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罪犯朋友(友情向)
全文字数2W+,带一点点ABO世界观,不影响发展。
快斗和新一友情向,cp的话个人而言还是更偏向官配,为什么打快新的标签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如果有请评论区告诉我一声,会立刻修改。
斗子是A是O没有明说,大家可以凭个人喜好猜猜看。
一直想表达出来的就是这两个人之间那种又像友情又不像友情的复杂感觉,所以没有着重去煽情。
最后!希望大家喜欢(拉小裙鞠躬)

“今夜,我会如约取走在这座校园中唯一的珍宝。
——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
_Beginning_
1.
夏日闷热的空气总会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蝉鸣。
人行道上,树木投下的细碎阴影就仿佛一排排烧焦了的食物留在锅底的、糟糕透顶的黑色污渍。
行人来来去去,多多少少都满头大汗地抱怨着天气炎热。电车呼啸而过,带起湿热的风——风卷起柏油马路上干枯的树叶,将这片干涸的灵魂送入蓝天。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这样的种种条件,在怪盗的眼中都是绝佳的作案条件。
与此同时,警视厅里乱作一团。
“中森警部——怪盗基德…怪盗基德又发预告函了!!!”
2.
中森警官今天也在为看不懂基德的预告函而苦恼。
他盯着那堆扭曲的黑线,试图从中理出一两条线索来,但终究是无果,只得愤愤地把这张小卡片扔到一边,仰头灌了一大口咖啡。
遇到解不开的预告函,他不禁就想到了另一位自己的老朋友。
同样是中年大叔,为什么毛利小五郎的事业就那么成功?
还有他旁边的那个每场案子都岔一脚的毛头小鬼,凭什么堂堂“基德克星”会跟在一个侦探旁边?!
究竟是谁抓怪盗基德抓了那么多年啊。
百般郁闷之下电话响了,他伸手去接,手肘一不小心撞翻了边上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飞溅而出,在他青筋遍布的手上留下了一片糟糕的深褐色。
于是接通电话时目暮警官听见的东西是这样的:
“基德这个……该死的……我和你讲过了!!小心点!!!你要说什么?基德卡脏了?不要紧,我有备份…啊是目暮啊?你有什么事?”
目暮警官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同情:
“听说基德又给你们寄了一封预告函,我这里刚好没什么事情,就想打电话过来问问有什么要帮忙的…看这样子,是还没解出来啊?”
“是啊。”中森银三没好气地捡起了一块瓷杯的碎片,“问题大着呢。”
目暮那边传来一阵纸张摩挲的声音:
“…你等一下。工藤老弟!基德又给他寄了封预告函——你要不要看看?”
正在翻报纸时突然被点名的工藤新一:
“嗯?”
目暮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亢奋:
“你和基德不是死对头吗?刚好刚好,来看看。中森警部他遇到问题了。”
工藤新一应了一声,起身接过座机的话筒。刚刚把电话握在手里,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
“谁说我不会解?!工藤新一…又是那臭小子!让他别碍事!抓基德是我中森银三的工作!”
莫名其妙被中伤的侦探:
“……”
那一头吼完这一句就没声了,似乎是又在埋头开始琢磨那封信的含义。工藤新一盯了电话半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警部,看样子你想了很久了吧。”
“没有!”
听见这一句,电话两头的人都开始哧哧地笑起来。
中森银三的脸看上去已经绿了。
接着,他听见那个欠揍的侦探小子在电话另一头接着轻飘飘地说:
“好吧警部,你说没有太久,那依你的来。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想抓怪盗基德,请在今晚八点四十五分调集人手到博物馆。具体是哪个我过会儿会把详细地址发到你的邮箱里。”
“你小子怎么知道……喂?喂!你挂电话干什么!?”
漫不经心地把另一头的噪音掐灭在了手中,工藤新一把报纸叠到一边,开始着手准备资料。
目暮警官在他背后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
“工藤,你怎么知道的?”
大侦探盯着水蓝色的电脑屏幕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中森警部手里的预告函,基德也给我发了一封一模一样的。”
目暮愣了半天:
“发两封一样的预告函?这…不像怪盗基德的一惯作风啊。”
工藤新一合上电脑,转头看了看窗外蓝天下成群的白鸽。
他低声道:
“是啊,不像。”
不过,再精明的魔术师都有一两场不想真正用心表演的魔术,不是吗?
_The first show_
3.
警车在大街上呼啸而过。
怪盗基德晚间要造访这座郊外的小博物馆的消息不胫而走,大批的崇拜者接踵而至,记者团纷纷前来争先恐后地进行现场直播,直升机的嗡嗡声和警车的鸣笛声混杂在一起,刺得人耳膜发疼。
中森警部在监控器安排完了人手之后总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看还在端详监控画面的目暮警官,问道:
“目暮,你经常带的那个侦探小子呢?”
目暮把目光收了回来,捏着下巴道:
“你问工藤啊?他在我今天出发前说是有事不来了。”
中森银三的脸上立即流露出了溢于言表的欣喜:
“不在正好,别让这小子老妨碍我办事。都说他和基德是宿敌,照这个说法我中森银三还和基德不知道敌对了多少年了。”
目暮:
“……”
你确定他每次都在妨碍你而不是帮你吗。
正当这两个人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尖叫,记者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和直升机一起升起:
“…是怪盗基德!他按照预告的时间来了!”
中森立刻冲了出去。
等他率领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把天台堵了个严实、冲上去准备押住那个可恶的小偷时,他听见怪盗轻轻笑了一声:
“诶呀……又失败了呢。警部,要我说,您带着一群Beta来抓一个Alpha真的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中森银三抽出了一张无比结实的网,看这架势知道的是在抓基德不知道的以为在抓鸽子。他一声大喝,把网对准那件白披风就罩了上去:
“废话少说!基德,你已经被包围了,这是特制的电网,我劝你立刻……”
网下面的“怪盗基德”身上突然就喷出了一股白烟。
随行的警员立即捂住了口鼻,中森被呛得眼泪直流,冒着烟扑上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忘了这网带电,一下子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扑了上去,一些扶他一些拆网,等白烟散去,网下面的俨然是个电得直冒烟的假人。
不仅是个假人,还是个笑得特别欠的假人。
中森警官颤巍巍地倒在地上竖起了一根手指:
“…混……蛋……”
此时又是一阵声浪,有人尖叫:
“看!他在飞!”
于是十几架警用直升机齐刷刷地追着那个在天上飞的假人去了。
与此同时,真正的怪盗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城市中心的一座钟楼上。他解下了腰间滑翔翼的锁扣,从西服口袋中掏出了今天顺走的钻石,对着月光细细照了片刻,颇有些失望地嘟囔着:
“不是真……”
他的话被一声不是很友好的问候打断了:
“晚上好,怪盗基德。”
基德的唇角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中上弯了一下。他转过身,回以一个同样不是多么友好的笑容:
“晚上好啊,名侦探先生。哟?看样子是变大了嘛。”
两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子站在黑白两极静静地对视。
侦探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你在干什么?”
怪盗晃了晃手里晶亮的钻石:
“如你所见。”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
基德没说话。
“给我和中森警部发了两封一样的预告函,而在今晚又用了一个十分蹩脚的障眼法逃脱…没猜错的话,过会儿这颗钻石就会在我手里了吧。你费尽心思地制造了一场空洞的魔术,目的就是把我引这里来。”
他的宿敌先生一声轻笑:
“真了解我啊…不愧是名侦探。不过你不觉得你身上难受吗?易感期还出来乱跑的Alpha可不多见。我可不想闻到你的信息素。”
工藤新一一愣,刚要说话,眼前就是一道白光。他只觉得面前闪过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是一管Alpha在易感期注射的抑制剂。
“你……”
“你什么你,”怪盗捏着鼻子躲得老远,“从那个乌龙警官身上顺来的,没毒,快用。”
于是侦探默默地挽起袖管给自己打了一针怪盗送的抑制剂。
基德笑眯眯地看着他把针管扔到一边,然后笑容一滞,对着工藤手里黑洞洞的枪口举起了双手:
“喂喂喂,见面就开枪啊?这不太合适吧。我这么相信你,身上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你一枪下去我说不定就没命了诶。”
侦探的双臂纹丝不动:
“说实话。”
“不说的话你是不是就准备开枪打我?”
工藤新一抿着唇。
怪盗基德在他对面静静地和他对峙了一会儿,突然噗地笑了一声:
“名侦探,你觉得你真的打得中我?”
工藤新一露出了罕见的有点迷惘的表情。
“你不觉得头有点晕?”
“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仿佛有人拿着阿笠博士不为人知的另一件黑科技给他来了当头一记暴敲,工藤只觉得力气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从全身抽离,一双水蓝的眼睛迅速染上了一层阴影。他后知后觉地想掏口袋里灰原哀给自己的抵抗麻醉型药物的药剂,可惜为时已晚。
试管连带着晶莹的液体骨碌碌地滚到了那双一尘不染的白色皮鞋前。
魔术师用自己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捡起了那只塞着橡胶塞子的试管,动作从容地收进了上衣的口袋,敲了敲礼帽过分宽大的帽檐,兀自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
“针头上的麻醉剂的充其量只不过会让你乖乖地在这儿躺上一会儿,”基德的声线一如既往带着慵懒的尾音,仿佛一名在猎场上游刃有余的猎手在漫不经心地陪自己的猎物玩着你追我赶的幼稚游戏,“不会让你睡着的。虽然不能说话了,但是听见我说话还是能做到的啦。”
侦探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僵硬的姿势横在地上,两只唯一能动的蓝眼睛此时正用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此时占据上风的怪盗突然一个啰嗦。
他蹲下来很耐心地解释:
“我说大侦探啊,本来我是真的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谁知道你一上来就带着把手枪?要不是我眼尖看见了手柄给抑制剂的针尖抹了点麻醉剂,现在横在这里的就是我了诶。”
工藤新一的眼睛简直快冒火了。
4.
怪盗基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是刚刚侦探握在手里的那把手枪。现在这只小巧玲珑的枪在霓虹灯五彩流光的映射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他弯腰把这东西捡起来在手中掂了掂——
然后他的扑克脸就裂了。
“玩具枪?!”
工藤新一:“……”
“玩具枪?你就拿这东西来吓唬一个国际通缉犯?你确定你是认真的?虽然我们也对上了那么多回了也能算半个熟人…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
怪盗站在原地,手里仍然捏着那把小巧玲珑甚是可爱的玩具枪,罕见地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他怀疑他和侦探的脑子都因为各自高中惨无人道的期末考试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
首先他就反省了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不太道德。
这种用一个入门级别的魔术钓侦探的行为…像极了拿毛线团钓老虎。
关键是还钓到了。
想到这里,他不自然地瞥了工藤新一一眼,发现对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本来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现在几乎和那个叫服部平次的侦探一样黑了。
诶呀,好像很生气呢。
“……基德。”
怪盗的单片眼镜上映着侦探神态已经有些许松动的脸。他又看了一下被自己扔到一边的那把玩具枪,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什么?”
“你是个Alpha?”
我都能讲话了,看来抹麻醉剂的时候还是没舍得下狠手啊。工藤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
礼帽下面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回复:
“你猜。”
工藤新一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视线却无比清明。他支起脸,弯了弯嘴角:
“警视厅的官方报告显示,怪盗1412的第二性别是Alpha。据说是验证过的。”
基德伸出一根白手套下细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摇了摇:
“名侦探,我劝你还是别轻易相信这些乌龙警官给出的信息。”
工藤新一陷入沉默。
中森银三在谈及怪盗基德的真实性别的时候,确实是十分激动地表示赌上他抓了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家伙一定是个Alpha。
“那这么说,基德,你其实是Beta?”
“你觉得我是个Omega也行。”
“……”
工藤新一看着怪盗说完这句话之后在他对面露出了一个十分基德的微笑并向他很优雅地欠了欠身:
“侦探先生,我觉得今晚我们两个都有点不同程度的问题,所以这场表演可能没办法继续了。”
这倒是。
侦探和怪盗,一个把陪步美他们三个小孩儿的玩具枪愣是端出了92F的气势,另一个不仅莫名其妙地把这个钓了过来还被这位以假乱真的92F给唬住了吓得一把把他给搁倒在地。
不说有问题恐怕整个日本的所有警察都不信。
“不过不管怎样,名侦探,魔术不会因为魔术师的性别而谢幕。”小偷先生在钟楼边缘打了个响指,“下次再见。”
随着一阵蓦然腾起的烟雾,魔术师化作漫天的白鸽消失在了晚风之间。
一张边缘贴着白玫瑰和钻石的扑克牌直直地插进了工藤面前的地面:
“拜拜啦名侦探,下次再见记得好好打招呼。
——怪盗基德”
后面的基德式笑容旁边还有一颗墨迹未干的爱心。
工藤新一:“……”
后来他偷偷留下了这张牌没有交给中森,托灰原哀私下里验了一下上面残存的可疑香气,不过可惜的是,经过化学证明,这上面的确只是普通的玫瑰香而不是信息素。
_School life_
5.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高中生工藤新一,关东的名侦探,在上了几十年的高中之后,终于考上了大学。
与此同时,高中生黑羽快斗,用着怪盗基德的身份,在和侦探玩了几十年的你追我赶小游戏之后,也终于考上了大学。
并且这两个人还考的是同一所。
简直是可喜可贺。
大学开学当天,服部平次在校门口约了工藤新一放好行李之后一起去喝杯咖啡。于是时不时就变小的侦探先生在理好行李又下楼无所事事地翻了少说有三四遍报纸之后,终于在校门口看见了他的伙伴。看见那张气喘吁吁的脸之后他有一瞬间的失语:
啊不得不说,服部,我原来以为人只要黑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黑了,但是显然是我低估你了。
收起这句默默的吐槽,工藤新一正了正色,很有礼貌地对服部平次道:
“好久不见。”
服部平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老朋友在努力憋笑。他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摘下头盔扔到摩托车的后盖里∶
“我知道你在笑什么,工藤。要不是和叶那家伙非要嚷嚷着和我一起去海边处理案件导致了我完全没办法(主要是没脸)当着她的面涂哪怕是一点防晒的东西,你就没有笑我的机会了。”
工藤新一很认真地道歉:
“不好意思。”
服部平次用怨愤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几眼:
“工藤,我觉得你还是小一点比较好。竟然开始这样嘲笑我了,你究竟是和谁学的啊?”
“……”
工藤新一摸了摸下巴。
他有表现得很明显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大概就是和某位无法无天的小偷先生待得久了,不知不觉间被影响了吧。
学校在郊区,周围开的多半是古董店或是书局。路边零零碎碎地散着几家饭店和咖啡馆,工藤新一刚想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就听服部平次哼了一声:
“工藤,来报到之前我就替你试验过了,这里的店没一家好吃的。尤其是大阪烧,完全对不起这个名字。”
“……好吧。”
工藤新一用充满怀疑的目光看了看他:为什么说到这个你还很自豪的样子?
“服部。”
“什么?”
“你迟到的原因,不会是因为试了一家店发现不好吃,又不死心地把所有的店都试过了吧。”
“怎么可能!!”
看见关西的侦探先生手忙脚乱地朝自己满脸通红地解释,工藤新一的嘴角抽了抽。
果然。
不过,服部,想吃你就直说啊……这整得好像我不让你吃一样。
到咖啡馆落了座,有服务生上前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服务,工藤新一看了一眼对面四处张望的服部平次,叹了口气,抬头对服务生道:
“两杯美式咖啡,不用放糖。”
“好的。”
服部平次转头惊道:
“工藤你干嘛帮我点?!我喝不了了!”
工藤新一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我觉得你也不差这一杯。放心吧服部,喝了不会撑死的。”
“喂!”
绊了一会儿嘴,服部平次才正色道: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闹了。今天把你约到这里来其实是为了一件别的事。”
工藤新一了然:
“我就知道。你讲吧。”
服部往前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道:
“这家店的店主夫人是个珠宝鉴定师,最近传闻中那颗价值连城、拥有神奇魔力的宝石就在她手上。我怀疑过几天基德就会过来偷。”
“……服部……你为什么要和我讲基德的事?”
服部平次说话声音向来就响,即使是刻意压低了也起不到丝毫防人的作用。因此“基德”二字一出,效果立竿见影,周围的人立即纷纷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
工藤新一的声音因为他本人被全咖啡馆的人当作了基德过激吹而带上了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谁会对那个小偷感兴趣啊!我只对只对案发现场的尸体感兴趣!尸体懂……”
察觉到他人投来的目光中又染上了几分惊悚,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可恶……似乎只要是提及有关那个大怪盗的事情,他好像都特别容易激动……
“尸体……工藤我真没想到你好这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服部平次嘲笑他的声音差点掀翻了屋顶,工藤新一隐忍了很久没有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两杯咖啡用自己那只反牛顿的鞋子一个螺旋转体踢到他头上。
气得七窍生烟间,他的目光无意间与对面桌前的一双蓝眼睛相接。
他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
因为这双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眼晴,他似乎在自己的某个老熟人脸上见过。
那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鸭舌帽的帽檐拉得很低,只隐隐露出一双熠熠生辉的蓝色眼睛。
侦探的本能让工藤新一觉得这不是个普通的客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那少年向他轻佻地眨了眨左眼,随后起身离去。
他注意到了少年扶在门上的手。
那是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
仅属于魔术师的手。
6.
怪盗基德,啊抱歉,是黑羽快斗,现在在扑克脸下表演着瞬间懵逼。
就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潘多拉在哪里而就他一个人完.全.没.有.听.人.讲.过,他正坐在位子上憧憬着未来三年白天大学生晚上通缉犯的美好生活,眼角就突然瞥见了一抹靓丽的风景——
关东的侦探先生。
黑羽快斗当时就有一句卧槽卡在嗓子眼里呼之欲出。
然后,他趁着侦探看清自己的脸之后向他瞪圆了眼睛时,率先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位同学,你就是关东的名侦探工藤新一吧,久仰大名。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我们似乎长得有点像。”
在暗暗夸了少说有几十遍自己演技高超神乎其神简直是奥斯卡最佳影帝转世之后,他继续保持着脸上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看向工藤新一。
果不其然,侦探的眼睛里写满了怀疑,这个样子也就只差把“你不对劲”这四个字当场挂在脸上了。
他开口还卡壳了一瞬:
“怪…怪盗基德…?”
尽管有一瞬间的慌张,可是黑羽快斗毕竟是黑羽快斗,作为一个在抓自己的警官家里蹭了几十年饭的小偷,他已经能够把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这件事情处理得游刃有余:
“工藤同学,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基德大人的魔术每一场我确实都有好好研究哦。我确实有魔术方面的兴趣,想看的话我可以试着给你表演几场。”
工藤新一:“……”
说实话,他在看见黑羽快斗的一瞬间脑子里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竟然和基德上了同一所学校并且还报了同一门课现在还不得不并排坐到一起因为没有多余的位置了”。
可是面前的这个少年,无论是笑容还是声音,都和那位曾和他交手数次的怪盗有着不可忽视的区别。
怪盗的声线好比是晚风里清扬的手风琴,除去几分故作深沉的意味,剩下的便是绵长低沉的尾音。而若是按照这个标准,那么这个少年的声音便是盛夏里跳脱的竹笛,鲜活而又轻快。
这是个令人不可忽视的存在,但似乎又不像全球通缉犯一样棘手。工藤新一思索片刻迅速冷静下来,抛开一切杂七杂八的想法,向黑羽快斗伸手致歉: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希望你可以原谅。”
黑羽同学笑眯眯地回握:
“没关系。我叫黑羽快斗,请多指教。”
上课的时候,工藤新一罕见地走了神。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坐在自己旁边支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的黑羽快斗,而对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7.
工藤新一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他到宿舍的时候明明还没有人来。
大学的宿舍是双人一间,为了办案方便没人打扰,他厚着脸皮向宿管阿姨死缠烂打了半天要到了一间待在整栋楼最偏僻的角落里的宿舍。
他还记得当时那个阿姨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只要是个正常人——
都不会选这间宿舍。
而此时,“不是个正常人”的黑羽快斗看着门口扶着门框目瞪口呆的侦探,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
“工藤同学,你看上去好像很吃惊。是我长得很吓人吗?”
工藤新一在内心反驳:当然不是!问题是我不知道我竟然有室友我更不知道我室友是你!
心里万头草泥马奔过,暗暗吐槽了一句那位不靠谱的阿姨,他笑了笑,回身关上了门:
“当然不是。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黑羽同学。”
好在他的室友不是那么难沟通:
“住到这里来,你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这个……我喜欢熬夜,担心影响别人。你呢?”
正当工藤新一为他临时找的借口拍案叫绝时,没想到黑羽快斗听到以后立即露出了一个“我都明白”的笑容:
“这么巧工藤同学,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住过来的。哦对了,我还喜欢梦游呢。小时候我经常半夜跑到楼顶上幻想自己会飞。”
然后他看见侦探脸上写满了“你编你编你可劲编我看你还能怎么编”这几排大字。
意识到自己编得有点过火了,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很真挚地接着说:
“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相处愉快的。比如,我不会大晚上打扰你熬夜。”
……不是,还有打扰别人熬夜这种说法吗?
介于工藤新一一看到黑羽快斗的脸就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怪盗基德的毛病,他努力说服自己没有足够的证据眼前这个人就不是基德,也很真挚地说:
“感谢你的理解。”
…………
这是正常的室友对话走向…?
好像哪里不太对。
工藤新一这么觉得,黑羽快斗也这么觉得。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似乎每一次在案发现场对峙的时候,自己和对方的对话好像就是这种发展——
“今晚的表演已经结束了,不如暂且放我一马?”
“不行。”
“喂喂喂,名侦探,没有人和你一样铁石心肠的吧。再这样当心找不到女朋友哦。”
“关你什么事!”
然后,侦探看见怪盗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颗略带稚气的虎牙,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了漫天飞舞的白鸽之间。
晚风送来白色披风上淡淡的香气,像是玫瑰干花的气味,清冷且静谧。
而现在,他看见他的室友对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略微有些戏谑意味的笑容,懒懒散散地道:
“时间不早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熄灯吧。”
他伸手关灯,一阵来自窗外的风蓦地灌入室内,工藤新一的鼻尖嗅到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香气——
辛辣的东方玫瑰。
8.
现在是东京时间上午八点四十三分零五秒。
教室里的空气很新鲜。
白马探合上了表盖。
教授讲完课收拾完东西就走了,他看了看身边盯着自己的手表看了半天的圆脸女生,沉默片刻,起身出门。
服部平次是他的室友,见他出门也跟了上去,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正当两个人准备一同去图书馆取书时,正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不好意思,是不知道到底有几目相对的情况下,四个人互相打量着。
服部平次目瞪口呆:
“两个工藤?”
白马探则直接对着工藤新一身边朝窗外若无其事乱瞟的黑羽快斗毫不客气地问道:
“怪盗基德?”
哪知黑羽快斗比上高中时的反应还要夸张:
“你在说谁?基德大人?诶白马同学你和我一个高中的又不是不知道我特别崇拜基德大人他的每场魔术我都好好研究过的你现在莫名其妙指着我说他的名字我很吃惊的耶我的偶像怎么可能只有我这个水平!”
白马探被他夸张的演技惊得一时间哑口无言:
“……”
服部平次:
“……这个人用工藤的脸这样说话好奇怪啊。”
工藤新一:
“……”
黑羽快斗本人:
“……”
好像太夸张了呢。失策失策。
好在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太久,服部平次率先开口转移话题:
“工藤,你们也是去图书馆的?”
工藤新一瞟了一眼身边抱着书坚持不懈地和白马探打哈哈的黑羽快斗:
“嗯,是啊。这家伙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在听我讲了几本侦探小说之后突然就起了浓厚的兴趣说要来图书馆借来看,我怕他找不到,就陪他来了。”
“比起这个……”服部平次也瞄了一眼黑羽快斗,凑在工藤新一耳边神秘兮兮地问他,“工藤,他怎么和你这么像?要不是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我差点以为这是你兄弟呢。”
工藤新一很嫌弃地撇撇嘴:
“谁知道。这是除了……”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住了嘴,服部平次见他这个样子便越发好奇,追问道:
“除了?”
工藤新一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
“没什么。只不过除了黑羽同学,其实还有一个人长得和我很像……”
“你的脸这么大众化?”
“服部,不说话人是不会没有大阪烧吃的。”
“你好过分啊工藤。”
“彼此彼此。”
“……”
服部平次愤愤地对白马探道:
“白马,我们走吧。让这两个人研究他们的侦探小说去。”
白马探瞅了笑得正灿烂的黑羽快斗:
“……好。后会有期。”
等到这两个人都走了,工藤新一才重新把目光转向黑羽快斗那张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已经不止一个人对着你喊怪盗基德了吧,黑羽同学。不打算解释一下?”
9.
被侦探点名“黑羽同学”迅速咧嘴露出微笑:
“不瞒你说工藤同学,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啊。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见到我就喊基德吧。”
“……”
试探不成被反将一军,工藤新一的脸色看上去简直堪比灰原哀看见他又乱用解药:
“其实没什么,我和白马同学都见过基德本人,我说出这句话主要是你和他长得……还挺像。”
黑羽快斗笑得越发灿烂:
“是吗?那可真是不错啊。我是基德大人的忠实粉丝。”
“…………黑羽同学,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寝室了。书帮你带回去。”
工藤新一说完,夺过他手上的书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电梯,留黑羽快斗一个人顶着全馆人诧异的目光站在原地。
然后他们看着面前这个小帅哥对着自己抛了个wink,也转身搭了另一部电梯。
整个电梯里只有黑羽一个人,透过落地的玻璃门,他凝视着镜面上的那双蓝眼睛。
透过这双眼睛,他仿佛窥见了今夜的另一个自己:
在月光下驰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
黑羽快斗的目光随即落到了楼下刚刚从门里出来的侦探身上,电梯徐徐下降,在“叮”的提示音中,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奔向阳光。
“那么,今晚见了。名侦探先生。”
_The second show_
10.
服部平次猜得没错,刚刚开学不过三周,怪盗基德果真给咖啡馆的馆长发了预告函:
内容一如既往地充满着一股b格提到爆表的气息。
工藤新一表情复杂地把目暮警官发来的图片看了又看,按了手机息屏,捏了捏眉心:
基德为什么最近那么喜欢莫名其妙地cue他……
不仅信中说“若是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先生能够前来,我将不甚荣幸”这种话,还在结尾特地署名“平成时代的亚瑟.罗宾:怪盗基德”,这简直是好比灰原哀使用宫野志保的语气在琴酒面前大喊三声“我是雪莉快来抓我”,目的性强得让人无言以对。
大概是怕他不来就不好玩了吧。
若是换别的时候,他遭到这种程度的挑衅,绝对会立即拍案而起立誓今晚一定要抓住这个可恶的小偷,可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对着宿舍的镜子掐了掐这张大小暂时算是正常的脸,惆怅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偏偏是今晚……搞没搞错啊。
他的室友自从图书馆分别后就不知去向,不过明天正好放假,出去玩到夜半三更再翻墙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住同一个寝室的这三个星期里,有好几天他难得正常睡觉后半夜被怪声吵醒、趴在窗边一看发现是他亲爱的室友翻墙摔到了窗外的地上正在冲他呲牙咧嘴。
翻墙的动作倒是很娴熟,每一次还别出心裁地挑了不同的姿势从墙上摔下去,生怕他误以为自己身手还不错。
摔得这么实诚,真是辛苦了呢黑羽同学。
言归正传。
既然收到了这种意图不明的预告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工藤新一最终决定还是去看看。
大不了……
就让那个小偷大吃一惊吧。
11.
基德预告的时间在晚上八点,轻车熟路地摸去了咖啡馆,现场已经是一片混乱。记者的快门晃得他眼睛发疼,工藤新一和以往一样与中森警官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警部,今天的警力部署如何?”
中森银三怒道:
“怎么又是你!今天可是有二十辆警车七架直升机围着的——”
“原来如此。看来今天人手很足嘛,警部。”
中森迅速闭嘴,看着那张笑得十分欠揍的脸气得脸都绿了。
工藤新一无视了他,径直向门内走去,中森在他背后咆哮:
“臭小子给我回来!基德预告的时间要到…………”
身后店主夫人的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全场的警察立即朝门内扑去,工藤新一早他们一步撞开了门,却发现那位妆容精致的女士此刻瘫倒在地,脖子上的项链不翼而飞。
他回头看一眼中森闪烁着火光的脸,打了个寒噤,搓搓手背,在女士颈间探了探,起身对一屋子的警察道:
“她没事,只是被电晕了,过会儿救护车就来。基德应该还没跑远,诸位还是先去抓他吧。”
说罢,他看见眼边闪过一道白光,接着中森警官领着一众警察像恶虎扑食一般撵了上去:
“臭——基——德——!!”
工藤新一:“……”
中森警部,您这样对待基德也不是一两天了吧,但是。
您看您抓住了吗。
他慢悠悠地绕到楼梯口,支着下巴看着那件白斗篷在空中“砰”一声变作漫天飞舞的玫瑰花瓣,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又慢悠悠地走下了楼,把手放在了刚刚出来的那间房的门把手上:
“吱呀。”
金属的把手与木质门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工藤新一看着房间中央躺得和他离开前姿势一模一样的店主夫人,眉尖抽了抽:
“喂,我说…警察都走了,戏该收一收了吧。”
那双紧闭的眼睛睫毛颤了颤,随即迅速睁开。怪盗懒洋洋地直起身子,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用回了自己的本音饶有兴致地问他:
“怎么发现的?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呢。”
“……”
工藤新一哑口无言。他正要说话,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中森捶门的响声伴随着一声大喊传了过来:
“喂!侦探小子!那位女士醒了吗?我们找她录个口供!”
基德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了起来。
工藤新一回头看一眼刚刚还躺在地上现在扒在窗户边随时准备逃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请求意味的怪盗先生,眉尖又是一抽。
他当江户川柯南时的演技在这位完全不要脸的小偷面前根本没有生存余地。
于是,他咧嘴冲基德不怀好意地一笑,大声答道:
“她醒了,精神还不错。您进来带我们去警局吧。”
12.
怪盗现在特别想对准侦探的头来一发电击枪。
拜工藤新一所赐,他的真实身份没有被揭穿;同样,也是拜这位侦探先生所赐,他,怪盗基德本人,坐着中森警部亲自驾驶的警车——
华丽地进了警局。
审讯室问他的全是一些回复编起来特别费劲的问题,眼见着就要穿帮,他咬咬牙,立即闭上双眼往后一倒装作劳累过度昏迷不醒,在被抬进警局的医疗室里躺了三个小时之后,他如愿以偿地揉着硌得酸痛的脖子一瘸一拐地迈出了警局的大门。
不知道是不是小偷当习惯了有些心虚,他总觉得身后警局的大门闪烁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辉,闪得他再也不想进去了。
此时已是午夜,路旁几乎没几个人,正当他准备随便找个天台把身上碍事的伪装去掉时,头顶冷不丁响起一声不太友好的问候:
“基德。”
身上的礼裙短到几乎大半条腿都在冷风里吹,基德暗自吐槽了一句这位女士糟糕的衣品,双手环着同样没有衣服覆盖的肩膀,抬头道:
“晚上好。”
工藤新一站在警局附近公园的一处桥上走廊顶上,竖起手指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长廊上睡得正香的几位老太太:
“上来说话。”
“…………”
“不是啊名侦探我能理解你站在大街上和国际通缉犯聊天怕穿帮的心情,但是这里小巷子那么多,随便找一条都比坐在屋顶上好吧。我很冷耶。”
“冷了我衣服可以借你啊,上来就是了。”
“…………你是把治疗精神疾病的药当治感冒的药给吃了吗?”
吐槽了几句工藤新一清奇的脑回路之后,基德叹了口气,支着树轻巧地几个跳跃,稳稳地落到了他旁边。
屋顶这个地方,安静是真的安静。
抬头就是黑漆漆的天,回头就是波光粼粼的水,当真是无人打扰、宁静如画。
可是……
冷也是真的冷。
他忍不住偏过头打了个喷嚏,回头就看侦探反手丢来了一件黑色的运动服外套:
“穿我的。”
“…………”
这场面简直是说不出来的诡异,甩掉脑海里无数幅“欧巴我好冷人家能不能穿你的衣服”此类的场景,基德毫不客气地披上了工藤带新一着淡淡的奶茶香气的外套:
“不是我说啊名侦探,你一个Alpha,味道闻起来怎么比Omega还甜?”
“…………”
工藤新一的表情看上去简直像想要当场再把那件外套给扒下来。他红着脸道:
“当然是意外!我本来的信息素还是好好的,自从变成柯南之后再变回来就会带上一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奶味,因为这件事小兰已经笑了我好多回了!”
“她也是个Alpha吧?”
“是倒是……不过,”工藤新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基德朝他不怀好意地露出了一颗虎牙,“我只是觉得,名侦探你这个状态和她出去,很像邻家Alpha大姐姐带着Omega弟弟上街、生怕弟弟被人抢了的样子。”
“我比她大!”
“那就是妹妹害怕哥哥被人抢了呗,一样嘛。”
“……”
工藤新一七窍生烟。
要不是他今晚有别的打算他怎么可能和基德在这里闲聊这些让人如此不愉快的东西!
好在他的罪犯朋友也不是个傻子,在闲扯了这几句之后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你喊我上来究竟要干什么?”
“问你个事。”
“哦?”
“嗯?”
“……”
那双不知何时摘掉了隐形眼镜、此时露出了本色的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无语凝噎:
“没事。你接着问。”
工藤新一清了清嗓子:
“基德,你今年多大了?”
基德:
“……你真的没问题吗?”
为了防止侦探真的得了什么危及智商的不治之症,他甚至很关切地想去摸摸对方的额头看看究竟有没有发烧。
工藤新一没好气地拍开怪盗伸过来的爪子:
“我很清醒。你今年究竟多大了?”
“问这个干什么?你怀疑我是你校友?”
“……差不多吧。”
工藤新一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何止是校友我还怀疑你是我室友呢。
魔术师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盘腿坐在房梁上,由于这个地方实在是不适合换衣服,再加上他也没办法换上自己的衣服和工藤新一见面,他只能顶着一张无辜女性的脸,很正经地回答他的侦探朋友: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我……”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白烟给打断了。四下环顾一遭,发现白烟的来源之后,小偷先生的声音惊得甚至有些结巴:
“……喂名侦探,你好像在冒、冒烟。”
工藤新一看了看窜着白烟的肩膀:
“嗯……好像是。”
基德挑起半边的眉毛:
“什么叫好像是?”
工藤新一顾不上回答他。在暗中感谢了灰原的解药让自己变大的时效增长了这么久、缩回去还不用那么痛苦之后,他迅速从背包掏出一件长风衣,动作敏捷地往身上一裹。
在怪盗诧异的目光中,白烟散去,风衣底下的俨然是那个用麻醉针扎了岳父几十年、十八岁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
江户川柯南。
小侦探推了推他刚刚戴上的眼镜,咧嘴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么就麻烦你送我回学校了。多谢。”
13.
对于在自己面前刚刚上演的大型反人类艺术表演,月光下的魔术师只能暗道一声高。
他伸手扯了一下工藤新一身上过长的袖管:
“这就是让你变小的那种药的效果?简直不科学。”
工藤卷起被他扯着的袖子:
“是啊。到现在灰原都没彻底研制出解药来,我吃的还是她改进过的那一版。”
不谙世事的小偷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
“改进过的?”
工藤新一卷完了袖管就开始卷裤腿:
“之前她发明的药药效不稳定,还容易半途失效(哀:当然是你自己太激动的问题),现在这种能保证一周七天的效果,还不容易产生抗体……也就是说可以频繁使用。今天这种现象就是药效到了。”
“原来如此。”
国际通缉犯不愧是国际通缉犯,在见到如此奇特的场景之后只是愣了几秒,随后云淡风轻地接道:
“你现在在哪里上大学?”
“嗯……你找得到吗?”
“…………”
基德很想把这小子从瓦片上踢下去。他没好气道:
“你是变小了连带脑子也不好使了?不是你让我带你回去的吗?”
工藤新一思索了一下,这话好像确实是自己说的,于是便低声报了个地址。
他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基德的白眼:
“整个日本我都熟悉好不好。你竟然会担心我找不到这个地方……恕我直言,你真的不是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
工藤新一赔笑:
“不好意思。”
谁让他今晚还有个稍微大胆一点的小计划呢……
怪盗吐槽完之后就准备过来拎他,工藤新一迅速向后一缩:
“你不换衣服了?”
“……”
基德:我能说我本来是想穿着正常衣服回学校哪知被你截胡了怕被认出来、穿着礼服怕被抓所以现在只能穿着女装带你飞的同时再换衣服吗。
这可真是怪盗遇侦探,因为长得一样所以有苦难言。
工藤新一默默地数着秒,看着那双红色高跟鞋逐渐向自己靠近。
还剩三步。
两步。
一步。
“啪。”
在怪盗弯腰的同时,小侦探俯身从瓦片上跳了下去。
14.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接着“砰”一声响,基德的喊声和白斗篷在黑夜中展开的声音一并响起:
“喂名侦探!你没事吧!好好的玩什么跳桥?!”
“脚滑了嘛!”
工藤新一感觉被谁提住了衣领,接着向上一抛稳稳地被单手抱在了怀里。借着混乱和现在缩小的体型,他揪住基德的衣领迅速闻了一下。
果不其然,是与之前如出一辙的、淡淡的玫瑰花香。
这与他的室友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嘛。
他不知为何就略显惆怅地叹了口气。
怪盗此时为了防止警察追来已经靠着引擎钻入了云端,他稳住身形,把刚刚顺手带上的侦探的背包塞到对方手上,长吁了一口气,接着怒道:
“名侦探你搞什么啊喂!接不住你就玩完了!我真的是不明白你们这群搞推理的脑回路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工藤新一:
“……呵呵。”
虽然这件事是建立在他想知道基德身上的味道但又害怕做太出格的举动会被毛利兰分尸、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用跳桥的方式引基德过来然后再趁乱闻清楚的基础上,但是,一位到处乱偷偷了又扔、玩警察活像耍猴的国际通缉犯,怎么想都没脸来说他吧!
好在这位通缉犯也很有自知之明,训完这一句就不再说话,开始专心致志地充当人型飞行器。
然而这个么得感情的飞行器遭到了无情的搔扰:
“基德,你接着回答刚才的问题啊。你多大了?”
“…………”
基德提着他转了个弯,躲过飞来的鸟群,低头无奈地瞪他一眼:
“我想我可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你刚刚明明准备说了的。”
“我现在反悔了不行?”
“不行。”
“……名侦探,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很想把你扔下去。”
“但是你不敢。”
基德闻言手上立即一松,作势要把工藤新一从天上丢下去,工藤新一转手拽住了他的衬衫衣领,拉拉扯扯间,底下忽然传来一声枪响。
一道白光擦着滑翔翼冲入云霄,工藤新一立即警觉起来:
“谁在开枪?”
基德瞥地上一眼:
“大概是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国警察吧。对了,帮我看看有没有一个黄头发的。”
小侦探按了两下眼镜:
“黄头发、中等身材,身高一米八几?”
“嗯,就是他最喜欢用枪。其实也挺奇怪的,我也没偷东西偷到他家里去,要是想真偷,他就是拿手榴弹也扔不到我啊。干嘛天天拿手枪扫我这个乖巧可爱的日本青年?”
好一个乖巧可爱。
工藤新一在躲子弹的同时再次被他的无耻深深震惊了:
“…………”
那警察开了几枪发现打不中之后就收了手,魔术师又飞行了一小段距离,随后选了学校外一条偏僻的人行道拎着工藤新一的衣领子落地。
他用半月眼瞅着还在辛辛苦苦卷裤腿的侦探:
“我建议你下次带点衣服换上。”
工藤新一也用半月眼瞅他:
“你觉得我能换?”
基德:
“……”
看来今晚他和他的侦探朋友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无法穿正常衣服的困惑。
思索片刻,他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需要我带你进学校吗?”
工藤新一捏着下巴道:
“……好像要。不过我可以自己想办法进去,就是会麻烦一点。”
“还是算了吧。”怪盗一拍额头,“我再带你一次。”
“其实我可以…”
“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当然不懂。帮人带小孩这种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得做全。只做一半很危险的好不好。”
如果这位祖宗出了什么问题,他真的很担心下次再偷铃木财团的东西时自己会被那位小兰姐姐五马分尸。
工藤新一趴在基德肩上四处看了看,向他比了个“可以”的手势,滑翔翼随即展开。
怪盗拎着他找到了他所住宿舍楼的天台,再三确认过之后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落地。工藤新一眯着眼睛看了看白色礼服的魔术师:
“你不走吗?这会儿天还没亮。”
“我就在这儿歇一会儿,马上走。这所学校里说不定还有我的崇拜者,被发现可就不妙了。”
“……”
侦探对他那丝微妙的感激之情瞬间被满目的无语凝噎所覆盖。
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他们追捧的基德sama本质上其实是个极其自恋的中二少年,那估计下一次偷东西的时候飞向他的就不是花了。
他注意到怪盗脸上似乎为了救他留下了一些擦伤:
“基德,你的脸。”
“嗯?”
“要不要创口贴?”
“这点小伤,不用啦。不过还是谢谢你。”
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基德抬头看了看天边上那抹微光:
“我该走了。那么名侦探,后会有期。”
侦探看着魔术师在破晓的晨光下起身。
“对了,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在跳下天台之前,他看见怪盗迎着晨光回身,歪头向他露出了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
“我的真实年龄和你差不多。不过嘛,很遗憾,我们上的学校似乎并不是同一所。”
“你等等!”
工藤新一还想再说点什么,面前忽地腾起了一阵白雾。他被呛得一阵咳嗽,等到直起腰时,只能远远地看见一道迎着晨风远去的白影。
他一个人在天台上停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侦探算了算时间,悄悄溜进卫生间里准备服用解药,手中的动作忽然一顿。
他看见他亲爱的室友正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似乎是在往脸上贴些什么。
小侦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由于角度问题,他只能看见室友细长的脚踝。
最终,工藤新一收拾好表情,从角落里探出了头: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15.
被冷不丁叫到的黑羽快斗迅速回头,蹙眉看着脚边上这个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孩儿:
“小朋友,你是?”
问完这句话他就在心里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听听这语调,瞧瞧这眼神,简直天真得让人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不得不说,名侦探你装小孩的技术真是炉火纯青。
再三确认过脸颊处覆盖在伤口上的人造皮肤已经妥贴,他干脆直接将手臂撑在了门框上。
“告诉我嘛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黑羽快斗搓了搓身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小弟弟,大人的事小朋友还是少了解一点比较好喔。”
工藤新一死缠烂打:
“你告诉我嘛!”
可恶啊名侦探你怎么变小孩之后这么烦!
他当然不可能说出事实,于是随口编了个理由:
“我母亲是调香师,所以我们一家人都有喷香水的习惯。刚刚我只是在往身上喷香水啦。”
“呐,香水可以给我看看吗?”
黑羽快斗随手扔了一支给他。
然后,他看见名侦探闻到香水瓶子上的味道之后,脸上的表情开始微妙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一摸:
坏了。
他给工藤新一的是自己寻常上课掩盖气味用的香水,但是由于收拾得匆忙,喷在礼服上的那种虽然也扔进了口袋里,但其实并没有盖牢:
此时落在小侦探手里的那瓶香水,混杂着两种不同的玫瑰香型。
如果不及时用别的什么掩盖过去的话,那只小小的玻璃瓶随时可以成为坐实他就是基德的铁证。
工藤新一又惊又疑,还待再闻,鼻腔里却倏地涌入了另一股截然不同的香气。尚未分化的小孩子自然是闻不出什么信息素的,只不过他由年轻气盛的Alpha缩小为幼童,即使壳子再小,骨子里也还是Alpha——
虽然分不出这是Α还是Ω的信息素,但是至少还是能区分出信息素和普通香水的不同之处。
他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将天真无邪的目光投向他的室友:
“哥哥,我七岁啦,其实是可以闻到一点儿信息素的。你是Alpha还是Omega呀?信息素好像飘出来了噢。”
黑羽快斗的手还在口袋里捏着装人造信息素的试管,被这句话一下子击得眉尖抽搐。
他很认真地蹲下来敲了敲小侦探的脑袋:
“小朋友,哥哥是一个家境贫寒无依无靠的Omega。”
于是他如愿以偿地看见名侦探小朋友本来势在必得的表情瞬间变得瞬息万变:
“诶?”
黑羽快斗努力憋住跪地打滚笑到窒息的冲动。由于经常出入不同的场合扮演不同的人,他完全能够将谎话说到以假乱真- --
于是,趁侦探没有反应过来,他迅速抓住机会,绘声绘色地编了一段无比辛酸的生活经历,能怎么惨就怎么惨,几乎快把世间所有的悲哀融为一-体,说到动情之处甚至还假惺惺地抹了一把眼泪。
工藤新一的表情简直像是看见京极真当场徒手拆大楼。
帝丹高中的宿舍是AO分寝,Beta随便搭,因此在分化之前他的室友都是一群 张牙舞爪的Alpha。 大学发展理念比较轻松,因此Alpha和Omega是否可以住一个寝室主要还是看个人意愿:
照理说,登记住宿的时候是要登记第二性别的。所以,如果他的室友真的是Omega,照正常人的逻辑,在看见他登记的第二性别为Alpha时不应该选择别的寝室吗……
侦探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边二人兜兜转转得起劲,门外忽然间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一声洪亮的咆哮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究竟是谁把拖把扔在门口啊?!”
工藤新一:
“……”
黑羽快斗:
“……”
工藤新一暗翻白眼:
听听这正宗的关西腔一定是服部。
黑羽快斗直接问了出声:
“服部?”
接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巨响,似乎是有人在挪动无果之后无比草率地把门口的杂物反手抡了出去。服部平次一脚踢开一只乱滚的水桶,抬腿迈进了门:
“黑羽同学?哦原来还有工……咳,柯南,柯南。刚刚有人在门口打架,我就顺便把他们打翻的东西扔了……等等……”
他的目光落到工藤新一脸上,愣了一下,才忽然反应过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你怎么在这里?”
黑羽快斗掐准时机加入谈话:
“服部,你认识他?这小朋友也不知道怎么进的学校,他刚刚还缠着我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来着……不是我说,这问题也太多了。你认识的话就带走吧,我不会带小孩儿。”
工藤新一气得差点跳起来抓他的脸:
“喂!”
服部平次眼疾手快地拎起他的衣领,一把捂住他的嘴,哈哈带过:
“认识认识,亲戚家的,他父母出差,所以拜托我带来看几天。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黑羽同学,我这就带走,这就带走。”
在黑羽快斗意味深长的注视中,服部平次拽着工藤新一的衣领把他提了出去,等把人扯到了角落里,他才劈头盖脸一通质问:
“你怎么回事啊工藤?!”
工藤新一披着一身过长的衣服吞了一颗解药:
“如你所见,变小了。”
“那黑羽同学——他和你——你们两个对峙又是怎么回事?!”
侦探一边冒烟一边气定神闲地回答:
“你说黑羽?我怀疑他是我的一个老熟人。”
16.
此后很多天,工藤新一都未能从黑羽快斗身上搜出更多证实他就是怪盗基德的线索。
就仿佛面对着一场十分棘手的案件。
黑羽快斗本人倒是神经大条丝毫不慌,该跳就跳该跑就跑,该笑就笑该咋咋地,唯一的变化就是有一天工藤新一实在是太反常就补上一句“工藤同学是不是最近心神不宁”。
又是一个看似毫无波澜的夜晚,工藤新一默默地从床上翻了个身,看向对面睡得四仰八叉的室友。
不得不说,睡姿倒是和那家伙在新加坡那几天的一模一样。
对于黑羽快斗的调查一直止步不前,他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于是翻身趴到窗边深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电光一闪。
几乎是在瞬间的反应,他俯身凑到了黑羽快斗身旁,轻轻嗅了嗅:
虽然动作有些失礼甚至是说不出的诡异,但是不出所料,他闻到了一股淡雅的玫瑰花香。
这是介于过于清冷的白玫瑰和辛辣热情的东方玫瑰之间的一种温和的气息,也只有这种温润的花香,才能作为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信息素的味道。
怪不得之前在新加坡他睡醒后会闻到这种和玫瑰香水有着微妙差别的香气,之前他还以为是基德为了掩饰身份睡觉都不忘喷香水,为此没少嘲笑对方,现在回想起来,基德叼着牙刷很认真地解释的那句“这不是香水哦”还真不是假话。
工藤新一默默地瞅一眼他把被子踹得不成形状的室友,心中万分无语。
怪盗本身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睡觉还睡得四仰八叉,也不知道他之前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把这样一个奇葩当成了棘手的问题如临大敌般地对付……
比起对手或是宿敌,工藤新一单方面觉得,他和基德更像是万千秘密之下悄然诞生的一对针锋相对的朋友。
那种不需要知根知底,但在关键时刻能救对方一命的朋友。
_The third show_
17.
基德的预告函发到了学校。
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和白马探对此都不感到意外,学校的博物馆一向是陈列各类珠宝古董的展台,本周的那颗猫眼石无疑是一个明晃晃的怪盗诱捕器,在这种巨大的诱惑之下,白色的鸽子一定会在黑夜如约取走他的猎物。
楼底下的警车闪着红光,光带远远地排到了校外,和记者们的摄像灯染成了一片海。
工藤新一坐在天台上看书。
不出片刻,头顶传来衣料被狂风鼓动的声音,一双白色皮鞋轻轻落在他跟前:
“晚上好,名侦探先生。”
18.
工藤新一迅速起身,直视着这位与自己同等高度的魔术师,微笑着轻轻鼓了两下掌:
“魔术表演不错,不过宝石又不是你想要的吧?”
基德打了一个响指:
“恭喜你,猜对了。很遗憾,我仍然没有找到我一直在找的那一颗,严格来说表演其实失败了…不过如果能得到名侦探先生的夸奖,我也可以姑且当做它成功了。”
工藤新一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究竟在找什么?”
单片镜下的那双眼睛眯了起来:
“秘密。问这个做什么?”
“告诉我你在找什么,也许我就可以帮你。我可是名侦探啊。”
“……噗。”
工藤新一怒道:
“笑什么!”
怪盗好一会儿才收住了表情,不过仍然直不起腰。辛苦地憋了好一会儿笑,觉得讲话没有问题了,他才正色道:
“没什么…就是你刚刚说那句我可是名侦探啊的时候,特别像还不到人膝盖高的小男孩大声叫着我可是超级英雄。”
“你…”
“名侦探。”
之前还在闹腾,这一瞬间基德的声音突然就变得万分严肃,工藤新一不由得收起了笑容:
“嗯?”
“你是不是还想着把我抓进监 狱?”
追捕基德的直升机从远方投来澄黄的灯光,工藤新一抬手遮了遮,弯起了嘴角。
“怎么可能呢,黑羽同学。我们可是朋友啊。”
_Friends?Friends!_
19.
怪盗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得滚圆。他后退几步,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名、名侦探,你怎么……”
“这个。”
工藤新一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支香水的瓶子。
一支是怪盗的,一支是他的室友的。
并且这两个小瓶子都是在他们寝楼的垃圾桶旁捡的。
基德低低地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
直升机的光越来越刺眼,他犹豫着想要跳下去,却忽然间想起侦探那句“我们可是朋友啊”,脚下一顿,竟一时不知做什么好。
第一架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工藤新一就着刺目的光,伸手一把将愣在原地的黑羽快斗拽了过来:
“快把礼服换了啊傻子!”
20.
“没了?”
“嗯,没了。”
“…快斗呢?”
“我也没看见哦。”
直升机上下来了十几名警员,其中为首的便是中森银三。他们赶到时基德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剩下一件孤零零的白色外套,在问了工藤新一几句话、确认他和身旁他的室友都没有见过基德之后愤愤离去。
等到人吵吵闹闹地散了,工藤新一才偏过头看向黑羽快斗。
“黑羽——”
“名侦——”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一阵沉默过后,工藤新一才道:
“你今晚的魔术,是不是用了我们之前和服部他们一起看的歌剧元素?”
这是他们第一次直接以侦探和怪盗的身份进行正常对话,黑羽快斗的目光闪了闪,随后笑道:
“看出来了?不愧是名侦探。”
“仅仅只是名侦探这三个字啊?”
“诶?”
“我说…”工藤新一的声音远远地飘来,“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吧?”
黑羽快斗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那我要叫你什么?工藤?不不不不太生疏了;新一更不行,你女朋友叫可不能乱叫;要不就……”
晚风送来怪盗身上清冷的玫瑰香气和少年清朗的笑声。
此时怪盗单方面觉得,他是侦探先生的朋友。
一位独一无二的,罪犯朋友。

国庆七天假挖的惊天巨坑总算是给填上了,虽然还有好多坑【
学校每天都考试,快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