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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566解说文案(22)

2022-03-01 09:08 作者:谢玄1991  | 我要投稿

有人说大明王朝“难懂”

其实细品下可以发现刘和平的剧本里

是通过演员的对话里向观众详解了困惑点的

大明虽然没有雍正王朝里的邬思道

但很多角色和对话都分摊了解析剧情的作用

那为什么雍正王朝比大明王朝更容易理解呢

 

我们去分析大多数影视作品会发现

导演编剧除了在台词方面有所设计

还会在其他方面辅助观众读懂剧情

比如一个人说假话的时候

演员会特意露出一种心虚慌张的神色

或者另外安排一场对话甚至内心独白

总之是一再的直白的告诉观众

他方才的话其实是假话

又或塑造一个料事如神全知全能的人物

比如邬思道

观众知道他的话就是一份标准答案

当然就能通过他的话理解剧情

而大明没有这样的人物和表演上的提示

正确答案埋在错误答案里

给了就等于没给

所以大明的剧情理解起来费脑子

 

更要命的是大明的人物性格极为立体

人物算盘的出发点与个人认知性格立场是息息相关的

很多观众代入对错好坏看问题的时候

会犯下一种“一一对应的”逻辑错误

我们常批判思维的非黑即白

其结症就在于只从一个维度看问题

实际上完全不同的原因可能导致同一个结果

思维的单维度化会导致把原因A和事件B形成一一对应关系

从而每次都通过事件B的发生反推是原因A

从数学的角度讲这就是没有分清楚

充分条件必要条件和非充非必要条件的概念

一个人会因为自私而说假话

所以他每次说假话都是因为自私吗

所以他只有自私时说假话吗

所以他只要自私时就会说假话吗

这都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

而只要我们陷入这样的思维误区

就会对解读大明产生障碍

当然读不懂大明没什么

这说破大天也不过是一部电视剧

但这样的思维代入到现实生活里

将会是怎么样的景象呢(论辩的灵魂)

 

 

大家好我是谢玄

一个潜窃阳剽的up

我们今天讲十五集

 

沈一石见杨金水这段戏不好懂

也是因为人物性格的烟雾弹太多

容易抓不到真正的动机

杨金水是顶级阴阳大师

本来话里的反讽就多

加上他捏着嗓子的太监语调

每一句话听上去更是平添了三分不可信

而沈一石奸商的出身

又和浙江官员搅在一起

整部剧里喜怒不形于色

毁堤淹田设美人计贱买土地这些勾当他件件参与

他的话同样开口就带着欺骗的味道

到了今天这步

杨金水要拿“背叛”了自己的沈一石出去顶罪

而沈一石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肯定要为自己辩解

从这个角度来看

两个人最后的对话的可信度极低

而如果观众是从这个角度去分析这段对话

就恰恰首先排除了正确答案

先给结论

杨金水和沈一石的这番对话

关键部分都是真的

 

小说里对沈杨二人见面前有一段描写

织造局里故意挂满了映着“织造局”三个字的灯笼

引路的随行太监一改平时侧身引路的姿势

和沈一石平行着走

还时不时的瞟一眼沈一石的反应

这两个镜头在电视剧中体现的不明显

即便拍了观众也确实很难注意到

这其实就是对这场戏氛围基调的烘托

随行太监一改姿势

也是整个织造局态度的转变

杨金水特意要挂这么多灯笼

就是提醒沈一石他背着自己

把挂着织造局灯笼的粮船开去淳安赈灾

让芸娘来弹琴当然不是单纯的来点雅趣

芸娘弹广陵散正是点出沈一石设美人计的事情

从一开场就可以看出杨金水处处阴阳的作风

这些面上好看的布置里都透出了极强的攻击性

 

杨金水见到沈一石

当场就念了两句诗

苟利

啊不是念错了

杨金水念的是王翰凉州词

这首诗本来的意思和眼下的情形并无关系

杨金水只是用它来“夹带私货”

点的是沈一石瞒着自己打着织造局牌子

去淳安建德私买田的事

(41:53-42:12)

说完了这些

杨金水还不尽兴

甚是透出了赤裸裸的杀意

(42:26)

杨金水告诉沈一石杯子里没有毒

并不是真的要让沈一石宽心

而是告诉沈一石你该死了

我们可以看到沈一石此时的脸上还是一如往常

微微低头表现出一种无害的顺从

我相信观众此时的感受和杨金水其实是一样的:

这丫装孙子的害搁着演呢

到了这地步了你沈一石还想糊弄谁呢

所以沈一石说一句杨金水怼一句

 

沈一石想让芸娘回避

一来是沈一石不希望芸娘知道太多

朝廷里的事不知道就是福

卷进去越多越脱不开身

二来是杨金水让芸娘弹琴

本身就是对她参与美人计的一种暗示式的羞辱

沈一石没法不承受

但他希望自己心爱的芸娘可以避开

可杨金水名义被绿

更兼沈一石瞒着自己拖织造局下水

杨金水这种被人戴帽子还要挨人背后插刀的境遇

换做谁能受得了

 

(43:06-43:26)

杨金水句句阴阳

弄得沈一石也不好接话

只能也说点虚的

杨金水虚却不许别人虚

听沈一石打个哑谜就火了

反要沈一石“来点硬的”

其实此刻沈一石的心态并不像杨金水想的那样打算忽悠自己

沈一石已经知道自己必死

再舌灿莲花都没有意义

所以他不需要玩什么假话求生的把戏

(2:08-3:11)

沈一石的话提了两次“我们”

杨金水就驳了两次“我们”

一来是沈一石必然是要被送掉的

杨金水不管是不是真的和沈一石算作“我们”

都需要和沈一石切割

二来沈一石确实背着杨金水做了其他的事

现在沈一石谈“我们”

让杨金水觉得沈一石居然还想让自己给他背书

岂能不上火

沈一石每分辨一句都像是狡辩

杨金水当然要一边驳他的嘴一边嘲讽他

沈一石只好默默受着并继续往下讲

 

沈一石分析了改稻为桑的核心问题

就是利润分成问题

原本一亩田价格是四到五十石稻谷

按这个价格买根本没有大户出得起这么多钱

何况这个价格的投资回报率太低

不能起到实业兴大明的作用

而到了毁堤淹田之后灾县三十石一亩

买一亩就意味着比平时白赚了一二十石稻谷了

这种最低点抄底的生意本来应该人人都愿意做

可沈一石却不肯非要田价低到十石

并不是因为沈一石心特别黑

而是其中的隐性成本

朝廷之所以同意大户十石一亩的价格买田

就是要从大户手中分利润的

这些利润国库分走一大半

浙江地方官府再分一部分

原本三四十石的利润

真正落到沈一石手里的就剩下那么几口了

所以浙江官场根本不可能按照

高翰文海瑞王用汲的算法去改稻为桑

本质分歧在于

高翰文海瑞他们所认为的改稻为桑是一种百姓国库双赢的手段

嘉靖严党浙江官员大户的心态则是谁都可以输老子必须赢

(没好处谁干)

最终的结果就是谁都要赢只能百姓输

 

这也是大明有些生意面上看利润惊人

偏偏织造局御用“大户”接了这生意还可能赔本的原因

也是这些生意不会交给“普通大户”做的原因

有时候面粉便宜面包也会贵

因为卖面粉的还要额外的返点

何况有面粉本身就越来越贵呢

至于面粉为什么那么贵

当然是因为大明人口多

绝不是因为面粉只有一家卖

 

这里还有句题外话

我们就算假设改稻为桑按照朝廷一开始明面上的设计

真的就让老百姓自己改了

产出了五十万匹丝绸卖给西洋

真正的结果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经济学模型

大家如果用行动表示想听

我会考虑做一集番外来论述

 

说回剧里

沈一石对朝廷分账的分析都是实话

他讲这段话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

改稻为桑按照朝廷面上的设想是搞不成的

而要按照浙江官员的嘴里的“实情”去搞

就必须用手段先拿下碍事的高翰文海瑞王用汲

杨金水认了这个理

两个人“实处”的对话也就真正展开了

 

(5:09-5:27)

这是杨金水最想不通也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开上帝视角的观众第一次看也几乎不可能想通

沈一石首先分析了各方博弈的情况

这个我们前面已经分析过很多回了

严党要剜肉补疮填国库的亏空

而清流要借着严党的亏空做文章干倒严党

严氏父子和徐髙张是下棋的人

高海王和郑何这帮人就是棋子

其中高翰文是这盘棋的最大变数

因为他原本是严党的人

却站到了严党的对立面

严世番的本意让高翰文能盯住浙江

改稻为桑的赚来的钱统统冲抵国库

可浙江官员和地方大户都有自己的算盘

他们不可能见肉不吃

更不可能自己割肉

于是来了个阳奉阴违

利用高翰文到前面割百姓的肉

这样既可以对严氏父子交代

自己的目的又达到了

能在信息如此零碎的情况下

把朝局看透到这个地步

沈一石的政治智慧可见一斑

但沈一石在这里有一处巨大的分析失误

他把郑何逼织造局下场的行为

误以为背后是严氏父子指使的

(6:44-6:56)

 

严氏父子给压力和郑何给压力是完全不同的

实际上严氏父子根本不会同意往织造局脸上抹黑

这一处分析错误

让沈一石别无选择

只能听郑何的话进一步下水

以织造局的名义拿杨金水的对食芸娘做局

套住了X因素高翰文

到了这个地步

对百姓而言几乎是回天乏术的局

他们土地被人贱买只有半步之遥

但也恰恰是这一步

让原本只在后面等着买田的沈一石

卷入到了阴谋的执行当中

 

(8:08-8:31)

海瑞让情形又起变化

郑何只好用通倭去圈海瑞

同时用织造局去压海瑞

这是前十四集的博弈内容

沈一石总结了个七七八八

而沈一石看出了这些

却还要走出最致命的一步——以织造局名义买田——

根本原因就是这段话

(8:56)

(9:22-10:15)

这些话句句都是真话

但在观众听来很容易不相信

因为按沈一石这样说

他做的事就是出卖自己以保全杨金水

那沈一石的自我牺牲

是图杨金水年纪大还是图杨金水不洗澡呢

我们先来看看沈一石这么长一番话真正的逻辑是什么

相信很多观众都看过赌圣系列

赌圣里扑克的玩法叫港式五张牌又称梭哈

规则很简单

开始派两张牌从第二张牌开始明牌

每派一次牌就要重新下注

余下的人要选择跟注或者弃牌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

除了赢所有下的注都无法取回

如果放弃那就会失去已经下了的所有筹码

如果不放弃就要付出更多的筹码

同时面对失去更多筹码的风险

这是根据场上牌面选择是否止损的博弈游戏

改稻为桑就很像这样的赌博

清流和严党拿着各种筹码上了桌并开始下注

双方想要开出更大的牌面压倒对方

就必须不断的下注

牌面从断水踏苗变为毁堤淹田最后弄到通倭大案

涉嫌人员从马宁远常伯熙之类的小虾米

扩展到郑泌昌何茂才这样的一方大员

最后蔓延到严氏父子这样的内阁要员

下场则从撤职罢官到杀身之祸再到诛灭九族

而杨金水沈一石深度参与了改稻为桑

更直接参与了毁堤淹田

 

筹码下了就是下了

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不是想抽身前面赌的东西就不存在了

败者必须食尘

如果改稻为桑这件事没有成

未来追责杨金水沈一石一样会被翻出来

这时候的解法是什么

就是证明自己从没有下过赌桌

那所压的筹码自然也就是不存在了

沈一石后来的行为都瞒着杨金水

就是要让整个朝堂看到

杨金水从头到尾没参与过改稻为桑

都是沈一石背着杨金水做的

杨金水不但没参与

还主动揭发了沈一石

这样即使整个赌局输了

明明参与了的杨金水仍然可以全身而退

也许看到这里会有人说

搞那么复杂干嘛

沈一石不去买田不就好了

这里要明确两点

第一:

织造局担着产五十万匹丝绸的干系

沈一石必然会希望改稻为桑搞成

他在使美人计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改稻为桑是死棋

而他下的这一注已经把织造局拉下水了

到了拿粮买田的时候

沈一石明知不可能

还抱有幻想做最后的尝试

陷到这个地步沈一石已经不可能抽身了

所以他只能进一步的把事做绝

给杨金水摘出来

 

第二:

杨金水参与了毁堤淹田

所谓让朝廷相信杨金水“从头到尾不知情”

是指让除嘉靖吕芳之外的朝廷相信毁堤淹田的事杨金水不知情

使美人计和贱买粮食的事情杨金水确实不知情

但嘉靖吕芳和朝野凭什么相信呢

谁知道杨金水是不是私下授意沈一石这么干的呢

只有杨金水自己上本检举揭发沈一石

才能证明杨金水肯定没参与美人计贱买土地这一些列事情

 

所以沈一石瞒着杨金水“找死”的真相背后

藏着令杨金水“暖心”的原因

以上的分析可能比较难听明白

不愿细究的观众就听以下的简化结论:

沈一石因为各种原因

已经深深陷入了改稻为桑里

他早就是个死人了

所以沈一石索性搞把大的揽下所有责任

洗脱杨金水的嫌疑让他上岸

毕竟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10:40)

由于电视剧里导演没有通过戏剧表演的形式

让人物脸上有暗示观众真假的额外表情

所以即使杨金水此刻是真的承情

观众只要没有搞懂沈一石做这些事的逻辑

反而会觉得杨金水还在和沈一石演戏

这就叫“假作真时真亦假”

我们结合小说更能判断出杨金水此时真正的心态

小说的旁白写道

“杨金水心理什么都明白了...百感交集起来”

“杨金水神色也有些伤感”

杨金水的感动体现在他的行动上

他知道沈一石喜欢芸娘

所以要把芸娘给回沈一石

而这是杨金水最后的真情了

讲完了这些真话

后面的对话又变成了虚情假意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杨金水这段话的反复横跳

(12:09)

(12:31-12:44)

(13:58-14:06)

 

(14:12)

沈一石这一句“真的当做干女儿”意味颇多

方才沈一石向杨金水解释了这么多

浓缩成一句话就是我沈一石做这些就是为了保你杨金水

但沈一石为什么保杨金水他却没说

改稻为桑到了这个地步

无论杨金水能不能成功上岸

沈一石已在必死之局中

或者可以说

杨金水能保住

沈一石还有一丝丝希望

杨金水一旦落水

沈一石更绝无生还可能

他一个靠织造局发家的商人

官场里的婊子

是能把锅给浙江官员还是织造局大太监呢

所以保下杨金水是沈一石的最优解

至少他还可以向杨金水托付自己心爱的芸娘

杨金水承情对沈一石的身后事有可能还会帮衬一二

 

我们再回看大明中沈一石这个角色

聪明绝顶个人素养极高文学底蕴很厚还深通音律

虽然官商勾结干的坏事不少

但他内心对自己的行为保持了清醒的认知和批判

这样的一个江南第一首富

在大明朝这种奴隶主思维遍地的时代

已经是矮子里选将军了

但他能在时代的浪潮中独善其身吗

把沈一石只看做沈一石的时候

他是命运的偶然

把沈一石看做某个集合的时候

他是历史的必然

 

(14:25)

(15:06-15:15)

杨金水的这些场面话

不过是对将死之人的随意敷衍

让自己和沈一石的面子都能过去

小说关于沈一石此时的心态点的很透

“沈一石只是默默地听着”

 

高翰文入大堂前书办找他撕小字条这幕戏很有意思

有可能是郑何吩咐书办撕的

毕竟杨金水根本不认这个仙人跳

下套的沈一石已经离死不远

这张字条留着已经毫无意义

郑何吩咐撕掉就是想向高翰文示好

但也可能是书办自己故意来撕给高翰文看的

就是为了再刺激一下高翰文

激化高翰文和郑何的矛盾

这个心态从后面一幕戏也能看出来:

高翰文查抄库房无果的情况下

去找了正在后院烧账本的郑何

正是书办故意煽风点火

把郑何吓得够呛(烧账本)

书办的动机到底是哪个

电视剧和小说都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大家可以见仁见智

 

高翰文和郑泌昌的开场白

电视剧和小说在表现上有所出入

我之前就说过了

电视剧里的郑泌昌性子更阴脾气比小说里更硬气

所以小说里郑泌昌此时对高翰文是异常客气

因为查抄沈一石这个烫手山芋他又准备丢给高翰文

而电视剧郑泌昌的神色就阴冷的多

蓄谋的神色就写在脸上

 

(18:05)

整部大明不知道多少次提到了郑何的精过头

任何时候都想着不担单子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跟杨金水这腻歪

谁看了能不恶心

郑泌昌见锅甩不出去

只好自己做这个坏人对高翰文发号施令

高翰文这段时间经历了如此多浙江官场的乌糟烂事

窍总是要开一点的

自然听得出让自己去查抄沈一石家

又是一出推自己上阵的戏码

 

虽然高翰文想拒绝拒绝

但郑泌昌的面上理由很充分

高翰文既负责筹粮

又是钦办赈灾使

从道理和法规是讲

高翰文都是不二人选

 

讲道理高翰文是词穷了

又想在织造局身上做文章

高翰文提出来沈一石是织造局的人

无非想说自己没权动织造局的人

或者至少要个司礼监的背书

自己将来总有个说辞

而杨金水的回答冰冷无情

(20:31)

 

上集说过了电视剧的一幕幕戏并没有按照时间线顺序展开

所以实际上杨金水和沈一石的谈话到内阁票拟下达到浙江

是有一段时间的间隔

但这两幕戏在剧中的上下衔接就出现了个非常讽刺的效果:

上一幕杨金水还在假意宽慰沈一石“畅想未来”

这一幕他已经坐在巡抚衙门视沈一石为敝履了

 

到了这个地步

上有内阁票拟

下有浙江巡抚衙门施压

中间有锦衣卫盯着

高翰文只能继续往坑里跳——接了抄沈一石家的烫手山芋

高翰文坐而论道提出了《以改兼赈》的理论

卷入了改稻为桑的旋涡里

这一次又一次的接锅

想必高翰文此刻心里正高呼

我不是“以改兼赈主义者”

 

沈一石的人生即将落下帷幕

浙江的大案却要以此为开端

抄家的结果为何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抗倭的军需银子又将安出

我将在下期继续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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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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