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如果博士被干员们共享了——德克萨斯篇
吱呀————咔
被推开的房门突兀地停在了半路，才刚叫了半声就被来人闷上嘴，老老实实地无声回到了门框里。略显昏暗的清晨宿舍中，只有窗帘缝隙中漏下的丝丝阳光勾勒出一张纷乱的床，一个懒懒瘫在被窝里的博士，和一个悄然来访的鲁珀少女的身影。
她的脚步很轻，不，应该说是基本没有，因为再轻微的声音也会和这完全寂静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这将自己融进周围环境的能力，已经在一次次的行动中成了本能，所以叫个人起床都变得如同去潜入暗杀一般，让她自己都觉得不舒服。
脚步声故意地加重了些，一声一声，宛若恶鬼来访前的低语，让床上的男人听得心底凉飕飕的。
缓步走到床边，低头看向床上的他，犹豫数秒，她便俯下身轻声说道：
“博士，该起来工作了。”
沉沉闷闷，冷冷清清，简短的话语，对他的伤害却是那么大。翻过身，想伪装成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眼皮的微动却已被敏锐的狼眼所察觉，她托腮想了想，随即从腰间的小盒中掏出了一根巧克力棒。
希望这不会被当成对老板的不敬.....
一只戴着红色手套的纤手轻轻在面罩上戳了两下，引诱他不自觉地转过头来，然后，淡绿巧克力便朝他的嘴闪电般插了过去。
“呜呼！”
在眼皮还未睁开的黑暗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嘴唇处撞了过来。这长而硬的触感，显然不是凯尔希的香舌，而当它强硬地撬开牙关后，涌上味蕾的甜香更是说明了它的身份：一根抹茶味的Pocky。
“嗯？？？！！！”
惊慌使他一口将pocky咬断半根，叼在嘴里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床下冷冷金瞳对上他那惊恐万状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竟隐隐浮上一抹笑意。
“原来是德克萨斯小姐......差点没给我吓死......”
反应过来后，博士捂住半张脸瘫坐到床上，轻声嗔怪道，“你这样会出意外的，万一我噎着了怎么办.....”
“不可能的，您知道我办事很有分寸。”
德克萨斯平淡的声音中无一丝波澜，边说着，边把他的外套丢到了床上。
他听罢苦笑一声，摇着头叹道：“在真正出事前，谁都会这么说的啊，还是要注意点......”
“了解，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
“话说回来，你从哪里学到这种奇怪的叫起床方法的？感觉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啊~”
穿好外套的博士望向她，深蓝双眸中多了份玩味的色彩，连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窗外微风吹动薄帘，阳光像是潮水般漫进，伴着一丝羞意，为德克萨斯的脸添上了几分额外的温度。
“唔.....这个......”
一抹红霭飘过脸颊，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能转身咬住一根Pocky，用力咀嚼，试图用咔擦声缓解这个问题所带来的尴尬气氛，
他大笑一声，朝她尖尖耳朵上轻轻一弹，便把整张脸都弹成了一团火热的温润。
“那点事岛上谁不知道啊，偏偏就是你一个人羞啊~”
含着淡淡调笑意味的声音如风般掠过，顺便还从她腰间抽走了一根Pocky。未等她品到这话中之意，博士便先一步飘出了宿舍门，哼着小曲缓步走向了办公室：
“郊外的晚上静悄悄，白狼怀里灰狼娇~”
“娇声不闻声渐悄，柔风细雨蔷薇笑~”
走廊中，他将手中巧克力棒抛进灿阳四溢的空气中，轻轻跃起，一口咬住，一点金光便随抹茶碎屑滴下，融进暖了一整个早晨的轻风中。
重重一咬，Pocky便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他将一截叼在口中，另一截则夹在了两指间，像个办公室中的老烟民般写起了文件。
灰狼少女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同样是嘴里叼一根，两指夹一根，不同的是，她右手中拿着的不是笔，而是一柄源石刀。
德克萨斯与那些安全感过于强烈的女干员不同，刀与戒备之心在过去就溶入了血脉，是宛若手脚般不可分割之物，即使她自己再怎么反感那不为人知的过去，这随身带刀的习惯也是改不掉的了。
当所谓的过去彻底被斩碎，才会是她放下刀的时刻吧.....
没有注入源石技艺的刀刃呈现出的是琥珀般的淡金，相较战场上的它，少了一份侵略性，却多了一份由无数鲜血浸染过后的无形肃杀之气，仿佛只是靠近，身上便会被割出一道伤口来。
无法被接近的刀刃握在那曾经无法被触及的少女手里，倒是分外般配。
看着刀，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虚无缥缈，却又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办公室中的寂静被又一声清脆的咀嚼声打断，博士将左手夹着的Pocky也咽下肚，然后挠着头用一种很不好意思的眼神看向了德克萨斯。
“那个.....能不能给我再来....？”
话还未说完，三根原味巧克力棒便被抛到了面前，骨碌碌滚到手边，像是在提醒他不要打扰这位少女少有的沉思时刻。
嘴上说着对很多东西都没有感想，其实心里也挺细腻的嘛.....
他轻声一笑，也不多做打扰，叼起Pocky继续自己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她将刀刃放到一旁，似是不愿再想，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戴上，仰起头轻闭上了眼。
“德克萨斯？”
“嗯？”
“你在听什么？”
“空的歌。”
“能让我听听不？”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拔掉耳机，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有些刺耳的音乐声便伴着空甜美的嗓音响遍了一整个办公室。
博士咬着Pocky，随着鼓点微微摇摆着身子，轻声感叹道：“偶尔这么听一两首，心情也会好很多的吧.....”
她点点头，把身体偏向一边，在高扬的乐声中低下了头。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从刚刚开始就是一副闷闷的样子啊？”
他淡淡笑着，抬头看着她问道。
无言，回答他的只有醇厚深沉的钢琴伴奏。
“我猜猜，是感情上出问题了？还是又被谁表白了纠结着呢？”
“不是。”
一贯冷淡的回答，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那，是那只大企鹅又给了你什么奇怪的工作吗？”
“不是。”
博士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试探着问道：“那，是又在为你的过去烦恼了？”
这次，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自己猜中了。
为过去所扰，又不愿开口倾诉，以万年不变的一个表情伪装，和莫斯提马真的好像，企鹅物流干脆改名叫企鹅故事会好了......
“有什么烦恼可以和身边的人说说嘛，找我也行，这话我可是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说过了。”
他嚼着一根Pocky，用尽量轻松的语气斟酌着说道，毕竟现在谈的可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话题，一不小心，那把光剑可能就飞到自己脖子上了。
淡金瞳孔中闪过一丝抗拒，她将自己靠到窗上，无处安放的视线落到了屏幕上的音乐进度条中：“不需要，有些事情我自己想想就好。”
“要是自己想想就会好的话，这世界上可能就没有‘朋友’这个词咯......”
博士一摊手，摇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还是多说说比较好，人生一张嘴不只是为了哭泣和惨叫的.....”
话音刚落，钢琴声骤然一变，变成了轻松灵动的电子乐，可还没播几秒便被一只手按掉了。
她抬起头望着他，好像要开口说些什么，嘴角却僵硬得纹丝不动，最终只叹了口气，道一声：“算了。”
音乐的进度条继续向前，办公室中的空气中却唯余一阵喧嚣的沉默。
再然后，好像连音乐都觉得自己的存在与这里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也慢慢缄默，慢慢随风淡去。
瞳仁中反射着的又成了刀光，两金相映，美眸微眯，似是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就那么靠坐在窗边，背着光，影子很长。
逃离着过去，又拥抱着过去，我还真是个怪人.....
长长影子随着日渐中天越来越短，最后，被一个高大的阴影完全吞没。
“德克萨斯小姐，中午了。”博士站在她身前，伸出手在她低垂眉目下左右摇了摇：“该吃午饭了。”
“啊？”她这才反应过来，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摸了摸肚子：“可是我还不饿......”
“主食还是多多少少要吃点的，走吧。”
他下意识地想牵起她的手，却只握住了一团缩回去的空气。
金瞳中的眼神冷得像刀，闪烁着的危险光芒叫人畏避三尺。
“好好好，听你的，不握就不握......”
几分钟后 罗德岛咖啡厅
虽然博士提醒过要吃主食，但德克萨斯还是只端了一杯咖啡，坐到了墙角一张檀木小圆桌旁。这咖啡很苦，也很提神，比起清淡的茶，果然还是这种浓烈的刺激适合自己.....
热气上涌着，熏红她半边脸颊，也把视线模糊成了一团水雾。朦朦胧胧的昏黄灯光伴着脚边唱片机中响起的冷爵士乐，低沉浑厚又深情的男嗓在空气中悠扬着，将意识都变得有些恍惚，
自从接受了她之后，总感觉.....自己变得更加矛盾了啊......
小匙搅拌着黑咖，漩涡中冒上来的醇香钻进鼻腔，让眼中的坚冰化成两汪春水流淌。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好复杂.....说不清楚.....”
迷茫着，困惑着，声音柔得好像不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嗯嗯，好复杂，你看你耳朵都摇起来了。”
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身旁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略带贱气的声音。
她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叼着根吸管一脸期待表情的博士。脸部肌肉抽动两下，由惊转羞，由羞转怒，然后，不偏不倚重重一拳打在了他腰上。
“唔.....痛......”
德克萨斯丝毫不理会他装出来的痛苦神情，抓着头套就猛地按在了桌上，冷冷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啊，看你在这一脸迷醉的样子就想过来看.....呜啊！”
“你听到的东西，不要和别人说，尤其是不要和我那几位同事说，明白？”
“明白明白，都听你的。”
看着那又羞又恼的样子，博士莫名有点想笑，可想到笑出声的后果，又乖乖闭上了嘴。
她哼了一声，放开他转过头，想遮住自己面上泛起的千层红云，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小声问道：“刚才那两下，没把你打出什么伤来吧？”
“怎么可能呢，我皮可厚得很。”
他傻笑一声，把身体朝她的方向挪了一挪。本就坐在墙角的德克萨斯此刻无处可躲，只能接受他的贴近，尽量用咀嚼pocky的咔擦声来缓解这张小桌旁的尴尬气氛。
“作为道歉，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今天早上都在想些什么呢？
博士吹一口吸管，冷爵士乐中便多了一丝轻佻的味道。
她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和你说了又没用，你并不了解我。”
她说着，便又要把自己埋进醇香的寂寞中。
但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按住了她正要拿起咖啡杯的手，柔声笑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说看呗，或许，没有过去的我反而能告诉你什么呢？”
她愣了一下，随即就想挣开手腕上的束缚，但博士反而更加用力地钳住，不让她远离自己分毫。
望向他的金瞳中多了份威胁的气息，而望向她的蓝眸依旧无比从容，仿佛在告诉她，今天，她非开口不可。
咖啡馆温暖得有些暧昧的空气在这对视中逐渐冷却，逐渐凝固，连被阳光浸润了一上午的木桌都浮上了一丝寒意。
德克萨斯忽然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轻笑道：“既然博士你这么执着，那我就给你讲一些吧，不过，会很简短。”
这微笑就像冰河破裂后溅起的第一抹水花，澄澈透亮，让整个午后都明朗起来。
“那，请说吧。”
她点点头，端起咖啡轻抿一口，低着头，开始了可能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声倾诉。
“该怎么说呢，你知道的，那个来自我过去的家伙现在一直缠着我，虽然挺烦人，但是莫名奇妙地，我不是那么讨厌......”
“你俩不是都快结婚了嘛，还顾及....呜啊！”
德克萨斯的脸微微红着，声音却还是同样的平静：“我的过去是片沸腾的脏泥潭，我花了很多时间从中爬出来，我可以逃，可以躲，但它始终如影随形，而且不断影响着我的现在。”
“我不反对她待在我身边，但她的到来是一个征兆，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东西，可能会卷土重来，追上我，并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所以，你在想，要如何在不伤害到朋友和她的同时，让那些来自过去的东西消失？”
她点点头，窗外阳光落在披散下来的灰发上，似乎黯淡了几分。
“不可能，不是吗？除非，我离开你们，离开所有人，孤独地与他们搏杀，直到死去.....”
德克萨斯说着，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望着杯底褐渍自嘲般地说道：“我喜欢这样的平静生活，可人都有需要各自背负的命运，逃不掉的......”
这句话说完，她便陷入了沉默，再不发一语。
冷爵士乐放到了终点，接下来响起的，是一首哀婉深沉的小提琴曲。
一声又一声，音符从唱机飘进空气中，宛若一座无形的桥梁，沟通起两颗同样伤痕累累的心脏。
良久，她才抬起头看向静默的博士，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看，就算我说了，你也没什么办法啊。那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也许吧.....”他沉思片刻，轻声说道：“但你要知道，加入了罗德岛，所谓命运，便成了我们共同承担的责任。无论干员背负着什么，我，都有一份责任。”
“所以走到最后，你反而成了枷锁最深的那个，不是吗？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德克萨斯叹一口气，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莫名多了一丝温柔：“走得越远，包袱越多。你失忆了，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珍惜这个机会，这是我作为朋友的劝告。”
“也许，我就是不懂得珍惜吧。”他淡淡一笑，伸出手抚摸那被太阳熏得暖烘烘的柔顺黑发，这次，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抗拒：“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当你的过去来犯，罗德岛会在你身边，我会在你身边，和你的伙伴们一起。”
博士将她的脸庞转向自己，直视着那双已有些软化的美眸：“在那之前，别说什么独自离开，就当是答应你朋友的一个请求，可以吗？”
小提琴声舒缓地淌过胸膛，不如刀割，不似风雪，若清河弯弯，映着暖阳。
她笑而不答，右手抽出一根Pocky，两指夹着，送进了他口中。
巧克力的甜中，带着一丝香软。
后来，德克萨斯给了博士一封信：一张包裹着一根Pocky的纸，上面写着很多地名，和人名。
“如果有能力，有胆识的话，就请与我一同承担吧。”
“那么，你敢吗？”
因为咱磕双狼，所以发挥有点受控了，有失水准，见谅（咚一声磕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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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ri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