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堂霖香》第一话 龙神恩惠下的雨月

        「什么嘛，说好今天一起赏中秋的明月的，结果根本啥也看不到嘛。」

        「哎呀，再等等啦。魔理沙你要是没有耐心的话肯定等不到的哦。」

        美禄的芬芳贯穿在喉鼻之间，带来无与伦比的舒适感。我欣赏着二人失落而又焦急的神色。

        门前的特等席因雨水而变得不适合就坐。如果放任习惯随意落座的魔理沙不管，恐怕我的店里就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商品了。

        「依我看，是要等到后半夜了吧。中秋的『明月』，大概率是『雨月』哦。」

        「我说香霖，你怎么还在吃啊。再这样下去就算等到月亮，也没有什么乐趣啦。」

        「唉，看不到月亮的人们，通常会吃一些形似月亮的食物来想象它在云层中的样子哦。我这不是苦中作乐嘛。」

        出乎意料的是，这句略带调侃的话语反而导致我的店铺又一次蒙受损失。

        灵梦一边说着「你看，你看」一边从身边的柜子里取出最好的烤薄饼来，兴奋地对着月亮的位置比划着。

        「咿——」

        「嘿嘿，成弓张月了哟。」魔理沙颇有些得意地挥了挥手上的半张薄饼，顺势咬了一口。

        「什么嘛，尽玩些小孩子的游戏。」灵梦扫兴地坐了下来，赌气似的啃了一口。

        我起身给茶壶换了些热水，重新泡开杯里的残茶——名贵的茶叶即便是二次冲泡也难掩清香——话说灵梦不也是小孩子吗？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下雨啊，早几天不好吗？半个月前还是那热死人的天气呢……」

        「你住在森林里，哪有神社热啊。明明是穿得太厚了嘛。」

        「也没见你的巫女服有多凉快啊。」

        「好了好了，夏天已经过去了，让我们积极一点向前看，如何？」

        我不得不出面制止这次争吵。争吵是脱口而出的，迷失了方向的焦躁。对于她们来说，很可能发展成1v1的Spell Card 战，这对近乎半封闭的香霖堂内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漫长的梅雨和连绵的秋雨，其实都是龙神大人的杰作哦。」

        「哦，是龙神大人吗？」「又是龙神大人啊。」

        我喝了一口茶，怀着几分敬仰说道。

        「每年，龙神大人都会巡游四方，为各地带来雨水，保证谷物的丰熟。而在龙神离开到折返的这段时间里，当地通常是快晴的天气。」

        「在幻想乡就是梅雨和秋雨之间的盛夏啦。」

        我点点头，又说道。

        「由于幻想乡比较靠北，所以暑热的日子多在新历的八、九月份。再往北就无所谓雨季了；而往南雨季则是在五、六月份。」

        「原来如此啊，龙神大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巫女这么说神明不好吧。」

        「香霖，你说的是这个吧。」魔理沙指着书上的一段「『北太平洋高压的南北移动和东西延伸导致了降水在各地时间上的差异』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嘛。」

        「啊，这只是外面世界的人类，因为不了解龙神大人的恩惠而做的牵强解释啦。」

        魔理沙对书籍有着非同一般的敏感。这却与灵梦天生的直觉不同，是靠后天的培养练就的。

        外面世界的书籍并不能维持她们早已磨灭的兴致。也许是连绵的秋雨和晦涩难懂名词的共同作用，很快二人便呵欠连连了。

        又要在这里过夜了吗？真是的，之前几次流星祈愿会也是这样，随随便便地就睡在店里。

        我只得整理好铺盖，极不情愿地对着趴在桌上的俩人说道。

        「喂，要睡就进去睡啊，睡在这里不小心把桌子上的商品碰坏了怎么办？」

        「那还不是香霖你只知道收藏不知道整理，店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魔理沙又打了个哈欠，抱怨着「而且不应该先担心我们会不会着凉吗」便钻进了里屋。

        没过多久，失去玩伴的灵梦似乎觉得没有了等待的必要，说了声「霖之助晚安」也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

        这次的赏月活动便戛然而止。我收拾完桌上的残局，吹熄灯火，取了把椅子独坐在窗前。

        窗外，积水将月光无序地从四面八方反射进来，为昏暗的香霖堂带来十足的光亮。

        无知的，没有耐性的人类，只会抱怨神明的恩惠不合心意，却不知正是龙神的善良造就了现在的幻想乡。

        我凝视着中天的明月，沉浸在孤高的境界里。回忆着百年前，幻想乡与龙神大人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