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抹杀】章九 纯粹的恶

这个世界上虽然没有纯粹的善良，但是应该是有纯粹的邪恶，就是那种毫无目的，不像有些强盗掠夺财富，淫贼玷污妇女，纨绔子弟贪图享乐，这些都有目的，都是为了某个目标为非作歹。

我曾经见过纯粹的恶，毫无目的的破坏，没有针对的杀戮。

今天，我见到了不求回报的出卖朋友。

在这之前，我还对艾尔的背叛抱有那么一丝幻想，有没有可能是他被联合政府军洗脑了，或者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让他在违背自己本意的情况下把我的事情出卖给了联合政府。

但是，创普的秘书长刚才这席话，彻底的击碎了我这一丢丢可笑的幻想。

一个人，一个曾经和你朝夕相处，情同手足十几年的好兄弟，竟然在没有任何悬赏和奖励的情况下，跑到一直在抓你的人那里去举报了你。

而且还亲自参与了对你的抓捕行动，哦不，不是参与，是指挥。

哈哈。

哈哈哈。

哦摩西罗伊内。

艾尔的眼神很坚定，似乎没有经过什么思想挣扎，即便听到这样的问话，正常人都会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他没有，他掷地有声义正言辞的对创普的秘书长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使，李悟仙是我朋友，但是他做了威胁人类社会的事情，我不能姑息。”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好像上个月的宵夜在我的腹腔里往上涌动，我拼命按捺住了这强烈的呕吐感，把手从艾尔的头上缩了回来。

够了，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毫无意义。

我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也没必要继续看大义凛然的艾尔同志是如何为了全人类的福祉和我——人类生存的威胁者斗智斗勇的了。

而且既然艾尔是这样想我的，一个和我穿过同一条裤衩的人都觉得我是在威胁全人类，那其他愚蠢的无知者应该也都被联合政府骗得团团转，对我包庇无能力者的行为恨之入骨，巴不得见到我就将我生吞活剥。

李悟仙，你真邪恶啊。

我对自己这样说着，转过身，踩着我家的碎片瓦砾，挪步到了凌的身边。

刚才的玄金发动的很完美，她没有伤到分毫，可能由于过度的惊吓暂时晕过去了，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轻轻闭上双眼，将灵能汇聚在掌心，轻抚着凌的面庞。

玄阳·复苏。

微弱的金色光芒丝丝渗透入凌洁白的肌肤，凌原本煞白的脸上又逐渐恢复了血色，我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扶着凌的身子，让她靠在我的怀里。

风穿过玄火炮击产生的坑洞，虽然已是盛夏，但是这风竟还是微凉的。

自从全人类都有了超能力之后，更加大肆的捕杀野生动物，扩建房屋，修改河道，燃烧垃圾，地球气候已经变得乱七八糟。往年的此时应该是八月酷暑，但是此时的最高气温最多只有二十多度。

记得之前看过一个电视节目，一个地质学家接受采访。

主持人问，您觉得人类要怎么做才能保护环境拯救地球。

地质学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还有些许无奈。

“人类不存在保护环境拯救地球的说法，生物诞生后数亿年的演变历史中，地球的霸主换了一茬又一茬，地球比现在热好几倍的时候也有，比现在冷好几倍的时候也有，地球自己会调整生态系统，人类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所以地球轮不到你人类来拯救，人类也没有那个本事拯救什么地球环境，我们能做的只有少破坏一点环境，拯救一下自己罢了。”

面对自然的力量，人类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是这样，现在人类有了灵能，其实也一样。

那天地球环境绷不住炸了，死的也只是人类而已，地球又炸不了。

而且就算炸了又怎么样呢？地球又不是个生命，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死亡。

愚蠢的人类，自以为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还不自知，总有人嚷嚷着要改变世界，拯救这个，保护那个。

殊不知人类能保住自己的文明不消失就已是最大程度的了不起了，纵观其他曾经占领地球的生物，现在都已经成为了石头和泥土，尘封在地下。

我轻轻地摇了摇凌的肩膀。

醒醒，凌。

天亮啦，太阳晒屁股咯。

凌缓缓睁开眼睛，清澈的双眸望着天空，半晌，才转头看向我。

我们都没有说话，微风携卷着砂砾扫过地面，打着旋，又跑开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凌才轻声用沙哑的嗓音问道：“我还活着吗……还是我们都死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很愉快的，笑了出来。

“没事了，凌，我们都没事，放心吧。”我小声的说，心里压抑不住的喜悦。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应该感谢艾尔，我好久没有真正开心的笑出声了。

对了，也要看一下艾尔那小子怎么样了，最好是抹掉他的记忆，不然就这样放他回到联合政府军那里，将来怕是会对我不利……

正这样想着，突然肩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这感觉就像触电一般，顷刻间蔓延至全身，我赶忙把凌一把推开，强忍着疼痛转过身，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的艾尔，正抬着一条胳膊，很勉强的控制着灵能。

“李，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从不忍心做伤及他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