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抹杀】章十 伤害

艾尔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虚弱，他抬着的胳膊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很努力支撑着自己一边操控灵能一边和我说话，“即便我刚才差点杀了你……你也仍然……狠不下心杀我……这是你今天翻的最大的错误……”

我能感觉到火劲在吞噬我的皮肤，但是那烧灼感似乎远不止能对我造成轻微的烫伤，我不太站得起来，跪坐在地上，颤抖的质问艾尔：“我的确有点低估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你是指向联合政府告发你，还是指你现在距离粉碎的边缘只差一点点的身体？”艾尔也笑了，不过笑的很奸邪，有种电视剧里的大反派在对这男主角讲述自己的邪恶计划的感觉，“不妨告诉你，如果你不想被炸成碎片，就老老实实的自废灵能，然后跟我走，我保你不死！如若不然……”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的每一寸皮肤都是通红的，想被烧红的煤块，随时会爆开的样子。

“刚才进你的大门，我在你肩膀上拍了一下，就已经把我的印记拍进了你的肩膀上，”不论哪种反派，在自以为得手了的时候，都会这样得意洋洋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跌邪恶计划全盘托出，告诉给主人公，就像艾尔现在这样，一边狂笑一边说：“这个印记就是一条隧道，让我可以把我的灵能全部打入你的体内，从细胞结构上对你发动攻击，只需要三秒钟，你就会变成一滩灰烬！”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战术上大大的轻敌了。

不过换做任何其他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会想到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对你的算计，打从进门之前就开始了，见面之后拍的那一下肩膀就是要你命的开端。

我有点支撑不住，瘫倒在了地上，浑身的烧灼感让我有些窒息，远处艾尔的声音都开始有些恍惚起来。

凌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心里一惊，转过身看着她。

她的表情有一点绝望，也透着一丝淡然。

认识你，是我这辈子难得的开心经历，李悟仙，已经够本啦。

我仿佛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但是被艾尔的火劲压制着，我的身体没有办法自由的活动，只能看着凌缓缓站起身朝艾尔的方向走去。

“凌你听我说！别过去！！”我用尽力气朝凌的背影喊着，全程破音，“他们伤害不了你，你快回来，我们先走，我有时间慢慢给你解释……你相信我，他们伤害不到你的……”

“但是他们能伤害你，不是吗？”凌停下了脚步，但是并没有转过身看我，只是攥紧了拳头，声音颤抖的很厉害，“我出现在你家门口的时候，你帮助了我，在明知道会给自己带来灾难的情况下你还是决定帮我，那么现在角色互换，我也会毫不犹豫的为你做我能做的事。”

烧灼感进一步加剧，我几乎已经无法简直不让自己昏迷过去，同时艾尔也用无比嘶哑的嗓音吼着：“快点过来！你这个邪恶的无能力者！让我看着你的双手，不要想玩花样！”

恍惚间，我听到凌微弱的声音。

是不是我和你们走，你们就会放了他？

然后是艾尔的声音。

你不要和我讨价还价，先过来再说！

你告诉我，我自然就过去。

快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躺在地上，听着这场争论。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也只有很傻很天真的凌和一心要我们死的艾尔之间才会发生。

不过凌不知道也不奇怪，我一直不让她看电视，她应该一直不知道在联合政府的煽动下，全世界人都已经把无能力者当成了一个会随时暴动的炸弹，有关无能力者被动能力的秘密，我也没有向她提起过。

所以在凌的想法中，是不是觉得自己只要和艾尔走，任由联合政府军研究，他们就会放过我。

多么天真的想法。

稍顿了几秒钟，艾尔的态度没有任何的妥协，很明显凌也看出了这一点。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凌的过去，都发生了什么，她有没有家人，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这附近，为什么会敲响我的房门。

以及，她的名字。

一概不知。

我就这样保护了一个我一无所知的女孩，从来不曾问她任何关于她的事情，就只是这样单纯的保护了她，直到现在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

“看样子，这真的是我能为你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情啦。”

凌的话音落下，很多件事情同时在发生，我有些眩晕模糊的视线看的不是很清晰。

我看见，她从口袋里突然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刀刃，高高地举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大概率就是在刚刚，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我看见，艾尔解除了用来控制我的灵能，转而化为了一个炎盾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另一只手燃起了火劲，似乎准备打向凌。

但是最后，凌也并没有把那把刀子扔向艾尔，艾尔的赤炎之力也没有打向凌。

我唯一能清楚看见的，是那把刀子，最终直直的扎进了凌的胸膛，正对着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