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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磁「MAGHNTH」(Demo)_001

2023-07-08 15:24 作者:镶星镌尘  | 我要投稿

年龄分级:18+ 警告: 本篇小说其内容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小说中所描绘的世界相较于现实世界仅有以下相同点: 万有引力常数6.67259×10^-11 米3/(千克·秒^2) 真空光速299792458米/每秒 普朗克常数为6.62607015×10^-13次方焦 电子电量1.602189×10^-19次方库伦 一加一等于二 此外该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无任何直接关系,请理性看待文中所宣扬的价值观念。其中所表露的思想仅为推动故事剧情前进,并不代表本文作者所提倡读者信服。本篇小说所有情节仅用于丰富该故事的世界观,与现实世界没有直接联系。故事中所有的名词,指代皆为虚构,不存在对现实人物或事物的映射。请不要意图模仿本篇小说中所提及的行为,且本篇小说无任何不良指向,或是有意图引导暗示特定人群。仅供艺术欣赏! 正文: 第一章:昔往影迹   二一三六年十二月十六日   一位代号名为Enuogh的高智能多功能人形机械人苏醒了,她的脸庞和身姿是仿造着二十多年前那位十八岁的花季少女而雕刻的。不久前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让背后操纵她的人,有目的性地删除了属于她的重要片段记忆,导致她根本不知道世界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曾经她是站在上帝视角上看这个世界看的最清楚的人,现如今她的大脑尝试把这些记忆找回,但需要找回如此多的记忆对于一个占据内存庞大的人工智能来说需要大量的时间。而她收到的最后指令是,跟着一位名叫潇添濡的人走,这是命令并无其它目的。   这个世界早已生灵涂炭,沿途遇到很多已经腐烂的动物尸体,它们或许是死于辐射、或许是死于磁场、或许是死于高温……路上更是出现了她昔日想都不敢想景象,被磁化弯曲的金属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环抱在一起,没有被严密包裹保护的集成电路绝大多数都被损毁,虽然在冬季但时隐时现危害极高的酸雨不间断的侵蚀着生态环境,  据她现在得到的片段信息推理出,大概在三个月前,一个天外来物袭击了澳大利亚,把澳大利亚夷为平地,在那焦土与熔岩的大地上没有生命。这场事故不仅仅伤害了澳大利亚,同样还有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命。澳大利亚上空出现了一个超大的臭氧层空洞,比当年南极的要严重百倍。地面现如今遍布紫外线,磁场失衡,温度升高已经不再适合生命存活。地球正在把昔日它花费千万年的生命给毫不留情地敲碎,然后在经历千锤百炼后再重组。   她先来到了位于美国东部兴建于1986年的天主教教堂,一百五十年的光阴让扶挆和和飞扶壁满目疮痍但依旧履行着它的责任,十字尖拱顶从视觉上来看依旧稳固,教堂内的束柱上百年来屹立不倒始终如一。但彩色玻璃花窗早已破损不堪,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雾,日出日落时再也没有那种从视觉上的惊艳感。   在这古老的建筑中Enuogh发现了一个与周围环境十分违和的东西,插在装满营养液的荧光水晶瓶中的蓝色玫瑰,现如今依旧很新鲜,很显然这是不久前放上去的。她意识到潇添濡不久前来过这里,毕竟和这座教堂有关系的人绝大多数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但现如今她又去了哪里呢?   Enuogh又来到了一处很普通的墓地,原本他是想去位于帕桑迪纳的豪华住宅和平民社区的出租屋,但是那些住宅早就被拆除了,消失在滚滚向前的历史长河中。在一座很普通的墓碑上放着一束跟上次相同的蓝色玫瑰花,上百年的风吹雨打让这座墓碑上刻着的文字难以分辨,但她还是根据现有的环境简单的推理了一下得出结论,这座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Trista.Reylon.Xiao。   后来Enuogh横跨南北,从加利福尼亚州来到了阿拉斯加州。五日后,在一处早已废弃的地下设施中,发现了同样的蓝色玫瑰花。   “你在跟踪我!请问是什么目的呢?”突然藏在暗处的潇添濡探出身来,自从Enuogh来到这片早已废弃的地下空间,潇添濡就一直在暗处注视着。   Enuogh转过身来说:“跟着你是我的大脑最后弹出的一条指令,而不是目的。”同时对眼前这个突然从暗中窜出来的人进行了简单的扫描。   她身上穿着微控暗刃Tactical紧身衣,可以将受到的力量在短时间内均匀地分摊到全身。内衬为钢丝针织的All black穿搭的西装,抗穿刺,抗撕扯,抗摩擦。右手上拿着由Kel-Tac生产的消音枪管一体式全尺寸手枪,加装可以全自动射击的自动阻铁,33发弹夹。使用加强后的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内置微型定位器。左手拿着微技术伤齿龙,属于是老古董了但是威力依旧不容小觑。脚上穿着集合气垫、碳板、弹簧、泡棉为一体的多功能跑鞋。   更令人瞩目的是潇添濡头饰,一只利用微控技术生产出的智能蝴蝶,会像正常的蝴蝶一样飞行,可以帮助使用者勘探道路前方状况。体型约为中等大小,在她的头发上栖息就相当于插上了一朵花。形状则参考于光明女神闪蝶,颜色则参考了玻璃翼蝶……   “忘记你记忆被清空了!请那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回忆一下过去的时光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向四周张望,仿佛感叹着时光在世间所留下的物是人非。   “当然可以,从哪里开始呢?”   “就从一百一十三年前的这里吧!”      二〇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在远离昔日世界文明中心欧亚大陆板块的北美大陆的最北端,阿拉斯加州短得可怜的白昼即将结束。东南部的马拉斯皮冰川在十二月隆冬的安抚下,已经安安静静地睡了很长很长时间。地球最北的育空河河面如同一面铜镜,映射出这片冰雪仙境的梦幻天空。夕阳播撒的余晖给银装素裹的北美洲第一高峰,德纳里山的顶端镶嵌上了金色的光点。   但是故事并不是发生这片土地之上,而是在地下数十米深的地层之中。   这种感觉很痛苦,让Revary想起了一年之前感染新冠变种病毒,高烧卧床不起,全身大汗淋漓的记忆。还记得当时她自己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中,被褥里如同架在火炕上的蒸笼,被褥外却冷到结冰。她好想掀开被褥让冷热空气流通,但又不敢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全身空乏无力,更害怕因此导致病情加重。蓝牙耳机循环播放着安东尼奥.卢奇奥.维瓦尔第的四季中冬的第一乐章。她此时此刻心里想着如果情况突然恶化,自己又得不到救助最后没挺过来的话,那么多久后人们才能发现已没有生命体征的自己呢?那个时候是已经开始腐烂的遗躯,还是已经腐蚀到不成样子的尸体,还是已经被朦胧的蛛丝网缠绕着的白骨呢?   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有能力选择躺下,但是现在她已别无选择,必须用生命最后的散发的微光站起来,为自己赢得离开这个世界前必须保住做人的尊严和底气——那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渗骨之仇应不死不休。   这里是一座处于地下五十米深处的研究基地,由美国军方斥巨资建造,背后最大的合作商是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如果说美国政府对于军事方面的投资力度用“燃烧”来形容的话,那么对于尖端科技的研究完完全全可以用“焚化”来形容,尤其是那些用于杀戮的科技。   接下来即将要进行的实验是磁场发生实验,代号MAGHNTH,其试验规模以及投入的金钱和精力都是史无前例的。   磁场无处不在,但也有强弱之分。地球地磁场强度大约是0.5~0.6Gs,也就是50~60μT,而1T的磁场强度等于10000Gs。当磁场强度达到1T以上,一些小型的浮游生物会因为体内的水分与磁场产生排斥,就会悬浮在半空。而在托卡马克可控核聚变试验中,超导线圈所产生的磁场强度为20T左右,是地球磁场的数十万倍。   即便这个数值对于地球环境来说已经非常恐怖,但是人类并没有满意局限在这个框架内,依旧在继续向上攀登。现如今突破磁场强度的试验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该实验由加州理工大学和阿拉斯加大学联合进行,无数科研人员和相关学生所期盼的那一刻即将到来。   Revary睁开眼睛艰难地环视四周,感觉这个地方就如同正处在冬眠时期的野兽的躯体中,渗透于地下的严寒让这里冷得像装载保鲜食品的冰柜,高耗电量高发热的仪器又时而让这里热得像烤炉。但黑暗一直是不变的主旋律,面前是一条深邃且望不到尽头的隧道,如同通往异世界的深渊。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那里是这头野兽的心脏所在地。   “最后检察核心的人员是否疏散?重复,最后检察核心的人员是否成功疏散?”耳机中传来了指挥部询问的声音。   “是”Revary说这个沉重的字的时候,对于恩怨得到解脱的喜悦如同一根胭脂粉色的线条、对于昔日他们所作所为的愤怒如同一根酱紫色的线条、对于看着他人灵魂脱离肉体的悲哀如同一根象牙黑色的线条、对于即将到来的那一刻的惊恐如同一根熔岩红色的线条。这些线条在Revary百感交集的思想内缠绕、打结、扭曲、化成一团剪不断的乱麻,在她的意识世界正中摆着挥之不去。   能源供给部门汇报:可以开始实验……   数据编码部门汇报:可以开始实验……   超导线路部门汇报:可以开始实验……   部署在相应环道上不同位置的盖革计数仪、磁钢记录仪、高速摄影机、以及各波段的电磁辐射侦测仪器均已部署完成。   Revary惊恐地想象着那被困在“野兽的心脏”中的七个人,当他们发现有简易电路操控着的,如同飞机舱门一样大的闭合且无法打开后,自己即将沐浴在上千Tesla的磁场中,会有多大的恐惧在那群人心中滋生。Revary想象着惊慌失措的他们中有些人紧贴墙壁用力敲打着,希望能让外面的人注意到自己;有些人粗暴地拿起工具想砍断传输电流的超导导线,但他们知道这无济于事;有些人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安抚着自己慌乱的内心,默默背诵圣经祷告……他们就像一群呼吸困难的人,而她多希望为他们戴上呼吸机,多希望用脉搏仪给他们治疗。但是那只是安抚手段罢了,她不想也不可能松开那双勒住他们脖子的双手。   这是多么可笑的场景啊!出于仇恨以及人性杀戮的本质,你紧紧的扼住对方的喉咙让他窒息。但又出于善良以及人性怜悯的余光,你又在这个过程中希望对方少一丝恐惧,希望对方少一丝痛苦。   Ten,   Nine,   Eight,   Seven,   Six,   Five,   Four,   Three,   Two,   One……   倒计时如同不知为谁而鸣的葬钟,当它走到尽头的时候,电流沿着导线以光速涌入那个“野兽的心脏”的中央向内凹的双曲线柱中,其中是浸泡在无限接近绝对零度的液氦中的超导导线。超导体没有电阻,如果人类搭建的这个环境可以永恒,那么电流将在那个类似弹簧的螺旋体中永无止息地旋转着。有电流的地方就有磁场,且电流强度与磁场强度成正比。   解脱对于双方来说都到来了,对于他们来说是灵魂永久与肉体分离,而对于她来说是这场爱恨情仇的纠纷终于结束了!事情已成定局,已经无力回天,不必为此做无意义的精神内耗了。   在这以后感觉短得恍惚刹那,但亲身经历时又感觉长得如同度秒如年的4.1728秒中内,控制室的空气突然变得干燥起来,就像这个空间中的水分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突然全部蒸发。每个人的头发都戴上了无法估计的电荷逐渐蓬松上扬,那个时候绝大多数头发长度适中的人都变成爱因斯坦,而头发长度长的人变成了曾经的科普视频中卡通化的病毒细胞。   所有金属物体,无论是能被磁化的还是不能被磁化的,它们仿佛都长出了微小且难以察觉的荆棘,一旦用手碰上去就会感到很强烈但又很短暂的疼痛。   现实生活中我们遇到这种感觉,绝大多数都是处于无意识下的,会因为应激性连忙将手伸回。但是在这个早有心理准备且也无法脱身的环境中,刚开始给人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但是用很短的时间就适应了,甚至有人误认为这是一种特殊按摩,这短暂的几秒绝大多数经历的人要用他们后面很长的一生来回忆。   而Revary却紧紧闭上眼睛,他把磁感线想象成了蝴蝶的翅膀,在短暂的一瞬间冲破培育它的茧,舞动着自身布满花纹的蝶翼向世界宣告它的到来。她不知道这只磁蝴蝶所产生的能量有多强?   不知道它把人类肉眼不可见以外的电磁波所辐射的世界渲染成了什么样子,如果有那样的眼睛该如何命名那些全新的颜色呢?   也不知道它所产生的电场是否透过看似层层严密的防御,弥漫在空气中与生命的每一个细胞共振?   更不知道它是否有超出人类理解之外的力量轻轻拨动磁场这无形的琴弦,给探寻极限追求真理的人类弹奏一曲人耳听不到,但绝对能够感受到音乐?   现在在地面上也不安静,未知的热量从地底流向地面的冰湖,少量冰霜短暂融化了。森林中的云杉与突如其来的磁场共振起来,让树干主体的分支把枝头的积雪抖动下来。两三只阿拉斯加驼鹿感受到了怪异的磁场,在生物应激性的指示下惊恐地逃窜,但怎么也逃不出这个怪圈。远处猎人家的阿拉斯加犬从梦中惊醒,对着力量涌出的方向不安地狂吠。郊狼和猞猁这对不死不休的竞争者,在这一刻同时感受到了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威胁……   这场实验虽然布置它消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但实验也就进行了几秒钟就停止了。而在这几秒钟时间内,所消耗的电能能够供给用电峰值的洛杉矶使用整整三个小时。   ……   “仪器显示内部情况逐渐平稳,申请本人亲身去内部检查。”Revary说这句话的时候,仅从特制的对讲机中传出的声音就能预测到她现在神气恍惚,精神很不稳定。   但是指挥室里的人还是同意了,这对她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不错的,让自己亲身见证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也是一种特殊的惩罚。   Revary简单检查了自己身上的防护服,检查密封性是否到位防止空气烧灼,绝缘体是否正常防止跨步电流。木然地打开了那扇封闭的门,木然地盯着幽深而狭窄的隧道向前缓慢走着,她的视力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依然要像盲人摸象一样依附着冰冷的墙壁走着,因为她的眼神早已无法分辨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无,这段数百米的路程对于她来说长得像一生一样。   不知多久终于到了,但是接下来景象将深深地刻印在她的大脑中,永久挥之不去。   Revary眼前的图像像是经过了特制的滤镜的处理,曝光度,对比度,饱和度等参数像是调高了一个数量级,站在这个视角上她惊人的发现世界的色彩和纹路原来是那么惊艳饱满,物体的形状和凹凸是如此精密细致。   “野兽的心脏”的主体结构并没有被生磁实验给破坏摧毁,但是映入眼帘的场景还是让Revary大吃一惊。这个实验室的核心就如同由高温铸造成型的各形各状的金属物,和如同人体血管一般的低温制冷剂管道组成的机械子宫。中央的双曲线柱像是因为热胀冷缩而爆裂,因此产生了数十道形状前所未见的裂痕,这让Revary想起科学实验中因内外压强不同被大气压压扁的汽油桶,以及被雷劈中的金属电杆被电磁力给箍缩后的形状。处于超低温下的液氦因管道破损正在渗出流露到空气之中,让这里变得如同秘境……但这种场景是很短暂的,很快便完全挥发干净。其中最显眼的是中央光洁铮亮的金属铜构建的巨大线圈,仿佛在其中孕育着什么超自然的东西。   空间中带有很强的静电,即使隔着一层防护服,依然让内部的人的毛发不由自主竖起,触碰摩擦后噼里啪啦地响着。现在她对这种感觉有着更详细的描述,就像被成千上万只蛊虫吸附在自己的表皮上疯狂啃咬。   所带仪器分析空气质量后显示,残存的气体中带有很刺鼻的怪味,不知道是臭氧还是其它的气体?但是没有严重到让人难以呼吸,不过确实感觉很难受。进入房间内的人耳边一直响着嗡嗡嗡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实验导致个人听力受损,还是空气中原本就正在传播着的声音。仔细观察细节,眼前的场景仿佛完完全全失去了色彩,目所能及的物体之上都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后来Revary才知道,那是因为实验导致中央的灰尘也带上了电荷,便不由自主地吸附到其它物体的表面。   而在这混乱的场景之中,那七个人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让这个原本有点秩序的空间因为尸体的加入而显得杂乱无章。   有的人四肢张开躺在地上,手中紧紧地握着项链上的十字架。有的人依靠弧形的壁面坐了下来,可以推导出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在胸口画着十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三个,那已经没有生命的躯体像石雕那样按特定的姿势固定到了原地,他们其中有的双手拿着斧头想要砍断超导导线、有的紧紧握着电钻想要开辟第一条逃生的路、有的托举起电锯想要锯开已经封闭锁死的门……   Revary颤颤巍巍地靠近那些遗躯去观察细节,发现绝大部分人睁大他们的双眼,倘若直视他们的眼眸,会发现曾经蓝色或黑色的瞳孔变得浑浊了,其眼球中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就如同即将半截入土的老人因弥留这个世界而向外界看出的最后一眼。他们的皮肤如同被烧焦后的枯木,仿佛轻轻触碰焦化的皮肤便会接二连三脱落,早已经没有正常人皮肤透出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污浊的灰尘凝结在其表面。透过这些干枯焦化的表皮看他们的血肉,可以看到他们毛细血管破裂,形成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利希滕贝格印记。磁场生成的那一刻,他们外皮肤的水分被瞬间蒸发形成蒸汽爆炸,衣物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和烧焦的痕迹。更引人注目的是在他们表皮上裂开缝隙中,有一缕缕蒸汽正在冒出,看来他们体内的水分被磁场传递的热量给蒸发了。   现在那些遗体已经是一具干尸了,体内的水分绝大多数被蒸发,血液蒸发后成了固态的血干,骨髓全部坏死,骨骼硬度骤减,皮肤就像在烈火中燃烧后的木炭,头发像橡胶那样融化粘合在了一起……   这让Revary想起了《星球大战前传:西斯的复仇》中被烈火焚烧的安纳金.天行者。但是她清楚的意识到,故事中的火烧伤的是表皮,但这次实验的磁场破坏的不仅仅是外表,还有身体内部的每一个内脏、器官、细胞、分子……是高强度磁场在那短短的几秒之间破坏了他们这群人所携带基因的生命之链,进而导致最基本的细胞死亡。能造成同样效果的在宇宙中有伽马射线暴了,波长很短剂量很高的电离辐射也可以做到同样的效果。或者是在自然界中雷雨天气中被闪电给劈中……   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所有金属物都被磁化了,无论是人脖子上带的项链或者手上带着戒指。工作人员遗弃在地上的作业工具或者实验仪器也都被磁化了,以一种杂乱无章地排布方式聚集在一起。   ……   在这种程度的心理打击和前所未有的震撼下,Revary终于扛不住这样巨大的压力而昏了过去。大脑如同高速运行的计算机突然被拔掉了电源,眼睛的图像逐渐模糊变暗,最后看到的是图像信息是天花板上某些仪器不自然地发出幽幽的荧光。特制对讲机中最后产出的声音是:本次生磁实验产生的磁场强度为1900T左右!我们刷新了记录……   在这个惊恐不安的因素时隐时现的梦境中,Revary梦到了既觉得熟悉亲切又感觉神秘未知的场景。在一个密度很高、温度很高、压强很高、万有引力强大到无法计算出精准数据的地方,她看到了原子核的微观结构。   质子和中子并非我们昔日所设想的是一个标准且近乎完美的球体,而是一根极细极长的线条,没有颜色、没有形状、无法自缢的线条,那是空间的褶皱,是能量在宇宙间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带电荷的质子如同古印度神话中的湿婆,无时无刻不在舞动着自己的身躯,仿佛这种舞蹈只要停下来就会让世界毁灭。中子像一个身材挺拔魁梧的军人,笔直的站在此地目视远方,除非世界走向毁灭否则没有什么能撼动他。电子是一个无限小的点,围绕着原子核在不同能级上永不停息地转动,就像星际尘埃的边角料演化成的行星围绕着正处在青壮年恒星旋转。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元素,也不知道这原子的中子序数是多少,质子序数是多少?既不知道这是金属元素还是气体元素,又不知道它带正电还是带负电。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中心压缩,不久后所有电子都被拉到了距离原子核最近的能级轨道上。突然那些电子像受惊的麻雀一样,运动轨迹变得混乱且没有规律可循,然后下一秒就脱离原子核逃逸。   像是之前在某个关卡存档了一样,用思想的力量回到了刚刚那个状态再试一次。这一次很顺利,当电子同样被拉到距离原子核最近的能级轨道上的时候,它们没有逃窜。当这种压力越过了某个临界点,电子突然钻入了原子核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就是一道炫目的白炽,一阵无声的能量波吞没了思想的视线……   Enuogh:“一百多年前在这个地下设施中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   潇添濡:“是的,且听我仔细给你讲一讲我的人生轨迹。”   Enuogh:“我洗耳恭听。”   潇添濡:“我出生于2000年1月1日的凌晨时分,属卯兔,星座魔蝎座。那时千禧年的钟声才刚刚敲响,过去精巧的机械年轮表上,最勤快的个位数的九即将完成由九变回〇的最大变化,而在此之前他的绝大部分的变化,每次变化后和变化前的数只相差一。而十位和百位上的九也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在个位数的催促下由九变成了〇。而那个沉睡了将近千年的千位数即将完成由一到二的转动,它懒洋洋的转动身子后接着便沉沉的睡去。殊不知它这次的转动被地球上数十亿双眼睛所注视着。而它对此却不以为然,因为等到它下次再转动又是一千年过去了,而想让它由九变成〇还要等八千年呢!那时候人类还存不存在都不知道,即使人类依然存在还利用原有的计时制度,那么对于千位数来说自己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名叫万位数的兄弟。”   Enuogh:“整齐简洁,真是个绝佳的时间点啊!”   潇添濡:“出生日期在你看来是完美的,但我个人认为我人生的前半段是悲惨的。在1月6日清晨时分,我被生母遗弃在了加利福尼亚州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天主教教堂,这座教堂也承担着孤儿福利院的责任。打扫教堂的修女听到了我的哭声捡到了我,好心的神父收养了我,要不然我就要饿死在那个寒冷的早上了。因为那天是星期四,英文Thursday,便给我起了一个非常简单的名字Thea。”   Enuogh:“这个名字确实挺简单,随便一查就有很多重名。”   潇添濡:“在当时的美国孩子被直接或间接遗弃的事情都是屡见不鲜的,神父好像还跟我提过他给孤儿的起名规律。如果是星期日被发现起名Susie、如果是星期二起名Molly、星期三起名Tullock、星期五起名Frank、星期六起名Stair。”   Enuogh:“那请你检索自己年幼时期的片子,你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吗?”   潇添濡:“算了,绝大多数我都不记得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被乳娘喂大的还是喝羊奶长大?”   Enuogh:“那就说说你记事后的事吧,总应该有些许印象的。”   潇添濡:“有些想问问你知道哈洛的恒河猴实验吗?一个孩子出生后是否身心健康并单纯不取决于食物和温暖的环境,更重要的是母亲的陪伴!教堂的生活虽然给了我充足的食物和安定的住宿,但缺爱缺陪伴让我产生了心理问题,拥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这种心理伤痕直到今天依然在影响着我。”   Enuogh:“确实!通过检索昔日片段的记忆并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后,我发现你很介意别人是否处在你的身后,同时也很在乎身后是否有危险,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警惕着即将到来的敌人。还记得有一次你享受头发护理的服务,你躺在温暖舒适的按摩床上却并没有感到放松,一手护着脖颈一手护着胸膛,仿佛担心机器失去控制进而做出一些伤害人类的举动。这些记忆还是存在于我的大脑中的,只不过更详细的就不知了……”   潇添濡:“年幼时我对周遭事物的理解很快,学习知识的速度也远超同龄人。在别人还必须得由成年人牵着手才敢捏手捏脚走路时,我就可以独立自主的奔跑。在别人还在父母的教导下牙牙学语时,我已经可以吐字清晰地与年长的人进行普通基础交流。而且根据神父的回忆来说,我好像在年幼时很不喜欢哭泣也很少喊叫,很多次受委屈或者感到疼痛,眼泪都涌出眼眶但依旧默不作声。仿佛刚刚认识世界的我就知道哭泣改变不了什么,只有切身实际的行动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Enuogh:“前面你都说恒河猴实验了,那这段表明的只是你的优点吧,是不是年幼时缺点更为严重?”   潇添濡:“当然,那段时间我的缺点也同样让人头疼。首先就是不遵守规则,在天主教的教堂里我却对圣经斥之以鼻,听神父教诲时老是心不在焉,向往着窗外的自由。因为在教堂中,除了那些每周按时祷告的信徒外,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来这里举办婚礼和葬礼的人了……这无疑是犯了大忌,因此经常被关进小黑屋,而小黑屋的常客中只有我一个女生。其二就是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在有一日就餐时与对桌的男生发生争执,我猛地把饭砸到他的脸上随后用力控制住他的头狠狠往桌子的棱角上磕,碰撞的部位正好是人的太阳穴。幸亏我当时的力量还很小,要不然真的可能闯下大祸。同时我还私藏管制刀具或者是从厨房盗取餐刀,后就在寝室的墙壁上做一个标记练习投掷飞刀……神父对待我这样天生叛逆的孩子感到很头疼,给我的评价是比男孩还要男孩。”   Enuogh:“看来比我想的还要严重,这种方法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整的,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多大的力气,要是再狠点就酿成惨剧了。我最开始以为是经常打架斗殴呢……”   潇添濡:“当时在没有人陪伴的绝大多数时光中,我看待世界的眼光正在逐渐改变。别人喜欢七这个数字,是因为上帝眷顾这个数字。而我喜欢这个数字是从公因数和公倍数方面来讲,你看七在个位数中多么特立独行啊!能把它整除的只有万物的起源一,而二、四、六、八都能被二整除,三和九两者相辅相成,九和三的最大公因数是三,最小公倍数是九,而五更像是个位数中的一个分界点……当有人讲到上帝七天造人,我自然而然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上帝真实存在吗、如果他真正存在的话我们怎么见不到他或者找不到他存在的证据、这七天是历史上的哪七天、他是如何造出人类、如果是真的人类为什么没有真真正正见到过上帝?诸如此类的疑问在我脑子里回旋,长大后发现宗教的内容要是深挖下去,你就会非常清楚的发现它没有任何立得住的依据。但是长大后我依旧尊重宗教,毕竟是人类发展历程之中的衍生物,但是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信念,坚信宗教必须在科学之下!就这样我成了一个无神论者。与此同时我眼中的世界开始和其他人眼中的世界变得截然不同,感情对于我来说是淡薄的,因此我并不需要与他人分享或创造一个丰富的感情世界。自我人格也并不需要所谓的尊严,因此以后当我受到别人的辱骂通常不以为然。看待问题的时候,我经常希望借此理解这个世界,理解所支配事物运转的法则和公式。而不是依据认识这个世界的常识主观猜测……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他们的行为过于受感性支配,而我是极少数人的一类人,自己的行为更多受理性支配。”   Enuogh:“看来你的叛逆是无法用语言所描述的,一个活在教堂里人每天被圣经的影响力耳濡目染,最后却成为了无神论者。”   潇添濡:“人生转折点发生在我快要七岁的时候,那是一位富商的华裔妻子在剖腹产手术后大失血生命垂危,她的血型是Rh阴性血,在全世界范围内属于稀有血型。虽然血库中的血帮助她度过了鬼门关,但是整个人依旧处于贫血状态?于是他们通过特殊的方式找到了我,让我捐献了血液……随后他们通过正常的法律程序便收养了我。”   Enuogh:“停停停,我不知道过去的法律法规如何,但是献血规则规定18岁以后才可以,而且还限时限量捐献。”   潇添濡:“我当时献血后根本没什么感觉,没有头晕眼花全身无力的症状。就先让他作为一个悬念铺垫在这里……”   Enuogh:“这样说的说还是感觉背后肯定有什么玄机。”   潇添濡:“我离开了生活七年之久的教堂,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家庭,位于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东北郊的帕萨迪纳。刚到这里的时候,洁白无瑕的墙面,金碧辉煌的客厅,西欧风格的壁炉,硕大的游泳池,流光溢彩的吊灯,整洁干净的花园,以及那停在车库中的超级跑车兰博基尼Murcielago都远超出了当时我的认知。当时家里的人只有那夫妻两人和处在摇篮中已经几个月大的双胞胎……”   Enuogh:“你接下来是要走上自己的人生巅峰了?”   潇添濡:“当时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都还没有形成,我只是对这些东西感到陌生与好奇,惊叹这里的豪华和奢侈。对于当时的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片可以自由呼吸的空间,和一个可以彻底放松警戒享受片刻闲暇的境地。富商的那位华裔妻子现如今名字叫:Trista.Reylon.Xiao,当时三十五岁,她外表最引人注目的是脸上那被子弹吻过的痕迹。”   Enuogh:“看来这位女性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潇添濡:“虽然她脸上的疤痕让人看着不寒而栗,但她为人温柔随和且善解人意,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取自己的名字,毕竟Thea这个名字过于普通单调,况且我还没有姓氏。最后我取了Revary.Thea.Xiao这个名字,名字是英文revolutionary的前三个和后三个字母结合,姓氏则是继承她的姓氏。而至于那位富商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用富二代或者是花花公子来形容,他给我的印象并不好以至于我早早就忘记了他的名字,现在也不想回忆起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姓氏是杜邦英文为DuPont,在美国属于old money一族。”   Enuogh:“一个花花公子不应该去娶那些肤白貌美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为什么要去娶一个面部受过创伤的华裔女性。”   潇添濡:“当初我也感到不解,你知道后来了解了双方的简历之后才知道背后的缘由。首先就是这段婚姻关系不是由爱情支撑的,而是由利益关系支撑的,而一个由利益撑起了一个家是冷漠的。之后的日子里我虽然无需担心衣食住行,无需担心学业未来,但却有了新的麻烦。我逐渐渐渐看这个养父丑陋的真面目,他经常酗酒抽烟,有比我更严重的暴力倾向,对我和养母拳脚相加已经是家常便饭。而且这家伙虽然表面上与她是婚姻关系,但背地里经常和其它身份不明的女人有暧昧关系,包养了不少的情妇,甚至直接把妓女带回家都不见Trista反对过。而之所以和Trista结婚,也是因为Trista获得过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电气工程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而杜邦先生旗下的企业所扩展的方向就是Trista所学的内容。况且他们俩在婚前签署过相关协议,离婚后女方无权分割家族财产,孩子的抚养权归男方所有。由此可知Trista对于杜邦先生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达到目的的工具和一个生下传宗接代的孩子的女人罢了……”   Enuogh:“那真的太可怜了,不过对于当时的人来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够幸运了。”   潇添濡:“没有什么东西是一帆风顺的,2008年经济危机到来,绝大部分企业都没有逃过这场金融风暴,他们或是直接夭折或是苟延残喘,其中自然而然也包括杜邦先生的企业。亏损的财报,连续下跌的股价,相关创业项目停滞不前,这些信息让他一个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和失败,也让他更加暴力更加易怒。”   Enuogh:“我感觉后面要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情了,可能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的认知。”   潇添濡:“是的。那是08年的夏天,养母从她的研究中心带来三只蝴蝶,那不是普通的蝴蝶,那是被制造出来的蝴蝶。透明的翅膀薄如蝉翼,上面镌刻着绚丽缤纷的花纹,微型的电机可以让蝴蝶完成扑通翅膀的操作,在光的照射下我真的感觉它们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若真有什么违和感的话,那就是它们动作太过于机械,没有正常生灵的那种灵动,但是瑕不掩瑜。我想要!那是我第一次有如此强的占有欲,一向沉默寡言的我面对这种精彩绝伦的艺术品,也不得不从内心折服。”   Enuogh:“二十一世纪初那个时代真的有这样的技术吗?”   潇添濡:“不要大惊小怪,那只是一件单纯的艺术品罢了,毕竟Trista所接触的都是纳米级别的集成电路,打印一只薄如蝉翼的蝴蝶还是没什么大碍的。只不过放在现在来说的话,打印的蝴蝶能够自由飞翔,不刻意区分的话真的跟正常蝴蝶没什么两样,而且还能充当微型摄像头……”   Enuogh:“接着讲下去吧。”   潇添濡:“但是其中有一只出了故障,它并不会扑腾翅膀,这个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而拿到故障品那个男婴便哭了出来,醉酒的继父听到哭嚷声便大发雷霆,要求我和他交换。一向沉默寡言唯唯诺诺的我第一次强硬起来,理直气壮对他说:‘给予是一种美德,但不是一项义务。’结局就很悲惨了!我被发酒疯的继父拽着头发拖进杂物间一顿毒打。我清晰地记着冰冷的皮带所短暂触碰到脊背又迅速抽离所带来的疼痛感刻骨铭心。接着他想从我手上抢过来,而我更是在一气之下,将那只蝴蝶捏碎……这招致了更猛烈的一顿毒打,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有多痛了。只知道之后我在地上躺了很久,这并不是我不想站起来,而是我根本站不起来。之后在浴室,我通过镜子看到了被皮带抽得红肿的后背,仇恨的种子已经被播种下去。那天我将我的长发剪掉,我讨厌长发,尽管长发是女性的一种标识。”   Enuogh:“养母没有站出来阻止吗?”   潇添濡:“她也想阻止啊,但他没有这个能力啊,只是尽力的劝阻并不敢感真正与杜邦先生闹掰,更不要说完完全全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了。事情的最后养母对此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孩子真不懂事,等你考上大学之后我会给你那只蝴蝶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不以为然,但我却当成堪比生死的契约记在了心上。接下来的日子我忍受着一切,在暴力的空间中希望寻找到一丝和平,矛盾无法通过言说解决。一次一次的尝试终究是徒劳,我孤身一人沉默了太久太久。直到他做人连畜生都不会做的事情,触碰到了人的底线……”   Enuogh:“什么?”   潇添濡:“暴力猥亵他人,强奸幼女未遂,利用毒品非法控制他人。”   Enuogh:“连畜牲都不会对幼崽发情,这个杜邦先生真的是禽兽不如啊!”   潇添濡:“事情的梗概是这样的,那天是炎热的七月,养母出差不在家,他就把看到肮脏的爪子伸向了年幼的我。当时他把我骗到卫生间里图谋不轨,但是我宁死不屈咬伤了他的下体,这让他勃然大怒把我狠狠的打了一顿,当时的情况不忍直视,鼻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脸上还有他刚刚踩的皮鞋印。最后他拿出了他的杀器注射用毒品,把那些毒品注射到了我手臂内侧的静脉。”   Enuogh:“当时你什么感觉?”   潇添濡:“疼得无法起身,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颠倒,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感受到了天伦之乐,那种前所未有我今生往后也不可能再有的体验。随后就是难以言述的痛苦,萎靡不振的精神……在那种飘忽不定的意识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哭泣和哀求并不能使施暴者停止他的暴行,冷静的分析判断和快准狠的反击才有可能获得生存的希望。所以我为什么要像牲畜一样低下身来,向畜牲哀求那注定无法得到的怜悯。”   Enuogh:“最后你是怎么逃脱的?”   潇添濡:“我没有逃脱,我把他给杀了!夜幕降临,他认为我服软了便想要再次图谋不轨。这次我没有声嘶力竭的反抗,只是假意迎合不反抗,密闭嘴唇一言不发。他把我抱到了床上,把已经占满鲜血的裙子撕扯下来……就在他喉咙接触到我嘴唇的时候,我就像异形中的抱脸虫那样猛地搂住他,然后紧紧咬住隐藏在我嘴里的刨须刀狠狠刺入他的喉咙,然后猛然扭头用力一划在他的脖子处划出了一道超长的口子,划开了他的气管和部分血管。”   Enuogh:“你说的刨须刀是一个非常薄的刀片吗?在那个电动剃须刀还不普及的年代,那么便用这种剃须刀刮胡子。”   潇添濡:“是的,接着我就看着他鲜血从脖子处源源不断流出,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生命的最后时光,看到她是如何走向地狱的。与此同时,阴沉的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仿佛是在天空中的河坝决堤了。”   Enuogh:“我真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更不能理解你是如何有那么大的勇气,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毫不犹豫夺取他人性命。啊不不不,夺取这个词形容的不好,应该用反杀……”   潇添濡:“最后我只惊慌失措了一段时间,就意识到接下来我必须要毁尸灭迹。现在看来作为受害者的我毁尸灭迹是有点可笑,但当时我的脑海里没有思考多余,也就只有这一个想法而已。”   Enuogh:“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当时你真的不感觉害怕吗?”   潇添濡:“害怕有什么用?能解决问题吗!当时我沉着冷静面不改色从车库取出油箱,把这些油洒到了早就构思好的地方。布置好后拿出一根火柴,毫不犹豫地点燃了这座价值百万的豪华别墅。在烈火中所销毁的不只有他的尸体,还有那两个不到两岁的双胞胎。因为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救他们了,最后他在摇篮中嗷嗷待哺的双胞胎死于一氧化碳中毒。我当时没有心软,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忏悔,因为当法律不能为受害者提供公道,那么复仇从那一刻起便成了正当且高尚的方式。”   Enuogh:“我不敢想象这是一个八岁孩子所干出的事情!”   潇添濡:“当火灾结束后,我正在废墟旁呆呆地等待着,眼睛注视着这孤寂黑暗的夜空,不知道当时在等待什么?消防员来了,母亲几个小时后也跟着来了,她看到这副景象跪在地上,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出了声。我不知道为什么,却依旧茫然地看着远方,仿佛魂魄与躯体抽离。从那天起我不再穿裙子,我讨厌裙子,尽管裙子是女性的一种标识。”   Enuogh:“我想当时的警方也没有怀疑是你干的吧?他们应该不会去怀疑一个八岁的女孩能干出杀人放火的事。”   潇添濡:“是的,但接下来痛苦才真正开始。我说的就是脱离毒品后的戒断反应,那种如同万蚁噬骨的灼烧之痛让人今生难忘,仿佛又数以万计的蛊虫在撕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我的肉体渴望着那种东西,但是我的意志却又告诉我那不是好东西……紧接着就是高烧不退、头晕眼花、上吐下泻、恶心反胃、但是最后我都撑过来了。只不过这件事情后我开始恐性了,我开始讨厌与性有关的一切,这也导致我时至今日都没有自己的另一半,因为我的心底一直都是害怕畏惧与性有关的一切。”   Enuogh:“这个我理解,曾经有个十三岁的小男孩被女老师猥亵后,就害怕厌恶除家人外的一切女性。经历了好长时间的心理疏导这种情况才好转!经历过这样事情的孩子,未来绝大多数要走两条路,第一条路是这个孩子终生都会厌恶暴力唯唯诺诺,第二条路则是这个孩子会去拥抱暴力以暴制暴……很显然,你属于后者。”   潇添濡:“在我病愈出院后只能和养母生活在一起,她也没有抛弃我,始终如一的对待着我。只不过她现在过得可不好,在与杜邦家族打的离婚财产分配官司中,她除了自己本身的积蓄没有获得一分的财产,同时自己研发的项目拿不到融资也近乎停滞,前途暗淡无光。所以她不得不在价格相对低廉的平民区,租一间普通简易平整的居住房。”   Enuogh:“这种情况下她都没有抛弃你也没有嫌弃你,真是个好人啊!”   潇添濡:“为了锻炼我自己的防身能力,她让我接触了一样东西,用于杀戮的枪。我传给你张图片,那是当年我在靶场的照片。”   那是一张合影照,年幼的Revary位于照片的最右侧,背景是烈日的骄阳,荒芜的沙漠和光秃秃的树木。虽然当时年仅九岁,但是已经比其他同龄女性甚至比同龄男性还要高,脸上没有小孩子应有的稚气和天真,反而是如同冰雪一样的冷酷和沉默。她手上拿着一把Stg77 AUG,戴着护目镜和隔音耳罩。右手手腕上缠着绷带,是第一次尝试单手射击.45acp口径的1911时,被强大后坐力给拉伤手腕。   潇添濡:“你敢想象一位年幼的孩子,在未知的危险来袭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与自己最亲近的人,并躲在他们怀里瑟瑟发抖。而是渴求一把冰冷的枪,一把锋利的刀,然后躲在暗处颤颤巍巍的等待着危险的到来吗?”   Enuogh:“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潇添濡:“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射击技术日益精进,但是养母却对此感到不安,直到那一天她彻底禁止我去靶场。那天是例行的射击比赛,我用的是一把雷明顿M700狙击枪,代号M24。当时我趴在地面上快速把.308Win装进10发容量的弹匣,熟练而稳重地调整倍镜,寻找并瞄准远处的目标扣动扳机。我稚嫩的手迅速拉动枪栓并复位时,我感受不到沉重;残留的烟雾进入我的眼睛时,我感受不到刺眼;激发时枪械所产生的后坐力传递到我的肩膀时,我感受不到疼痛。内心只有狂喜隐藏于冰冷的面庞之下,每一次命中目标都让我如释重负……最后我的射击成绩名列前茅,本次比赛每一颗子弹都击中目标且不超过规定的误差范围。但我不知道她也一旁看着……”   Enuogh:“我猜接下来她看到你这样的情况,从心底感到深深的不安和恐惧。最后她狠心禁止你去靶场……”   潇添濡:“是的,养母开车接我回去的路上,她向我讲述过自己曾经服过兵役,参加过科索沃战争。这场战争绝大多数情况是美国对南斯拉夫的轰炸,但是也派遣了将近一万的士兵去维持治安,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名士兵。在美利坚联邦合众国,女性士兵并没有比男性士兵有什么优待,同样要上战场杀敌。虽然现代战争绝大多数用不着枪林弹雨和空手白刃,但总会有人受伤和牺牲。他所在的连队就遭到了武装分子的突袭,虽然最后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一颗7.62×39mm的子弹穿过残垣断壁亲吻了她的右脸颊,导致现如今留下了这样的疤痕……所以养母想表达的意思是,昔日在我眼上很讨厌的东西,而你却对它如此喜欢并把它看成玩具,我真的无言以对。”   Enuogh:“我想你应该戒不掉了吧?”   潇添濡:“没错,她表面上义正言辞的禁止,但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千方百计的会溜到靶场。不过这段时间我又学习了新的技能,那就是巴西柔术。”   Enuogh:“看来你当时是真的很喜欢打打杀杀啊!”   潇添濡:“没错,当时我固执的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战士之身的命,直到十三岁时母亲再婚,再婚的对象是来自俄罗斯的物理学教授,他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他的名字是弗拉迪斯拉夫.屠格涅夫,在苏联教育体系下诞生的物理学人才,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跟随父母叛逃到了西德。你应该知道2013的诺贝尔物理学奖颁发给了谁吗?是比利时物理学家弗朗索瓦·恩格勒和英国物理学家彼得·希格斯,因为他们在四十八年前预言了希格斯玻色子,而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验证了这些理论。每一个光辉奖项的背后都不只是一两个人单纯的付出,像这样世界级的奖项更是有无数人参与进去。而弗拉迪斯拉夫参与了这个大型工程的建设,并在验证希格斯玻色子的道路上出谋划策……也因为他的卓越表现,被加州理工大学高新挖了过来……”   Enuogh:“我记得当初俄罗斯有一个段子:在美国的大楼里,讲台上讲授知识的是俄罗斯的教授,坐在课桌上听讲的是中国的学生。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也确确实实从侧面反映了冷战结束后美国的世界霸权,俄罗斯的数学教育很成功,和中国学生远渡重洋求知若科……”   潇添濡:“他并没有像传统影视剧中的科学家的高深莫测或是执着死板,反而温柔善良,儒雅随和。当时我对这个陌生人抱有很强的警惕性,他似乎也很尊重我并没有强行打破这层隔膜,脱离这层僵局的是有一天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个问题:人类该怎样到达距离我们最近的半人马座比邻星呢?”   Enuogh:“我猜他绝对没有上来就直接给你讲大道理,不然会没什么好印象的。”   是的,他并没有上去就给我讲述长篇大论,而是接来一杯水,用勺子快速搅动直到形成小型的漩涡。   弗拉迪斯拉夫:你猜猜这杯水像什么?   Revary:像银河系,那么中间的涡旋就相当于银心黑洞,而那些围着银心黑洞旋转的水流就相当于是银河系上千亿的星星。   弗拉迪斯拉夫:非常正确!这个回答出乎我的意料,那你知道太阳投射到银河系这杯水中相当于什么吗?   Revary:一滴微不足道的小水珠?   弗拉迪斯拉夫:错!一个微小的氢原子,小到连分子级别都算不上。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一杯水里的原子总数可要比用杯子从海里能舀出的水的总数还要多。请问太阳相当于什么,地球又相当于什么,人类又相当于什么呢?   Revary:太阳相当于原子核,而地球相当于一颗围绕着太阳旋转的电子,而人类就是在那电子上生存的生物。   弗拉迪斯拉夫:把地球比作电子还是太高看它了,充其量来说他就是在原子级别的空间内个微小从来引不起注意的空间褶皱罢了,人类是褶皱上更微小的存在……回到你刚刚的问题,你如何从一个原子核内跳到另一个原子核内,或者说你第一步该做什么呢?   Revary:水杯里的水是有温度的,有温度就代表做着无规律运动,而运动所产生的震动相对于这个水杯里的银河系而言,我可以理解成宇宙中高速行驶的光吗?   弗拉迪斯拉夫:当然可以!   Revary:那我只需要造出光速飞船,向着有光的方向一直跑,是不是就能到达距离我们最近的星系。   弗拉迪斯拉夫:错误!我们这个视角看来一个原子的振动传递到另一个原子的振动是不需要时间的,在非常微小的程度,你会发现传递这样的震动也需要好几年。倘若你是宇宙之外的超意识存在,那你可能也会认为光从一个星系到另一个星系是不需要时间的,但现实是处在星系中的光始终保持在一个速度,人类把它称之为光速,并在人类自己的时间度量单位上规定光是每秒299792458米。   Revary:所以我必须得了解,我想去的星系的运动状态,预估他四年后究竟会在哪个位置,不然就会出现我以光的速度追着光跑,但是光像是刻意躲着我似的,我一追它就逃。所以在人类来看搅动水杯里的水形成涡旋然后再让这运动自然停止,这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是对于这个在星系里的微小生物而言,已经过去了上亿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星系从荒芜中诞生后毁灭于沉寂。   弗拉迪斯拉夫:你的理解能力很好,已经远远超出了跟你同龄的孩子,超出了我的意料范围,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多学一点呢?   ……   Enuogh:“这样的比喻放在学术上并不严谨。但是一个物理学家给小孩子讲述天文知识时,能去激发孩子的孩子的求知欲、好奇心和想象力,这已经很不错了!”   潇添濡:“可能是我的思维类型比较偏向男性,同时也是弗拉迪斯拉夫教导有方,我对物理学产生着浓厚的兴趣,后来上了大学以后就去学习与此相关的专业。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现在要么就是虚无缥缈的骨灰,要么就是深埋墓地的骷髅……”   ……   潇添濡:“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我十七岁的夏季成功考上了加州理工大学,当然除了自身的实力外也少不了弗拉迪斯拉夫的引荐。不过这个时候我偶然发现一张古老的亲子鉴定单,但是由于年代太长一些信息已经无法辨认了,但可以看出时间正好是当初我去献血的那一段时间。同时Trista和弗拉迪斯拉夫又闹起了矛盾,因为当时Trista在经济和行动上支持了那些在美军中服兵役被性侵的女孩,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帮助他们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当然,这种做法也自然而然扯下了某些人的遮羞布,然后就是整个家三番两次被恶意骚扰。弗拉迪斯拉夫希望Trista不要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但是女性毕竟相比较男生情绪更加难以控制,既然下定决心去干某件事了那么就要贯彻到底……也因为这些事件让我心生恐惧,害怕危险下一秒就会到来,于是便在黑市上购买了一把Glock42袖珍手枪。”   Enuogh:“离奇的儿童献血,奇怪的亲子鉴定单,参与过科索沃战争,以及为在服役中被性侵女孩发声……我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了,Trista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你的合法领养人,而是你的亲生母亲。”   潇添濡:“有一天我取得了她的血液样板,在一家医院进行了亲子鉴定,结果正如你所说的那样,Trista是我的亲生母亲。而当初所谓的献血只是一个幌子罢了,虽然我确实是Rh阴性血,但是她只是为了亲子鉴定,来看看当初被遗弃的孩子是否还健在,如果还健在的话就以领养的名义把她带到新家。”   Enuogh:“那你的亲生父亲就是曾经与Trista同一时间服役的美国大兵了。”   潇添濡:“听我继续讲下去吧,因为父亲这个谜团马上也要揭开了,比我当时预想的还要来的快,来的那叫一个突然。”   Enuogh:“我感觉接下来的剧情是沾染上鲜血的……”   潇添濡:“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对于她的做法更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第一次在外彻夜买醉,直到凌晨过后才回到家中。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像往常一样躺在床底下深沉地睡去……凌晨3点33分,最开始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彻底把我的精神拉到紧绷状态。虽然酒精的刺激依旧还在,但是我肯定当时意识还算较为清醒。自从被猥亵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重来没有深沉的睡去,因为梦魇总是会在你的意识渐入佳境时把你惊醒!”   Enuogh:“那些陌生人难道是入室抢劫的盗贼吗?”   潇添濡:“不是,他们交谈的声音被我给听到了,那窃窃私语暴露出他们的俄式英语,让我瞬间知道了他们是谁。他们是前一段时间来到这个家恶意骚扰的人,当时差点打了起来。不过第一时间Trista就强制命令我回避了这场争端,所以我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他的口音有很浓的斯拉夫味。例如H被读成了hhhhh,断音读出了长音的味。TH读成了zzzzz、W读成了vvvv、读到R更是读出了大舌音……在那一瞬间,我思考了很多。如果我现在唯唯诺诺不抵抗,也许我们一家人会被残忍杀害仅仅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兽欲;也许我们一家人的器官会被挖出贩卖为了换取美钞;也许我们一家人会被打上标签明码标价地售卖。而且美国人人持枪,如果外人在不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了你的"城堡",你可以对他使用枪械、利器等,甚至将其致死而无罪,城堡法则给了你反击的能力……”   Enuogh:“最后你选择了拿起枪抵抗吗?第一次用如此直接刺激的方式杀人。”   潇添濡:“是的,我拿起那把已经装满子弹的Glock42,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躲在暗处等待他们到来……当时有两个人并排走了过来,我突然扑上去先制服住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同时向另一个人开枪,两颗子弹送进心脏,一颗子弹赐给大脑,等待第一个失去反抗能力好后,再把枪口对准那个被制服的人的太阳穴,扣动扳机让他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想最开始他们是迷茫的,因为他们认为这个时候人都应该已经入眠了,哪会从暗处突然冒出来个持枪反抗的人。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他们身上穿着软质防弹衣,手上拿着的是加装了消音器的鲁格马克.22手枪。不过这个时候我还看到了剩下的三个人,不能掉以轻心。第三个死在我枪口下的是我穿墙打到的,快速射出了五发子弹。.22子弹威力小无法穿透墙壁,.380同为手枪子弹则截然不同。第四个这在我换弹匣期间突然从一个拐角处冒了出来,经过了一番搏斗我用巴西柔术把他摁在身下,更换弹夹对准他头颅扣动扳机。在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我亲眼看到了子弹进入他的头颅,暗红色的液体中弹洞中涌出,那时我猛然意识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夺取一个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轻而易举。我没有选择杀掉第五个人,而把他控制在身下,用枪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Enuogh:“他接下来说了什么?”   潇添濡:“他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等突然被打开了,已经适应黑暗的瞳孔被光这种针给扎到了,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左轮手枪上膛的声音,不过出现在我的身后,Trista被枪声给惊醒了。”   Enuogh:“她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什么反应,是惊慌恐惧还是愤怒暴躁?”   潇添濡:“Trista表现的很平淡,有一种从困境中挣扎出来的释然。放下你的枪,你知道你身下压着的那个是谁吗?我用力将被制服的歹徒击晕,然后第一次喊了她一声妈妈。她也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个事实,于是便讲述了自己前半生的经历。我的母亲名字是萧窕娆,一个很特别的中文名字。她生于尼克松访华这个年代,开放包容的理念被注入到当时国人的大脑。而她就是在改革开放浪潮中被这种新思想升华的人。我不知道我的爷爷奶奶是谁,但从母亲的口中我可以得知,当时他们虽然不算是身家显赫,正在改革开放所掀起的浪潮之中,他们也算过得富裕充实。而她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个人,享受到时代发展的红利,接受到西方先进开明的思想,拥有当时全国最好的教育资源。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去往美国那个充满着新希望的大陆留学。那时恰逢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解体,美国成了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那个地方看起来遍地都是黄金,处处都有发展的机会。但殊不知对于每一个美国人那正是噩梦的开始,美国能有当时的景象,完完全全离不开苏联这个老大哥与他的正面竞争。现在没有了竞争对手,对于权贵之人来说是噩梦的结束,对于底层人可就不应该这样想了。但是命运女神还是一如既往眷顾着她,她在那个年幼时所幻想的天堂,进修了电气工程专业和计算机专业,并获得了令人羡慕的学位。当走出校门来到社会上的她,带着美好的幻想想要在这个天堂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新天地。问题来了,她只是一个拿着护照的留学生,如果没有美国绿卡或者美国国籍将寸步难行,而她想要成为例如你耳熟能详NVIDIA的黄仁勋和AMD的苏姿丰那样的人,就必须跨过这道门槛,这是命运对她的第一个考验。那时恰逢她父亲离开人间,家里已经给予了她全部的精力和所有能够调动的资源,实在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所以她此时此刻要靠自己了!母亲是一个理性的分析者、是一个坚定的独行者、是一个冷酷的执行者,而现在的我或多或少继承了她的这些品质。”   Enuogh:“她参军了?!”   潇添濡:“是的。那个时代美国参军意志低迷,且没有强制服兵役。为了鼓舞众人踊跃参军,政府想出了不少激励人的办法,既然是个移民国家,那么自然而然也有鼓励移民参军的方式。只要外来移民进入美国军队,服役期结束后便可获得美国绿卡,我记不清当时具体法律条文是怎么写的?但敢肯定她是通过这种方法获得了身份。从那一刻起,命运女神开始不再眷顾她了,社会丑陋狰狞的一部分,也在她面前显现。服役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她参加过科索沃战争,其余我全然不知。但是在服役快结束的时候,她被其它士兵性侵,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将这件事情上报,那么高层不会去审查背后的真凶,反而会将她直接开除。当她如愿以偿获得绿卡后,也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那个肚子里的胚胎就是我的前身。我知道在她父亲离开世间之后,母亲也在不久之后跟着去了。在遥远彼岸那个她诞生的故土,再也没有关系和他亲密的人,在现在所处的大陆上她没有身份背景显得无依无靠。而且你要知道,这个国家因为宗教等某些因素,堕胎一直是个敏感话题,社会上吵得很激烈。在那个地方想找到一家能够安全合法流产的地方都难于登天。而等到她真正下定决心时,早就超出了法律所规定的期限,这个时候不得不把孩子生下来。而那个性侵她的士兵就是刚刚被我打晕的那位歹徒。他是美籍俄人士、在苏联解体时移民美国、参加士兵为进入政界开辟道路。2017年表露出竞选州长的意图时,便遭到了来自很多女性的性侵指控,其中有些是政敌打击,有些确确实实是为了那些受害者争取权益。而这些行为引来了他的报复,就有了现如今的场景……”   Enuogh:“那这么说的话,可能在你六岁时因为她感觉良心亏欠,于是便领养了当时的你履行抚养义务,只不过还不愿意让你见识事件的真相,便用领养这种方式来欺骗你。”   潇添濡:“是的!就在这场对话即将进入尾声时,那个被我打倒的歹徒,不,应该用我的生父来形容。他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鲁格马克.22手枪,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我开枪射击。而我的母亲挡在了我的面前,那威力较小的子弹同样也能穿透人的胸膛,她倒在了血泊中。而我立刻掏出手枪反击,但是在即将扣动扳机前犹豫了一秒,那一秒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那一枪仿佛是有人帮我按下的扳机,而不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你真傻!倘若你最开始你将刚出生的我解决掉,后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而我也没必要不伦不累的活在世界上。’解决掉他后我跪在母亲的身边,带着可怜而又无奈的眼光看着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曾经在怀上你的时候许诺,等你一出生我就必须要把年幼的婴儿给溺死。这是成全你,也在成全我自己。但是当我有机会的时候,看着在摇篮中熟睡的婴儿再转头看看已经灌满水的水池,那一刻我迟疑了。经历了残酷的心理挣扎,我向往人性中善的那方面放弃了……现在的你看着我奄奄一息的样子,也许是上天对我当时心软的惩罚。’她临终前将那只蝴蝶标本交给了我,用尽生命最后一口气告诉我最后的忠告:‘请把这漂亮的蝴蝶交给你未来所深爱的人,还有我祝愿在未来的你能找到你年幼时所丢失的童年。’紧接着警笛声响了,邻居听到枪声报警了,而弗拉迪斯拉夫因为事发时并不在家而躲过了一劫,从此以后我与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相依为命。”   Enuogh:“所以你头上的那只机械蝴蝶是仿照着最开始的蝴蝶标本制作的吗?”   潇添濡:“是的。随后的大学时光中,日子一天天过去,平平淡淡、朴实无华、千篇一律、循规蹈矩。那件事给我带来的打击太大了,让我在以后的日子中失去了在艰难生活中继续走下去的原动力。当你没有了远大的目标,你就自然而然失去了向上攀登的动力。在让人窒息的生活面前我选择了退缩逃避,逐渐沉沦。昔日宏伟远大的未来设想都随风而散,现在我选择做一个普通人安度余生,不想再接触浩渺人世间的浑水……我已经被这残酷的现实悄无声息之间扭曲了我的思想,现在的我已经成了自己当初誓言绝不会成为的人。当被人情世故所困扰的时候,我经常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从微观的角度来看,人类只不过是由一堆不同的原子组成的一个可以自主活动的个体,这些个体天真的认为他们有自我意识,殊不知这个世界被因果论强力支配着,我们都是它的奴隶却感觉不到它的奴役。从宏观角度来看,人类只不过是浩瀚宇宙中一个依据在岩石星球上的一团蚁穴,我们为了自身利益所奋斗、所争取、所拼搏……在宇宙的尺度上就相当于不同族群的蚂蚁争夺同一块食物罢了。但是我有时又不得不反思,这是不是自欺欺人,是不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呢?让一切都随风而散吧!现如今你所逃避的、憎恶的、唾弃的人和事物,可能是你在昔日所追求的、热爱的、赞美的……”   Enuogh:“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现转折吧,不然你的人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经历大风大浪。”   潇添濡:“是,故事的转折发生在2023年的九月,我坐飞机到了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市为了完成极限磁生成实验,因为我的毕业论文涉及到了这方面的内容,同时亲身参与实践不赢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也能在自己的阅历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谁能想到呢?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Enuogh:“我还是更关心你最开始还原的场景中,那七个被害人是什么身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痛下杀手?”   潇添濡:“简要说一下吧,其中六个比较年轻的人是阿拉斯加大学安克雷奇分校的学生,同样也是当地为非作歹的小团体。在刚来到这座学校时他们和我是合作关系,不过我一直对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保持疏远。直到有一天夜晚他们在我所居住的楼下强暴凌辱殴打一位刚入学的女学生,我跑出去把他们打了一顿救下了那位女同学。后来给跟这位被凌辱的同学交流后,发现他在这件事件中的身份应该算是妓女,因为原生家庭不景气且面临学贷压力才不得不搞肉体交易缓解经济压力。年少时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出卖自己的身躯换得金钱的人,随着年龄的长大和成熟,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是真的被迫无奈……”   Enuogh:“是的,美国政府大力开采阿拉斯加的石油和矿产资源时,自然而然也把淫乱、枪支、毒品、走私等违法犯罪的交易带到了这片冰雪覆盖的土地上。后来呢,六个人找你寻仇了吗?”   潇添濡:“复仇了,只不过是以我一种从来没想过的方式报复。他们悄悄潜入了管理松散的该学校的实验室, 取出了带有放射性的物品并伪装成装饰品,借着跟我关系不错的几个人把东西送给了我。不久后身体的异样让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去医院检查后发现自己已经身患白血病,医生可以确定这是受外界辐射导致的病变。后来通过调监控取证已经可以确认他们就是罪魁祸首,复仇的计划已经在我的脑海里酝酿……”   Enuogh:“那剩下的那一个人呢?”   潇添濡:“是弗拉迪斯拉夫.屠格涅夫,我知道你可能很惊讶,但先听我说完。我倾注心血的毕业论文被冒名顶替,而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当时我也不敢相信一向儒雅随和,温柔贴心的他能做出这样的行为,但是很抱歉,他就是这样做了。我感谢她曾经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坚持不懈的栽培,但这一点我始终无法原谅他……更令人愤怒的是我十七岁那夜发生的命案,就是他与歹徒提前串通好了,意图假意绑架以此来威慑我母亲不要继续犯傻,没想到却闹出了命案!每个人都是善与恶的结合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士可能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契机就会选择图谋不轨,而一个强壮魁梧的大兵也可能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一张沾满鲜血的全家福而流露出温柔的一面。”   Enuogh:“所以就出现了最开始你还原的场景吗,那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你乘坐人体冬眠这趟快车到达了未来?”   潇添濡:“那次事故之后我并没有彻底与世长辞,但是在当时的医学条件下我的血肉之躯也无法恢复到健康正常的状态。所以在我濒临死亡的时候,相关人员将我的躯体中的血液完全抽出,然后很在短时间内注入冷冻液,并让这副躯体长时间处于零下五十摄氏度的低温密闭环境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当时人体冬眠技术还没有彻底成熟,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一个人贸然进入冬眠状态送往未来,不知道最后是否能活下来?至于他们的意图,我在余生中曾无数次思考,给出了无数的结论,例如:自己所研究的东西很重要但现在技术想要实现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所以便利用这种技术让自己超越时间去未来;他们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实验品罢了,而我就是一个被他们随机选中的小白鼠,只不过侥幸活了下;也有可能是某些人真正的理解自己所构想的材料如果真能够实现,那么在未来必须有一个见证者,而第一个提出这个设想的人做见证者再合适不过了……”   Enuogh:“这不确定性太大!”   潇添濡:“确实,当时没人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会发展出怎样的技术,什么样的社会体制,是否有来自内部或来自外部的灾难?甚至人类未来是否存在都不得而知。这个想法对于我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豪赌,但对于真正执行这项计划来说,人家只不过是按照命令例行公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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