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春雪半两 chapter 5.7
7.近水楼台
“你知道月试比武都比些什么吗？”见过姑娘们之后，十三公主随口问了这么一句，结果还真叫她给问着了，陈珂压根没在意，“你就这么胸有成竹? 那元孟齐可是老手了，你却是一个新手，即便你武艺再高，对那些奇门机巧一窍不通的话，恐怕很难顺利通过第一次月试!”
陈珂倒是并未在意这一点，经十三公主这么一提醒，她还真的觉着自己过于自信了。
“燕京城的月试定在每月初十，京城花甲以下、正六品以上的武官未经父皇准允，无一例外，必须参加。此举是为防止京城内的武官久疏战阵，关键时刻不堪大用，自我朝入京以来便有了这个传统。比试共分箭术，骑术，对打和策论四项，实行的是末尾淘汰制，凡是比武排名倒数三名者需降级罚俸，下月考核通过方可恢复原职，否则将直降一级。当然倘或你位居后三位，但单项位于前六名亦可免于降级处罚。此举亦是为了保护单项突出的武官！”
十三公主的详细讲解让陈珂对这个武试传统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认知。她默默地在心里估摸了一下，论骑术自是陈长生最为擅长，论对战自是陈襄平略胜一筹，论箭术与策论自是她自己最为擅长，可若论综合实力，自是她陈珂实力最为出众。
可是，大哥自阳江一役受伤之后，身体受到了较大损害，体力大不如前，义父陈长生年逾四十，体能自是比不上年轻人。不过，他们俩在京城这些武官中还算是佼佼者，但若想与陈珂一较高下，那就是天方夜谭了。当然这一点，他们俩人自己也是颇有自知之明的！
这箭术陈珂自是不必担忧，她对这对打和策论环节倒是最感兴趣。
十三公主见状不由得笑了笑，接着对她说，“我朝自有此传统以来，策论的题目一向是由皇帝亲自拟定的，没有人会提前知晓，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弊。不过，我可以向你透露的是，父皇不喜辞藻华丽，对言简意赅、务实朴素的风格较为偏爱，你自可以从这个方面多加注意！至于对打，凡是父皇亲自参与的月试，都是由他来亲自决定对打使用的武器，对打要求要点到为止，不得伤及对方，当然误伤的情况不算，上月排名头三甲的武官可以直接进入第二轮，也就是说，你比那元孟齐多一轮比试，在体力上不具备优势！对打之前要现场抓阄分组，每组头名进入下一轮！也就是说你不必每个人都打过就可以晋级，这也是为了节省大家的体力！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比赛的时间并不固定，有时一项比赛会持续一天，有时四项比赛会在一天之内结束，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多谢公主细心提点！”陈珂能够感觉到公主是真心再提点她，毕竟这信息已透露的足够多了，她对十三公主真诚的拜谢，可十三公主却又嘟起了嘴巴抗议道，“你该如何唤我？！”
“多谢丹，丹妮！”陈珂红着脸略带别扭的说道。
“待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十三公主心满意足的说道。
“哪里？！”陈珂好奇的追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十三公主神秘的眨了眨眼对陈珂说道。
“这里是?”十三公主硬是拉着陈珂的手，也不管陈珂愿不愿意，幸好这层通常没有人会上来，不然这成何体统!? 陈珂被十三公主带进了一个房间，刚被推进房间，十三公主随手就关上了门，而后对门口的铃儿说，“有事的话，提前通报一下，不相干的人就不要放进来了。”
铃儿无奈的在门外点点头，她去搬来了个一个小板凳儿，端来了一张小桌儿，在门口悠闲的嗑起了瓜子 。
“这，这是女子的闺房吧？”陈珂疑惑的反问道，转头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十三公主推倒在了近处的软榻之上。
陈珂心中一千个一万个问题飘入脑海，“她，她这是要做何?”“她是要霸王硬上弓嘛？”“我是一个女的，她也不在意?”“天啊天啊……”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十三公主瞧着陈珂那可爱可笑又充满疑惑的小眼神，心中一阵好笑。大概猜到对方心里此刻在想什么了，她抿嘴偷笑了起来，脸颊的酒窝灿烂的泄露了本心。
“想什么呢你，我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嘛？!”十三公主轻轻地捏了捏陈珂的鼻子，趁其不备，轻轻地咬了咬陈珂的脸颊，粉红色的胭脂瞬间愣是印在了陈珂的脸上。陈珂正欲抬手擦去，却被十三公主出声阻止了，“作何?不许擦!”
十三公主盯着陈珂的双眼，轻轻地扭了扭不远处桌案上的小玉狮子，地上瞬间向下开启了一道暗门。
“傻愣着作何?走啊！”十三公主说罢便兀自走了进去，陈珂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进去了，十三公主听到了对方跟上来的脚步声，嘴角复又浮现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直到此刻，十三公主终于可以确定，她是吃定了陈珂！
地下的空间比陈珂想象中要大上许多，竟也似地上一般，分出了若干内室，中间一条长长的走道通向很远很远的前方……
除了铃儿，陈珂是第一个被带进来的人。十三公主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参观完了？跟我去前面，带你熟悉一下比武的流程!”
陈珂心想，原来是带她来熟悉比武流程的啊？！她心中不禁冒出无数疑问。
“这把弓是太祖皇帝御赐的，除太祖皇帝，至今只有两人拉开过……”十三公主为迫不及待的为陈珂介绍，每次听到这种话，陈珂心中都忍不住燃起胜负欲，她下意识的提起弓箭，因着十三公主的提醒，她使了很大的力气，做好了心理准备。怎奈她端起之时，依然感受到了沉甸甸的重量，可以想见在战场上厮杀之时，要拉开这把弓着实不易。
陈珂卯足了劲儿，使出了八分力气，稳稳拉开了弓弦，渐渐地拉满了弓。十三公主正摆弄旁边的器械之时，不经意瞥见了陈珂这边的情形，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当真没想到陈珂会这么轻松的就拉开这把弓，因而久久不能言语。
陈珂小心翼翼地将弓箭放回了原位，扭头去看十三公主时，正瞧见对方惊愕的模样。不过，陈珂故意装作视而不见。
陈珂故意岔开了话题，“南朝的僖惠二帝现在何处？”
十三公主以为自己听差了，忍不住再次确定了一回，“你问得是那陈僖宗和陈惠宗？！”
陈珂点点头，她知道如此问会显得很唐突，可是眼下直接开口问十三公主是最稳妥的、最快捷的方式，她实在是不想辗转反侧的思考这个问题了，“南朝的朝臣大部分都归顺了我朝，毕竟人在矮檐下哪儿敢不低头！那僖惠父子倒也颇为安生，起初惠宗还疯癫了一阵子，后来竟也渐渐地好了，父皇估摸着他们应该不会再起反心了。现如今父子二人均被安置在禁宫东南角的慈济寺，跟着住持无明禅师潜心礼佛。说来也怪，你们南边来得不都该恨透了他们俩吗！？为何每个与我相熟的南朝人都要问我同样的问题！？”
“恨而无恨，久而忘之！故国故人，思之念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