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微论-终身误论

在红楼梦十二支曲中第二支曲子是《终身误》，曲子是这样的：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一般多认为这支曲子所吟咏的是薛宝钗。说的是她一生的不幸——得不到宝玉的心，一生被耽误了。但是仔细品位这支曲子，同时再品位其他的曲子，我感觉这支曲子说的不是宝钗，而是说的宝玉。

为何？从这支曲子的语气来看——“俺”很显然是宝玉；而作为“空对着”、“终不忘”的主语的那个人也是宝玉；而感叹“美中不足”以及感慨“意难平”的主角也都是指向宝玉的。整个的曲子是以宝玉作为第一人称视角的，那么这支曲子不是讲的宝玉，还会是谁呢？

第二，从十二支曲的整体结构来看，《恨无常》、《分骨肉》、《留余庆》也是以第一人称来叙述的。既然这些都是写的作为第一人称的那个人物，那么为何这一首要例外呢？

这么十二支曲子确实是写十二钗的，这一点不否定。但是，并不是一一对应的。我认为，而是如同正册一样，宝钗和黛玉其实作为一支曲子的，她们都在《枉凝眉》中。而《终身误》则是讲的是宝玉。将宝玉作为一员写在这里，是有理由的。脂砚斋曾说，在最后有个情榜，为首的就是宝玉。又说“宝玉系诸艳之冠”，那么将宝玉列在这里——十二钗之首的位置——也是十分自然的，是合理的。

舒芜先生在《红楼说梦》中说：“原来，《红楼梦》与其说是写青年女性的大悲剧，还不如说整个都是写的贾宝玉的大悲剧。”既然如此，那么将宝玉定一个“终身误”的调子，或者是标签，那么是和恰当的，很适合的。