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

        1718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暴风雪从四面八方侵入战壕，我坐在厨房里烤火。

        火焰从柴火堆里升起，焰心颠覆翻转，一阵风过去还坚挺地燃着。离开这堆火五六尺，火苗就触及不到了；站在射击孔上的同乡战友，皲裂的手青红相间，他趴在枪托上，若不是转动的眼珠，没有人会以为他是个活着的人。

        我们刚刚发动了一次“前进”，但是效果不佳，被挪威人逼退回战壕直到现在，用过晚饭，轮到我值巡了。整个战壕内部也被风雪几乎填满，好在还有人在把它们铲出去；屈身从厨房的小门框爬出去，几乎只能看到几团蓝色和黄色在白色里混动。

        我抱着枪，从一条战壕走到另一条战壕。

        夜晚的幽暗使任何人都难以看清什么，挪威人在堡垒上挂起了熊熊燃着的沥青花环，让堡垒亮的像一个星星，我倚靠着战壕的过道，开始躺下去眯缝眼，雪裹在我身上，我顶清楚的感受到了。

        就在我将阖上眼的一刹那，从战壕另一侧传来一声响，像一块炮弹打在地上，接着就听到。

        “国王中弹了！......”

        我跳起来，朝声音看过去，刚刚站在战壕上的卡尔国王现在不见了踪影，库尔特·史威林将军和其他军官挤在那个战壕里；接着空气里，哭声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我们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卡尔十二现在在注视整个欧陆——他依然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