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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四)

2022-07-20 21:56 作者:君策之  | 我要投稿

漩涡(四)

 

架空

勿上升,神经脑洞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今天杨九郎的课结束得比较早,他因为不是班主任,不需要陪着放晚学,所以提早些时间下了班,经过菜场的时候陡然心念一动,转进去买了点菜,给自己的理由是:该充盈一下空虚的冰箱了!

只没想到的是,当他开门到玄关换鞋子时,那双沾了血迹的高定皮鞋依旧在他的鞋架上放着——人家可能嫌脏不要了!杨九郎很快自顾自给解释了一通,然后把买的菜装一部分塞进冰箱里,一部分放进水池待洗。

然后……

然后打开电饭煲——空空如野!

倒是好胃口!

杨九郎下意识弯了弯嘴角,内心着实夸赞了蹭饭家伙一番,然后无缝衔接洗菜、淘米准备一个人的晚饭。

但……

鬼使神差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客房的门……

又……

莫名其妙的,两条腿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拧开门把手——深灰色的被褥中浅浅拱起一个弧度,一撮漆黑的毛发露在枕头和被子之间,浅浅的呼吸声,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竟然没走!

杨九郎灵活的脑子突然宕机了好一会儿,才悄悄拧上门,在门口叉腰思考了一会儿,再次回到厨房,从冰箱里又拿了些菜出来,一声不吭地开始做饭。

许是单身惯了,且城乡结合部的小别墅周围比较偏僻荒凉,并没有什么外卖美食,杨九郎的手艺还算正常,不多久厨房就传出些饭菜的香味,勾搭着人的食欲翻山越岭、星火蔓延。

客房被褥中的人儿动了动,像猫儿一般一拱一拱地探出些头来,睡眼迷蒙的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看,咽了咽口水。

他正纠结着自己是不是要起身去外面露个脸,表示自己饿了,该吃晚饭了。但没等他想出结果,门把手突然缓缓转动起来,然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寸发的脑袋钻进来——微微一怔!

杨九郎倒是没想到张云雷已经醒了,四目相对,顿了顿,确认过眼神才开口:“张先生醒了?!我倒正想叫您……”

“嗯……”张云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忍着腹部扯肉般的疼痛道:“是吃晚饭了吗?”直截了当,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杨九郎将门开直了些,反身从门外端进一张放着碗碟的小桌子:“您别下床了,就在床上凑合一顿吧!”说着将小桌子稳稳地放在张云雷面前,但抬眼看到张云雷鸡窝似的头发陡然一怔,一种要笑不笑的情绪从心底翻涌着滚上来,强推着嘴角往上扬,压都压不住,他只好尽力把表情调成“如沐春风”,趁着给张云雷后背塞枕头的功夫咬着自己的唇无声地笑两声,又在电光火石之间调回云淡风轻、“巧笑言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剩他的细心温柔。

张云雷表情平淡地接受着杨九郎的“服务”,但心中一些从未接触过的陌生情绪披荆斩棘般破浪而来,又像是封冻多年的厚土没来由刮过一阵不速的春风,坚冰融化,氤氲起些许水光,从眼底一圈一圈泛滥开来。

他不是一个容易情感外露的人,此时却没来由的有些眼眶发热:“真……真是不好意思……还要叨扰你……”

杨九郎忍着想要伸手摸摸那鸡窝头的欲望,淡淡一笑:“张先生不用客气,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一边说,一边还从身后拿出了一块咖啡色手帕,当成餐巾平整地铺在张云雷胸前到桌子的位置,礼貌一笑:“张先生趁热吃!”

张云雷矜持着点点头,看着杨九郎转身离去——有一瞬间他很想说“你留下陪我一起吃吧”,但终究惯有的冷清让他紧闭双唇,没有“失态”——两个人还不算熟稔,头抵着头吃饭……别扭,且他也从不是这种容易自来熟的人设。

杨九郎在自己的厨房三口两口吃完剩下的饭菜,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手机,估摸着张云雷吃得差不多,便进房收拾碗筷,却见张云雷将一碟卤猪肝分毫不少的留在桌上,不禁皱了皱眉,心中翻了几番心思,纠结了一下才轻轻道:“您流了不少血,应该补补的……”

张云雷怔了怔,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碟未碰的猪肝,“我不吃的……”话有些生硬,惯常要是手下人这样跟他说话,他定是二话不说着人塞到那人嘴里,可如今对着杨九郎,不知是不是求命之恩的缘故,倒是没有多大心气儿,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浪费了他的心意——额,什么时候他张云雷也会顾及他人的心意了?!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恢复高冷。

“那明天我给张先生煮些血糯米红枣,可以当甜点吃。”杨九郎利索地收拾了桌子,并没有因为张云雷的不领情和生硬语气有任何尴尬。

张云雷:“……”他竟一点都没有问为什么他没有离开他家,还顺口预定了明天的甜点!

他难道……一点都不怕他这不明身份的人给他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么?!

过了十来分钟,杨九郎又进来:“张先生,换洗的衣物我已经放在浴室,您一会儿可以直接去擦洗一下……额,还需要我扶您过去么?”

“不必!”他虽不常受伤,但这点伤也不算什么,不过是有时不小心扯着有点疼得钻心罢了,忍忍就好。

杨九郎露了一个官方笑脸,就果真实诚地退了出去,直至张云雷极其艰难地给自己洗完澡,他都没有再露面。

张云雷裹着半干的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说到头发,他还有些赧然,刚刚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发型”,简直……一言难尽!难怪杨九郎端饭进来时有那么一瞬的愣怔,原来是笑话他呢!

哼……

他得扳回一城!

他又艰难地挪回浴室,用吹风机尽量给自己吹了一个能入眼的发型,然后挪到客厅的沙发,装模作样看电视打发时间。

他平日并不怎么看电视,倒是爱听个京评梆曲什么的,过得跟个老人家似的,所以网络电视的节目、APP几乎给他翻遍了,他也没看个什么所以然来,倒是瞌睡虫又开始光临,有些摇摇欲坠!

杨九郎因为今天难能可贵的提前翘班,明天的课没有备好,这会儿吃完饭就在自己书房备课,顺便赶了半篇儿搁置了许久的论文,等他回过神,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差不多十点半的样子,学校上班早,明天又是轮到他护岗执勤,六点半就要到校……他伸了个懒腰,决定喝口水便睡——早睡早起并不算他当老师以来养成的习惯,他读军校当过兵,也算是一贯作风,已经形成了生物钟,想改也难。

他打着哈欠从二楼下去,乍看见客厅亮着的电视机陡然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这会儿家里不是他一个人!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斜陷在他米白色的真皮沙发里,一动不动,乌黑发亮的发丝明显没了刚才的杂乱,显得顺滑无比,大约苍蝇躲上去都要打滑。

杨九郎内心莫名泛起一丝……欣慰?感慨?悸动?

他挑了挑眉,想了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人住太久了,乍多出一个人来,大约感觉还算不错——即便是个陌生人!

他带着点笑意走到沙发边,这个“陌生人”果然是睡着了……像个孩子一样,看个电视也会不知不觉睡去……

杨九郎觉得这个顺毛儿有些可爱:这么年轻……啧,这么年轻的家长?

他觉察出一点异样:女儿初三?!这人最多也就三十,也就是十六七岁……

问题少年,血气方刚?!

想到这儿,杨九郎自嘲一笑:八卦这些,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张云雷的肩膀:“张先生……张先生……”

浓密的长睫动了动,露出微微朦胧的眸子,一点墨色在氤氲的水汽中缓缓显露,却在刹那间狠狠一撞,闪过一丝心殒胆落的惊惧,但也就隐隐一瞬便似乎看清了眼前人,那一丝惊惧也就立时烟消云散:“唔……杨老师!”

杨九郎被那一点深不见底的防备惊了一下,他明白这并不是针对自己的,但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在这一瞬间表现出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下一秒就要杀了对方的防备?

但他不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加上张云雷身上的伤本就说明一些问题,再说自己这般突兀地叫醒人家……一般人或许在睡梦中的戒备确实也会有这种反应!

“哦,张先生,您回房睡吧,小心着凉……”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陡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反应过度了!当然,这儿对他来说还属于陌生环境,在陌生环境乍然醒来确实会产生不安……他戒备惯了,特别是……面对一个男人!

但他看清是杨九郎时,莫名觉得有些安心——这也是个陌生的男人,只在卢欣女儿的家长会见过一次,但他身上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如浴曦阳。

“啊,哦,看着电视不小心睡着了……”他揉了揉眼睛,扯出一丝笑起身,却因起得略微有些猛扯到伤口:“嘶……”

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及时托上他的后颈和右胳膊,分担掉他上身的重力,缓解伤口处肌肉的纠结:“您小心些……”

“谢谢!”他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总在人面前出洋相!

撑着他的手并没有立即收回,,而是确定他起身站稳之后才缓缓放开,然后人站在两步开外:“您慢些……”

突然,杨九郎想起点什么:“您破伤风针打了么?”

张云雷抬眸看了杨九郎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深吸口气道:“杨老师,您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相信你我心知肚明……那些人的刀利着呢,不会有铁锈的地方……至于……”他很想说“不打扰您,我明天、甚至现在就走!”可是……

可是现在正是他的机会,可以借此来看清那帮人的嘴脸——谁忠谁奸一目了然——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至于……您放心,我尽快离开!”

杨九郎抿了抿嘴,扯起一点笑意:“张先生,我并不在意您的身份、您的……职业,”他顿了顿,却又转移了话题:“您等我个把钟头,我出去一趟……”

说着,他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和手机离开别墅。

张云雷能猜到他要去干什么,但……破伤风针是要医嘱的,他能拿到?

当然,成年人的关系网有时候确实意想不到!





今儿三点多才回家,到现在“今日份”一个字也没干出来,肝肝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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