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熊的五夜后宫[官方小说]中文翻译《The Twisted Ones》扭曲之物 第十一章 招魂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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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克莱!”约翰再次喊道。随着这个中年人盯着地板发起了呆,他的不安感也油然而生。约翰伸手去碰克莱的胳膊,结果他吓了一跳。好像才意识到身边有个大活人似的。“我们得找到她,”约翰焦急地说道。
回过神来的克莱点了点头。他猛地跑了起来,约翰则紧随其后,他刚坐上副驾驶克莱就已经发动车子开起来了,汽车在修了一半的路上疾驰而去。
“我们去哪找啊?”约翰喊道。他还在顶着风想把车门关上。克莱转弯开下山坡时,扇动的车门仿佛一只巨大的翅膀,与他顽强地抗争着。最终约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关上了门。
“我也不知道,”克莱听上去很严肃。“但我们知道它们最远能跑到哪里。”他急乎乎地驶下小山坡奔主路而去,打开了车的警灯。大约开了一里地后,克莱一个急转弯开上了一条小土路。
约翰的肩膀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眼看车子开上了一条小径,约翰立刻抓过安全带来扣好,高灌木刮擦着车的两侧,敲打着前挡风玻璃。
“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克莱说道。“这片田野连接了那栋房子和周围的区域。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即可。”他突然一个急刹车搞得约翰往前倾了一下。
他俩一同下了车。克莱在一片开阔的田野前驻足。树木稀稀拉拉地这里一棵那里一棵,但没有作物种在这里,也没有家畜盯着他们。约翰走上了开阔地,看着高草被风吹着形成的波浪。
“你真觉得他们会从这里过来?”约翰问道。
“如果他们继续照着原来的方向走的话,”克莱说。“那就一定会。”
过了许久。约翰在车前来回踱步。克莱已经走到了田野的中央,随时准备冲向任何一个可疑的方向。
“这会儿它们就已经该到了,”约翰说道。“有哪里不对劲。”他瞥了克莱一眼,克莱也表示赞同。
远处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二人都愣住了。不管那是什么,都开得飞快快;约翰都听到了树枝划过车体的声音,声音好似不规则的鼓点。没过几秒汽车便冲出了土路,尖啸着停了下来。
“杰西卡。”约翰走到了车跟前来。
“夏莉去哪了?”杰西卡下了车走到了草地上。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克莱表示很好奇。
“我给她打的电话,”约翰把话插了进来。“在餐厅打的,在和你聊完之后。”
“我都把这地方跑遍了。能找到你们算我运气好。话说咱停在这儿干嘛?”
“他们的路线经过这里,”约翰解释道,但她还是难以置信。
“什么意思?你咋知道的?”
约翰瞅了一眼克莱,他俩都不是很肯定的样子。
“他们已经抓到她了不是吗?”杰西卡说道。“那他们还去她宿舍干什么呢?”克莱闭上了眼,只管把手摁住太阳穴。
“他们不会去了,”他说道。他抬头看了看天,冰冷的晚风连续拍打着他抬起的面庞。
“所以他们现在哪都能去了,”杰西卡补充道。
“我们已经没法预测他们的动向了,”约翰说道。“他们想去哪就去哪。”
“那这是她想要的嘛?这是她的计划?”杰西卡说道,声调抬高了几度。“你搞什么啊,夏莉?”他又转向约翰。“他们可能都没想去抓她。可能就是随便抓一个!所以说她到底为啥非要去那里,就像是在——是在——”
“牺牲自己,”约翰平静地说了出来。
“她是不会死的,”杰西卡嘀咕着,即便声音很小却也掩饰不住地颤抖。
“咱们也说不准,”约翰严肃地说道。
“我们来划个区域,”克莱说。“杰西卡,你开着车和约翰一起往这边走。”他指了指方向。“我就从另一边走了。希望这样兜一圈下来我们能逮到他们。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他无助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们。二人都没动,没有听进去克莱的新计划。约翰感觉已经很明了了;他们三人都走投无路。“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克莱的声音已经失去了气势。
“依我看,”约翰突然说道,这个办法在他脱口而出时才刚刚想好。“也许我们能问问他们。”
“你想去问他们?”杰西卡讥讽道。“咱们给他们打个电话,留个口信‘有空记得回电话透露一下你们的谋杀计划!’”
“就是这样,”约翰说道。“克莱,弗雷迪披萨店的吉祥物们:他们都处理掉了吗?你当时说你把他们都扔了,那是什么意思?我们还能找得到他们吗?”他转向杰西卡。“他们以前帮过我们,至少他们有那个想法,当时他们在动手前停下了。他们也许知道点什么,我也不清楚,就算他们现在堆在哪的废品堆里,也肯定剩下了点残骸。克莱?”
克莱又抬头看向了天空。杰西卡直勾勾地看着他。“你知道实情,对吧?”她说。“你知道他们在哪。”
克莱叹了口气。“是的,我知道他们在哪。”他犹豫了一下。“我没法让他们就这样被拆解掉,”他继续说着。“还没了解他们到底是谁,变成了什么东西。所以考虑到他们可能干的事,我是不敢就这样把他们随便一扔的。”杰西卡张了张嘴,问题没能问出来。“我......我留着他们,”克莱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少有的动摇。
“你怎么着?”约翰警觉地向前迈了一步。
“我还存着他们。都在我那里。虽说,我也不知道问他们问题会有什么结果。自从那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动过了。他们全都坏掉了,也有可能是他们装的很像坏掉的样子。他们已经坐在我家的地下室里一年多了。我刻意没有去打扰他们。我觉得就让他们平和地待在那里吧。”
“看来,我们必须去打扰他们了,”杰西卡说道。“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夏莉。”
约翰没怎么听她说话。他在上下打量着克莱。
“那走吧,”克莱说。他心事重重地走向了车子,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样子。
约翰和杰西卡对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还没等他们上杰西卡的车,克莱已经驶向了主路。趁克莱向右的一个急转弯,杰西卡一脚油门赶了上去。
他们什么也没说。杰西卡专心看路,约翰则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在他们的正前方,克莱打开了警灯,但是却没有开警笛。
一路上约翰都盯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也许他能碰巧发现夏莉。他把手搭在车把手的地方,做好了随时跳下车去救她的准备。但等待他的只有数不清的树木,被远处冒着橘光的窗户映照了出来,这些房子散布在小山坡上,像极了圣诞节的彩灯。
“我们到了,”杰西卡说道,这比约翰预期的要快一些。
约翰坐起身来看向窗外。
她一个左转向后把车速降了下来,不是杰西卡减速约翰还没发现。前方不远处就是卡尔顿家了,被一片树林所环绕着。克莱把车开进了私家车道,他们紧随其后。杰西卡紧贴着克莱的车停下了。
他们走到了房子跟前,克莱不安地甩着他的钥匙;他就想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有把握掌控全局的警长了。他去开了门,约翰故意落在后头。他想让克莱先进去。
克莱带他们进了客厅,杰西卡惊讶得出了声。克莱难为情地看了她一眼。“抱歉,房子里有点乱,”他说。
约翰环顾四周。房子的布局和他印象里几乎一样,沙发和椅子全都围炉而摆。但是这两张沙发上面都铺满了翻开的文件和一摞摞的报纸,还有像是没洗的衣服。六个咖啡杯堆在一起摆在一个茶几上。约翰看到扶椅和炉灶边上放倒的两瓶威士忌后心里一沉。他快速地扫了几眼,又发现了两瓶。一瓶滚到了沙发底下;另一瓶的边上还有个杯子,里面剩了一丝黄色。约翰偷瞄了一眼杰西卡,她咬着自己的嘴唇。
“这是怎么了?”她问道。
“别管了,”克莱简短地答道。
“哦。”
“很抱歉,”约翰主动说着。克莱朝他摆了摆手,谢绝了他的关心。他清了清嗓子。
“我看,她是对的。至少她做了对得起自己的事情。”他挤出一丝笑来,指了指周围的杂物。“我们都做了该做的事。”他往一张绿色的扶椅上一坐,这是唯一没有被文件和杂碎染指的干净区域,他摇了摇头。
“这些可以动吗?”约翰问道,他指了指克莱对面堆满了纸的沙发。克莱没有回答,于是约翰便把它们摞起来放到了另一边,谨小慎微,防止掉什么东西下来。他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杰西卡也过来坐下了,尽管她看沙发的眼神像是害怕上面沾了什么病毒一样。
“克莱——”约翰想开个头,但是这个中年男人就好像刚才没讲完一样,抢过了话头。
“在你们都走了之后——在你们都安全了之后——我又回去看他们了。在早些时候贝蒂和我就觉得也该让卡尔顿去别的地方逛逛了,所以她带着他去她姐妹家住了几周。说实话,我都不记得她是不是提过这件事了,她安排这件事也可能是因为我。但当我目送他们开车远去的时候,我就该去干活了。”
“弗雷迪披萨店被封锁了。他们把唐尼警官的尸体运走后也结束了他们的搜查,当然了,我有仔细地指挥这一切。他们带了些样本回去,但前提是不要乱动案发现场,还没到时候。他们都在等我给出下一步的指令。这地方甚至都没有设岗——毕竟这里也没剩什么危险的东西了,对吧?于是,我等着风头过去了。然后开车去圣乔治租了一辆搬家车。”
“我去提车的时候正下着雨,当我开车到披萨店的时候已经是雷声大作,当时天气预报说的可是晴天。我这次可有钥匙了;现在所有的门锁都由警局负责,所以我就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们——应该说,我还记得上次把他们放在哪了,祈祷他们还在那儿吧。他们都堆在一个有小舞台的房间里。”
“海盗湾,”杰西卡说着,她的声音轻极了。
“我还是有点盼着他们消失不见的,但他们都耐心地坐在那里,就好像在等我来一样。他们个头挺大的,你们也知道。几百磅的铁架子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头,我只好一个一个把他们拖走。最终也全都装上了车。我本来想把他们都放到防风地窖离去的,但是我回到家时发现贝蒂的车停在路边。她大概是提前结束旅行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呢?”杰西卡问道。她弓着身子,用双手托住下巴。约翰摇了摇头,温和地笑了笑。她好像在听故事一样。
“我在马路那头等着。盯着自己的房子,看着家里的灯光。当最后一盏灯灭掉的时候,我把车停到了路边,把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拖进地下室里去。我把车开回圣乔治后就回了家,没人看到这一切。多亏了风雨交加才能让我很好地掩盖这一过程。等到我进了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还疼得要命。我当时真的很想上楼去睡觉,躺在我妻子旁边......”他咳了咳。“但我不敢冒这个险。我拿了张毯子就这样睡在了地下室的正门口,就为了防止他们想要出来。”
“他们有吗?”杰西卡问道。克莱摇头的同时还前后晃了晃,一副十分费力的样子。
“那天早上的时候,他们还待在原地一动没动。自从那晚起,我都在贝蒂睡着后下楼去。我监视着他们,有的时候我甚至还......和他们说话,想看看能不能激活他们。我想要确保他们不会在我们入睡后杀掉我们。我去复盘案件的档案,想找出当年是怎么把阿富顿给漏掉的。他又是怎么出人意料地回来的。”
“贝蒂看出了事情有端倪。几周后,她夜里起来找我了——她找到了我,还有他们。”伯克闭上了眼。“我记不清当时说了些什么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她就又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过。”
约翰不安地在沙发上挪了挪。“从那之后他们就再没动过了?”
“他们就像破旧的玩具一样坐在那里。我都快忘了他们还在那儿了。”
“克莱,夏莉现在很危险,”约翰说着站了起来。“我们得去看看他们。”
克莱点点头。“好吧,那么我们就去看看。”他站起身来指了指厨房。
上次约翰到伯克家的厨房里还是他们从披萨店逃出来后的第二天早晨。克莱做着煎饼开着玩笑。贝蒂,也就是卡尔顿的母亲,就像是害怕失去他一样,紧坐在儿子身边。他们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欣喜中,但是约翰能看出每个人都有心事,每个人的反应也都各不相同。比如会在话说到一半忘掉后面要说的内容,或者是时不时地盯着面前的空气发呆。他们才刚刚缓过神来。但是厨房里是那么的明亮。灯光照亮了每个角落,而咖啡和煎饼的香气也使他们沉下心来,享受着现实的美好。
而现在,约翰被这对比给惊到了。这里简直臭得要命,他立马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柜台和桌子上都堆满了脏盘子,上面的污渍都风干成皮了。大多数盘子里都装有没怎么吃的剩菜。厨房的水槽里还扔了俩瓶子。
克莱打开了一扇像是壁橱的门,但是里面的却是地下室的楼梯。他按下了电灯开关,一个昏暗的灯泡在楼梯顶上亮起,克莱招呼他们下去。杰西卡刚要动身就被约翰轻轻地拽住了胳膊,把她拦了下来。克莱走在前面带路,约翰随即跟上,示意杰西卡走在后面。
楼梯很窄,而且还有点陡。约翰每迈一步都感觉被晃了一下,他的身体没适应这楼梯的高度。没走两步空气就不一样了: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看着点那一层,”克莱说道。约翰低头发现有一层楼梯的木板不见了。他迈过去的同时转过身来,伸手拉了一把手脚不利索的杰西卡。“修好它也是我清单中的事项之一。”克莱随即说道。
地下室尚未竣工。天花板和墙全都是未上漆的地基表面。克莱指了指一台锅炉落座的漆黑角落里。杰西卡吸了口凉气。

他们都在这里,靠着墙排成一排。队伍的最末端,邦尼依靠在锅炉上。这只大兔子的绒毛又脏又乱,他的长耳朵则耷拉到了前面,几乎盖住了他那张又宽又方的脸。他的一只大手仍握着一把贝斯,尽管它已经又破又旧了。他鲜红色的领结被撕掉了一半,让他的脸看上去不对称了。坐在他旁边的是弗雷迪费斯熊。他的礼帽和搭配的领结还几乎完好,只是表面有点磨损。尽管他棕色的皮套邋里邋遢,他仍微笑着面对眼前并不存在的观众。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眉毛高高地挑起,仿佛有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将要发生。他的麦克风不见了,所以他的胳膊便僵硬地伸向前方,握着空气。奇卡靠在弗雷迪身上,她的脑袋搭在一边。她金黄身体的全部重量——她的皮套上居然是绒毛而不是羽毛——似乎都压在弗雷迪身上。她修长的橘色鸡爪在身前岔开来,约翰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爪尖是银色的,几寸长的爪子锋利如刀。她身上的肚兜已经被撕裂了。之前上面还写着开吃吧!,但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掉色了,充斥着地下室里的湿气与霉菌。
约翰歪头看了她一眼。好像少了什么。
“杯糕呢,”杰西卡的话和约翰的想法对上了。
于是他指道。“那不在地上,”他说。它就坐在奇卡边上,都已经干瘪下去了,咧开嘴的笑容旷野中透着几分可怜。
离他们三个稍远一点的是那个黄色的弗雷迪,就是他救了所有人的性命。约翰看了看弗雷迪费斯熊,又思考了一会儿。弗雷迪和他除了颜色之外还有其他的一点不同,但是如果要问约翰哪里不一样,他知道他肯定说不出来。杰西卡和约翰盯着他看了好久。在研究黄色的熊的时候,约翰有种静默的敬畏感。我都没有好好感谢过你,他想这么说。但是他感觉自己没那个胆子靠近去说这话。
“那谁去哪——”杰西卡还没说完就停下了。她指着角落里靠着墙站的霍斯,虽然藏在影子里但是外形还依稀可见。约翰不用看都知道他什么样:深红色的皮套覆盖在机械骨架上,但仅限膝盖以上。披萨店开业时它就已经被撕坏了。在海盗湾里霍斯有自己的舞台。而当约翰现在再看他的时候,皮套被撕裂的口子似乎扩大了,里面的金属内构暴露无遗。霍斯的眼罩还在眼睛上方原来的位置。他的一只手自然下垂,而另一只装有巨大尖钩的胳膊则高举过头顶,摆出一副随时要砍下来的动作。
“你当时就是这么摆他们的吗?”约翰问道。
“是的。他们一动也没动,”克莱答道,但是他的话听上去有几分疑虑。
杰西卡小心翼翼地走向邦尼,她蹲到和这只大兔子视平线一样的高度。“你在里面吗?”她低声说道。没有回应。杰西卡缓缓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约翰紧绷着神经在一旁看着,然而在杰西卡抚摸这只兔子的时候,长满霉菌的地下室里平和到连浮尘都不曾动过。最终杰西卡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无助地看向约翰。“他根本没有——”
“嘘,”他打断了她。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什么东西?”
约翰歪过头来,伸长了脖子寻找声源,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仿佛是随风飘来的轻语,还没等他察觉就已经伴风而逝了,他都没法确定是不是说话的声音。“有人在这里……吗?”他低声说道。他看了看弗雷迪费斯熊,他刚要集中注意力去听,那个声音交代了清晰的位置。他转向了黄色的弗雷迪皮套。
“你在里面,对吧?”他问这头熊。他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在它的面前保持了一定距离。约翰看着它发着光的双眼,想要找寻那晚看到过的生命迹象,那晚这只金熊来到房间里后,他们都意识到这绝对就是迈克尔,他们的童年伙伴,就在这里面。约翰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样:这双塑料的双眼里没有蕴含任何内容,也不含任何规律。但它就是发生了。他闭上了眼,正在努力的回想。也许去呼唤迈克尔本身,他就能再变出来一次。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与那晚不同,他现在感受不到朋友的存在。
约翰睁开了眼,他的目光一个接一个地扫过所有机械玩偶,回想着他们活过来运行时的样子。当时,这些被威廉阿富顿拐走的孩子们就在玩偶中看着他。他们现在还在里面嘛,休眠了?如果他们就在这底下放着,眼前一片漆黑,慢慢地腐败发霉,那也太可怕了。
黄色熊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什么东西,几乎难以察觉,约翰倒吸了一口气。他又转过头来观察,想看到那束光擦过这冷冰冰的塑料表面,但是却没找到什么明显的迹象。再来一次啊,他在心中祈求着,希望看到那道光再次显现。
“约翰,”杰西卡的声音把他拉回到了现实。“约翰,这可能并不是个好主意。”他转过来看向杰西卡,接着站起了身,他的脚都蹲麻了。他到底蹲在那里看吉祥物们那空洞的眼睛看了多久?
“我觉得里面还有人在,”他缓缓地说道。
“就算有吧,还是哪里不对劲。”她的目光从约翰身上挪开再次转向了那些玩偶。
他们的头刚才动了;他们的头不自然地歪向这边,面朝着约翰和杰西卡。
杰西卡尖叫了一声,约翰也发出了一声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叫什么的声音,他如同被打了一样后撤了几步。他们都在直勾勾地看着他。约翰试探性地往左走了三步,他们的视线似乎也追了上来:他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就只盯他一人。
克莱已经抓起起了一柄铁铲,像是在握棒球棍一样随时准备挥出去。“我觉得咱们该走了。”他往前迈了一步。
“别急,没事的!”约翰惊呼道。“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敌人。我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找他们帮忙。”约翰摊开手掌走向了玩偶们。
克莱把铲子放低了点,但仍紧握在手里。约翰看向了杰西卡,她立即点头示意。
约翰又转向了玩偶们。“我们是来寻求帮助的,”他再次重申道。他们都呆呆地看着他。“还记得我吗?”这话问得他有点尴尬。他们动也没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他。“请听我说,”他继续讲下去。“夏莉,你们还记得她吧?肯定没忘吧。她现在被一些……长的像你们但不是同一种的玩偶,给劫走了。”他看了一眼杰西卡,但她也在焦虑的看着这一切,寄希望于约翰。
“他们是埋在夏莉家底下的机械玩偶服。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觉得不是亨利制造了他们;我们觉得是威廉阿富顿制造了他们。”
一听到约翰说出这个名字,机械玩偶们都开始抖动起来,在他们的位子上抽搐起来。就好像机械系统过载了一样。
“约翰!”杰西卡喊道。克莱上前一步握住了约翰的肩膀。
“我们得走了,”杰西卡焦急地说道。玩偶们还在剧烈地抽搐着,胳膊和腿都在极速颤动。他们的脑袋撞在墙上发出了痛苦的声响。约翰还定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到近前去,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犹豫着要不要快离开这里。
“快走!克莱的喊声盖过了噪音,他直接把约翰往后一拽。他们直奔地下室的楼梯而去,跟在最后的克莱还把铲子举起做防御状。约翰看着玩偶们在地上抽搐,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视野外。
“我们需要你们帮忙去找夏莉!”约翰喊完了最后一句,克莱把地下室的门关死了,还把三个新的门锁也全都插死。
“我们走,”克莱说道。他们跟着他,身后传来了可怕的叮当敲打声,地下室的墙也没把声音给闷在下面。他领着他们回到了客厅,来到了一个小书房,克莱同样把门给锁上了。
“他们要上来,”约翰说着,一边看着脚下的地板一边来回踱步。金属与金属的碰撞;这种敲打声像是在砸墙一样。回声随着地板传了上来。
“把门挡住,”克莱指挥完便抬起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约翰过去帮忙抬桌子,杰西卡则把路给他们清出来,把挡道的两把椅子和台灯都拽到一边。他们刚把桌子搬到门口,脚底下就传来了声音,是有什么东西被拖走的刮擦声。
沉重的脚步震撼着房子的地基。机械卡涩的尖声哀鸣充斥着每一寸空气。杰西卡搓了搓耳朵。“他们上来找咱们了吗?”
“不。我是说,我也不清楚,”约翰说道。他想看看克莱怎么说,但是克莱紧盯着门。哀鸣声进一步升高,杰西卡用双手捂住了耳朵。脚步声渐渐变大。仿佛传出了木头碎裂的声音。
“就在门口,”克莱低语道。传来了一声轰鸣,接着又来了一声。约翰,杰西卡和克莱都躲在了桌子后面,觉得桌子能够让他们藏身。另一声轰鸣又响了起来,接着是木头被撕裂的声音。撼天动地的脚步声走进了。约翰试图数着脚步声,想算算玩偶们是否都在一起,但是脚步声都乱了。一声未停一声又起,震得他牙齿打颤,震得他身体都在抖动。这声音仿佛会把他震成碎片。
不久后,脚步声迅速地淡出了他们的耳朵,消失不见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没有动静。约翰喘了口气,才意识到这口气他憋太久了。他看了看另外两人。杰西卡双眼紧闭,双手握紧到手指已经发白了。约翰伸手触到了她的肩膀,杰西卡吓得眼睛立马睁开了。克莱已经站在一旁拖桌子了。“搭把手,约翰,”他说。“咱把路清出来。”
“好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俩一起把桌子掀到了一遍,三人迅速赶到了走廊里。夜空中正门大开着。约翰赶忙跑出去查看情况。
玩偶们踩过的地方,草皮都被翻了起来。这条足迹很显眼,很容易就能跟得上,它就这样一直延伸到了树林里。约翰立马跑过去追赶他们,克莱和杰西卡紧随其后。踏入森林后他们的脚步都慢了下来。远处的林子里,约翰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他示意其他人先等等。他们三个肯定会跟上去,但是肯定不能被他们所跟随的东西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