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年7月19日酒后文——论博士

很多时候，不论是有心或者无意，我都喜欢问问别人为什么读书。到了大学以后，有机会认识一些博士，于是就经常问他们这个问题——“为什么读博士”。他们的回答很多，但我实际上从来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 因为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好一些。那怕只有一丝一分。可从小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一句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个世界也许除了书本和傻瓜，没有人会相信这些空洞的圣贤道理。于是当我真的成为了亲戚们眼中那个学历挺高的“知识分子”的时候，当我也“聪明”起来学会去怀疑这句话的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了。 实际上这个问题在小的时候反而很清晰，因为小时候成绩不好父母会惩罚会批评，那会儿努力学习其实只是为逃避这个。但是当从前的那些声音都消失于现在，我反而迷惘了。从前劝学的他们如今改口，硕士都已经这么忙了，读博士又为了什么呢？那么倒不如及时毕业工作吧！ 我想他们说的很对，但是我又在内心深处感到不该是这样的。我想到王阳明，我倒很想问问他，在龙场的时候有没有放弃过当圣贤的理想。我估计是不会的，否则应该也不会上书去批评刘瑾了吧。这样一想，在那个时代倒也是不错，一个人是不是有勇气有良心，随时都有机会用生命去试一试，所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嘛！而不像目前的时代，动不动就剥夺你的政治生命，哈哈，扯远了。但是问题却依然没有答案。大抵是我想的太多了吧，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我也沾上了一些所谓的"和识分子"的恶习，难道专家们要比农民们更懂“锄禾日当午”的痛苦吗？难道我会比前人们更聪明更有毅力吗？其实必然不会的。博士之博，显然是博士们的说法更有道理。 可是我很难再找到其他的手段去验证这些回答了。因为我既不能确信他们是否是出于自我保护才这样和我说，还是他们真的这样去想。世界是一个黑箱，我不得不站在箱子外部，这是我的出身所决定的。我向箱子内部发射电子，期待着它反馈的X射线，但是我既不能在原理上说它是虚假的虚伪的，更无法说服自己它是真的——当结果不符合预期的时候这是不能避免的。 于是这样想来也许只是我把这件事情想得上复杂了，因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甚至于做不做选择，无非都是有得又有失。人就是在不断的失去中得到成长。这一点我是十分赞同的。因为这几年来我失去的东西，远比这几年前的总和都多，当然因此我也收获不少。只是我并不快乐。 我当然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憧憬自己能过上快乐的生活，但是目前我并不认为快乐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我们不要去讨论一个事情本身的好坏，我更希望去讨论这个事情有没有用。这个语境下，快乐就是这个世界最没有价值的乐西，一个人的生活再快乐，没有解决问题也是没有意义的。刘邦不快乐，朱元璋不快乐，甚至于黄巢李自成也不快乐。哪怕低劣加宋江、遍观水浒谁能说他不痛苦呢？他们显然不快乐，但是他们都解决了一些问题。这样一想孟老二说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那一套，倒也不完全是个屁话了。人确实只有在痛苦之中方能成长。 那么我想我所缺少的无非是Just lose it的勇气和豁达了。在我对自己的评价里，我认为自己是一个犹豫的人，有点儿类似三国时期的袁绍。可措热力学认情现实往往是简单的，但是动力学上怎么实现才是最难的。又扯远了，但是你要是问我此时此刻心里想的什么，我只想起李斯被胡亥腰斩前说的那些话了。此处附上原文，以作结尾。 “于是二世乃使高案丞相狱，治罪，责斯与子由谋反状，皆收捕宗族宾客。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论腰斩咸阳市。斯出狱，与其中子俱执，顾谓其中子，叹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遂父子相哭，而夷三族。” 东门黄犬，岂可复得！而我们一次次落入这样的圈套，不是因为我们缺少计谋！而是因为五十两纹银的魅力我们无法抗拒！ 可悲！可悲！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