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苗的花嫁:早苗想嫁给你的理由

因为大号消失,重新奉上前篇:CV7884519
在告别了堪称梦幻般的旅程后我回到了守矢神社。我苦恼着,这次的奇妙经历到底应不应该写出来呢?我不知道。不是因为写不出来,而是担心被其他人看到,那样的话,无论是谁,他们的三观和之前一直来所以然的,都将受到严重的颤抖。时空旅行、平行世界,姐妹之间的嫉妒与祝福,这些东西充斥在我的脑海里,让我还没和久别重逢的早苗打个招呼,就大病一场。这病真的是受罪,我在躺在床上足足三天,浑身酸疼,就连薄被盖在身上都如临大敌。每天早晚只能喝些粥充饥。我虽然受罪,但早苗看起来比我这个当事人还害怕,她为我忙前忙后,在我床前坐着时大气不敢出,还是因为我说担心传染才让她离开的。神奈子也禁不住纳闷,难道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抱歉啊神奈子,我刚才经历了什么恐怕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就原谅我的任性吧。
大病初愈后,早苗终于又露出了笑颜。神奈子只当我只是生了场病,没再多问。我重新收拾心情,继续着与早苗的生活。第二天,我们就约会了。

早苗说想重拾和我在外界约会时的感觉,于是领着我徒步走下山。我苦笑着发现,她走的路和那天神奈子带我走的路一样。我们来到人里,此时闹市正热闹着。早苗兴奋地和我说她那个摊位的甜点是她最喜欢吃的,那个老婆婆卖的布娃娃最可爱.....她依然那么兴奋,就和以前一样。不过想起在外界的约会,我倒想起早苗和我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当时事后评价:那真的是一段非常尴尬的经历。我们按照约定的地点在餐厅碰面,各自点了餐,吃完后道再见。简直就和预定的,毫无感情的程序一样。虽然她一直扭扭捏捏,我也试图和她寻找共同话题,但三言两句话题就崩溃了。
但随着后来我们的相处时间越来越多,很多心里话就逐渐吐露出来。有了兴致的早苗经常不顾周围人和我侃侃而谈,这没有什么不妥,我个人听的也很开心。看早苗如此沉迷其中,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回想一下我们那时候在做什么呢?我们每当对方有空的时候就出来,从来没有计划,在商量好的地方见面后,就这么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行走,看到了奶茶店就买奶茶,看到电影院在上映新片或老片,感兴趣就去看,饿了就吃,累了就坐。我们总是不经意间和对方对上眼,惹得一阵尴尬。早苗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看着它,然后抿抿嘴,苦恼,一般找不到话题和陷入尴尬时会就会眼神乱飘,“那个那个”的说。我们从没对对方说“我喜欢你,所以和我交往吧”这样的话(至少在告别前),但对对方的好感都是旗鼓相当的。
回到幻想乡。比起外界的城市,就连个两三线城市都比人里要大的许多。但人里给我一种难得的安心感,我不必在这个地方操外界的心去在意哪儿的人在说什么八卦话题,烦心哪儿的傻子又在精神些什么东西。这里的所有人都看起来是顺从自然,墨守成规的样子。
周围的很多人都认识早苗,基本每经过几个人就会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而她也会热心回应。若不是有个她是我未婚妻的事实,根本想象不到她和我这个自闭症患有什么关系。是的,她和外界的她已经大变样了,她有很多朋友,多到我觉得看着个人就认为她多半和早苗认识(的确如此)。
“你的确重新开始,获得成功了呢。”我说,“真希望我也能和你一样,能把过去一切的东西都割舍掉,在这个地方重新开始,开始新的生活。”

早苗笑道:“嗯...这句话,我只能赞同后半句,对前半句不行呢。”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的。这是我对你后半句的回答。你会有很多新的朋友,收获更好的记忆,体验从未体验过的好东西,就和我一样。”
“那前半句呢?”
“前半句的话...”早苗脸颊微微红润。“我不是,很希望你把外界的记忆全都忘掉.....呐,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和你告别的时候,要对你说,当重新相见的时候,就娶我吗?”
这问到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有些敏感的点。虽然未婚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要正经的开始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反而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我所期待的是和外界的约会一样的,早苗和我的距离一点点的相互靠近,相互依靠,最后水到渠成的结合在一起。我生性还是比较懦弱,不敢面对现实中实实在在的,却沉迷于梦中美好虚幻的。
早苗:“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害羞呢。当时还是高中生的我,虽然到了什么正值青春的年纪,但对于周围和他人都很是踌躇忧郁的。因为我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理解他们在意喜欢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是否都有着其他意义。我感觉自己太笨了,有时候他们说‘不要不要’但心里还是想要的,这种话里有话的言语让我害怕。老实说,如果有个人主动向我搭话的话,我会害怕到浑身发抖的。”
“嗯。”听到早苗的说明,我想起了第一次和她说话时的事情。
那躲闪的眼神,刻意冷漠的语气。那不仅是因为怕生,还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灵魂的抵抗。
“在那个时候我就遇到了你,你当时因为要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而和我说话,但一开始和你接触的时候,完全没有亲近的欲望呢。”
“结果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被无视了呢。”
早苗嘟囔着脸,“啊~不要再让我想起和你那个语气说话的我了!”
“抱歉抱歉,你继续。”
“就这样因为作业的关系,我们又多多少少说了几句话,但在我心里,我还是那个一和人说话就会吓的发抖的人,在黑暗的角落抱着膝盖取暖,只想求着你快些走开。唉,明明心里那么强烈的要求了,但嘴上还是说不出拒绝别人的词语,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让你这么靠过来。明明在你面前的是那么一个不近人情的怪女孩,却问我作业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甚至愿意借我抄,我虽然没意识到我们其实是一类人,但对你已经憧憬了。就是因为一直贪图黑暗里的安全,所以才不愿去面对五彩缤纷的光明啊,我。”
“看来那时的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啊,我只是在做我应做之事而已。我害怕错误,害怕被指责,被不信任,所以一直逃避着事项,只有在面对不可推脱的之事时才会用尽全力。所以,对当时的我而言,只要你没明着说‘好了’,‘已经够了’这样的话,我会不断‘献殷勤’的,所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飘忽这眼神。“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觉得胜利了。”
早苗噗噗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这么说的话,就连我都觉得你好傻哦。”
“唔。”
“不过对我来说,因为对他人的恐惧,优先考虑别人的感受只是对于父母和神奈子大人她们罢了。哪怕是为了不让他人失望而做出如此大的努力,这样的人,我也很喜欢哦。就是因为你的努力,让我也受到了鼓舞,想要试着打开心扉,从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站出来,把手伸向光明。”最后,她郑重其事地说:
“这就是,我爱上你,想要和你结婚的理由。这些记忆,哪怕到了幻想乡我也不曾忘记,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的经历,我才能更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才能像现在这样,再反过来鼓励你!”
我被这句话所震撼,一时间脑子竟然乱作一团,恍惚时,嘴里竟然还自语道:
“回忆这东西,总是会抹去坏的,夸大好的。而也正是由于这种玄妙,我们才得以承担过去的重担,面对未来。”
我的脑海里竟然想起那家伙所说的话,还不自觉的呢喃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早苗兴奋的说。“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在外界的回忆,不要就这么舍弃你所经历的一切,因为到了最后,这些都会成为你值得怀念的经历的!”
我不得不被感动,眼球要是再脆弱些,恐怕就会流出眼泪。我用笑容掩盖,然而表情却十分扭曲,做鬼脸似的,怪吓人。于是我把头转向一边,右嘴角向上不断抽搐着。我想起我的心,那个为了防止被世俗所伤害而形成硬壳的心,又是在什么时候被早苗所融化的呢?是在随着推移,我们一点点依靠对方的时候吗?还是在冬天,她挽着我的胳膊,倾听着彼此的呼吸的时候?怕冷的她喜欢把手伸进我的外套口袋里握住我的手取暖,我们踩着已经集堆起的雪,而那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是否就是我们彼此心之壁破碎的声音呢?
我想,也就是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早苗。离开我的生活后,我才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寂寞的灵魂把眼前所见之物不分黑白全部打倒,把所有的眼神,小动作都当做世界对我的敌意和报复,却又无法找到准确的理由,只因惟其如此才能获得力量活下去。这么着过了两年,直到她回来之前,我就一直享受着“堕落”。

果然,早苗不愧是早苗啊。不仅充满魅力,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存在。
我收拾好表情重新面对她。
“这么说我的话,心里怪有一股子成就感呢。”我说。
“本来就是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说不定还要再迷茫上好久呢。”她站起来先走一步,我很快跟上,和她并肩而行。
“我的观念和想法也不是说变就变的。你和我也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早苗,我是个‘有病’的人,对于那些的恐惧已经病入膏肓,所以不是说没就没的,但只要你肯陪我,肯给我耐心,时间和爱,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早苗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一定。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要和你一直在一起,要带你去看我所看到的一切;要让你不再害怕,恐惧,寂寞;要让你除了在我面前外也能自然地对他人去笑。无论你如何,我都要陪着你,就像你之前对我那样!而我要的报答就是你的诚实。我想要的就是你,我爱你的一切,连带你的错误。点点滴滴。”她拉着我的手这样说道,脸上浮现出无所畏惧的笑。那是能让独裁者王冠落地,爱情少女,微笑的脸。
而,请你原谅吧,这次我,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次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