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过年

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一睁一闭之间,便是去了又来。偶然红的花尚未品鉴,偶然绿的水仍待问究,偶然蓝的天未曾写意,偶然亮的夜毋尝共酌。只是匆匆地感慨于年的再来,匆匆地洗净屋身,匆匆地忙前忙后地准备新年,匆匆地浅抿一口此年最后的余香。

叶辞(能代)
整理打扫房屋自然是件劳神费力的大事,随意堆叠的文件,杂乱无序的归类,能代有些头疼,正主则略显尴尬地摊了摊手。
这是指挥官的杂货间——不对,是办公室。
能代是督促过指挥官打扫的。
“合理的归类和摆放能节省寻找想要的资料的时间,我建议指挥官能抽空整理一下办公室。”
指挥官只是满不在乎地佯作答应,一回头,便又是一团糟乱了。也罢,指挥官也终于能在其中准确地找到相应的文件,也终于只能由着他来了。
只是苦了年末要打扫办公室的指挥官,厚着脸请来了略有怨言的能代,一顿奚落之后,满脸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只是恐怕来年年底,仍需能代亲自为他整理办公室吧——如果指挥官仍在重樱的话。
打扫的闲暇之余,能代偶然在窗台发现了孤芳的残骸,大抵是指挥官疏于看护的牺牲品吧。说是残骸,多少是有几分冒犯了。枯黄色某一角,竟也被春惹上了几分绿意,尽力地伸展着。残骸因这份绿意也难免可爱了几分,其中,自有生机和愿心暗涵其中。有点像深夜在幽远海面寻找方向的船只,绿意是他们的罗盘,方向自在心中。
问起指挥官,指挥官说是栀子花。
栀子花啊。花语是喜悦,就如生机盎然的夏天充满了未知的希望和喜悦。但是眼前的栀子花只是枯枝败叶,何谈开花,花语更是无稽之谈。
花有花语,却为何没有叶辞呢?自古绿叶衬红花,叶总是为人所忽视,写花诗文甚多,但谁又愿意写叶呢?恐怕只有壮志未酬,愁绪万千的飘零之辈吧。“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谁念秋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他们不甚了解的是,叶从来不是花的附庸,叶自有其周转和韵味。只是他们为奢靡饱满的色泽所敝目,又如何细品叶中绿溢欲滴的乾坤呢?
倏倏然,竟有淡淡的清香,不同于栀子花的浓郁,悠远而又清甜,有点像悠扬的长笛,有点像和煦的海风。
能代浅浅地笑了。既然无叶辞,那就勉为其难地为他亲自题笔一个吧,可能终不及那些文人墨客,但是自娱自乐明显就够了。
叶辞名为:愿心,就如百废俱兴的春天里即便惨败不堪仍保留的那份愿心和寄求。
至于屋里的栀子花,现在已经在能代的家中悉加照料了。
嘘,姑且别告诉指挥官,姑且让他在澹澹的叶香中打个盹,睡个安稳的午觉吧。

星火(酒匂)
一年到头,终于只是虚长了一岁。究其收获与心得,酒匂并不能道。总结来大概无非是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今年如此,去年如此,人生竟都是大同小异。来年恐怕依旧如此吧。想来一年到头的总结并无意义,只是平添了几分生命的焦虑罢了。
也罢也罢。
梳妆台前的酒匂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出门了。
今晚有和指挥官约好的花火大会。
指挥官早早地到了,姗姗来迟的酒匂面无愧色,大方地挽起了指挥官的手。在烟花尚未开颜之际,且让我们肆意地于花火大会上大吃一顿吧。
人真多啊,偌大的海滩终无自己的容身之所,只有蜷偎于指挥官一侧。看着指挥官拉着自己的小手,在莫大的浪潮里砥砺前行,只能用不算璀璨的笑颜回报了吧。
“好吃嘛?”
“好吃!”吃了什么竟毫无印象,注意全在指挥官的手上了,只是匆忙地回复。指挥官的手不同于姐姐能代和阿贺野的细腻,而略显粗糙,也更为干热。姐姐的手更像是午夜湿冷的海风,而指挥官的手则更倾向于午日拂过的暖暖的山风。
指挥官的手酒匂是牵过无数次的,但是这是第一次,指挥官领着她的小手走,让她有暇余细品指尖浅浅的温存。指挥官的背影不算高大,但是却有令人憩息的安心感。
偷偷用力捏捏了指挥官的指尖,扭过头的指挥官只看见一脸无辜的酒匂。
“走不动了,背一下我呗。”
“太重了,背不动。”
“就要就要!”
“......上来吧。”无奈的指挥官轻轻弯下了腰。
上了背的酒匂不知足地固执地牵着指挥官的手,只是力道逐渐轻了下来,背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酒匂睡着了。
海面上无数的烟火划空升起,伴着滑溜而又嘈杂的烟火声。一束束烟火于夜空中散开,竟成了满天星。不同于星星的缥缈与遥远,是独属于人间满天星的喧哗与秾艳。海面也不甚清楚地映照出了满天星的艳姿,海天一色,如此光影盛宴,终于有了几分恍惚,海天的烟火谁真谁假,谁又更胜一筹,终于不能所知。想来海底捞月的神话,也不显得可笑,而显得有多少可爱了。只有失色的火星,悄悄地坠入了海面,无人问津。
酒匂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满是亮色的脸只是怔怔地看着漫天的星火。
“烟火就像是我们。”
耳畔传来酒匂略显低沉的喃喃。
“战争结束后的我们,估计也会像烟火一样,在海面上消沉吧。”
当塞壬不再了,当战争平息了,时代不再需要舰娘,其归途也是可以相见的了。唯唯听属指挥官的舰娘会作何处理,了如明镜。
“我会想办法的。”出口的只有苍白无力的言辞。
酒匂苦涩地摇了摇头,靠在指挥官的背上默不作声,只是抓着指挥员腰间的力大了几分。
沉默着沉默着,漫天的星火,终于消逝于城市的嘈杂中,归迹与深不见底的海面中。
人们只是意兴阑珊地,说着别家的琐事,踏上了回家的星途,唯有燃尽的星火,悄悄地徘徊于海面之间。

小白花(阿贺野)
身在重樱的指挥官是没有办法回到东煌吃年夜饭了,所以阿贺野邀请了指挥官来家里跨年,能代和酒匂自然更是喜不自胜,举手赞成。
主厨是阿贺野本人,重樱的年夜饭也无非荞麦面、杂煮、屠苏酒等等。
酒匂是大饱口福,一顿胡吃海塞。能代只是无奈地拍拍酒匂的背,低声嚷嚷着“注意形象”云云,说罢也是小口小口的开动了。
酒过三巡,酒匂嘟哝着什么,往沙发上一躺,不省人事。能代脸上也泛起了点点酒晕,给妹妹准备醒酒药去了。指挥官呢?指挥官还在吃着他的那碗杂煮。
阿贺野悄然抽身离席,出门散散满屋的酒味。
天气是甚好的,晚风徐徐,微醺之余竟添了几分恍惚。索性放空头脑,让脚自由地决定去所吧。
等到怔怔回神,已是沐浴在苍白之中。
不计其数的墓碑映入眼帘,灰白的碑身在残月的浅照下而显得圣洁而耀眼。
“我又来了哦。”
这里是舰娘的埋身之处。
说是埋身之处,却不太妥帖,因为里面是没有埋着已故的舰娘的。舰娘的尸体抑或是被肢解,投入新舰娘的建造,抑或是被击沉于海底,终难打捞。用衣冠冢形容或许更为贴切,里面埋的是,舰娘生前的衣物。
“知道嘛?今年指挥官来我们重樱了,塞壬什么的被打得节节败退呢。”
“战争要结束了诶,和平年代我们要干什么呢?说实话除了打仗我也不会别的了,不要不说话,也给我出出主意呗。”
“本来要带点荞麦面来的,可是给馋鬼妹妹吃完了,所以不要这么生气地不理我呗。”
“说来新年我又要大上一岁了,真羡慕你们啊,年龄定格在了最美的那一年,以后再见恐怕要叫我姐姐了吧,但是十几年后可别叫我阿姨婶婶。”
没有回应。寂静的坟场里,只有阿贺野的声音孤独地盘旋于幽幽的夜风中,有如夜空中不知去所的孤鹰,有如无人附和的独奏。
不对,潇潇的风知道,它在用凄凄的风声与之伴奏。半残的弯月知道,它在用模糊的灯光为其注位。
远远的,小白花透明而苍白着,在风中轻轻摇曳。
回席的阿贺野被指挥官问起,只是轻浮地坏笑着,枕着指挥官的胳膊,定定地眯上了眼。
那天晚上,阿贺野梦见了在无边的小白花中,她们的微笑隐约而又浅淡,映在花丛的水珠里——那是阿贺野从来没有看见,也是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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