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极北不相信眼泪(麦哲伦X博士)》

“自由了,自由了,我们终于自由了!”
博士站在#7冰架上,用极其哀伤语气的吟诵了这样的一首诗歌。
萦绕在他身边的是极北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和漫天飞雪,至少他希望是这样,因为这样他也能因为无法返回基地而死在外面,来得到解脱,一死了之,轻松但是极其不负责任。
“博士,你快走,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如果你留在这里我们两个人都会死。”
这是麦哲伦最后的声音了,可是这就像是一个噩梦,永远无法从博士的脑子里离开。
一场无情地精神屠杀,#17号科考站即将废弃,仅仅是因为她的离开。
在这样的地方,莱茵生命不愿意多派出一个资深专员,甚至是一个机械师,博士和她的时光和回忆迟早会被无情的风雪横扫一空。
掩埋,削弱,破碎,这一切都不可避免,自以为强势无比的他现在也得承认现实。
她死了,物理层面上的。
博士自己尝试使用镇定药品逼自己入睡,可后果就是无穷无尽的噩梦,尤其是那场暴怒,像燃烧弹击中丛林深处的狂怒,支撑博士灵魂世界的巨木硕树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最终自己搭建的堡垒也化为了灰烬,爱的堡垒。
他忘不掉自己用尽全力呼喊无人火控系统炸开冰墙时的疯狂,他更不会意识到自己一次次打空火箭弹之后重新装填时的怨念,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她必死无疑,时间过去太久了,不打开冰墙是在救他自己,让自己抱有幻想。
博士还是炸开了,死亡气味和无奈的颤抖混在一起,他第一次察觉了什么叫绝望。
歇斯底里的咆哮和洪水一般的眼泪冲出博士的神经,让他头晕目眩,这是血压暴增的征兆,他当时狼狈的像只野狼,是临近的#16和#18号科考站的维多利亚科研员帮他带回了麦哲伦的素体。
什么狗屁自由,一个死人怎么可能限制活人的自由?
这是安慰,他始终相信是自己的不中用导致了她的永远安静。
她身上的冻疮和血液凝固的痕迹集中在大腿上,起初想到方法的时候,他兴冲冲地用热水敷了很多次。
自以为是一场救赎,但重复好几次几乎毫无变化的时候他又崩溃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她的死亡责任和博士毫无关系。
莱茵生命发了一个慰问信和勋章,鼓励博士从阴影里走出来,并配上了一个蓝色勇敢之心奖章,根本不必多问,博士选了一个和麦哲伦亲临过的冰蚀谷,毫不客气地丢了进去。
莱茵生命也是杀人凶手,为什么要选秋天来科考!有那么糟糕的气象预报还要派她来!
他一路口诛笔伐,绕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身上,每当到这里博士就一阵眩晕,夜里免不了一场无情地噩梦。
好几个心理医师来到博士的身边,得到了统一的结论,他没有病。
然后就是无数的记者采访和座谈会,让他讲述自己如何逃脱的险境,然后尝试一切方法救出麦哲伦的。这就是笑话,他们不相信是麦哲伦救了他,甚至莱茵生命都编出了一套完整的故事,让博士背给他们听,博士差点手撕了莱茵生命的老板。
星极亲自说服博士至少为了麦哲伦的体面和荣誉要这么做,他得承认现实。
故事编累了,博士就开始困在梦里,每一次醒来都带着无限的懊恼和愤怒,但为了麦哲伦我得忍住,就算不为了她,博士也要为了她的家人。
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只要完成了它,博士就能够彻底解脱了。
莱茵生命的老板得意的在观众席坐着,星极焦虑的看着台上,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罗德岛的一票干员挤在第一排,等待着他的故事,这是他们第一次收到邀请,博士极其不心甘情愿的讲完了这个故事,非常动容,底下的记者甚至能听到他的啜泣声。
“时间到了,请大家退出会场吧。”
“等等!我还没讲完。”没人能要求目睹死者的人做些什么事情,所以所有人同情的做了下来。
博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只手用力的扒在讲台上,生怕自己腿软摔倒。
“说实话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以为我会在某场会战结束或者医学发布会上得到这么多的观众,真的,我真的希望扬名立万,然后给我爱的女人幸福和安稳,告诉她一定能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毫不质疑。”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出现在了大屏幕上,撩动着全场人的神经,罗德岛的干员们可能知道着原因。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最痛苦的一天,最让我撕心裂肺的一天成为了我最值得在这个世界上宣扬的东西,被大家一遍遍翻来覆去,细细品味,更有一些人推荐我写上一本回忆录,绝对会大卖——买你的大头鬼啊!”博士没有爆粗口,他知道有些东西说出来肯定会物极必反,所以只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给了大家听。
“我特意去买了一对钻戒,因为那个女孩子告诉我如果愿意和她去极北度过一些日子,共同承受一些苦难之后,就和我正式谈婚论嫁,可是这些都结束了,我不仅选了一个好地方埋葬了她。你们想象不到那种痛苦,我必须疯狂的向下挖,极北的冻土很不稳定,太浅的话,不出几年她的素体就会被推回地面,那些食肉动物……”
会场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我埋葬的很多,爱情?或许还没开始呢,我生不得把自己也埋进去。”
“感谢#15号科考站的考文垂,发现了我这个危险的想法。”
考文垂也在场,只好悲伤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尝试分担着我的哀伤。
“那个鬼地方,就是一个炽焰孤岛,就是一场生命拍卖。大自然太没有怜悯了,它一心想着摧毁所有试图靠近它生命禁地的人儿,摧毁所有坚不可摧的东西。”
“现在我会离开那个糟糕的科考站,失去和她的一切记忆,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我当然会忘掉她,我的任务是如何减缓这一切,她肯定不想让我在她身上浪费大把的生命和时间,可是她会原谅我的,我坚信她会。”
“我起初欺骗我自己,希望那天永远不会到来,可是它来了;我祈祷它不会对我产生巨大的影响;我再一次失算,或许我是个不能得到幸福的人。”
扑通一声博士仰面栽倒,晕了过去,会场一阵混乱,最终被抬走了。
在昏迷的时候,博士如愿的见到了她。
场景便是那一望无际的冰原,她双手背后握在一起,一个甜美的微笑炸开了博士的泪腺。
“博士,你的求婚戒指呢?”
风呼噜噜的吹着,证明了博士的无动于衷,就像是诡计被识破了一样,他尴尬的把红色的盒子递了过去。麦哲伦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盒子。
“这是我的吗?谢谢你!”麦哲伦微含泪水,收下了它。
“所以,你能嫁给我吗?”
“嘛,我当然不会拒绝的。”麦哲伦害羞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但是你也很清楚,我死了。”
博士的哀嚎,“那你回来干嘛!你是来折磨我的吗!我那么爱你!我那么!”
他跪在无尽的雪原上,眼泪划开了浮雪,空无一人,只有我和她!只有我和她!
小企鹅跪在我身边,用戴手套的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别伤心,我一直在你身边。”
“你骗我!你死了!你要我怎么相信这一切!”
博士用双拳毫无目的的捶打着雪地,大自然包容了他的狂怒。
麦哲伦还是在笑,似乎是在嘲讽博士的不冷静。
“今晚,我将守护在你身边。”
“明天呢?”
“我自然会离开。”
太平静了,博士都快要疯了。
“那我去哪里找你?告诉我!告诉我!”
“从海底到山巅,从山谷到荒原,我在任何一个地方,你去的任何地方。”
博士握住麦哲伦的手生怕下一秒梦醒过来。
“我会努力的,我不眠不休,我一定要到你身边!求你了!”
前进到无尽的沙漠和平原,穿过漆黑的丛林和绵延的河流,他知道爱不会凭空而来。
“好了博士,别哭哭啼啼的,我说过了我们会见面的。”
点头,摇的像波浪鼓,借着博士无暇顾及的时候,麦哲伦把钻戒扔进了面前的大海里,冰川融化的水在这里汇聚成了一个一望无际的海。
“追逐太阳,博士,记得生活。”
博士根本抑制不住感情,五味杂陈。
现实中博士躺在一个急救室里,医生们在做着无限的尝试,只要他被救回他就要永远离开麦哲伦了。
他巴不得现在就死!
“不行,你得给我些什么!不然我怎么找到你!你骗我!”
麦哲伦提起了地上她刚刚扔下的无人机箱,“那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急救室的床上博士嘴里嗫嚅着这样的一句话,“街上熙熙攘攘,我却孤身一人,我想回家。”
花了足足一分钟,这句话才说完,谢天谢地有录音设备的帮助。
风雪漫天,变天了,昏迷即将崩塌,这是预兆。
“你的名字是什么?”
“你知道麦哲伦是个代号吧?”
“抓紧时间说啊!我快要走了!”
两百米开外,雪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博士就差自己了然咽气来停下雪墙了。
“我的名字是——”
雪墙在最后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把博士带了回来,那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他知道他知道,但是他说不上来。
于是博士从罗德岛逃走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找到他的下落,只是地质学专家们的口中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
麦哲伦专员还在运转,持续运转,那个人发布的论文和观点和前一位极其相似,只是读起来有一种无名的悲伤。
那个人私下借黑客之力冲破了莱茵生命的防火墙,气急败坏的莱茵生命前后检查,最终只发现了以麦哲伦为代号的信息全部被盗取,再无别失。
“那个人是有故事的,我坚信。”退役的#15好极北科考站指挥考文垂这样说到。
在泰拉的某处峡谷里,有一个中年人,弹着吉他唱着歌,这首歌是他自己写的。
“如果我是一名横渡大洋的水手,也许我能够拥有你这样的人;
如果我是一名奋战前线的士兵,也许我可以拥有像你这样的人;
但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是坐在这里,唱着你的歌;”
其他的过客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人,什么也没有留下。
只有这样的话才能留住他们的心。
“我已经不需要你的爱,因为我心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