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11
11.
“醒了？”
屋内是浓重的药香味，香炉里的药是刚换的。魏无羡每吸一口气全是那刺鼻浓重的药味。温情调制出来的药香都是什么鬼，下次让她换个味才行。魏无羡心里咕噜了一下，手不小心碰到了蓝湛的伤口，回神时看见趴在榻上的人已经睁开眼了。
这六个月蓝湛偶尔都会醒来，但是神志一直不是很清醒，晚上还经常疼得睡不着，魏无羡着令，温情只好去调制些药香助蓝湛入眠。更何况这六个月里面，蓝湛清瘦得飞快，消瘦的身子还要撑住从身体内削骨钉取出来的痛苦。每一次取钉后，蓝湛整个人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取钉后都是靠着魏无羡的法力撑过来。
蓝湛睁开眼时，感觉周身被一股寒意包裹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别动。”
蓝湛听话地趴好。
魏无羡继续帮他换药，蓝湛一语不发，很快整个人又入睡了，四个月如此反复。温情进来时，端着一碗热了两次的药。
“放着吧。”
温情把药碗轻搁放在一边，躬身离开。屋内药香味特别浓重，温情退下关上门的时候，魏无羡刚好帮蓝湛换好药，便起身前去大牢里。大牢里面可是有重要的客人，千年来魔界都好久没有来客人了。大牢里似如暗无天日，一路上都有积水，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积水里面的情况，水里面似乎还有东西浮起来，泡得浮肿，似乎还有头发缠绕着，让人着实感到恶心反胃。
“开门。”魏无羡朝跟在自己身后的人道。
金光善听见了锁声，立刻向门外看去，当看到是素未谋面之人进来时，他又一次怔住了。金光善警惕地看着魏无羡走到他面前坐下。他被人锁住，根本冲不到魏无羡面前，也伤不了魏无羡一丝一毫，更何况找六个月对他的折磨也让他够受的。魏无羡翘起腿，示意身后人把锁解开，金光善手脚被解锁后，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上，扬起地上的血水。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你倒是可以猜猜，我想要干什么。”魏无羡撑着下巴，一脸的邪魅，金光善忽然感觉后背一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有人呈上一排削骨钉，钉子在火把光下闪着令人害怕的寒光，金光善立刻往后退，他知晓那一排钉子是什么东西。却被人又一次锁起手手脚脚，无论如何挣扎，都是无济于事。魏无羡许是手有些麻了，换了另一只手撑住头，脸上依旧还是如此不羁与邪魅。若不是在蓝湛身上有种下咒印，可以通过咒印的位置找到蓝湛，魏无羡难以想象金光善还要把蓝湛折磨成什么样子。他也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压制怒意把蓝湛带走，并没有大开杀戮，只是让人把星君劫走。
“现在知道怕了？那你们天界行罚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想象我的湛儿怕不怕，痛不痛！！”魏无羡一鞭子抽到他身上，金光善后背的皮肉瞬间绽开花，魏无羡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蓝湛的寝室内，温情急匆匆跑进去。刚才温情让一个丫头进去看看魏无羡又没有让蓝湛把药服下，那丫头刚进去，就看见榻上的人醒了，嘴巴一张一合的，但神志似乎并不清醒，似乎在和她说着什么。她凑近蓝公子唇边一听，听到说什么“……哥哥……在哪……？”那丫头被弄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跑出去找温情。
“温姑娘！那个，刚才蓝公子醒来了，说是……”
“说什么？”温情听那丫头的意思知道是蓝湛醒了，还没听完那丫头的话，直接绕过她跑去蓝湛的寝室里。
“公子！”温情跑到榻边。
“哥哥……在哪？”
大牢里是刺鼻的血腥味，魏无羡听到铁门的响动声，以为是送饭还是什么的人。他转过头，是青狄走进来压低声说了一句：“夫人醒来了，执意要找尊上，奴婢拗不过，只好带他来了。”
“湛儿……”
魏无羡起身回头，看着远处的蓝湛。蓝湛抬起眸，双手绞在一起，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哥哥……我……想和星君说几句……可以吗？”蓝湛脸色苍白，火把光照在蓝湛脸上，异常消瘦。魏无羡看着他腰间的衣带多缠绕了数圈，心里是非常的痛。
“湛儿！”
“没事……我自由分寸。”
魏无羡终究选择了妥协，魏无羡把人抱到椅上，走到大牢外等候着蓝湛。
“你来做什么？”星君的眼里布满血丝，一脸的痛恨，面目狰狞。
蓝湛坐在椅上，但是后背不能靠着椅背，只好尽量挺直腰板。好在青狄备了软垫让蓝湛可以靠着。金光善看着蓝湛双目无神，一脸的病态，给人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感觉。
“当初你问我……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向你这样的后果，现在我反问你……你有想过吗？”蓝湛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星君沉默。
“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蓝湛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无法想象自己如何在冷静的情况下问出来。
“为什么？你们凤族每一只凤凰都拥有命血，若是有孕的凤凰，命血根本就不起作用，只有那个孩子死了！更何况那是你和魔尊的孩子，对吧？”
蓝湛看着他，不说话。
“看来我猜对了，哈哈！就算你把孩子生下来又如何，你觉得神帝会容忍世上有第二个杀人的魔头吗？他终究是魔界的，除掉他，也是保护天下苍生！”金光善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宛如刀子一般扎在蓝湛心头，蓝湛低下头不让人看见他眼眶里的泪水，“你们凤族只能为天界效劳！”
“所以，你们也会找机会把魔尊除掉吗？”
“会！不仅是魔尊，还有魔界！他们终究不是正道！”
蓝湛直接夺过青狄手里的鞭子一鞭抽到金光善的脸上，众人一时的错愕。
“金光善！！！”蓝湛的手微微发颤，蓝湛深吸几口气，他红着眼看向金光善，“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动魏无羡一根头发，伤他一丝一毫，我蓝忘机就算与整个天界为敌，付出一切代价都要让你们天界感到后悔！还有我们凤族天生就是翱翔于九天，命运只被我们自己掌握，更不会把我们自己的命交到你们天界这些虚伪小人的手里而遭到践踏！”
蓝湛说罢，快速转身离开。
“蓝忘机，你终究会后悔的！哈哈哈！”金光善阴森森的笑声在大牢里回荡，蓝湛此刻只想快点儿离开大牢，去见魏无羡。
可是眼眶里的泪水就是绷不住。还未走出大牢，蓝湛直接蹲下身子抱着双膝埋头痛苦。
“湛儿！”魏无羡闻声赶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如此残忍！”蓝湛在魏无羡怀里放肆痛苦，“哥哥……我这里好痛啊！真的，真的好痛啊！”
魏无羡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心口。
心口处似乎破了洞，有寒风从那里呼呼吹过。
“没事了，我会陪着你。”
蓝湛的手攀到魏无羡背心，手紧紧攥着他背心的衣物，似乎这就是他暗无边日的生活里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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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更一段时间，期中考后更忙了（捂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