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灰猎》翻译（第二十三章）
“你觉得这会是一个陷阱吗？“斯万讽刺地问道。他们正跟着贝瑞克和连队的其他人冲过黑暗的隧道。他们现在离神殿很近了。道路全都开阔起来。仿佛这里的敌人在告诉他们从这里通过一样。
从气味来看，这片区域里的所有异端都从这里走过，集合到了神殿里。发生什么事了？
是什么巨大仪式将要举行，那恶魔说的红魔马格努斯又是什么意思？它说的只能是千子的原体，野狼的大敌。要是那叛徒星际战士战团也参与进来，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恶魔都告诉我们了，“拉格纳回答。
“但我们的老贝瑞克还是在朝那里冲过去。这可真他妈的让人意外啊，不是吗？战团的其他人都还没集合。”
“如果斯卡拉格里姆是对的话，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贝瑞克已经发出警报了。他们会尽快到达的。”
“对，他们到了就刚好能看到贝瑞克英勇夺回鲁斯之矛，说不定我们敬爱的领袖就是这样想的。”
“有可能。”
“你看起来挺轻松啊。”
“你不就在我身边嘛。”
“我可不会让区区几千个异端让我当不成灰猎。”
“想法挺好。”
贝瑞克的野狼在周围奔跑。拉格纳能感觉到他们；大猎群的气味在要塞里过滤过的空气和周围的腐化毒气里依然能够闻到。他不知道加姆人能不能闻到。混沌的臭气已经强烈到一般人的鼻子应该也能闻到了。拉格纳把这个想法推到一边。他鼻子的灵敏性和凡人根本无法比较。有时他会突然忘了，在不远过去的一天他也不能分辨气味痕迹和在黑暗中看出轮廓。
人能习惯的事情真是奇怪。他的感官曾经敏锐到让他痛苦。但现在那不过是他眼中的世界。他有时会幻想如果自己重新回到凡人的身躯里会怎么样。他估计世界会变得枯燥乏味。他不想要那样。他发现就算有机会他也不会变回过去的自己了，就算那样能让安娜和他的父亲以及整个雷拳部落回来都不会了。这个想法好像违背了他曾经的愿望，但那是他当时的想法。时间已经冲淡了他的痛苦，让他适应了新生。就算他将要死去，或者要与混沌的势力开战，他发现自己很开心。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他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的变化已经超过了器官和肌肉的程度。他估计他的脑子也改变了，让他能在危险中感到愉快，听见战斗的尖啸就感到激动。
他看向周围，小队里的其他人脸上都是这种表情。在黑暗中前进的他们都十分激动，在穿过敌人空置的工事和哨站时俯下身子准备行动。他估计从贝瑞克 雷拳到连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是这种表情。他又想到了一件事。或许这种感觉和变为太空野狼没有关系。或许只是因为他发誓为帝皇战斗至死。如果注定一身戎马，那或许就会享受其中。
他犬儒的一面认为一千个人不会全都这样想。就算在他曾经的部落里也有人热爱战斗，有人只在需要时出手，有人不管听多少英雄萨迦都讨厌战斗。而他们中也不乏能干的战士。有些人在必要的时候也能拿起战斧坚定向前。
当然，他们并不身处一个战争组织。他们不需要与人类的敌人战斗。他们不知道世界的命运，甚至世界之上的命运，都要靠他们拯救。他们也没有经历过战斗兄弟们那样漫长的挑选锻炼，学习训练。他们大多数人都无法活下来。
或许这就是这种感觉的来源。或许成为太空野狼就像是在芬里斯高地上逆流而上的鲑鱼。只有最强大最坚定的才能洄游到源头。
或许选出太空野狼的过程剔除了那些无法在战斗生涯中坚持下来的人。
或许这就是他们相似的原因。只有那些能承受住战争的挑战，享受战斗刺激的人能挺过这漫长危险的过程。或许这就是训练如此残酷无情，生存率如此低的可能。或许这就是拉格纳和托尼奥这种人真正的不同。或许野狼们真的就是自然选择出的最强大的杀手。没有其他人能活着完成他们的训练。这点值得思考。拉格纳想着士兵们能不能跟上。野狼已经把大部分人丢在了身后，他们没法跟上星际战士奔跑的速度了。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厚重难闻。这其中不只是混沌的臭味。尽管神殿所在的区域有许多没被太空野狼摧毁的动力核供能，空气依然不畅。看来整个要塞内的空气循环系统已经接近崩溃，而且已经低于了安全标准。摧毁系统的一部分让其他区域的负载增大，让被污染的空气从一处流到另一处。要塞已经不够密封了，野狼在通风口和其他联络隧道里的移动证明了这点。在拉格纳看来，只需要追踪污染空气的流动就能找到所有的破口。
托尼奥和他的人已经和他们剩下的人会和，但他们已显疲态。必须一直戴着呼吸机就连对在要塞里严酷环境长大的人来说也是艰难的考验。他们必须戴着面具睡觉，用吸死水的长金属管把食物糊吃进嘴里。但是，他们依然下定决心要来与那些毁掉他们家园的人战斗。
拉格纳并不责怪他们。他也想要让玷污了芬里斯神圣土地，现在又偷走了战团最重要神器的千子付出代价。
“用不了多久了，“他用高兴的声音对他们说。”我们马上就能在废墟里开出一条通往混孙渣滓的路了。“
“也是时候了，“斯万念道。”对了，拉格纳，我觉得你和贝瑞克 雷拳和他的吟游者聊天太多了。“
前面的路通往了一座酷似帝国神殿的空间。
他们进入了一座巨大的庭院，比芬里斯世界海中的有些岛屿还大。在暴乱之前，这里一定是僧侣们冥想弥撒的地方。人的尸体到处都是，机器残骸散落一地。拉格纳看着一辆车的残骸爆发出一股蓝色的火花烧成了灰烬。他看到其中人的尸体在诡异的蓝色火焰里消失。一把能量手枪还挂在一个人的手里。他的手臂从车窗里伸出来，好更准确的瞄准他的目标。现在他的手指被烧得变黑萎缩。弹匣发出一道耀眼闪光爆炸开来。其中的能量与汽车产生了剧烈反应。
贝瑞克和他的狼卫已经消失在了前方神殿大门的巨口里。
神殿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巨大，并且他们越往里走，结构就越加复杂。雕刻着丑陋滴水兽的巨大桥梁跨过壕沟，工业的淤积在百米之下如同岩浆般流动。高耸的拱形天花板上描绘着帝国神殿内部的景象，记载着帝国教条。戴着面具的佝偻巨像笼罩在散热孔里飘出的蒸汽云中。这其中有多少是加姆建筑师的纪念碑式建筑，又有多少是异端教徒疯狂意识的产物，拉格纳实在想不出来。
空气里满是混沌的恶臭。拉格纳知道有众多的异端从这里走过。为什么？会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让他们在一支帝国军队进攻这座城市的时候集合到这里？他们为什么不在上面战斗？他们为什么现在没有在抵抗太空野狼？
拉格纳知道他不会喜欢那个答案的。
神殿变成了一座迷宫。拱门穿透了大部分墙壁，通向偌大的房间。异端的人潮从这里冲过，进入了许多入口。他们出于某些原因分成了几组，拉格纳想不通为什么。看着这些入口，他感觉到了一些恶毒的东西。仿佛有邪恶的东西在里面等待着时机。他不是唯一一个发现不对的人。
“拉格纳，你和那些血爪去检查一下那些前庭，“贝瑞克命令道。”确保那里没有伏击。“
拉格纳前去执行命令，贝瑞克命令的其他猎群也纷纷去往其他拱门。
“要我说我们找对地方了，”斯万在走进前庭的时候说。大多数的野狼已经往前面去了。血爪被派去检查边门确保贝瑞克和他的狼卫不会遭到偷袭，能够顺利到达命中注定的决战之地。
拉格纳立刻看出了斯万的意思。墙壁上满是精致诡异的壁画。用粉碎的多色玻璃支撑的马赛克在光球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它们的邪恶并不是一目了然。看上去不过是任何帝国神殿里都会有的宗教图画，人在施展普通的仪式和祈祷，摇动着常见的香炉，读着通常的经卷。
但拉格纳仔细看去，信众的面孔被改成了面无表情的愚蠢模样。更加细看，他看见那些领导仪式的聪明人长着角和蹄，透露着变异的痕迹。有些祭坛从特定的角度看去有恶魔的面孔。
这看来是对帝国宗教的讥讽，一个寓言，暗示在真相背后隐藏着混沌的疯狂，人类珍视的信仰不过是让恶魔躲藏的帷幕，一个智者应当发现的真相。一个隐秘邪恶的天才诱使看到这些壁画的人加入它们明智的行列，共享这个笑话，被引诱到他那一边。
拉格纳能够看见，于是他用余光瞄着这些，帝国被敌人曲解是如此容易。毕竟，它最强大的组织都隐藏在神秘里。它最神圣的仪式不被大众所知，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帝皇的仆人是在何种邪恶里保护他们。这里发生的难道不是已经存在事物的翻版吗？
如果异端夺下了神殿，把它变成为他们自己的肮脏目的服务实在是太容易了。碎玻璃发着催眠的光。图案中的什么东西引起了拉格纳的注意。他停下来再次思考壁画的意义，停下了脚步，周围的脚步声告诉他其他人也停下了。一个想法冲进他的头脑，重要地让他震惊，几乎势不可挡。
壁画中难道没有暗示真相吗？难道整个国教不是一场骗局吗？所有这些神秘的仪式不就是为了迷惑无知的群众吗？那些勇敢的见证到真相的人难道不应反抗那宣称代表帝皇的腐败组织吗？一个没人见过的帝皇，一个宣称被囚禁在黄金王座上一万年的帝皇？帝皇到现在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他或许从没存在过。他全有可能只是一个想要以他的名义统治的人创造出来的故事，一个虚伪的对保护和拯救的承诺？
拉格纳想着这些真相，自己为什么从没想到过这些呢。就像是画中的羊一样他被蒙蔽了。他被那些想要利用他的力量达成自己目标的人欺骗了。或许相信这些幼稚谎言的家伙就该被统治。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当然有资格得到权力了，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优越。
拉格纳心中充满了对自己智慧的骄傲，对自己明鉴是非的满意。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注定成就伟业，他能看透表面下的本质，他看到了现实完整的计划。他应该铸造自己的命运。毕竟，万事万物都会变化。腐败的旧体制会被扫清，崭新的，纯粹闪亮的好的东西将会取而代之，那会是人类互惠共赢的社会，由民选的领袖统治，而其中最伟大的将会是他……
他只需要同意真正的真相，万变魔君统治着一切，他就会得到权力。他的国度将会很庞大，他的权力宛如神明。他只需要在奸奇面前跪下赞美他，他的奖赏将是永恒。跪下，拉格纳想，咒语突然从他的脑中褪去。为何要向任何权威下跪？他是拉格纳，最强大的战士，最伟大的领袖。他无需向任何人下跪。
拉格纳突然笑了起来。疯狂就如来时一样迅速消散了。他看到了它们的想法，混沌引诱所有人心中虚荣的陷阱。这法术在发光的玻璃里增强骄傲的人的自傲来策反他们的力量。它赞扬智慧来赢得人心。这是一种十分隐秘的存在，而在他这里甚至太隐秘了。它勾起了他的骄傲，让他不愿屈居于任何人之下，不愿承认任何上级，所以他打破了咒语，就像一个肥皂泡一样破裂，让他看穿了这拙劣的把戏。他转向其他人，要对他们解释，分享这个笑话，但当他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时，他意识到他们是认真的。充满敌意的眼睛盯着他。武器举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