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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

原作者：SERB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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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螺旋（一）

第三新东京市市立中学的 2 年 a 班的教室里下课的铃声再次响起，为学生们带来又一次的午间休息时光。在铃声与窗外持续不断的蝉鸣中，先生放下了手中的三角板，嘴中还念叨着关于第二次冲击时他的所历所闻，讲真，这是他第无数次对着他的学生讲述这些古板而无趣的话题，真是不知道他自己是如何忍受住反复重复同样的话题而产生的煎熬和无聊的。

“起立！”脸上有着可爱的小雀斑的女班长从她在教室靠前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教室的后方大喊道。

“老师再见——”

教室中相较于几个月前本就已经稀少的学生只浑浑噩噩的站起来了一半，仓促的向着老师鞠了个躬，随后迅速的和他们没有站起来的同伴一样进入了午休的懒散状态。重视纪律性的班长看着这一幕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进一步治理。

最近班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转走和搬走的同学越来越多。无数的少年少女从这间教室消失，就连明日香也不例外（虽然由于工作性质她不大可能转走），自从上周日开始她就联系不上她了，而果不其然的她从周一开始就没来过学校，她就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了。光有了很不好的感觉，她曾试着给明日香的男友——也就是碇真嗣打电话，但碇同学和明日香一样不接电话，不来学校，断绝了一切消息来源，就连他身边的两个活宝都不知道他的行踪，就像他就不存在在地球上一样。于是她又试着给葛城家里打电话，结果依旧是一天都没有人接。当星期一她看到包括绫波丽在内的他们班里的三个EVA驾驶员都没有来的时候，她内心一紧，感觉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已经发生。而当天中午东治被一群自称是NERV二课特工的黑衣男人带走后，这种感觉愈演愈烈。

不过好在东治被带离后他还是有机会和她联系的，只是NERV的特工们没有强行收走他的手机，他依旧可以和她进行视频电话，这让她大脑里紧绷的那根弦稍稍的松了松。但东治也只是说自己是被作为第四适格者而保护起来的，更多的事情他虽然也问了，但保护他的特工不是在含糊其辞就是直接用沉默拒绝他的疑问，他说她很抱歉他只能做到这么多。

“洞木？”讲台上的老师已然收拾好了他的行李，将一大堆讲义和文件从他的单肩背包里掏出来，放在讲台上。“你和惣流同学关系很好吧？”

“是的，老师。抱歉我走神了。您是要……”她回过神来，看着她面前的教师。后者将桌上的那一大堆文件递给了她。

“这些东西是接下来的讲义，教授国语的三木老师从昨天开始就辞职了，接下来的国语课需要你们自学。惣流同学和碇同学好久没来了，可能要麻烦你给他们送一趟这些讲义。唔，还有铃原同学的，我知道你和他很熟悉，也要麻烦你跑一趟。”年迈的老师叹了口气。“全班除了碇同学以外谁都不知道绫波同学住在什么地方，她的讲义该怎么给她啊……”

将如此多的文件交予瘦弱的女班长后，老教师便提起他的单肩背包走出了教室。洞木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大堆文件，不知如何是好，她大概猜测到或许有什么事情正在NERV发生，而真嗣和明日香眼下或许正在NERV进行他们对人类至关重要的工作，以至于他们不能向NERV以外的地方传递信息。毕竟真嗣的另一个朋友剑介和她讨论过这些事情，他说某个她记不起来名字的战争发生时，发动战争一国的军队收走了他们士兵的手机，导致战场上的士兵只能退回到九十年代，使用手台和电台进行沟通，这样就避免了泄密的可能，他敢打赌或许他们现在就遇上了这种行动。因此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们两个保存好这些讲义和文件，然后默默的祈祷着他们的安全。

她看向窗外，绿色的树叶反射着些许正午的光芒，蝉鸣如第三新东京市的每个正午一样照常的喧嚣着。她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双手合十，闭紧双眼，颔首，安静而虔诚的向着世界的主宰者，一切的主祷告。

“无所不能的神啊，请您聆听我的祈祷，请您保佑明日香和碇同学，一定要让他们两个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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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还是黑暗。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看来死了也只有孤独和无聊吧？

对了，明日香！明日香你在哪？我来找你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你打我吧，尽情的欺辱我吧！这是我应得的。

世界似乎变亮了？好白？这才是正常情况？就像……是个医院里的天花板？而且脖子……好疼……

耳畔再度传来了令人不悦的由心电监护仪发出的规律滴滴声。他意识到自己看见的绝非所谓的天堂或是地狱。

他依旧在人间，像是个打不烂锤不死的臭虫一样牢牢的固定在了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连死都做不到…… 我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再度试图有所动作，渴望像是上一次一样尽快的自我了断。然而，且不说他目前虚弱的身体已然不允许他这样大的动作，他突然发现一股巨大的阻力从四肢传开。他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四肢，四条高强度高分子纤维材料制成的约束带被牢牢的系在了他四肢的末端，他的手腕脚腕处，就像是为了防止某个狂躁型精神疾病患者发疯一样让他呈一个大字型与这张床连为一体，成为了这无人的病房中最大的展览艺术品。

他试图挣脱，但除了引发起床的嘎吱作响外别无收获，绳套依旧在那里拴着他， 纹丝不动。在折腾了大约五分钟后，他终于脱力，不再行动，也意识到了这约束物的坚不可摧。他看向他右边的那个钢制支架，上面依旧吊着一瓶橙红色的LCL，但是瓶子的材质已经被换成了 PVC 塑料，显然也是为了防止他再一次实施自杀行动而采取的措施，就连他床头印着 NERV 无花果叶的水杯也被置换成了纸杯子，看来他们想的真是周全，就像是迎战完第十三使徒后对他和明日香所做的一样考虑的过分谨慎——那一次他们两个被拷上了三层手铐外加两层脚镣，在碇司令的面前被数杆枪指着听从他们的命运，他当时想，他们是不是把他和明日香当成了罗伯特·布鲁斯·班纳博士的同类或是阿斯塔特亦或是 117 士官长这样的人物，这样他们就能在数秒内带着这些东西飞跃过20米的空间劫持碇司令作为人质。

现在他倒是没那么多的心情去思考了，他现在只有绝望。什么都不能做的替代品只有一项，他只是睁大他蓝色的眼睛，无神的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就好像那天花板能因为他的这种

“俺寻思之力”服从他的召唤，掉下来砸死他，给与他解脱以及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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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只要醒着，就不可能停止思考，就算是满脑子塞着对死亡的渴望也不行。

在胡思乱想之间，他想到了他的父亲，还有他悲惨的童年。他突然对他的父亲产生了一种感同身受式的理解，也突然知道为什么四岁那年他会被他的父亲像是丢垃圾一样丢在火车站，此后的十年内对他充耳不闻。他失去了她的挚爱，撕心裂肺，沉沦而疯狂，就像是现在求死不得的他。但理解不代表原谅，他父亲的行为依然令他内心感到恶心和反胃。

他又想到了她。

她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过度失血产生的疲倦再一次漫上了他的大脑，将他又一次的推进了黑暗的沉睡之中。

于是终于，他不必再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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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再度醒来。目光所及的依旧是坚不可摧的黑色约束带和苍白色不再陌生的天花板。

但这次有所不同，他感觉自己的床边有个人的存在。

他坊镳看到了一个少女，在他的眼中留下了一抹火红。

“傻瓜，我哪有那么容易就会死啊？”那红色炽热的少女向他抱怨道。

“明日香……” 红色的少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蓝发女孩。她只是坐在他的床边，拿着一本书，却只是拿着，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徘徊，就像是寻找着某样失却的东西。

她在他的身上找不到那闪亮着的代表着她所见过的足以称之为世间最美好之物的那团火。他的光芒破碎而闪烁，虚弱着冒着火星，像是被砸烂的电器，流露出的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他身上的那条光带现在被扯烂了，断端随意的漂浮在空气中，像是快要窒息而死的晴天娃娃。

“碇君……”她开口了，但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她能体悟到他的感受，可她无法表达。

“丽……”他用他那无神的眼睛看着她，深邃的瞳孔前再度充斥起了泪水与无望。“明日香……”

蓝发的少女只是静谧的看着他的眼睛，不再言语。但此时的无言比任何言语都来的激烈，迅猛，有力。

“丽，求求你，杀了我……”他向着她说道，而她依旧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杀了我……” 她依旧无言。只是在那里坐着，看着他被束缚着，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心灰意冷。

“就连你也……抛弃了我吗？”他的脸上浮起一抹苦笑。“真好啊……哈哈哈……”

“我没有抛弃你，碇君。”她终于不再沉寂。“我理解你。但我不会帮助你自戕。如果明日香在这里，她也会这样做的。”她从垫在她腿上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那是几天前美里托人交予她的东西——明日香留给她的一份遗书。“这是明日香与我的最后的约定，她在里面有说过这些，我会遵守下去。也因此我不会帮助你寻短见。”

“什么……”真嗣愣住了。他看回惨白色的天花板。“原来……你已经预见到了吗？你果然还是那个最了解我的人啊，明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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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城中校是在宿醉中被电话叫起来的。身边的加持早已离去，在桌上为她留下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大致是说他有事情不得不离开她，实在是抱歉。

她看了看床头的电子时钟。十一点二十分。唔，看来是睡过头了。

“我是……葛城，什么事？”

“葛城少……中校，第三适格者苏醒了。”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摩耶的声音。摩耶的语调有些沉闷，完全没什么开心的气息，或许是加班太久？她没空留意这些。“目前他的生命体征一切良好。”

这无疑是一周以内的最大的惊喜，她知道，真嗣不再有生命危险了，她不必再为了失去他的可能性而担惊受怕。“什么？！”她开始在床上摸索起她的衣服。“告知赤木博士，我要去医院亲自看下第三适格者的情况。”

“我想您最好是这么做，我会和赤木博士说的……”摩耶顿了顿“……您得知道，第三适格者今天凌晨试图自杀，而且差点成功。如果不是冰川医生还在附近，他可能就……”

“什么？！”她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样的消息吓了一跳。“该死的，这孩子……我得去劝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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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黑衣西装男粗暴的迈着沉重的步子闯进了病房，领头的那个男人用他那凶神恶煞的目光扫视过屋内的少年少女，似乎是想借此威慑。只是屋内的两人完全不为所动，躺在床上的少年依旧凝视着惨白色的天花板，而少女还是那副天塌下来都一样的平淡表情。

“第一适格者，第三适格者，赤木博士命令你们进行同步率测试，你们需要跟我们走一趟。”那黑衣男人震声说道。“我们不想造成太多的不愉快，希望你们可以配合一下。”

男人话音落下后许久，屋子里都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以及其他医疗设备的运行噪声，除此之外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这样的“寂静”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左右。

于是男人看了看身后的手下，继续说道。“那么，抱歉了！”

几个身强力壮的黑衣特工将坐在椅子上的第一适格者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后者努力的挣脱了一下，但并未成功。剩下的几个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将真嗣按在了床上，另一部分则忙着给真嗣松绑，毕竟他们不能把整张床都搬到测试室去。

“别费劲了，我是不会去的。”真嗣对着前来转移他的男人们说道。“我哪都不去，这里挺好，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腐烂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如果你们还有良知，就该杀了我。”他试图激怒他们，这样他们或许就有人忍无可忍掏枪射他，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闭嘴，第三适格者，这里没有你说法的份。”果然，对方被激怒了，但是换来的却是一记重重的耳光，将他的头扇到了另一侧。“你必须跟我们走。”束缚他的约束带已经被取下，但是这些男人们又在其上为他拷上了手铐和脚镣，就像是对待危险的重刑犯。

“架走他。”男人向着他的手下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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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好！”铁门前的警卫们向着他们上司的上司行礼致意。那此前的马脸中士也在其中，他认出了美里的军衔以及手中的通行证，飞快的走向门前的识别机构，将门打开。

“您请进。”

美里看了他一眼，后者微微鞠躬，倒退着离开了她的身边。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不过比上次要顺利的多。

也和上次一样，她转过了七拐八拐的走廊，走到了适格者们的病房所在的地方。但是，这里并没有她想看到的人存在。真嗣的病床现在空无一物，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正以一种持续的蜂鸣音鸣叫着，示意信号源丢失。就连绫波丽也失去了踪影。

她把目光从真嗣的病床上移开，转而观察起了病房的其他情况。病床旁边放着一把空椅子，附近还有些许打斗和挣扎的痕迹，看来真嗣有过反抗。她想了想，决心还是问一下护士站的护士。

“第三适格者和第一适格者去哪了？” 护士看了看她，有些疑惑。“您不知道吗？赤木博士让二课的人带他们去做同步测试了。”

“啊？”她有些惊讶，律子似乎没和她说过这些，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一定在测试室内，她最好尽快的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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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嗣，集中精力，不要胡思乱想。”通讯频道中传来了摩耶的声音。“让我们再试一遍。” 频道中没有回复，就连监控录像中的图像也未有改变，就像是……画面卡死了一样，但一直改变着的各项数值提醒着这里的所有人这画面依旧是插入栓内部的实时直播图像。

“这是真嗣的同步率？”一头金发的博士看着眼前操控台上的显示屏，皱了皱眉。“他的同步率怎么这么低？”

“也许只是仪器的问题？”摩耶疑惑道。“但不应该啊……我们平时有好好的保养的。” 她看了眼大屏幕上目光空洞的真嗣，突然反应过来。“博士，难道是因为……”

“很有可能。”律子想了想，给了一个相对肯定的回答。“看吧，他的同步率还在继续下降。我很怀疑他今天测试完以后还能否激活初号机。”

摩耶看了看显示屏上的同步率数据。“……50%……45%……您说得对，再这样下去他就没法继续驾驶EVA了。” 身后传来了推门声，凭借那带着风的步伐，律子就知道是谁站在了他的后面。

“美里，你最好看看这个。”律子向着侧方移动了些许，为她让出了一个足以观看显示屏的缝隙。“真嗣的情况……很糟糕。”

美里看了看面前的各项眼花缭乱的数据，疑惑的看着律子，要求后者给他一个解析。律子伸出手去，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了一些代码，让一个窗格跳了出来。她指着窗格上面的一个数据，然后看着美里的脸，示意那才是她应当关注的东西。

“这是……同步率？！”她有些震惊，“真嗣的？！我记得他上一次测试同步率是75%啊！” 律子鄙夷的看了她一样，随后又在虚拟键盘上输入了一些代码，另一些数据在显示屏的左下角弹了出来。“你的记忆力果然已经下降了，葛城。上一次是同步率数值是73.2%，比现在要高的多，现在是……30.8%，而且还在继续下降。如果他的同步率低于17%，那么我们就要考虑封存初号机了。”

“你是说……我明白了，我想我可以和他说说话。”葛城中校啧了一下，看着眼前这还在下降的惨不忍睹的同步率数值摇了摇头。“我试试。”她看向面前的大屏幕，律子已经吩咐手下将与真嗣的通信频道接入到面前正中的屏幕上。但当她看到真嗣的情况时，她就放弃了这些想法。屏幕里真嗣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态，他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在测试插入栓的内部睁开他无神的双眼。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淤青，很明显是被人施暴过；他的双手双脚都不在魂之座它们应当在的位置上，而是被几对镣铐所拘束着，就像是一个等待枪毙的死刑犯，或是在案板上等待厨师下刀宰杀的羔羊。

美里又把头转向律子，她蹬着她，带着怀疑和愤怒。“律子，跟我说实话，你怎能这样对待他？他是一位适格者，不是罪犯！我看到过真嗣病房里的情况，但你也不能——”

“我没有办法，葛城！”律子用冷冰冰的语气怼了回来。“如果我不让二课的人给真嗣戴上这些东西，他会找机会跑掉，然后呢？从高处一跃而下？或者跑去偷了你的枪，给自己的脑袋上开个洞？”她顿了顿，随后用更坚定的语气说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他马上就会自杀！你知道吗？！他今天早上打碎了他的输液吊瓶，用碎玻璃捅穿了自己的喉咙，就是为了求死！”

“我……我……”美里放弃了挣扎。“但我希望你还是能对他好些，他现在需要的是安慰和关怀，而不是恐吓和胁迫！”

“赤木博士，葛城中校——”摩耶的声音适时地加入到其中，将剑拔弩张的场面打破。

“真嗣的同步率现在已经稳定了，上天保佑，他还能开动初号机。”

“同步率大概多少？”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不多不少，20%。”

“总的来说不算太坏。”葛城中校叹了口气，她又看了一眼律子，后者翻了个白眼，似乎还在生她的气。“至少你不用花力气封存初号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