比我自己编的还好，一根工整的麻花辫，我头发一直很多，很长，编成粗粗的一股麻花辫。
妈妈在旁边笑，哥哥在旁边嗑瓜子看。
编完头发，大家就一起从屋里出去，穿过农田，往马路上走。
我们是从田里往路上走，车停在田边的马路上。
农村的田是那种一块一块分好的，每家都有归属，大多数是方形或者长方形的田，有时候根据地势还会有椭圆和月牙形的田。
田与田之间是田梗子，可以容人通行，但一般不会太宽敞。
走路一般是走田埂，但田里没庄稼的时候为了图个便利，也会直接从田里穿行而过。
梦里似乎是金秋时分，满眼都是金色，但细看田里却没有金黄的稻穗，反而像是野草，金色的草，刚刚到脚踝。
啊，说起来，很像是收割后的时候，田里留着的那种短短的稻茬。一茬一茬的。
妈妈走在前面，在田里穿行，我跟在后面。
我看着她从田埂上跳到田里，然后活蹦乱跳往前走。
很奇怪，明明是在梦里，但是我清楚知道，这是在医院给判了死刑之后，叫我们回家，说早一点走就早一点解脱，是在那个时期。
但是梦里我妈居然慢慢开始活蹦乱跳了，然后我在心里感叹，果然还是家里空气好心情好，妈妈居然真的休养好了。
我们还在一起感叹，说医院治疗什么的，还不如早点回家休养。兴许都不用化疗吃药，就在家慢慢就养好了。
金色的稻田，活蹦乱跳的妈妈，像是一个梦。
我理解了为什么大家会用“像是一个梦”这种修辞，因为梦真的太好了。
昨天吃完晚饭，厨房和餐厅关了灯，我在房间里，听见外面叮叮咚咚的动静，去厨房开灯一看，好大一只老鼠，顺着电线一路爬，完全不怕人的！就两只眼睛跟我对视，对视好半天……
唉，我仔细想想，我们家三个房子都有和老鼠相伴的历史。
1号屋的时候，有一次家里道水泥。（“道”是一种方言，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字……）
那时候家里还是土墙土地，可能现在城里人很难理解，反正就是，屋子里的地面直接是黄土，是那种被踏平踏结实了的黄土，就是农村自己盖的房子嘛，所以地面就是土。
后来家里决定自己道水泥，把地面浇上水泥平整一下。
我们就把所有的家具东西全部搬出来，摊在门前。
爸爸和妈妈就自己拿着水泥小桶开始砌墙一样平整地面。
新砌的水泥要等它风干，彻底凝固才能再住进去。
我当时觉得很新奇，对这件事很是关注。我亲眼看着一整间房子的地面像砌蛋糕一样砌好了。
第二天一看，天，平整的水泥面多了好几个窟窿，就靠着墙根的地方，那是老鼠钻的洞。。。。
然后我们开始对老鼠围追堵截。。。。。
把那几个洞给封住，然后钻出来一只老鼠，就在水泥面上跟我们玩猫捉老鼠。。。。。
最后这只老鼠到底抓到没有其实没有印象了，就记得当时捉老鼠这件事，然后还说老鼠的智商相当于一个八岁的小孩，非常聪明。
2号屋的老鼠，是因为我们在后面小仓库旁边堆了好几袋稻谷和大米，所以好长一段时间不回去，再开门，就会发现袋子被老鼠咬破了，稻谷淅淅沥沥洒了一地。
还有楼上我和哥哥放书的走廊角落，一摞一摞的书，边边角角都是坑坑洼洼的，那都是老鼠啃的。
3号屋虽然是在县城里，但并不是买的新小区的商品房，而是那种没有电梯要走楼梯的最多五六层的那种原著本土老楼房。历史大概和这座县城的建筑历史一样。。。。。
所以也会有老鼠，不仅有老鼠，还有蟑螂。。。。。
有时候我晚上下班回来，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路，就会在进小区的楼梯上发现一只蹿来蹿去的蟑螂。
怎么说呢，这些东西我是不怕的，唯独就是心理上会觉得有点脏。
但是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细菌毒死，所以到底也无所谓了。。。。。。
早上坐大巴，没有刻意去看去记，但是一抬眼，刚好又看到窗外大片的花海。然后我就留心了一下时间，是寻常出门后，车子开到7点18分的时候，就会看到花海。明天稍微注意一下，看能不能录个小视频。
然后因为今天早上起了雾，雾里看花更添风致。还有不远处一树一树的红叶，雾里隐隐绰绰，很是好看。
有一条废弃的小河流，蹲着一只大白鸟，细细长长的脚，像是河鹭，就是车子开过去一刹那，看到的那一眼。
在地铁站，有一个满头白发的奶奶在摆摊，很多便宜的包包和衣服，还有鞋子皮带之类的，她是开摩托来的，摊子在那边摆着，给路过的人看。
她自己上身前倾，伏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单腿站立，另一条腿前前后后在做高抬腿，真的抬得好高好高，而且她甩腿的频率也很高，就跟个风火轮一样在那儿狂甩。
我就在想，这个老奶奶是真的身体好，腿脚便利，硬朗，灵活，非常酷。
唉！下次应该要拍个照的！
拍视频也好拍照也好，还是要留下一点东西，记录一下。
人这一辈子真的好短暂，一下子就过完了，什么也留不下，就只能留下回忆，而回忆是由每一个现在组成的。
我现在就很遗憾，我们家没有拍照记录的习惯，我们家有手机都好晚，我是大学才有的第一个手机，现在电脑里还留着很多大学时期的照片。
但是关于家里关于妈妈的回忆，记录下来的太少了。
要是有一份家庭成长相册或者家庭日记之类的东西就好了。
可惜没有。
Day 107
2021年11月4日
14：03
昨晚梦见一箱李子，不知道哪来的，反正睁眼见到李。。。。
我一向不爱这种水果，嫌它不甜，梦里我就瞅着这箱李子，东瞅瞅西瞅瞅，决定把它送人。
我骑着自行车就出门了，鬼知道为啥是自行车，我得有一二十年没骑自行车了。。。。。
路过破败的街道，老旧的楼房，一度想要把这箱李子扔在路边，扔下去后看着好好的水果这么扔了又太可惜，最后又自己跑去抱起来。
最后不知道咋回事，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一座大别墅。。。。
真的大别墅，一楼大厅里有旋转大楼梯的那种大别墅。。。。。
我就把这箱李子送给我住在别墅里的朋友，鬼知道我哪个朋友能住这么大的别墅。。。。
朋友很热情，呀，是李子呀，来，大家一起吃吧！
她就开始分李子，人手一个，我也拿到了一个，那必须得吃。
结果皮一剥，这个李子超级甜der！！！
特别甜，水多，肉多，甜分多。
然后我就开始盯着李子瞅。。。。
一边瞅一边想，我要怎么把这箱送出去的李子要回来。。。。。。
我要带回去给我妈尝尝。
梦里最后到底要没要回来不记得了，但是盯着李子想再要回来的心情非常真实非常迫切。
以前每次在外面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确实也总是想带回家给我妈妈看看尝尝。
不过十次里面难得能有一两次让妈妈高兴。
一方面是两代人在审美和需求上还是有差异，我觉得很好的东西妈妈未必喜欢。
另一方面是如果我觉得很好而妈妈也觉得很好的，她会习惯性地把东西让给我。
我记得有一回我专门买了个比利时还是瑞士的什么海盐巧克力，听说特别好吃，我带回去，兴高采烈送给她，让她吃。她先让我尝，我吃了一口，说了一句，好吃！然后我妈就掰了一点儿尝了尝就不吃了，给我，因为我说好吃，所以她让给我吃。我要是再劝，她就开始各种巧克力吃多了对她身体不好或者她不爱吃巧克力之类的。每每最后都搞得我很恼火，拿过巧克力一边大嚼特嚼一边在心里恨恨地骂，不吃算了！好心好意的，你不吃我吃！！！
就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我真的很难觉得自己做得足够好，很难觉得我为我妈妈付出了什么，因为不管你付出多少，她要么就是不接收，要么就是意思意思接收一下然后再双倍返还回来。
所以我总是在亏欠，总是在负罪。
像是一笔永远还不清甚至是越还越多的债，然后现在债权人不在了。
任你往后再怎么想要偿还，都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现在看着自己的工资卡，每天都在想，这些就像我要还出去的债，但是无人可还了。自己拿在手上反而不安心，因为不是自己的，是要还出去的。
但就是还不出去了，天天看着就发愁。
17:14
自我封闭了几个月，今天冒头和兔聊了会儿天。
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都羡慕她嫁给了自己十八岁就爱着的人。
后来结婚三周年，看她写的文章，依然称呼先生是会发光的少年。
满满的爱意，满满的珍重。
今天，突然才知道，生了宝宝之后，各种琐碎纷至沓来，一度风雨飘摇，独木难支。
过日子说到底是由无数件小事堆叠起来的。
谁洗碗，谁做饭，谁拖地，你喜欢吃什么，我喜欢吃什么，你几点钟睡觉，我几点钟睡觉。
爱还浓烈的时候，关山万里戎马飞度。
但爱这个东西，最是虚无缥缈，爱是会淡的，然后所有的小事情都露出獠牙，面目狰狞。
放眼河山吧，人生短暂。
Day 108
2021年11月5日
11：00
昨晚不知道和谁在打辩论，夜里醒来的时候还很清晰，记得自己就某个问题和人你来我往据理力争，撑不住困又睡着了，再醒过来，就忘得一干二净，就记得和人辩论了一整晚，你论点论据1234，我论点论据1234，谁也说服不了谁，还要集中精神捕捉对方的逻辑漏洞。。。。。
累，真的累，一晚上梦境累死累活的。。。。。。。
就这，还是不记得最后到底赢了没赢，吵了个寂寞。。。。。
23：00
下班之后首先开电脑，打算把今天的日记写完，然后开了电脑之后。。。。。。沉迷网络，无法自拔。。。。。意识到时间很晚了该睡觉了，就利落地关了电脑。
爬到床上去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我日记写没写？
就很草。。。。。
只能爬起来重新开电脑，结果开电脑开了十五分钟。。。。。。
不知道是系统旧了还是硬盘旧了，开机时间好几分钟，特别慢，然后好容易出了桌面，任务栏无法响应，我是属于喜欢把桌面图标全部清理掉，只留一张完整壁纸的人，所以启动项目必须用任务栏，任务栏不响应，鼠标光圈一直在那儿转啊转，重启了电脑好几次，终于是等它正常响应了。。。。。。。
好悬今天日记要停更。。。。
我这个笔记本是不是要换了？感觉也没有几年啊，可能也就五六年的样子？
第一个电脑是大二买的，那是2010年，第二个电脑就是现在这个了，大概是15年还是16年买的，差不多每个电脑都是用个五六年，这大概就是电脑的使用极限了？
手机倒是换了好几个了，从2009年的诺基亚（紫），后面陆续换过摩托罗拉（绿松石）、HTC（红），到现在的华为P30（天空之境），大概也是三年换一个的频率。
今天十月初一，后天十月初三，是妈妈的生日，准备去陵园看看她。
有点想撒点花种子，但是那个小四方的地方真的太小了。不知道长不长得开。
Day 109
2021年11月6日
昨天睡很晚。
我发现让自己睡晚一点、疲劳一点，就既不会做很多混乱的梦，也不会被窗外车水马龙的动静吵醒。安稳的无意识睡眠。
趁太阳好，把房间收拾整理了一下，扫地拖地。
是那种杂物都清理掉，然后除了大件家具占到的面积之外，其他所有地面都拖一遍的彻底拖地。
这样拖过一遍，就会觉得整个领土都是新的、干净的，心情愉快。
客厅里还放着妈妈之前用过的血压仪、制氧机之类的东西。
每次路过看到，都激活一部分回忆。
Day 110
2021年11月7日 十月初三 立冬
早上睁眼的时候，窗户外面还是黑蒙蒙的，只听得见风声呼啸。
室内暖融融，高床软枕睡得舒服，就在被子里躺着伸了个懒腰，双手举过头顶，延展，延展，然后喀拉一下，我头掉了。。。。。。。
在那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我意识到我落枕了！
很多人落枕的时候因为很痛，所以条件反射，脖子会动，但是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不管你怎么动，疼痛都不会缓解，反而会造成二次伤害。
我稳住了。在后脖子喀拉一声之后，我稳住了，没动。
小心翼翼地把头悬着，悬空，hold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试探，很小幅度的那种。
我发现，360度都疼。
那没办法了，没有退路了。
我就保持着僵直的脖子，双臂发力，把自己直直地从枕头上拔起来了，挺拔地坐着。
看时间，早上六点半，周日早上六点半。。。。
睡不成了，我现在睡下去我就别想再起来了。。。。。
只好挪到椅子上坐着，用椅靠撑着我的腰。
接下来是长达一小时的反复试探，前后左右，慢慢腾腾地开始扭脖子，自己给自己按摩复健。。。
七点半的时候，我贴上膏药，还是没有放弃，继续慢吞吞地锻炼我的脖颈，疼也要动，不动我就废了。
就是这个久光膏药，以前妈妈老是风湿关节痛之类的，这个药膏很好用。
其实已经过期了，但是今天贴上，还是热辣辣地凉，可以镇痛，效果拔群。
吃完早饭，去了陵园，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十月初三。
立冬嘛，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就开始秋风落叶，看看这个断崖式降温。。。。
陵园的风也很大，吹得嗷嗷响。来听听看：十月初三
小小的墓地，旁边两丛小灌木。
我原本想买一点花种，种下去，但是后来想想，其实可以买一盆花，自己养，养好了就送到陵园，摆在墓前。但是盆栽花花期不会太长，而且没人照料也不知道好不好活。
因为采取及时有效的措施，差不多十点左右我的落枕就已经控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了，现在都能写日记了，但是不能猖狂，日记先到这里，我再去多活动活动。
健身刻不容缓！！！keep的上一条有效记录还是在10月8日！这一定是老天爷看我偷懒找我报仇来了。。。。。。一个月没锻炼积累起来的孽力反噬了。。。。。。
等落枕好起来，还是要坚持锻炼啊。
最后分享一张今天的好看手机桌面。应景。
Day 111
2021年11月8日
早上六点钟就醒了，起不来，脖子疼。。。。。
在床上小心翼翼泥鳅了半天，一狠心，直接起来了，其实也就是痛那一下。。。。
顺着后脑勺往下，半条脊椎感觉都是酸痛的，用手一摸感觉是肿的。
想请假，但是又感觉在家待着疼痛也不会减少，起都起来了，还是去吧。
出门的时候，迎面一种霜冻感，睫毛都有水汽了，口罩也有小水滴。
坐上车后，外面的草地全部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湖泊上蒸腾着雾气，连树林子里也是烟雾缭绕。
出了地铁，太阳照过来，哇，好暖和。
立冬之前的太阳令人想要逃避，立冬之后的太阳就显得特别温暖宜人。想要迎面怼着太阳晒。
办公室的方位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反正9点到10点这一个小时，太阳还没爬起来，被后面那栋写字楼遮住。
一到十点钟，太阳升高了，直直照进来，我身后这一整面的玻璃墙，完全成了一个阳光房。
我干脆把窗帘子全部拉起来，让太阳大剌剌照进来，整个人晒日光浴，不得不说，真的舒服。。。冬天的阳光房，perfect。
晒着太阳的我和这些植物一样快乐。
翻录音，7号凌晨一点半，半夜醒的时候记录了一下梦境。
说是梦见姨和舅带着孩子来我们家玩，他们大人在一起聊天，我们小孩去玩自己的。
孩子们举行一个什么比赛，要在1分钟之类在纸箱里装进去尽量多种类的物品。
所以就要找那种个子小的东西，指甲剪、钥匙扣、纽扣之类的东西，气氛十分紧张，1分钟限时然后倒计时到了59秒的那种关键时刻。
后来我注意到大人们的聊天内容，姨在哭，把我妈也弄哭了，说的是在养育孩子的时候，她们觉得很重要的问题，男人们都完全不上心，大概是这一类的问题。
今天（因为一般梦境都是零点以后发生，所以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昨天的梦了，应该叫今天，好神奇，人的每一天都是从梦境开始）没录音，记不清具体的了。
大概就是，我沿着路边边往前走，路下面是四四方方各种划分区域的试验田一样的东西，还有各种培养皿和器械。
我身后有个坏同学，把我推下去，害我踩了实验材料，还跑去找教授告状。
我说，可以查一下监控，损害的东西我来赔。
教授很开心，说，不用赔，你来帮我们做实验就行，之前就想请你了，没机会，刚好赶上了。。。然后还有我踩到实验材料后把鞋子脱下来保留鞋底材料的各种细节描写。。。。。
就很尬的爽文剧情点。。。。
奇奇怪怪的。
今天午睡的时候，脖子吊在抱枕上，有点累人，也有点疼，睡了没一会儿，大概歇了一小觉就赶紧爬起来了，生疼。
起来活动活动就舒服多了。
唉，今晚咋办呢，昨晚睡觉真是三番四次地左右移动，睡一阵儿醒了就试探着换个姿势，我这无处安放的脖子啊。。。。
昨晚睡觉有个很神奇的感觉，被子里火烧火燎的，像是抱着一坨燃烧着的冰，不知道是冷还是热，大概和今天早上霜冻的天气有关吧，气压呀，温度呀，水分呀，综合形成的现象。
看小说的时候又看到打针摁棉球的剧情，好烦，你们怎么总喜欢写这些生病打针进医院的剧情，主人公健健康康没病没灾就不能展开剧情了是不是。。。。。
我每次一看到这个，就想起我之前把我妈的棉球摁错了地方，摁得她飚了好多血。。。。她那个时候奄奄一息，根本连摁错了地方都感觉不到疼了。
一想到就要消沉好半天，而且还要有意地去克制，以免负面情绪扩散。
家里买老鼠药了，还是有用的，用了两三天，跑来跑去的老鼠基本上看不到了，最多还剩下一两只的样子，之前轰隆轰隆老鼠跑酷，最起码得有个六七只。
以前蟑螂也很猖狂，爬来爬去，后来买了蟑螂药，蟑螂就真的绝迹了。
买了水果，橙子两种，梨一种，苹果一种。
现在天气又阴冷又干燥，嘴唇都开裂了，手指也开始长倒欠，还是要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
我最近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不管怎么想，我都亏欠我妈太多，想一次就悔一次，但是不管怎么想都于事无补。
前几天看新闻，有个小伙子高考复读了12年，一心想考清华，据说其中有几次考上了中国政法大学之类的也很好的学校，仍然不去，就一心一意要考清华。考了12年还是考不上，但就是没有办法放弃。已经坚持了这么久，现在放弃他也没办法给自己交代吧。
人的心真的可以非常宽广，没有边界，但有时候人的心也真的非常非常窄，窄到无路可走。
Day 112
2021年11月9日
7：15
梦见妈妈靠在床上，众人围坐床边，隐约妈妈说想吃虾，我就去蒸虾。找了个小碗，一只活蹦乱跳的龙虾，去掉头，后面刷干净，用草绳绑起来，棒棒糖一样竹棍子绑着，后来又想，一只是不是不够，又捉了一只。后来又想，是不是顺便蒸点豆腐。然后又有一大张海带扔过来，我就想把海带切丝也蒸上。最后这顿吃上没吃上不记得了。
9：33
这是《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里面一些对孩子们的要求。
基本上，在幼儿园如果教育到位，这个小孩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了。
有很多目标，是连大人都很难做到的，我们这一代的大人都很少有机会接受幼儿园教育，再往上几代，就更难了。
是从下一代开始，也就是我的同龄人们的孩子们，如果我以后有孩子，也就是我孩子们的这一代人，才终于有机会接受到合格的幼儿教育。
而且据我这么多年的工作观察，哪怕是条件好起来的这一代孩子们，哪怕家长已经意识到幼儿教育的重要性，但其实落实下来，也全部变成了书法班、绘画班、乐高班、编程班、围棋班、国际象棋班，甚至是各种马术、高尔夫、游泳等等，理想是好的，一落到现实就又变成了各种技能竞赛。
但其实《指南》是非常朴素的，不需要那么多技能，就是简简单单的，开心了和小伙伴分享，难过了寻求安慰，观察大自然，观察生活，对宇宙万物保持好奇心和趣味，乐于学习，勤于思考，好好说话，讲卫生，习惯好，等等等等。
这些非常非常重要，决定了一个人的成长。
是很见后效的东西，很难即时起效，因此焦虑的家长们根本等不得，你看，学跳舞，今天不会跳明天会跳，学骑马，今天不会骑明天会骑，都是很好操作很好见效的。
但是你说，要孩子有愉快安定的情绪，情绪这个东西怎么去测量怎么去见效？
干脆就不搞了，口头上当然每个幼儿园都说要孩子们快乐成长，但是一落实到实际操作，那就还是数学题拼音题英语字母卡片。。。。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Day 113
2021年11月10日
7：05
梦见公交车上前两排座位被一个老奶奶一个老爷爷占满了，随身的锅碗瓢盆枕头被褥之类的，塞得满满当当。
我坐在老奶奶旁边。
他们准备下车的时候，我本来想帮忙拿东西，但是老奶奶一直不理我，我也不能直接上手，我感觉他们搬东西要好久，干脆自己起身把位置让开，想等他们搬完了我再回来。
结果等我再回来，空出来的两排座位坐满了人！我原本的座位也没了！就离谱。。。。
然后场景突然转换到一个大大的阶梯教室，今天有个著名的教授来做演讲，座位基本上都满了。
我到处找啊找，没办法，有四个姑娘很机智，把小板凳搬出来坐到了讲台下第一排，不需要桌子，能蹲坐在那儿就行，又能看清楚板书，又能听清楚教授讲什么，我觉得很机智！遂效仿。
结果有个维持秩序的女老师，可能是助教，说不允许这样破坏课堂秩序，把那四个分部的女同学逐出教室。
我趁乱挪了位置，没被发现，但可能助教已经发现了，只是因为我是本部的，所以对我网开一面。。。。。
然后四个分部的女同学说被开除了一个什么什么资格，她们四个怒而离职！
不知道为啥是辞职信不是退学书。。。。
辞职信里写，她们以前工作的地方吃了很多苦求学不容易之类的，并不是故意要如何如何，反正写得很卑微，和大家原本以为的拍案而起揭竿起义完全不一样。
我不明白，后来察觉到，如果拍案而起慷慨陈词，她们会受到关注，闹大了搞不好就走不掉，辞职信故意写得卑微一点谄媚一点，迅速平息事件，她们可以尽早抽身，这屁学不上也罢！
然后我继续上课的时候，找到了一个空座位，周围全是陈坤级帅哥，还都帮我记笔记准备文具之类的。。。。
后来我揭露这个阶梯教室除了正对讲台的地方能听清老师说什么，两边的同学根本听不到！应该给教室装上扩音设备，让所有的同学平等上课！
最后结局如何不知道。梦里我大概是踏着前人脚印力创新局面的革新分子吧。。。。
早上抓出来一条羽绒裤，穿着很暖和很舒服，但是临出门又想到，会不会太热了？？
犹犹豫豫换了一条牛仔裤，秋裤+牛仔裤，裤腿空荡荡漏风，凉飕飕的，把大衣扣好，试探着出了门，哇，没有霜冻感，空气是温温的，还有太阳，妥了，幸亏没穿羽绒裤，不然中午要热哭。。。
比起立冬后第一天的跳崖寒冷，之后这两天天气又慢慢温和起来了。感觉今年是暖冬。
昨天睡午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起过年。可能是朋友圈有人拍红帽子红围巾红色羽绒服说很有年味了。然后想着想着就开始掉眼泪。
今年过年妈妈不在啊。
10：54
刚才去楼下上厕所（因为我们这一层总是满的……女人数量严重超标……）。
楼梯上坐着一个小姐姐，黑漆麻秋的看不清楚，长发波浪卷，穿着大衣，坐在台阶上，捂着眼睛哭，一边哭一边打电话。
我路过的时候她估计是不好意思，两个手捂着脸。只有隐约哽咽声。
我很快地走过去。在心里叹气。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心人啊。
让大家都幸福快乐不好吗。
怎么一定要有那么多伤心人伤心事呢。
我现在的状态吧，你看风筝，飞得好好的，线拉得满满的，一下子把线剪断了，风筝是不会一头栽下来的，它会失去平衡然后在风中癫狂地翻滚，横冲直撞，晕头转向，像弹簧，一直压着一直压着，突然松了手，它也是胡乱蹦跶，没有规律可循，闭着眼睛到处蹿，也像钢丝之类的，一圈一圈绷着，突然给它剪断，它就欻一下疯狂弹开，狂甩，是要等这一股势能完全消耗掉，平息下来，安静下来，再考虑给它施加一个什么样的力，决定它往哪里去。
我反正现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想要让妈妈骄傲，想要让妈妈开心。
我前面三十年就是这样活着的。
不管自我意识怎样抗争，心里就是简简单单想要妈妈为我骄傲，想要妈妈开心。
我没有做到。我没有做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Day 114
2021年11月11日
7：10
梦见我给我妈洗澡，天气热，我撑着我妈去洗澡，让她靠着墙站稳不要动，然后我拿淋浴喷头给她冲洗。浴室里热气蒸腾，热得我跟我妈都是满头大汗。
9：06
听办公室的妹子说，昨晚双十一直播折扣什么的，她守到了凌晨一点钟。。。。。。
凌晨一点钟。。。。。。。。。
人类行为的多样性真是令人惊奇。
我最近基本上都是八点半闹钟响，我就去洗漱。
最完整的流程：刷牙洗脸擦脸（水精华眼霜脸霜），洗头发（洗发水护发素发膜），洗澡（身体乳），泡脚（用木桶泡足浴包那种的），吹头发（头发太长了得吹半个小时）。这一套全搞完，基本上就是十点钟了，必须睡觉了。
早上六点半起床，准备上班。
晚上八点半洗漱，准备睡觉。
这个作息时间表算是非常养生了，而且收效明显，整体很少困倦了，就精神头还蛮不错的。
因为我越来越发现，就算自己熬夜也不是在奋斗，多半还是在刷小说看电视，无效熬夜，还不如直接睡觉，最起码你睡好了身体好啊！
减少无效损耗行为，提高活着的效益。保养好自己这具工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虽然还没想好要做啥事，但把器保养好总没错。我自己就是最大的器啊！而且是一次性损耗品。。。。。没了就没了。。。。。。
这周六准备去海昌极地海洋公园，通票230，好贵。。。。但是想想能看到北极狼！白鲸！水母！还能走海底隧道！又觉得值了值了。。。。。。
这两天一直好热，我今天擤鼻涕都有血。。。。热的。。。干燥的。。。。上火了。。。。。。幸亏我今天没穿毛衣，我早起都穿好了，后来心一横！不行，脱掉！然后我就秋衣外面套了件长袖衬衫，再穿个外套，行了。
然后居然不冷！！！！
可以的，周六就继续秋衣秋裤外面套衬衫牛仔裤，再加个外套，足以应付这个放宕不羁的天气了。
Day 115
2021年11月12日
6：56
凌晨三点四十二分醒了。
我梦见自己拖着一板车还是一自行车糖果，各种甘棠、海棠、洛神花之类的糖果。路上遇见我的好朋友，我就载她一起。
然后有个上坡路，我的敌人弄了好几辆自行车堵在路口，把坡子挡住了，那我们怎么上去呢？
我车都已经快冲上去了，急停的话有可能人仰车翻，我干脆直接冲了！找了个坡子侧面的空隙冲上去了。
然后就是两边的人放狠话环节。
再转场就是我们一起参加比赛，就是所有人手脚并用在攀爬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很难描述，撑天柱一样，巨型撑天柱，好多好多人同时在上面攀爬。
但它又是软绵绵的，像流沙，也像那种流体的沙发座。
撑天柱核心不变，就立在那里。但它的每一级可供攀爬的阶梯都是软的、流动的。
爬起来的感觉跟爬流沙坑可能差不多，老费劲了。
我爬到快断气。。。。基本上是全身每一个部分都在用力，并且持续用力了很久很久很久，最后终于登顶。
5632米，我登顶的高度，我拿了世界冠军。
没错，世界冠军！！！
有电视台记者来采访，我立在撑天柱之巅，宛如坐沙发，睥睨天下，然后露出一个嚣张表情，说，感谢我的敌人，让我明白有实力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然后电视台开始播放我的纪录片，我不仅武力超群，头脑也是一等一，诗词文章精彩绝伦，是个文武兼备的出类拔萃的人才！
我享受着万众瞩目和万丈荣光。
从荣耀之巅下来，往外面跑，第一个就看见我妈。
我飞奔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拿脸蹭她的脸，开心死了。
世界冠军哎！万丈荣光哎！这下足够妈妈为我骄傲了吧！
妈妈果然很骄傲，很开心，很激动，我俩活蹦乱跳，喜难自禁。
那种喜悦是多么真实啊，我梦里甚至能感受到我和妈妈脸颊相蹭的温柔触感，令人沉迷的喜悦。
然后不知道在哪个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拿了冠军终于让妈妈骄傲所以自己太激动？也许自己潜意识里知道妈妈不在了？也许是心里清楚就算拿了什么荣耀妈妈也再不可能看到？
说不清楚，梦里我突然就开始哭，闭着眼睛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抽不上气。把自己哭醒了，在凌晨三点四十二分。
还梦到我们家变成了大别墅，大门钥匙变成了好大一个，然后还是金的！金光闪闪的！
反正都是些没头没尾的。
后来醒了之后继续睡，还梦见雪雪子说夏夏得了抑郁症，在家里自残，把自己双手划得鲜血淋漓。。。。。我在梦里很震惊，怎么看起来那么开朗那么快乐的夏夏会伤害自己？？？
然后雪雪子就说，婚姻很难，有很多问题，她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很快乐。
这个梦也没头没尾。但是醒来之后我很无语，夏夏知道了估计要打我。。。。。怎么会梦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一夜都是奇形怪状的梦，早上总是懒洋洋的起不来。
睡得已经很早了，九点多不到十点就睡了，还是起不来。
不知道是因为睡不够，还是因为睡不好。
感觉自己有点醉生梦死。
最近好像一直都这样。
不敢想过去，对未来也没什么兴趣，对眼下闭目塞听缺乏觉知。
每天差不多时间起床，差不多时间睡觉。
该吃饭吃饭，该上班上班。
每天都一个样。
不想动脑子，不想主动进取，不想汲汲以求。
你看太阳晒在身上，我切实感觉到温暖光明，但是这个温暖光明我妈再也看不到了，我身处其中就会觉得罪恶。
明天去海洋公园，也许会很开心，但是我开心的时候就会想，为什么从前没有抓紧时间带我妈也来看看？这样一想可能就开心不起来。
林林总总，日复一日，会让我觉得自己活着就是罪，活着就是错。因为我还活着，而妈妈不在了。
我好像拿着很多很多东西，想要还出去，给出去，但是没得还，没得给，所以自己每天都心不安，觉得日子是偷来的。
肯定是有问题的。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但是也懒得管。
每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能摸鱼就摸鱼，能偷懒就偷懒，刷一下不费脑子的网络小说，看一下不费脑子的电视剧，打发时间，混着日子过吧。
至少，先混一阵子吧。
21：40
上午在开会，下午在审稿，不想审稿就摸鱼，反而把日记给忘了，赶紧现在补上。
晚上去店里打印相片，妈妈的相片不多。
我们家其实没有拍照的传统，主要是经济基础太薄弱，上层建筑就跟不上。
像很多家庭从出生开始记录成长之类的，那是城里人的消遣，我们穷人光是好好活下来就耗尽了心力。其他的都顾不上。
我记得哥哥在十周岁的时候拍过一套写真，穿着小龙袍，拿着折扇，眉心还点了朱砂的，我估计顺便也拍了几张。但是这一套相片不知道去哪里了，几次搬家，很多珍贵的、本来就不多的影像资料，统统遗失掉了。
我哥十岁的时候还办过酒席，农村给家里的男孩子办满月酒、办周岁酒、办十岁酒，都是大事，热热闹闹的。
哼，反正我是没这个待遇的。。。。。poor girl。。。。。
怎么说呢，好像男孩子受到关注和喜爱是天生的，伟大的妈妈在爱女儿的时候甚至还要偷偷的、悄悄的，不敢声张的样子。
好像只要在被爱，对女儿来说就是公平的、荣耀的，和那些不被爱的女儿比起来就足够幸福了，夫复何求？所以就不要再去和男孩子比较爱多爱少的问题了。
Day 116
2021年11月13日
8：50
杨绛父母、丈夫、子女，都先她而去，自己享年105岁，她的心该有多坚韧。
应该像她一样。心胸开阔，性情坚韧。
不要每天想这想那，想东想西，有时间就多读书，多锻炼，多睡觉，别一天天瞎想。
11：12
腿断了，坐下来歇会儿。。。
我发现自己真的四体不勤，逛公园逛个把小时人就废了。。。。
这个海洋公园，令人心碎。
我奔着北极狼来的，结果三只北极狼，就被困在这么一个小格子里面。
现在家养的猫子狗子活动空间都比这个大好多吧？这是狼，是狼，就这么养着良心不痛吗？
其中一只一直丧丧地趴在地上，后来它站起来我才发现它每走一步后腿都在颤，很孱弱，很孱弱，孱弱得令人心碎。
地面上还有没有处理的粪便。
吃喝拉撒，就在这么个小格子里，很多酒店的洗手间格子都比这个宽敞。
我真是为北极狼心痛。
然后去看白鲸。
迎面第一眼，真的有震撼到，因为白鲸真的很大，人类在面对庞然大物的时候，会被这样的壮美所震惊。
细看就还是心酸更多。
因为空间真的太小太小了。
两头白鲸，日复一日，就在这个狭长的水馆，左右上下地游动。
拢共就这么大，想放肆打个滚位置都不够。
企鹅倒是憨憨的，一副小傻子不知忧愁的样子，张开两个短翅膀哼哧哼哧往前颠步，天然就有一种憨态可掬的喜感。
可当我看到它们停下来，收起翅膀，翅膀上每个企鹅一个号码标牌，站在那里，呆呆地不动。我就觉得可怜。
每天都有人给它们喂鱼，然后就是无所事事发呆，再不就扎进水里游一游。
可水馆就那么大，又能游到哪里去呢。
我看过一个纪录片，里面讲帝企鹅繁衍过冬，一群企鹅把蛋拢在双脚间，用绒毛盖住，在暴风雪里苦等四十天，等着伴侣送食物回来。
残酷的暴风雪，极寒的天气，忍饥挨饿受冻。
可是真的比较起来，我还是觉得水馆里的企鹅更可怜。
企鹅自己觉不觉得自己可怜呢？
我不知道。
看来看去可能最幸福的是热带鱼吧。
小小的个子，不过巴掌大，一个大水缸，就是一片海。
都是失去自由，但好歹生存空间相对更大，游泳的自由度都要高一些。
而且小鱼们高兴了就游一游，不高兴了就一动不动静止成标本，总觉得更自在更热闹些。
不过我也不是鱼，我也无从得知它们快乐不快乐。
总之我这趟海洋公园之行，是十足的不快乐。
门票230块钱呢，贵死了，我吃一顿烧烤它不香吗？
20：22
说回海洋公园，属实就是个大垃圾，等我明天剪片子的。海洋公园
所有的动物都惨的一比，大鸟全被锁了铁链子，飞都不让飞，各种小动物关在箱子里严严实实。
这他妈不得抑郁症都不河狸。
我今天就看见那个大白鹦鹉，脚上锁了链子，翅膀也残缺不全，然后它好努力好努力时不时就要扑棱两下翅膀，展翅欲飞的样子，但是脚都离不开木桩子。我看了真是心碎。
这整个海洋公园，简直就是伤心太平洋。。。。。。
我是真想举报，每年的钱花在哪里了？
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我们这个星球上强者对弱者的剥削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但就是有那么多臭傻逼视而不见，还要添砖加瓦。。。。
今天好几个家长抱着孩子，在动物们面前耍猴戏，尖叫、拍打、敲击，说要把动物叫起来整点动静。。。。
人家睡得好好的，你闹人家干什么？
人家不开心就趴一会儿蹲一会儿有你们他妈什么事儿？傻逼！！
我以后再也不去这种动物公园、动物园、动物马戏之类的了。。。。
想看动物了就去看BBC的纪录片，看北极狼自由奔跑，看大鸟自由飞翔，看大猫自由扑腾。
ps.后来小二来了看了，说其实作为牢房来说，这些动物每天有吃有喝，已经够舒服了。我不能同意，但是保留她的观点。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也许动物们真的很幸福吧。我衷心祝愿它们觉得幸福。
Day 117
2021年11月14日
原本以为今天要睡个大懒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黑灯瞎火的时候就醒了好几次，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也懒得爬起来看手机，反正窗户外面黑漆漆的，天还没亮。
就这样断断续续的，到了七点多。
再睡也睡不着了。
大失败。。。。。。。。。
周末懒觉没有了。。。。我已经老到失去睡懒觉的能力了吗。。。。。。。。
总之赖到九点钟才起床。。。
起床后冲了麦片牛奶，面窝在微波炉里加热的时候，时间太久了，烤焦了。。。。然后喝麦片的时候，淅淅沥沥洒了一路。。。。桌子上衣服上全洒的是。。。。。。。
怎么说呢，就有时候像是中了诅咒，做每一件事情都会不顺利，每。。。一。。。件。。。
所谓霉运当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特别心烦，特别暴躁。
然后洗衣服，趁着太阳杀杀毒晒一晒。
羊毛衫，用的是那种大圆盘子一样带网纱的晾衣架，专门晒不能拉伸容易变形的柔软织物。
结果这个圆盘子巨他妈难挂。。。。。
家里阳台很窄，高的那根架子挂不上去，矮的那根铁丝又靠窗户太近卡在那里。
我正对着早晨的骄阳，怼着我的眼睛晒，试了半天才把圆盘子挂上去，真的是气急败坏。。。。
一整个早上都在气急败坏，每一件事情都在给我添堵。。。。。。。
据说在生气的时候才能看修养，太他妈对了！！！！！
就面对各种挫败各种怒火攻心的事件，一个人的修养简直真金白银地受考验，我反正是没啥修养，就想破口大骂并且毁灭世界。。。。。。。
后来就看电视，《冰冻星球》，讲的南极北极的动物们怎么生存。
看到了真正的北极狼，两头小小的狼就能围捕一大群庞大的麝牛，它们跑起来的时候，我真心觉得它们帅呆了，王者之风。
它们仅仅是从这头跑到那头追捕猎物，跑出来的范围都是好宽阔好宽阔的地域，整片的天地都是它们的。
固然也面临着生存的威胁，北极狼、北极熊、企鹅、海豹……大家都面临着生死的威胁，抓不到猎物的时候要饿死，打不赢竞争对手就得不到雌性，有时候争夺领地还要发生你死我活的斗争，极寒极热的时候也会有生存危机，非常残酷，但是也非常自由。
你看公园里的所有动物们，确实，它们每天有吃有喝，不会面临死亡威胁，不会面对残酷的自然气候，不用在不可测的环境中挣扎求生。
但是它们没有自由啊。
野外的动物们，就算是饿了七八天饿到瘦小虚弱，它们的眼睛仍然是亮的，仍然会奔跑在天地间去捕猎，去觅食，去斗争，去活。
而笼子里的动物们眼睛已经没有光彩了，尤其我想起那只丧丧的北极狼，它已经没有精神了。我完全看不到雪原王者的气魄。就是小小笼子里的可怜虫。
纪录片里讲南极阿德利企鹅，正好就是海洋公园里同一种的企鹅。
电视里的企鹅，皮毛鲜亮，身形肥硕，从海底滑翔到冰面，身姿矫健，我觉得它们真的好漂亮。
自由是最可贵的，不管付出多么残酷的代价，自由都是最可贵的。
Day 118
2021年11月15日
7：07
腰断了。。。。。。
一觉睡醒，腰痛得不行。
真是邪门，到底是床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感觉还是喜欢睡硬床，现在这个床垫子是前一任屋主留下来的，大概和旧空调一样的年限，用了二十年的席梦思。。。。。
所以就像放久了的泥巴坨子，你说它硬它又是软的，你说它软它又坑坑洼洼皱皱巴巴。。。。
我在上面垫了一层硅胶床垫，但其实还是不太舒服。
当初我妈总念叨着等哥哥结婚的时候装修婚房，再把所有的家具物件全部换新，她就是习惯等等等，忍耐每一个今天然后苦等一个梦幻的明天。但是明天忽然没有了。
14：40
昨晚梦见我妈了，我们一起坐车要去什么地方，很奇怪，拖拉机一样的车子就在我们村子里走，但我们心理上却像是要去远方的大陆探险。
然后路过二奶奶家的时候，要把我妈放下来，让她在这里落脚，我们继续征途。
我看着我妈下去了，然后我心里放心不下，我就说，我不去了，我和我妈一起。
我也跟下去了，然后我哥也跟下去了，我爸后来也下来了，然后大家都不去了。
最后把拖拉机一样的板车扔了不要了，人留下来不走了。
很奇怪，二奶奶家我有好多年好多年没有去过了，就小时候还在他们家玩，不知世事。
院子里有一个水井，是有个泵在那里需要人手工上上下下上上下下那样把水给压上来。
我记得自己曾经在那里压水上来冲脚，凉丝丝的，大夏天。
但是后来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这个奶奶不是个心慈的奶奶，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奶奶，总是欺负我妈，我就再也不去他们家了。
这几个月，梦里的主角好像一直是妈妈，但是又很不同。她不再活力满满大呼小叫了，也不再热热闹闹奔走张罗。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的，不说话，不言语，像一幅画，像一张照片，像一个背景，像一个，木偶人。
如果我曾经有过“作为女儿我已经尽到了本分”“我已经足够爱我妈了”“我问心无愧”之类的想法，那在我妈离开我的时候，我所有的自以为是都成倍地报复回来。报复我怎么会有如此愚不可及的念头。
我妈不是一个完人，不是一个圣人，她有自己的局限，有时令人恼怒，有时令人厌烦，在价值观方面两代人之间也有不可调和的分歧，但我自诩为更新的一代人、更进步的一代人，我有给过她支持和帮助吗？没有。我三十年来不过是在索取，在剥削，在压迫，然后在她油尽灯枯的时候舍弃她。
我妈妈怎么会有我这样一个女儿啊。
Day 119
2021年11月16日
6：55
一晚上的梦。。。。
梦见妈妈要被某个机构抓走（可能是医院。。。），梦里自己稀里糊涂猝不及防的，就看着妈妈走了。
然后我们三个在房间傻乎乎地待着。
然后我听见堂屋有动静，一个箭步冲出去，看见妈妈回来了！
她从后门进来站在楼梯口那边，这个房间布局分明是1号屋。
我赶紧冲过去把她扶着。
她很虚弱很虚弱，浑身是冷汗，站都站不住，一直往下坠。
我赶紧喊我哥过来帮忙。
我哥就在前面搂着我妈，撑着她，后来撑不住，就直接坐在背后的楼梯台阶上。
我就在我妈背后扶着她。
梦里不知道我爸去哪儿了，反正没看见他。
后来，我妈这么虚弱，也不能走动，我就说干脆把她挪到旁边堂屋的大桌子上去，铺床毯子，让妈妈躺一躺。
整个过程反正很艰难很兵荒马乱，最后成没成也没印象了。
好像是我拿披风给我妈挡风，然后她身上的汗也干了，衣服也干了，就开始走任务。
场景突然转换，变成特工电影，我妈拿到一个公文包，公文包里装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有不知道是什么的绝密医学资料，这个资料一发表直接是世界医学大奖。。。。。。
然后我妈参加什么世界医学大会，和一群人舌战群儒。
再后来场景又变成我妈躺在床上，在输液，脸上红红的，在发烧。
病床边坐着我爸。
我走过去，说是低烧，要21天才能好。【21天是一个化疗的周期】
我摸摸她的额头，摸摸她的脸，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时不时给她揉一揉太阳穴这样。然后和她说说话。
她就一直那样烧着，混混沌沌的。
再后来就不记得了。
昨天突然抽风，想要5点钟起床闻鸡起舞发奋图强。。。。
闹钟响的时候我整个人还在梦境中浮沉，完全起不来。。。。
后半程就直接恍恍惚惚朦朦胧胧，梦境纷杂。
最后还是到六点半常规时间才起来。
尤其昨晚知道第二天要早起给了自己很大的心理压力潜意识里就觉得“糟糕要早起”“不知道睡得够不够啊”“感觉睡好少”之类的，反而搞得自己睡不安神！一直没法入睡！
得不偿失。。。。。
算了，别折腾了，躺平吧，我是不可能闻鸡起舞的。。。。
人的心理真的很神奇，我九点钟睡觉，到五点起床，八个小时也是够的。
但心理上觉得五点钟很早很早很早。。。。。没睡够。。。。。。
和十点睡六点起比较，同样是八小时，六点起床就是比五点起床显得更从容，心理压力更小，头天晚上睡得更安心。。。
这是什么怪道理。
10：00
这种早晚冻死中午烤死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我的办公室又从十点钟开始变成阳光房了，电脑屏幕反光能把我闪瞎。。。。。
再就是我没有衣服穿了。这种冷不冷热不热的天气，穿秋装冷穿冬装热，完全不知道穿什么。买衣服都不知道怎么买。。。。。
而且总感觉过几天就冬天了直接穿羽绒服，可以省下这笔置衣费，万万没想到这个“过几天”可真是漫长啊。。。。。都过了好多好多好多个几天了！！！冬天就是不来！！
愁人。
14：54
我他妈真的好热啊。。。。。
热到狂躁。。。。。
明天穿短裤算球！！！！
18：44
他妈的摔了一跤。。。。就地铁出口，台阶，两边台阶中间不是有那个搓衣板样子的滑坡吗，我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两边好好的楼梯不走，非要踩那个滑坡，大概是好奇这个坡子是干嘛用的，结果我鞋刚放上去，我整个人就滑下去了，摔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完全没反应过来人就滑下去了！！！！疼死了！！！
中间有一秒钟没有！！！完全没有！鞋沾上去人就滑倒了！！！摔得我屁股和胳膊肘火辣辣地疼！！！！我整个人仰着摊开滑下去的！！就跟幼儿园滑滑梯一模一样！！！！幸亏人体应急反射知道保护脑子，拿胳膊肘揆了一下地面，不然我后脑勺直接磕地上当场去世！！！！！！！！还他妈瞎几把好奇吗？？？？？
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