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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21)】走,去吃火锅

2021-08-22 17:43 作者:有大米的说  | 我要投稿

写在前面:本文的故事发生在去年三月份。

本以为疫情很快就能得到控制,没成想直到前段时间,疫情又来了一次中小规模的爆发,原定的出行计划只得先搁置下来。

希望风雨早日过去,和久别亲人的拥抱能来得更早一些。



年初因为疫情原因,我在家里多待了一个月才回的深圳。疫情肆虐的那段时间和朋友见面都困难,更别提去吃一顿了。


打那时起我就在想:等疫情结束后,一定要吃火锅。


马城,既然要告别,也别忘记打起精神来——潮汕牛肉锅

南北方饮食差异巨大这件事,我直到现在,也刚刚领悟到一点皮毛。光是简简单单一道火锅,南北方的饮食习惯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我们家常吃的是清水锅子。锅里一般只有清水(真的是只有水!),偶尔会往里面放一点盐和葱姜,不会再有其他调味。

这种吃法实在是朴实。现当下最流行的火锅还是以川渝地区风味浓烈的香辣锅子为主,其刺激味蕾的水平更是其他锅子无法匹及的,吃起来也便是痛并快乐着。


但俗话说得好:“海浪退去,才知道究竟是谁在裸泳。”


这句话放在火锅里也一样。


一锅平平无奇的开水,最考验食材的风味。


奶奶这两年吃火锅总会埋怨,说这几年的肥羊肥牛都没滋味——要知道我们家从内蒙搬到胶东沿海,内蒙那边的羊肉什么水平,一个海边城市可实在比不上。我市超市里的肥牛肥羊,在川锅子里折腾一遍后掩盖住了先天不足,那在我们家的清水锅子里,那可就是破绽百出。


当然我们家涮肉自然要搭配些蘸料,否则滋味还是会寡淡。蘸料一般是从外面买现成的。主要的配料少不了芝麻酱、韭菜花还有腐乳。


其中芝麻酱又是其中最灵魂的调料。吃肉的时候,要是蘸点这种坚果榨成的东西,会让肉嚼起来更有香气。当然这个习惯也有点坏影响——在吃麻辣烫的时候,我一定会擓一大勺芝麻酱,再往里拌点花生碎,要不然这麻辣烫吃着总是不香。


只是,光有芝麻酱必然不够,这样蘸着吃肉很快就会吃腻。这时,就需要韭菜花、腐乳、小葱这些味道明显的食材做中和了。油腻的味道少了些,肚里自然就装得下更多的肉了。


我们家涮锅子的顺序是:先涮第一轮的肉,等涮肉涮到锅中开始泛起油脂之后,再下豆腐、青菜、丸子和第二轮肉。尤其是青菜,越往后搁越好,这样涮出来的青菜,既爽口,还有一股肉香。


等快吃完了,最再下一把鲜面条画龙点睛。新鲜的面条在锅子里一边旋转,一边吸饱了火锅中滋味丰富的汤汁。此时碗里的火锅蘸料刚好剩点底,锅中捞出面条后又正好和碗里的麻酱一拌,“吸溜”一声地把整场火锅的味道吃进肚子里,这顿火锅才算是收了尾。


一直到大学之前,我都以为火锅只有涮着这一种吃法,所以上大学室友聚餐第一次吃川锅子时,我面对着锅中的红油和漂浮的辣椒,呈懵逼状态。


川锅子的吃法和涮锅子截然不同。如果说涮锅子吃的是食材最本质的味道,那么川锅子就是把涮当作一种烹调步骤,入锅前是食材,出锅后就是菜品了。


大概这就是卸妆与上妆间的区别?


最令我意外的是,本就重口味的红油锅子,吃的时候竟然要蘸辛辣的调料吃。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吃法叫打油碟。


(……打油碟,打碟,DJ,rap,四川方言的rap真的好带感……)


打油碟也是有讲究的,川锅子的油碟,一般都只会往里面加:香油,盐,蒜泥和葱花。不过我第一次打碟的时候,还是选择了芝麻酱做基底,然后就是葱花、香菜、麻油。


我第一次看到出现在火锅店里的花生碎,鬼使神差地加了点……从此一发不可收,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


和室友们坐一块的时候,我才看到我是唯一用芝麻酱打底的。这很正常,我们寝就我一个北方人嘛。


川锅能涮的东西也扩充了我对火锅食材的认知范围。川锅子的世界里,牛肚、板筋、年糕、油条、鸭血鸭肠……都是火锅的伴侣。尤其是牛肚入锅,在锅里走一遭后就可以捞出来品尝。涮好的牛肚嚼劲十足,略脆的口感和香辣的味道在口腔里直接就是一记美味重拳,多嚼几口就觉得:这玩意儿怎么还越嚼越香的。


不过牛肚可千万不敢涮久,第一次吃牛肚的时候因为不懂流程,以为要涮得久一些,结果最后吃起来,牛肚的口感就变成硬牛皮的口感。


除了牛肚以外,油条也是当之无愧的火锅必选。本来吃火锅的时候,少吃点主食就能留出更多的空间来吃肉,不过肉就算是再好吃,一顿红油火锅中要是没有油条,就总会觉得有些遗憾。


油条最好是选那种老一点的,切成几段,在锅里涮的时候,时间不同,油条的味道也不一样。


如果只在锅里涮一会儿的话,这时的油条既吸满了火锅的汤汁,同时保留着油条酥脆且带点韧劲的口感。要是在火锅里多涮一会儿,油条就会因为吸饱了汤汁,连带着口感都会发生变化。此时整根油条口感糯糯的,但裹满了红油的辣劲,竟神似外表可爱,内心火辣的川妹子。虽然味道依然很辣,但以油条作为媒介,火锅的辣味竟也缓和许多,倒也是种奇妙的体验。


不过我们寝室第一次去吃火锅的时候,贴心的室友们为了照顾我这个还不大能吃辣的北方人,特地选的是鸳鸯锅。


室友们,超棒!


题外话:以后我一定要写一篇番外专门吐槽江西省的辣,江西的辣真就是除了辣什么杂味儿都没有!


虽然听说部分川渝地区的朋友吐槽:鸳鸯锅是他们最后的忍让,不过我对鸳鸯锅其实好感度不是很高。


那次吃鸳鸯锅,一开始我都只是在白锅里涮;但吃着白锅,又会被红锅的香味吸引,便也会情不自禁地在红锅里涮涮;又有时候,红锅的味道太辣了,又会把食物丢到白锅里涮涮去去味道……到最后,白锅也成大染缸了。


所以涮锅子还是要单纯一点好,比如潮汕锅就很当得起单纯的美名。


涮锅子侧重展现食材本身的鲜美,川锅子侧重用重辣锅底带来最直观的刺激,但潮汕锅则是将锅底和食材相合,互相搭配地把整个火锅的味道发挥到极致。


第一次吃潮汕锅在日照市内,那次潮汕锅的其实有些模糊了,只晓得清汤寡水的,有些像老家的涮锅子。当然肉还是很好吃的,和内蒙涮锅子的粉红羊肉不同,潮汕锅的肉颜色鲜红,红白相间光是色彩上就能勾人胃口。蘸料用沙茶酱,广州的风味就被凝结在口腔中了。


所以当时觉得,所谓潮汕锅也就这样,没啥了不起的,和自己家的涮锅子一个级别,侧重于吃食材本身的原汁原味。


结果,还是怪自己那年年轻太肤浅。


深圳这次的潮汕锅是和洪学长一块过来吃的。学长在深圳的这几年,无意中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老餮客,对深圳哪里有好吃的,他也颇有心得。所以我俩分工明确:我请客,他挑馆子,有点像回到大学的感觉。


穿过都市的门头和火锅店的大堂,我们来到了某购物中心中央的空旷广场。


坐在户外吃火锅还是第一次,在夜空下吃火锅,眼前的水汽就直接冲着天上去了,心里的暖意倒是被荡漾起来。

学长当时除了必点的牛肉和牛丸,还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胸口捞——牛胸口的油。


“吃潮汕锅,就得吃牛胸捞,口感特奇妙。”


“怎么奇妙?”


“吃了你就知道。”


我俩点完菜后,去台子取蘸料。吃潮汕锅必不可少的是沙茶酱,打油碟的时候,就舀了一大勺。之后往上面撒了点香菜、小葱、黄豆,以此增香增色。

最先上桌的一道菜是切片的牛胸捞,牛胸捞夹起来的时候软趴趴的,但是在火锅里煮上半分钟,牛胸捞居然凝固起来,口感也变成了脆的,嚼起来却没有油脂的腻味儿。


当然这个胸口捞不能吃太多,毕竟吃起来爽口的东西其本质也是油脂,所以吃到后面还是会腻的。


其次上桌的是片好的牛肉,盘中的牛肉红白相间,正好一口大小。这样的牛肉只要在滚烫的火锅中涮到变色,就可以捞出来吃了。


听学长说,潮汕锅对食材的处理和我老家那里是天壤之别。内蒙的羊肉本就鲜嫩,即便冷冻保存也不易失去风味;但潮汕锅用的都是鲜切的牛肉。从宰杀到上桌,一般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时候的牛肉颜色最为鲜艳,血红蛋白还没有退化成失真的粉色。


这样的牛肉,蘸着沙茶酱,一口吞下去,鲜甜的牛肉和咸香的沙茶酱照应着,口腔里就剩下了满足感。

不得不提的是潮汕的手打牛丸。说到手打牛丸,我最先想到的总是食神中撒尿牛丸的经典镜头,莫文蔚咬着龅牙,棒棒到肉,牛肉碎纷飞,只为了实现牛肉丸的致密口感。


同样地,潮汕的牛肉丸,虽然价格便宜一些,但味道丝毫不输给牛肉。手打的牛丸和牛肉片呈现的口感截然不同,手打牛丸是将牛肉原本的味道拆散后,再由水和淀粉,调和成新的滋味。原本牛肉的鲜嫩在牛丸中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牛丸自己如同新生一般的Q弹口感,或许可以称之为:饮食上的解构主义。


在火锅里涮过之后,牛肉丸里锁住的热气成为了牛的新生,在初春季节里,一口咬下,只觉得春日的余寒从身体里被驱散出去了。


然后潮汕锅的锅底,端上来的时候,锅里面就已经煮着一些玉米、白萝卜这样非常耐煮的蔬菜,在涮锅子的过程中,全程的肉将蔬菜的味道堆积到完美。在所有肉吃完之后,最后享用的萝卜玉米,成为了老家涮锅子中面条一样的,画上句号的存在。


当我看到锅里从蔬菜开始,再以蔬菜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顿盛宴已经结束。


吃东西,果然能忘掉不快呢。


我和学长散着步来到地铁口,在宝安中心一站道了声再见,此后我和学长的联系又回到了微信上。


黑暗的隧道中,只有回家的车厢里亮着灯。


大概过了没几天,我收拾好了行李箱,离开了那个阴暗的半地下小单间,叫上了出租车,全副武装地来到了深圳的机场。这次回青岛的机票只有200出头,比春节那会儿返程便宜很多。


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机场大门,我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舍。不过,没过多久,我就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脚下的路。


“来了就是深圳人”


那么我以后还会有深圳的烙印吗?


再见了,这半年来的容身之所。


——第二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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