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深情攻】第18章 告别 |肖战水仙|现代三羡|深情人设逆反三x隐秘放飞写手羡
第18章 告别
……原来他这辈子对他说过最狠的话，不是他不喜欢他……
七年的记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全部重新走一遍，就好像，和怀里抱着的人，也都重新再相遇了一遍。
唐三说得沉静，算不上云淡风轻，但也绝没有新愁旧憾，真要说有点什么，那还是，对怀中之人无尽的疼惜，和庆幸……
庆幸失而复得，庆幸只是一朝错过，庆幸还有往后余生。
可偎依在唐三怀里的魏无羡，字字句句落入耳里，却犹如惊天炸雷，一遍又一遍。
他的双手环着唐三环得死紧，下巴搁在唐三的肩膀上，头顶的星空映入他的瞳孔，模糊又清晰，模糊又清晰，微张着的嘴巴一次一次想说点什么，却又一次一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去那么多年，他曾一度以为，他对唐三说过最狠的话，是他对他只是玩玩，是他从不喜欢他，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
他亲口说出的那样狠绝的话，他亲自惹下的当年那样荒唐的祸端，那么多年，挥之不去的内疚，无穷无尽的自责，几乎一直在吞噬着他……他做不到后退一步，却也从不能，豁出去往前大迈一步……
因为自己犯下的错，他觉得唐三不喜欢他、厌恶他是应该的，甚至他认为，唐三的每一次抗拒，每一个眼神的逃避，也都是他魏无羡自己活该、该受的……
他从不曾发觉，那些刻意的疏远，那些慌乱错开的眼神，那些所有若无若无的注视，藏着的，是唐三怎样一颗欲近不能的、碎裂的心……
原来，他对他说过最狠的话，不是他这辈子不喜欢他，而是他亲口说出，他有很爱很爱的人，他一直和很爱的人在一起……
而那个人，是别人，竟不是他唐三……
大一那年在宾馆醒来的那个早晨，他明明记得前一夜恍惚里唐三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记得他的手捧着自己的脸的感觉，他记得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记得自己呕吐时他一下一下轻拍着自己的背，甚至记得自己最后是怎样依恋地倒在他的怀里……
可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像梦一样……那张纸条，那些字句，明晃晃地宣示着，甚至连梦都不是，全是自己的错觉和臆想……
那个早晨，他看着那句陌生笔迹的：别再喝醉了，爱你的人，会很难过……
他想着前一夜他挣扎那么久才不管不顾地走到他面前，可他却叫着别人的名字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
醒来的那个早晨，在陌生的房间里，在他幻想着都是唐三气息的空气里，他把自己整个地蒙进了被子里，哭得几近窒息……
那些年里，每个周末，他选择跑去大老远的网咖，只是因为高一在寝室写小说而犯下的错，他打死了都不能再犯……
他把自己的活动全部安排在平时，而每个周末，都当成是自己和唐三的约会，想象着唐三在等他，所以从来都准时赴约，从不错过分秒……
他真的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魔怔了，是疯魔了，所以才会无论去到哪里，都总觉得有唐三的目光在注视……
他很痛苦，可从来都不敢去确认，那些恍恍惚惚的身影，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原来，那真的就是唐三，是他心心念念很爱很爱的唐三……
他不知道，原来在自己一次又一次试探和靠近的时候，那个人也在用另一种方式在拼命地靠近……
他更不知道，原来在唐三每一次拼命靠近的时候，自己竟然会是以那样的方式，将他狠狠地刺伤，一次又一次……
如果说，这么多年，他自以为的，唐三对自己的疏远和逃避，是一记记重棍和闷拳砸在自己的身上和心上……
那么，他魏无羡对他唐三的，试探和欲近又远，却是一把把利刃和尖刀，每一次都毫不留情地刺在唐三的身上，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里……
那么多年，不可否认，他也有过怒意有过怨言，甚至有过莫名的恨意……可到头来，他魏无羡，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眼中的星空一闪一闪令人凌乱，心里的自责与崩溃终于再也绷不住，魏无羡一低头又一次，狠狠地咬在了唐三的肩膀上……
这是他今夜，听着唐三的叙述，第三次忍不住的动作，夹杂着一阵一阵的抽泣，再也停不下来……
唐三紧紧地抱着他，任由他对自己的啃咬，那丝丝入骨的刺痛，在提醒着他，过去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怀里的人，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
那么多年，他自己一次次暗中地靠近，看着那个人在视线范围里，他就安心，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那个人的心跳，他悄悄地陪伴着他，就好像他也一直在陪伴着自己……
可他的阿羡，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自己扛着咽着，从来，都只是他一个人……
他的羡羡，很苦，也很痛……
这一切，都是他唐三的犹疑、退缩和怯懦造就的，所以他唐三该被撕咬，该痛……
“唐三……你个大笨蛋……”
魏无羡带着泣音，把自己的头整个地埋进了唐三的脖颈里。
“是是是……”唐三的一只手抱紧他的腰背，一只手覆在他的头上：“是笨蛋，唐三是大笨蛋，羡羡是小笨蛋……两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魏无羡头一抬，泪眼模糊地瞪着他。
唐三双手抚上去，捧住那张绝美的哭泣的小脸：“我是笨蛋！但羡羡小笨蛋也要听好了，我告诉你所有这些，不是想让你哭，只是想让你知道，过去你走过的每一步，唐三都一直在，羡羡不是一个人，羡羡不孤单……”说完，低头凑过去，在那唇上落下深深一w。
之后，唐三再次把人抱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以后的每一步，唐三更会一直在，永远都不会，再让羡羡一个人……”
眼眶再一次泛热，魏无羡深深地陷在唐三的怀里，他想着，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分开了，不能再分开……
“羡羡刚刚咬我那么久，现在又这样噌在我脖子里……”唐三的唇瓣靠近魏无羡的耳垂，哑着声道：“三三可是，真的要受不住了啊……”
魏无羡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某人的某处，不知何时早已滚烫……
“我告诉你这些，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关于你的小说，关于陈成邀请你去S市嗯……”唇瓣突然贴上来，唐三再没能开口。
魏无羡听见了每一个字，可此时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堵住这个人，狠狠地堵住……
星空在上，夜色朦胧里，球场最高看台处的两人，紧紧地相拥着，重叠成一个人，像是都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久久地……
久久地，直到都将要失控，唐三才艰难侧开了头，将魏无羡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肩窝里，等到 chuan息渐缓，才沙哑着开口：“羡羡，我们回寝室……”
从球场到寝室楼前的路上，两人的手紧紧牵着再没有放开，而一进入魏无羡寝室，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个身体就再次狠狠地贴在了一起。
并没有开灯……好像有很多的话，却又好像什么话都不必再有，只剩下紧紧地……
黑暗里的空气越来越燥热，唐三在燃烧的缝隙里挤出了一句话：“寝室的隔音不好……”
最后辗转着进了浴室，门一关里灯打开，小小的浴室很快就传出阵阵动静，像是一下一下地失控，又一下一下地克制着……直到两个小时后，紧闭着的门才再次从里打开。
那一晚，在魏无羡窄小的架床上，两个人紧紧相拥着，一夜安眠。
次日清晨六点，唐三将怀里还在迷糊沉睡的魏无羡亲醒，半抱半哄着一番折腾，将他带到了球场上。
早在昨夜睡前，两人约好了要在今日再做最后一件事的。
唐三经常在学校的跑道长跑，魏无羡一直都知道。
高一下学期，他还在跑道上拦堵过几次，一开始唐三只是不搭话绕开，到后来干脆调头停跑直接离开，自那之后，魏无羡便再也没在他运动的时候靠近过他。
他一直以为，长跑只是唐三的习惯，却不知道，那样的方式，是在缓解着多少，与他魏无羡有关的，无法言说的情绪。
两人都穿着白T中裤的休闲运动套装，绕着跑道，嬉戏打闹着，像两个欢脱毛孩那般，断断续续地，边跑边诉说着，他们记忆里的曾经……
那些各自的曾经，好像从来都互不相关，却又从来，都紧密相连着。
两圈热身之后，他们进入了网球场。魏无羡答应了唐三，要在学校里最后一次“对决”。
唐三说，那么多年他曾幻想很多次，想和魏无羡有一场两人单独的行动，就像他始终忿忿不平的，魏无羡和班花的那一次。
提起班花，魏无羡自知是理亏，而更要命的是，昨夜睡前，唐三是埋在他的肩窝里噌着嘟囔着求他陪他做最后这件事的……魏无羡虽然还深深感受到自己刚刚在浴室里的双腿发软，但最终还是一咬牙就答应了。
魏无羡预想中的“对决”并没有到来，唐三像是顾及着，只是极其寻常地，进行了一场轻松来回的对打……其实，只是想好好感受最后的，属于两个人的校园时光，他们默契，并且心照不宣。
当日下午，两人在找来李思泽当面送了份“大礼”道了谢，再将寝室遗留物品委托他处理之后，各自收拾了必要的私人物品，拎着轻巧的行李箱，正式地，离开了学校。
在唐三即将发动车子那刻，魏无羡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一眼车窗外远处的排排教学楼和寝室楼，他侧过头，双手捧住唐三的脸，狠狠地贴了上去。
大四的离别，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早就酝酿了整个学期，可最终还是各自默默离开，都是离行的人，没有谁，会真的给谁送别。
魏无羡的心情，说是劫后余生并不为过。
他庆幸，庆幸自己心里预演了无数遍的，独自黯然离开，最终并没有真的出现……他离开的时候，唐三就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
四年前，他们向这里奔赴之时，都带着满满的憧憬和希冀，以为这里会是他们全新的起点，等着彼此的赴约和兑现。
他们都以为，会拥有属于彼此的，共同的，最好的大学时光，可最终迎来的，却都是满满的苦涩。
所幸，在最后的最后，他们，没有彻彻底底地错过。
他们，原本一直彼此相爱，原本一直默默相伴。
他们最终，一起吃过学校的食堂，牵手逛过校道，在校园的星空下亲w，在寝室的浴室里放肆和放纵，在那张小小的架床上，紧紧地相拥而眠……
好像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了最后的时光，他们在一起相爱，过往所有的心酸疼痛，所有的错过和遗憾，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们很好。
他们相信，他们的以后，会更好。
唐三开着车并没有将魏无羡送回他的家里，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公寓。
那是个复式公寓，在唐三正式成为T公司，也就是他大三暑假时应聘进入的公司，更是他毕业后即将正式报到入职的公司，在成为管培实习生时，唐三让家里给他就近安排一个住处，不到半个月，这个公寓就转到了他的名下。
他实际住的时间并不多，但单层近百平的房子，一直定期都有人做清洁，所以进去的那一刻，并没有觉得是个无人常住的地方。
魏无羡在房里整个地转了一圈，发现装修和摆设都很常规，没有任何唐三个人风格的气息，显然，唐三还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改造和布置。
“我们，这是要开始同居了？”魏无羡眨巴着他的一双圆溜溜大眼，紧紧地盯着唐三。
早在从学校出来时他就想问了，虽然离校了但他还不想回他家里报到，正寻思着能跟着唐三到哪里去呢。
唐三看着这人巡视一般地把他房子环顾了个遍，还以为他会提出一堆摆设布置想法的，万万没想到他听到的竟是这个问题。
“不然呢！”唐三抬手狠狠捏了一把那嘟嘟的小脸肉：“我记得还是某个小笨蛋告诉我可以同居的呢！还是说，羡羡觉得，我们可以先去领个证？”
“……”
魏无羡愣住，心都漏跳了一拍，半天才反应过来：“才不要！咱俩真正谈恋爱还不到一个月！我还没谈够呢！”
“才一个月吗……我怎么觉得七年之痒都过去了呢……”唐三的手实在不舍得离开，捧着那张脸反复地摩挲着：“那恋爱，也不影响同居吧？”
“不同居我怎么考察啊！”魏无羡双手环上唐三的腰：“你这么傻这么笨，七年都那么笨，万一以后还是那样傻那样笨可怎么办！”
唐三这下可是不满了：“考察期不是早过了，哪儿还来的考察期！”
“那个考察是男朋友！这个考察是……”突然卡住，有点恼羞成怒：“同居！同居也要考察的！要考察一辈子那么长！”
心脏扑通狂跳，像是要蹦出嗓子眼，唐三猛地侧过头狠狠地啄了一下：“好！羡羡说了算！”
魏无羡回想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也有些慌张，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着，重重地咳了一声：“既然我说了算，那你先把楼上锁着的那个门打开……”
刚刚环视时魏无羡就发现了，唯一上了锁的那个门，在卧室和书房之间。
他是好奇，但也不是非看不可，只是话赶话到这份儿上，他顺口寻了个台阶。
可唐三听到这话，却顿了一下。
魏无羡看到了这细微反应，想着要不干脆算了，却听到唐三说：“我去拿钥匙。”
唐三前后的犹豫让魏无羡疑惑，他本想着开锁假装瞄一眼就算了的，可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却震惊在了原地。
房间不大，布置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圆桌几和一张长沙发。
但真正令魏无羡震惊的，是那几面墙上满满的相框，每一个相框里都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除了他魏无羡，还能是谁？！
从进门的那一面，再到另外的三面，是从高中到大学的，似乎是每一年的照片……再细细一看，其中绝大部分，还是背影……
他独自走在路上的，他在球场上的，他排练节目的，他上课的，他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甚至他吃饭的，他在公交上，他走进网咖，他在电脑前睡觉……几乎记录了他的每一个印记……
魏无羡看着那些背影的相片，想着唐三在他的身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按下拍摄键……眼中不自觉就水润模糊一片，他转过身，颤抖着开口：“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吗？”
唐三一步跨过去把人抱进怀里，手掌抚上他的脸：“不是，不是的……这些……这些都是羡羡留给唐三的礼物……是羡羡，一直在陪着唐三……”
比亲耳听到真相，更让人心酸和心碎的，是每一个真相，都留下了，不容辩驳、不可抹灭的痕迹……
唐三这个傻瓜，这个傻得那样彻底的傻瓜，这个从始至终都深深爱着自己的傻瓜……
心酸蔓延，魏无羡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抓起唐三的手，拉着他几步跨到隔壁卧室的大床旁，再一把将唐三，狠狠地推倒……
原创自制 - 破晓又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