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战锤40K小说翻译] 赤红之主 第五章

2022-12-23 09:44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第五章

“范迪尔的诅咒啊!”

咒骂在一阵静电中从艾德恩连长的发声器里吐了出来。他与“贝勒斯号”上的探测器的每一个传感输出都连接在一起,这艘船的指挥官用上千只眼睛看着“食人魔之主号”的死亡。他在超出常人视野的范围内目睹了混沌巡洋舰被击毁的过程。在较高的红外频率下,艾德恩看到过热的大气喷向黑暗的虚空;在亚空间扫描下,他看到了异常的恶魔生命在爆炸减压中撕裂时闪烁的光芒,通过rho全息追踪器的镜头,他看到了敌人战舰的聚变核心爆炸时释放的介子和中微子的明亮洪流。即使在如此遥远的距离,爆炸产生的热能量波仍然冲击着“贝勒斯号”的虚空盾。

“食人魔之主号”像被锤子砸烂的艾草一样分崩离析。在普罗特斯导弹巨大爆炸的推动下,舰体的大块大块地散开了。随着船的膨胀和破裂,一连串的火光扫过船的上半部分,弹药库的炮弹同时殉爆。

“太棒了,”斯特雷说,他脸上的一侧被这艘毁灭的战舰反射出来的光照亮了。“你看见了吗,艾德恩?帝皇拯救了我们。”

这位军官低声祈祷着感恩,并继续监视“食人魔之主号”的船体碎片,这些碎片现在已经变成了闪烁的余烬,正落入赛比列的高层大气中。“我在想是谁从地面上开的炮?”

“一个勇敢的灵魂,我保证,”斯特雷用手摸着他耳朵上的纯洁饰钉。“这样一个大胆的策略会让天空变成火海,让大敌措手不及。”

艾德恩希望他能活着见到这个做出如此冒险举动的人。但也许当“食人魔之主号”的残骸开始如雨点般落下时,这个可怜的傻瓜就会带着怀言者一起死在地表上。在他正常视野的边缘,艾德恩注意到敌人的巡洋舰沉没时,他的星语者在抽搐和畏缩。数不清的腐化者死亡时的心灵尖叫在近距离扰乱了他们的精神平衡。艾德恩突然想知道,这种影响会对地表上的敌人灵能者产生什么后果。

斯特雷说得好像他看透了连长的心思。“那艘船上有很多奴隶灵能者。我想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怜悯。”

连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注意力从那艘濒死的船上移开。“我们必须迅速行动,好好珍惜这份恩赐。”他瞥了副官一眼。“永恒挽歌在哪?”

“还在转向,”圣血天使看着手里的数据板厉声说,“另一艘船的损失让他们感到困惑——它有可能偏离自己的攻击模式。”

“好极了。”艾德恩眯起眼睛,用意念让面前的全息屏幕显示出一系列新的火力方案。“舰首炮准备就绪。让我们施以惩戒吧。”

“遵命,”掌舵的仆工回答。“三号炮没有回应。”

审判官扬起眉毛,发出“啧啧”的声音。艾德恩没理会他,当屏幕即将显示另一艘混沌战舰时,一股野性的愤怒在他的胸膛里燃烧。“我们用现有的武器射击。自由开火。”

一个传感伺服器发出了一声警告。“新的目标进入射击线!”当失明的奴工在扫描操作台上记录下即将到来的盲信级战舰时,艾德恩也在他的脑海中看到了它。未经处理的数据从机械突触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大脑。匕首状的掠袭舰采取了在早期交战中使其姊妹舰瘫痪的相同行动,将自己置身于“贝勒斯号”的射击前以保护“永恒挽歌号”。艾德恩连长的战术才能使他考虑到了更多因素,他想知道“永恒挽歌号”为什么如此值得保护,在第二艘掠袭舰因其愚勇而受到毁灭之后,这个问题便值得考量。

他合成的声音发出嘶嘶声。“如果他们如此渴望泯灭,那他们会发现我们正好有多余的力量。命令修改:把那个盲信者从我的视野中除掉。”

“如您所愿。”副官点点头,下级军官又向火炮奴工们重复了一遍命令。

掠袭舰掉转船头向“贝勒斯号”驶去。这艘盲信者很独特:舰首的红色断面被一个巨大的颅骨状镀铜圆顶所主导。那个没有眼睛的东西向后仰着,好像在尖叫,从张开的嘴巴里刺出一个钝的炮口。艾德恩曾经被告知过,这些颅骨是由从死者尸体上回收的金属制成的,也有人说它们是用恐怖之眼中从屠宰世界的血炉中回收的铁锻造的。他不在乎谣言是不是真的;如果大敌的船是用混沌诸神的骨头制造的,那对他来说才算重要。他们会像其他胆敢背叛圣血天使的叛徒一样死去。

“它想撞击我们,”副官的话一半是陈述,一半是询问。

“那就让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斯特雷说。

“贝勒斯号”顺从了。


这艘战斗驳船的锤形船首上有4门巨大的火炮,每一门都有眼镜蛇级驱逐舰的长度,在猛烈的射击中,除了一门外,其余所有的火炮都向盲信者发射了致命的炮弹。每门炮的威力都足以对虚空盾或船体装甲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用它们来对付像混沌掠袭舰这样的轻型主力舰完全是杀鸡用牛刀。一号、二号和四号(三号仍然失效)发射的炮弹猛烈地击中了掠袭舰,并将它在虚空中炸开。与“食人魔之主号”不同的是,它的船员有时会尖叫恐惧,以理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而掠袭舰只是不再存在了而已。

在一次致命的能量爆炸中,钢铁和扭曲的骨金属闪蒸成原子,变成了气体:这艘船就好像被扔进了一颗恒星的中心。在艾德恩的指挥下,“贝勒斯号”穿过战舰残骸释放的不断膨胀的气体波浪前缘,向“永恒挽歌号”逼近。力量的天平倒向了圣血天使,敌舰从这颗气体行星上下降,加速向赛比列的轨道前进,当她经过时,她被战斗驳船的副炮扫过。由于引擎仍未完全启动,“贝勒斯号”只能开始缓慢地转向。


当拉芬和突击队的其他成员从防御炮台的掩体中跌跌撞撞地奔跑时,赛比列上的大气正在燃烧。夜空不再是一片黑暗,橙黄色的火焰划出宽阔的轨迹,形成一张闪亮的色网。战舰的残骸从残破的云层中坠落。像岛屿一样大的金属板落向地平线,肮脏的熔化液滴从其上撒下。

阿基奥的脸上闪耀着野蛮的怒火,他弯腰从一个浅陨石坑里拖出一根及腿长的铁棍。这是混沌巡洋舰坠落后的碎片。铁棍松弛了,重新进入大气层的热量使它膨胀。“这些东西毫无价值,”他做了个鬼脸,“诅咒他们,竟敢强迫我们用他们的血弄脏自己的手。”

卢西恩稍稍抬起手来。“听……你听到了吗?”

拉芬皱起了眉头。在过去的一天里,怀言者们不断的尖声喊叫和武器开火的声音是如此频繁,以至于他并没有立即意识到这种不和谐的声音发生了变化。但随后他也捕捉到了它,并绷紧了敏感的莱曼之耳,将这种声音与碎片下落的超音速尖啸区分开。

“叛徒……他们在干什么?”现在,怀言者战争牧师们唾沫横飞的亵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嚎叫和呻吟。

萨基尔对拉芬冷笑了一下,“我们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兄弟们。他们对自己那些肮脏兄弟的死感到痛苦,这让他们相当恼火。听,他们把痛苦当作肉体上的伤口来护理!”

祭司说得对。怀言者的圣歌不再是单调的连篇累牍和腐朽的赞美诗,而是凄厉的哀号和悲凉的挽歌。

阿拉克斯笑了,“然后我们就会让他们哀悼了,嗯?”他举起爆弹枪,装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在西边,科里斯的部队和怀言者主力之间的战斗仍在继续,但现在的交火已经是断断续续的了,双方都被来自天空的死亡火焰所笼罩。

“那么,高阶祭司,你的命令是什么?”阿基奥问道。奇怪的是,似乎没有一个圣血天使想到要行动,直到这个年轻的“煽动者”将它提出来。

“是的,当然,”萨基尔说,从燃烧的天空中回过神来。“我们应该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和科里斯士官重新汇合。”

“我来带头,”阿基奥厉声说,话音刚落就开始跑动,飞奔着穿过星港,从一个掩体躲进另一个掩体。拉芬跟上他的步伐,停下来躲在一架损毁的雷鹰的背风处,这时天空被另一艘船再一次撕开。密集的舰体碎片击中了几公里外的山丘,一道白色的闪光照亮了烟云。伴随着坠落的声音从他们身边掠过,撞击的震动在地面上回荡。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食人魔之主号”的碎片会像雨点般落在赛比列上。

拉芬审视着那灰蒙蒙的景象。“鲜血和烈士,兄弟。我们这一击对这个世界造成的破坏可能比叛徒一天造成的还要多……”

“我们这是以牙还牙,有什么问题吗?”阿基奥的声音冰冷而遥远。“我是帝皇的仆人,他的敌人死于我手。”当一群松散着开火的怀言者靠近时,年轻的星际战士从掩体中跳了出来。拉芬加入了他。


憎恶者伊斯卡万狠狠踢了一个喷火兵一脚,把受伤的混沌星际战士脸朝下地踹到腐烂的死人堆里。这个怀言者已经相当幸运了:黑暗使徒那被诅咒的权杖已经夺走了十几个行动迟缓、违抗命令者的生命。

第九大军的领主简直是怒不可遏。汹涌的电感应力磁盘在放电的光环中包围着他的头。它们在他的骨角周围发光,就像圣艾尔摩之火一般。在不远处,爆弹的轰鸣声表明了怀言者和圣血天使交战的地方,在混沌军团的主力周围,进行着混乱的白刃战。每个叛徒都感受到了“食人魔之主号”上战斗灵能者死亡时的痛苦,他们尖叫的心灵就像黑色裹尸布一般伸向所有在赛比列上行走的亚空间接触者。

怀言者站得很稳,经受住了尖叫的考验。他们受训过的精神是死板而顽固的,但他们带来的咯咯叫的矮小恶魔和无数奴隶被脑中的声音逼疯了,他们开始互相攻击。

圣血天使的偷袭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附加作用,现在怀言者的部队从精确的、机械般的阵型变成了狂暴的、无法控制的乌合之众。伊斯卡万带着原始的愤怒咆哮起来,十几个持枪的奴隶竟敢——他们胆敢!——在发狂的怒火中攻击他。发疯的人向他射出锯齿状的金属圆片,大口径的短枪喷出铅弹,每一发都被他的猩红盔甲弹了回来。他用手中的权杖回击,把那些奴隶扫开,划出一道带着鲜血和内脏的尖锐弧线。黑暗使徒无法接近敌人的星际战士,因为他自己的数百名奴隶正在攻击怀言者,也在自相残杀,撕扯着他们蜡黄的皮肤,徒劳地试图平息身上沸腾的疯狂。

伊斯卡万的权杖在他手中起舞歌唱,把锁在他身上的铁链弄得格格作响。武器被空气中浓厚的精神死亡的污染吓到了,它渴望用鲜血来淹没这种感觉。怀言者的领主满足了它的欲望:他把沸腾的刀刃上端捅进了周围人群的肚子里。

“把他们撕碎!”他吼道,像是在对自己发号施令。“要么为我们杀戮,要么被我们杀掉,你们这些带着蛆血的可怜虫!”

唐克雷德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也许行刑者一直都在那里,但直到现在伊斯卡万才注意到他。这无关紧要,他花了一会儿力气才把权杖从一个人的脖子上扯开。武器舔着鲜血呻吟地抗拒。“好极了,被束缚的恶魔正在撕裂自己!”

唐克雷德伸出触手,黑暗使徒看到了被困在内讧的奴隶中间的一排带轮黑骨笼,他们本应该把它们拖向敌人。在每个笼子里都有一个小型恶魔野兽。它们疯狂地用脑袋和四肢将自己撞向铁栏。这些东西并不是八芒星的追随者们所恐惧的亚空间中高高在上的王子;它们体型较小,是一种兽性的生命形式,相当于亚空间中的食肉动物。

它们拥有凡人无法比拟的野蛮,在冲突中,只要得到了正确的指挥,他们就会在敌人的队伍中播下恐惧和分裂的种子。但现在它们发疯了,除了当作炮灰之外在战斗中毫无价值。伊斯卡万厌恶地环顾四周,看守野兽的人在互相争斗,而其他人则被挣脱的野兽咬成碎块。

“浪费!真是浪费!”他啐了一口,为自己在抵达赛比列之前的几天里精心设计的作战计划感到惋惜。黑暗使徒举起他那红色的权杖,它像灯塔一样发光,咆哮着发出命令。“让这些叽叽喳喳的混蛋从中间让开一条路!把恶魔们放出来!”

“大人,这些家伙都疯了——它们会把所到之处的一切都撕碎!”

“当然了,蠢货!”伊斯卡万怒吼着挥动他的武器,“没看到那里只有腐尸之神的手下和那些该死的家伙吗!现在我命令你释放它们!”

怀言者像落下的波浪一样散开,从战斗中撤退。在唐克雷德的指示下,神枪手们在安全距离射开了骨笼上的铁锁。非人的掠夺者们加入混战,撕扯着、吞吃着、渴求着新鲜的血肉。


科里斯士官和他的战士们遇到了恶魔中最大的一只,它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走来,舔着嘴上的鲜血。有那么一会儿,老兵以为这个恶魔有两个头,因为在它一只手臂的末端似乎还长着头。但随后,它把那个头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碎,以一种近乎人类的姿态,将它邪恶同胞的血弹到一边。它仰起头,带着湿气嚎叫。

这个恶魔的腿如此之多,有些向上拱成细长的弓形,另一些垂到地面,长着厚重的肌肉。当它朝他们走来时,一窝带刺的前肢在空中猛地朝他们袭来,在它弯曲的脖子上摆动着一个宽阔的椭圆形脑袋,似乎是眼睛和牙齿的随机组合体。它吐出一丝细细的黑色口水,然后向前冲去,跌跌撞撞地奔向圣血天使。

科里斯没有必要提醒他的士兵保持弹药管控。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弹药有多少,没有一个星际战士会浪费哪怕一颗子弹。当亚空间野兽离他们足够近,散发恶臭已经吞没他们时,圣血天使们开火了。子弹噼里啪啦地击中了它躯干上瘦骨嶙峋的爪子和卵囊,发出空洞的声音,没有留下任何击中的痕迹。其他更精确的射击弄瞎了它的眼睛,或者从它的皮上凿出一大块毛茸茸的肉。然而,它并不在意,当它扑入他们的时候,圣血天使们四散开来。科里斯看到阿拉克斯从那东西的下面滑过,但或许是由于圣吉列斯的庇佑,他躲过了每一个踩踏而过的脚步。

科尔乌斯没有得到同样的好运:野兽用镰刀形的倒钩掀翻了他。另一名星际战士,他是“贝勒斯号”的一员,科里斯不知道他的名字,死于爆弹枪打空。恶魔狂怒地把他撕开,摇着头,让嘴里的锋利牙齿能咬碎他的陶钢盔甲。当它吞咽死者的血肉时,科里斯下令固定刺刀,并将他的战斗刀插进爆弹枪前握柄的磁力支架上。

接着,从一群尖叫着垂死的奴隶中,走出了十几个圣血天使,他们的枪装满了弹药,冒着火光。

“科里斯!”萨基尔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嗡嗡作响。“火力掩护!”

“用什么——?”士官问道,但没人理会他的话。他看见高阶圣血祭司走上前来。挥舞着他的链锯剑和手枪,向这只亚空间野兽斑驳的身躯射击。这个急切的傻瓜!他会死的!

这个生物从余光中感觉到白色和红色的形状,并旋转一个紧密的轮廓。就在这时,它甩出带刺的尾巴,无情地击倒了十几个血天使。这一击的震动使科里斯摇晃地撞在倾斜的墓碑上,因此他的火力从怪物的头部转到了其他方向。

拉芬在阿基奥之前一秒钟看到了野兽的动作,他倒在地上,踢向他兄弟的脚踝。他的胞弟倒下时,那家伙尾巴带刺的末端正从他们头顶掠过。“小心!”他补充道。

阿基奥的目光在别处。“萨基尔 !保护好你自己!”

祭司失去了平衡。这头野兽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它巨大的腿掩盖了它敏捷的动作。他用链锯剑砍向一只肥硕的肢体,但伤口很浅,这只会让恶魔更加愤怒。它用最后面的爪子撕开了站在萨基尔右边的一名星际战士,然后把他的尸体扔向祭司。撞击让萨基尔跌入一个浅坑,连接链锯剑和护手的绳索断了。剑身笔直地插在泥里,锯齿咆哮着。

黑暗的恶意在这个生物的无数双眼睛里闪烁着,它轻弹着泥土。就像一只带着老鼠的家猫,不愿过早地杀死猎物,以免失去所有的乐趣。它忽略了其他星际战士的枪弹。它想玩弄他。

拉芬眯起眼睛盯着他的枪,看到了萨基尔半张面罩下的脸。祭司的皮肤因疲惫而苍白憔悴。他带着茫然的眼神,蜷缩起被野兽随意划伤的身侧。拉芬的手指停在了扳机上。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宁愿接受帝皇的安宁,也不愿成为这怪物口中的美食。

然后,阿基奥就像一枚上升的火箭一样,从掩体中冲出来,大步向野兽奔去。恶魔给了他散漫的一击,恼怒于他打断了自己的游戏,但年轻的圣血天使轻松躲开了。他猛扑过去抓起萨基尔掉落的链锯剑。他带着嗡嗡作响的锯齿,划出一道闪烁的弧线,干净利落地切开了野兽的一个膝关节。一条有两个人那么粗的腿瘫倒在一股浓血中,那家伙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尖叫。它张开爪子,把萨基尔按在泥土上,并用其它爪子攻击阿基奥,在原地探索和移动。

“他会杀了它的。”拉芬从他的耳珠里听到图西奥的评论。但拉芬无法从他的声音中保持对阿基奥勇敢的敬畏。他向野兽开枪,尽他最大的努力掩护兄弟的行动。

阿基奥在这只恶魔的身下来回躲闪,砍向铁般坚硬的几丁质之间的柔软部位。黑色的液体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光滑的、黏糊糊的肠子从张开的口子里垂下来。

萨基尔发出了一声窒息的喊叫——可能是求救,也可能是对阿基奥的警告——他的手无力地锤打着怪物的爪子。圣血祭司试图用他的护腕上的钢钉刺痛野兽,但钢钉无法穿透坚硬的骨刺。恶魔全身颤抖着,拉芬看到它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的光芒。伤口的痛苦终于到达了它那渺小的兽性大脑,使它更加愤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怪物就把所有的动作都翻卷成一个闪电般的旋风,疯狂地攻击着在下面刺激它的东西。当怪物的尖刺捅穿他的盔甲时,阿基奥没有叫喊。黄色的软骨从他的肩膀上穿出,周围掀起一层鲜亮的血雾。

拉芬感到一阵恶寒;这样的伤口肯定是致命的,他胞弟的生命现在只剩下几秒。拉芬的视线因仇恨而变得模糊,他从掩体中跳出来,毫不顾忌地冲向那个生物。在理智的边缘,某种炽热而又黑暗的东西开始扩散。基因诅咒的阴影在他体内沸腾,渴望得到释放。他咆哮着不连贯的战吼,把爆弹倾泻在野兽身上,枪管滚烫得通红。拉芬看见阿基奥死了,被扔在泥地里,手中握着的链锯剑还在不停转动。当他快要失去理智时,拉芬对他父亲的记忆如镜像般闪现,在他和阿基奥出发前往天使降临和挑战之地的那一天。“看好这孩子,拉芬。我别无所求。”他父亲的脸看起来像水银一样流动融合,变成了原体和阿基奥的脸。

这时,不可能的事情在他眼前变成了现实。阿基奥从一滩雨水和自己的血泊中迅速站了起来,就好像不知道他的战袍上已经沾满鲜血,自己胸前有着致命的伤痕。他只一刺,就把萨基尔的武器上咆哮的锯齿刺进了这个恶魔的喉咙,把武器一直捅到剑柄。锋利的链锯切断了那东西的声带,切断了它在痛苦中发出的嚎叫。阿基奥把武器向它的肠子划去,恶魔就像被撕破的布一样被剖开了。脏器和未消化的人体碎片散落在潮湿的草地上。野兽喘息着死去。

就像它出现时的那样快,拉芬的怒火平息了,他来到兄弟身边,扶起他。阿基奥给了他一个苍白的微笑,擦去脸上的黑血。

“你是怎么……?”拉芬开口了,几乎说不出话来。“那种伤口……”

阿基奥的脸因为失血而苍白,但他的眼睛却像钻石一般坚硬。“信仰就是我的甲胄,兄弟。圣吉列斯庇佑着我。”

“以圣杯起誓,他说的是真话!”萨基尔走近他们,捂着他受伤的身侧。“你看见了吗,拉芬?原体大人自己也会为见证这种勇敢而自豪的!”

拉芬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他无法把目光从他兄弟受伤的地方移开:伤口很深,血淋淋的,但本该撕开动脉,露出染血骨头的地方,却被生命浸润了,在他看着的时候,就像正在编织一样愈合。

“阿基奥,收下我的感激!”萨基尔补充道,声音里洋溢着喜悦的火花。但一颗不安的种子已经在拉芬的心里埋下。


星港的人造平地,曾经是单调乏味,毫无特色的,现在却被成千上万加仑的血染成了各种颜色,从人类血液的铁锈棕,到阿斯塔特的血管里流淌的鲜红,还有堕落者和他们的仆从留下的午夜黑。赛比列上长期以来一直吞噬着帝国战争亡灵血肉的草原,现在被那些在这片土地上战斗的人的鲜血染红了。在他军队残部的包围下,憎恶者伊斯卡万把张得过大的嘴朝向天空,对着肮脏的云层怒吼。他愤怒的声音吓住了他的部下。淹没在战舰残骸从轨道上坠落的冲击声中。他们即将输掉与帝国的战争,这让使徒怒火中烧。

他终于恢复了正常,说话条理清晰,不再发出嘶嘶声,也不再喷吐唾沫。“这是怎样的命运?”他质问黑夜。“八刻钟的时候,我们被许诺胜利!”这些话刚从他那具尸体般的嘴唇上离开,黑暗使徒就转过身来对着唐克雷德,他的权杖大声吟唱着。“你。”怀言者冠军对这个词充满了绝对的厌恶和愤恨。

行刑者强迫自己保持沉默,害怕即使是最轻微的动作也会暴露他之前在预言上的谎言。

“你告诉我你看到了胜利,唐克雷德。”伊斯卡万的声音低得吓人。“它在哪儿?”他咆哮道,“我的胜利在哪?”

“亚…亚空间的预言不可能总是——”行刑者找了个借口,但使徒反手赏了他一记耳光。

“闭嘴,该死的蠢货!”他推开唐克雷德,向他的人走去。“好好看看这些次等人的渣滓!我们是洛伽之子,怀言者!”暴怒用一种邪恶的精神光芒模糊了他的面孔。“我们失去了战舰,失去了野兽,失去了奴隶,但我们的仇恨尚存!”伊斯卡万用拳头指着他们。“恨得要让腐肉之神的杂种们窒息!”

伊斯卡万原以为怀言者们会满怀渴望地向他咆哮,表示赞同,但迎接他的只有沉默。使徒正要杀死离他最近的叛徒星际战士,因为他们不肯妥协,这时他突然明白了原因。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穿过蓬乱的队伍,身上闪烁着黑色的巫火。

“伊斯卡万,我的仆人。听我说。”他的声音就像是腐烂的坟墓里传来的呼吸。

“战帅加兰……”在那一刹那,混沌冠军的脸扭曲成一个冷笑,但随后他单膝跪地,做了个八芒星的手势。其余的怀言者毫不犹豫地模仿他的动作。现在唯一的声音是那被诅咒的权杖发出的嘶嘶声。武器对包围着兜帽者身体的黑暗能量感到紧张和恐惧。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以及你的意图。”他的声音沉重而杂乱,似乎是从雾蒙蒙的空气中发出来的。

伊斯卡万强忍住吐痰的冲动,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打算把伟大洛伽的诅咒挂在嘴边,倾倒在人畜身上!杀戮,杀戮,绝不停歇!”

“不。”这一否认带来的震惊让伊斯卡万居然敢抬起头来,向兜帽的黑暗深处望去。一个空洞凝视着他。“你要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命令。”

黑暗使徒的脸上一阵悸动。“大人,我…您不能!我们是怀言者!我们绝不后退!不能再这样了!”

他们之间弥漫着恶意。“我一定是弄错了。有那么一会儿,我还以为你敢质疑我呢,使徒。”

伊斯卡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战帅。过错在我。”

“的确。”那个戴着兜帽的人影闪动着,有一会儿变得鬼魅似幻。“即使是现在,你的私人巡洋舰也在这个世界的运输航道上躲避那些杂种。”他把一根弯曲的手指指向地平线。“恢复你的传送信标,准备撤离。”

“大人——”使徒开始了最后的恳求。

“离开,马上,”那个声音又补充道。然后,就像他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那个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一个灵能奴仆在原地颤抖。这个奴隶短暂地承载了战帅的灵魂碎片。但这足以把它扭曲成一团烧焦的烂肉。

伊斯卡万怒吼一声,用权杖将奴隶打成鲜血淋漓的碎块。“唐克雷德!”他喊道,眼睛里冒着火。“集合部队!战帅有令——”他停顿了一下,强调着对加兰的怨毒,“我们离开这破地方!”


当黎明悄然降临在破碎的纪念碑丛时,赛比列再次成为了人类帝国的领地;但怀言者肮脏的触碰所带来的枯萎影响到了一切,从大地本身到纵横于橙紫色天空的疤痕。拉芬带着阿拉克斯从港口回来,发现萨基尔正在为阿基奥执行祭司的职务。他祝福着卢西恩的工作,而技术军士则用陶钢修补剂修复他盔甲上的凹槽。

祭司低声念着原体的名字,结束了他的祷告,转过身来,好像刚注意到拉芬。“兄弟,”他开口了。“敌人呢?”

一时间,拉芬无言以对。他摊开双手,指了指周围寂静的战场。“走了。”他终于开口说。

阿基奥咧嘴一笑,洁白无瑕的牙齿从他那沾满泥土的脸上露出来。“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在骨子里感觉到了!”

“除了死者和将死之人,还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留下。”阿拉克斯说。“我们在附近发现了几个奴隶,他们都死了,用自相残杀替我们完成了工作。”

萨基尔点点头。“我从贝勒斯号那里得到了消息。审判官斯特雷将在几小时内到达轨道。”

“他们还活着?赞美帝皇。”

“是的,”萨基尔接着说。“审判官告诉我,他们的远程扫描仪发现永恒挽歌号正在驶离航线。看来我们把洛伽之子们打得抱头鼠窜,将他们赶回大漩涡去了!”

拉芬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怀言者不会退缩。这不是他们的作风……”他咬紧牙关。“尊敬的祭司,也许这是一种计谋。他们可能在赛比列上安放了炸弹或某种延时武器——”

萨基尔的嘴唇扭曲了。“时刻准备的拉芬,总是准备挑别人的毛病,是吗?”他走近了一步。“也许我们的力量足以把他们击退,你就不能接受吗?你一定要贬低我们取得的胜利吗?”

“力量?”他的声音里带着质疑。“告诉我,萨基尔,昨晚你参加了别的战斗?难道不是叛徒以四倍的数量击败我们的那一场?他们把我们逼到了悬崖边上,却放我们一条生路!你不觉得奇怪吗?”

圣血祭司摇了摇头。“不,我不觉得,因为我的信仰已经为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赢?”他把手放在阿基奥的肩甲上。“我们的胜利是由圣吉列斯的灵魂赐予的。”他转身离开拉芬,沉默着把他打发走了,然后对剩下的人说:“巴尔的战士,血之子们,听我说。在今日你可以骄傲而光荣地迎接这初升的朝阳,我们畅饮胜利之酒,缅怀逝去之人!要知道,”他停顿了一下,从腰带上的绳袋里抽出他的圣杯,“圣血信条在上,圣吉列斯在守护我们,指引我们的双手……”

萨基尔说话的时候,阿基奥站了起来,没有看他的兄长一眼,然后他和其他人一起跪了下来。

“原体行走在我们之间,”萨基尔吟诵着,端详起阿基奥的脸。“他指引着我们的行动。”

拉芬沉痛地担忧了阿基奥很长一段时间;这虽然很微妙,几乎看不出来,但拉芬可以察觉到他胞弟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这不是他成熟后的自信,也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眼睛里一种不可知的变化。有一种距离感,一种他只能猜测的内心矛盾。

头顶上,更多来自残骸的蒸汽痕迹缓缓划过天空,它们的羽状边缘模糊成了白色的叶片。



:圣艾尔摩之火是古代海员观察到的一种自然现象,经常发生于雷雨中,在如船只桅杆顶端之类的尖状物上,产生如火焰般的蓝白色闪光。


[战锤40K小说翻译] 赤红之主 第五章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